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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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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你会觉得烦恼忧愁吗?不会。因为你认为这是正常的,本来就应该这样。太阳从西边升起,从东边落下呢?就会引起烦恼忧愁了。因为你认为这是不正常的。当你认为这是不正常的时候,烦恼忧愁就会油然而生。”

    你说:“人们认为年轻时身强力壮是正常的,认为年轻时就重病将死是异常的,所以接受不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被这种大家都有的错觉蒙蔽。年轻时就重病将死,它也是正常的。它是无以数计的生命的正常死因、正常死状。它是正常的。你要学会用看待正常事物的眼光和态度,来对待它。”

    你说:“心心,我知道你现在感觉很孤单。可是,孤单只是一种暂时的情绪,就像疼痛只是一种暂时的感觉一样,我们咬牙忍一忍,它们就都过去了。”

    我低头。我说:“我会忍耐。”

    (二)

    你从外面进来,看到汪指导正坐在办公桌旁边,愁眉苦脸地看着一双跑鞋。

    你说:“怎么了?这种表情?”

    原来,汪指导有双耐克品牌的定制球鞋,是周老师托人从美国的专卖店里定做回来的,穿着特别舒服合脚,是汪指导最爱穿的一双鞋。在那个年代,它的价格也可算是非常昂贵。

    周老师是送给汪指导作为他们夫妇结婚纪念日礼物的。汪指导对它相当的钟爱。每次我们外出集训或者去打比赛时,汪指导都穿着它。

    从博桑回来之后,不知道是气候差异过大的原因呢,还是在那边场地状况的原因,这双鞋新学期一开始就坏掉了。汪指导拿去鞋店修了一次,结果没穿多久,又坏掉了。这一次,损坏的状况,看上去像是无法再修复的样子了。

    汪指导灰溜溜地从鞋店把它们拿了回来,把这双鞋放在桌上,愁眉不展地端详着它们,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把它们扔掉。

    你听汪指导说了前因后果,又看了一下汪指导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汪指导瞪眼看着你,说:“笑得这么暧昧。有什么可笑的?。”

    你说:“以前在书上读到过,古代的先贤弃天下如弃蔽履,今天却看见汪兄你弃蔽履如弃天下。”

    汪指导闻言一怔,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罢,他站起身来,说:“你这小子。”

    他拎起桌上的那双鞋子,走到门口,叹息一声,一松手,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你看着汪指导从门口返回来,你一边整理着桌面上的纸张,一边说:“这就对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丢不了的。”

    汪指导看了看你。他低声地说:“算你强,一天到晚都能寻开心。”

    你说:“如果愁眉苦脸也不能阻止事情的变化,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呢?”

    (三)

    刘雯丽进来的时候,你正在炉子上煮东西。

    刘雯丽打开锅盖看了一眼。她说:“怎么?又是白粥?”

    她说:“天天都是白粥怎么行?你需要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补一下。”

    你说:“白粥就挺好啊,挺养人的。”

    你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过来得正好,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刘雯丽问。

    你说:“帮个忙,把这碗排骨汤喝了吧。”

    “啊?喝汤?”刘雯丽看着你。

    你说:“这碗汤是隔壁的奶奶听说我刚出院,专门做了送过来的,一会儿,她老人家过来串门,看到我并没有喝,老人家要感到失望了,把汤倒了,也很辜负老人家的心意。你喝了吧。”

    刘雯丽看了看汤碗,她说:“你是觉得油腻喝不下吗?要不,我用纱布把油花过滤了,你加在粥里,多少喝点吧?”

    你摇头。

    她说:“胃还是觉得不舒服吗?”

    你说:“平时没事了。吃东西时还会有一点不舒服。”

    刘雯丽忧心忡忡地看着你喝粥。

    你说:”干嘛用这么忧愁的眼光看我?我这不是吃得挺香的吗?”

    刘雯丽说:“就只能喝白粥吗?菜粥呢?水果粥呢?细面条呢?馄饨呢?蛋汤呢?。。。。。。。只要你能喝得了,我可以天天给你做好送来。”

    你笑了笑,你做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她的心很沉重。她知道那个“会有一点不舒服”的意思,就算是白粥,对你来说,也并不容易。

    你看着刘雯丽沮丧的表情,你说:“喝了汤,帮我出去买两袋口服葡萄糖粉,好不好?”

    刘雯丽点头,说:“没问题。”

    (四)

    刘雯丽从外面买了袋装葡萄糖回来时,你正在经历那个“会有一点”的不舒服。

    刘雯丽默默地帮你把厨具餐具都清洗了,她灌了个热水袋递给你。

    她说:“暖一下胃吧,会好受点的。”

    你困难地直起身来,你感谢地看看她。

    你接过了热水袋。你重新趴在桌子上,把脸深深地埋在胳膊里。

    刘雯丽默默地在你旁边坐了下来,她坐在旁边陪伴着你。

    过了一会儿,你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你看着刘雯丽的愁眉不展。

    刘雯丽说:“像这样一直吃不了东西,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你说:“人获得能量的方式有很多种,吃东西,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种。”

    她看着你。她说:“是吗?”

    你说:“是真的,并不是虚言安慰你。”

    你说:“当一个人足够安静的时候,能量会从内部生起,充盈整个身体。”

    “内部?”

    “嗯。在足够宁静的情况下,甚至不需要吃东西,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呼吸。当外面很热的时候,你不会觉得热。当外面很冷时,你也不会觉得冷。每个人本来就是圆满具足的,不需要依靠外面的各种物资支撑。”

    “真的?”刘雯丽将信将疑地看着你。

    你点头说:“真的。”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你:“那为什么你还要煮白粥呢,明知吃了会这么难受?”

    你笑笑,你说:“因为我若一直什么都不吃而还能活着,大家都会觉得难以接受。这不,我还在吃着白粥,你就有点不能接受了。”

    刘雯丽微微张开了嘴。

    你说:“不要担心,我都很好。放心。”(。)

第六百八十六章 安忍不动() 


    (一)

    靶场里的中央空调终于打开了,整个场地立刻一扫阴冷潮湿,变得暖烘烘的。训练时手脚冻得发木的情况,再也没有了。

    因为好几个月都没有开过了,开始的几天,空调系统运作得很不稳定,温度忽上忽下。

    这一天的温度,调得特别高,大家开始穿着毛衣的,后来被迫脱掉只穿衬衣,再过一会儿,穿衬衣也热得要命。大家个个汗流浃背地更换着训练用的大棉袄,大棉袄是为了保持身体稳定所需要穿的服装。队医热心地把库房里的大吊扇拿了出来,好歹带给我们燥热中的一丝凉爽。

    我们汗流浃背地在场地里排成一排。

    你说:“热吗?各位。”

    我们诚实地回答:“热!指导!”

    你说:“烦躁吗?”

    我们回答:“烦躁!指导!”

    你伸手把大风扇转过来,对着队列的方向。

    一阵凉风吹过。你说:“舒服吗?”

    我们回答:“舒服!指导!”

    你说:“现在,愉快吗?”

    我们回答:“愉快!指导。”

    你再次伸手,把风扇拨向另外的方向。现在,闷热又回来了。

    你说:“现在呢?又烦躁?”

    我们互相看着,没人回答。

    你说:“你们看,只要一阵风的来去,就能在你们心里制造出忽喜忽悲的波浪。当你们的心波浪翻滚时,你们的枪可能保持最好的稳定吗?你们是自己心的主人吗?还是这阵风,它是呢?”

    你说:“赛场上的风,可是刮得比这个风扇厉害多了。不仅有各种各样天气的自然风在随机东南西北地刮着,还有各色各样的人,心里的**之风,也在方向不定地刮着,包括,在你们自己心里刮着。你们在这许多乱刮的风当中,能保持平静无波吗?如果不能,比赛的结果,我现在就已经知道。”

    你说:“人生旅途上的风,又比赛场上的风,更加复杂,更加猛烈。若你们不能保持一路平静无波,人生的结局,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不会有好的结局。就像暴风雨中失控的船只。这不需要特异功能,也不需要麻衣相术。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推断。”

    你说:“所以,你们在去参加比赛之前,先要打败这阵风。先要保护自己的心,不被它所夺取。谁能赢,谁就去。”

    (二)

    你环视着大家,你说:“现在,重新回答我。热吗?”

    有人回答:“不热!指导!”

    你走到他面前。你看着他的额头。

    你说:“那你额头上是什么?”

    “是汗!指导!”

    “汗出到这样,你说不热?”你说:“你是正常人类吗?”

    他支吾了一下,修改回答:“不怕热!指导!”

    你笑了一下。你说:“回答怕被批评,可能更加真实吧。”

    你说:“不怕热,这不是口头说说就算数的。真正的不怕,不是在口头上的。”

    你说:“它要用身体来做证明。”

    你说:“你们看我出汗了吗?”

    你虽然和我们一样地穿着训练用的大棉服,但是,果然一点汗都没有出。

    你说:“真正的不怕,它是这样的。这是真的不怕。这才真的有用。”

    (三)

    你说:“还有人能给我其他的回答吗?”

    没人回答。

    大家看着你。你走到我面前。

    你走到s面前,问:“你,有回答吗?”s拼命摇头。

    你走到下面的一个同学面前,问:“你?”那个同学也拼命摇头。

    “你,你,你,你,你?”你一路点着下面的同学从队伍那边走过来。每一个同学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还能给出什么回答。

    我看着你经过一个个同学,朝我走了过来。

    你走到我面前,你用硬纸夹点点我:“你,有回答吗?”

    我迟疑了一下。我说:“有。”

    你站了下来,你说说:“讲来听听。”

    我说:“虽然我也在不停地出汗,但是,在我身心中,却有一个不怕热的,也和指导一样,从来没有出过一滴汗。风来风去,它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但它从未波动过。它始终都是平静无波的。”

    你看着我。你说:“算是一个不错的回答。那么,接下来,该如何?”

    我说:“那个平静无波的,就是心的主人。接下来,该让真正的主人,来开枪。”

    你看了我一会儿。你说:“那,你现在开一枪。”

    我举起枪,瞄准靶心,你走到我身边,站在我侧面看着我的动作。

    我正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你在我身边闭上了眼睛,身体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一声脆响,我手里的子弹已经击发出去了。

    枪声响时,我就知道自己失败了。我还是随着外面的风而动荡了。

    我羞愧地放下枪。

    你从我侧面,走到我面前。你把枪从我手里拿开。你把它放回到枪架上。

    你说:“光理论上知道,临事时是没用的。要实际上真做到,才有用。”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风。你要小心观察。当风动的时候,你要知道,那就是风在动。”

    你说:“不要把枪交给那个会动的。任何时候,不要把枪交给它。”

    我看着你。我点头。

    (四)

    训练休息时,s和d跟在你身后。

    他们锲而不舍地追问:“指导,指导,到底怎样才能做到穿着棉服还不出汗啊?告诉我们吧?”

    你说:“简单啊。在训练时,把你们所有无法不流的汗都流光,就不会出汗了。”

    “但是,汗会一直产生啊?”他们两个疑惑地问。

    你说:“那就一直训练呗。”

    (五)

    我帮着你把枪械归库,锁上柜门。

    你再次感到胃脘深处的绞痛。你伸手抓紧窗边的金属栏杆。你咬紧牙关,忍耐着等它过去。

    我惊惶地看着你,我说:“天哪,原来刚才你真的不舒服,我还以为那是你在考验我。”

    你忍痛说:“现在,也还是,在考验你。”

    你说:“风。这就是。”

    你说:“不要,跟着它动。”

    你困难地说:“我们,都,不要,跟着动。”

    你跌坐到椅子上,脸色发灰,呼吸沉重。

    我看着你的痛苦,我双手都在发抖。我语无伦次地说:“你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去办公室帮你拿药过来,我去叫队医过来帮帮你。”

    你说:“不。要。动。”

    你看着我,你说:“我没说,下课了。”

    你说:“你还能,看到吗?身心里那个不痛的,不难过的。”

    你说:“让它,来做主。”

    我眼泪在眼眶里转动着说:“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什么都不做。”

    你说:“你能什么。都不做。就是。帮我。”

    (六)

    我看着你,在你身边跪了下来。

    要是那时,我已懂得念佛的原理和作用,该有多好。

    那样,事情就容易多了,我就可以继续不变地念佛,就可以很容易地保持不动,也就可以同时离开“什么都不做”,也就可以最有效地帮到你。

    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所以,当时,我就只能站在那里,彻底地手足无措。

    不过,我现在还可以为那时的我们,念佛。它就是这么管用。

    当我念“南无阿弥陀佛”时,那力量就能传达到你,不管你以什么面貌,处在什么时空。它是遍布虚空,周满法界的。

    它的力量,我是过了这么久,这么久才相信,才明白,才知道。

    所以,我会毫不怀疑地念,一往无前地念,坚持不懈地念,用整个生命来念。

    这里的每一行字,都是我在念。

    (七)

    ——“听着,心心,下次,不要慌慌张张地过来扶我。不要那么着急焦虑地过来照顾我。我非常疼痛的时候,请你就在对面安静地看着我。请你就安静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要做。你有能力泰然地坐在那里,内心的平静无波,丝毫不为所动,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可是,我做不到安静地看着。我的心会动荡,会掀起轩然大波。“

    ——”你做得到。你就看着它动荡,看着它狂涛顿起,你不要跟着它动,看着它,不要被它倾动。你和那狂涛,是分离的,你不一定非要跟着它波动。那波动不是你,那情绪不是你。那看着波动的,能觉察到情绪变化的,那个觉照,才是你。”

    “虽然我们的身体还在这个世界上,但心不一定就要受到这个世界的种种牵引和干扰。若心能始终安详自在,生死也罢,沉浮也罢,一切外境,就都失去了差别。”

    “心心,若你没有这样平静无波、泰然自若的内心,你是扶不起我的,你也帮不到我。你只能摧毁你自己。你不可能有力量注入别人。”

    “坐下。看着。不要动。不要排斥。不要抗拒。不要逃避。不要瑟缩。你排斥,心就不得安宁。要放松,接受,让心放松,开放,容纳,享受。“

    ——“我不忍心。”

    ——“但是你要忍住。要有坚忍的心。我们一起努力。我忍住身体的疼痛。你忍住心里的疼痛。就像是训练时,我们忍住胳膊的剧痛,忍住心猿意马的种种波动。我们要忍得住,定得住。”

    “疼痛有什么了不起。虽然当时会难受,但它也不过是诸多感受中的一种而已。它就只是感受当中普通的一种。去受,就可以了。没什么了不得的。”

    ——“你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呢?我能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就还没有死亡。若已经死亡,就感觉不到疼痛了。不疼痛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死亡唯一的可怕之处就是我们怕死。若我们不怕,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心心,你也不要怕。你恐惧,它就强大。你无惧,它就像这面前的湖水,平静无波,没有风浪。”

    “若我们心里没有恐惧,它就一点也不可怕。”(。)

第六百八十七章 小偷(上)() 


    (一)

    在一个物质匮乏的时代,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好东西,往往不会是幸运的。?

    后来生在你的翻毛皮靴上的事情就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有个小偷,经常活动在你住所附近的地方。他得手很多次了,一直没有被警察抓捕到。

    有一天,你回家的时候,他在路上遇到你,看到了你穿着的那双翻毛皮靴,他眼睛放光,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住了。那双皮靴的品质特别出众,靴型挺拔优美,和腿部线条特别贴合,一看就不是国内所能买到的普通商品。他觉得这件东西必定很容易出手,并且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有很多人会要趋之若鹜。

    于是,他一直悄悄地跟着你,他找到了你的住所,并掌握了你的作息规律。

    你那时候身无长物,工资不是借给我了,就是存在存折上了,住处只有必要的生活用品,觉得没有什么需要特别防范的。所以,你基本上是没有戒备的。上次我能从你天窗里进入屋内,就说明了你防范的松懈程度。

    那双皮靴,你不穿的时候,就装在一个纸制的鞋盒里,放在靠近走廊的一个窗台内侧上。

    第一次住院之后,虽然出院后你恢复了上班,但是身体状况却明显地每况愈下。你感觉到越来越疲乏无力,下班回家后,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了,就更没有精力留心这些琐碎的事情。

    这就给小偷创造了作案的机会。

    (二)

    偷窃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生的。

    那年隆冬的时候,你已经开始不时需要请病假了。

    那天,你一如最近的日子那样,服用过止痛药后,感到很困倦。所以,你草草吃过晚饭之后,很早就关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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