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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十里外有个湖泊,风景很美。”
你说:“带我去看?”
她迟疑着。你看了一眼被押在旁边的她的父兄。你说:“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
“不!不!我愿意带你去看。”她急忙说。
(四)
你骑在马上走到帐篷前。你说:“把帐篷里的人统统带出来。”
士兵们把绑着的俘虏们统统带了过来,按倒在地,让他们成排成行地跪倒在地上。
唯有那女子没有被绑。她独自站在那里。
你的眼光扫过她被俘获的父亲和族人们。你从这些人眼前走过,在她面前停下马。你朝她伸出手。你看着她,说:“你,上来。”
她再次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伸手抓住了你的手。你胳膊一使劲,把她提到了马上,让她坐在了你的马前。
她父亲的嘴唇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对她父亲说:“我一进草原,就听说了你女儿的名字。其实,你们这个小部落,没有多少攻打的价值。这趟奔袭,我是慕名专程为她而来的。如果她不在这儿,我也不会在这儿。你带她离开大索的老营,回到这儿,绝对是一个重大的错误。可是,这错误,你已经犯下了。你没机会来改正了。”
吴顺逐句翻译给跪在地上的人听。
你说:“我跑了这么远,一路上和你们的人交锋这么辛苦,不可能不享受到一点货真价实的东西就走。”
你说:“现在,你们全族的性命,都取决于她。”
你说:“如果一会儿她足够听话,足够配合,让我感觉到足够的享受和快乐,那么,我也许一高兴,把你们就全都饶了。可是,如果她不听话,不肯配合,让我觉得心情不好,那么,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全都要人头落地,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对身前那女子说:“我刚刚说的这些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女子看着自己的亲族,默然点头。
你说:“你一会儿的表现,要配得上你卓著的名声。”
你说:“活命,是不容易的。想要继续活命,就得用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换取。”
你对吴顺说:“带10名卫兵跟着我。其他人都在这儿看着俘虏,没有命令不准跟过来。”
你带着这女子离开了营地。
所有的勿吉人都认为自己知道你是去做什么的。
但是新汉军的兄弟却纷纷纳闷不解:统领之前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好色之徒啊。今天怎么突然换了一个人呢?
吴顺更是一肚子的不解,但是他把这些都闷在心里,默默地跟着你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尕朵湖 (下)()
通向尕朵湖的路上。你带着那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骑马走在队伍中央。
你和她在交谈。吴顺跟在你侧面,随时给你们翻译。
“你和这里的勿吉人长得不像。”你说。
她低声回答说:“我母亲是西贝尔人。”
“你母亲也在营地里吗?刚好像没有见到高鼻深目的其他女人。”
她说:“不。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病死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你听了,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你说:“以前见过汉人吗?”
“没有。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一批汉人。”
你说:“汉人和你们的人有什么不同?”
“虽然长相不太一样,但,心里想要的事情和做事的手段,可以说没有什么不同。天下的人心都是一样的。”她说。
你笑了一下。你说:“倒是目光如炬。你可有劝说过大索,自己不想要发生的事情,也不要加诸别人?”
女子沉默。顿了一会儿,她又说:“但是,你和他们有点不同。”
你笑了笑,说:“哪点不同?”
她说:“我们的人都特别怕你。他们看到你的时候心里都在发抖。”
你说:“你呢?心里也在发抖吗?”
她说:“不。”
她回头来看着你。她说:“不。”
她说:“虽然你的话听起来很有危险,但我不这么看你。你的心,是温暖的,宽宏良善。”
她回头,把手放在你的胸口,说:“你这里,并没有伤害我的想法。我能感觉到。”
她说:“你是个正派的好人。女人的感觉,不会错的。”
你说:“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人心难测。你不要对人心太过乐观。”
“你真的会杀了我父亲和族人吗?”她问。
你说:“早告诉你了。那要看你的表现。”
你说:“如果你愿意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就用不着杀了他们。”
她看着你。她说:“我不愿意给,你也会自己拿,对吗?”
你点头。你说:“很对。”你说:“但是,若你配合,过程对你来说,会愉快一点。”
负责翻译你们对话的吴顺突然咳嗽了起来。
你回头瞪他一眼。他的咳嗽戛然而止。
你说:“如果过程很愉快,我就不会为难他们。”
她没有回答。
你说:“到达湖泊之前,你可以考虑清楚。”
你们的马队到达了湖边。
你在湖边把女人放了下来。你跟着也下了马,和她一起站在那里看着湖面的波光粼粼。果然那是一个非常宁静而美丽的湖泊。湖水是天蓝色的,像宝石一样在阳光下闪烁。周围的山峰和森林,色彩斑斓,层次丰富地倒映在湖水当中。
你说:“湖水好蓝。这儿的景致真美。就像是降落人间的天堂。”
她说:“是啊。仙子的眼泪。这是我从小就最喜欢的地方。我一直在想,以后年老死去,就愿意埋葬在这个地方。”
你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风景看过了。你想好了吗?”
她低头说:“想好了。”
她看了看马队随行的士兵们,说:“可不可以不让他们在旁边看着。”
你笑笑说:“当然可以。”
你对吴顺说:“带他们走远一点。到看不见我们的地方。”
吴顺看着你。他没有移动。他用目光询问你:“你是当真的吗?难道你真的要?”
你说:“你也跟他们一起去。”
吴顺咬了咬牙,无奈地说:“是。”
你看着吴顺和卫兵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间。你转过头来。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了。没有其他人会看见。”你对她说。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翻译,但她还是明白了你的意思。
她对你笑了一笑。她说:“人们都在传说你是恶魔。”她做了个手势示意“恶魔”。
你笑笑,说:“是吗?”
她说:“可是我的心告诉我,你不会是。我始终觉得你很好。”
她说:“我看过很多男人。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宁静的眼神。”
她说:“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非常宁静,没有一动荡的波纹。”
她说:“和你在一起,我虽然有点不安,但是,内心没有抗拒,也没有恐惧。”
你看着她,不语。
她说:“英俊的汉族男人啊,虽然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可我相信你。你其实并不想要占有我。你也是不会伤害我的。”
你看着她的眼睛。你听懂了她的意思。
你用汉语说:“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恶魔。有一些,会看上去很正派,也很英俊。”
女子看着你。她没有听懂你说什么。她睁大眼睛看着你。
你突然指着湖面上的某处,说:“你看,那边闪光的东西是什么?”
她顺着你手指的方向朝湖面上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你以你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毫无声息地抽出了短剑,一剑从她后心刺入,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心脏。
鲜血从她的前胸与后背流淌出来。随后她的嘴角也涌出了鲜血。
女人一声也没有发出就软倒在你的怀里,她几乎是立刻就死了。
她倒在你的怀里,美丽的眼睛大睁着,但是已经暗淡无光了。
你抱着她,默然地看着她在你怀里变成尸体。体温逐渐降低,慢慢变得冰冷。等她的身体完全僵直和冰冷后,你轻轻地把她放倒在地上。你后退了几步。你低头看着她的尸体。你擦去了短剑上的血迹。你叫吴顺和卫兵。
吴顺带着卫兵冲了过来。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吴顺看着地下的尸体,他又抬头看看你。他喃喃地说:“你,你把她杀了?”
你说:“你以为我带她过来是要做什么呢?”
吴顺看着地下的尸体,看着你,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把短剑放回鞘中。你说:“把她首级砍下来带回去,尸体抛到湖里吧。”
吴顺说:“。。。。。。。是。”
他走过去,蹲下来,托起女人的头。就算已经僵硬冰冷了,女人依然还是那么美丽。
他觉得不忍心下手。
你说:“快一点。”
吴顺说:“这么美。这么年轻。”他叹息道:“可惜了。”
你转身上马。你没有再等待吴顺和卫兵。你自己策马向来时的路驰去。
吴顺和卫兵赶紧完成血淋淋的工作,然后,赶上去跟随你。他把手里提着的滴血人头递给你。现在,人头的面容已经变成了蜡黄的颜色。你伸手拿过来,把它放到马鞍后的水囊旁。
你们的马队回到了营地。她的父亲看着你们马蹄扬起的尘土。他在队伍当中没有看到女儿。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你驶近他们。你从马鞍后的水囊边提出一颗人头。你把它隔空抛向她的父亲。
你说:“你女儿表现非常好,所以,我决定把你们都饶了。带着这个去见大索吧。告诉他,他的女人,果然天生尤物,妙乐无穷。不过,我和他习惯不同。我用过的东西,就不喜欢有别人再用。”
女人的父亲抱着女儿还温热的头颅,听完翻译后,发出了一声痛彻肺腑的嚎啕。
这声嚎啕象利剑一样刺穿了你的耳鼓,但你没让任何人看出它。
你说:“把这些人放了,把他们赶出营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北汉王刘申()
北汉。中州府。节度使衙门。
北汉王刘申身着皮革软甲,军旅装束,在书房召见刚从望原关亲自押送温达木来中州的杨彪。
刘申是老汉王刘琪铭的长子,是老汉王最宠爱的汪淑妃所生。刘申继承了老汉王高大的身材和汪淑妃秀丽的外貌,出落得身材匀亭,四肢修长,眉清目朗,面白唇红,是当时诸国王子中出名的俊美男子,加之母亲性格温和贤淑,从小调教得方,自己又善于学习,文韬武略都颇为可观,且谦和有礼,长于自律自制,故而气度儒雅华贵,望之便有一种天潢贵胄的威仪自在,让人不由得不心生敬爱。
刘申天资聪颖,出来辅佐父王处理军政事务较早,自少年淬炼至今,已是羽翼成熟,只待振翅临风,一飞冲天。本来人人都以为老汉王是有意立长,精心培养,必以刘申为大统的继承人选的,谁知在当今太后的帷幕运筹之下,老汉王最后还是改换了心意,沿袭了历代的立嫡习俗,立嫡子刘言为太子。
刘言登基之后,和刘申时有政见不合。刘申每有陈言,刘言多心怀猜忌,不肯纳受,乃至当廷叱责。双方屡有冲突,加之宫廷暗流涌动,汪淑妃失却了老汉王的庇护后,在后宫屡有惊险。凡此种种,终至兄弟反目。刘言下令诛杀刘申母子。母子俩得到忠心奴仆的密报,簧夜逃走,转移至自己的封地运州,在那里得到部分文臣武将的拥戴,自成一派,终至分裂疆土,建立了新的王权。
因为自身实力充盈,刘申是彻底的行动派,有急难时,绝不会只坐在朝堂听群臣献计献策,或者坐等臣下挺身而出挽救危局,他习惯亲临现场,率众当场解决问题。
听闻敌军大规模攻袭望原关,将望原关重重围困的紧急军情后,刘申毫不迟疑,立刻亲自带队到达中州府,准备坐镇指挥全面迎敌,并商议如何解围望原关等当务之急。不想,刚刚抵达中州府,落座未久,征尘未掸,望原关那边便传来军报,说有一支南汉军队突然跨境驰援,且奇袭成功,俘获敌军主将,更发起攻击,重创城下守军,和城内北汉军里应外合,如今,望原关的重围已经破解,双方合兵歼敌九千,几乎让来犯敌军全军覆没,全面大捷!杨彪更已出发,将俘获的敌军首领押送来怀州府,敌首竟然是汗王最喜欢的三儿子温达木全家!这是近年来和北胡的连续战事中,汉人俘获过的身份最高的敌酋了!有此砝码在手,可以和汗王谈很多条件。
刘申读完杨彪的来信,喜出望外,更大为吃惊!南汉竟然会有军队冒着叛国凌迟之罪的风险前来援救他的关城?而且此人竟然不要俘获温达木的卓越战功和巨大利益,而将温达木拱手相让!当真是气宇盖世,胆略超群!
既然此人不在意高官厚禄,那在意的,就必定是更高层级的东西了。那东西,只能是天下江山。
但,他若意在天下江山,又何以不拥兵割据,独立一方,参与天下的争雄呢?何以要舍弃实力和地盘都更强的南汉,而对割据一隅,成败未卜的自己投怀送抱呢?
带着心里一系列的疑问,他迫不及待地召见了刚刚到达怀州府的杨彪。
杨彪详细地向他禀告了望原之战的情况,以及与你在望原关下的初次见面。
“他主动跑来救了你,还俘获了温达木一家送给我?就不怕我弟弟降罪吗?”刘申说。
杨彪道:“他说也有同样价值的礼物送给峒城,是汗王的两位女儿。”
刘申吃惊道:“喔?他这趟奇袭的收获,可真够丰富啊!还能足够两头送礼的!此人真是相当的有趣。”
他问杨彪:“依你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杨彪:“虽然只是关下见过一面,但是,臣下觉得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他在战场上的英勇凌厉,面对死亡威胁的从容镇定,还有那种强烈的自信,对后续战事的成竹在胸,都给臣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臣下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若论带兵打仗,当今天下,可能,将来事实会证明,争雄诸国中,都无人能出其右。”
刘申说:“既然连温达木这样的俘虏,他也能轻易送给我当见面礼,这就表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取得比望原大捷更大的胜利,能够获取更大更重要的利益,献给他愿意效忠的君王。他是在向我说,他有实力能帮君王一鼓而定天下。因为他能向君王奉献一个完整、统一的新天下,故而,他有本钱叫价,有资格要求他选择效忠的君王,主动前去与他谈判。”
杨彪答道:“臣下觉得,他果然有在战场上荡平天下群雄的那种气度和格局。”
刘申说:“看到你望原战报的这几日,北线各处的军报也陆续送来。本王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雷士诚当年在峒城亲自挽留未果的那位青年才俊,也才知道,他在来救你望原之前,早已凭借区区500人马,深入草原,纵横千里,一举歼灭勿吉人攻袭南汉的前锋三部,瓦解了勿吉人在南边的攻势,立下了惊天动地的不世战功。如此的锐不可挡,如此的所向披靡!”
杨彪说:“臣下这几天也看了各方的战报,真是心下震惊不已,想不到他来望原之前,还有如此一番惊天功业!”
刘申说:“且不管他究竟是什么用心,也不管他到底是想帮哪边,他今次在草原上的这几仗打得真是非常解气,让本王心里十分痛快!他竟然跑到强盗的家里,把强盗家给洗劫了!真是大快人心,一雪汉人百年来龟缩挨打的耻辱!大长了我们汉人的威风!本王十分喜爱他的这种作战风格!”
杨彪看着刘申的表情,说:“那么,汉王是要去见他吗?”
刘申一笑道:“然则,我说过要去见他了吗?”
刘申说:“本王有今日的半壁江山,靠的也不是天降神运,那也都是一刀一枪,一兵一卒、一城一池地挣来的。纵然他有这些惊天战功,但毕竟是初出茅庐,久后如何,难以料定,怎么能他说去见,我就屈尊去见呢?本王有那么不值钱么?这样轻易就去,岂不是让人看轻了本王?”
刘申说:“一统天下虽然是本王的心愿,但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本王并不着急。”
刘申说:“且看他这次怎样从草原上回来吧。他若能再立奇功,并能有命归来,才值得本王去见。”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男人的世界()
(一)
“很晚了。琴儿,你还没有去睡吗?”我回头,说:“舅舅。”我说:“还不困呢。夜色这么美。”
舅舅说:“今晚的星空真是璀璨啊。”
我说:“这是胜利者眼中的星空。对于那些失败的人来说,从此就是永夜,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星空。”
舅舅说:“男人的世界一直就是这样的,你死我活。”
“天地这么浩瀚,我们这么渺小,为什么我们就无法和平地共存于天地之间呢?”我说,“就像这满天的星星,各自发出自己的光,彼此映衬对方的光。”
舅舅说:“因为,人们心里的世界很小。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大,无边无量,但,人们心里的世界很小,除了自己和自己的人,什么也装不下。”
“好想知道哥哥此刻在哪里,他在做什么?”我说,“好恨自己不是男人。若是男人,就能像吴顺那样地追随他,帮助他,护卫他。”
舅舅看着我。
他说:“你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临水,就是帮助他,就是对他最好的护卫。你若平安,他的心,就是安定的。”
“可是,这样一天一天地分离等待,杳无音讯,真是好煎熬。”我说。舅舅叹息了一声,道:“是啊。但这就是乱世。乱世的人都在这样煎熬。”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我那一生的命运。
我注定一生就是这样,在分离中,在杳无音讯中,想着你。
我们不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无论怎样等候,都不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就像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再有彼此团聚的那一天。
(二)
你接连两次进入草原作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