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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她才终于有些表情。
大概琴婉绫不懂国庆日，启儿并不觉得奇怪，她跟琴婉绫在丞相府这么久，琴婉绫一直都没有被允许出府。
国庆日是崇国一年里最隆重的一个节日，每当那天，大街上都是张灯结彩，人山人海，欢笑声叫卖声吹罗打鼓声生生不息。
以前在丞相府，在这天到来的时候，府上都会给下人门发一些小礼品，甚至有些人还被批准了放假回家陪家人，然而丞相府这么多人一视同仁，却只有琴婉绫永远没有被考虑进去，也永远不会有人跟她说，启儿虽每年都知道，可也不愿看到琴婉绫悲伤，即便她与她说出，她亦是不能够出府，所以是宁愿狠了心不跟她说。
如今她既已出嫁赫王府，又是四皇钦点的赫王妃，这便是她第一个不同往常的国庆日，而且从今往后再也不必受丞相府上一样的罪了。
想到这，启儿自是心情十分愉悦，比吃了蜜还甜。
可就算是傻子，又怎么会感受不到那些浓浓的，和平时相差甚远的气氛？她又怎会没听说过国庆日这么大的字眼？
一年一度的国庆日又到了吗？
琴婉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垂帘，像是想说，又像是不想说的样子：“今天……我想出府。”
第一次从琴婉绫嘴里听她说要出府，启儿心里难免感到错愕，又想起来什么便说：“这倒也是可以出，只是咱们之前进来，并没有跟王爷要王府的令牌，如今这次要跟王爷说了，怕是王爷今日也会不在府上，要几天之后才能拿到……”
“若是这样，那今天我们便爬墙出府吧。”琴婉绫说得如同无关痛痒。
启儿顿时全身汗毛竖起，连连后退，碰得身后桌子上的茶杯东倒西歪，惊呼道：“爬墙？！”
幸好琴婉绫及时堵住了启儿的嘴，也好在这里没人经过，这丫头整天笨笨的，又险些后果不堪设想。
启儿这才意识到错误，凑近着琴婉绫一副满是忧患的样子低声道：“小姐，这玩笑开不得啊，这若是被王爷知道了……”
琴婉绫心里有些酸楚，现在还会为她担心的，天下除了启儿，大概真的没有了，启儿打从心底善良，凡事都替她担心替她考虑，就算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只要关系到她家小姐，她都会想好久。
但是这次这次的国庆日，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待在王府里。
琴婉绫拉起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摸到了启儿手上一块块凸起的硬块扎得她满满的心痛。
到底这只才经历了多长年华的手，究竟度过了什么样的经历，竟已满是老茧？
第13章 爷爷（）
启儿把她最美好的青春都放在了照顾她这个不仅不得宠，还万人唾弃的人身上，却从来没有听过她一句抱怨。
琴婉绫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没关系，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其实在琴婉绫心里，什么大节日，有多隆重，她都不在意，在意的是今天晚上放的天灯。
这辈子她最难忘的一个场景，就是当年在江边合着一群陌生人一起放孔明灯的那个场景。
别人都说孔明灯也叫许愿灯，只要放灯的人亲手写下自己的祝福，祝福自己梦想的事能心想事成。
那年的那里，她四岁。
从小她就没有印象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从她懂事那一刻，就是只有爷爷一直在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因为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所以很多小朋友都欺负她，他们经常召集着合起伙儿来打她，掐得她满身伤痕，还给她起外号就‘屎壳郎’，嘲笑她没爹没娘，是吃屎长大的。
她每次受了人欺负，都会哭着回来告诉爷爷，爷爷总是笑着跟她说她有爸爸妈妈，只是她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所以如果想念他们了，就给他们放孔明灯，对着孔明灯里写下自己想对爸爸妈妈说的话，把它放在天上飞，会有一天能飞到爸爸妈妈的手里。
每每听到爷爷说这些话，她能一股脑儿就忘记了心里所有的烦恼，她一直坚信爷爷这句话，因此每当心烦的时候，她就会给爸爸妈妈写信，然后藏在孔明灯里，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会把它放上天。
后来，她十四岁了。
有一天，突然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找上她的家，告诉她爷爷在医院里，快不行了，让她快去见他最后一面。
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心慌，她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一直是她坚强的后盾，像一个顶梁柱一样，毫无怨言地支撑着她的生活这么久，她从来没想过也有这么一天，爷爷也会离开她。
在爷爷的病床前她哭得异常的伤心，像胆汁哭破了一样，不仅嘴巴苦，心里也苦得要命。
爷爷吃力地半眯着双眼，用他不再有力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虚弱的说：“别哭，爷爷只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如果想爷爷了，就给爷爷放一个孔明灯，爷爷收到了会给你回信的。”
明明她早就识破了这是个谎言的，明明她知道爷爷就是个大骗子，但是她在爷爷面前却恨不得把头点破了胸膛，她早就知道了她的爸爸妈妈回不来，但是如果她在爷爷面前伤心了，爷爷会比她伤心上千万倍。
她点头，止不住的泪水，她唯有点头。
真是混蛋，说好的一辈子都要让爷爷开心的，自己居然哭得比任何时候都伤心。
后来爷爷笑了，临走的时候还做出跟她拉钩的手势，她早已泣不成声。
而今，时事过迁，造化弄人，她依旧艰难困苦，却还身处异乡。
以前还在丞相府的时候，她每天都有很多话想要跟爷爷说，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机会，她一直默想着等到哪天如果真的有机会了，哪怕再微小的机会，她也一定争取出去放一个孔明灯，把她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全部寄给爷爷。
爷爷，婉儿如今十八，已经成人了，懂得了知足常乐，也懂得了珍惜。
您在那边，还好吗？
第14章 退钱（）
国庆日。
大街上，人挤人，却还是欢声笑语，这使得一直生长在压抑环境里的琴婉绫也不免失心兴奋起来。
“启儿，这里哪里的东西最好吃？”琴婉绫欣喜地不停转，远远闻到烧饼的味道，便已馋得她不得了。
苦于个头不够别人高，总是看不到前面哪里才是卖吃的地方。
琴婉绫抬头一看，前面聚集了好多人，黑压压一片，本以为这些人聚集在这儿是为了抢购什么东西，没想到费了半天的劲挤进来，不仅什么都买不到，还被推攘得半天都出不去。
启儿早就淹没在人堆里了，艰难地移出几步，好不容易才破出脑袋，发现又不见了琴婉绫的影子：“哎呀小姐您慢点，等等启儿！”
“今天我势必要买个礼物送给你，若果还有剩下的钱，我再拿出来买个簪子，你觉得如何？”
琴婉绫说了半天没见有人回应，回头一看启儿启儿竟然没跟在她后面，倒还隐约看到她依然塞在人缝里。
琴婉绫苦不堪言，她着实是一点都不想再去了，如今她的皮肤还在辣辣的疼，便是因为刚才从人堆里出来给挤的。
可眼看这小丫头脑袋就这么一根筋的，若是俯下点身子就钻出去了，何必就这么直挺挺的，就这样被人流拉来拉去不知所措。
琴婉绫想哭，怎么想都是觉得直接进去把启儿‘接’出来比较好。
还好才一会儿，琴婉绫就找到了她。
琴婉绫嘟囔着嘴：“你这个傻瓜。”
待出来之后，琴婉绫牵着启儿的手无奈道：“要是这样还跟丢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又乐此不疲地四处望，这里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琴婉绫恨不得长了四双眼睛，每个方向都看尽了才好。
琴婉绫像一只欢乐的兔子，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不亦乐乎。
启儿只得一个劲儿的跟着她跑，又是担心她会不会跑丢了，又是担心她会不会被认识她的人看到。
前面一摊卖棉花糖和冰糖葫芦的小摊点，老板正在大声吆喝着推销他的东西。
琴婉绫走过去，棉花糖她不是很爱，但是冰糖葫芦却让她触景生情。
当年她还很小的时候，每次跟爷爷生气，爷爷就会买冰糖葫芦给她，哄都不用哄，她就会马上变得开心，而且屡试不爽。
然后他们就会找一片草坪坐着，她依偎在爷爷的怀里巴咋吧咋吃个不停，爷爷就笑着说她小馋猫。
那时候的山都是翠绿的，花都是鲜艳的，就连中午看着热辣辣的太阳泼在身上，却依然感觉暖洋洋的。
怪不得别人都说只有当自己身处异地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的家乡是最美，最让人留恋的。
如今只是一个冰糖葫芦，就已经引得她有些伤感了。
“启儿，我们试一下这个吧。”没说完，琴婉绫已经抓起一串冰糖葫芦啃动了起来。
帮忙付了钱，启儿看着手上所剩不多的铜板有些为难起来：“小姐你不是说要买簪子么？恐怕我们这钱……”
听到启儿的话琴婉绫才回过头。
“我们还剩多少钱？”琴婉绫有些错愕，她开心过头了，竟忘了她还有需要买的东西。
琴婉绫懊恼地责备自己，本来想难得出来一趟难得有点钱给启儿买个礼物什么的，不晓得竟就这样被她花光在了零食上。
启儿知道琴婉绫想买簪子，却不知道她也想给自己买礼物。
心一横，琴婉绫突然厚了脸皮，竟决定把刚买的冰糖葫芦退回去，就算死皮赖脸。
“老板，这个我不要了，你能不能退钱给我。”
第15章 争执（）
琴婉绫也知道自己这样着实又些太不厚道了，但是她也纯属无奈之举，不到无计可施的时候她自是不会出此下策，就当先让老板同情一下她，等她以后飞黄腾达什么的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可。
然而人家老板不懂琴婉绫内心想的，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等着她这么不实际的猴年马月的抱恩，他只知道卖出去的东西不回收而已：“姑娘，这您都吃过了，我如何给您退？”
“我只是吃了一个，你可以按照上面剩多少然后退还部分银子给我也可以的。”
琴婉绫还想解释等到她以后发达了肯定不会忘了他之类的话，人家老板已经有些不愿搭理她了：“姑娘，我也是做生意的，这东西卖出去，你也吃了，你还让我退钱给你，我拿你这吃剩的冰糖葫芦，你让我做的什么生意？”
老板虽然表情含笑，却让人体会不到一丝的温度。
“我刚才是用手拿出来吃的，也没碰到其他，你再串上一个不也能得到完整一串，你可以收我点，但是能不能少收点？”
“我这儿就是规定了卖出去不退的！”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
老板如此说话，琴婉绫竟被激出了怒火：“我买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过不能退啊！”
启儿一直以为她家小姐性情温和，不会跟别人有什么争端，眼前这一幕真是让她跌爆眼珠，有些不知所措的扯了扯琴婉绫的袖子：“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围观了很多看戏的群众，启儿已经羞得不得了，琴婉绫还在那里扯着红脖子跟别人大吼。
“没钱就别吃，拿了东西还想不给钱？！”
看到群众都围过来，老板竟为博得观众同情把话说得越来越夸张，让别人一听就是在示意琴婉绫吃霸王餐。
琴婉绫还期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想围观的群众听了老板的话以后都一致对她喝倒彩，还不时飘出几句‘怎么会有这种人’，‘真是没教养’之类的话。
琴婉绫顿时有些炸毛起来，这尼玛摊点小哥都什么人品？这帮围观的都眼瞎的么？没看到她才是受害者么？没看到她一直想把冰糖葫芦退回去么？何况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不给钱的事，有吃霸王餐还有退回去的道理么？
琴婉绫越听越气，刚想爆发，就被启儿拖出了人群，好长一段路程后才敢放开琴婉绫停下来。
“启儿你拖我做什么啊！你没看见刚那老板欺人太甚么？”
琴婉绫简直要气死了，这小妮子都怎么回事儿啊？关键时刻怎么反倒帮起外人来了？她可是满脑都忘不掉刚才启儿拖走她的时候老板竟然还往地下唾了一口，嘴里恶狠狠对她咒骂了一句‘神经病’，更是气得琴婉绫牙都要给咬碎了。
看到琴婉绫又想转身回去，启儿连忙拉回她：“小姐使不得！您忘了我们是偷偷出府的么？万一传到王爷那里……王爷本来就只关心那个楚明月，不待见小姐，若是还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启儿嘟着嘴闷闷说出一番话倒是把琴婉绫的理智唤回来了。
她还真是差点忘了她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别搞不好处心积虑想办法活下来这么久，就被这么点破事儿给催走了小命。
琴婉绫垂头丧气干巴着脸：“只是还剩这么点钱，我们如何买的起其他？”
第16章 花魁（）
祥湖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客船。
和往年的国庆日一样，宫淇赫包下了花满楼花魁楚明月。
自从楚明月当上花魁，被赫王爷看上后，崇城的人就再也没机会看见她，仿佛真的是一夜之间飞上了枝头当凤凰，连身边的小丫鬟都一副高贵的身份，出门买个东西都趾高气昂的。
“王爷，这是明月特地做的点心。”楚明月从船舱中挽帘走出船头。
在楚明月眼里，宫淇赫几乎每次自己独处的时候都是这样。
宫淇赫从不饮酒，一个人，一张桌子，一壶茶，留着侧脸盯着远方不语，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亦或是想什么。
或许他这个人本身就这样吧，不可而知。
楚明月黯然伤神，即使谁都知道这个俊美的王爷待她不一般，可她却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他的心，或者说她只停留在他的眼睛里，却被阻隔了内心外。
崇城的人都知道宫淇赫小时候那件事，自然楚明月也知道。
当年宫淇赫的母妃被冠名是人世间最美丽的女子，相传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一次在外面狩猎，误出猎场而与护卫队失去了联系，在寻找路途中在一条小河边遇见一个溺水于岸边的女子，全身脏乱，奄奄一息，便将她一同带回宫中。
女子得到宫中御医治疗，不久便恢复了，渐渐也露出了她本是绝美的容颜，太子为此被她迷惑，且登基之后纳她入后宫，册封为怡妃。
可虽传怡妃倾国倾城，如今却也找不出见过她的其他人，有人说以前照顾过怡妃的人全部都被皇上处死了，也有人说他们是都被人暗杀了，亦有人说他们都是被怡妃害死了，众说纷纭，却无一准信。
而唯独可以确定的只是，当年曾照顾过怡妃的人，全都不在了。
楚明月轻轻为宫淇赫倒下一杯茶。
虽怡妃的容貌仍是个谜，但这点单凭宫淇赫俊美的容貌也可以想象得出七八。
其实当今皇帝本生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宫淇绫，为皇后所生，另一个是宫淇赫，是已死去的怡妃所生，宫淇凌和宫淇赫虽同父，却大概也因为不同母亲的关系，性格也相差甚远。
当年宫淇赫自外面让人送回宫中，带着满身的血，在世人看来，这必定是遭了恶魔的诅咒，因此宫淇赫时常表现出来的郁郁不欢与之有必不可分的关系，再加上怡妃的死对宫淇赫的影响很大，他简直如同心事本身一样，让人看着心都跟着痛苦不已。
繁闹的街道上。
琴婉绫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启儿稚嫩的脸问道：“启儿可有看到什么很喜欢的东西？”
如此买得起买不起，只要启儿喜欢的，她都尽量再想想办法便是。
启儿这下倒是明白了琴婉绫的意思，连连摆手：“启儿没什么想要的，只要小姐开心，启儿也会开心。”
琴婉绫不依，一定让她想出个才肯罢休。
启儿没辙，目光正好瞥见旁边一个卖泥人的小摊，过去轻轻询问了下，便才笑着对琴婉绫说：“小姐，启儿倒是觉得这泥人挺可爱的。”
第17章 龙骨山（）
琴婉绫笑颜：“那就买了它吧。”
“启儿你在这儿等我下。”
话都没说完，琴婉绫就不见了踪影，只得启儿付了银两急忙追了出去。
琴婉绫像是看到了熟人似的，走得飞快，也顾不上到底走了哪儿，胡乱就跟上去了。
启儿一路紧随其后，好不容易追上琴婉绫，启儿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小姐可是见到了熟悉之人？”启儿喘得差点岔了气。
琴婉绫皱着眉头，总觉得刚才那人特别眼熟的样子，是她在哪里见过么？
琴婉绫想了想便问了出来：“这附近有和尚庙么？”
启儿有些不明所以然：“和尚庙？这附近……听说龙骨山上有一座。”
琴婉绫歪着脑袋问，“离这里远么？”
“远倒也不是很远，可大伙儿都说此山上杂草丛生，山岭险峻，野兽凶猛繁多，但凡是谁，都有心而却不敢靠近。”启儿看得出琴婉绫有些焦急，眉心从刚才就没有停过紧紧地拧在一起，便不忍又问道，“小姐为何突然问此？”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琴婉绫还想继续追问，不想反倒是启儿自己接了话：“启儿倒是听说上过龙骨山的倒也有一个人。”
“谁？”想也不想，琴婉绫就脱口问出了，再看到启儿一脸的莫名其妙，不免对自己不明所向的心悸感一阵恐慌，自也是为了掩饰，说话便故意俏皮起来，“谁啊这么厉害？那我猜肯定是哪位武林高手！”
刚说完，琴婉绫就被自己弱智的语调吓得一身哆嗦。
“是咱们王爷。”启儿虽然不解，却也十分老实的回答。
是真的很面熟，那个人给她的感觉是好像他们之间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真要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而如今再此回想起来，好像她一直追的时候便已经看不到人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地就追到了这儿。
不过刚才启儿的话让琴婉绫又有了些其他的问题环绕：“启儿，刚才你说龙骨山只有王爷上去过？”
“嗯。启儿也是听说的，王爷年幼的时候生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