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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却置若惘闻。直到数月前,王爷才得到消息……」
云苍峰停顿下来,林清浦接口道:「临川王与敝宗素来交好,王爷花费重金从宫中得到消息,称一年来,宫中屡有异事发生,只是无人可以探听分明。在下奉师命前来效力,但道行浅薄,未能一探究竟,因此才不得不求助于灵飞镜。幸好有程公子相助,终于不负使命。」
原来临川王才是正主,只不过用了云氏商会的旗号。拿到灵飞镜,云苍峰南荒之行就已经结束,却因为一个承诺,陪自己多走了一个来月,出生入死,这份情意也不薄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用灵飞镜看出来了吗?」
林清浦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羊皮,双手递了过来。
那张羊皮被硝制成白色,上面交错杂陈印着墨痕般浓淡不一的影子。
「这是什么东西?」程宗扬接过来看了看,随口道:「鬼画符吗?」
「正是。」
程宗扬抬起头,只见林清浦神情肃然,丝毫不像开玩笑。
程宗扬苦笑着把羊皮纸递回来,「林兄要让我抓鬼,我可帮不上忙了。」
林清浦道:「公子能否看出上面的影子是什么?」
「这谁能看得出来?」
程宗扬把那张羊皮纸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心里忽然一动,用手指在羊皮上擦了一下,「上面是银盐?」
林清浦眼睛一亮,「公子好眼力!」
这算什么眼力。银盐是最传统的显影剂,程宗扬上学时做过类似的试验。
「这张羊皮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清浦按照公子所授方法使用灵飞镜,略有所得,便禀明临川王,在台城外找了处静室,用以观察宫内情形。」林清浦面露愧色,「却不知为何,视野一到宫内,便如有浓雾相隔,无从探视。在下自忖修为不足,于是冒险潜入台城,不料却险遭不测。」
林清浦回忆道:「当晚是个阴天,无星无月,在下刚潜入城内,便听到一声异响,回头观望,却空无一物。正犹疑间,一股寒意侵入肺腑,内脏仿佛被一只鬼爪扯住,翻转过来,几欲呕血。」
林清浦脸色发白,一手抚住胸口,心有余悸地说:「与清浦同行的,还有一名护卫,是临川王心腹亲信。他越过宫墙,便突发疯颠,拔刀朝在下砍来。在下拼尽全力才保住性命,那护卫却在宫墙下举刀自刺,遍体血污仍不停手。在下狼狈逃离,回来后才发现包裹灵飞镜的羊皮上,留下这些影痕。」
林清浦说的已经尽可能平淡,程宗扬仍禁不住心生寒意。镇定了一下,他拿起那张羊皮纸。上面影影绰绰,似乎是一排蹲踞的人影,又像是奔腾的怪兽,实在看不分明。
「林兄想让小弟做什么?」程宗扬道:「宫里连林兄都进不去,我这三脚猫功夫就不用献丑了吧?」
林清浦道:「公子有大恩于敝宗,清浦自然不敢让公子冒险。只是公子天生颖悟,对灵飞镜知之甚详,还想请公子出手相助。」
「你想让我帮你窥视内宫?」程宗扬笑着一口答应,「这个好说。」
林清浦大喜,「多谢公子!」
程宗扬摸了摸下巴,「皇宫里面闹鬼,听着就稀奇……林兄,你们没见着人吗?」
「惭愧,在下刚进入宫城就退了出来,并未见到禁军。」
云苍峰解释道:「建康宫是一座城池,又称苑城和台城,戒备森严。内宫分左右两部分,西为太初宫,东为昭明宫,清浦是从台城北部的华林园入宫,没有遇到禁军就返了回来。」
「难道真是闹鬼?」程宗扬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云苍峰道:「程小哥为何如此笃定?」
程宗扬笑道:「世上的事,有结果肯定有原因。就算南荒那种鬼地方,也没有什么事是无缘无故的。宫里的宫女、太监、禁军总有几千人吧,难道就没有风声透出来?」
云苍峰道:「外廷虽由禁军守卫,内宫便只有宫女和太监,平时极少进出。临川王也寻访了不少人,却无人能说分明。」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云老哥,能不能查一下这一年来宫里采购的物品?」
云苍峰一愕,旋即抚掌道:「好主意!宫里所需物品大都由敝商会承办,我立刻让人清点帐簿,列出清单。」
程宗扬笑道:「云老哥,我开这家商号,可要抢你的生意了。」
一谈到生意,云苍峰便像换了一个人,豪兴大发,朗声笑道:「天下生意尽多,柴米油盐的利润,未必会比宝号菲薄。」
程宗扬从殇侯那里带回来十几驮的货物,全是金玉珠宝类的奢侈品,其中有几件珠玉,足以引人注目。另一些就是带回的龙骨龙鳞,先交由云苍峰变卖。虽然打定主意要设立一家商号,程宗扬却并不急于开张,一面先看看市场行情,另一面还想等祁远的消息。秦会之和吴长伯虽然干练,但都不是作生意的材料。要嘴上来得,还能察颜观色,让客人满意,商号这位掌柜非祁远莫属。
「客人请用茶。」小紫托着茶盘进来,娇声细细地说。她微微低着头,雪肤玉颜,娇美无比,声音更是宛如清歌,令人心动。
林清浦到白夷族便返回,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个小妖精,怔了一下,才双手接过茶盏,喝了口滚热的茶水,竟浑然不觉得烫。
程宗扬用书案挡着下半身,一点不敢乱动,只怕不小心走光,把自己的脸面丢个干净。这会儿看到小紫,不禁恨得牙根发痒,板着脸道:「云老哥,建康城的人市在什么地方?」
「程小哥是想买几个奴婢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萧遥逸()
程宗扬哼了一声,「这贱婢性子顽劣,我打算把她卖掉。随便换两个钱,也比白吃饭养着她强!」
小紫眼睛一眨,眼眶立刻充满泪水,哀声道:「公子不要奴婢了吗?奴婢知道错了,求公子不要卖掉奴婢……公子让奴婢侍寝,奴婢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敢跑了……呜呜……」
此言一出,程宗扬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青。连一边的林清浦都禁不住替他尴尬,埋头拿着茶盏,装作没有听到。云苍峰知道小紫底细,不会轻易被她迷惑,但看到程宗扬衣衫不整的样子,也信了几分,他经验老道,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解围道:「这是武陵春吧,好茶好茶。」
程宗扬这会儿只想把小紫捆起来,再找块抹布塞到她嘴里。他一拍书案,厉声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呢!给我滚!」
小紫像被吓住一样,捂着脸小声抽噎着退开,小手抬处,却得意地朝程宗扬扮了个鬼脸,把程宗扬气得半死。
小紫虽然离开,程宗扬的尴尬却一点没少。云苍峰笑道:「建康禁止公开贩卖人口,不过私下交换奴婢也是人之常情。城中颇有几个会所有此类交易,程小哥若有兴趣,老哥带你去看看。」
程宗扬干笑道:「也好,也好。」
三个人闲谈几句,约好使用灵飞镜的时间,云苍峰与林清浦起身告辞。程宗扬却叫住云苍峰,「老哥,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云苍峰停下来,「谁?」
「萧遥逸。」
云苍峰不禁莞尔,「原来是小侯爷。」
侯爷?那小子还是有侯爵的贵族?
「萧遥逸是萧侯爷嫡子,人称小侯爷。萧氏昔年平定孙恩之乱,立下不世之功,受封为少陵侯,家世显赫。这位小侯爷虽然出身世家,却性喜斗鸡走马,为人荒唐。城中人都知道,这位小侯爷大错虽然不犯,小错却是不断,因为冲撞城禁,多次受到萧侯爷申斥。」
看到程宗扬神情发怔,云苍峰道:「程小哥如何知道这位小侯爷的?」
程宗扬发怔是没想到萧遥逸竟是这种纨裤子弟,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追随岳帅的星月湖八骏?莫非自己上当了?可他如果是冒充的,为何只拿走了谢艺的骨灰?而且他的举止,丝毫不像作伪……
程宗扬暗自捏了把冷汗,幸好自己当时没有揭破小紫的身世,如果萧遥逸真有歹意,也不是无法补救。
星月湖之事,谢艺一向讳莫如深,连云苍峰也未曾明言。程宗扬只好打了个哈哈,「我只是听说这个人,有些好奇。」
云苍峰笑道:「那位小侯爷人物风流,堪称一时俊彦,只不过行止荒唐,常常是城中人说笑的谈资。若论人品,倒是不坏的。」
送走云苍峰,程宗扬从书案下爬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在肚子里骂了小紫一万遍,才用上衣包着屁股,到后面去找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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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一行人来到宅前。萧遥逸此行与上午单独来访大是不同,前面四名护卫开路,后面十几名仆役提着灯笼,打着火把,牵着黄狗,背着雕弓,还有几个胳膊上架着鹰,手里提着鸟笼,鞍旁挂着酒囊、箭矢,一行人鲜衣怒马,浩浩荡荡,兴师动众。
程宗扬正怀疑他会不会来,看到这阵势,不禁吓了一跳,「小侯爷,你这是要出门打猎?」
萧遥逸戴了一顶玉冠,两缕乌亮的鬓发从耳畔长垂及胸,更显得面如冠玉,风流倜傥,他眼睛还有些发红,脸上却若无其事,「打什么猎啊。我这人怕黑,人多了好壮胆。走吧,程兄,」「公子。」秦桧把坐骑牵来,躬身施礼,却用眼神示意程宗扬,是否要带几个人去。
程宗扬接过缰绳,微微摇头。他想探探这位小侯爷的底细,带的人多反而不便。
萧遥逸在马上弯下腰来,一只眼俏皮地眨了眨,笑道:「程兄,你那位美婢不带上么?」
带上小紫,这顿饭就不用吃了。有她在,正吃着饭,房塌了楼倒了这种诡异的倒霉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用管她,」程宗扬翻身上马,笑道:「小侯爷请。」
萧遥逸一边催动坐骑,一边道:「程兄这匹马不错。虽然身量不大,但耳尖腿直,鼻正眼明,像是五原城出的良驹。」
程宗扬心悦诚服地说道:「小侯爷好眼光。」
萧遥逸挺起胸膛,一脸自负地说:「玩鹰走马,可是我的绝技。你瞧我这匹白水驹,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足足花了我两千金铢才买到。还有这鹰,可是难得的海东青。双翅如铁,上百斤的黄羊也能一口叼起。」
两人边行边谈,萧遥逸口若悬河,虽然有点夸夸其谈,却丝毫不惹人讨厌,就像小孩子吹牛一样,让人觉得有种可喜的真诚。
程宗扬留心看着周围的景物。建康是晋国都城,建康城却与自己想像中完全不同。整个建康并非一座完整的大城,而是由十余座互不相连的小城组成。最大的当然是皇宫所在的台城,台城以南,经过槐柳掩映的御道,出朱雀门,便是秦淮河。御道两侧官署林立,宰相府却在城外单独建了一座东府城。另外还有丹阳城、白下城、江乘城……星罗棋布,就像宫城的卫星城,与城间的宅院一起,连成一片繁华都市。
建康毗邻大江,水运极为发达,河港密如蛛网,便是海船也能直抵城中。晋国权贵的豪奢天下知名,街市繁华自不用说,就是普通行人,也穿着镶嵌珍珠的丝履,宽袍大袖,风度翩然。
「建康东西南北各有四十里,城中人口有二十八万户。称得上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富甲一方。」
萧遥逸说这番话时,口气中并没有多少对自己所在这座城市的自豪,反而充满了嘲讽。
程宗扬与萧遥逸并辔而行,笑道:「萧兄似乎不怎么喜欢这里?」
「建康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承平日子过久了,把人都养成了废物。」萧遥逸举起马鞭,「前面那条渠就是青溪,从城北的玄武湖注入秦淮河。城中的酒囊饭袋,大都住在青溪和潮沟。」
正说着,一群贵族子弟从巷中出来,他们身着乌衣,大袖飘飘,人物俊雅不凡。只是半数都涂脂敷粉,不过出门几步,身边还要奴仆搀扶。
萧遥逸踩着马蹬站起身,大声叫道:「饭桶!」
那些贵族子弟大笑着回道:「小侯爷,天色已晚,还不早些回去,小心侯爷的鞭子!」
萧遥逸悻悻坐下,程宗扬道:「这些是什么人?」
一名随从笑道:「那便是乌衣巷了。」
「乌衣巷?」程宗扬愕然道:「王谢家族的子弟?」
萧遥逸哼了一声,「这些酒囊饭袋,白白生了一身好皮囊,」说着他压低声音,「难怪艺哥不屑与他们为伍!」
程宗扬讶然举目,萧遥逸口气虽然忿懑,却刻意收拢声音,周围随从虽众,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
萧遥逸微微一笑,彼此会意,接着一扬马鞭,「程兄,我与你试试马匹的脚力!」
一行人扬鞭疾行,人如虎马如龙,踏破了青溪渠畔的夜色。
越往南行,人口越发稠密。此刻正是掌灯时分,街市上行人往来如织,若不是有四名护卫在前面开路,几乎寸步难行。
萧遥逸一抖缰绳,坐骑跃起,蛟龙般跃上河堤,冲向河滩。程宗扬骑术比他差了一百多倍,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黑珍珠却被引发了好胜的性子,不等主人催动,便抖擞鬃毛,追着萧遥逸的白水驹越过河堤。
两骑一前一后,不多时就奔出数里,将那些护卫、随从远远甩开。眼前出现一条大河,月光下,青溪汇入河中,宽阔的河水粼粼闪动波光。不时有挂着彩灯的画舫楼船从河中泛过,船桨在水中划出道道静谧的波痕。
萧遥逸一直冲到河中才勒停马匹,脚下几乎触到水面,回身笑道:「痛快!痛快!程兄,这匹马可比你的骑术高明。」
南荒丛林茂密,马匹驰骋不开,程宗扬还是第一次纵马狂奔。他喘着气拍了拍黑珍珠的颈子,「都是托它的福。若不是它跑得够稳,我这会儿早摔下来七八次了。」
萧遥逸大笑着扔下缰绳,然后朝一艘迤逦行来的画舫高声道:「芝娘!」
一个红袖红衫的丽人从舷窗探身出来,扬起丝帕笑道:「原来是小侯爷!快些靠岸。」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种朝这儿砍()
萧遥逸显然是这艘画舫的熟客,把缰绳扔给小厮,让他在沙滩照看马匹,自己和程宗扬一同踏上画舫。
那个叫芝娘的丽人摇摇摆摆迎上来,笑道:「小侯爷,今日有空来河上散心了。」
萧遥逸笑道:「两日不见,芝娘又水灵了。这是我的好友程公子,听说你舟上的佳丽冠绝秦淮,特意前来拜访。」
「小侯爷又替芝娘说了大话,若是程公子不满意,说不定还拆了奴家的画舫呢。」
芝娘向程宗扬福了一福,抿嘴笑道:「程公子一表人才,难怪刚才灯花爆了两爆,原来是应在小侯爷和程公子身上。」
芝娘将两人迎到舟上,画舫分为两层,上面一层是一个两丈宽的通间,极为宽敞,四周雕梁画栋,珠帘翠幕,虽然不是十分豪奢,也别有一番雅致。
萧遥逸嘻笑几句,然后道:「我和程兄还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去备上好酒,整治几样精致的小菜,一会儿送上来,让我和程兄把酒言欢。」
芝娘一笑退下,把船楼留给他们两人。
建康把椅子称为胡床,用的人还很少。画舫里临窗摆着两张小几,坐具是锦边茵面的象牙席。萧遥逸随意地坐在茵席上,从袖中取出一柄洒金折扇,轻轻扇着,意态从容,举止潇洒。
程宗扬笑道:「小侯爷有意甩开随从,想必是有话要说。」
萧遥逸舒了口气,「程兄这么明白,大家就能少说很多废话了。」他合起折扇,注视着程宗扬的眼睛,慢慢道:「那位姑娘,是岳帅的后裔吧?」
程宗扬没有答是,也没有答否,而是笑着反问道:「萧兄怎么看出来的?」
萧遥逸神色黯然,「艺哥好几年都没有回过星月湖了,我们都知道他在做什么,可谁都没有帮他……」他揉了揉眼睛,勉强笑道:「那位姑娘身上,有岳帅的影子。艺哥到南荒,是去找她的吧?」
程宗扬笑着岔开话题,「我听说贵派生意做得也不小。」
萧遥逸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程宗扬对自己的身份还有怀疑。
「程兄谨慎些是应该的。我们星月湖不是什么帮会宗派,大家都是岳帅身边的人,岳帅离开后不愿分开,才聚在一起。大哥孟非卿,二哥侯玄,谢艺是我三哥,我排行第八。说实话,我们这些人里,会做的生意没几个。只不过手下的兄弟都是军士出身,能吃苦,所以才办了船行和车马行。另外大哥、三哥、四哥和五哥都喜欢蹴鞠,又在晴洲办了家鞠社。」
「不是临安的吗?」
「你说七星社?」萧遥逸苦笑道:「艺哥可能没跟你说。为岳帅的死因,我们八兄弟分成两派,二哥侯玄、七哥王韬,还有我认为岳帅并没有死,四哥斯明信、五哥卢景和六哥崔茂认定岳帅已死,发誓要报复岳帅的仇人。因为这,四哥和二哥闹的不说话。艺哥在晴洲伤了心,才远走临安,加入七星社。」
程宗扬问道:「你认为岳帅没有死?」
萧遥逸眼神一瞬间变得锋利无比,仿佛出鞘的利剑,决然道:「见到岳帅遗体之前,我绝不信岳帅已经过世!」
萧遥逸神情激昂起来,「岳帅生前已经没有敌手!宋主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儿,岳帅兵权在握,又立下大功,谁能撼动他的地位!宋主一封诏书,岳帅就慨然赴死,以为岳帅是傻的啊!我萧遥逸绝对不信!」
这个世界里,岳鹏举的宿命之敌秦桧正在自己手下办差,听萧遥逸的口气,高宗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即使以宿命论,岳帅也不该死。
程宗扬摸了摸下巴,「也许岳帅对那位宋主忠心耿耿呢?」
「忠心个屁!」萧遥逸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岳帅当初差点把宋主的母后收为姬妾,后来觉得名声不好,才没有大张旗鼓的娶韦太后过门。」
程宗扬又惊又笑,「还有这种事?那位韦太后答应吗?」
「岳帅决定的事,哪儿有她说话的份。不过岳帅那段日子,有一半时间都在宫里住。直到韦太后肚子大了,才搬出来。」
程宗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