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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惊动了尚书省左民曹的官员,街巷的里正在旁边一脸烟垢地禀告灾情,「昨晚三更时分,更夫刚打过更,火势突然起来。小的无能,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家先著的火,小的听到锣响,出了门就看到巷子前後都大火冲天……」
这些人家都是河边的百姓,原本守著秦淮河,救火并不难,但昨晚火势来得凶猛,根本来不及救援。众人家中的积蓄大都被大火吞噬,此时一无所有,有的更失去了家人亲属,一时间堤上哭声震天,让程宗扬也不忍多看。
「每户八十贯,合每亩二百六十余贯,」云苍峰道:「这个价钱著实不贵。若不是这些人家遭了灾,价格起码要翻上四倍。」
程宗扬叹道:「我怎么觉得有点趁人之危似的?」
小紫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你放的火。」
程宗扬板起脸道:「少罗嗦!让你出来就不错了!以後爷儿们说话,娘儿们少插嘴!」
小紫踢了他一脚,幸好那死丫头没穿木屐,自己还能忍住。
「云老哥,我想把这些地都买了。」
「受灾的人家至少有四百余户,算下来要三万余贯,合一万五千金铢。」
程宗扬颓然靠在座背上,商号还没有开张,珍宝虽然有点,但除了白送的几件,其他还在库房里放著。若不是云苍峰帮忙,自己连房子都买不起。一万五千金铢说起来似乎不大,但折合三千万铜铢,岂是容易拿出来的。
马车走著,人群间传来一阵喧哗。程宗扬掀开车帘,「怎么了?」
秦会之过去问了几句,回来道:「有人在拿现钱买地。」
程宗扬与云苍峰对视一眼,竟然有人比自己动作还快,刚著了火,就拿钱来买地?
「他们出多少?」
「每户三十贯。」秦会之道:「只要中间的地,两旁遭了灾的即便想卖,人家也不肯买。」
看来这人跟自己一样,都看中了中间三十亩成片的土地,对沿河的零碎土地不感兴趣。
程宗扬跳下车,只见人群间摆著一张漆案,上面白灿灿放满了三百枚一串的银铢。几个披著斗篷的女子立在周围,中间一个戴著面纱的小姑娘面前放著拟好的文书,只要有人指明位置,按上手印,立刻就能拿到银铢。
建康城物价不低,三百枚银铢只是平常人家一年的用度,不少灾民都在这里住了几代,但此时遭受回禄之灾,两手空空,家宅已经烧成白地,为了生计不得不贱售土地。有几户已经在文契上按了手印,捧著换来的铢钱痛哭流涕。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忽然一个声音高叫道:「这不是欺负人嘛!每户一百贯!有一个算一个,我全都买了!」
人群「轰」的一声朝这边看来,程宗扬立在无数目光下,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四百多户,四万多贯,合两万多金铢——自己的商号即使开张,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挣到这个数的十分之一。
云苍峰苦笑著摇摇头,然後从腰间解下一只崭新的玉佩,递给跟车来的吴战威,「去云氏商会交待一声,让他们立刻送四千贯铜铢、二十万银铢和八千金铢过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购地()
一辆辆黑漆马车不断驶过朱雀桥。铜铢价值最小,份量却最重,四千贯整整装满了四十只大箱,用了五辆马车运送。二十万银铢用了两辆马车,最後一辆装的是金铢。马车上虽然没有旗号,但厢板上都印著云氏的徽记,分明是刚从云氏钱庄驶来。
尚书省左民曹的官员如释重负,这些人家遭了火灾,如果没有生活来源,迟早会变成流民,成为官府的大患。刚才那户商家以三十贯收地,虽然於法无禁,但三十贯远不足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正焦头烂额间,突然有人愿意拿出一百贯来买地,犹如久旱甘霖。一般人家拿五十贯维生,另外五十贯作个小本生意也能支撑度日,虽然清苦,总好过流离失所。
那位官员整了整衣物,过来道:「不知云氏哪位管家在此?」
云苍峰笑呵呵掀开车廉,「草民云苍峰,见过大人。」
那位官员立刻改容相向,拱手道:「原来是云执事!云执事雪中送炭,可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
云苍峰笑道:「这样大手笔,可不是草民做的,我们云氏也佩服得紧。」
钱庄的汉子从马车上卸下钱铢,在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指点下,一箱箱堆放整齐。接著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大汉扛著一杆旗过来,奋力往地上一扎。长方形的旗面垂下,朱底黑字,绣著一个「程」字。
那位官员早听说过建康城的传闻,讶道:「居然是盘江的程少主?」
随车带来的五张书案一字排开,那位文士文不加点,顷刻写成告示,拿著墨迹淋漓的文书朗声道:「惊闻横塘罹遇回禄,盘江程氏不胜唏嘘。夫财为民脂,得之於民施之於民,程氏不才,愿以铢钱百贯购地,遇回禄者由街巷里正、耆老作保,每户以地契易铜铢十贯、银铢五百枚、金铢二十枚。愿售者三日内来此取款。」说完,文士将那张素纸贴在一堵残壁上,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程字。
灾民蜂拥而至,由里正作保验明身份,在文契上按下手印,然後拿取铢钱。
一百贯相当於十万铜铢,这些人家平常也极少一次拿到过这样的巨款,一些刚刚拿到钱的灾民甚至喜极而泣,与刚才凄惨的一幕不啻於天壤之别。
以铜铢计,将近四千万的真金白银堆积如山,不仅周围观者如堵,连江上往来的船只也停下来争相顾盼。旁边收地那家顿时冷清下来,中间戴著面纱的小姑娘远远看著,当吴战威出来打出旗号,那姑娘娇躯突然一颤,和周围的女子低声说了几句,立刻收拾银铢乘车离开。
发放铢钱的都是云氏钱庄的老朝奉,虽然巨款在前,人群涌动,却安排得有条有理,秩序井然。那官员见一场大灾化为无形,不禁满面欢然,客客气气与程宗扬谈笑几句,说了些「程少主大名如雷灌耳。」「当日与小侯爷一跳,惊世骇俗。」「名士风流,自然不拘於礼。哈哈哈。」之类的闲话,才告辞离开。
程宗扬收回目光,一脸苦笑地说:「云老哥,我又孟浪了。」
云苍峰道:「幸好你没有喊二百贯。不然我们云氏钱庄,连仓库的砖缝都被你扫空了。」
程宗扬笑道:「这笔巨款搬出来,云老哥有的肉痛了。」
云苍峰嘿然笑道:「我有什么肉痛的?云氏钱庄质贷,一向是三分利息。这两万金铢,程小哥每年要付我们云氏六千的利息,我看这生意还做得过。」
「三分息?」程宗扬叫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抢钱哪有放债来得快?我们云氏一向公平,程小哥若有意,不妨到金钱豹借贷。那里利息也是三分。只不过是月息。」云苍峰神情自得地说道:「程少主若是对利息不满,老夫也不勉强,这会儿就让人收拾离开,如何?」
「奸商啊。」程宗扬懊恼地躺在座椅上。
「那个小姑娘在看你呢。」小紫说。
程宗扬弹起身,「谁?」
「那边发钱的啊。」小紫笑吟吟道:「她眼神好奇怪。」
「这么大一笔生意被我抢了,心里当然不爽。」程宗扬也不在意,「咦,给吴大刀递水是咱们家的吧?那个莺儿?哈,吴大刀行啊,这么快可勾搭上了!」
「大笨瓜!是小魏让她递的水吗?」
程宗扬长叹一声,「原来是小魏,长得帅还是吃香啊。」
云苍峰下了车,去看朝奉们发钱。程宗扬依过来,涎著脸道:「喂,你看我长得帅不帅?」
小紫笑咪咪说:「别傻了。」
程宗扬碰了一鼻子灰,却毫不气馁,张开手臂道:「过来抱抱。」
小紫笑盈盈看著他,然後过来让他抱了一下。
「死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程宗扬大感意外,只後悔刚才没有抱紧一点。
「大笨瓜!」小紫嘲笑道:「好几天没有碰女人了吧?真可怜。」
程宗扬恼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整天吃饱了没事干?算算我都熬几个通宵了?晚上干完活,白天还得出来,吸血鬼都没我惨!」
「大笨瓜,」小紫眨了眨眼,「我给你一个玩具要不要?」
程宗扬躺在座上嘟囔道:「把你给我得了。让我赶紧收了你的一魂一魄,免得整天枕个炸药桶,睡觉都提心吊胆。」
小紫扯住他的耳朵朝两边拉长,「什么炸药桶?」
「少管那么多。」程宗扬一摇脑袋,跳起来道:「把纸墨给我拿来!」
「做什么?」
「给那个不要脸的死老头写信!」
「写信干嘛?」
「要做的多了。第一件事要钱!告诉他建康物价比南荒高一百多倍,咱们早就揭不开锅了,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再过两天就该上街讨饭了。还有,我得问问凝羽怎么样了。自从离开南荒,我就过的和尚日子。他送我的什么狗屁婢女?一点都不听话!摸摸手还推三阻四的!退货!换凝羽来陪我!」
小紫白了他一眼。
「哼哼,死丫头,你少给我得瑟。就你这身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连凝羽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小紫皱了皱鼻子,忽然拉住衣襟一分,娇躯一挺,两团雪腻的圆乳跃然而出,显露出傲人的曲线。
没等自己看清,那死丫头已经掩上衣襟,朝自己作了个鬼脸,跃到车外。
第二百六十六章 :骨笛()
镜中映出一张艳丽的面孔。那女子弯眉画得极长,眉心点著一颗鲜艳的梅花痣,眼上还绘著桃红的眼影,耳上带著一对玉石耳坠,柔软的唇瓣涂著浓艳的胭脂,色泽殷红。
她皮肤不再像少女一样青涩,身体每一道曲线都丰腴而柔美,白滑的肌肤像上等的精美白瓷一样光润。她抚了抚面孔,纤美的指尖涂著鲜红的丹蔻。那些脂粉都是平常用物,白的极白,红的极红,涂在脸上,有种尘世间俗艳的华丽。
即使最亲近的人,此时恐怕也认不出镜中这个女子了吧。
卓云君有些失神地望著镜中的艳妇,想找回自己从前的影子。但很快就放弃了。那个孤标傲世的女子,已经消失在厚厚的脂粉下。在这里,自己只是一个叫云云的下等妓女。
妓女这个词像火一样在心头烫了一下,但自己的感觉几乎已经麻木。
刚失去真气的那一刻,自己宁肯去死。直到她看到死亡的阴影。绳索在颈中绞紧,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没有尽头的折磨。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惧怕死亡。比丧失尊严更惧怕。
那时她以为自己成了废人,以为自己连一天都熬不过去。可自己不但出乎意料地熬了过来,甚至还习惯了这种生活。她想起传说中那些被收去法力的仙子,如何沦为芸芸众生中一个卑微的凡人。
连仙子都能承受,何况自己呢?毕竟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卑微的活著。
自己做过最傻的一件事,莫过於自己还想要逃出去。她竟然忘了,自己已经修为尽失。外面的世界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等待著把自己一口吞下。
她不知道那些人会怎样对付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的遭遇会比在这里更可怕百倍。
那个男子废去自己的武功,以四百个铜铢的价格把自己卖到这里。也许他没有想到,反而给了自己一个躲避的港湾。
无法再运用真气的身体脆弱不堪,甚至连一个小童都能轻易杀死自己。
处在这样的绝境中,自己反而不必睡梦中仍握著剑柄,不用再对力量汲汲以求,更不用为自己每一个决断负责,担心自己的选择会给同门和追随自己的弟子带来灾难。
自己要做的如此简单,只需要讨好主人,她就会给自己带来吃的,用的,为自己遮风挡雨。自己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点尊严——只要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这点尊严又算什么呢?毕竟世上有无数人在作著比自己还要羞耻百倍的事,而在隔壁就有许多自己的同类。
她们也在生存,甚至自己还听过到她们的笑声。她们不会知道,那笑声给自己带来多少憧憬。她们的生活也许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可怕。
身体轻轻一动,乳上传来一阵酥麻。卓云君情不自禁地并紧双腿,腹下一阵温热。她想起那只手在自己腹下抚摸的感觉,**彷佛一朵鲜花,在她指下颤抖著一点一点盛开,感觉如此陌生而奇异……
她们是因为同样的感觉而欢笑吗?
卓云君想著,一边尝试露出想像中她们的笑容。
一个声音在身後响起,「乖女儿,在想什么呢?」
卓云君浑身一颤,玉颊顿时红了起来。那妇人不知何时走到身後,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丝毫声息。
她双手放在身前,俯下身,柔声道:「女儿见过妈妈,妈妈万福。」
这种娇柔的声音是那妇人教的,气息从喉中吐出,经过舌尖发出声来,有种娇滴滴的妩媚韵味。
那妇人粗糙的手掌托起自己的下巴,嗤笑道:「面孔这么红,是不是想妈妈了?」
卓云君柔声道:「是。妈妈。」
放弃尊严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困难,自己甚至能做得更好。
程宗扬心里倒有些嘀咕,他摸了摸卓云君的额头,「你不会是傻了吧?」
卓云君唇角抽动片刻,「奴婢想明白了,这都是奴婢应得的报应。」
「报应?」程宗扬道:「你们道家怎么讲起佛门的话来?」
卓云君低声道:「太上有言: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卓云君念诵的是道家《太上感应篇》的首句,她垂下眼睛,「我对你恩将仇报,落到这番田地不过是咎由自取。心起於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今日**於你,冥冥中报应不爽。如果当初我一剑杀死你,说不定此时已经落到蔺贼手中,求死不能。」
程宗扬有些明白过来,「所以你就认命了?」
「命数如此,」卓云君静静说道:「一百银铢的欠债,我少不得要一一偿还给你。」
宗教果然是鸦片。幸好我不信。不过既然她都想明白了,我还客气什么?
程宗扬道:「那好,卓美人儿,笑一个给主子看看!风骚一点哦。」
小紫抬起手指在脸上刮了两下羞他,然後转身离开。
程宗扬道:「既然你还是童女,为什么当初要告诉小紫你失过身呢?」
卓云君脸色微微一变。
程宗扬低下头看著她的神情,「喂,都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会是这个年纪还是童女,觉得不好意思吧?」
卓云君低下头,目光不停闪烁。
程宗扬咳了一声,「我听说你有一位师兄?」
良久卓云君轻启朱唇,「其实……是我一位师叔。」
程宗扬怔了一下,然後笑道:「不伦恋啊?你们太乙真宗可真够……」
「不。不是的。」卓云君道:「他虽然是我师叔,年纪却只比我大了两岁,自小一起练剑。十六岁那年,我和他在龙池後山私下约定终身……」卓云君眼神黯淡焉,「可当天他就奉命离山,去对付一个人。」
程宗扬笑道:「这也太不巧了。」
「那次我们去了六位同门,」卓云君语调凄楚地说道:「但岳鹏举岂是好对付的……」
又是他!这家伙在六朝是不是横著走的,见人就踩?以前自己觉得他死得可惜,现在看他仇家这么多,死一次感觉都嫌少。
程宗扬道:「他被岳帅杀了?」
「那时候岳鹏举还是个刚出江湖的年轻人,我太乙真宗原本无意与他结怨,可三言两语便动起手来,结果去的六人一死五伤。」
良久,卓云君道:「死的就是小师叔。我太乙真宗因此与姓岳的结怨,直到王师兄担任掌教,仍与他不相往来。」
卓云君咬住唇,几乎将红唇咬出血来。半晌才一字一字说道:「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杀他的不是岳鹏举……」
程宗扬心头微惊,只听卓云君恨声道:「而是我一位师兄。」
程宗扬脑中一亮,「蔺采泉!」
卓云君红唇留下深深的齿痕,「蔺贼是我们这一代最年长的,小师叔比蔺贼年轻二十岁,却是师叔的辈分,有他在,掌教的位子迟早会落在他身上。蔺贼那时就觊觎掌教之位,寻机对小师叔下了毒手。因为是大战之余,众人竟都没有发觉。」
「等等,王真人呢?他不是你们的大师兄吗?」
「王师兄入门最早,论年纪比蔺贼还小一些。他在教中时常都不说话,直到练成九阳神功,才为人所知。」
「这么说,你刺杀蔺采泉是真的?」
「当日蔺贼以九阳神功相诱,邀我过去说话。」卓云君美目透出无尽恨意,「我进门时,他正坐在窗前吹一支骨笛。那狗贼告诉我,这是小师叔的胫骨,他取来作成骨笛,数十年来,时时带在身旁……」
程宗扬心头发寒,这蔺采泉也太狠了,难怪卓云君会忍不住出手。
卓云君忽然仰起脸,「只要你杀掉蔺贼,我卓云君起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
程宗扬怦然心动,有这么个丰神韵致的大美人儿当自己的专属女人,肯定很过瘾。不过蔺采泉如果那么容易死,早就该死了。
「这个还是从长计议吧。」程宗扬笑道:「还是先算那一百银铢好了。」
卓云君凄婉地笑了笑。小师叔死後,自己便心如心灰,数十年来守身如玉,一心修行。结果得知小师叔竟是枉死在蔺贼手中,数十年的养气功夫没有起半点作用,心神大乱。
蔺采泉邀她前往,早有预谋设下圈套,自己愤然出手,立刻中计,只得孤身逃脱。如今自己武功尽失,如果没有人帮助,今生今世也无力报仇雪恨。
第二百六十七章 :妖妇()
外面雨势正大,雨水随风鼓荡,彷佛将整座建康城都笼罩在无边的雨幕中。
终于得到卓美人儿,程宗扬这会儿心情得意万分,可惜小紫那死丫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找不到人吹嘘,不免有点意犹未尽。
瞧了瞧雨势,程宗扬随手摘下一条褥子,披在头上飞身朝卧房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