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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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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就听到峪口传来几声惨叫。接著一片密集而强劲的风声响起,弩箭雨点般飞来,将後面几名护卫连人带马射杀。

    程宗扬高声道:「快!都退到树林里!」

    马嘶声、惨叫声、怒吼声响成一片,乱了半晌,众人才退到林中。这会儿工夫已经死了六名护卫,还有十几人带伤。其中一个世家少年被弩箭射中肩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萧遥逸听得不耐烦,一脚把他踢晕过去,才落得清静。

    七八名世家子弟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张少煌抱著弓惨叫道:「萧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萧遥逸一笑,「张侯爷,咱们都被徐敖那小子算计了!他老头想篡位,要把咱们一网打尽。」

    「不会吧!」桓歆叫道:「外面是州府兵?」

    「桓老三,徐老头可是冲著你来的,谁不知道你爹也是都督六州军事,跟徐老头向来尿不到一个壶里?」

    桓歆脸都白了。旁边的石超更是快哭出来,谁知道打个猎会闹出人命来。

    程宗扬听著那小子信口雌黄,心里越来越不安。他和萧遥逸都猜测对手会采用偷袭,没想到却是明刀明枪的正面硬撼。敢和他们几百人的队伍对阵,这条鱼小不了。希望小魏能及时逃出去,别让这条大鱼真把自己这些饵都给吞了。

    伏击者用弩箭封住峪口,一时没有动作。萧遥逸叫道:「兄弟们,咱们这会儿都在一条船上,齐心合力拼出去找徐老头算帐!」

    那些世家公子噤若寒蝉,倒是他们的护卫纷纷叫好,「咱们有二百多人,外面那些草包,一个人就能打他们十个!小侯爷说的没错,咱们闯出去,找姓徐的算帐!」

    说著就有人拿起盾牌,朝外冲去。刚出树林,几支弩箭便同时飞来,那汉子举盾一挡,竟然被弩箭射得倒退一步,接著脚掌就被弩箭穿透,跌倒在地。吴战威大吼一声,拔刀劈断弩箭,一手扯著那人的肩膀,把他拖了回来。

    程宗扬与萧遥逸面面相觑,然後叫道:「娘的!我说是军弩吧!八成还是蹶张弩!」

    蹶张弩是用两足踏住弩背上弦,力道比一般的弩机更强,射程也更远,只有只有军中才配备,严禁民间持有。

    众人心头都蒙上一层阴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五从树後出来,「少爷。」

    萧遥逸道:「说了吗?」

    萧五道:「那厮嘴硬得很。」

    萧遥逸跳下马,与程宗扬一起来到大树後面,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徐寄双腿中间,把他踹得像虾米一样弓起身,不住咳血。

    萧遥逸也不废话,直接道:「说!」

    徐寄下巴已经合上,咬紧牙关,眼中透出一丝疯狂的神情。

    「硬汉啊!」萧遥逸摆了摆手,「萧五,弄根火把来,要细点的,用小火慢慢把这崽子的蛋烤熟,喂他吃下去!」

    徐寄狂叫道:「有种杀了我!」

    「杀你?你不是嘴硬吗?有种你给我活著!」萧遥逸踩住他的脸,用靴底一拧,「别以为你能咬舌自尽,看你的牙快还是爷的脚快!」

    萧五找来一根蜡烛粗细的树枝,包上油布,点上火,然後去扒徐寄的裤子。

    徐寄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忽然叫道:「我说!我说!」

    萧遥逸踹了他一脚,「蛋还没烤呢!急什么!是谁!」

    徐寄喘了半天气,然後伸长脖颈,叫道:「王爷——小的先走一步!」

    说著脖颈一侧,重重撞在萧遥逸靴後的马刺上。萧遥逸马靴後装著齿轮状的马刺,精铁磨制的边缘比刀锋还要锐利,一下就把徐寄颈上的大动脉划开,切断的血管鲜血扇面一样喷出,身体痉挛片刻,然後不再动作。

    两人盯著尸体,最後程宗扬摊开手,「好吧。咱们晋国有几位王爷?」

    萧遥逸表情像吃了大便一样,「十几个。妈的,司马家这些废物里还有人能隔过徐老头,指挥他手下的州府兵?」

    程宗扬心头缩了一下。据他所知,晋室唯一一个掌有兵权的就是临川王,难道是他抢先动手,要除掉萧氏,抢夺禁军?可云苍峰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号角声起,峪口传来整齐的甲片撞击声。接著五名执盾的甲士出现在峪口,他们戴著重盔,手上的盾牌又宽又厚,几乎将身体整个遮住,只露出眼睛部位。

    重装的甲士以微小的步幅缓缓踏来,在他们身後,是五名弩士,再接著是五名刀手和五名矛手。

    程宗扬想起在鬼王峒时易彪与谢艺的争论,这就是他说的小型战阵了吧。

    那些平常气焰嚣张的护卫,这时都露出畏惧的神色,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的家主。这些人欺男霸女,寻衅滋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面对正规的晋军精锐,心下先怯了三分。

    「长伯!」程宗扬叫来吴三桂,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吴三桂点了点头,举起角弓,「绷、绷」,弓弦声接连响起。

    阵列前,一名甲士举起盾牌,挡住箭矢,却不料射来的是连珠箭,第一枝射在盾牌边缘,後面一枝紧接著飞来,射在他头盔的缨络上。那名甲士身体向後一震,头盔滑脱一半,露出挽紧的头发。

    程宗扬道:「不是佛窟寺的和尚。」

    萧遥逸冷著脸道:「是石头城的军士。」

    建康毗邻大江,江侧的石头城是晋军水师大营所在,有战船上千艘,甲士数万,也是建康周围除禁军外最强的一支军队。

    二十人一组的战阵推进到二百步的距离,然後向旁让开,後面一个相同的战阵补上留出的空档,组成十人一排。距离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又补上一个,组成十五人一排。最後战阵在一百步外停下,战阵也变成一排二十人。

    一个年轻人跃马来到阵後,说道:「小侯爷,今日会猎东山,收获不浅。」

    「原来是你?难怪能使得动州府兵。」萧遥逸叫道:「徐敖!你背著徐司空兴兵作乱,不怕族诛吗?」

    徐敖淡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篡位的何止我一家?如今晋室帝祚已绝,该换换姓氏了。」

    程宗扬低声道:「不对啊。徐寄说是某个王爷,这小子又说换换姓氏,难道晋国有哪位是异姓王?」

    萧遥逸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一名甲士忽然跃起,「夺」的一声,一枝利箭射进盾牌,箭羽微微抖动。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围攻() 
徐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张侯爷,好箭法。你放心,不会伤你。」

    那些世家子弟中,张少煌胆子算大的。刚才趁他说话,出箭偷袭,可惜隔了一百步,力道不足,被一名小兵轻易挡住,不禁为之气夺。

    徐敖厉声道:「我今日只取萧遥逸一人性命!其他人下马就缚,我徐敖留你们一条性命!」

    看到军阵出来,那些世家子弟早就失了锐气,听了徐敖的话,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心动,只是碍著萧遥逸骄横多年的名头,谁也不敢开口。

    「鬼扯!」一个声音大声道:「你背著徐司空蒙骗他手下的军士,害他们附逆作乱。徐敖!我问你!你擅调军士,有没有徐司空的军令!」

    对面的军士虽然沉默不语,但眼中都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些世家子弟重新鼓起勇气,桓歆叫道:「程兄说得对!徐敖!原来你是背著司空大人干的好事!这些军士都是州府的良家子,又不是你的私兵,岂能跟著你作乱!」

    众人都鼓噪起来。

    徐敖冷笑道:「家父早已卸去军职,哪里还需要他的军令?」说著他扬起手肘,高声道:「这是镇东将军的虎符!有权调动州府军士!谁人不服!」

    萧遥逸怪叫道:「谢万石!你个饭桶!连虎符都丢了!」

    有世家子弟叫道:「妈的,原来是谢家作乱!」

    「放屁!」一个谢家子弟怒道:「谢二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

    徐敖沉声道:「众军士!听我号令!拿下这些匪类!有敢抗命者,杀无赦!击杀萧遥逸者,赏五千银铢!」

    「诺!」

    那些军士也不知道到底谁是逆贼,不过徐敖手握虎符,听他的总没错,当即向前逼来。

    几名世家子弟急忙叫喊自己的手下御敌,那些护卫身手虽然不错,但和这些正规军士一比,就是些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勉强支撑片刻,便一败涂地,争相逃入林中。那些世家公子跑得更快,马车上石超更是吓得几乎口吐白沫,躲在侍姬中间,浑身发抖。

    吴三桂抓了抓头,「公子,还是你来吧。」

    程宗扬气得笑了起来,「吴大将军,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能指挥这些乌合之众,这会儿怎么又软了?」

    吴三桂一摊手,「他们又不认识我是谁。」

    程宗扬拿马鞭朝他头上敲了一下,「眼下要命的时候才想起来?心思周密这一条,会之可比你强多了!」

    吴三桂嘿嘿一笑,揉了揉脑袋。

    军士源源不绝地从峪口涌入,弩矢横空,倒有一大半朝萧遥逸招呼。那小子锦衣金冠,看上去十分拉风,何况一颗脑袋就值五千银铢,挨了一半的箭倒也不冤。

    萧遥逸分身乏术,那些世家公子更不用提,无论张少煌、桓歆,还是谢家、瘐家、袁家、柳家这些平常横行城中的恶少,这会儿都争相逃奔。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吴战威也嚷道:「程头儿!还是你来吧!在南荒咱们就是听你的,才一路拼过来的!」

    这会儿不是客气的时候,程宗扬靠著一棵大树跳上马背,运足气力大叫道:「我是盘江程少主!兄弟们!这样自乱阵脚,谁都活不下去!听我号令!萧五,别管你家小侯爷,那小子死不了!你带著萧家的护卫守住这边!给我守够一盏茶的时间!」

    萧遥逸一边朝他招手,一边朝萧五示意。萧五拎著两把带钩的长刀,呼啸一声,带领萧府的护卫过来守住几棵大树,让众人尽快後撤。

    有树木掩护,弩箭的威胁小了许多。众人一窝蜂般往後逃去,程宗扬打马追上石家的马车,一把扯下车廉,「石胖子!别抖了!从现在起,你的人都归我指挥!」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就叫道:「金谷石家的都给我听好!徐敖矫命作乱,禁军要不了多久就会赶来平叛!弟兄们!富贵险中求!石少主已经说了!只要今天能拼过去,大伙论功行赏!对面都是叛匪,斩首一级,赏银铢五百!」

    那些护卫都是险中求财的亡命徒,听到这样的重赏,顿时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嗷嗷直叫。

    前来打猎的护卫以石家、萧家、张家最多,加起来便有一百余人,占了一多半。程宗扬召齐石家的护卫,在林中设下防线,接应退回来的萧府护卫,再叫来张少煌的随从,在旁策应,终於借助密林的防护,暂时稳住阵脚。

    「长伯,怎么样?」

    「死路。後面就是山崖。」吴三桂查看过周围的地形,回来道:「西面有处山丘,只要守好,能支撑几个时辰。」

    程宗扬抬头看了一眼,「小侯爷呢?」

    吴三桂一乐,「他往东边去了。那小子真是块好料,一大半追兵都让他引走了。姓徐的这会儿正急著约束人马呢。」

    怪不得这边压力大减,能让自己从容布置。程宗扬道:「就去那处山丘!萧五!别歇了,跟著长伯!」

    萧五两口刀都沾满血迹,笑道:「成!扎营布寨就交给我们兄弟了!」

    程宗扬看了石家的马车一眼,那些侍姬一个个花容失色,石超软得像烂泥一样,一个劲儿地求神念佛。程宗扬又气又笑,叫来吴战威,「吴大刀,你带著石少主也撤过去。免得在这儿碍事!」

    密集的林木使州府兵无法保持阵型,他们转为五人一组的小队,一边清剿试图逃脱的护卫,一边逐步逼近。

    金谷石家有的是钱,雇佣来的护卫也颇为不弱。起初的颓败是因为没有人组织,各自单打独斗,这会儿稳住阵脚,十几个身手矫健的汉子攀上大树,居高临下攻击逼来的州府兵。这些人用的武器五花八门,有弓有弩,还有各种各样的暗器。那些重装的军士虽然防备严密,但稍有破绽,就被护卫们偷袭得手,进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程宗扬意识到自己和萧遥逸都犯了个错误,徐度固然摆明车马两不相帮,徐敖却与叛匪沆瀣一气,今天的事,只怕连他老爹都瞒过了。要调动军队,必须使用虎符,虎符由两片契合而成,一半在指挥官手里,另一半则在晋帝手中。徐敖能将虎符合二为一,不用问,肯定与宫里那个老宦官脱不了关系。

    只是徐寄所称的王爷,仍是个难解之迷。难道幕後的指使者,不是晋国的王侯?

第二百八十章 :孝闻九边() 
「程兄,可多亏了你了。」张少煌脸色发白地说。

    程宗扬知道他是心怯,笑道:「张侯爷,来试试你的弓!那边那个拿旗的军士!射他一箭!」

    张少煌怔了一下,像不认识一样看著神情自若的程宗扬,然後摇了摇头,叹道:「今日才知程兄风采!」

    他鼓起勇气,举弓欲射,才发现背箭的随从早不知跑到何处。程宗扬随手从鞍侧抽了支雕翎箭,两手捧上,笑道:「侯爷请!」

    张少煌惊惶之态稍去,哈哈一笑,接过箭枝,搭在弦上,引满一箭射出。

    六十步外,那个拿旗的军士晃了一下,胸甲被箭支穿透,溅出血迹。

    「好样的!」桓歆也被激起血性,举弓叫道:「张侯爷,咱们来比一场!」

    张少煌脸上透出亢奋的血色,嚷道:「桓老三,你输定了!」

    程宗扬笑道:「行了!张侯爷这一箭够他们乱一阵的,咱们还是赶快後撤,要比试有的是机会!」

    徐敖毕竟是将门之後,短暂的混乱之後,大声呵斥著重新整顿军士,又调来十几架蹶张弩,攻击树上的护卫。

    程宗扬将能够自己唤动的护卫分成三列,每隔五十步设一道防线,全以弓弩远射,阻滞州府兵的追击。等州府兵稳住阵势,最前面金谷石家的护卫开始出现伤亡,程宗扬立即下令撤退,由後面张家的护卫接著掩护。

    州府兵击溃第一道防线,前进五十步又被弓弩射住,不得不重新列阵。就这样,程宗扬带著护卫连战边退,不过二百余步的距离,硬是拖延了州府兵大半个时辰,由於避免近战,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伤亡十几人。

    徐敖越来越急燥,一边喝骂,一边命令军士强攻。正面对敌,那些护卫还是不及长期操练的军士,很快就溃败下来。但徐敖没有高兴太久,军士刚越过最後一道防线,就看到前面的营垒。

    鹰愁峪四周环山,中间是一片密林。西边有一处两三丈高的山丘,这时林中被清出一片百余步宽的空地,数百棵刚被砍下的树木被拖拽到山丘下,堆成半人高的木垒。木垒呈偃月形,两翼前出,高度升至一人多高,中间略低。如果强攻两翼,势必付出巨大的代价。木垒中段以两道木墙前後相隔的形式留出一个隐密的缺口,前面木墙稍低,後面高及六尺,中间的通道可供马匹冲锋。

    那些护卫躲在木垒後,只露出一排寒光凛冽的箭头。州府兵如果进攻,必须经过面前的空地,没有树木遮挡的军士将成为绝佳的射击目标。

    徐敖心头升起一丝寒意。这些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在半个时辰内设置出如此严密的营垒?

    吴三桂啧啧称奇,「小侯爷这些手下不简单!伐起树来又快又狠,设置的营垒比老吴还高明!」

    那是,里面好几个都是星月湖出来的老兵痞,又都是准备好来钓鱼的,建个营垒还不轻松?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下面就看你的了,别给我丢脸!」

    「公子放心!」吴三桂大咧咧走上前去,从一名不认识的护卫手里夺过一杆长矛,然後跨上木垒,叫道:「对面州府兵的娘儿们!是汉子的!来跟吴爷比一场!」

    「我干!还单挑?吴三桂!你这会儿充什么英雄?」

    吴三桂嘿嘿一乐,「挫挫他们的锐气,他们不敢打,咱们就赢了这场;要敢打,咱们就赢大了。」

    那些护卫都是好勇斗狠的汉子,当即鼓噪起来,「吴三爷,好样的!」

    「当兵的!来打一场!」

    「死丘八!装什么孙子!」

    徐敖沉著脸,与旁边的指挥官商议几句,然後一名披甲的军士翻身上马,提著一杆长槊,冲出阵列。

    张少煌伸长脖子,看著吴三桂从垒上跃下,徒步奔去。离敌骑还有丈许,他两足一点,长矛蛟龙般刺出。

    那骑士槊锋一摆,与吴三桂的长矛硬拚一记,长槊顿时弯曲著汤开,槊锋刺进泥土。骑士反应极快,立刻甩开槊把,摘下鞍侧的马刀。刚握到刀柄,胸口突然一凉,接著身体横飞出去。

    吴三桂一矛将敌骑刺落马下,随即夺了马匹,在场中奔驰示威。那名骑士扑倒在地,背後鲜血狂涌。

    张少煌叫道:「好壮士!」

    垒後的护卫也高声鼓噪叫好。

    程宗扬板著脸道:「吴三桂!风头出够了吧?还不滚回来!妈的!没看到他们正上蹶张弩吗?」

    随著徐敖的喝令,州府兵的弩手两足踏著弩臂,双手拉住弩弦,用腰力扳上机括,接著举起弩机。

    「放!」随著指挥官一声号令,「绷」的一声齐响,数十支弩箭同时朝吴三桂飞去。

    吴三桂正盘马示威,空地上就他一个目标,躲都没地方躲。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他身体一侧,突然消失不见。

    十几枝弩矢破空飞出,其他的都射在战马身上。那匹战马来不及嘶鸣便当场毙命,弩矢强大的冲击力使马匹被重木撞倒一样,翻滚过来。

    鞍旁人影一闪,却是吴三桂。他以高明的骑术一脚踏著马镫,身体整个躲到马匹後面,不仅毫发未伤,还趁机一扭身,掷矛射杀一名弩手,然後趁著弩手上弦的机会狂奔回来。

    山丘上下欢声雷动,纷纷叫道:「吴三爷!好汉子!」

    吴战威刚扶著石超的马车攀上山丘,这会儿咧开大嘴,拍著胸膛嚷道:「我这兄弟怎么样!够不够吊!」

    石超和周围的侍姬本来都吓傻了,这会儿听他说得口响,一名侍姬「嗤」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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