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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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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道:「你去歇息吧。明天咱们一道去晴州。剑玉姬……哼哼。」

    秦会之肃容道:「属下为公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得了,你个死奸臣还演戏呢!」

    「哈哈!」秦会之大笑两声,起身告辞。

四百四十章 钱庄、书院() 
晴州,六朝财富的中心,金铢的海洋。有人说,天下每十枚金铢,就有六枚在晴州流通。还有人说,余下的四枚中,也有一半控制在遍布六朝的晴州商人手中。

    在晴州,有的是一夜爆富的神话,有的是腰缠万贯的钜富,有的是敢於冒险的赌徒,有的是视金铢为信仰的佣兵。这里有六朝资金最雄厚的商会,规模最庞大的船队。有寓居於此,尽情享受世间繁华的名门贵族,也有穷困潦倒,可以为一顿午饭行险杀人的杀手。有信徒遍及天下的名门大派,也有名不见经传的无名流派。

    在晴州,可以随时获得轰动天下的新闻,同时也是滋生传播谣言的温床。这里有来自天竺、波斯、大秦……商人,有大海深处的异客,也有见识过传闻中十洲三岛的水手。这里有知识最丰富的学者,品德最高贵的圣徒,也有最狡诈的骗子,最贪婪的奸商。当然,也少不了美丽的娼妓和妖娆的少女。

    这一切,编织成六朝最引入胜的传说,世间唯一的晴州。

    而程宗扬对晴州的第一感受,则是这里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建康也没有包围城市的城墙,但有无数小城。而晴州完全是一座不设防的商业都市,除了几百里外的夜影关,晴州港内只有交错纵横的水道,修葺整齐的堤坝,连绵不绝的民居和富丽堂皇的楼堂馆榭。

    为了避免麻烦,臧修把住处选在了城南一处小院,虽然没有客栈周到,但位置僻静,巷外是主道,院後就是水道,出入都很方便。

    路上小紫和月霜同乘一车,也不知道她们姊妹俩路上聊的什么,月霜神情间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异样。她没有理会自己,只和小紫说了几句,就翻身上马,迳直离开。

    敖润道:「老程,我先把兄弟们带回团里,把老张留的东西寄回家,然後就过来找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在晴州一天,我和冯大,法就陪你一天!非让你在晴州玩痛快了!老臧!等我过来找你喝酒!」

    臧修笑著答应。等雪隼佣兵团的人走远,他转身道:「这院子是十几年前就置买下来的,谁也查不到我们鹏翼社头上来,公子尽管住在这里。」

    秦会之笑道:「巷子里卖炊饼,开茶铺的都是自己人吧?」

    臧修挑起拇指,「秦兄好眼力!都是我们的弟兄。」

    程宗扬道:「乾脆都撤了吧。会之一眼就能看出来,也瞒不了有心人。反正我们是来旅游的,也不打算惹事。」

    「是!」臧修答应一声,自去安排。

    小紫伸了个懒腰,「坐得好困,我要睡觉去。」

    「喂,你不打算和我一起逛街?」

    「让秦傻瓜陪你去好了。」

    秦会之宠辱不惊地说道:「在下陪公子去喝杯茶吧。」

    程宗扬提高声音,「走!我们逛窑子去!」

    小紫作了个鬼脸,「不逛是小狗。」

    …………………………………………………………………………………

    巷子里的茶铺已经收摊,卖炊饼的也不见踪影,只是不知道臧修还有没有留暗哨。至於月霜那边,肯定也有一连的人在暗中守护。孟非卿在外面谈生意,明天赶回晴州,已经约好时间见面。程宗扬准备见过他之後,再看情形要不要放出泉玉姬这只诱饵,引剑玉姬上钩。

    出了巷子,外面的街市一片繁华,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与建康相比,晴州港的水路更加稠密,三五步便是一座拱桥。房屋临水而建,都是精致的阁楼,淡绿色的玻璃窗内,悬著朱帷玉纱,有些还是珠廉,显示出晴州人雄厚的财力。这里离港口还远,看不到海湾内森林般的桅杆,风来时珠廉漫卷,空气飘荡著海洋的气息。

    「烟柳画桥,风廉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秦会之叹道:「这晴州又何止十万人家。」

    不可否认,这死奸臣学识渊博,而且相貌堂堂,谈吐文雅,言语娓娓动听,是个很不错的聊天夥伴。程宗扬边走边道:「盐铁这两个赚钱的行当,都是六朝官府经营,晴州人做什么生意能做这么大?」

    「一是海外贸易,从六朝贩卖丝绸瓷器到海外,换回各种珠宝珍奇,利润丰厚犹过於盐铁。另一个就是钱庄。总商会里面,钱庄就占了七家。其他除了粮食之外,还有畜牧。」

    「晴州有马场?」

    「晴州的白水镇,有六朝最好的马场,每年出产骏马数千匹。晴州的白水驹不逊於塞外名马。」

    程宗扬想起萧遥逸的坐骑,那匹白水驹原来也出自晴州。「晴州有这么多商会,最大的是哪几家?」

    「晴州的大商家,莫过於帛氏和褚氏。但帛氏专注於海洋贸易,不如褚氏钱庄遍及六朝,声势浩大。再有就是陶氏和朱氏,陶氏也是开钱庄的,号称金铢多如泥沙。朱氏垄断了晴州七成的稻米生意,都是富可敌国的大商家。」

    街市上店肆林立,到处是叫卖的商贩。两人绕了一个弯,忽然看到一处白墙灰瓦的院落,门前挂著珠廉书院匾额,院内绿柳成荫,在闹市中别有一番清幽。

    程宗扬想起自己接的小册子上,有不少都带著书院的字样,问道:「晴州好像有不少书院?」

    「晴州有三多,商会多、教派多、书院多。」秦会之道:「六朝的武将大多出身於长安的皇图天策府,文官大多出身洛阳的太学,而太学的博士几乎都在晴州游过学。晴州商会既然有钱供养,各派宗门也极多。」

    「富而好学,晴州这些商家很风雅嘛。」程宗扬笑道:「何况这也是一桩大生意。」

    秦会之笑道:「公子所见不差。晴州汇集六朝各派精英,对晴州人做生意也大有好处。」

    「我听说晴州的地方官是宋国委派来的?」

    「晴州知州除了官方的迎来送往,其他事务都插不上手。只是个荣衔而已。真正控制晴州的是晴州总商会。」秦会之解释道:「总商会由晴州十三家最大的商会组成,每家各占一席。所谓的知州,每隔四年由总商会拟出一个名单,递交到临安,由宋主圈选一人到任。」

四百四十一章 晴州说书人() 
秦会之道:「这次临川王被谢幼安逼退,王丞相承诺开通广阳渠,云家一击不中,已经改弦易张,专注於生意。当初云六爷长驻晴州,就是想让云家在晴州总商会占有一席之地。」

    自己还没有见过云氏这一代的当家人云芝峰,程宗扬道:「既然到了晴州,也该拜访他一趟。」

    「我已经问过,云家人说,云六爷滞留洛阳,只怕开春才能回来。」

    程宗扬想起云芝峰游说诸国,不知道他把那尊临江大佛卖出去没有。

    秦会之提醒道:「公子,青楼在那边。」

    「得了吧,喝杯茶就行了。」

    秦会之笑道:「敢不遵命。」

    两人上了茶楼,找了处临窗的座位,随便点了两盏茶。店内上的茶仍是茶饼碾碎的,色白如乳,茶面漂著一层细细的泡沫,香气扑鼻。两人一边饮茶润喉,一边浏览晴州的风物。

    忽然楼下一阵热闹,一个穿著长衫的男子阔步进来,嚷道:「小二!快拿茶来!」

    小二点上茶,「张十一,今天又有什么新事儿了?」

    张十一从袖中取出一柄折扇,「刷」的打开,等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贾太师怒封云水,江州城大兵压境。得宝藏八骏齐出,乱天下几时方休!」

    说完这几句,张十一拿起茶,慢悠悠喝著。张十一语调虽然不高,但一字一字极为清晰,而且语调抑扬顿挫,一出口就吸引了楼上楼下客人的注意力。

    秦会之道:「这是晴州港的说书人。有说史的,有说诨话的,有说神鬼的,有说谜的。还有些专在茶楼酒肆说近日风传的新事,得几个茶钱,聊以为生。」

    程宗扬明白过来,简单点说,给他配个麦克风,就是地下电台。

    楼上有人忍不住道:「张十一,贾太师封云水的事谁都知道,你後面说的什么意思?」

    张十一拱手道:「足下稍安勿燥,且听小的一一道来。想那贾太师在宋国位居一品,身兼平章军国重事,怎么会封了云水,断了普天下人的财路?这几日云水泊了无数船只,南来北往,走亲访友,贩货求财的,人人心急如焚。有的货物定了时日,耽误一日就丢了大把大把的金铢,这才两三日光景,已经有心实的投了水,悬了梁,弃了孤儿娇妻,一命呜呼。小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两日来多方打听,才知道其中的原委。原来是贾太师要对江州大动刀兵,情急之下才出了这等下策。」

    有人道:「江州不是晋国的吗?」

    「这位客官说的不错!」张十一道:「小的听到此事,心里也是一惊,难道贾太师要与晋国兵戎相见?这可是六朝多年未有的大事,後来方知,此事别有蹊跷。」

    眼看张十一又拿起茶,楼上有客人笑骂道:「这杀材又卖关子!左右是编些个说辞,讨些个钱铢。」

    张十一正容道:「客官此言差矣!小的虽是说书为生,到了茶楼也与诸位一样,都是来饮茶的客人,彼此说些闲话,哪里会要一文铢钱!客官若是愿听,小的便径直说了——江州如今已经不姓晋了!」

    茶楼一阵哗然,张十一气定神闲,等众人声浪平息,才道:「实情是晋国的萧侯爷不满晋主荒淫,怒冲冲反出建康,如今父子俩占据晋国江、宁二州,早已割地称王。」

    「那关宋国什么事?」

    「晋国缺兵少将,不得已求到宋国。王丞相亲写书信,请贾太师出兵平叛,愿事成之後,以江州之地相酬!」

    一片哗然声中,程宗扬与秦会之相视摇头,这个说书人明显是信口雌黄。王茂弘写书信请贾师宪出兵平叛?王老头要混到这一步,那他也不是王茂弘了。

    程宗扬更多想了一层,卢景当时说王茂弘坐山观虎斗,放手让星月湖与宋军两虎相争。但王茂弘与自己交谈时,曾流露出让小辈放手做事的意思,对萧遥逸在江州的举措坐观其成,未必真想借宋国的刀来除掉星月湖。

    宋国连出动大军进入晋国境内这种犯忌的事都做出来,可见对星月湖畏如蛇蝎。站在王茂弘的立场,任由宋军在晋国境内来去自如,上下都不好交待,直接出动晋军与宋国为敌更是下策。很可能王茂弘会在背後支持江州,让星月湖与宋军打成消耗战,宋国攻势受挫,在江州城下偃旗息鼓,星月湖也实力大减,往後兴不起大风浪。这样算来,真正担忧的还是贾师宪,恐怕他还得求著王茂弘,免得宋军与江州打得难解难分,晋军突然在背後出现。

    张十一眉飞色舞,口齿生风,将萧氏父子说成破军星下凡,打得晋国文武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著他们占了江、宁二州。接著话风一转,说道贾太师也不是善辈,对江州早有觊觎之心,王丞相这位老好人引狼入室,只怕要大大的吃亏。

    「正是如此这般,萧侯爷父子占了江州,树起大旗。贾太师思来想去,只好封了云水。」张十一说著折扇一合,「列位,今天就聊到这儿,小的告辞!」

    「你个张十一!怎么说一半要走?说了半天也没说贾太师为什么要封云水,难道明天让我们再来听你聒噪?」

    张十一为难地说道:「不瞒列位,为了打听这些事,这几日小的磨破了嘴,跑断了腿,还要请知情的人吃酒,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会儿要赶个场子,说段书好还了欠的酒钱。要知道贾太师为何封了云水,谁人得了宝藏的事,咱们明天再聊。」

    客人正听在兴头上,怎肯放他走,便有人道:「你去说书也是动嘴,不如一并说了!这几个钱拿好了!」

    张十一作揖道:「谢客官的赏!」

    程宗扬看著这说书人的伎俩,不禁好笑,但接著他就笑不出来了。

    张十一得了钱,重又坐下,「此事说来话长,若只是萧侯爷父子,贾太师派出麾下大将夏夜眼夏用和也能一战。偏偏萧侯爷父子又得了几个得力的臂助。有道是八骏出世,天下大乱。这八骏便是铁骊、天驷、龙骥、幻驹、云骖、青骓、朱骅、玄琪!说道铁骊,乃八骏之首,生得铜头铁额,吞食沙石!闻说萧侯爷父子占了江州,便带齐了兄弟来投,更献上一份大礼,乃是波斯拜火教的宝藏,助萧侯爷兴兵!」

四百四十二章 奸臣会() 
程宗扬与秦会之面面相觑,听著张十一大费口水,说起铁骊从拜火教手中抢得藏宝图,如何斩蛟杀虎,取出宝藏,购买大批武器,从云水运至江州。贾太师如何当时正怀抱美人儿斗著蟋蟀,闻言顿时怒得摔了蟋蟀罐,一面下令封锁云水,一面尽起精锐讨伐江州。

    张十一这番话用足了演义口吻,十成里未必有一成是真的,可透出的信息却不简单。尤其是孟非卿、宝藏与拜火教这几处关键。俞子元说过,鹏翼社利润并不丰厚,孟非卿却动用大笔资金购买粮食兵器,自己已经觉得奇怪。与说书人的演义对应,难道岳帅与拜火教结怨是因为宝藏?而宝藏最终落到孟非卿手里,此时取出来支撑星月湖东山再起?

    赏钱不断丢来,张十一赚得盆满钵满,说完这段,抱拳一声告辞,施施然离开。

    秦会之不动声色地笑道:「这厮倒好口才。一篇长文,说得丝毫不乱。」

    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程宗扬喝了口茶,压下心底的疑惑,「市井的口碑真是有意思,说到王丞相,就是老好人,让人听著就替他担心。说到贾太师,就是找美人斗蟋蟀。张十一说贾太师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文士破口大骂,这位贾太师既然重文抑武,怎么在文人口里名声也不怎么样呢?」

    秦会之道:「这事要从方田均税法说起。六朝中,宋国最为贫弱。贾师宪推行方田均税法,在宋境丈量田地,划分为五等,逐一釐定税额。不足标准的,可以免税。」

    「这是好事啊。大家划清田产,按等级交税,谁也不吃亏。」

    秦会之微微一笑,「对有些人来说,不占便宜就是吃亏。说起宋国的贫弱,其实宋国一点都不穷,只是那些钱官府收不上来。地方豪强占有大量良田,税赋却极低。小农勉强糊口,缴纳的税赋却占了一大半。长此以往,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贾师宪重新丈量田地,触及豪强利益,那些文人多是富家出身,当然要痛骂贾师宪。」

    秦会之饮了口茶,「这方田均税法推行不下去便罢,一旦强行推行下去,不但贾太师要身败名裂,连宋国也恐怕有亡国之虞。」

    旁边忽然有人道:「此话怎讲?」

    程宗扬扭头看去,身後的茶位坐著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年过五旬,须发犹如墨染,目光炯炯,精力旺盛。另一个相貌清雅,举止斯文,两人都穿著便装,戴著乌角巾,看起来像是来晴州游学的文士。

    秦会之洒然笑道:「方田均税法并非贾太师创举,自王荆公提出此法,至今已有一百余年,以荆公大才,尚且难以推行,可知此法之难。」

    老者道:「事在人为。要想在平地建起一座晴州谈何容易?偏偏世间便有了晴州。贾太师位高权重,推行一则法令,又有何难?」

    秦会之道:「国家初起之时,豪强之户少而中产之民多。一旦承平日久,富者兼并田地,愈来愈富,一户之资足抵中产万家,而缴税之额不足百户。赤贫者无税可收,豪强瞒税不缴,所徵赋税大半落在中产之家。不需数百年,中产之家皆破,则国家危矣。贾太师看出此中弊端,推行方田均税法,本意是抑豪强,扶贫贱,但所失有三。」

    老者冷冷道:「愿闻其详。」

    秦会之竖起一根手指,「其一曰轻敌。贾太师为人强硬,视豪强如无物,不仅重新丈量土地,而且限定田亩,超出者由官府平价购入,分与贫户。但豪强之所以为豪强,正因其财雄势厚。方田均税法夺其田地,势必反目成仇,贾太师以一人之力,岂能与一国豪强相抗?」

    「其二曰躁进。为人不妨快意,治国且需谨慎。道德经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方田均税法遍及全境土地,便是五十年也未必能清得完,只可徐徐图之。但贾太师匆忙施行,上下官吏为完成法令,大肆舞弊,更激起豪强仇怨,只怕不待人亡,便会政息。」

    秦会之竖起第三根手指,「其三是贾太师施政强硬有余,圆滑不足,一向头痛医痛,脚痛医脚,未能远谋。如果我没有猜错,贾太师急切推行方田均税法,正因为宋国岁入已经出现大麻烦。」

    老者瞳孔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宋国税赋不足,众所周知,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秦会之笑道:「宋国容忍晴州,只怕是因为向晴州的大商家借了不少钱吧?如今贾太师又兴兵讨伐江州,我倒奇怪钱从何来?」

    老者哈哈一笑,「宋国虽然贫弱,未必连一次仗也打不了。」

    秦会之道:「贾太师若要推行方田均税法,便不该打仗。若要打仗,便只能暂停此法。若两者齐为,大军战於外,豪强乱於内,今年宋国粮食产量折损二成便是少的。再加上军费大增,用不了几个月便会焦头烂额。」

    老者微微昂起头,「依你之见,宋国政事该如何施为?」

    「下策是求稳。休兵,罢方田均税法。」

    「中策呢?」

    「徐图缓进,恩威并用。岁入不足,不妨纳捐。」

    「以财纳官?」老者哂道:「亡国之道!」

    「非也。」秦会之微笑道:「以田纳爵。以往纳捐,大都是君主求财心切,急於得钱,以朝廷官职作价而售。三品官职不过得钱百万,随手用之则无余,而朝廷得一官蠹,为害不浅。此法不取钱财,不售官职。千亩得一子爵,万亩得一伯爵,国家得利,富人得名,岂不比强行徵购田地容易百倍。」

    老者沉默良久,然後道:「上策呢?」

    秦会之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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