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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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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鬆了口气,还好还好,当日武松大展神威,血溅鸳鸯楼,还好这里是醉月楼。

    兰姑对旁边的小婢吩咐道:“去叫几个姑娘,来鸳鸯阁陪客人。”

    “呯”的一声,刚放好的椅子被程宗扬撞倒。

    这下连凝羽都露出奇怪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失态。

    程宗扬喉结勉强动了一下,“西门大官人在什么地方请客?”

    话音刚落,头顶就响起一声霹雳,“西门狗贼!给二爷滚出来!”

    雷霆般的声音滚过,阁中顿时鸦雀无声。

    程宗扬与凝羽面面相觑,过了会儿,凝羽咬着牙低声道:“他不是答应过你了吗!”

    程宗扬苦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位二爷要找大官人报仇?”

    凝羽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那家伙要被武二杀了,就有好看的了。”

    程宗扬心里七上八下,他倒不担心西门庆被杀——那种家伙就算死一万个,他也不会皱皱眉头。问题是,据程宗扬所知,武二郎在鸳鸯楼没有杀掉西门庆,而是误中副车,幹掉了一个凑热闹的倒霉鬼。

    程宗扬惴惴不安地想,那个倒霉鬼不会就是我吧?

    楼上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敢找西门大官人的麻烦?”

    这句话一出,武二郎立刻寻到目标。“呼”的一声,一道长大的身影带着劲风扑到楼上。

    顷刻间劲风交击声夹杂着虎啸,狂风暴雨般响起,震得楼阁不住响动。

    那人随行的护卫怒喝着出手,打斗声、叫骂声、女子的惊叫声、桌椅器皿的破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楼上侍酒的女子一面惊叫,一面啼哭,钗脱髪乱地纷纷跑下来。然後一声巨响,一名护卫打扮的汉子贯窗而出,在半空中喷出一团血雾,“篷”的落在水池中。紧接着精美的轩窗一扇扇被劲风击碎,从楼上飞落下来。

    兰姑又是肉痛又是惶恐,一张玉脸惊得雪白,周围的婢女紧靠着墙壁,一个个花容失色。凝羽紧握刀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绷紧的弓弦,美目寒光四射。

    程宗扬强笑道:“武二爷真是爽快人。”这厮闯进来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打,难怪会杀错人。

    头顶忽然一声暴喝,楼中那根一人粗细描金彩绘的立柱被人用重手法击中,“咔”的绽开一条裂缝,楼顶的瓦片一阵脆响,整座楼阁都为之摇撼起来。

    几名汉子惨叫着被人从门窗中抛出,“噗通、噗通”掉进池里,溅起一片带血的水花。

    狂风骤雨般的震响一瞬间宁静下来。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我……我不……”

    武二郎喝道:“狗贼!待二爷取了你的鸟头祭奠哥哥!”

    “格”的一声脆响,接着虎啸声响起,武二郎魁梧的身影穿窗而出,手中提着一颗颈下滴血的头颅,转瞬消失在夜幕中。

第四十九章 :相女之术() 
鲜血渗过楼板,在头顶浸出一片血红。清波荡漾的池中,被武二郎击毙的尸身从池底浮起。眼前的惨况使那几名小婢几乎瘫软在地,连兰姑都手脚发颤。

    程宗扬头痛一样揉着太阳穴,然後伸着脖子看了看,讶道:“咦?西门大官人呢?”

    楼上已经是气机全无,倚仗生死根,程宗扬清楚知道死的除了那个多嘴的客人,就是池中那些护卫,看来看去却没有西门庆的身影。

    忽然阁内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轻咳。程宗扬霍然回头,盯着房中那张圆桌,喝道:“出来!”

    那咳嗽声只响了两下,便又悄无声息。

    “再不出来我就喊了!”程宗扬扯开喉咙,叫道:“武二郎!”

    “莫叫莫叫!”桌下帷幕一动,探出一张俊雅的面孔。西门大官人脸色青白地左右看了看,然後赔笑道:“兄台切莫高声。”

    “快点出来!”

    “这就出来,这就出来。”西门庆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桌下钻出来。

    这间雅阁除了程宗扬、凝羽、兰姑和几名小婢再无他人,谁也不知道他怎么钻到了桌子下面。

    程宗扬奇道:“你不会是一直在里面躲着的吧?”

    西门庆灰头土脸地钻出来,看了看左右,顿时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姿态,除了手指还有些发抖,倒还称得上风流倜傥。

    这会儿武二郎已经走远,西门庆从容起来,先咳了两声,然後笑道:“小生正在楼上宴客,不料碰上恶客,只好暂避一时。事急从权,还望兄台恕罪。”说着作了个长揖,直起腰又朝兰姑和那那几名小婢眉目传情,那双桃花眼像会说话一样勾人,顿时惹得几个小婢羞红了脸,也忘了害怕。

    兰姑殷勤道:“大官人可受惊了?”

    西门庆含笑大度地摆了摆手,“不妨不妨。”

    “喂,”程宗扬提醒他,“外面可是死了一堆人呢,都是你的替死鬼。”

    西门庆凛然道:“那武二天生匪类!凶恶好杀!残无人道!小生必定要禀报官府,为枉死的兄弟讨个公道!绝不让这种匪人逍遥法外!”

    兰姑奉承道:“西门大官人好一副仁义心肠。”

    西门庆潇洒地一挥手,手中洒金的折扇展开,扇面上一朵富丽堂皇的牡丹红彤彤娇艳欲滴。他摇着扇子叹息道:“若不是小生天生的急公好义,看不得有人纵行/淫恶,怎会惹上武家兄弟那对凶神?”

    看着西门庆很欠的那张脸,程宗扬很有打一拳的冲动。凝羽早听不下去,俏脸如冰地拂袖离开鸳鸯阁。

    “凝姑娘!”西门庆还没顾上和凝羽说话,连忙拔足欲追,程宗扬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念头。

    “武二郎,说不定还在外面呢。”

    西门庆立刻收回脚步,朝程宗扬揖手道:“兄台贵姓?”

    “程。程宗扬。”

    “小可复姓西门……”

    “单名一个庆字。五原城赫赫有名的西门大官人,”程宗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西门庆谦逊地谢道:“贱名不足以污尊耳。”

    “哪里哪里,阁下大名注定是要流芳百世,为後人传诵。”

    西门庆打了个哈哈,亲热地挽住程宗扬的手臂,“我与兄台一见如故,来来来,我要与这位兄台一醉方休!”

    平常人刚捡了条命,肯定有多远跑多远,兰姑没想到西门大官人还要喝酒,劝道:“刚经了这些事,大客人宅里的姑娘们难免挂念。大客人还要喝酒,胆子未免太大了。”说得虽然委婉,意思却是让他先找个地方躲躲。

    程宗扬笑道:“兰姑放心,武二郎不回来便罢,若是回来,也不会猜到大官人在楼下喝酒。五原城里,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西门大官人厚着脸皮不走,就是看到了这一点。”

    西门庆不以为忤地笑道:“程兄果然明见。”说着他合起折扇,毫不客气地在席间坐下,吩咐道:“兰姑,开两坛好酒,再寻两个上好的粉头来。今晚这里的开销都算我西门的!”

    那些人的尸首自有醉月楼的下人收拾,兰姑连忙吩咐小婢提来酒壶,西门庆一挥手,“换大觥来!”

    不多时小婢取来大觥,西门庆先举觥满饮,然後殷勤劝酒。虽然有些反客为主,但举止圆滑,没有丝毫唐突的感觉。

    程宗扬笑道:“今晚西门兄才是客人,小弟敬西门兄一杯。”

    西门庆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一口饮乾。

    连程宗扬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虽然有时候显得很欠,却并不惹人讨厌,倒有些像是现代人的作派。

    西门庆咳了两声,也不询问程宗扬的来历,举起大觥道:“萍水相逢,便是知己,请!”

    程宗扬酒量平常,好在他们喝的也不是蒸馏过的烈酒,酒味只比平常的红葡萄酒略浓,当下也举起巨觥一饮而尽。

    西门庆用折扇敲着手心,神采飞扬地赞道:“好!好!果然是我辈中人!”

    幹,谁跟你我辈中人。

    说话间,两个穿着红衣的少女进来,敛衣向两位客人施礼。兰姑笑着给两人各斟了一觥酒,“两位慢慢用,奴家告退了。”说着又吩咐道:“清儿、梅儿,好生伺候两位官人。”

    两名少女齐声答应。

    西门庆扭头看时,不由一怔,改颜道:“原来程兄是醉月楼的贵客,失敬失敬。”

    “什么贵客,大官人说笑了。”

    西门庆眼睛一飞,“这两个可是楼里的红姑娘,等闲不陪客人的。一下来了两个,这可不是小生的面子了。”

    程宗扬抬眼看去,那两个歌妓都是十七八岁年纪,娇滴滴挨在一起,杏眼粉腮,娇美得如同一对并蒂莲。

    西门庆笑道:“小弟对这两位姑娘心仪已久,今日借了程兄的光,可要一亲香泽了。程兄中意哪一个,不妨先挑。”

    这两名歌妓一般的娇靥如花,程宗扬随便挑了一个。那两名少女都是醉月楼调教过的,虽然有几分羞涩,仍乖乖入席,挨着两人坐下。

    西门庆抚掌笑道:“程兄果然好眼力!花旁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靖南女子风致婉妙,柔姿天成,程兄挑的梅儿最是出色。”

    程宗扬对那少女道:“你是哪里人?”

    梅儿娇羞地说道:“奴是靖南人氏。”

    程宗扬讶道:“西门兄怎么看出来的?”

    西门庆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道:“小弟别无他长,只有一樁薄技,举凡天下女子,经小弟法眼一过,其出身、藉贯、脾性……”说着他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说道:“乃至衣服下遮掩的妙处,小弟无不历历在目。”

    程宗扬好奇地说道:“还有这样的技艺?”

    西门庆大笑着饮了一觥酒,然後侧身在另一个少女清儿耳边说了几句。清儿一听,立刻羞红了脸。

    程宗扬道:“西门兄说了什么?”

    西门庆展开折扇,笑道:“小弟跟程兄打个赌,我猜这小姬身上有颗小痣,程兄信不信?”

    程宗扬看了看清儿,那少女穿着大红的褶裙,里面还有一条葱绿的纨裤。他才不信西门庆能看穿几层衣物。

    “赌什么?”

    西门庆把手边的巨觥一推,逸兴遄飞地说道:“就以这一觥酒为注!”

    “好!”程宗扬也把自己的酒觥一推。

    梅儿抿嘴笑道:“只怕大官人要输了呢。奴和清儿姊姊进来时,兰妈妈都看过的,浑身上下有一颗痣也进不来呢。”

    西门庆笑道:“若是我输了,就一人打一副银头面送你们。”

    梅儿听他说得笃定,也觉得好奇,在旁催促道:“清儿姊姊,你就让官人看看好了。”

    果然找到一颗殷红的小痣。西门庆抚掌大笑,“如何?”

    程宗扬拿起巨觥,一口气喝完。清儿的小痣生得如此隐秘,连她自己也未必知道。如果说是西门庆事先看过,这小妓也不该还是处子。看来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

    程宗扬痛快地说道:“西门兄好眼力,是我输了。”

    西门庆眼中露出一丝讶色,赞道:“美色当前,兄台却毫不动容,必定是阅花无数的风流人物。”

    程宗扬道:“与西门兄比,小弟自愧不如。”

    西门庆这等眼力,程宗扬是比不了的,自己见过的女色虽然足以超乎这天下第一淫/人的想像,但那些女/优一穿上衣服,自己八成都会认错。像他一样隔着衣物看出女性**的能力,自己拍马也赶不上。

    “不知西门兄从哪里学来的神技?”

    西门庆哈哈大笑,“雕虫小技耳。”

    他与程宗扬互敬一觥,然後俯耳低声笑道:“这女子的妙处最容易的就是猜痣度形,说出来不值一哂。你瞧清儿下唇……”

    在西门庆的指点下,程宗扬才注意到清儿下唇内侧,有一粒不起眼的小痣。

    “女子面相实有蛛丝马迹,与身子一一对应,颌应首,鼻应身,眉应腿,嘴唇则与私/处相应。”西门庆毫不保留地在程宗扬耳边说道:“程兄瞧,这梅儿鼻翼丰隆,两乳必定丰硕。眉长则腿长,嘴唇红而柔润,私/处必是妙品。只不过她眉散肤柔,多半已经被人采过元红。”

    说完西门庆昂起身,洒开折扇,边摇边笑道:“小弟所言,程兄一试便知。虽然是小技,但法不传六耳。我与程兄一见如故,才倾囊相告。”

    西门庆打开荷包,给两女一人赏了一把银铢,这下程宗扬才见识了西门庆的本事,他那双桃花眼一抛,几句贴心的软话一说,连夸带哄,逗得清儿羞喜难禁。

    对付女人,还是王婆当年的至理名言:潘、驴、邓、小、闲,潘安的相貌,驴大的行货,邓通的钱财,能委屈作小,还要有时间做水磨功夫,五德俱全,无论什么女人都不在话下。

    这五个字正是这位西门大官人的写照,程宗扬跟他比,无论口舌便给,还是相貌俊雅,都狠狠地差上一截,更不用说有万贯家财的支撑。

第五十章 :潘金莲() 
梅儿软绵绵依偎在程宗扬身边,眉目间流露出小女孩一样的羞态。

    西门庆最擅于察颜观色,那艳妓的神态间三分羞赧,一分羞喜,倒有六分是对这个年轻人的钦服与依恋,连带看着他的手指都充满敬畏。西门庆自负风流,得女子欢心易于反掌,但像这样令一个女人**百分百的被征服,以他的阅历,还是从未有过的异事。

    西门庆叹道:“程兄只用一根手指就收服此女,手段高明之处,令小弟观为观止。不知程兄这手法是何名目,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是加藤氏所传的金手指,让西门兄见笑了。”说完程宗扬带着一丝神秘笑而不语,更显得高深莫测。

    “佩服佩服。”西门庆说着牵动伤处,抚住胸口,连声咳嗽,俊雅的面孔隐隐发青。

    程宗扬道:“不知西门兄怎么惹恼了武二郎,让他追上门来喊打喊杀?”

    目睹了程宗扬的手段之後,西门庆对收服清儿这俏妓已经失去兴趣。他挥手让两女下去,然後叹道:“此事说来话长。程兄可知道白武族与光明观堂?”

    程宗扬摇了摇头。

    西门庆解释道:“白武族位于清江峡谷,族中代代相传有兽人血统。武氏兄弟便出自白武族。那两兄弟出生时三分像人,七分像虎,每到月夜就凶性大发,搅得族中不宁。”

    “至于光明观堂,则是天下医宗,杏林渊薮。有道是医武不分,光明观堂的武功也别走蹊径,在天下诸宗独树一帜。光明观堂门禁森严,每代弟子不过三五人。十余年前,光明观堂的主人明静雪雲游至白武族,不但医好了武氏兄弟的疯症,还打通了两人的经脉。并且收了一个潘姓的弟子。”

    程宗扬道:“是潘金莲吧。”

    西门庆手一抖,觥中酒水泼出大半,洒得满袖都是。他用丝巾抹去袖上的酒渍,说道:“程兄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废话!她可是跟你齐名并称,遗臭万年的姦夫淫妇。你是天下第一姦夫,她是天下第一淫妇。自从你们这对姦夫淫妇横空出世,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敢叫西门庆,再没有一个女人敢起名叫潘金莲。全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西门庆操起铁箸,在觥上敲着,曼声吟道:“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芳。淡柔情于俗内,负雅志于高云。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

    西门庆击节而歌,歌罢将铁箸扔在觥内,长叹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潘仙子姿容绝代,清幽雅致,犹如月宫仙子,程兄想必也听说过。”

    程宗扬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没有!”

    潘金莲清幽雅致,犹如月宫仙子?程宗扬敢肯定自己上辈子没听说过,这辈子也没听说过。

    西门庆望着天际的月影悠然道:“潘仙子是光明观堂门下弟子……”

    程宗扬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已经说过了。”

    “咳,光明观堂是天下医宗……”

    “这个你也说过了!”

    西门庆拍了拍额头,“小可失态了,失态了,程兄莫怪。”他抚着胸低咳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後道:“潘仙子擅使长剑,身法翩然如鹤,人称鹤羽剑姬,出身高洁,不但绝色倾城……”

    “等等!”程宗扬神情古怪地说道:“潘金莲不是个淫妇吗?”

    西门庆一拍桌子,怒道:“胡说!”

    幹你娘哎!“不是你说的吗?她跟武二郎偷情,气死武大。”

    西门庆张大嘴巴呆了半晌,然後又重重拍了一记桌子,愤然道:“不错!就是这个淫妇!勾引武二那厮,在病榻上气死武大,天人共愤!”

    程宗扬道:“西门兄怎么知道潘金莲跟武二郎有一腿?”

    西门庆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去年冬天,一日大雪纷飞,武二郎趁哥哥不在家,溜到武大家里。潘金莲正在房中洗澡,被武二那厮闯了进去,一对姦夫淫妇,便即乾柴烈火搅作一团。那醜态令人不堪入目,小弟义愤填膺……”

    程宗扬笑咪咪插口道:“西门兄怎么看见的?”

    “小弟当时就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扬岔开道:“潘金莲在武大家里,莫非是已经成婚了?”

    “兄台有所不知。那武家两个儿子生得醜陋,怕将来娶不上媳妇,自小便领养了一个姓潘的孤女给武大当童养媳。潘金莲被明静雪那老婊子带走,在光明观堂留了十年,去年才离山返乡,住在武大家。”

    “大雪纷飞往武大家里,武二郎这一路可不容易。只不过……西门兄哪里来的雅兴,冒雪冲风前去捉姦?莫非西门兄跟武大郎关系很好么?”

    西门庆打了个哈哈,“哈哈!此事说来话便长了,让小弟先润润嗓子。”

    西门庆倒了觥酒,一饮而尽,然後正容道:“我与武大哥是生死之交。”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讶道:“不是说来话长吗?难道就这一句?”

    西门庆慨然道:“这一句生死之情,便顶得上千言万语。”

    程宗扬一哂,举觥与西门庆一碰,仰头喝了个乾净,然後笑道:“行了,西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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