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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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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泽枪法忽然一变,放开守势,全用进手,不顾生死地以攻对攻。他打定主意,纵然玉石俱焚,也不能被这疯子生擒了去。

    这种同归於尽的打法,自己很是用过几次,被别人用出来还是头一遭,一时间程宗扬倒被逼得手忙脚乱,接连退了几步,才稳住阵脚。

    吴战威和敖润都紧握著刀柄,一看苗头不对就准备出手。孟非卿却松开天龙霸戟,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神态从容。他眼力比吴战威和敖润高出何止一筹,这个小将使出搏命的招数仍奈何不得程宗扬,胜负已无悬念,意外的是短短两月之间,这小子修为竟然大进。看来他只是外表懒散,背地里还是下了不少苦功。

    果然,宗泽的强攻被程宗扬一一破开,双刀威势越来越足。转眼十余招,宗泽已被逼到城堞处。程宗扬双刀洒下重重刀网,将他长枪困住,片刻後身形倏然一闪,抢到宗泽身侧,一刀格开他的长枪,顺势刀柄回落,敲向他的胸口。

    宗泽已经退无可退,程宗扬单刀砍入枪网,将宗泽长枪逼到外围,刀柄一落便能封住他的穴道。自己费尽力气才等到这个机会,不由心花怒放。

    刀柄落下,正中宗泽胸口。宗泽撞在城堞上,喉头一甜,几乎吐血。他咬牙将鲜血咽下,只听那人意气风发地大笑道:「宗泽!不想以後大呼渡河而死,就跟著我!往後自然有你的好处!哈哈哈……」

    程宗扬笑声未绝,就看到那小子身体一仰,竟然从四丈多高的城墙上一头栽了下去。

    「干!」

    程宗扬大骂一声,别人王霸之气一出,小弟争相拜服,自己倒好,这小子宁肯自杀都不愿落自己手里——我有那么衰吗?

    程宗扬半身探出城堞外,伸手去夺宗泽的长枪,忽然间身体猛然仰起,向後一翻。

    一片白光紧贴著程宗扬的口鼻飞起,却是一柄磨盘大的巨斧。如果不是孟非卿在晴州对他的苦练,这一斧足够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

    宗泽落下的同时,一只兽爪抓住他的皮甲,消去跌势,抖手扔到城下。宗泽虽然摔了个结实,性命却是无忧。接著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城墙下升起,它鼻孔微缩,吻部突出,一双非人的巨眼凶光四射,脸部野兽般的皮毛上带著豹纹,一侧的耳朵上挂著手指粗的铜环。它张开大口,嗥叫著跃上城头,带著利爪的双足重重落下,在水泥上留下几道爪痕,却是一名兽蛮武士。

    那兽蛮武士比自己足足高出两个头,粗壮的躯干上包著厚厚的皮甲,中间嵌著一枚脸盆大小的青铜护心镜,身上遍布著野兽般的鬃毛,却只在头脸上带著豹状的斑纹,就像一只起立行走的猛兽。

    吴战威大喝一声,攻向兽蛮武士的右臂。他的大刀是在建康重新打的,比以前的更厚更重,但那兽蛮武士抡起大斧,一斧就将吴战威震退两步。敖润翻腕摘下铁弓,利箭脱弦而出。兽蛮武士咆哮一声,长箭射中它的肩甲,却没有穿透皮革。

    「都退开!」程宗扬满心想收下宗泽当小弟,结果费了半天力气,煮熟的鸭子却在自己眼皮底下飞了,窝了一肚子的火。他提刀恶狠狠叫道:「好一头大牲口!敢抢我的小弟!有名字吗!」

    兽蛮武士胸腔中发出沉重的轰鸣声,咆哮道:「豹子头!」

第五章 (522) 兽蛮() 
第五章

    程宗扬一边揉著酸麻的手臂,一边丝丝吸著凉气。吴战威和敖润一个瞪著眼睛,一个张著嘴巴,半晌吴战威才道:「程头儿,你啥时候变这么强了?」

    敖润也道:「老程,你吃啥玩意儿了?这修为一日千里啊!」

    那兽蛮武士小山般的身体伏在城上,随著呼吸微微起伏,躯干下散著一片青铜护心镜的碎片。

    刚才一番恶战,程宗扬双刀几乎被兽蛮武士的重斧砍成麻花,他弃刀用掌,一连六掌将兽蛮武士的护心镜拍得粉碎,硬把这个豹子头生生打倒。程宗扬也不轻松,这兽蛮武士天赋异禀,自己出掌时用上九阳神功,就是一头野猪也能打趴下,这厮居然只断了一根肋骨,幸好兽蛮人的身体结构和人类差不太多,自己用重手法封了他几处大穴,如果只拚力气,真不一定能斗得过这它。

    这么丑恶的家伙,居然叫豹子头。跟它一比,武二那糙爷都帅得掉渣了。程宗扬心里嘀咕著,一边吩咐道:「把它锁起来,弄个笼子,别让它逃了!」他好奇的是兽蛮人为什么会听从秦翰的命令,如果秦翰再有几个营的兽蛮武士,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敖润应了一声,叫来几名雇佣兵,把兽蛮武士连它的大斧一并拖下城去。

    孟非卿拍了拍程宗扬的肩,然後扬声道:「程少校连克两敌!我星月湖!不败!」

    远近城墙上的星月湖军士连声应道:「不败!不败!」

    夏用和与秦翰交换了一个眼神,「星月湖八骏,何时又多了一个姓程的?」

    秦翰与他交过手,折断的指骨仍然没有痊愈,对那个年轻人记忆犹新,开口道:「这贼寇修为尚可。」

    李宪道:「莫非是只闻其号,不见其人的玄骐?」

    夏用和思索片刻,然後点了点头,「想必就是他了。」

    众将恍然大悟,难怪选锋营两次挑战都输了个乾净,只可惜离得太远,城上又没有灯火,无法看清八骏中最神秘的玄骐真面目如何。

    宋军挑战失利,但一个秉义郎孤身登城,又从贼酋手中脱身,士气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刚才沉寂的投石机再次发威,数百团火球接连飞来,将城楼和堡垒砸成一片火海,但火光不久即灭,水泥抹过的城堞仍然坚不可摧。

    过量投掷的投石机在重负下开始损坏,攻势渐缓。不久之後,最後一团火球投出,投石机突然沉寂下来。

    程宗扬恢复了一些力气,「八成是冲车过来了。」

    冲车以冲撞城门而得名,最大特徵就是车上巨大的攻城槌。普通冲车都是固定结构,依照人力推动车身,撞击城门。宋军的冲车则是悬挂式,不仅省力,撞击速度也比固定式快出数倍。程宗扬愈发肯定,宋营调集了大批工匠参战,战争还将延续下去。

    从三川口开始,星月湖大营在劣势下屡次主动出击,就是想能打痛宋军,迫使宋军撤兵,可宋国不依不饶,在军费飙升的状况下,仍然不惜增加兵力,这让程宗扬大感头痛。毕竟宋军耗得起,星月湖大营可耗不起。

    「程少校!」

    程宗扬回过头,却是萧五带著云家刚送到的弓、盾赶来,程宗扬一边让人交接弓盾,一边道:「那些少爷呢?」

    萧五道:「听到动静,都要来呢,就是服了散,来不了那么快,这会儿正在整顿人马,顺便解解酒。有萧少校在,出不了乱子。」

    「乱子倒不怕,只要他们别伤著就行。」程宗扬拿起一张龙雕弓,「老敖!瞧瞧这个!」

    敖润已经有了龙鳞盾,看到龙雕弓顿时眼睛发亮,一把抄起来,展臂拉开,接著怪叫道:「这是什么弓!」

    程宗扬笑道:「怎么样?」

    「这弓有些邪门啊,拉著不沉,劲道却不小。」

    旁边伸出一只手,却是孟非卿,他径直取了一张大弓,搭上箭枝,接著松开手指,将二百步外一名拔刀督战的指挥使射杀,「好弓!三石的弓,却有四石的力道!」

    这些龙雕弓都是程宗扬定制的,大都是两石左右,只有几张是三石的强弓。

    弓身的力道一般都是在弓弦上悬挂秤砣,根据弓弦拉满的负重进行计算。平常人用的大都是一石弓,能开两石弓的都是好汉,而龙雕弓射出的力道比别的弓高出三成,三石弓能射出四石弓的力道,而且龙筋耐用,不用频繁换弦,射程和精度更加稳定,因此张少煌才把他那张一石半的龙雕弓视若珍宝。

    敖润拿著龙雕弓爱不释手,程宗扬一笑,「给你了。」

    敖润大喜过望,「啥都不说了!看我的吧!」

    程宗扬对孟非卿道:「这是我让云家制的龙雕弓和龙鳞盾。龙雕弓的力道比平常弓高出三成,这龙鳞盾能防宋军的神臂弓,就是数量不多,不够人手一张。

    老大,你看怎么分?」

    孟非卿屈指弹了弹龙鳞盾,「好东西!有了这个,跟宋军的神臂弓硬撼也不怕。具体怎么分,你看著办。」

    「行!」程宗扬也不推让,先拿出一百套弓盾,让人分送给堡垒上的守军,其他按各城的兵力分发下去,保证一线战斗的每个连,都有十张龙雕弓和五十面龙鳞盾。

    「不错。」孟非卿等他有板有眼地吩咐完,说道:「下面由你来指挥。」

    程宗扬叫道:「不是吧!老大!」

    孟非卿挑起浓眉,「不敢吗?」

    「干!我是说守城的活儿大家都挺熟,用不著谁来指挥,我看这会儿就守得挺好。」

    「守得再好也是各自为战。如何补住缺口,振作士气,都要看你的了。」

    「老大,你还真信得过我!」程宗扬一把夺过令旗,先问道:「那两辆冲车呢?」

    敖润道:「已经到了城下。」

    「好!放它进来!」

    最前面一辆冲车绕开堡垒,首先进入江州城门高大的门洞,冲车附近一个都的步卒一直举盾防护,等头顶有穹顶防护,立刻放下盾牌一涌而入,抽刀奋力劈砍城门。

    城门一般都是木制,最多在外面包上一层铁皮。出乎他们的意料,江州的城门竟然是石制的,钢刀砍在上面火星四溅,效果却远不如鹤嘴锄之类的工具来得实在。

    「让开!让开!」

    後面传来一阵叫声。沉重的冲车推入门洞,一路洒下满地泥浆。这辆冲车高达丈许,用铁链悬著一根重逾数千斤的攻城槌。众人喊著口号拉起攻城槌,然後用力朝城门撞去,巨大的冲击声几乎让整座城墙都为之震动。

    等另一辆冲车也进入门洞,程宗扬朝孟非卿看去,孟非卿抱著肩膀,一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程宗扬叹了口气,「如果他们知道城门其实是一道足足五尺厚的水泥墙,不知道会不会哭死……老敖!关门打狗!」

    敖润抡起刀,用刀背往脚边一根木桩上一敲。木桩歪到一边,卡在桩上铁链发出沉重的磨擦声,向面前一道尺许宽的裂缝中滑去。

    「轰隆」一声巨响,城墙内厚达尺许,高及两丈的水泥门闸坠落下去,几名幸运的宋军正好站在门闸下方,当场被砸得尸骨无存。更多不幸的宋军则被困在门洞内,进退不得。

    「石头的!又是石头的!」後面的宋军叫道:「江州这鬼地方,连石头都这么古怪!」

    後面一辆冲车的都头立刻下令将冲车後移,攻击门闸,但敌寇的动作更快。

    一道炽热的液体顺著门闸泼下,不小心沾到的宋军,顿时发出惨叫,「滚油!是滚油!」

    「不用怕!」都头大声道:「这是城门!贼寇不敢放火!」

    话音刚落,一道火光便从头顶的缝隙射入,顷刻间,足以容纳数百人的门洞就变成一片火海。

    一般的城门最怕火攻,用来投放门闸的缝隙通常是用来灌水,防止攻城方用火烧毁门洞。但江州的城门除了水泥还是水泥,一根木料都没有。

    程宗扬并没有灌入太多的油,攻城战刚刚开始,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他只是让人用水泥板压住门闸的缝隙,然後指了指旁边的钟表,「三分钟之後打开。」

    吴战威瞧著钟表的秒针走了一圈,又些不放心地说道:「程头儿,是不是太急了?」

    「现在门洞里面是密封空间,火势一起,空气中的氧份立刻就会耗光。三分钟已经很保守了,我估计,高温密封情况下,一分钟半差不多就够了。」

    门洞内发出沉闷的惨叫声,巨石般浑然一体的门闸不时传来闷响,似乎里面的宋军正拚命想撞开一条生路。城外的宋军还试图救援被困的同伴,但里面的惨叫声很快沉寂下来。接著那道门闸在铁链的带动「辄辄」升起,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尸臭使门外的宋军险些崩溃。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刚才还衣甲鲜明的禁军精锐已经无一幸存。数百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在门闸处挤成一堆,似乎所有人临死前都在冲向这条唯一的生路。两辆冲车这时才开始燃烧,因为缺氧而被抑制的火焰一团团升起,将巨大的车身包裹在熊熊烈火中,刺目的景像连数里外也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扬揉了揉跳动的额角,然後一挥令旗。一根带著骨哨的鸣镝呼啸著飞向天际,六座堡垒的星月湖军士同时现身,箭矢雨点般朝宋军背後射去。连张少煌那种纨裤都能用龙雕弓百发百中,这六十张龙雕弓落在星月湖军士手中,更是发挥出几乎堪比神臂弓的巨大威力。

    冲车在城门内燃烧,被火焰照亮的宋军成为最好的靶子。神臂弓虽然还在攻击堡垒,但星月湖军士全部聚集在堡垒背面,根本不需要理会那些连目标都没有的利箭。短短一柱香之後,城门前方二百步的距离内,已经再没有一具活动的物体。

    石元孙用马鞭狠狠敲在靴子上,爆出一句粗话。夏用和哼了一声,这位仅存的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立刻闭上嘴,挺起腰背。

    夏用和前些天坐守城下,不思进取的样子,石元孙没少腹诽过,但这会儿他已经是心服口服,不敢再乱说乱动。夏帅暗中调集工匠,神不知鬼不觉就在金明後寨造出大批攻城器械。不动则已,一动则如雷霆万钧,虽然暂时小挫,但这样大规模的攻城战,石元孙有九成信心,江州将一战而定。

    「秦翰,你看呢?」

    能够直呼秦翰名字的,除了宋主陛下,也许只有从军数十年的夏用和了。

    秦翰道:「逆贼防守得当,城坚士锐,此战不易。」

    这句话说了等於没说,但夏用和也不介意。

    李宪忽然叫道:「那位小将是谁?居然已经攻上城头了!」

    石元孙也叫道:「折继闵!好小子!真有他的!」

    众将一片喝彩,士气略振。

    折继闵出身将门折家,与杨家为世交。他是世袭的武职,一从军职位就比同辈高出一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捧日军左厢第二军的都指挥使。石元孙原本把他当成靠父荫混职位的纨裤子弟,没想到他竟然以军都指挥使的身份第一个登城。

    夏用和脸色却十分难看,「胡闹!一军主将,却冒险登城,匹夫之勇,何以成大事!」

    李宪低咳一声,「折继闵原是刘平将军的部下,刘将军遇害,捧日军与这些贼寇仇深似海,他年少气盛,此番登城,也是勇气可嘉。」

    秦翰没有作声,只抬头看了看夜色,不易察觉地皱起眉头。

    折继闵一杆银枪在城头打下一个缺口,身後的宋军欢声一片,数十名勇士顺著云梯向上攀爬,准备随主将破城。

    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一名浑身散发著淡金色的大汉挥舞战刀,攻向折继闵的枪网。泡上的光芒使折继闵的银枪也黯然失色。

    李宪讶道:「雷霆刀臧修?这厮居然还活著?不好!」

    众人惊呼声中,折继闵已经被臧修逼到城墙边,接著雷霆战刀重重劈在枪锋上,折继闵立足不稳,身体向後一仰,从城头栽下。

    夏用和冷哼道:「给他点苦头吃吃也好。」

    折继闵摔了个七昏八素,好歹没要了性命,但他打开的缺口已经被蜂涌而来的贼寇堵上,云梯也被砸毁。

    一军主帅真不是好当的,程宗扬一边盯著城头的激战,一边留心看著宋军的调动,一边估算己方的损失,一边还要不停询问其他几处的战况,分析宋军是不是声东击西,己方的伤亡是不是可以承受,需不需要动用城中的预备队。

    那名银枪白袍的小将抢先登城,让程宗扬吓了一跳。己方最大的弱点是兵力不足,一旦被宋军登城打开缺口,己方从守城变成敌我共险,兵力的劣势就暴露无遗。程宗扬立即派出臧修增援。臧和尚不愧是谢艺手下第一虎将,不到一刻钟就将登城的宋军尽数逼退。

    宋军攻势屡屡受挫,诸将都绷著脸,气氛越来越凝重。不少人都悄悄向秦翰看去,石元孙壮著胆子道:「久闻选锋营兵卒之强,甲於天下……」

    夏用和眼锋一扫,石元孙讪讪闭嘴。

    秦翰心下暗叹,正要开口,李宪驳斥道:「方才秦帅麾下与贼酋交手,全身而退,已经大涨了士气。选锋营虽强,终究是骑兵,岂可用来攻城?」

    石元孙一膝屈地,抱拳道:「末将无知,请秦帅责罚。」

    秦翰沉默片刻,然後缓缓道:「夏帅兵强器精,秦某的骑兵在此间并无用武之地。但国事为重,岂能坐视……兽蛮营!」

    阵後传来一阵猛兽般的低吼,一个身披铁甲,身材雄壮的兽蛮武士走过来,单膝跪在秦翰身前。

    秦翰一手摩住它的头顶,过了会儿道:「东城。」

    那兽蛮武士站起身,对著五名兽蛮营的裨将发出一声长嗥,五名裨将用低沉的咆哮声回应,紧接著一个营的兽蛮军立即出动,宛如兽群朝江州城东奔去。兽蛮营的冲锋,即使同一阵营的宋军也不敢靠近,沿途的宋军纷纷避开,骑兵的战马发出惊惧的嘶鸣声,只有选锋营的人马像钉子一样一动不动。

    夏用和与秦翰对视一眼,虽然不动声色,但都看出彼此眼底隐藏的苦笑。有贾师宪的眼睛在盯著,明知徒劳无功,也不得不让将士流够鲜血。

    ………………………………………………………………………………

    「篷」的一声,刘宜孙重重摔在地上。他咬著牙单刀拄地,翻身跃起,靠在一辆砸毁的轒轀车後,避开贼寇的弓箭。

    刘宜孙的案子还没有结清,但刚刚得到消息,大貂璫李宪亲自递上札子,为刘平通匪辩诬。据说枢密院已经派人查访,并且释放了被拘禁的刘平家眷。他在牢中已经听说龙卫军在好水川遭遇伏击,任福、任怀亮父子同日战死。顾不得为好友伤悼,刘宜孙从牢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捧日军将领,要求攻城。

    捧日军左厢第一军主将曹琮不好阻拦,便把他编入军中,作为预备队。没想到战事一起,刘宜孙就到了第一线,抢先攻城。

    三支攻城的宋军先後受挫,进攻北门的龙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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