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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一边思索,一边打著哈哈道:「这几天事忙,没想到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有失招待,莫怪莫怪!哈哈!」
死丫头还在他们手中,程宗扬可不想一张嘴就放出「敢动她一根头发杀你全家」之类让人家不动手都不好意思的狠话,打著哈哈道:「诸位身手不凡,一看就是江湖知名的高人!大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多半是误会,既然到了江州,只要在下能帮上的,诸位尽管开口!只不知诸位高姓大名?所来江州何事?」
男子哼了一声,「好教你知道!我们便是——」「何必罗嗦,」那女子打断他,冷冰冰道:「反正不留活口,便让他死了也做个糊涂鬼。」
好狠的贱人!程宗扬肚子里大骂,脸上却收起嘻笑,疾言厉色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诸位来江州不就是为了那处绝世宝藏吗?只要你们放人,宝藏在下立刻——」听到那年轻人说到宝藏,众人都露出惊奇的目光,凝神听他的话语,没想到那年轻人话只说了一半,突然身形一闪,鬼魅般向後掠出,左刀劈中一名刺客的长刀,右刀刀背同时砸在他腕骨上,接著身形一转,展臂揽住那名刺客的脖颈,提刀架在他颈中。
刺客的长刀这时才「锵」的一声落地,程宗扬左刀架在那刺客颈下,右刀提起,指向众人,「现在大家可以谈谈了,你们放人,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江州,此事就此揭过。」
「好个狡猾的小子。」那女子寒声道:「杀了他!」
男子轻轻一拉她的衣袖,低声道:「他说的宝藏……」
「蠢货!」女刺客道:「连诳你的话也听不出来么?」
隔著面罩还能感觉到那男子脸上一红,讪讪地松开手。接著场中传来一声惨叫。程宗扬也不含糊,那女子一开口,便一刀挑断那刺客右臂的筋腱,接著右刀一顿,狠狠斩断他的小腿。既然没得换,先废掉他们一名好手是正事。
那刺客在面罩内发出凄厉的惨叫,左手抱住鲜血狂涌的右腿,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程宗扬抬脚把他踩在地上,「鬼叫个屁啊。她是不是借过你的钱没还?这么急著要把你灭口?」
「小子好辣手!」刚才说话的男子飞身而起,还隔著丈许,凌厉的刀风便直劈过来。
「我来!」吴战威大吼一声,扑向对手。
紧接著另一名刺客从後袭来,单刀斜挑,刺向程宗扬腰侧,想从他手中救出受伤的同伴。
四人同时动手,那女子也从阶上掠出,两枚娥眉刺在掌心转如光球,攻向吴战威。
吴战威身手和那名被程宗扬砍伤的刺客在伯仲之间,这会儿刺客用的是上驷对下驷的手法,两名身手最高明的先联手解决了吴战威,便可以一起对付那个年轻人。
程宗扬明知道他们的打算,可分身无术。来袭的刺客身手比自己脚下那个还强上几分,自己刚才用上太一经,靠著鬼魅般的身法,偷袭得手,这会儿正面交锋,虽然有九成把握能赢,但等自己干掉对手,足够吴大刀死两次的。
程宗扬脚下用力,将受伤的刺客一排肋骨踩断,借势跃出,没有去解救吴战威,而是直接冲进楼内。擒贼先擒王,跟他们缠斗才是下策。
一股冰寒的真气迎面袭来,自己的五虎断门刀刚一劈出,就彷佛被一团寒风冻住,威势陡降。程宗扬挽出两团刀花,奋力从寒风中挣脱,接著身形後挫,又被逼到阶下。
一个瘦长的人影从楼中跨出,水靠本来就是贴身而制,可穿在他身上仍显得空荡荡的,似乎能再塞进去一个人。接著後面又出来一人,他一手一个拖著两名女子,面罩间露出的眼睛彷佛摇曳的鬼火。
程宗扬心直沉下去,这两人修为都不在那女子之下,六人联手,别说救人,连自己恐怕都逃不出去。这时提剑的刺客也从墙头跃下,加入战团,程宗扬与吴战威各自以一敌二,顿时陷入苦战。
那个瘦子似乎是刺客的首领,他抓住一名女子的头发,瞧了瞧她的面孔。雁儿脸色雪白,手中还抱著一只刚作好的布娃娃。瘦刺客只看了一眼,便把她丢在一旁。然後拽起另一名女子的头发。昏暗的光线下,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面孔,她眼神惶恐而迷惘,身体倚在地上,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即使在恶斗中,程宗扬仍忍不住想大笑,早知道死丫头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擒住,这些刺客也好本事,居然找到了数日不见的卓贱人。
瘦刺客没有理会庭中的激战,问道:「是她吗?」
鬼眼刺客托著卓云君的脸颊道:「年纪有些像。」
瘦刺客戴著皮手套的手指挑起卓云君的下巴,刺骨的寒意使卓云君身体一阵战栗。
瘦刺客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入耳内,「你是不是姓韦?」
卓云君颤抖著摇了摇头。
鬼眼刺客道:「不是你,何必躲在箱子里?」
卓云君哑口无言。
瘦刺客阴声道:「太尉府拿出两千金铢的赏格,我还以为这逃奴是什么天姿国色,原来就是个娼妇的模样。」
雁儿被刺客拖出来,一双妙目就望著程宗扬,眼见主人在两名刺客合击下接连遇险,她忽然抓住布娃娃,用尽全身力气一拧。旁边的卓云君凄叫声中,身体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抬掌拍出。
鬼眼刺客正去扯她的衣服,手臂被她拍中,皮制的水靠立刻多了无数细小的砂孔,鲜血随即喷出。
「斩蛟沙!」痛号声中,鬼眼刺客一把拧断自己的小臂。
这个下贱的娼妓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可这一记斩蛟沙却精纯无比,轻易破开自己的护体真气,透骨而入。如果不断臂求生,斩蛟沙循著血脉进入心脏,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救治。
卓云君一掌拍出,身体就像透支完所有力气一样,软伏下来。瘦刺客面罩间的双眼露出阴狠的目光,撮指为掌,斩在卓云君肩头。
雁儿的巫毒娃娃本来能操控卓云君迎敌,但她只跟小紫学了一点皮毛,卓云君一击之下,便失去所有力气,随即被瘦刺客一掌拍飞。
就在这时,檐下传来一声轻笑,接著一个娇嫩的声音笑道:「打狗,别忘了看主人呢。」
轻笑声中,一个少女从对面的房中走出,施施然走下台阶,她声音清丽,一字一句都彷佛晶莹的珠玉在舌尖齿间跳动,说不出的柔美动听。此时那少女轻袍缓带,唇角带著一丝笑意,娇美的五官精致无匹,一路迤逦行来,就像一株夜色下行走的玉盏铃花,风姿摇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剧斗的六人蓦然分开,程宗扬肋下多了两道伤口,都不深,但吴战威左臂挨了一刀,却几乎露出骨头。四名刺客也没占多少便宜,两人身上带了伤,虽然不重,但再打下去也不免吃力。
程宗扬虽然痛得直咬牙,心情却愉悦之极,他按住伤口,禁不住大笑起来,「死丫头!都是你干的吧!」
小紫白了他一眼,「大笨瓜。」
瘦刺客一摆手,「男的杀了,女娃留著。」
鬼眼刺客已经止住血,咬牙道:「这两个贱人也留著!我要活剥了她们!」
「太好了!先从你旁边那个老女人开始剥吧。」小紫拍手笑道:「我正好想作一面人皮鼓呢。卓美人儿的皮不够用,再用你的好了。」
「小贱人!」断臂的鬼眼刺客嘶声说著,突然「呸」了一口。一道乌光从他口中射出,直射小紫面门。
小紫抬起白嫩的手指,笑吟吟一点,空中彷佛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哭,一只恶鬼从虚空中探出头来,一口吞掉乌光,然後消失不见。
几名刺客都戴著面罩,看不出脸色,但每个人的目光都跳了一下,最开始说话的男子忍不住叫道:「幽冥宗!」
瘦刺客身上的皮衣猛然收紧,紧贴著身体,接著像一根竹竿般直纵起来,一手指天,开口道:「玄!」
庭院中寒意大作,空气彷佛结出层层玄冰,连地上铺的青砖都凝出霜花。
吴战威忽然叫道:「辰星流变,化为七妖!他们是辰星七妖!」
「还有点眼力。」女刺客声如寒冰,「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不受死?」
「我知道了,」小紫拍手笑道:「那个瘦子是辰星流变中七颗妖星的第三星拂枢,擅长玄冰指。鬼眼的是第四星灭宝,擅长暗器,你是第六星惊理,辰星七妖一下来了三个呢。」
惊理冷冷道:「你知道还不少呢。」
小紫笑道:「我还知道辰星流变的七妖以外,还有岁星流变、荧惑流变、填星流变和太白流变,共三十六颗妖星,都属於龙宸外围。我还知道姊姊出自瑶池宗,因为杀了自己的师妹才加入龙宸。姊姊原来用的是剑,为了掩饰以前的身份才换了娥眉刺,武功也因此下降了一成。」
女刺客脸上带著皮罩,看不出神情的变化,手中的娥眉刺却忽然光芒大作,接著飞身掠出。
小紫抬手娇叱一声,绕在臂上的珊瑚臂钏犹如一条赤红的小蛇,蓦然飞出。
能看出臂钏上多了环状排列的五个凹孔,此时相邻两个凹孔中,嵌著一红一黄两颗宝石。随著小紫的娇叱,两颗宝石各自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在彼此间不住流动。
娥眉刺与臂钏一触即分,臂钏飞回小紫臂上,女刺客也退回原处,这一击却是不分胜负。
女刺客胸部微微起伏,眼神愈发寒冷,「黄泉玉!昭旦昭明原来是在你手里吃的亏。」
程宗扬一头雾水,「昭旦昭明是谁?」
「虞氏姊妹啦。隶属於龙宸五行流变的荧惑那一组。」
程宗扬上下打量著她,「死丫头,你对龙宸还知道多少?」
小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只比你多一点。」
「冰!」瘦刺客拂枢冷喝声中,庭内温度再降。
程宗扬体内的真气彷佛感应到他的一喝,原本顺畅自如的运转立刻变得艰涩起来。
吴战威的眉毛、发梢都结出冰渣,呲牙咧嘴地说道:「玄冰真诀!专克内家真气!娘的,这次我吴大刀可开眼了!」
程宗扬一提双刀,「干他!」
小紫忽然扬声道:「喂,该你了!」
程宗扬一怔,接著听到屋檐下一声傲慢而蛮横的冷哼,心头顿时涌起一阵狂喜。竟然是这鸟人来了!
那声冷哼之後,却没有人出来。眼看庭院中阴风刺骨,拂枢玄冰指的威力不住攀升,小紫双手叉腰,抬起下巴,「武二!再摆架子,我让你一辈子见不到花苗的女人!」
随著这声娇叱,屋檐下伸出一个长大的身影,无论手臂、腰腿都比常人长出一截,雄壮无比,接著那人头颈一伸,露出猛虎般的头颅和颈後斑驳的虎纹,神情凶悍,正是南荒一别後就消失不见的武二郎。
「花苗的女人跟二爷有个鸟关系!」武二郎先凶狠地朝小紫吼了一声,找足面子,然後大喝一声:「滚!」
暴喝声中,一只足有西瓜大小的光球轰然飞出,吞噬了那名瘦刺客的身影。
庭中密布的寒意像被滚水泼上一般瞬间消失。
片刻後,光芒散去,拂枢半边身体彷佛被烈焰烧化,变得乾枯而扭曲。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嗥叫,「九阳神功!九阳神功!」
嚎叫声中,拂枢身形立生变化,半边乾枯的躯体迅速缩小,他一边施术封住伤势,一边拖著受伤的躯体朝屋顶飞去。
武二郎迈开大步,凌空跨出,然後大手一挥,拽住拂枢的小腿,接著往地上一抡。「篷」的一声巨响,被人影砸中的青砖尽数粉碎,周围方圆丈许的青砖同时跳起,被武二郎这一摔尽数震飞。
就是铁人,被武二郎这一摔也要散架,何况是个活人?拂枢身为龙宸三十六颗妖星的顶尖杀手,一身修为不比武二郎逊色太多,但九阳神功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功,他的玄冰真诀威力远远不及,一交手被纯阳的九阳神功完全克制,如同积雪遇火,一败涂地。
武二郎扔下只剩一截的小腿,牛气哄哄地抱著肩走来,劈头盖脸朝程宗扬一通痛骂,「小子!你玩的什么刀?二爷的刀法是这么练的吗?二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一个破五虎断门刀,换我一门九阳神功,你还有脸说!」提起这事儿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笔生意我算是赔大了,五虎断门刀就那几招,你还给我教得七零八落,那个虎踞空山怎么使的?我这半年都没练顺过!」
「废物!」武二郎一把抢过双刀,「瞧仔细了!」
武二郎双臂一展,双刀还未出手,气势就如猛虎出谷,奔腾而起。周围几名刺客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这时才纷纷守住门户。武二郎人随刀走,双刀犹如猛虎咆哮的牙齿,一口便将一名刺客连人带刀撕得粉碎,接著旋身,将那名使剑的刺客砍翻。另一名刺客怪叫一声,转身就逃,武二一步跨出就有丈许,轻易就追上去,把他砍倒。
程宗扬正看得高兴,忽然「咦」了一声。自己的生死根对死气极为敏感,死者修为越高,死气也更浓郁,这些好手都是提升自己修为的大好材料,可奇怪的是庭中死者不少,额角的生死根却只是微微一动,吸收到的死气比常人还少。
程宗扬愕然间,已经有四名刺客死在武二郎手下,剩下的鬼眼刺客灭宝和女刺客惊理分头掠出,却被吴战威和小紫分别截住。
程宗扬顾不上这些,他眉头紧锁,蹲下来翻检那几具尸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寻找什么线索,其实他只是想找出自己生死根失效的缘由。
第三章 (528) 二爷!()
第三章
鬼眼刺客灭宝失去右臂,吴战威也伤了左臂,原本实力悬殊的两人一时间斗了个难解难分。
另一边,小紫与女刺客的交手更像是拉家常。小紫笑道:「姊姊的身材真好呢。虞家姊姊的身子人家也见过,好像还及不上姊姊呢。」
「小贱人,知道我们是龙宸的人,还敢下手?」惊理森然道:「知道龙宸的报复手段吗?」
「知道哦。」小紫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那姊姊知道人家的手段吗?」
「贱丫头!」惊理一指按住娥眉刺,朝小紫眉心刺去。
小紫笑吟吟抬起手掌,掌中多了一只血迹斑斓的玉瓶,正是程宗扬一直带在身边的都卢难旦妖铃。
这只瓶子程宗扬也琢磨过不少次,怎么看都是个实心瓶,跟铃铛扯不上半点关系。然而小紫玉掌轻轻一摇,一串铃声便从瓶中传出。铃声带著奇特的韵律,彷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异界。
那声音鬼气森然,以惊理的修为,心神也为之一滞。紧接著一只鬼手破空而出,幻影般穿过她掌中的娥眉刺,重重击在她胸前。
惊理身形蓦然後退,高耸的胸部不停起伏,胸前的皮革已经多了一只爪痕,她目如寒冰,恨声道:「幽冥爪!」
小紫笑道:「很好玩吧。」
妖铃声响,又是一只鬼爪飞出。幽冥爪一经施展,便阴魂附骨,不死不休,根本无法闪避,只有硬拚一途。惊理全力封格,她针刺般尖锐的真气对阴魂毫无作用,只能靠本身的修为硬挡,接著体内剧痛,经脉已经受伤。
惊理修为稳在小紫之上,却被冥幽爪打得狼狈不堪,她咬牙道:「好歹毒的小贱人!」
幽冥爪是幽冥宗绝学,通过抽取阴魂的力量,凝成鬼爪,威力相当於阴魂生前全力一击。幽冥爪的诀法并不艰难,有第四级入微境的修为就可以施展,但幽冥爪每出一招都要耗费一条阴魂,如果阴魂生前修为平平,全力一击也没什么效果,如果是高手,世间又哪儿来那么多高手让人抽取阴魂?因此幽冥爪只能算是一种鸡肋绝学,幽冥宗内也没有几个人修炼。这个小贱人小小年纪就两次使出幽冥爪,手上至少已经有两条性命。
小紫笑道:「别冤枉人家,人家是刚捡的。还有两个一起给你好了。」
惊理略一思忖,才知道她抽取的是自己四名同伴的阴魂。妖铃连声响起,两记幽冥爪接连攻出。这四记幽冥爪相当於四名刺客各自全力一击,而且在妖铃催发之下,根本不必凝气换招,攻势迅猛之极,以惊理第五级坐照境的修为,也难以承受。勉强封住最後一记幽冥爪,她也口吐鲜血,从墙上跌落。
程宗扬也明白过来,难怪自己吸收不到死气,原来都被小紫用都卢难旦妖铃抢走了。那只妖铃原本是幽冥宗的圣物,建康之战,古冥隐落在小紫手中,毕生所学都被小紫毫不客气地搜刮乾净。那只妖铃在自己手中顶多让月丫头听话点,在死丫头手中,却成了杀人夺魄的利器。
鬼眼刺客与吴战威拼得两败俱伤,武二郎从後赶来,双刀带著无数鲜血朝鬼眼刺客斩去,程宗扬来不及阻拦,灭宝就被武二那斯给分尸了。
「停!」程宗扬连忙拦住杀起凶性的武二郎,免得他顺手把那名折肩断腿的刺客也干掉。怎么也得留个活口,问问龙宸为什么要找自己麻烦吧?
武二郎一拳把受伤的刺客打晕,然後扯起吴战威。
吴战威哈哈大笑,「二爷!咱们又见面了!」
武二郎摸著颈後的虎斑,一直牛气哄哄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吴大刀,听说你娶婆娘了?你这可欠了我一顿酒啊!」
「好说!等回建康,我给你补上!到时候让我婆娘出来给你倒酒!」
「拉倒吧!嫂子倒酒按规矩我得跪著喝,这事儿我武二不干!」
「哟,二爷长学问了,还知道规矩。」程宗扬揶揄道:「谁不知道二爷是天生大爷,见人大一辈儿,竟然把吴大刀当哥,这也太给我们面子了吧?」
武二郎眼一瞪,「二爷佩服的是好汉!吴大刀身上这伤,放你身上,早就哭爹喊娘了。」
「武二!你哪只眼睛见过我哭爹喊娘了?」
吴大刀压住伤口,哈哈笑道:「吵!接著吵!这么吵著才热闹!」
两人却不吵了,程宗扬打量武二郎,武二郎也打量著他,半晌後两人同时露出笑容,流露出久别重逢的欣喜。
当日在南荒,武二郎身负重伤,修为大退,接著又和苏荔分手,整个人就跟死狗一样,蔫得不成样子。数月不见,武二郎没有半点风霜之色,倒像是在哪儿过了个肥年,吃得红光满面,这会儿又是一副天王老子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