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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看重他的存在。
在雷峰塔,这个姓程的年轻商人在明知道高衙内等人的身份之後,仍然挺身而出,阻止了那些恶少。在小瀛洲,同样是他出手赶走了梁衙内,保住自己没有受辱。
高俅高太尉、护国节度使梁师成……这些显赫的名字和官位,让枪棒无双的姨父英雄气短,让身为总镖头的父亲不敢作声,让母亲甚至甘愿抛弃名节,只为了能讨好他们。然而这个外地来的年轻商人嘴上说著受宠若惊,下手却没有一丝犹豫,似乎一点不把那些显赫的官位放在心上。
李师师曾经以为他是个不知深浅的傻瓜,心里为著利用他存有一份歉意,但渐渐的,自己发现他并不是晴州哪家商人不懂事的二世祖。
他身边的伴当秦会之满腹才华,八面玲珑;姓俞的管家貌似商贾,但眼中时时流露的精光,分明有一身不俗的修为;护卫头领敖润虽然喜欢吹牛,手底的功夫却极扎实;姓林的账房先生不显山不露水,但偶然一次见到他袖中的莹光,李师师才惊讶地发现他是一名无论官府还是民间都万金难觅的影月宗法师。甚至那三名野性难驯的兽蛮人和驾车牵马的残疾汉子,也不是普通的仆从。
不仅这些人都对他以家主相称,盘江程氏的名号同样也透著古怪。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盘江这个地名自己第一次听说,还是听偷偷跑去南荒的乐师姊提起。
李师师不知道一个商人为什么会不惧太尉府、护国节度使的赫赫权势。直到昨天,他送来那套书,才真正让李师师感到惊讶的,没错,就是悦生堂印制的那套《金瓶梅》。他也许不知道悦生堂的《金瓶梅》意味著什么,性好读书的李师师却知道悦生堂在临安城的地位。
悦生堂的主人廖群玉,进士出身,先後接到太府丞、知州的任命,但从不赴任,只醉心於刻书藏书,而他另一个身份,则是宋国权臣贾师宪最核心的幕僚,真正能够影响这位权臣的几个人之一。
想拿到悦生堂用来厌胜辟邪的《金瓶梅》,只怕高俅、梁师成都没有这等面子。可这个年轻商人却丝毫不当回事地就拿了来转手送人。
这个年轻商人究竟是谁?他作的是什么生意?身边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人才?他与悦生堂的廖群玉甚至贾师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不惧高俅、梁师成等人的权势?他和潘师姊、乐师姊是怎样相识的?
与程宗扬接触越多,李师师越发现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连他这个人都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小时候母亲曾带自己算过命,那个白须飘飘的匡神仙断言自己十八岁时会有一场大难,同时得遇贵人。如果自己选择贵人,可以遇难成祥。相反,如果拒绝贵人的相助,不但自身将遇到极大的危厄,甚至将祸及父母。
这些话母亲从小就对自己讲过。事情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母亲认定自己命中的贵人是高衙内。李师师也曾这样想过,但现在,命中的贵人似乎又多了一个可能。
悄悄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不怎么正经的嘻笑,李师师心头一片迷惘,难道他真的就是那个可以拯救自己的人吗?
「能和师师小姐同车出行,是程某几世修来的福份。不过这一回师师小姐不用担心马车会坠崖了,哈哈……」
李师师对他拙劣的笑话只有一个苦笑。如果没有在烈山的坠崖,两人也许擦肩而过,今生不再相逢,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马车忽然一颠,李师师坐立不稳,一下歪到程宗扬怀中。
「姑娘小心!」
程宗扬说著,一把搂住李师师的腰身。
温香软玉入怀,娇嫩的身体柔若无骨,让程宗扬心头舒服得几乎融化掉。自己双臂轻轻一搂,对她的身材就能猜个**不离十。李师师是个娇小的少女,整个人如同一只精致的玉坠儿,身材纤巧轻盈,腰身盈盈一握,显然有著和她母亲一样纤美的腰肢。而她胸部发育得甚至比她母亲还好,也许是光明观堂独特的饮食,无论小香瓜,还是潘姊儿、李师师这些师姊妹,都有一对份量十足的好奶。
嗅著少女身上如兰似麝的体香,程宗扬不禁想起昨晚那一幕。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李师师不久之後也将面临著同样的一幕,从虎翼军的医官沦为那些恶少的玩物,最後成为青楼的名妓,无法自主地任人采撷。即使她因为出众的才色被皇帝临幸,也无法摆脱娼妓的身份。
隔著厚厚的冬衣,无法感觉到她的体温,但李师师涨红的耳垂,却显示出她对自己的气息并不是没有感觉的。程宗扬别的胆子不算大,色胆却不小,伸嘴就朝她耳上亲去。
突然间,前面驾车的汉子「嘿」了一声,接著挥起马鞭,发出一声锐响。
一阵沉重的响声带著树木折断的声音从高处滚滚传来,驭手马鞭落下,拉车的两匹健马同时嘶鸣,奋蹄向前冲去。紧接著像被重物击中,嘶鸣声猛然一顿,然後一股大力涌来,马车顿时飞了起来。
驾车的独臂汉子侧肩撞碎车厢,叫道:「有敌!」接著就被几支木羽短箭射中,栽倒在树丛中。
程宗扬心头猛地一紧,那些木羽短箭自己再熟悉不过,是宋国禁军配发的神臂弓。如果只有一两张,还可能是从军中盗出,但一下子拿出七八张,袭击者必定有官方背景。
袭击者先从山中推下巨石,砸碎马车,然後动用神臂弓,分明是不留活口。
程宗扬立刻作出推断,袭击者不是皇城司,而是宋**方。
马车正在山路上行驶,袭击者选的伏击处虽然不是悬崖,但旁边就是一道险坡,下面是一条满是碎石的涧溪。据说别的穿越者往往会有好运气,坠崖之後不但活蹦乱跳,还能撞上什么奇遇,但程宗扬不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好运气,如果摔下去,奇遇不用想,粉身碎骨肯定是没跑。
程宗扬顾不得思索自己哪里漏了马脚,引来宋**方的袭击,他一把抱住李师师,从破碎的车厢中跃出,弓起背脊,重重撞在一棵松树上。
那棵不知生长了几百年的松树没能挡住自己的坠势,拳头粗的树身「卡」的一声折断,程宗扬撞得背痛欲裂,几乎吐血,却眼睁睁看著自己朝山涧的碎石上跌去。
「公子!」俞子元一声高呼,抖手扔来一条绳索。他坐在车厢後捏任警戒,遇袭第一时间就跃下车,还摘下车後悬的绳索。
绳索缠在腰间,立刻绷得笔直。程宗扬感觉腰像被勒断一样,急忙长吸一口气,丹田气轮疾转,稳住身形。凭借俞子元的援手,他抱著李师师,借势掠出,越过数丈的距离,跪在俞子元身旁。
李师师脸色雪白,举止却没有多少慌乱,她从怀中拔出一把短剑,「夺」的钉在树干地上,顺势从程宗扬臂间脱出。
俞子元将自己身上华丽的丝袍脱下,翻过来变成一件灰扑扑的长衣。那颜色与山石有七八分相近,披在身上,立即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马车的残骸滚入山涧,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接著山上出现十几个人影。
俞子元伏在树丛中抬眼看去,然後恨恨骂了一声,「为首那个方才见过,当时在巷口卖糖炒栗子的就是他!他们在司营巷就盯上我们,属下这时才察觉,此番遇袭都是属下的责任,请公子责罚!」
「责任的事放放再说!这些是什么人?能认出来吗?」
俞子元注目片刻,「他们虽然穿著贩夫走卒的服色,身手却极为精干,而且十几人就隐隐排成阵型,应该是禁军的精锐。」
李师师低低惊呼了一声,「为什么会是禁军?」
「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程宗扬咬了咬牙,带著一丝狰狞道:「十几个人就想要我的命,这帮孙子算学一定学得不好!子元,损失怎么样?」
「老桑、老夏中了箭,这会儿就算没死恐怕也动不了。」
程宗扬大感後悔,自己只顾著云秀峰的安危,却忽略了自己面临的危险。秦会之去接云家的车队,敖润去处置雪隼团的善後事宜,金兀术那三个粗胚在看守自己带到临安的钱财,无法脱身。自己只带了三个人,如果身边再有几个人,也不至於这么狼狈。
「离梵天寺还有多远?」
俞子元道:「难说。我没去过。」
「我知道。」李师师道:「如果是马车可以通行的大路,还有十五里,但山涧对面有一条小路,可以节省一半的路程。」
看著程宗扬讶异的眼色,李师师道:「我小时候去庙里上过香。」
「子元!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把老桑老夏救过来!」
俞子元道:「我去把他们引走——程少校,我们兄弟加入大营,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你的性命关系著营里几千弟兄,请你立即赶往梵天寺!这边的事,由我来处理。」
说著俞子元向他敬了一个军礼,「无论如何,请你保重!」
事情的轻重缓急自己还分得清,现在不是表现自己有多仗义的时候,程宗扬也不废话:「我到寺里就让人回来接你!」他抓住俞子元的肩头按了按,「一定要活著回来,这是命令!」
「遵命!」
「嗡」的一声震响,弓弦撕碎空气。程宗扬在战场上已经听过无数次类似的声音,立即抱著李师师扭身躲在树後。
俞子元身形已露,他长啸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然後猎豹般跃出,攻向最前方一名禁军高手。
程宗扬拉住李师师,趁神臂弓重新绞弦的时机,沿著险坡朝山涧掠去。
李师师心里的讶异越来越甚,少校、大营……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禁军袭击他,而且那些禁军还都换上便服,掩人耳目?
「咦?为什么不走了?你轻身功夫不错啊,难道这就撑不住了?」
李师师望著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禁军来袭击你?」
程宗扬表情慢慢严肃起来,正当李师师以为自己会听到答案的时候,他突然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不瞒你说,我也纳闷儿呢,但不用担心!抓个活口就知道了。」
第一章 一称豪杰误终身()
第一章
情形大大出乎程宗扬所料,沿小路走了不到两里,自己就遇上三起敌人,每一起都至少有五人。以自己现在的修为,用不著李师师帮忙就能搞定任何一批敌人,但想办得乾净利落,恐怕还要多修炼几年。否则一旦引来群敌围攻,程宗扬倒是有七分把握杀出重围,可李师师连三分的把握都悬。
眼看敌人的搜索越来越严密,程宗扬不得不带著李师师退进山林深处。
伏在树後看著那些剽悍的汉子,程宗扬脑中不禁浮现出自己临行前拜会林冲的一幕。当时自己敲开林宅的大门,报了身份,不多时林冲便迎了出来……
看到林冲两眼带著血丝,宿醉未醒的样子,程宗扬不禁笑道:「林教头昨日得了宝刀,喝的一场好酒。」
林冲摇头叹道:「与鲁师兄一直喝到三更方散。鲁师兄量宏,林某却是喝得多了,直到现在还宿醉未解,惭愧惭愧。」
两人分宾主坐下,林冲道:「程兄此来,不知有何指教?」
程宗扬道:「师师小姐刚回临安没几日,闻说城南凤凰岭风景极佳,难得今日天气正好,在下想请师师小姐往凤凰岭一游。」
林冲微笑道:「不合适吧?」
林冲口气中多少有些责怪的意思,李师师再怎么说也是未嫁的姑娘,一个半点关系没有的男人几次三番找上门来,确实不大合适。
程宗扬咳了一声,厚著脸皮道:「久闻林教头是位豪杰,不至於要做男女授受不亲的醉腐文人吧?」
林冲一怔,然後大笑道:「来人!去请师师姑娘,就说程公子前来拜访。」
婢女锦儿上楼去请李师师,老仆端上茶来。林冲让过茶,抚膝叹道:「林某一介武夫而已,且莫辱了豪杰二字。」
程宗扬笑道:「林兄一身功夫,又当著八十万禁军教头,说声豪杰那还不是响当当的?」
林冲苦笑道:「程兄有所不知,八十万禁军教头,不过说著好听。论职份,只是从九品的小武职,在禁军车载斗量。」说著林冲长吁了一口气,「人道英雄豪杰,人中龙凤,林某却被这豪杰二字误了终生!」
鲁智深与林冲虽然都是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性格却大相迳庭。鲁智深为人豁达,好酒好肉,佛门的清规戒律他想守便守,不想守的全不放在心上,当了和尚也豪放自若。林冲的性子却是稳重内敛,在禁军困顿多年,秉性中有些喜怒不形於色的深沉。也许今日是宿醉的缘故,程宗扬头一次看到他内心压抑的一面。
程宗扬有心与林冲攀谈,拿著茶碗在手里慢慢转著,「林兄何出此言?」
「豪杰……」林冲自失地一笑,「程兄可见过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被人称为豪杰吗?」
「是吗?」程宗扬来了兴趣。
「林某十二岁那年,被一个大人物称为豪杰,自从误我终生。」
林冲拿起茶碗,一口饮尽,然後抹了抹胡须上的水迹,「当年家父也是禁军教头,林某去校场给家父送饭,正遇上前来练兵的岳帅。岳帅一听林某的名字,便道:「此子将来必是豪杰!」」听到「岳帅」二字,程宗扬就一阵火大,岳鸟人啊岳鸟人,怎么又是你?
林冲道:「岳帅只是随口一言,於林某却是终生负累。数年之後,岳帅殁於风波亭,林某从此蹉跎官场,每次升职,主官都道:「林教头豪杰难得,且去练兵为是。」十余年间就此再无寸进。」
林冲说起往事,口气中有三分自傲,却有七分的郁气,「林某到现在都不明白,当年声名赫赫的岳帅,为何会对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娃娃青眼有加?」
这你可问对人了,其中的原因,整个六朝恐怕只有我知道。程宗扬充满同情地看著林冲——但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林教头。
林冲性格中本有酷烈和快意恩仇的一面,岳鹏举的一句赞语成了他的原罪,在官场中屡被打压,造成他的深沉内敛。心里这口闷气郁结已久,此时藉著未解的酒意向程宗扬吐露出来,不禁有些难以自持。
廉外脚步轻响,林娘子捧著一只木盘进来。她仍穿著昨天的织锦小袄,髻上戴著一只澄金的凤钗,只是眉眼间少了那份若有若无的妩媚,多了几分淑雅娴静的气质。只听她的脚步,便知道她确实是不谙武功。
阮香凝将木盘放在桌上,捧起里面的汤碗,柔声说道:「妾身刚作的醒酒羹汤,官人趁热喝了,不然又该头痛了。」
林冲接过汤碗,一面对程宗扬道:「让程兄见笑了。」
程宗扬笑道:「嫂夫人这么贤惠,小弟羡慕还来不及呢。」
林冲喝了几口,对妻子低声说道:「这些核桃仁不必再去皮了,你身子弱,作汤的核桃仁还要再去皮,虽是好看了,但耗神费力。一般揉碎了,哪里就不能吃呢?」
程宗扬赞道:「嫂夫人好耐心,核桃仁还要再去皮,这也太细致了。」
「却也不难。」阮香凝望著丈夫,柔和地说道:「用开水烫过,再仔细剥去就是了。核桃仁那层皮入汤味道苦涩,要剥了才合口。」
「真羡慕林教头的好福气啊。」
阮香凝柔柔一笑,「官人每日在外奔波,妾身别无所长,只能在衣食上多照料我家官人些了。」
程宗扬知道阮香凝的底细,本来是暗含讽刺,但看到汤中那些核桃仁都仔细去过皮,然後再碾碎,一颗颗晶莹如玉,不禁心头微动。
能为一个男人如此细心,阮香凝难道仅仅是在利用林冲吗?会不会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林娘子并不是凝玉姬?
再仔细去看阮香凝的眉眼,程宗扬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阮香凝虽然玉容姣丽,有著成熟女子的迷人风韵,但和她姊姊阮香琳一对比就能看出异样。同样成婚十几年,阮香琳那种成熟妇人的风情沉浸到骨子里,而阮香凝更多是用脂粉描抹出熟艳的气质,从两人的举止也能看出,林冲与阮香凝之间虽然亲密,却没有多少夫妻间的亲匿——当然,也可能是人家不好当著自己的面流露出来。
程宗扬不敢多看,只装作无意地扫了几眼,就拿起茶盏喝茶。
片刻後,一个纤柔的身影从楼上下来。程宗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李师师,但每次见到,仍不禁为之心动。
这个未来的名妓仍然穿著护士颜色的白衣素裙,双鬟垂肩,眉眼盈盈,秀美无俦。同样的白色,别人穿起来也许中规中矩,李师师穿在身上,非但没有被白色遮掩,反而愈发鲜明,娇嫩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整个人如同一株幽淡而鲜活的兰花,在一片素洁的白色中显露出蓓蕾初绽的柔艳。
自己昨天赠她那套《金瓶梅》,挑逗的意味可谓十足。如果是别的女子,多半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冒犯愤然恚怒,像月霜那样拿刀追杀自己几十里也不意外。但程宗扬相信李师师不是这种女子。她对人际关系有种天生的直觉和敏感,绝不会因为自己摆出一副大灰狼的面孔就被吓到。她应该是那种有能力把自己每项优势都发挥到淋漓尽致,在烈火中曼舞而不会被火焰触到的女子。
李师师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瞥了他一眼,然後向姨父、姨母行礼如仪。
喝过醒酒汤,林冲精神好了很多,不过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点後悔自己刚才说得太多。他捋了捋胡须,温言道:「师师,程公子请你往凤凰岭一游,我唤你来,想问问你的意思。」
「回姨父,家中出了那些事,」李师师轻轻道:「师师哪里会有出游的心思?」
程宗扬一愣,这丫头什么意思?吊我胃口?我是想救你的好不好?亏我还觉得你有直觉,够敏感呢。
林冲无奈地朝程宗扬一笑,正待开口替她拒绝。李师师又道:「不过姨娘的身子尚需调理,有一味药在凤凰岭,师师正要去采。师师一介女子,孤身入山多有不妥,程公子若是无事,还请劳烦一二。」
程宗扬心里狠狠给李师师竖了个大拇指,这丫头确实有一套。换作潘姊儿、乐丫头,肯定不会有这么多弯弯绕。这一下没了孤男寡女同车出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