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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吸了口气,慢慢道:「现在听我说:会飞的都是鸟人——」美妇空洞的眼神微微一亮,重新焕发出光彩,然後流露出讶色,「程公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妾……」
「多啦a梦!」
阮香凝声音一顿,整个人彷佛陷入梦境,眼中刚刚流露的光彩随即散失。
…………………………………………………………………………………
程宗扬匆匆上了马车,「回去。」
来自星月湖的驭手立即驾车离开。
留在车内的秦会之坐起身,问道:「如何?」
「你猜呢?」
「公子神情似忧似喜,如有所得,如有所失。」
秦会之这番话跟没说一样,但此时正楔合了自己的心境。程宗扬靠在车厢,沉默良久,然後道:「巫宗果然没闲著。翻江会和太湖盟已经被剑玉姬收入囊中,雪隼团遇袭,就是他们下的手。」
秦会之呼了口气,「找到凶手便好。属下只怕这件事是哪个不知底细的敌人做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轻松不了。」程宗扬道:「虽然是巫宗指使翻江会和太湖盟下的手,但那个一招击败薛延山的棘手人物,却是从外面请来的,除了剑玉姬,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秦会之虽然没有与剑玉姬交锋过,但这些日子来的各种听闻,也让他对这个巫宗行动的主使人物心存忌惮,闻言挑了挑眉毛。
程宗扬十指交叉,下意识地流露出戒备。阮香凝虽然使用瞑寂术作茧自缚,对自己再没有秘密可言,但不知道剑玉姬是早有防备,还是作风如此,连阮香凝也不知道太多内幕。
在程宗扬的询问下,阮香凝毫不保留地吐露了自己的目的。早在威远镖局失镖之初,她就判断出这是太尉府设下的陷阱。阮香凝之所以没有阻止高衙内,是因为来自黑魔海高层的命令,让她设法接近太尉府。高衙内的胡作非为,恰恰是一个绝好机会,黑魔海甚至表示,必要时可以放弃林冲这枚已经掌控了十几年的棋子。
由於不知道高衙内会采用把林冲引入白虎堂的手段,直接将他下狱,黑魔海的命令中出现了一个误判。就在程宗扬在凤凰岭遇袭的同时,阮香凝刚刚接到黑魔海一则新的命令,要求她通过林冲与皇城司的关系,探知云秀峰的行踪。
从阮香凝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程宗扬只觉得背後发凉。黑魔海表面上没有任何强硬的回应,暗地里的出手却一点不软,伏袭雪隼佣兵团,一举消灭掉江州的援军。现在黑魔海又把目标放在云秀峰身上,程宗扬想想剑玉姬的手段,就觉得不寒而栗。
作为黑魔海行动的核心,剑玉姬已经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可自己对她的了解几近於无,只能通过她的种种手段捕风捉影,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几方面综合下来,非但没有了解更多,反而更觉得这个剑玉姬深不可测。秦会之说的没错,她就像一个高明的棋手,每一著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即使自己占尽上风,也禁不住提心吊胆,生怕她在终局时放出胜负手,一击必杀。
因此明知道凝玉姬脑中的信息对自己是个难得的宝库,但程宗扬丝毫不敢久留,经过半个时辰的询问之後,便解除了阮香凝的瞑寂状态,好让她按照黑魔海的命令继续与高衙内周旋,造成一切正常的假像。自己则立刻离开翠微园,准备召集部属,策划对黑魔海的反击。
当然,解除阮香凝的瞑寂状态之前,程宗扬没有忘了发下指令,封闭她这半个时辰的记忆——但这种模仿催眠术的拙劣作法有没有效果,自己根本没有时间来验证。
第五章 刀名雷射()
第五章
回到居处,秦会之奉命去召集众人,程宗扬先到内院整理思路。刚一进门,程宗扬眉角就不由突突跳了两下。
一个老者负手立在院中,仰首观赏著天际一弯残月,他皓首长须,身上穿著淡青色的道袍,颈後斜插一只拂尘,银白色的拂丝随风而动,怎么看都像个大有德行的有道之士。
程宗扬在心里骂一句「皓首匹夫」,脸上堆起笑容,打著哈哈道:「原来是蔺教御!晴州一别,没想到教御又来了临安,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蔺采泉仰天叹道:「小友只道是有缘,却不知老夫下了多少力气才找到小友的踪迹。」
自己的住处虽然隐秘,但太乙真宗想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全力搜索一个人,就算躲进大内也未必安全。
「久闻太乙真宗是宋国第一大道门,看来半点不假。我才来临安几天,蔺教御就摸上门来了。」程宗扬道:「我猜蔺教御半夜来访,不会是为了喝茶,咱们就免了茶水吧。」
蔺采泉转过身,神情自若地说道:「礼法岂为吾辈所设?」
蔺老贼就是有这本事,不管什么尴尬事、龌龊事,他都能说得冠冕堂皇。
「蔺教御有什么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指教不敢当,只是说些闲话而已。」蔺采泉道:「听说小友与明庆寺的挂单僧人鲁智深结交,不知小友可知晓这位花和尚的来历?」
「蔺教御消息可真灵通。」程宗扬道:「花和尚的来历,我也听说过。据说他原本是个军官,因为打死人吃了人命官司,不得已投了佛门,这些年四处挂单修行,年前才到明庆寺,当了看菜园的大和尚。」
蔺采泉频频点头,然後道:「小友可知花和尚为何不在本寺修行呢?」
「多半是那庙里管的严,不让吃狗肉吧。」
「花和尚剃度的寺庙,乃是五台山大孚灵鹫寺,拜的师傅,乃是大孚灵鹫寺方丈智真大师。」蔺采泉悠然道:「花和尚这些年四处挂单,与其说是修行,不如说是逃命。」
「还有这种事?他是偷吃了方丈养的狗,还是打死了哪个不开眼的沙弥,让人追杀这么多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蔺采泉捋了捋胡须,谓然叹道:「花和尚错就错在他一个半路出家的野和尚,却继承了智真大师的衣钵。大孚灵鹫寺乃是十方丛林中的名刹,岂能容一个好酒好肉的和尚窃占方丈法衣钵盂?智真大师圆寂後,花和尚存身不住,与师弟臧和尚一起逃下五台山,臧和尚入了岳鹏举的星月湖,花和尚却不肯给人惹麻烦,孤身一人云游至今。」
程宗扬啧啧道:「佛门清净地,怎么闹得和宫廷内斗一样?这些和尚也太利欲薰心了吧?」
蔺采泉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小友何必叹息?」
程宗扬笑道:「那蔺教御这趟来,又是为的什么利呢?不会是半夜睡不著,找我来讲故事吧?」
「老夫此来,不过是与小友谈笔生意。」
「这个我爱听!什么生意?」
蔺采泉淡淡道:「当然是小友的性命。」
程宗扬看了他片刻,「蔺教御,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小友可知,你已是怀璧之罪?」
程宗扬双手抱胸,倚在柱上,「说来听听。」
蔺采泉接下来一句,就让程宗扬变了脸色。
「九阳神功。」
蔺采泉摘下拂尘,在手中轻轻摇著,淡淡道:「江州城外,九阳神功横空出世,小友可知在天下引起何等轩然大波?单是太乙真宗门下,想取你性命的就何止十万?」
自己为了救小狐狸的性命,与秦翰交手时使出九阳神功,当时并没有十分在意,这时被蔺采泉点醒,程宗扬才意识到其中的危险。
九阳神功是太乙真宗镇教神功,别说寻常门人,就是宗门精英也不见得就能修习。流传至今,九阳神功已经成为一种象徵,可以说修习九阳神功是掌教的必备资格。现在太乙真宗正为掌教之位斗得不亦乐乎,九阳神功却在江州出现,一旦处置不当,这场风波就会演变成一场野火。
鲁智深好歹还是大孚灵鹫寺方丈的弟子,照样被追杀这么多年,自己和太乙真宗屁的关系没有,竟然使出镇教神功,用脚後跟想想就知道太乙真宗那帮人的反应。
程宗扬一脸愕然地说道:「竟然有此事?难道是贵教那位高人到江州作客了吗?」
蔺采泉一挥拂尘,眼中透出精芒,片刻後哑然失笑,「程小友何必隐瞒?」
程宗扬这才想起蔺老贼用过类似的法术辨别自己言语的真伪,看来是瞒不住他了,只好乾笑几声。
蔺采泉沉声道:「九阳神功在江州出现的消息如今已经风传天下,小友可想让太乙真宗十万弟子蜂捅赶往江州,与宋军合力破城吗?」
这是**裸的威胁!不过这威胁力度真不小。太乙真宗如果站在宋军一方,参与江州之战,大夥儿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扔下江州,有多远跑多远。太乙真宗甚至不用全力出手,只要蔺采泉一系的弟子投入宋军,就够孟老大喝一壶的。
程宗扬哈哈笑道:「蔺教御既然是来做生意,总得把交易的货物拿出来让在下看看吧?」
蔺采泉从容道:「这笔生意对小友百利而无一害——只要小友承认掌教真人当日许诺由蔺某接任教主,那么在江州动用九阳神功的,便是我蔺采泉。蔺某不但替你挡下所有质疑,并且宣布,我太乙真宗将全力支持江州。」
良久,程宗扬吐了口气,然後挑起拇指,「姜还是老的辣!蔺教御好手段,我程宗扬佩服!」
蔺采泉这一著可谓绝妙,不但解了自己的困局,又在他的掌教之争中投下重重一枚砝码。难怪他如此笃定,这样的交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但程宗扬在六朝混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至於像才来时一样,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他话风一转,「不过太乙真宗表明态度全力支持江州,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蔺教御不怕别人起疑?」
蔺采泉慨然道:「我太乙真宗前任掌教王真人与武穆王的交情义薄云天,世间尽人皆知,蔺某此举,不过是追慕先贤之义。」
程宗扬点点头,「这个解释不错,但还有一桩——当时和我交手可是秦翰秦大貂璫,蔺教御让我编个故事出来好办,但想堵住秦大貂璫的口,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你我所言,自然便是真相,秦帅虽然勇武绝伦,终究是个阉人,他的说辞未必便有人信。」蔺采泉胸有成竹地说道:「更何况秦帅未必肯趟这漟混水。」
「蔺教御一开场的故事讲得真不错,我这会儿想不答应也不行了。也好,我得太乙真宗的支持,蔺教御得了掌教的位置,这笔交易大家算是双赢。」程宗扬说著竖起一根手指,「我只有一个要求。」
「小友尽管道来。」
「太乙真宗宣布支持江州的时间,要由我来决定。」
蔺采泉抬起手掌,「一言为定!」
两人轻击一掌,敲定这笔交易。
蔺采泉大袖一摆,洒然离开,一边道:「有劳秦小友久候,老夫告辞。」
秦会之回来覆命,一见院中有生人,立即潜踪匿形。以他的身手,想瞒过旁人并不算难事,谁知被蔺采泉一口叫破,只好现身出来,拱手笑道:「蔺教御一路顺风。」
「借秦小友吉言。」蔺采泉收起拂尘,从袖中取出骨笛,身形飘然而逝。片刻後,一曲笛声响起,在月下渐行渐远。
「同样几十年修行,师帅修成圣哲,姓蔺的这老家伙倒修成老妖精了。」程宗扬揉了揉脸道:「我原本还想著让卓婊子或者秋小子当这个掌教,把太乙真宗拿到手中,幸好没干。不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斗不过姓蔺的老狐狸。」
秦会之琢磨了一下,「蔺采泉作这个掌教,未必就是坏事。毕竟公子与他打过交道,总比旁人当上太乙真宗的掌教强些。」
「没错。老蔺虽然不是好鸟,但是个明白人。老蔺对九阳神功的眼红,傻子都能猜出来。可他跟我扯这么久,硬是绝口不提九阳神功的著落,啧啧。」
作为太乙真宗的镇教神功,九阳神功对蔺采泉的诱惑可想而知,如果换换角色,程宗扬估计自己不管成不成,肯定会开口以索要九阳神功作为交易条件,蔺采泉却偏偏能忍住,可见这老家伙确实是懂分寸,知进退,好一个成精的人物。
程宗扬一半安慰自己,一半认真地说道:「的确不一定是坏事。真说起来,和他打交道,还比小秋子省心点儿。」
「假如蔺教御果真依诺而行,江州又得一大助力。但公子为何不立即宣扬此事呢?」
「这么够份量的消息,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扔出去。投机生意赚钱靠的是什么?波动,有波动才有利润。」程宗扬若有所思地说道:「奸臣兄,咱们该琢磨琢磨,怎么利用这个消息让宋国的粮价好好地波动一下……」
程宗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临安之行会变成一场接一场的见面和谈判。来临安不到十天,自己分别与薛延山见面,接手他的雪隼佣兵团;与鲁智深、林冲见面,大夥儿攀上交情;与高俅见面,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与云秀峰见面,谈定云氏商会与盘江程氏的合作;又与蔺采泉见面,用一个给自己解困的谎言帮助他登上太乙真宗的掌教之位,换取太乙真宗对江州的支持。不算自己与李寅臣、廖群玉、陶弘敏等人见面的小事,其中任何一桩泄漏出去,都会在六朝产生巨大的波澜。
什么时候自己拥有了这样的能量,足以在六朝这个世界中翻云覆雨了呢?
「龙之变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芥藏形。隐则藏於波涛之内,升则飞腾於宇宙之中。呼吸生风云,鳞爪动天地。天龙一吟,八荒皆应……」
「行了奸臣兄,吹这么大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公子龙口一开,属下不胜惶恐。」
「你个死奸臣,拚命架梯子让我往上爬啊?我要当了皇帝,第一个先把你阉了,收进宫里当太监!」
「唔……」秦会之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家主既有此意,看来秦某该先找个浑家,传宗接代。」
「秦兄,你早该这么干了!」程宗扬来了兴致,「看中谁家姑娘了?跟我说说,如果是咱们自己家的,你尽管来挑!」
「倒是有一个……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迟些属下再向公子禀报吧。」
虽然已是深夜,自己在临安所有的人手,包括受伤的俞子元都已经赶来。
秦会之、林清浦、敖润、冯源、俞子元、金兀术、豹子头、青面兽,加上鹏翼社两名星月湖的老兵,也侪侪一堂。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江州又多了一分胜算,坏消息是云六爷被黑魔海盯上了。」
程宗扬简短介绍了一下目前面临的形势,略去如何得到情报的细节,然後告诉众人,现在要做的,首先是保障云秀峰的安全。江州方面已经失去雪隼团的外援,云家的支持是重中之重,绝不容有失。
以俞子元为首的星月湖等人看法一致:查清黑魔海在临安的底细,动用临安鹏翼分社、雪隼团临安分号,以及在座的所有人马,把黑魔海在临安的势力连根拔起。
程宗扬心里苦笑,俞子元虽然是人才,但比起杜元胜、苏骁等人还是差了一些。黑魔海在临安潜藏这么多年,只一个岳鸟人随口提到的林冲,就派出教中御姬足足监控了十二年,不显山不露水,想查清他们的底细,谈何容易。一动手就可能打草惊蛇。
黑魔海打的如意算盘是坐山观虎斗,让星月湖大营在江州与宋军死磕,自己只捡漏洞下手。俞子元的主意也不算错,把可以调动的实力都集中起来,与黑魔海斗一场也不是不可以。可一旦作得不乾净,逼急他们,等於又在临安开了一个战场,到时候两面作战,自己能打赢才见鬼了。又不是生死关头,这样图穷匕现式的孤注一掷,过於冒险。
敖润和冯源的念头与俞子元相近,团长薛延山被杀,等於整个雪隼团就是覆灭在黑魔海手中,双方仇深似海,能有机会报仇,敖润和冯源都不肯错过。
秦会之、林清浦则和程宗扬的看法差不多,认为现在若与黑魔海全面交锋,天时、地利、可以动用的人手均不合适。既然黑魔海的目标是云秀峰,自己还藏身暗处,不如利用这一点先设法保住云秀峰,以守代攻,等江州大战尘埃落定,再与黑魔海来算这笔账。
豹子头和青面兽最乾脆,两人一共凑出六根手指头,然後说:「四只羊!你让我们打就打谁!」
只有金兀术没吭声,两只兽睛凶光毕露,不知在打著什么主意。
程宗扬道:「狼主,想什么呢?」
「野猪林。」金兀术声音嗡嗡地说道:「他们不会放过林教头。」
程宗扬一拍脑袋,没想到是智商不超过七十的兽蛮人一语点醒自己这个梦中人。黑魔海放弃林冲这枚棋子,并不代表会放过他,很可能是解决掉林冲,然後让凝玉姬搭上高衙内这条线。现在林冲既然是刺配充军,程宗扬有九成把握,黑魔海会选在野猪林动手。如果把握住这个机会,即使不能重创黑魔海,斩断它几条触手还是能做到的。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当所有细节安排停当,天色已经黎明。众人离开後,却不知道是这一日一夜的经历过於峰回路转,以至情绪亢奋还是别的原因,程宗扬怎么也睡不著。
在床上辗转了半夜,程宗扬仍没有一点困意。前天在凤凰岭遇袭,身上受了不少伤,好在没有伤筋动骨,经过一天的休息,伤处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额头被刀气切开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几乎看不出来。
想到屠龙刀无坚不摧的锋芒,程宗扬不禁想起自己背包里那个鬼东西,眼看天色将亮,左右是睡不著,程宗扬索性爬起来,打开背包,拿出那支光秃秃的刀柄。
刀柄上的红色符咒已经散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这只刀柄还是自己在建康时,从那个什么乱波上忍飞鸟熊藏身上得来的。在晴州时,黑魔海的巫嬷嬷也曾提到它,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程宗扬已经见过这个邪门儿兵刃的三种状态:空柄、电光刀刃和凝出的实体刀刃。直到现在,自己对刀锋出现时的一幕记忆犹新。当时这把鬼刀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真气全部吸乾,先出现了未定形的电刃,然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