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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好舒服,好舒服……」
「大笨瓜!大笨瓜!大笨瓜……」
小紫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程宗扬也收起嘻笑,两人隔著水镜久久凝视。
半晌,程宗扬小声道:「死丫头,我想你了。」
小紫挑起唇角,「你若想听这样的话,人家也可以说啊。不过说了之後人家要把施术的法师杀死。」
「放心说吧。」程宗扬道:「就是因为要和你说话,我特意把法师支到楼外去了,你说的再肉麻他也听不到。」
「人家又不是怕被人听到。」小紫笑吟吟道:「不过听我说那些话和法师的性命之间,你只能选一样。你选哪个?」
「……死丫头,你快点嫁给我吧!」程宗扬攥著拳头,神情凛然,「咱们一结婚,我就好对你家暴了!一天打你二百遍屁股都不多!」
第八章 刺配江州()
第八章
宋军自江州撤退的消息传开,宋国中枢和地方的官员,禁军和厢军的将领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江州之战打到现在,各地官员都因为境内飞涨的粮价焦头烂额。贾师宪推行的纸币,在大多数官员看来,纯属引鸩止渴的无奈之举,但无论其中有多大的风险和隐患,只要能买到足够的粮食,各级官员都咬著牙作了。
如今各地常平仓的消耗多少得以补充,撤军的消息传出,粮价也随之下跌,宋国的官员终於能安心睡个好觉。至於朝廷的体面——在不少官员看来,即使真打下江州,也不见得有什么体面。
撤军的消息被官府以一种相当低调的方式处置下去,街头巷尾只议论两天,市民的兴趣就让太乙真宗重新与宋室交好的消息所吸引。
三月十六,太乙真宗待任掌教蔺采泉亲至景灵宫,为宋主上尊号,并献玉球宝册。
景灵宫是宋主的家观,观中供奉著历代宋主的灵位,能进入观中举行仪式,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但蔺采泉心知肚明,这是贾太师和神霄宗阻挠的结果,否则以他的身份,完全应该直入大内,在正殿内面见宋主,才算获得宋国官方的正式承认。
不过蔺采泉没有半点为难地接受了景灵宫的安排。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太乙真宗在宋国缺席十余年,只能著眼於徐徐恢复。
三月十七日,撤军的金牌传至江州战场的前一天,因持刀闯入白虎堂被解职下狱的林冲也接到正式的判决结果。
林冲戴著重枷,坐在牢中,昔日威风凛凛的汉子,这会儿瘦得几乎脱形。听到太尉府的最终判处,他大吃一惊,「不是筠州吗?为何会刺配江州?可是王师得胜?」
狱卒冷笑道:「哪儿得胜了?是准备撤军了!江州那贼窝,你这贼配军去倒合适。」
林冲额头青筋迸起,「荒唐!江州既然非我大宋所有,何以刺配江州?你莫非是消遣洒家的!」
那狱卒大怒,「莫说这是太尉的钧令!便是某家消遣你这个贼配军又如何!莫说你一个教头,便是再大十倍的官这里也关过!让你去你便去,再罗嗦,小心某家的水火棍无情!」
林冲收敛怒气,「我要见高太尉!」
一名大汉闯过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高太尉是何等样人?你想见便见?老董!少跟这贼斯鸟嚼舌!再多口便打!」
两名狱卒把判书往牢里一丢,骂骂咧咧地出来。有人唤道:「老薛、老董!外面有人找!」
董超和薛霸到了狱前,一个年轻人便快步上来,紧紧握著两人的手,无比热情地说道:「久仰久仰!」
两名狱卒都有些糊涂,但瞧著那年轻人丝袍锦带,穿著体面,也不敢怠慢,小心道:「你是?」
「敝姓程,是林教头的朋友。」程宗扬发自肺腑地说道:「两位的大名,我从小便听过,今日才有缘相会,一识庐山真面目!」
程宗扬的热情半点不假,若不是手边没菸,他都恨不得给他们一人递一支,再亲手点上。
这两个小人物并不出名,但在水浒里可是亲手押送过豹子头林冲、玉麒麟卢俊义,让这两条好汉吃足苦头的官差,程宗扬宁愿得罪贾师宪,也不想得罪这种小人。
两名狱卒手心微微一沉,心知是金铢,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董超道:「原来是林教头的朋友。咱家也敬林教头是条好汉,在狱里忙前忙後,没让教头吃著半点苦,教头的气色比刚来时还好了许多。」
「有劳有劳!」程宗扬道:「不瞒两位,在下这次来,是想见见林教头,不知两位可能行个方便?」
董超露出为难的神色,「公子爷,这大牢可不是好进的。」
程宗扬将一只钱袋拿在手里,轻轻抖了抖,听声音起码是几十枚银铢。
董超还在犹豫,薛霸便道:「不就是见一面吗?我来担待!」说著一把抢过钱袋。
林冲拿著判书,靠在阴冷的墙壁上,一时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杀将出去,一时又意气尽消,心丧若死。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林兄命中有此一劫,何必灰心?」
林冲怔了一下,然後叫道:「程贤弟!」
程宗扬披著斗篷进来,他也不嫌地上污秽,摊开斗篷坐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包熟肉,隔著栅栏递了进来。
林冲把纸包放在枷上,苦笑道:「愚兄落到这步田地,哪里还吃得下?」
程宗扬笑道:「林兄这气度就不如咱们鲁师兄洒脱了。不过是小劫而已,尺许之水,一跃可过。」说著他压低声音,「只是要防著小人。」
林冲目光微闪,凝视著程宗扬。
「有人要取你性命。」
「谁?」
程宗扬摸出一壶酒,先喝了一口,然後递过来,「你说呢?」
林冲握著银质的酒壶,半晌才道:「皇城司!」
如果这会儿喝茶,程宗扬铁定要喷他一脸。皇城司?自己都差点儿忘了还有这股势力,这漟混水他们也有份?
林冲却不愿多说,只道:「愚兄在皇城司时日虽然不多,但有些事……贤弟只需知晓,林某如今落难,皇城司少不得要杀我灭口。」
程宗扬忍不住道:「若是皇城司要灭口,只怕等不到现在吧?」
「若是筠州便也罢了,如今是江州……皇城司必不会让林某离开宋境。」林冲抬起眼,问道:「为何会是江州?」
「这个……据说江州被我大宋兵威慑服,割地给陛下建了一座道观,林兄大概是刺配过去当火工道人的。」
林冲闭目想了片刻,然後道:「林某知道了。」
程宗扬暗道:林教头啊林教头,我在江州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林冲拿著那包熟肉,忽然道:「程贤弟……」他声音有些颤抖,「我家娘子现在可好?」
程宗扬微微有些脸红,幸好狱中光线甚暗,一时也看不出来。
林冲、阮香凝这对夫妻不但有名无实,而且同床异梦,说是林冲的老婆,但两人的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趁著高衙内捣乱,自己三下两下把林娘子给搞上床,完全不必对林冲有半点歉疚。可林冲活活被骗了十几年,一旦揭穿真相,对他未免太残忍了。
程宗扬只好含糊道:「这个……小弟一时还不清楚。」
林冲眼中期盼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过了会儿道:「拙荆在临安,还请贤弟和鲁师兄多多照应。」
程宗扬打著哈哈道:「这个当然!当然!」
就在程宗扬与林冲交谈的同时,远处一间酒肆里,薛霸狠狠灌了口酒,然後从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接过盛满钱铢的袋子,呲著牙道:「不就是结果姓林的性命吗?好说!这桩事,我们兄弟干了!
董超道:「凶顽的犯人我们也押过许多。不是小的夸口,落在我们手里的行货,便是李天王也要留下甲仗,生姜也捏出汁来!区区小事,还不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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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庆寺菜园内,鲁智深束紧破旧的僧衣,将一根油黑的禅杖倚在桌旁,沉重的杖身将木桌压得「吱丫」一声,微微倾斜。然後鲁智深弯下腰,系紧脚上的草鞋,拍了拍裤脚的泥污。
一群泼皮围著鲁智深道:「师傅!带我们去吧!」
「我们兄弟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架不住咱们人多啊!到时候把林教头背也背出来了!」
「聒噪!」鲁智深道:「洒家一根禅杖在手,便是天下也走得!这等杀官劫囚的事,你们如何做得!莫牵累了家人!」
「我们知道师傅神力盖世,可好汉也得三个帮啊。师傅一个人去,若官差多时,如何是好?」
鲁智深哈哈大笑,声如洪钟,直震得周遭众泼皮耳中嗡嗡作响,「两个鸟官差罢了!来来来!把炖好的香肉拿上来!待洒家吃饱了,好去救我那林兄弟!这点小事,洒家出马,还怕不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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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升上树梢,凤凰岭的石佛寺内,几名和尚慌慌张张地迎出来。远处一个布衣芒鞋的僧人踏著阳光缓步走上青石台阶。
在庙门外,那僧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孔。
那些和尚欣喜地说道:「师兄来了便好!」接著双手合什,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净念师兄,二世师尊可好?」
净念合什还礼,「师尊好。」
他抬起头,平和地说道:「可有鲁师兄的下落?」
「就在明庆寺,半个多月前,还伤了两名师弟。我们往寺中传讯,没想到二世师尊会派师兄亲自出马,千里之途三日而至,师兄这一路著实辛苦了。」
「阿弥陀佛,为我大孚灵鹫寺,为我十方丛林,贫僧何敢言苦?」
「我们一直盯著那贼僧,今日见他收拾行李,似乎要出门的样子,幸好师兄及时赶来,不然又让他逃了。」
一名僧人笑道:「有师兄出马,这一次定要叫那贼僧插翅难飞!」
「那还用说!」一名和尚兴高采烈地说道:「那贼僧有勇无谋,师兄此去,必定手到擒来!」
净念微微一笑,合什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声音柔和冲淡,却有著坚定不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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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进阴暗的官衙,一名穿著皂衣的捕快道:「今日启程,夜宿沙湖镇,明日午时左右可达野猪林。押送的官差两名,一是董超,一是薛霸。」
一名武官服色的汉子道:「出动的是诚组,一共六人,带队的是武功大夫,御前带刀器械赵奉安。另外长安六扇门总部也派了两名捕快前来支援。」
一个公鸭般的嗓音道:「本司这差事,却是办砸了。谁知道林教头会猪油蒙了心,持刀闯白虎堂呢?」
那名武官道:「卑职曾私下央过高太尉,却被顶了回来。这事蹊跷得紧,会不会是高太尉恼他招惹了小衙内,故意……」
坐在上首的一名貂璫打断他,「此事不须再提。陛下对高太尉的宠信不在大貂璫之下。都怪林冲那斯不识好歹,担著天大的案子,却留了把柄给人。」
三名貂璫的最後一人道:「本来藉著贾太师的名头调来兵部和刑部的人,谁知会出了这档子事。咱们皇城司这回可是颜面扫地。大貂璫如今正在江州——切莫叫这厢的小事打扰了他老人家。」
众人心领神会,大夥儿本来是讨好主子,不料出了这样的乱子,若是被主官皇城司使李宪知晓,大夥儿运气再好,也少不得全被打发到皇陵守墓,今生今世别想踏进临安一步。
「童贯。」
「小的在。」童贯乖巧地说道:「封公公吉祥!」
坐在上首的貂璫封公公摸著椅子的扶手,温言道:「这次的事,不能没有宫里的人。你去,也好安他们的心。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
封公公把一只用蜡封好的瓷瓶推到他面前,「拿去吧。」
童贯小心收起瓷瓶,讨好道:「多谢封公公、刘公公、沈公公提点!请各位公公安心,小的这次去,必定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沈公公笑道:「这小崽子倒机灵!」说著他低头喝茶,眼底却闪过一丝掩藏极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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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至天际,安永坊一户民宅内却暗如深夜。淡淡的灯光勾勒出一个优美的背影,剑玉姬一边批阅卷宗,一边听著身後人的汇报。
「已经安排停当,两名官差各拿了二百银铢的好处,答应在路上结果掉林冲的性命。那两名官差都是押惯犯人的,道路熟,手段多,胆子大。时间定在一日之後,下手的地方选在野猪林。」
剑玉姬柔声道:「林冲和凝玉姬相处多年,又是教尊亲自下令监控的人物,眼下虽然没有多少价值,但绝不能让他活著到江州。」
「是。属下自当尽力,绝不让林冲活著到江州!」那人向剑玉姬的背影叉手行了一礼,然後抬起头,灯光下映出陆谦的面孔。
「你在太尉府做得很好。但这趟还要你亲自去,看著他们除掉林冲。」剑玉姬道:「这是教尊的吩咐,绝不能有丝毫疏漏。」
「是。」
陆谦离开後,剑玉姬也在卷宗上写下最後一笔,随即合上卷宗,从旁边另取一份。
旁边的阴影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拿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如果程宗扬见到他的面孔,肯定会惊叫起来,居然是在五原城一别就未曾谋面的大官人西门庆。
他望著剑玉姬的背影,目光中有六分钦佩,三分羡慕,还有一分若有若无的嘲讽。
「陆谦打著和林冲交好的幌子,其实是凝玉姬的联络人,」西门庆喝了口茶水,微微笑道:「如今凝奴被仙姬当了弃子,教尊也同意取消对林冲的监控。这个陆谦再留在太尉府,也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我让他亲自去野猪林。」剑玉姬淡淡道:「大官人可愿作黄雀?」
西门庆那双桃花眼泛起迷人的笑意,柔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辞耳。」
「殇侯到了江州。」剑玉姬没有再提陆谦的话头,而是说起旁事,「你当日挑动龙骥谢艺赴南荒,实属不智。」
西门庆笑道:「小生是想看看齐姊经营多年的成果,没想到那个鬼巫王如此不中用,反而坏了齐姊饲养龙神的大计。」
剑玉姬平静地说道:「更没想到让殇侯找到了天命之人。」
西门庆一时哑然。
剑玉姬看著卷宗道:「你和阿齐争权,我不管。但既然惹出殇侯,就应该计算出他可能的反应。如今殇侯与星月湖合流,正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西门庆「刷」的打开折扇,「你不也是一样?算无遗策的剑玉姬,照样被姓程的小子耍得团团转,用上了潜藏在云家十几年的死士才挖出的消息,还是没想到那小子能有办法逼得宋国退兵。」
「是我犯了错误。」剑玉姬坦然道:「我原以为把凝奴给他,能占用他一半的时间和精力。没想到他白得一个鼎炉,竟然能忍住不夜夜笙歌。更没想到他还有太乙真宗的後著。」
剑玉姬沉默片刻,忽然指尖一挑,准确地从尺许厚的卷宗中挑出一份,在面前摊开,「十月十七,蔺采泉赴晴州——是了,想必他们是在晴州见过面。」
剑玉姬在卷宗上注了一笔,然後放回原处,接著看面前的卷宗。
「你在看什么?」
「粮价。」剑玉姬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可以赚钱,却偏要换回一堆自己印制的纸张。」
「这种事情你不如找个晴州的老朝奉,」西门庆摇著折扇道:「难道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都懂的神仙?」
「大官人说得对。」剑玉姬立即放下卷宗,又拿起另外一份,安祥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似乎对他的讽刺全无反应。
这个贱人!西门庆心头彷佛有一道火苗掠过,他喝了一口变凉的茶水,才勉强压下心火,用若无其事的口气道:「既然没什么事,小生就先告辞了。」
剑玉姬头也不回地说道:「林冲、陆谦,一个也不放过。」
西门庆傲然笑道:「一个囚徒,一个奴才,要取他们性命,我西门庆不费吹灰之力!」
可惜和刚才的嘲讽一样,西门庆故作的豪言壮语,也没有激起剑玉姬任何反应,他只好悻悻离去。
剑玉姬停下笔,彷佛陷入沉思。一名脸上带著刀疤的仆妇现身出来,将一叠新到的卷宗放在案上。
「难道是林冲?」剑玉姬忽然道。
巫嬷嬷沙哑著喉咙道:「什么?」
剑玉姬一指抚住玉腮,沉思道:「我原以为他是看中凝奴的美色,才挑动高衙内前来调戏,莫非他看中的其实也是林冲?」
巫嬷嬷怪笑道:「那林冲算得什么?便是老奴也斩杀了他!」
剑玉姬摇了摇头,「林冲被凝奴用瞑寂术限制了修为,如今凝奴术法已失,他修为能在短时间内晋级也未可知。若非如此,何必教尊亲自下令,除掉这个小小的教头?」
剑玉姬打开一份卷宗,「十方丛林的人到了吗?」
「到了,是灵鹫寺的净念小秃驴。」巫嬷嬷道:「仙子尽管放心,有西门大官人出马,区区一个林冲,还不手到擒来!」
剑玉姬看著卷宗,慢慢道:「小心无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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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并没有返回太尉府,他沿著御河走了一段,打著主意,然後加快脚步。
半个时辰後,他敲开一扇房门,摆出豪门恶客的架势,趾高气昂地说道:「衙内吩咐!明天你跟我走一趟!」
阮香琳道:「明日奴家妹夫出门远行,能否……」
「莫忘了你欠衙内的钱款。」陆谦板起脸道:「明日穿得艳一点,记住!」
阮香琳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虽不愿去,也只好答应下来。
就在陆谦经过的一个角落,同样有人在为明日的行程作准备。
随著空气一阵波动,封印打开,土黄色的草纸上泛起朱砂般淋漓的字迹。
时间:三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