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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程宗扬也不闲扯,直接道:「太尉府有黑魔海的奸细。」
高俅神情自若地说道:「陆谦?」
程宗扬呼了口气,「太尉早就知道了?」
「他私下抄录太尉府藏的卷宗,老夫若还不知晓,岂不成了酒囊饭袋?」高俅眼中掠过一丝杀机,「要除掉那斯,不费老夫吹灰之力。只是打草惊蛇,引起黑魔海的疑心,未免得不偿失。」
「不用太尉费心,他已经死在野猪林了。」
高俅眉峰微挑,随即点了点头。
程宗扬道:「黑魔海与岳帅是死仇,如今死灰复燃,谁也不知道他们手伸得到底有多长。剑玉姬在临安。这场大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手笔。」
高俅一震,随即将袍角掖进玉带,「老夫立刻去见陛下。」
「等等!还有件事!」程宗扬道:「你说陛下一直没有娶亲,可我怎么听说他有个妃子呢?」
「你说的是胡贵嫔?」高俅道:「她不过是自小陪陛下长大的宫女,出身微贱,贾师宪已经藉故把她赶出宫去,削发为尼了。」
程宗扬紧接著追问道:「太尉为何放出风声说失踪的姬妾姓韦?」
高俅讶然道:「老夫何时提过她的姓氏?」
程宗扬这才明白所谓「梦娘姓韦」。也是黑魔海添油加醋搞出来的。当初高俅说宫中那个走失的女子是宋主的奶妈,自己就很怀疑是宋主刻意隐藏她的真实身份——以梦娘的容貌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个奶妈,说是受宠的妃嫔更靠谱些,疑惑只在於年龄有些偏大。如果是陪宋主长大的宫女,年纪倒能对得上,但梦娘又没有丝毫曾经落发的迹象。
程宗扬越想越是头大,只好将此事扔到一边。
高俅垫记著宋主安危,带著禁军将领前去觐见。他刚离开,方才那名武官又奔进来,「禀太尉!火势已逼近太庙!」
贾师宪一丝不乱地起身理了理玉带,从容向汉使拱手道:「些许小事,失陪片刻。」
眼看火势离宫城越来越近,汉使也有点发慌,忙道:「不敢叨扰。」
贾师宪道:「备轿。」
不多时,两名彪形大汉抬著一顶小轿飞也似地进来。贾师宪坐到轿上,两名大汉随即抬起轿子拔足飞奔。周围四名力士手持锤、剑守护左右,一阵风般往火场赶去。
群臣一半随王禹玉陪汉使,另一半紧跟著贾师宪。程宗扬早就不耐烦在宴席上待了,趁机也跟了去。
刚出宫门,便有两名守候在外的大汉过来接过轿子,贾师宪乘的二人抬小轿一路不停,每隔里许就换上两名轿夫,不多时便赶至太庙。
城中火势极大,起火不过半个时辰,过火面积便已经超过十余里,数不清的楼台馆阁在烈焰下化为废墟,空气中充满焦糊的气息。夜空彷佛被烈焰吞噬,半边天际都被烧得通红。火场外,无数军士四处奔走,从御河汲水灭火。还有更多的受灾民众扶老携幼从火中逃出来,哭声震天。
太庙是历代宋主灵位所在,不仅设有两丈高的防火墙,用来防火的蓄水池,与周围的建筑还隔开三丈宽的火巷,内部更有重兵把守。但临安这样的都城永远少不了无所事事的闲汉,外面颇有些个泼皮破落户,这会儿正抱著肩在看热闹。
那顶青布小轿赶到,贾师宪还没下轿,周围四名力士便齐声道:「众军士听令!立即汲水救火!」
旁边有闲汉看这顶小轿毫不起眼,怪声怪气地戏笑道:「敢问老爷,取水是去甜水巷?还是去苦水巷呢?」
贾师宪眼皮抬也不抬,喝道:「斩!」
一名力士抢过去,一把揪住那名闲汉,当场砍下首级,血淋淋提在手中。
贾师宪毫不理睬,迳直下轿,在太庙门前立定,「殿帅何在!」
刚闻讯赶来的殿帅连忙跪下,「末将在!」
「火入太庙,立斩殿帅!」
殿帅打了个突,抱拳道:「末将遵令!」
力士提著刚斩下的头颅过来,丢在贾师宪脚旁。那群闲汉见同伴顷刻间尸首异处,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正疑惧间,便看到一杆皂黑色的大纛在那紫袍老者身後树起,上面大大的一个「贾」字在火光中分外醒目。
有人失声道:「贾虫!是贾虫——」话音未落,就被旁人捂住嘴巴。
贾虫是贾师宪外号,因为贾师宪酷爱斗蛐蛐,得此诨名。那闲汉这一声让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贾师宪却恍若未闻。
黑色的大纛刚一树起,就有几名大汉抬来几只箱子,整整齐齐放在贾师宪面前,打开来,里面全是白灿灿的银铢。接著十余名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也赶到太庙前,左右一字排开。
「太师有令!所有救火者,无论军民,各赏五枚银铢!勇於灭火者,赏五十银铢!」几名力士齐声喝道:「军士临火退缩者,斩!敢趁火打劫者,斩!」
说话间,大火已烧到对面的街巷,侧方一幢木楼在烈火中变成火团,楼上的旗杆倒下来,横过火巷,引燃了太庙上的八风板。
殿帅一声令下,三名剽悍的军士立刻抢出去,到了大殿廊下,两人蹲下身,让同伴踩在他们肩头,然後用力一送,将同伴送到殿上。那军士身手不凡,执刀斩落著火的八风板,踢到院中,旁边数人蜂拥而上,扑灭火头。
贾师宪一挥手,旁边的随从摊开纸墨,将方才登殿的勇士名字记下,然後数出五十枚银铢,当场行赏,其余参加灭火的,也人人有赏,刚才叫出「贾虫」那闲汉挤过去帮忙扑打几下,竟然也记了名,得了五枚银铢。
白花花的银铢到手,无论是军士还是闲汉都躁动起来,接著一窝蜂往失火处冲去。太庙中本来就备的有蓄水池,用以防火,这时贾师宪更颁出重赏,周围民居愿意提供水源的,一律按桶计价,当场付款。
随著越来越多的铺兵赶来,肆虐的火魔终於在太庙前被控制住,无法前进半步。在贾师宪的铁腕严控下,这场大火总算到了尾声。
「家主!」秦会之从人群间挤过来,先风度翩翩地使了一礼,然後才长舒一口气,「公子果然是在此地。」
程宗扬抱著肩,两眼盯著指挥自若的贾师宪,一手摸著下巴,「老贾有几下子啊。就这么一眨眼工夫,便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嘿嘿,先杀人立威,然後树大纛,悬重赏,发银铢,亮屠刀,干得漂亮!」
秦会之倒不奇怪,说道:「若无手段,如何能权倾一方?」
程宗扬往旁边看了一眼,「就你一个?其他人呢?别人不来也就算了,冯大。法那个玩火法的怎么也不来凑热闹?」
俞子元等人或死或伤,程宗扬手边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孟非卿承诺给他安排些人手,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按敖润准备的花名册,从雪隼团在临安的分号选了些人来帮忙,谁成想这会儿却一个都没见。
秦会之道:「属下让他们到城外办事去了。」
程宗扬讶道:「什么事比著火还重要?」
秦会之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喟然叹道:「属下见城中火起,料想这场回禄之灾损失定然不小,若要重建,极费工夫,因此属下擅作主张,让众人分头赶往城外,将所有碰到的砖瓦、木材、芦席、钉子、锯斧等物……无论多寡贵贱,尽数收购下来,以备城中之需。」
程宗扬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奸臣兄,我发现你才是天生的奸商啊!」
秦会之谦虚地说道:「未雨绸缪而已。公子既然在朝中当差,属下自当为家主著想。抢先将这批物资控制在手中,将来也好为临安城的重建贡献一份薄力。」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奸臣兄,我看这临安府也快要给你立牌坊了。」
第一章 江州兵溃()
第一章
夜黑如墨,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耀眼的白光撕裂天空,映出大雨中一个孤独的人影。
刘宜孙握紧腰刀,黄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甲上,溅出一团细蒙蒙的水雾。狂风夹着暴雨卷过平原,犹如万马奔腾,更增添了夜雨的威势,但刘宜孙知道,这会儿不是深夜,短短半个时辰之前,这里还是红日当空的白昼。接著狂风四起,乌云蔽日,几乎一瞬间就完成了昼夜的转换。
似乎整个春天的雨水都集中在这短短的时间和空间里,泼水般浇在身上。刘宜孙没有动,在他身後,还有一个军的手下。他们每个人都在徒劳地等待,等待撤退的命令,或者敌寇的出现。
「春雨贵如油啊。」张亢道。他连甲都没挂,只披了件蓑衣,戴了顶斗笠,神态轻松自若。
刘宜孙手掌略微松开一些,勉强笑道:「你倒是轻松,还惦记著春耕。」
张亢扶了扶斗笠,「都已经撤军了,为什么不轻松?」
刘宜孙胸口起伏片刻,咬牙道:「我们是断後的!我手里说是一个军,五个指挥的兵力,实员只有六成,不足一千五百人!这还是捧日军左厢最完整的一个军!城中的贼寇有多少?单是星月湖大营的余孽就不下一千五!虎翼军撤了,静塞军撤了,龙卫军也撤了!十几万人马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鬼地方再多呆一天!可你却偏偏在夏帅面前抢著断後!张兄,真不用抢!断後的事没有一个会和你争的。」
面对刘宜孙的怒火,张亢神色淡然,摸著脸颊道:「断後的军功莫非将军不想要么?」
「不想!」刘宜孙指著身後空荡荡的金明寨大营,压抑著怒火道:「我手下的儿郎也没有一个想要的!我们只想活著回去!只要和右厢军一起早走一天,我们也不用被这场大雨困在这里!」
「捧日右厢军?他们还带著辎重呢,」张亢叹了口气,「我可没那个力气推著大车去爬烈山。」
「性命呢?」刘宜孙压低声音道:「难道你觉得自己能挡住敌寇的进攻?他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我们打垮!有寨墙也挡不住!」
张亢放下手,失望地说道:「原来将军也是怕死之人。」
「我不怕死!」刘宜孙被激怒了,咆哮道:「我只是不想白白送死!我有手下一千多儿郎要照顾!我还要报仇!」
「如此我们才要断後!」一道闪电掠过,映出张亢眼中锋锐的光芒,「带著辎重你能跑得掉吗?抛下辎重私自逃亡,你不怕斩首吗?」
张亢指著暴雨中的江州城,「你我都知道我们这支残军不堪一击,他们不知道吗?击溃我们这支残军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需要斩首的军功?将军错矣!他们要的只有一样:辎重和物资!」
「最危险的不是我们,而是带著辎重提前撤退的捧日右厢军!看到这场暴雨了吗?这就是他们出击的信号。此刻还是午时,却天黑如墨,哪里有这般遮天蔽日的暴雨?江州周围都是平原,如今是春季,泥土解冻,他们再施术下这场雨,道路泥泞得连马都过不去!」
「如果这场雨早下一天,我张亢立刻逃之夭夭——你不想白白送死,难道我想死?这场雨如今才下,说明贼寇已经绕过我们,追赶上了带著辎重的捧日右厢军!」
刘宜孙惊呆一样看著他。张亢道:「所有带不走的器械都留在营中,为了避免惊动贼寇,军令要我们撤退时一把火烧掉。现在雨下这么大,烧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伙贼寇算得真是周密,一场雨至少留下了大半辎重,还困住了周围数十里的所有军队,逃,逃不得。救,救不得。好算计!」
「贼寇已经绕过我们?」刘宜孙有些不相信地说:「可是这么大的雨……」
「他们难道不会先赶到地方再降雨?况且他们有什么雨中行军的法子也未可知。」张亢道:「前有坚城,後有贼寇,我们只剩下一条路了。」
前後都有强敌,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别说无路可走,便是有路,军士们离开营房,只怕走不了数里就会失散大半。刘宜孙道:「哪里还有路?」
「大江。」张亢道:「营里现在别的没有,就是木料有的是。我已经让人扎了五十条木排,幸好缺员多,有这些木排已经绰绰有余了。」
刘宜孙吓了一跳,「你要过江?那边可是宁州!」
「过江是找死。」张亢道:「我们顺江而下。」
刘宜孙已经说不出话来,撤军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向西,翻越烈山。顺江而下,只会离宋国越来越远。
「往下游一日的水路便是昭南。」张亢道:「这一路顺水行舟,两日可达昆吾,自昆吾上岸,向西三日到达荆溪,折而向北,再有三天我们就能到筠州。」
「筠州!」刘宜孙当然知道这座位於宋国最西部的州城。
张亢点了点头,「别忘了,我往昭南去过。」
一个多月前,张亢带著一个都的军士潜入昭南劫掠,究竟抢到手多少钱财,连刘宜孙都不知道,但他留给自己的一份,已经足够丰厚。
刘宜孙怔了半晌,然後道:「路上一共需要九天时间,其中八天都在昭南境内。我们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整支军队,何况你又去过——难道还能在昭南招摇过市?」
「所以要换装。不能用大宋的旗号。」
「你抢了昭南的军库?」一股狂风卷过,刘宜孙猛地灌了一口的雨,咳了几声才道:「我们就是扮作昭南军,便能瞒过昭南人吗?」
张亢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汉军。」
在刘宜孙震惊的目光下,张亢用刀鞘在雨地上划了一道:「众人都知道大江下游是昭南,却常常忘了大江入海处的合浦郡,是汉国的土地。」他在代表大江的线条末端点了点,「郡中常驻数千汉军。」
刘宜孙想了起来,当年汉武帝称霸六朝,为表示自己一统天下,在东南西北四地分别设郡驻军,汉军兵甲所至,最南端的便是合浦郡。
「我在昭南遇上了汉军。」张亢低声道:「合浦郡守赵佗久居南方,听说我宋军讨伐天子钦定的逆犯岳鹏举余孽,有意出兵争一份功劳,好返回京师洛阳。如今汉使多半已经到了临安,只要陛下点头,合浦郡的汉军用不了几日便会逆流北上,与我军汇合於江州城下。」
刘宜孙听得心惊肉跳。武臣以私人身份结交外将倒也罢了,私下合谋军事,无论哪一朝都是重罪,轻则杀头,重则灭族,连夏用和都不敢做的事,张亢居然做了。他知道张亢胆子很大,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张亢抖了抖蓑衣,「如今陛下已经下诏撤军,赵郡守只有再等待其他立功的机会。但按照当年的盟约,汉军有六朝通行的特权,只要换上汉军的衣甲旗号,咱们就能平平安安返回筠州。」张亢肉痛地咧咧嘴,「一千五百套,全是汉军打下来的旧军服也够我出血的。」
刘宜孙最後努力道:「我们是断後,如果擅离职守,即使能回到筠州,也是死罪。」
张亢扭头望著身後的雨幕,然後道:「胜负已分,今晚这一战,必然是我大宋数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溃败,如果按军法。论处,该斩首者成百上千。我们若能从群寇间全师而还,朝廷高兴还来不及。」
张亢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凝视良久,刘宜孙猛地摘下头盔,用力抖去上面的雨水,咬牙道:「雨快停了。这会儿再不走,便不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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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山以西的平原上,一长列看不到首尾的军队正在暴雨中艰难地跋涉著。乌云初起时点燃的火把此时早已被大雨浇灭,军士们只能披著湿漉漉的衣甲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时划破天际的闪电映出他们被疲惫和恐惧舔乾活力的面孔。
春雨还带著冬季的寒意,进了水的袖口不多时就将手腕冻得麻木。石元孙握著马鞭,心底的寒意却比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更甚。
金明寨距离烈山一百余里,按标准是两日的路程。但石元孙为了尽早与中军汇合,昨晚只让军士们休息了两个时辰。捧日右厢军带著大量辎重,本来就行走不易,但军士们都恨不能早些离开江州,人人争先,谁知会遇上这场暴雨。
被无数人马践踏过的道路像泥潭一样泥泞不堪,一脚踏下,泥淖几乎没过小腿。泥中丢满了各种各样的战靴,但没有一名军士停下来捡一双。因为好不容易换上的鞋子,走不了几步就会被吸盘一样的泥路粘掉,如果没有被粘掉,那就意味著你要带著一双沾著满泥浆的鞋子前进,每一只都彷佛有数百斤重。
推著大车的军士早已经疲不能兴,连喊号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埋著头,拚命推动比平常重上数十倍的大车。忽然车轮一滑,一辆大车陷进一个尺许深的泥坑中,载满兵甲的车辆倾斜过来,挡住了前进的队伍。
两名骑兵拖泥带水地打马奔来,摇著湿透的令旗喝道:「将军有令!今日必须赶至烈山营地!沿途不得歇息!妄自停留者!杖!迟疑不进者!斩!阻塞道路者!斩!」
泥水溅在身上,军士们甚至没有露出愤怒的目光,只木然卸下车上的衣甲,扔到泥浆中,将大车掀翻到一边。
自从接到撤军的诏令後,宋军就因为如何撤军爆发过数次争吵。最後带伤参加会议的翁应龙在夏用和的支持下,力排众议,决定先撤走在江州城下几近打残的虎翼、归圣、静塞诸军。
对於一支士气低落的疲兵来说,撤退的风险甚至还高於两军交战。为了防止被城中的贼寇发觉追击,宋军的撤退措施极为隐密,大量物资都留到了最後,由人员相对完整的捧日右厢军负责押运。断後的任务,则交给了主动站出来的刘宜孙军。
张亢的猜测并不完全准确,事实上,断後的除了他们的龙卫左厢第十军,还有一支军队:秦翰的选锋营。
选锋营连日苦战,损失并不比其他友军小,为了保证这支全骑军的机动性,夏用和几乎调集了军中所有还能够抽调的马匹,以至於押运辎重的捧日右厢军连拉车的挽马都凑不够。
宋军在撤退中溃败已经不是第一次,除了毛遂自荐的刘宜孙,唯一能与贼寇正面对敌的选锋营,夏用和还不惜人力物力,在烈山脚下筑了一座小城,留下捧日左厢军的王信和种世衡两军负责接应。如果贼寇真敢弃城而出,远赴百里截杀捧日军,宋军一个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