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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艺笑道:“五虎断门刀刚猛勇烈,程兄弟练成这套刀法自保有余。谢某刀法平常,多学无益。”
程宗扬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你就别骗我了。如果你的刀法真像你说的那样平常,听到我用五虎断门刀跟你换还不乐意?”
谢艺笑道:“剑为百兵之祖,刀为百兵之王。天下刀法何止千种?五虎断门刀乃刀中绝学,比谢某所学强上千倍。只是谢某的刀法与五虎断门刀修炼有异,不能勉强。”
程宗扬道:“不都是一把刀吗?有什么差异的?”
谢艺微微一笑,从鞍侧拔出一柄寻常钢刀,没有任何花式地递出,劈开一根树枝,招术平常之极。
如果一名樵夫看到,一定会把谢艺引为知己。他这一刀就如同一个砍柴多年的樵夫,钢刀下劈的重心正落在枝上,利用刀体的重量,力道半分不多,半分不少,正好将树枝砍断。角度、落点、力道无不准确之极。
但落在程宗扬眼里,算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他这会儿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本能地觉得他的的来历不那么简单。
谢艺微微有些失望地收起刀,忽然又精神一振,“程兄如果想学刀法,我倒认识一位使刀的行家。等从南荒回去,我与程兄一同去拜访如何?”
“那好。”程宗扬一口答应。
祁远赶上来道:“程头儿、雲执事,在藤桥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今晚怕是赶不到熊耳铺了。”
雲苍峰道:“大伙都累了几天,也不赶这一时。今晚就在林子里歇宿了,明天一早再赶路。”
身後一声异响,队伍中一头正在行进的走骡忽然向前一倾,前腿跪倒在地。它口鼻中淌出白色的泡沫,脖颈痉挛着扭了几下,便不再动作。
易彪俯身看了看,“是累得脱力了吧?”
祁远急道:“小心毒虫!”
旁边的吴战威抽出长刀,“啪”的一声,用刀背拍在骡背上。
吴战威慢慢抬起刀,脸色顿时变了。
刀下是一隻朱红色的昆虫,它额上生着两隻触角,腰身极细,背後有一大一小两对透明的翅翼,翼上暗红的花纹犹如骷髅。在它硕大的尾部末端,一根尖刺深深刺入骡背。
“鬼面蜂!”祁远叫道。
第七十三章 :二爷,你心歪了()
话音未落,一阵不祥的嗡嗡声从森林深处响起,仿佛无数毒蜂正朝这边蜂涌而至。雲氏商会的护卫们抽出兵刃,戒备地盯着森林。走在前面的花苗人也停下脚步,扭头朝这边看来。
“把刀收起来!”
护卫们扭头盯着祁远。祁远顾不上解释,抽刀砍开马背上一隻竹篓,十余根捆扎好的火把滚落出来。
蜂鸣声越来越近,祁远将火把分散扔给众人,叫道:“点着!用烟熏!”
满脸络腮鬍子的易虎扬手一摆,手下的雲氏商会护卫们立刻收起兵刃,拣起用蒲棒和艾蒿捆成的火把,引火点着。
幸亏祁远见机快,第一根火把刚刚点燃,几隻朱红色的毒蜂便从林中飞出。那些毒蜂比寻常蜜蜂体型大了数倍,额上生着诡异的复眼,蜂腰细而弯曲,直飞时尾部还向前挺出,露出弯钩状的蜂刺,钩尖滴血般殷红。
蒲棒束成的火把一经点驱赶毒蜂,众人连忙将马匹和走骡收拢起来。
几隻鬼面蜂被浓烟一熏,四散飞开,在空中绕着飞出复杂的图型。更多的毒蜂陆续从幽暗的林中飞出,宛如朱红色的流星疾射出来。在它们身後,无数毒蜂聚集成一片暗红色的潮水,嗡嗡作响地从森林深处漫出。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片蜂潮数量不下万计,两支商队三十余人,四十余匹骡马,仅靠十几根蒲棒艾蒿结成的火把,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即使武二郎那样的身手,也未必能挡住这上万隻毒蜂无孔不入的攻击。
那些鬼面蜂似乎十分畏惧蒲棒燃烧的浓烟,它们在弥漫的烟雾外越聚越多,无数复眼同时闪动着妖异的红光,挑起的尾针仿佛无数噬血的尖钩。
忽然一隻毒蜂绕过浓烟,疾射在一名护卫颈中。那护卫伸手想拍,手刚举起一半就僵住了,他张开口,却没有发生一丝声音,双目圆睁着合身扑倒在地,当场气绝。
接着又有几隻毒蜂绕过浓烟,蛰倒几匹骡马。那些鬼面蜂毒性惊人,即使雲氏商会护卫们带来的军中健马也无法抵抗毒蜂一蛰,蜂尾血红的尖钩刺入体内,便即毙命。那些骡马陆续发出短促的嘶鸣,栽倒在地。其余的马匹嗅到危险的气息,都不安地竖起耳朵。
鬼面蜂剧毒如斯,足以令任何人不寒而慄。程宗扬也拿到一根蒲棒火把,还没有来得及点燃,就被旁边一隻手掌坚定地拿了过去。
“这样不是办法。”谢艺点着火把,“拿烟熏,鬼面蜂只会越来越多。必须找到它们的蜂巢,把蜂后移走。”
见到商队被毒蜂袭击,花苗人也折返过来。他们表情慎重地低声商议着,最後苏荔说了几句什么,那些花苗汉子一起高唱起来。他们一边唱一边用短刀拍打着胸膛,作出劈砍跳跃的动作。
苏荔走过来,说道:“森林之神的愤怒,要用祭祀神灵的舞蹈平息。”
苏荔裸露的肌肤没有丝毫遮掩,任何一隻毒蜂落在身上,都可能夺走她的生命,但苏荔毫不畏惧,她拔出弯刀,就那样走进蜂群。
硕大而血红的毒蜂飞舞着,翼上的鬼面骷髅花纹不住振颤,传来令人心悸的嗡嗡声。当陌生人踏入它们的领地,那些鬼面蜂都狂怒起来。
苏荔火红的褶裙摇曳着,那条刺着花枝纹身的雪白长腿在裙中时隐时现。她一边挥舞着弯刀,一边发出奇异的吟唱声,光洁的小腿摆动着,**的脚掌轻轻打着节拍。那些鬼面蜂被她吸引,纷纷飞来,绕着苏荔的身体飞舞。
毒蜂越来越密,就如同一层红色的烟雾,将苏荔颀长的身影裹在其中。不时有毒蜂撞在弯刀上,发出金石撞击的声音,但没有一隻去碰触苏荔的衣裙和**的肌肤。
武二郎从货物中扯出一张牛皮,撕开裹住头脸和裸露的手脚。程宗扬一把拽住他,“你想死啊!”
武二郎哼了一声,抢过一隻火把就准备闯入蜂群。
“蹲下!”程宗扬咬着牙低声喝道:“要是会花苗人的祭舞,你就去。要是不会,你就给我老实蹲着!”
蜂群中,苏荔洁白的手掌扬起,朝身後摇了摇,示意他们不要乱动。武二郎泄了气,一面抖开牛皮,把一隻落单的鬼面蜂拍得稀烂。
花苗汉子的歌喉猛然高亢起来。蜂群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嗡嗡声变得更加激越,仿佛被激怒一般。
苏荔曼声吟唱着古老的祭歌,缓步踏入森林,那些鬼面蜂也随之飞去。剩下几隻漏网的,不是被浓烟驱散,就是被武二郎等人拍死。
那些花苗汉子持刀边舞边行,用歌声呼应着蜂群的嗡嗡声。商队面临的危机暂时解除,程宗扬立刻要了两支火把,一手拿着,拔腿跟了过去,谢艺不言声地跟在後面。接着吴战威、小魏、石刚也追了过来。他们一半是好奇,一半也是担心花苗女族长的安全。
林中光线极暗,那支牛油火把的光芒只照出丈许,就被黑暗吞没。程宗扬六识的灵觉比以往敏锐了许多,也只能看到那团由毒蜂构成的红雲,和蜂影中修长的身影。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程宗扬身边抢过,武二郎猛虎般的身形出人意料的敏捷,从密林中穿过,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忽然武二郎停下脚步,昂起头颅。程宗扬举起火把,只见头顶丈许的高处,悬着一团巨大的阴影。
那是一隻巨大的蜂巢,高度超过一丈,庞大的体积将它所依附的松树都坠得弯折下来,仿佛一隻巨大的灯笼。蜡质的蜂巢表面附着无数朱红色的鬼面蜂。它们密密麻麻在蜂巢间钻进钻出,不时有拖着毒钩的鬼面蜂振翅飞起,加入到苏荔身边盘旋的蜂群中。
苏荔轻轻拍着弯刀,边歌边舞。她舞姿轻柔而优美,鲜艳的红裙在蜂影中飘扬舞动,白皙的大腿上,那圈青黑色的纹身隐隐发出亮光。但程宗扬清楚看出她额头的汗珠,这隻蜂巢体积超乎想像的庞大,她的祭歌也未必能安抚这些愤怒的鬼面蜂。
蜂群越聚越多,将苏荔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忽然,一个身影箭矢般射出,谢艺挥起钢刀,一刀劈入蜂巢,他这一刀劈得极深,几乎连肩膀也陷入其中。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谢艺毫不停顿地探身钻入蜂巢,接着又闪身退出。他头上衣上沾满金黄的蜂蜡与蜜/汁,钢刀咬在口中,两手高高举起,手中托着一隻巨大的鬼面蜂。
那隻鬼面蜂体型比苏荔身边的毒蜂大了数倍,腹部极长,尾端的蛰针就像一隻血红的尖钩,在谢艺手上微微蠕动。它翅膀极短,仅能覆盖腹部的一半,已经失去了飞行的能力,但翅上鬼面骷髅图案却浓重无比。
谢艺一手抓住蜂后的翅根,一手抓住蜂腰,那隻血红的蜂钩虽然不住前挺,谢艺的手掌却稳若磐石。
谢艺咬着钢刀的脸上仍带着那种从容而浅淡的笑容,甚至还伸出舌尖,舔舐刀背淌下的蜜/汁。
飞舞的蜂群猛然一滞,接着朝谢艺飞去。谢艺静静品尝着蜜/汁的甜美,然後肩膀一耸,倒退着掠上巢顶的横枝,接着飞身掠往林中。
鬼面蜂硕大的复眼射出鲜亮的红色,潮水般从众人身边飞过,发出激烈的嗡嗡声。包括武二郎在内,所有人都屏住气,一动也不敢动。好在那些毒蜂对他们毫不理会,紧贴着他们的身体疾飞掠过,连蜂巢内的鬼面蜂在内,不多时就走得一个不剩。
苏荔呼了口气,面孔微微发白,她身上的红裙已经被汗水湿透,如果不是谢艺突然出手掠走蜂后,她此时已经力竭,再无法维持祭祀的歌舞。
武二郎虎吼一声,五指如钩挥到苏荔颈後,抓住一隻偷袭的鬼面蜂,拧断了它的毒针。苏荔盘起的长髪也被汗水湿透,髻侧那朵红花微微坠向一边。她朝武二郎嫣然一笑,“谢谢。”
武二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扶了扶她髻侧那朵红花。然後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讪讪道:“歪了……”
苏荔火辣辣的凤目朝武二郎眨了眨,然後笑吟吟唱道:“上去高山望平川,川上一朵红牡丹……”一边唱一边轻盈地走了过去。
程宗扬低声道:“二爷,是你心歪了吧?”
武二郎张了张嘴,忽然一拳打在树上,震得那隻裂开的蜂巢一阵摇晃。
“武二?”
“我忘词了。”
第七十四章 :蝎舞()
花苗汉子们收集了乾柴,掘好火塘。在感谢和祈求森林之神的庇佑之後,苏荔亲手点燃了篝火。
花苗人本来要趁夜赶到熊耳铺,在得知商队准备宿营之後,他们慷慨地同意与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一同留在危险的森林中。
随着篝火的升腾,众人的情绪也随之高涨。从蜂巢取出的蜜/汁足足装了二十隻坛子,每一滴都如同金黄的琥珀。而坛中原来盛的美酒,则给那些花苗汉子带来更大的惊喜。
按照花苗的习俗,他们先祭祀了神灵,然後把酒坛放在中间,众人围着篝火坐成一圈,用一隻长柄勺轮流饮酒。
“花苗人不会酿酒,平常是用金砂换酒来祭祀神明。”祁远嘿嘿一笑,“现在有酒,说不定花苗人一会儿还会跳起祭神的万舞。”
祁远的笑容中包含着兴奋和期待,一丝感慨,还有隐约的怀念。
正说着一名喝红脸的花苗汉子跳进圈子里,他一边高声唱着,一边摇晃着肩膀伸出手来。
那些花苗女子挤坐在一处,她们笑着将一名同伴推搡出来。那女子脸色微微发红,眼睛却亮得如同夜空中的寒星。她展开歌喉,与那男子一唱一答,然後把手交给对方。
接着站出来的是卡瓦,和其他花苗汉子一样,他身材虽然不太高,但手脚长大,举止剽悍,他一边歌唱,一边直接把手伸给一名脸蛋圆圆的花苗女子。女伴的笑闹声中,那女子大方地站起来,拉住卡瓦的大手,与他并肩站在一处。
越来越多的男子出来,邀请自己心仪的女伴。他们手拉着手,男女混杂地围成一个圈子,围着篝火起舞。花苗人的舞蹈和歌声一样奔放而热情,浑厚的男音与清悦的女音此起彼落,又完美地交织在一处。伴着歌声,他们像一隻五彩的花环,时而聚拢,时而散开。
那些娇美的花苗女子穿着窄窄的筒裙,一个个皮肤白嫩,眉枝如画。她们纤细的脚踝大多都戴着碎碎的银铃,篝火的光影中,那些女子雪白的小腿和纤足**着,随着歌声的节奏轻柔而欢快地跳动起落,脚踝上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别有一番美艳的风情。
商队众人分成两个阵营,程宗扬等人聚在前面,一边看一边鼓掌叫好,连雲苍峰也面露微笑。雲氏商会那些年轻汉子们却腰杆挺得笔直,坐得端端正正,显示出军旅出身的严格纪律。
这时程宗扬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北府军士卒的头领是那个叫易虎的汉子。他身形魁梧,背後一杆尖枪从不离身。下午死在鬼面蜂毒钩下的那名汉子,是他的手下。这一路双方相伴而行,能看出这些军士们同袍之间手足情深,但当鬼面蜂被引走之後,易虎只冷静地吩咐军士们收殓了同袍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那些军士的样子,没有易虎发话,他们就是坐到天亮也不会动一下。
花苗人的队伍女多男少,苏荔是族长,戴着面纱的少女和阿葭阿夕要奉献给龙神和巫王,剩下的还有三四名女子没有舞伴,她们明亮的眼睛不时望向这些陌生的客人,火热的目光令人怦然心动。
祁远忽然站起来,操着南荒蛮语唱道:“翻过高不见顶的青山,涉过深不见底的河流,从五原走来的商人,冒昧地伸出手。比月亮更美丽的花苗姑娘们啊,谁愿意与我一起起舞,让神灵欢喜。”
他略显生疏的歌声使剩下的花苗女子笑成一团,然後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起身唱道:“歌声飘到了我面前。远方来的朋友,你跋山涉水,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路,来到南荒就是我们的客人。”
唱着那女子接过祁远的手,祁远扭头朝程宗扬眨眨眼,融入跳舞的人群。
“祁老四还有这一手?”
程宗扬看着场中。其貌不扬的祁远就像换了个人,跳起花苗人的舞蹈来也似模似样,与那些花苗汉子相比那不逊色。
有祁远带头,几个胆大的年轻护卫也蠢蠢欲动,程宗扬乾脆一挥手,“想去就去,只要别给我丢脸。”
石刚讪笑着蹿出去,找了他最中意的一个姑娘。那花苗女子却把手递给了更英俊的小魏。石刚碰了一鼻子灰,正要打退堂鼓,另一个女子却笑盈盈起身,拉住了他的手。石刚顿时心花怒放,一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宗扬拍了拍吴战威的肩,“吴大刀,你不去?”
吴战威头摇得什么似的,“老吴耍刀行,这个不行。那姑娘们的光脚丫又白又嫩,老吴一不小心踩上就完了。”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凝侍卫长不在这儿,你怎么不去?”
上了山崖之後,凝羽一直没有现身,程宗扬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消失,也不在意,回笑道:“我等着看二爷的乐子呢。”
那边武二郎抿了抿浓密的鬃髪,起身像头出林的猛虎般大步走了过去。
“上去高山望平川,川上一朵红牡丹。”武二郎高声唱道:“看起来容易摘起来难,摘不到手里是枉然。阿妹的红牡丹呀,摘不到手里是枉然。”
程宗扬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武二这歌词也太**裸了吧。如果自己在街上对一个陌生女子唱着说要摘她的红牡丹,最便宜也要吃一个耳光。
苏荔脸也微微有些发红,好在武二郎这段词用的并不是南荒蛮语,族里人未必能够听懂。她背着手,微微抬起下巴,唱道:“白武族的勇者呀,如果你会祭神的万舞,就把你的手伸出来。”
武二郎喜上眉梢,毫不犹豫地伸出大手,“如果我撒谎,就让鬼面蜂的毒钩扎遍全身!”
苏荔笑啐一口,把洁白的手掌递给他。武二郎轻轻一扯,苏荔盈盈起身。
花苗人正跳得开心,两人一踏入圈子,那些花苗男女立即聚拢过来,把两人围在中央。男人们发出“喔喔”的叫声,脚板用力踏地,打出节拍,花苗女子舌尖在齿间轻颤着,欢快地唱着“阿哩哩”,简单的音节从她们纯银般的歌喉流淌出来,有着天籁般的纯美。
程宗扬靠在树上道:“雲老哥,万舞是什么舞?”
“花苗人祭天、祈神、出征、求雨都用万舞。”雲苍峰说道:“大概种类太多,才叫万舞。花苗以外的地方很少能见到。”
程宗扬看向另外一边,“谢兄?”
谢艺身上的蜂蜡和蜂蜜已经抹去,但仍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温和的笑容充满了成熟男子的魅力,令人想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鬼面蜂的追逐下脱身的。谢艺对当时的经历只笑而不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些鬼面蜂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某一个原因,它们甚至放弃了原来的蜂巢,消失在密林深处。
“王子朝的《百舞图录》考据过万舞的源流。”谢艺娓娓言道:“著者称,万舞是花苗的祖舞。花苗本来被称为花蝎,而万字就是蝎字。”
说着谢艺在地上写一个“萬”字,一边划一边解释道:“万字前有双钳,背腹覆甲分节,尾部还有一个弯曲的蝎钩。”
雲苍峰看着那个苍劲古朴的万字,良久才抚掌叹道:“这万字老夫写过无数次,从来都没发现它是蝎子的图案。现在看来,果然首尾俱全,形神皆备。”
“这么说,万舞就是蝎舞了?”
“也许吧。”谢艺微微笑着说道:“王子朝从未到过南荒,只是一家之言,未必就是实情。”
场中的万舞越来越激越高亢,花苗男子们作出种种战斗的动作,已经喝醉的卡瓦高声欢呼,两手飞快拍打着自己古铜色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那些花苗女子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两片红雲,她们扬起手臂,**的小腿伴随着歌舞的节奏来回摇摆甩动,两足白如霜雪。
祁远与那些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