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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起码的体面都顾不上。
自己如果对她不闻不问,或者还和以前一般把她当长辈敬而远之,真不知她的失落感会有多强烈。
当自己在榻上看着这个曾经属于岳鸟人的美妇眉梢眼角流露出那番化不开的喜悦和满足,程宗扬真不知道自己是太过无耻还是太过善良。他甚至想到,刘娥同意贾师宪对江州用兵,也许还存着逼岳鸟人出现的念头。
程宗扬小心地没有去触动宋主的秘密。没有人能承受得起宋主身世暴露的後果,刘娥不能,自己的盘江程氏不能,就是贾师宪和高俅也不能。
离开宋国前,自己给贾师宪、蔡元长、韩节夫、史同叔和高俅各送了一份重礼——盘江程氏的股东大会就是想给这些宋国现在和未来的重臣一个信号:世道太平,大家才好一起发财。
程宗扬从来不相信世间会有什么真正重要的秘密能够永远保密,即使没有黑魔海,也少不了其他有心人。在程宗扬看来,真正重要的不是保密,而是秘密还没有公开之前,抢先化解掉可能引发的危险。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纵然黑魔海已经拿到宋主身世的秘密,没有他们的配合,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真正让程宗扬担忧的是另一个人:大貂珰秦翰。
和郭槐等人不同,秦翰早早就被打发出宫,数十年来南征北战,与岳鹏举崛起的轨迹没有交集——他对宋室的忠诚反而成了宋国最大的隐忧。
程宗扬没有掩饰自己对秦翰的忌惮,刘娥的反应也与自己想像的如出一辙:赐秦翰一杯鸩酒。但不明不白地幹掉这位功勋卓著又没什么过错的大貂珰,程宗扬自问还狠不下这份心肠。最後他拒绝了刘娥赐死的诏旨,只借着秦翰受伤的机会,以安抚功臣为名,重重给了份赏赐,顺便解除了秦翰的兵权,把他远远打发出去办件闲差。
消除了这件隐患,程宗扬才安心上路。等找到赤阳圣果,解决了小狐狸的伤势,自己还要穿越半个六朝,赶往汉国去挨雲三爷和雲六爷的骂。希望冯源、哈米蚩和高智商那小子能把首阳山的铜矿拿到手,到时好送雲家一份大礼弥补自己的过错。
死丫头的侍奴都留在临安,由雁儿这半个主人管束,卓雲君却北上龙阙山,赶赴龙池。不知道死丫头这些安排到底在算计什么,但程宗扬有种预感,太乙真宗的好日子只怕到头了。
“老头,现在过了鹿台山,等到了苍澜,太泉古阵还有多远?”
“太泉古阵就在苍澜。”朱老头道:“苍澜本来是山谷一片平地,进出太泉古阵的人都得在那儿落脚。去的人多了,就成了个镇子。太泉古阵就在镇外。”
萧遥逸道:“你不是说苍澜是个鬼地方,怎么还有人住呢?”
“这说来就话长了,想当年……”
没等朱老头卖关子,程宗扬便打断他,“长话短说!”
朱老头一肚子话被他憋回去,脸色也不大好看,哼哼叽叽道:“哪儿的水土不养人呢?南荒那鬼地方还有人呢,苍澜能住人有啥奇怪的?”
萧遥逸道:“镇上住的都是苍澜本地人?”
朱老头趁机打开话匣子,“哪儿的人都有!苍澜周围雾气常年不散,本地人都叫雾瘴,每过一次都是要命的事。有些人一时间进不去太泉,又不肯罢休,只好在苍澜住下。有的在太泉里受了伤,没办法再穿过雾瘴回来,只能留在苍澜常住。一来二去,那镇里什么人都有,镇上也没什么规矩,谁的拳头大,说话就算数。不过镇上人也知道靠山吃山的道理,如果没有外面人来,也就没有苍澜镇,所以只要不招惹镇上的人,大家也相安无事。”
程宗扬扭头道:“武二,你闯荡天下这么多年,没去过太泉古阵?”
武二郎懒洋洋道:“谁乐意去那鬼地方?小子,二爷认识你算倒了大霉了,去了趟南荒不说,去太泉也把二爷叫上,真以为二爷是你家长工啊?”
如果有选择,程宗扬宁肯牵条狗也不想牵武二郎这头大牲口。但太泉古阵危险重重,身边不能没有个打手。金兀朮和豹子头留在临安坐镇金库,卢景北上洛都,秋少君和崔茂要守护月霜,实在抽不出人来。
自己刚是五级的修为,能照顾小紫就不错了,死老头修为深浅不好说,可那老东西就算有王哲的本事,照样也是个不靠谱的,不定什么时候就掉链子。武二虽然嘴臭了点儿,再怎么说也有六级的修为,真到了危急关头,还能豁出去拼一把,算来算去,成了自己唯一的人选。
程宗扬板着脸道:“一天两枚金铢,从太泉回来就给。二爷,你都穷得要当裤子,不趁这个机会挣一笔,怎么好娶苏荔过门呢?”
武二郎悻悻道:“小子,你要敢忽悠二爷,二爷非把你打得连紫丫头都认不出来!”
小紫笑道:“我给你四枚金铢,你打给我看好不好?”
武二郎愤然道:“二爷是那种人吗?这块肉是我的!姓萧的,你敢抢!”
萧遥逸收回手,接着潇洒地一口吐沫吐上,然後在武二郎瞪圆的牛眼下悠哉悠哉地抓起来,埋头一通猛啃,一边还贱兮兮道:“好吃好吃!二爷,你也来一口?”
赶在武二发飙之前,程宗扬把一团髒衣服甩到小狐狸脸上,“少废话!赶紧吃完,把这几件衣服给洗了!”
“武二的衣服凭什么让我洗啊!”
武二郎嘿嘿笑道:“你不是洗得乾净吗?要不二爷再给你加条裤衩?”
萧遥逸连忙把衣服塞到身後,“就这些!多一件萧爷死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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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出了鹿台山,终于找到大路。程宗扬牵着走骡在前领路,萧遥逸银鞍白马跟在後面,两人一个灰不拉叽的帆布牛仔服,一个上好的贡绸丝袍,活脱脱一副马伕与公子哥儿的派头。只不过萧遥逸鞍旁架着两根树枝,上面挑着几件未乾的衣服迎风招展,让武二很是冷嘲热讽一番,说小侯爷骑的这是带翅膀的天马,拉风得都快飞起来了。
萧遥逸只回了他两个字:村牛!
上了大路,渐渐能看到行人,大多都是背弓带矢的劲装大汉,三五成群,看样子都是去苍澜的方向。道上相逢,那些江湖汉子没有半点遇到同路的喜色,反而各自戒备。
无论宋国还是昭南,疆界都没有越过鹿台山,简单说,这里就是没王法的地界。偶尔看到有人交手,不想惹事的程宗扬早早便绕开了。他这次带的骡马多,虽然折损了一半,还剩下两马一驴五头走骡,也算一笔不小的财富。如果不是武二的样子看上去很能打,恐怕早有人出手了。
第二天起,周围的景物渐渐变得荒凉。树木越来越少,接着消失,然後连青草也变得稀疏。到第四天,乾脆连草都看不到,眼前只有裸露的红土,成了彻头彻尾的不毛之地,要不是带足了粮食和饮水,众人早就被眼前的荒凉逼了回去。
第四天傍晚,众人终于到达苍澜所在的浮玉山,才算见到一点绿色。由于明天要越过雾瘴,程宗扬决定在山下宿营,休养一晚。
抱着相同的念头显然并不止自己一个,夕阳还未落山,山脚宿营地已经有了四五伙人,把个不大的营地占得满满的。
“老头,你不是说这地方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来吗?这一路咱们可碰见不少人了。”
朱老头眨巴着眼道:“兴许是赶上镇里开集?”
“什么开集?”
“镇上人也要粮食、盐巴、用医用药。苍澜镇不产别的,就守着一个太古泉古阵,留在镇上的人靠着从里面得的东西和外面的客人交易,换些衣料吃用。”
“你就扯吧。你瞧这些汉子像是赶集的吗?”
“那可说不准。”
程宗扬懒得跟他瞎扯,找了处背风的位置先把钎子打上,拴好骡马,然後打上木楔,准备搭起帐篷,身後忽然有人喝道:“这里已经被我们铁马堂占了!劳驾换个地方!”
朱老头一缩脑袋,钻到驴屁股後面。
程宗扬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疲惫不堪,闻言顿时心头火起,沉下脸道:“先来後到,还是劳烦尊驾换个地方!”
几名劲装大汉脸色不善的过来,为首一人挑起拇指指着自己胸口,傲然道:“我是铁马堂副堂主铁中宝!叫你主子过来说话!”
程宗扬一怔,这才意识到他们把小狐狸当成自己这群人的主子了,他没兴趣和这些人废话,一转身,利落地叉手道:“请爷示下。”
萧遥逸更乾脆,扬起马鞭,“武二!扁他!”
铁中宝怒喝一声,拔步冲来。但有人比他更快,只见一条猛虎般的大汉从那公子哥儿身後跃出,身体一横,直接把铁副堂主撞得倒飞出去。
铁中宝飞出数丈,“篷”的摔在地上,又像皮球一样连翻了几个跟头,趴在一滩烂泥中,不知死活。
武二郎摸了摸颈後的虎斑,眼中凶光四射,接着猛地伸长脖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那几名铁马堂的汉子还没动手就被吓住了,听到这声虎啸,顿时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武二这一下震慑全场,周围投来的目光少了几分贪婪,多了几分畏惧。敢来太泉古阵的大都是亡命之徒,苍澜又是无人管的化外之地,看到这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都存了几分歹意,见到武二郎出手才收敛起来。
武二郎在外面扬威立万,程宗扬连头没抬,他找好位置,往四角打下木楔,撑好帐篷,然後一手扶着小紫,一手从黑珍珠马鞍後取下一隻小巧的铁皮箱,扛在肩上送进帐篷。
帐内铺着隔潮的狼皮垫,小紫踢掉鞋子,赤足坐在垫子上,然後张开双手。
程宗扬像散架一样倒下来,一头扎在小紫膝上,嘟囔道:“奶奶的,可累死我了……”
小紫轻柔地替他按摩着头部,“累了你就睡好了。”
“哪儿敢睡啊。死老头屁事不管,武二那厮只管自己吃饱。小狐狸受了伤,就是个绣花枕头,蒙人还行,风大点儿就能把他吹倒。”
“闭上眼,别说话。”
程宗扬躺在小紫腿上,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忽然武二伸头进来,“咋不做饭呢?”
程宗扬抄起一隻靴子丢过去,“你大爷的!”
武二郎一把接住靴子,“我不就问一声嘛。”看到小紫白了自己一眼,立刻拍着胸膛道:“老程你歇着!今儿的晚饭包我身上!”
萧遥逸抱着手臂,口气风凉地说道:“哎哟,二爷做饭?我没听错吧?”
“谁说做了?小子来吧,瞧二爷的!”
武二郎大眼扫了一圈,然後大摇大摆朝旁边一处帐篷走去。
那处帐篷只有三个人,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年轻後生,见他过来都戒备地把手伸背後,握住兵刃。
武二郎哼了一声,“姓铁的呢?让他出来见我!”
老者把两名後生按在身後,然後抱拳道:“尊驾明鉴,铁马堂在西边,和在下不是一路。”
“少来蒙二爷!瞧你们的打扮,难道不是一路的?”
老者陪笑道:“难怪尊驾认错。我们百琴谷和他们铁马堂虽然都是唐国人,但铁马堂在凉州,凉州盟四堂八会排名第七,堂主铁雄山,这次来的是他侄儿。百琴谷在凤州,与绿林好汉不是一路。”
武二郎道:“二爷在边塞待过,哪里来的凉州盟?”
老者耐着性子道:“这些年边塞不靖,各门派结盟自保。凉州盟的总盟主是凉州本地的丹霞宗,在鹿台山还见过宗内的左护法,大概明日便到……”
老者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终于打动了武二郎。他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便饶你们一次!”
三人都鬆了口气,赶紧抱拳打发了这个瘟神。
武二郎空着手出来,萧遥逸一脸纳闷,“二爷,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瞧着吧!”
武二郎一脸凶神恶煞地闯进铁马堂营地,一名汉子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还没开口就被武二郎一把推了个跟头。
“哪里来的蝥贼,也敢骑到二爷头上!”
被武二郎闯上门来一通大骂,铁马堂众人都涨红了脖颈,这些汉子都是厮杀惯的,虽然技不如人,也不能任人欺负,当下无声地交流着眼神——“跟这孙子拼了!”
只听武二郎嚷道:“要不是左护法求了几次,二爷肯往这鬼地方来!敢跟二爷别苗头,当二爷是好欺负的!”
武二郎满口骂骂咧咧,浑没注意周围人都吃惊的张大嘴巴。终于有人憋出一句:“左护法请来的?”
武二郎横着眼道:“二爷和丹霞宗掰不开的交情!左护法和二爷的交情更是不一般,谁要和丹霞宗有仇,只管往二爷身上招呼!要皱一皱眉头,二爷不算好汉!”
铁马堂的汉子都叫了起来,“我们是凉州盟的!”
“丹霞宗是我们凉州盟总盟主!”
“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铁中宝本来躺着装死,这会儿也睁开眼睛,叫道:“一家人啊!大哥!”
“你们是凉州的?”
“凉州铁马堂啊大哥!”
武二郎“哎呀”一声,“兄弟,这!这!这怎么说呢!”说着推金山倒玉柱地就要往下拜。
铁中宝赶紧爬起来死命拦住,“是我有眼无珠!怨不得大哥!”
“不成!”武二郎退开一步,红着眼扯开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一手拿起牛耳尖刀,“我这手得罪了兄弟!今天三刀六洞给兄弟赔罪!”
众人急忙抱住武二郎的手臂,“不可!万万不可!”
武二郎叫道:“别拦我!让我给兄弟赔罪!”
铁中宝泪流满面,他一把扯开衣服,拍着胸膛道:“二爷!你要扎!就往这儿扎吧!”
“铛啷”一声,尖刀脱手,武二郎把着铁中宝的手臂叫道:“兄弟!”
“大哥!”
“不打不相识啊!”
“啥都别说了!”
程宗扬没看到这一幕,他掀开帐篷出来,正看到武二郎雄纠纠扛着一隻熟羊出来,後面铁马堂的汉子抹泪相送,不禁愕然道:“这武二!人才啊!”
武二郎把羊一放,得意洋洋地说道:“紫丫头,尝尝二爷烤的这羊!这周围几十里连根草都没有,两天没吃热饭了吧?”
萧遥逸扯了条羊腿递给小紫,然後自己捞了一块,一边埋头大吃,一边道:“赶紧吃!吃完就走!人家说了,左护法在後面!带着四堂八会好几十个高手,马上就到!再不走就漏馅了。”
程宗扬看着自己刚扎好的帐篷,半晌才叫道:“我幹!”
第二章 苍澜镇()
第二章
黑暗中,嶙峋的怪石犹如怪兽,朱老头凑过去看了半晌,然後嚷道:“就是这儿!再往前就是雾瘴,要天亮才能走!”
众人停下来,朱老头一边拴驴一边道:“我说二啊,大爷可被你坑苦了,这山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要不是二爷,你们能吃上热羊肉?”武二郎也知道这回玩脱了,恬着脸嚷了一声,然後猫腰挨着块石头蹲下,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连夜上山,众人都有些精疲力尽。朱老头远远蹲在队尾,笼着手靠着驴子打眯瞪,萧遥逸却打开口袋,把所剩不多的粮食一把一把喂给骡马。
程宗扬朝他竖了竖拇指。这些人里其实小狐狸才是最心细的一个,小紫倒也能想到,只不过所有的骡马全饿死她也不在乎。
程宗扬把狼皮垫子铺在岩石上,对小紫道:“还有一两个时辰就天亮,睡不成了,坐一会儿吧。”
小紫抬起头,“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呢。”
“老头说,这里的雾瘴有好几里深,白天进去都伸手看不到五指,只有谷口这一条路通往苍澜。这地方恐怕就是雾瘴边缘了。”程宗扬伸手抓了抓,指间隐约有薄薄的雾气流动,带着湿冷的感觉。
“一会儿过雾瘴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千万别走散了。”
“不要,”小紫抱膝道:“人家跟着你,程头儿怎么好偷香窃玉呢?”
“喂!”程宗扬一脸不乐意地说道:“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
“谁临走的时候还去翠微园偷吃呢?”
“我是去跟月霜告个别好不好?”程宗扬厚着脸皮道:“只不过顺便替她治治寒毒——你也不想月丫头冻成冰棍吧?”
小紫眨了眨眼睛,“不是那些荆溪女人吗?”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帮小狐狸喂驴去!”说着跳起来,一溜烟跑掉了。
萧遥逸抓了把粮食喂到走骡嘴里,然後拍了拍牲口的脖颈,“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啊。”
程宗扬挑起眉毛,“你也看出来了?”
萧遥逸道:“太泉古阵几个月也不一定有人来,咱们这趟遇见的人也太多了些。”
程宗扬也留意到往太泉古阵的人多得蹊跷,摸着下巴道:“难道是有什么热闹被咱们赶上了?”
萧遥逸道:“刚才我和武二走了一趟,见到来的人大都是北三朝的打扮。宋国离得最近,反而没什么人。晋国更是一个都没看到。”
程宗扬想了一下,“不管什么热闹,不凑也罢。到了苍澜,咱们就直接进太泉古阵,找到赤阳圣果就走——喂,你怎么样?”
“来之前五哥和六哥替我续过真气,动真格的不行,装装样子还没问题。”萧遥逸跃跃欲试地说道:“有热闹都不看,圣人兄,你对生活也太没热情了!”
“有那点热情我先保住命再说!”程宗扬打量了他一眼,“小狐狸,你是不是半个月没风流,按捺不住了吧?”
萧遥逸撇了撇嘴,“何止半月?自打离开江州,我就没碰过女人!”
程宗扬一怔,“你在玉露楼都幹嘛了?难道……”
萧遥逸叹了口气,“白天睡觉,晚上挖地,我容易嘛我!”
“幹!秋小子那天说出来,我就觉得不对,结果被你岔开了——你跑青楼挖什么地呢?”
“跟你说也没关系。”萧遥逸梳理着白水驹的鬃毛,一边说道:“江州这一战,孟老大其实是不同意的。玄武湖一战,我就没得到允许,当时看情形不对,直接引禁军入宫。事发仓促,准备也不足,最後还是孟老大替我擦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