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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头巨鲸被竹竿牵引着冲上石滩,技巧越好,越能借用树幹本身的冲力,让木料在乱石滩上尽可能地多滑一段,好让拖曳的同伴省些力气。
程宗扬原本准备天一亮就走,去城中与敖润会合。没想到这会儿却看住了,虽然只是些伐木的匠人借助河流运送木头,但奔腾的巨木带着浪花撞上堤坝,竟然有千军万马的气势。那些匠人犹如操戈的武士,在巨木的撞击下寸步不让,牢牢守住脚下的堤坝,娴熟的技巧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此时,意外突生,两根铁杉木从上游飞下,在空中撞在一起,其中一根突然竖了起来,树根在坝上一撞,巨大的树身猛然越过堤坝,飞到岸上。一名匠人躲闪不及,直接被树木卷走。树幹在地上滑出数丈,带起一片尘土,几乎撞到茅屋上。
钩取木料的匠人中传来几声哭腔,“黑娃!黑娃!”
“钩紧了!别鬆手!”
“别乱跑!稳住!稳住!”
木料正不断漂下,稍有延误,就会在坝下堆积,一旦坝湾被树木填满,再漂下来的木料就会直接弹飞,後果难以预料。因此那些匠人再心急,也只能留在坝上等着接够今日的数目。
第五章 天与不取()
围观的商人们发出一片惊呼,等尘埃散去,才发现那名匠人被压在树下,根本看不出形状,只有一股混着泥水的污血汩汩流出。那名小吏摇了摇头,“今年伐山头一天就死人,晦气。”说着拿出一枚竹简,刻了几道。
忽然众人又惊叫起来,却是那匠人手里还握着钩竿,被树幹撞上时,钩竿飞出,从远处一名旁观的商人胸口穿过,那商人叫都没叫一声,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几名少年呼啸而出,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把那商人剥得一乾二净,然後抢过他的行囊,打马出了村子。
小吏顿足大骂,“义纵!连死人的钱也抢!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昨晚与高智商对赌的少年扬声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乃天降横财,自当捷足者先得!”话音未落,一群少年已经冲进山林,只留下一串肆无忌惮的大笑。
那些商人终于反应过来,群情激愤地围着小吏讨要说法。小吏面无表情,只如实把事情记录下来,对众人的诉求置若罔闻。
程宗扬道:“这小吏怎么看着不像官府的呢?”
冯源道:“他是侯国自设的官吏,其实就是邳家的家臣。”
问了一下程宗扬才知道,汉国的王侯竟然可以自辟僚属,管理自己的封国,比起宋国的爵位来,权力不是一般的大,难怪汉初的侯爵如此贵重。
程宗扬没心情再看下去,他们采购木料只是幌子,也无心再看交易的过程,对冯源交待几句,便赶往舞都。
敖润在舞都。他们在外面需要时时与商会联系,一行五人中,哈迷蚩和青面兽是兽蛮人,不好单独行动;冯源是法师,体力不济;高智商更不用提,敖润只好留在城中,来回传递消息。另外还要安抚富安等人——富安带着十名可靠的禁军士兵来护卫衙内,虽然被赶走了,但谁都没敢回去,留在舞都也算离高智商近点,说起来好给太尉有个交待,至于能不能派上用场,只能听天由命了。
程宗扬自从进入苍澜,就与临安失去联络,现在虽然遇上冯源,但冯**对临安的情形也所知不多。敖润手里有林清浦炼制的龙睛玉,能主动联系林清浦。这东西自己本来也有,但进入苍澜就失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辐射。眼下当务之急就是与临安恢复联系,向夷陵的分号传讯,让他们赶赴苍澜,与莫如霖等人见面,同时告诉武二和小狐狸自己的下落,免得他们瞎等。
舞都就在首阳山下,程宗扬要了冯源的马匹,带着朱老头和小紫一路疾行,刚过午时,便赶到城中。
舞都的城池气魄宏伟,单论面积,不逊于六朝知名的大城,但少了许多繁复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曲线。官衙的屋檐普遍很大,却极少有飘逸的飞檐,而是质朴的直线,厚厚地压在梁上,檐下排列着圆形的瓦当,上面绘制着各种雲纹、禽纹、兽纹、虫纹、花鸟纹和文字图案。下方则是巨大的木柱,柱身通体刷漆,庄重而又沉稳。
比起临安寸土寸金,舞都要空旷得多,城内还有大片大片的荒地,显得地广人稀。路上往来的多是牛车,道路都用黄土垫过,印着深深的车辙。无论是行人还是纵马飞驰的少年,大都挎刀佩剑,看得出民风剽悍,尚武之风极盛。
敖润没有住在客栈,而是富安等人合赁了一处民宅落脚。汉国的民居就普通了许多,多是黄土夯实的墙壁,抹光後刷上白灰,屋顶大多苫草,偶尔有几间用上瓦片。
程宗扬赶到时,几名汉子正抱着成捆的茅草和了泥苫补屋顶,敖润蹲在一棵大槐树下,正咬着手指屏息运气。
程宗扬纳闷地问道:“幹嘛呢?”
“别吵,别吵,这个字我都想起来了……”敖润绞尽脑汁地拍着脑门,忽然“呼”地站了起来,“程头儿!是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程宗扬拿过他手中的木片,上面是几行墨写的隶字,“什么东西?”
“里正给的,说是官府下令,让外来户填写好姓名、籍贯、住址,一份挂在门外,一份交给官府。”
“那就填嘛。”
敖润吭哧两声,臊眉搭眼地低着头,小声道:“不认字……”
“那你拿着瞎琢磨啥呢?富安呢?”
房顶跳下来一名汉子,笑道:“富管家喝醉了,还没醒。”
程宗扬笑道:“大清早就喝上了?”
“昨晚昨晚,”敖润赶紧道:“昨天富哥过寿,哥儿几个摆了一桌酒席,结果心情一来就喝多了。”
那汉子抱拳地向程宗扬行了一礼,“卑职禁军左虞侯刘诏,这位想必就是程员外了?”
听到员外,程宗扬就想像出自己戴着八角帽,腆起肚子,一步三晃的乡绅老爷模样,赶紧道:“出门在外,哪里还讲究这些?刘虞侯如果看得起我,咱们就以兄弟相称。”
刘诏放鬆下来,笑道:“难怪敖大哥总夸程头儿,说程头儿男儿本色,半点架子都没有。”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自家兄弟,都别客气。老敖,拿笔,我来填。路引都带了吧?”
高俅私下派人出来,当然不会打着禁军的名号,连富安等人在内,都用了程氏商会的名头,每人都有一份路引,写明身份来历,甚至还有几份空白的文牍,盖着宋国官印,相当于官方认可的身份证。
程宗扬对着路引一挥而就,富安是商会的执事,冯源是账房,敖润等人都是行里的脚夫、护卫,两名兽蛮人则是商会的力役。
看到自己被填了个马伕,朱老头不乐意了,“大爷走南闯北,到哪儿都得尊称大爷一声马倌,小程子,给大爷改改,改改。”
“弼马温行不行?”程宗扬一边说一边改成马倌。
自己到六朝才开始接触毛笔,随着修为日深,运笔也愈发圆转如意,虽然没临过碑帖,但也似模似样。
第六章 囤积粮食()
一时抄完,让人送到里正处,敖润才道:“程头儿,你怎么来这儿了?昨晚我才跟商会联络过,他们还说你在夷陵呢。”
程宗扬放下笔,“能和清浦联络上吗?有几件事我要交待一下。”
敖润道:“程头儿,这边。”
虽然是一间茅屋,但里面收拾得乾乾净净,看得出是专门安置的一间静室。敖润拿出一面玉牌,“林先生吩咐过,只要接到玉牌传讯,半个时辰内必会施术联络。”
程宗扬点了点头,盘膝坐下,一边道:“我是从太泉古阵直接过来的。”他止住敖润的讯问,“这件事不要声张。”
敖润呼了口气,“太神了!怎么弄的?”
程宗扬道:“我要知道就好了。”
敖润赶忙道:“程头儿,正好你来了,有件事我正发愁怎么禀告你呢。”
“什么事?”
“我在城外见到雲家的人了。”
程宗扬神情一动,坐直身体。
“我在建康待那么久,虽然连雲府的门都没进,但雲家进进出出的,一多半人我都眼熟。那人是雲家一名护卫,前天在城门处打了个照面。我还纳闷他怎么也来了舞都,转念一想,会不会是雲家在这儿也有宅子?”
程宗扬心头怦怦直跳,“没认错吧?”
“没错。我悄悄跟了上去,见到一辆马车,虽然没有旗号,但随行的人有好几个我都见过,都是雲六爷身边的护卫。”
把敖润调到舞都,果然是来对了。程宗扬道:“知道他们是去哪里吗?”
敖润道:“我没敢跟得太紧,远远盯着进了城外一处大宅,我打听过,说是雲家的产业。”
就在这时,室内闪过一抹波光,程宗扬道:“这件事一会儿再说——准备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敖润答应一声,退出静室。那面水镜已经成形,微微闪动的波光间,显示出一张沉静中略带羞涩的面容。
程宗扬不禁笑了起来,他身边的有吴战威、敖润这样的粗豪之辈;有祁远、徐君房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外场人;有秋少君那种大智若愚,万物不萦于心的逍遥之士,还有孟非卿、武二郎那样的猛人;有秦会之、高俅那样心智深沉的权谋之士;还有小侯爷那般的风流人物,更有朱老头那种死不要脸的老家伙,只有林清浦,就像邻家的大男孩一样,虽然现在身处核心,但时不时还会脸红。
林清浦看到是家主,心神激动之下,水镜一阵乱晃,险些中断法术。他连忙敛神入定,这边镜中又显出一人,却是秦会之。
他揖手为礼,淡淡道:“家主。”口气虽然?虽然平淡,那丝欣慰却隐藏不住。
程宗扬笑道:“会之你好,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秦会之道:“家主自从进入苍澜,便再无消息。没想到会去了舞都。不知小侯爷等人可好?”
“今天传讯就是为了此事。”程宗扬知道林清浦的水镜术维持不了太久,简单说了自己与莫如霖等人达成的协议,然後道:“你立即派人去苍澜,与徐君房交接,如果他的伤势允许,尽快接来。告诉小侯爷我已脱险。小紫也在这里,让他尽管放心。”
秦会之一一记下,然後道:“半月前属下已经派人前往夷陵寻找公子。”
程宗扬皱眉道:“出了什么事吗?”
“入夏以来粮价腾贵,多家粮行拿纸钞前来兑换,好筹措钱币应付粮价。当时库中金铢几近告磬,幸好长伯送来一笔金铢,才解了燃眉之急。”
“吴三桂哪儿来的钱?”
“是江州出售水泥的款项。”秦会之道:“江州如今每月产水泥十五万石,除去自用,每月往外销售近九万石,可获利五万金铢。”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上月晴州一家脚行一次就运走五万石,用的是黑魔海的凭证。”
黑魔海还挺有钱啊。当初与剑玉姬签的协议,黑魔海每年可代理的份额保底是二十万石,上限为一百万石。自己原以为他们能保底就不错了,没想到一次就运走五万石。照这样的规模,江州一年出产的水泥除去自用,还不够他们一家的份额。
“属下已经派人调查那家脚行,不日便有回信。”
“不用查了。剑玉姬既然敢用这家脚行,就不怕别人去查。”程宗扬把心思放在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粮价涨得很厉害吗?”
秦会之道:“今春多处大旱,据说连晴州也要欠收,市面上的交易量只有往年两成。”
王茂弘曾托自己囤积粮食,助晋国渡过粮荒,如今还没到夏收,粮价就开始暴涨,情形大是不妙。程宗扬沉吟片刻,吩咐道:“把各地的情形尽快发来。”
“是。”秦会之丝毫不敢耽误,立即又道:“另一件事是属下刚接到消息,神霄宗三位仙师先後出关,已经前往江州,为宋主兴建道观。”
太乙真宗出面,江州与宋国私下达成协议,由江州提供场地,为宋主建一处道观,算是给宋国弥补面子。没想到神霄宗竟然插手其间,直接在自己的腹心之地埋下一枚钉子。程宗扬听到这个消息要多腻味有多腻味,偏偏又没办法翻脸。
乾脆谁都别闲着!程宗扬道:“派人去太乙真宗,还有唐国的娑梵寺,就说江州士民崇佛好道,专程请他们到江州兴建寺庙道观,土地全部白送——如果盖庙需要水泥,一律半价!地方都选在城外,离江边越远越好。”
秦会之迟疑道:“长此以往,未必是好事,还请家主三思。”
“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先过了眼前这一关。”程宗扬道:“神霄宗未必就不敢出手,让孟老大多小心些。”
“属下明白。”
程宗扬看了眼正在运功的林清浦,“临安情形如何?捡重点说。”
“武穆王府已经开始重建,因为资金吃紧,如今只是缓建。各处钱庄均已开业,陆续有商家前来兑换。钱铢虽然不多,但也不无小补。关于晋国的粮食,祁远有封书信,我这便让人传去。”秦会之露出一丝笑意,“雁儿姑娘和兰姑等人都好,只是挂念公子,一直问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第七章 云家坞堡()
程宗扬心头一暖,笑道:“我给她带了件礼物——奸臣兄,还有你的。我暂时不回临安,派人来一趟吧。”
“是。”
秦会之说完,林清浦的法术也到了尾声,水镜渐渐消隐不见。
程宗扬起身踱了几步,秦会之能力勿庸置疑,临安事务虽然繁多,想必也能应付下来。事後再看,局势更加分明,宋国执意对江州用兵的只是少数,贾师宪等于是被宋国上下联手坑了。其中甚至还有宋主从中推波助澜,打击贾师宪在军中的势力。
如今江州暂无外患,正是高速发展的时期,有孟老大坐镇,神霄宗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唯一值得忧心的就是粮食。晋国欠收,宋国欠收,连晴州也欠收,一旦出现饥荒,只怕就要内乱。六朝平均亩产不过一两石,上好的田地亩产也不过四石,折下来才四五百斤,不及後世三分之一,可惜自己没有点石成金的本领,随手一点就把稻种都换一遍。
程宗扬推门出来,“老敖!备马!”
敖润应了一声,牵着马匹出来。
“汪汪!汪汪!”
身後传来狗叫,却是小紫让人打了水,把雪雪丢在木桶里洗澡。雪雪两隻小爪子趴在桶沿上,使劲想跳出来。可惜它腿太短,扑腾半天也没能爬出来。
程宗扬过去抱住小紫,在她耳边道:“瑶儿可能在这里。我去看看。”
小紫递给他一截绳子,“拿好。”
“幹什么?”
小紫笑道:“雲家如果不肯,就把你的瑶儿绑来好了。”
“开什么玩笑!”程宗扬把绳子扔到一边,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还没开始。
“在家乖乖等我,别乱跑。”程宗扬提起声音道:“出去打野兔吃,有人来吗?”
朱老头狂奔出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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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与敖润纵马出城,向东不远便看到一条大河。敖润在舞都也没闲着,对城中情形早已打探清楚,指点道:“这是舞阳河,是从首阳山流下来的。山上伐下的树木扎成木排就从这河里放下。再过一个月,到伐木旺季,这河里的木排一条接一条,能盖住半个河面。”
程宗扬指着舞阳河两岸,“这些不是邳家的封地吗?”
“河岸要筑堤、淤田,一家办不下来,因此河道和岸旁一百步内的土地都属于官地。”
程宗扬见过山中钩取浮木的情景,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不把树木直接放到下游,而要冒险拖到岸上。现在才明白出山的河道属于官府所有,如果不捆扎成木排作为货物出售,放到下游就成了漂没无主的物品。
程宗扬道:“汉国倒是公私分明。”
敖润道:“这里面的道道老敖也弄不明白,不过老敖听平亭侯的小家臣发牢骚,说封侯虽然光彩,可侯国是天子分封,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能除国。要说稳妥,还不如地方上的豪族举个孝廉啥的能长保富贵。”
程宗扬道:“豪族也怕破家啊,别说太守,就是县令也惹不起。”
朱老头嘿嘿一笑,“要不地方的豪族都挤着举孝廉呢。”
“老头儿,你对这些也挺熟?”
“那可不!”朱老头吹着鬍子道:“大爷以前也举过孝廉呢。”
程宗扬微笑道:“举上了吗?”
朱老头脸都不红地说道:“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还想过当皇帝呢,只差一点就当上了。”
“哎哟,小程子,这事儿你也幹过?”
“就你还皇帝?”
朱老头笑眯眯道:“可不就差一点嘛。”
程宗扬没答理他,“老敖,到了吗?”
敖润举着马鞭道:“过了这片林子就是!”
片刻後,程宗扬望着面前的建筑,一脸震惊地说道:“老敖,这就是你说的大宅子?”
敖润笃定地说道:“没错!就是这儿!”
“乱扯吧?谁家的宅子建成这样啊!”
前方是一条宽近三丈的壕沟,沟中水只放了一半,单是露出的沟沿就足有一人高,水下隐约能看到一排排削尖的木樁。壕沟後面是一道长五百步的高墙,墙上每隔一百步建有一座碉楼,楼间设有栈道彼此相通,四角各有一座十几丈高的望楼,大门前还有儿臂粗细的铁链悬着一座吊桥。
“这是宅子吗?都赶上城池了!”
敖润挠了挠头,“汉国乡下的宅子都这样。”
“这叫坞堡!”朱老头口沫横飞地说道:“汉国的地方豪强都喜欢盖这种宅子,看见粮仓没有?起码能盛十万石粮!里面金山银山丝绸山……啧啧!我说小程子,你要打下来一座可就发了!”
“疯了吧你!”程宗扬喝斥一声,然後呆着脸看了半晌,喃喃道:“汉国的水泥代理权绝不能给一家,这市场太大了……幹!单是这一座坞堡就能卖出去十万石!”
敖润翘起大拇指,“怪不得是程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