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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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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家奴回报,程少主又来了,还在大门前搭房子,像要常住的样子。雲秀峰恼怒之余也暗暗鬆了口气。

    退一步讲,月霜作为平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无论岳鹏举当年多显赫,如今的月霜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没有家世可以倚仗。虽然背後有星月湖群雄,可终究不是家里人,论起家务事,没有外人插嘴的份。

    雲秀峰瞪着程宗扬,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可恨,就他这模样,如何能配得上自己妹子?他冷哼一声,“便这样吧。瑶儿住在临安,宋国的产业是她的嫁妆,都由她打理。两人平妻见礼,姊妹相称,但瑶儿先过门,要居长。”

    谁大谁小在雲秀峰看来很重要,但在程宗扬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真正的麻烦是……

    程宗扬全当自己的脸皮都被狗吃了,带着白痴般的笑容道:“还有一个。”

    雲秀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还有一位小紫,也是小弟的正室。”

    “滚!”

    第二次提亲就此告吹。

    …………………………………………………………………………………

    第三次登门,程宗扬刚靠近大门,就被雲家的家奴用大棒子赶了出来。程宗扬锲而不舍,第四次、第五次……终于在第六次登门又见到了雲秀峰。

    雲秀峰阴森着脸道:“小紫?姓什么?哪里人?”

    “小紫姓……”程宗扬很想说小紫姓岳,但死丫头肯定不幹,只好道:“没姓。”

    雲秀峰手都抖了起来,“连个姓氏都没有——你就有脸让她和我们家瑶儿当平妻?”他用力一拍几案,厉喝道:“滚!”

    又一次被赶出坞堡的程宗扬百折不挠,第二天天一亮,洗了把脸,又精神百倍地杀上门去。这次他换了一身新衣,打扮得跟员外似的,敖润背着个大包跟在後面,从进门开始,见人就是一串小钱奉上。从护卫、家奴、婢女,一直到堡里乱跑的小孩子,见者有份。大把钱铢发出去,程宗扬在雲家堡的声望顿时大涨,整个坞堡跟过年似的喜气洋洋。

第十四章 夜闯坞堡() 
程宗扬满面春风,一路抱着拳,“发财!”“贺喜!”不绝于口,那副厚颜无耻的样子让雲苍峰都想揍这小子一顿。好在昨天就把雲丹琉打发出去,不然当场就让这小子血溅五步,伏尸长街。

    好不容易进了大厅,大门“呯”的关上。程宗扬抱拳称呼了一声,“六哥、三哥!”然後就老实堆起笑容,垂着手站得笔直,等着挨骂。

    这一次雲秀峰已经知道小紫是跟着他从南荒一路来的,不知道雲苍峰怎么敲的边鼓,六爷情绪平和了很多,“既然共历过生死,雲某也非不近人情之辈。这样吧,将来把她收房,当个妾侍也就是了。”

    程宗扬一声不响,雲秀峰只当他已经默认,接着道:“你还年轻,且莫沉缅美色,”说着他声色转厉,“若有宠妾灭妻之事,雲某须饶不了你!”

    程宗扬抬起头,脸上挂着雷打不动的笑容,温言道:“六哥有所不知,那丫头……根本就不是当妾的料。”他诚挚地说道:“真的。我不骗你。”

    雲秀峰自问已经仁尽义至,没想到这小子死活不让步,他脸色铁青,一字一字道:“我们雲氏虽非公侯簪缨之家,但也传承多年。初时舞都尚属晋国,我雲氏先祖便于此耕耘。汉武征伐,晋室南迁,我雲氏也随之渡江。局势稍稳,便派家人重返故土,固守祖业。舞都尚有汉晋之易,而我雲氏祖业不移。我雲家无入赘之男,无为妾之女。”

    雲秀峰起身道:“程少主,你若有诚意娶我幼妹,便以正妻之礼待之。以月氏为平妻尚可一叙,再有他求,还请自重。雲某言尽于此。送客。”

    …………………………………………………………………………………

    “程头儿,”敖润小心道:“天都黑了……要不,咱们回去?”

    从坞堡出来,程宗扬就老僧入定一样,保持着沉思的姿势,一动不动。

    敖润又小心说了一遍,程宗扬才惊醒过来,“天黑了?”他一拍大腿,“太好了!”

    敖润吓了一跳,“程头儿,你没事吧?”

    “我好着呢!”程宗扬仿佛下定决心,脸上露出一丝狠决,他把崭新的外袍一脱,露出里面一件纯黑的夜行衣。

    程宗扬一边用带子把袖口、裤脚全部束紧,一边道:“老敖,你回城里找一根长绳,然後在城墙东南角守着,听到动静,就把绳子扔下来。”

    “程头儿,你这是幹嘛啊?我咋听着都发怵呢?”

    程宗扬望着远处的坞堡吐出两个字,“私奔——你没听说过?”

    对于妻妾之别,程宗扬并不在乎,他知道小紫也不在乎。可只要世人在乎,他就不肯委屈了小紫。他早就知道,雲家也许会同意如瑶与月霜同为正室,两人以平妻见礼。但雲家绝不会同意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与雲如瑶平起平坐。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雲家不会退让,自己也不会退让。

    接连几日登门求见,程宗扬趁机把雲家的坞堡都转了一遍。整个坞堡有两道门,正门位于南方,东墙偏北的位置还有一道後门。虽然坞堡修建得如同城池,但毕竟是太平年月,守卫并不十分严密。以自己现在的身手,一般的壕沟、坞墙也挡不住自己。

    白天程宗扬四处撒钱,又留心看了一遍。坞堡内的居民差不多有近千户,除了雲氏的子弟、宾客,就是形同主人私产的家奴,或者是介于奴仆与平民之间,隶属于主人的部曲,连佃农都没有,可以说是铁板一块。他撒钱的时候,雲家并没有出面阻止,唯有东北角的内宅,自己刚一靠近就被人拦住。宅内有一幢精致的阁楼,虽是盛夏,仍然门窗紧闭。程宗扬断定,雲如瑶如果在堡内,肯定就被禁在这处阁楼。

    自己与雲如瑶因为误会而相识,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那个裹在狐裘间,柔弱如水,却热情似火的倩影一直在自己心底,反而因为分离而更加清晰。程宗扬耐着性子不断登门拜访,其实早就打定主意,雲家如果拒绝提亲,自己就私下去找雲如瑶,先把人拐走,再和雲家慢慢谈。

    程宗扬暗暗道:“雲老哥,对不住了。”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小弟这都是跟你学的——求亲不成,咱就私奔!”

    程宗扬悄无声息地潜入壕沟,片刻後从墙下钻出来,从望楼下的死角攀上墙头。好在没有普及水泥,墙上有不少能借力的地方。他耐心听了片刻,等巡视的护卫走过,闪身掠入堡内。

    雲家聘请的护卫不乏高手,但坞堡这么大,真正的高手都在雲秀峰身边贴身守护。程宗扬远远避开雲秀峰所在的主宅,直奔内宅的阁楼。

    小楼内透出一丝灯光,程宗扬轻手轻脚攀到檐下,却发现那灯光亮得异乎寻常。他一个倒挂金钩,头朝下隔着淡绿色的玻璃看了一眼。楼内帷幕低垂,隐隐能看到帐内一个臃肿的身影。

    程宗扬心头一阵歉然,雲如瑶中过寒毒,气血不足,盛夏时节还要穿着厚厚的裘衣,又因为自己幹的鸟事而流产,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这段日子真苦了她了。

    帐外立着一个小婢,案上放的却是自己送来的台灯——雲家两位兄长对这个幺妹确实没得说,虽然气得要死,但有好东西还是紧着她用。

    那小婢正在往暖炉中加炭,热得满脸都是汗水,一边道:“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帐内的玉人没有应声。

    小婢吱吱喳喳道:“小姐别担心了。奴婢看那位少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每天天一亮就来,不管六爷、三爷对他拒而不见,还是骂得狗血喷头,那少爷都不生气。真是好涵养。还有啊,小姐不知道,他今天到堡里来,带了好多钱铢,堡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遇见就给一串。连奴婢也得了一串呢。脾气好,长相也过得去,家里还殷实,小姐要是嫁过去,必定不吃亏的。”

    雲如瑶轻声道:“我不嫁人。”片刻後,她低声道:“便是死了罢了。”

第十五章 如瑶私奔() 
“哎呀小姐,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呀活呀的?嘻嘻,前几日还有个笑话呢。”小婢轻笑着小声道:“头一次他登门的时候,三爷还以为他向琉小姐提亲的。把琉小姐叫过去足足问了半个时辰。琉小姐出来的时候脸都气青了,转脸就让人去给她磨刀……”

    程宗扬这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耽搁那么久。对雲苍峰的心思,程宗扬也约略知道一些。在建康时雲老哥就有意撮合自己与雲丹琉,有次自己私会雲如瑶被雲老哥撞见,他还笑得跟大灰狼似的,如果知道真相,雲老哥恐怕那会儿就该拿大竹板抽自己了。

    楼下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小姐,该睡了。”

    小婢脆生生应了一声,然後把灯光调暗,一边轻手轻脚服侍雲如瑶更衣,一边道:“这个夜明珠真是方便,一点烟火味都没有,而且想亮就亮,想暗就暗。那天程少爷拿出来,狗子哥都看傻了。”

    雲如瑶道:“不要提那个程少爷……”

    小婢连忙跪下,“小姐,你别哭,奴婢再也不敢说了。”

    程宗扬等着小婢离开,没想到服侍雲如瑶睡下,小婢居然打开铺盖,睡在帐外。

    这事弄的……程宗扬不甘心地想道,雲家几位爷估计也是亡羊补牢,才弄这么一出。

    耐心等了一柱香工夫,程宗扬用匕首挑开窗户,闪身入内。先封住小婢的穴道,然後掠入帐内。

    他手脚极轻,雲如瑶却没有入睡,闻声转过脸来。淡淡的月光下,只见那张雪白的面孔上湿湿的,满是泪痕。

    程宗扬心头一酸,低声道:“如瑶……”

    雲如瑶像做梦一样,怔怔看着他,半晌她咬住嘴唇,泪珠倏倏落下,用近乎刻板的生疏口吻哽咽道:“萧侯爷……”

    程宗扬跪在床边,想握住她的手,雲如瑶却躲开了,她哽咽道:“请侯爷自重。奴家……要嫁人了。”

    “谁?”

    “盘江的程少主。”

    程宗扬尴尬地说道:“那就是我……”

    雲如瑶身体一颤,泪眼模糊地扬起脸。

    程宗扬心虚地说道:“那天我冲倒了你的小人……实在太丢脸了,只好把小狐狸拉来当挡箭牌……”

    雲如瑶怔怔看着他。

    “後来我怕解释了,会再也见不到你……再後来……”程宗扬握住她的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瑶儿,知道你受的苦,我恨不得飞过来。现在我总算来了。”

    雲如瑶一手捂着嘴,泪水愈发汹涌。

    “这些天我每天都来提亲,只要六哥答应,要个肾我都给他。可是……”

    雲如瑶忽然张臂抱住他,用唇瓣封住他的嘴巴。

    程宗扬拥住她纤柔而冰凉的身体,心里仿佛卸下千钧重担,终于澄清误会,没有辜负她的心意,接下来背着她翻墙过河那种小事,简直轻如鸿毛。

    良久,雲如瑶鬆开嘴,红着眼睛道:“我们走吧。”

    “啊?”程宗扬一愣,这话本来该自己提出,本来自己打好了腹稿,想着怎么花言巧语把雲如瑶拐走,这下全都省了。

    “六哥到现在还不同意,多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想来他也是为我好。”雲如瑶轻声道:“可我什么都不计较。”

    程宗扬苦笑道:“是我不好。”

    雲如瑶掩住他的口,摇头道:“我什么不听。你什么都不用说的。”

    程宗扬果断地帮她穿好狐裘,然後拿出准备好的防水睡袋,“一会儿要过壕沟,你不用怕。水下的木樁我都数清了,最多两个呼吸就能过去。”

    “等等。”雲如瑶拿起眉笔,匆匆写了一封信笺留在案上,然後揭开枕套,取出一叠书卷抱在怀里。

    “还有要带的东西吗?”

    雲如瑶摇了摇头。程宗扬拉好拉链,把雲如瑶背在背後,用带子束好,然後穿窗而出。

    堡内夜深人静,程宗扬一路无惊无险地掠到墙边,跃上木梯,抛出绳子,缒绳而下。两丈高的城墙,自己跳下去并非难事,但雲如瑶免不了会受到震动。结果刚落到地面,墙上的绳子就被人发现,随即伸出几支火把,厉声道:“谁!”

    程宗扬闷头狂奔,几步就跨近壕沟。墙上的护卫叫道:“放箭!放箭!”

    自己背後还背着雲如瑶,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射中一箭,自己和雲老哥他们都可以去死了。

    程宗扬只好叫道:“是我!程少主!白天刚拿了钱就不认识了?”

    墙上一阵慌乱,总算没人敢随便放箭。程宗扬抓住机会一口气越过壕沟,掠到林边。刚藏好身形,後面吊桥“咣”的放下,一队人马疾驰而出。程宗扬扭头一看,当先的竟然是雲秀峰和雲苍峰,两人都光着脚只穿了内衣,显然是睡到一半被人叫起。

    单看两人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的势头,程宗扬就知道风头不妙,赶紧绕路,远远兜了一个圈子奔向舞都。

    程宗扬绕路了,雲家的人却没绕路,等他奔到城下,只见就在自己和敖润约好的城墙边,一队人马高举着火把四处游弋,还有人正沿着绳子往上爬呢。

    敖润伸着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鼓:程头儿搞个私奔咋这么大动静?难道是突然改了主意,变成领人攻打舞都城了?

    程宗扬远远看了眼还蒙在鼓里的敖润,心道:老敖,你自求多福吧。被雲家人逮到,顶多挨顿板子,好在你皮厚肉糙,也能顶得住。

    这会儿不是仗义的时候,程宗扬转头沿着舞阳河往上游的首阳山奔去。一边狂奔,一边对自己道:私奔,私奔,难怪叫奔呢,力气差点儿哪儿奔得动啊?

    幸亏程宗扬早有先见之明,被雲家赶出来就闭目凝神,养精蓄精,还能撑得住。好不容易奔到首阳山,算算运动量,这一个时辰都跑了一个马拉松了。程宗扬到底伤势未癒,这会儿只觉心浮气燥,丹田的气轮又有失控的迹象。他咬牙离开大路,往偏僻的山林钻去。

    靠着手电筒帮忙,程宗扬在山坳里找到一处避风的位置,才放下雲如瑶,拉开拉链。

第十六章 风平浪静() 
雲如瑶已经收了眼泪,一双眼睛明净如水,这会儿望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程宗扬抱着她亲了一口,然後道:“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找不到了。你瞧,有个好玩的。”

    程宗扬拿出蛋屋,转眼一座房屋就出现山坳间。由于地方狭窄,蛋屋挤在山石、树木之间,有些变形,但足够两人容身。

    雲如瑶惊喜地说道:“这就是仙人用的屋子吗?”

    “没错。”程宗扬道:“我一共找到三个,坏了一个,一个给了雲老哥,另一个就在这里了。”

    程宗扬带着雲如瑶进到屋内,拉上门锁。周围安静下来,整个蛋屋仿佛飘浮在山中的一个独立空间,隐秘而又温暖。

    雲如瑶摸着墙壁,“外面的风透不进来,可一点不觉得气闷,好神奇……”

    “这里有桌椅、窗户,还有床榻。”

    程宗扬打开手电筒充当灯具,然後靠在床上,精疲力尽地喘了口气,接着又坐起来,认真道:“瑶儿,我必须要告诉你,六哥他们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还有两个女子,我一定要娶来为妻的。六哥只答应其中一个和你身份一样,作为平妻。另一个出身有点……六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而那个女子和你一样,我不愿让你们受半点委屈。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便送你回去。”

    “奴家在想,也许是你家里已有妻子,娶我回去也只能当侧室,所以哥哥才不答应。”雲如瑶绽出一丝笑意,低声道:“奴家在路上已经想过,便是当妾室也不後悔。”

    程宗扬挽住她的纤腰,“只怕委屈了你。”

    雲如瑶在他耳边小声道:“只要在你身边,莫说妾室,便暖床侍寝的奴姬,奴家也是喜欢的……”

    程宗扬笑道:“真的吗?”

    雲如瑶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羞涩地垂下头。

    程宗扬心神微荡,展臂把她抱在怀中,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两人唇舌相接,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程宗扬拿出一隻两颗心连在一起的饰品盒,“这是给你的。”

    雲如瑶打开一看,惊叹道:“好美……”

    盒内是一对龙凤戒指,做工精美异常。上面的龙凤鳞羽微微振动,还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在戒指上缓缓旋转。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入微,让人一眼看去就舍不得移开目光。

    程宗扬把凤戒戴在雲如瑶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後舒了口气,“正合适。”

    雲如瑶看着他的举动,满脸都是幸福的甜蜜,然後紧紧抱住他。

    缠绵间,雲如瑶狐裘滑开,怀中的纸页散落出来,但两人都没有留意。直到唇瓣分开,程宗扬才发现地上的纸页,他好奇地拿起一页,“这是什么?”

    雲如瑶连忙去掩,“不要看!”

    “哈!”

    程宗扬举起纸张。上面是一个年轻男子,唇角带着坏坏的笑意,眉眼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自己的画像。问题是上面的自己不仅光着膀子,露出八块结实的腹肌,下面还挺着一根很威风的东西,显得气势汹汹。

    “哇!这是你画的吗?瑶儿,你在画春宫图啊!这是什么?”程宗扬又拿起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纸页,“这是……手抄的《金瓶梅》?不对!哈哈!是你写的啊!”

    纸上的文字明显有模仿《金瓶梅》的痕迹,但描写的大胆,连《金瓶梅》也瞠乎其後。只是写作者显然对男女之事并不十分熟悉,字里行间充满了想像。程宗扬本来边看边笑,但渐渐收起笑意。他可以想像,雲如瑶如何在孤独和痛苦之中,把她的向往都融入笔端,用文字和图画将她的一切都展露给自己。

    雲如瑶咬着唇,羞红的玉脸仿佛要滴下血来。

    程宗扬柔声道:“如果这是情书,这是我见过最美最热烈的情书。”

    雲如瑶狐裘鬆开,露出里面单薄的小衣。程宗扬心头一阵激荡,张臂拥住她柔滑的身子,低声道:“你刚小产过,可别着凉了。”

    雲如瑶讶然道:“奴家未曾小产啊?”

    程宗扬脸色变了几下,妈的!又被那贱人骗了!

    雲如瑶道:“你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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