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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乔仔细听着,偶尔点点头。
“那些人都是你招募的?”
“有几个是从就近商号调来的。大部分是招募的。工钱每个月十枚银铢。”
“这工钱比舞都的百姓高多了。但这样也好,有差距才有攀比的动力。那个绳技艺人呢?”
“本来秦执事让我找几个说书的,但一直没遇上,正好这家人坐船到丹阳,于是我就把他们请来了。”
“请的好!如果是说书,他们一开始还未必听得惯。”
“招募了二十三人,从商会调来的有五人,都是信得过的。”
“很好。你先去休息吧。”
陈乔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雲如瑶从帘後出来,轻轻替他揉着额角。
“听说坊里好热闹呢。”
“到明天会更热闹。”
雲如瑶微凉的指尖在额角轻轻揉着,“奴家看了账单的细目,那些货物从丹阳买来,价钱比别处低了两成。”
“如果广阳渠开通,南方的货物会更便宜。”
“不过一共才用了六百多金铢……”
程宗扬笑道:“你已经看出来了。”
程宗扬明白她的意思。低廉的成本意味着利润更高,但总成本太低,说明总利润也不会太高。就好比一个杂货铺做到百分之百的利润,也比不上一个楼盘百分之十的利润。
第一批运来的货物全是价格低廉的日用品,看起来虽然热闹,但全卖出去也挣不到几个钱,能包住雇员的工钱就不错了。不过程宗扬并不打算用这些小店来挣钱,他需要的是让钱有一个流动的渠道。
程宗扬挽着雲如瑶的手,“舞都人手里的钱不多,所以我要先让他们赚钱,这样他们才有钱往外花。所以我把货物改成尽量小的包装,好叫他们买得起。钱从我手里流到他们手里,又从他们手里流回我手里。以後我还要花更多钱,让他们去赚。”
雲如瑶道:“可那些百姓总不会把挣的钱花光,总一些钱铢是回不来的。投入越多,留在他们手里的钱也越多,又从哪里赚钱呢?”
“钱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况且也不是只有钱铢才有价值。我付出钱,他们付出劳动,我得到的是劳动成果。半个月前,七里坊还一钱不值,现在已经不只是价值千金了。只要不出乱子,坊里的土地稳稳就能升值。”程宗扬道:“这些都是账目上算不出来的,也不用去算。城内的百姓收入水平提高,消费水平也相应提高,等他们成为稳定的消费群体,下一步就是吸引那些豪强。他们拥有舞都七成的土地,让他们的财富参与流通,互通有无,你就不担心我会亏钱——怎么样?郎君我做生意的手段不差吧?”
雲如瑶伏在他背上,柔声道:“郎君这哪里是做生意的手段?治国也不外如是。十年之後,奴家真不敢想七里坊会是什么模样。”
程宗扬握住她的柔荑,“有了七里坊现在的模样,我也好去找六哥和三哥两位大舅子谈谈心了。”
他在舞都花费偌大力气,为的可不是挣钱,而是为了雲如瑶和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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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进山采矿()
程宗扬踌躇满志的再次登门,毫不意外地再次被拒之门外。他锲而不舍,接连登门候教。可这一次雲家态度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上一次雲家的拒绝多少有几分照顾家族颜面的意思。而这一回雲苍峰和雲秀峰避而不见,雲家上下都对他冷若冰霜,态度僵硬得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
程宗扬原想着木已成舟,自己放低身段,给足雲家面子,不愁雲家不接受,但雲家的态度让他的信心动摇起来。
这天程宗扬又从雲家扫兴而返,敖润骑着快马匆忙奔来,“程头儿!太守让你往府里去呢。”
太守宁成在舞都大开杀戒,直杀得人头滚滚。郡中游侠少年闻风而逃,旬日之间,整个舞都便肃然一清。宁成历任太守,每到一地都破家无数,虽然抑制了地方上的豪强,但百姓也都畏其酷烈,只要他在任,市面都萧条不少。
而这一次七里坊的开张,给宁成的肃杀手段带来了一抹始料未及的亮色。如今的七里坊已经成为舞都人休闲的最好去处,店铺虽然简陋,但胜在货色齐全,而且家家户户都买得起,因此客人越来越多,即使不买什么东西,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等程氏商会再次贴出告示,用极低的价格租金向城中的商铺出租铺面,城中其他几处店铺或者试探着开家分号,或者整个店铺全部迁来。本地人的参与使七里坊人气更旺,竟然在宁成治下出现了难得的繁华景象。
只要能得到朝廷的认可,宁成对自己治下是否繁华毫不关心,但七里坊有他一半的收益,情况自然不同。程宗扬发现,宁成这位酷吏不仅治民如狼治羊,手段凶狠,捞起钱来也够凶狠,对于豪强的贿赂来者不拒,甚至登门索要。
程宗扬有时都心里嘀咕,自己不会是把程氏商会送到虎口里了吧?好在宁成只是舞都一郡的太守,手再长也伸不出汉国去。况且宁成只是个不廉洁的酷吏,并非丧心病狂的杀人狂,就是杀鸡取卵,也要等鸡养肥了再杀。
事实上对于程宗扬这个外地商人,宁成颇有好感。他一介布衣,时常出入太守府,所受的礼遇比起城中的豪强只高不低。那些豪强见到新任的太守,都像见了老虎一样战战兢兢。程宗扬却能与宁成谈笑风生,甚至宁成有时索贿纳贿也不瞒他。一方面,这是宁成对自己信任有加。另一方面,也是宁成不认为他这个外路商人会有什么威胁。
程宗扬驰入城门,看到一个穿着赭衣的罪囚正在兵丁押解下,用箩筐往城头搬运石料。他头髮被髡得乾乾净净,剃成一个光头,脖子上套着铁圈,脸上刺了字,神情怔怔的,跟丢了魂似的被兵丁驱赶。如果不是当日见过,程宗扬怎么也认不出这是当年跺跺脚,整个舞都都要晃三晃的邳家三老爷。
宁成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派人进山,开始采矿。不日便有诏书,首阳山的铜矿由官府招募商家开采,收取赋税。”
程宗扬知道汉国的地方官权力极大,可没想到会这么大,就这么一句话便把铜矿给自己了?招标呢?公示呢?官府起码找两个人,象征性地讨论一下吧?即使这些都没有,赋税怎么收?工匠怎么管理?难道到时还是他一句话?
首阳山的铜矿程宗扬已经打听过,还是上一任太守在时,有人在山中采到孔雀石,当时的太守命人进山勘察,找到矿脉,采出的矿石品相极佳。据推算,首阳山一年能开采矿石近十万钧,出铜三万钧,铸成铜铢超过六万贯,除去开采和冶炼的成本,获利在两万贯以上。但那条矿脉一直延伸到邳家的封地内,因此邳家认为铜矿应该是自己的,不许官府涉足。
宁成以雷霆手段射杀平亭侯世子,把邳寿黥为城旦,令舞都豪强闻风丧胆,可邳家贵为侯爵,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要找回来。
宁成却对迫在眉睫的威胁视若无睹,镇定自若地处理着自己的差事。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毫不手软,似乎丝毫不担心朝廷会降罪于他,程宗扬都在纳闷他哪儿来的底气。
程宗扬犹豫了一下,“平亭侯……”
“本官已将邳家的恶行写成奏折上书宫中。按惯例,宫内会写成策书,遣侍中赴平亭侯府,诏其诣廷尉诏狱对质。平亭侯若是明白,此时便该伏剑自刎。”宁成冷哼一声,“我倒是盼着他不要自杀。”
程宗扬不明白汉国有什么惯例,不过他说这么笃定,自己也没有好担心的。毕竟就算天塌下来,也先压死他。
从太守府出来,程宗扬直接去了七里坊。奸臣兄办事确实令人放心,陈乔上路的同时,秦会之还调动了几处商号往舞都送货,如今陆续又来了两批货物。这些货物都仔细安排过,数量不多,有三五个人便可押运,而这些人手也就留在了舞都。货物仍是以日用品为主,临安和晴州出产的各种奢侈品并没有纳入清单。现在七里坊的商铺还是杂货铺的标准,那些奢侈品运过来白白跌了身价。
坊中更显热闹,除了沿墙的一排商铺,又用木板土墙隔出几个院子。就在昨天,七里坊第一家客栈开张营业,虽然是茅棚柴扉大通铺,但周边乡镇的百姓在坊中误了时辰,因为宵禁无法出城,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好在是盛夏,住宿要求不高,只要能挡风遮雨就行。
据程宗扬所知,富安招揽城中商号入驻的时候,还顺手招了几个清理流民後无家可归的游女,弄了个小小的行院。如今的七里坊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臟俱全。坊中打理的人手不过五十余人,每天逗留的客人超过五千人。好在有宁成的铁腕治理,城中治安不是一般的好——原本不大安分的那些,这会儿人头都在城外挂着呢。
第二十七章 师师出走()
七里坊的热闹只集中在东面一隅,坊中高达八成的土地现在还在空着。想要挣城中大户的钱,当然不能靠这些草棚子。但程宗扬也不准备投入重金大肆建造楼堂馆阁。在他的计划里,七里坊应该靠本身的收益滚动发展,而不是成为又一个资金黑洞。因此坊中被一道土墙隔开,剩下的土地建好一处开放一处,逐渐提高档次。
程宗扬一路走来,看到的场面虽然热闹,但不免失望。往来的客人虽多,不过都是城中的百姓。那些大户至今没有表露出任何兴趣,甚至连他们的家奴也不见踪影。程宗扬暗自摇头,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豪强是太过封闭,还是对外来者抱有戒心,到现在都没有往七里坊花一文钱。
其实程宗扬倒是猜错了,那些豪强大族顶尖的也就几百人,剩下的庶支、家奴都有心思到坊里看热闹。但邳家前车之鉴犹在,那些豪强都严厉约束家人,生怕被宁太守抓到把柄,破家灭门。
被土墙隔开的大片空地中,有几处新建的院子。现在坊里林林总总有五十余人,往後数量还会不断增加,程宗扬早早就划出区域,作为商会将来的总部。几间简单的房子一搭,程宗扬就搬了过来。毕竟都在坊内,做事也方便。
进入内坊,只见一队车马停在新建的院子前,冯源正带着人搬运货物。青面兽一身力气不是盖的,扛着小山般的货物还奔走如飞,看来得宰隻羊好好犒劳他一下。
程宗扬左右看了看,“高智商那小子呢?”
“哈爷带着他劈柴去了。”
程宗扬不禁失笑,自己把挖沟盖房这些重活都扔给高智商打理,可不管那小子多忙,哈米蚩每天给他定下的劈柴数额雷打不动。
程宗扬这才问道:“这批货是哪儿来的?”
冯源道:“临安。”
“秦会之怎么搞的?从临安运货这么浪费的事他也幹?”
程宗扬说着进了自己的院子,却看到一个杏红衫子的少女正站在门边。她侧身福了一福,想笑,眼圈却先红了,“公子……”
“雁儿,你怎么来了?哈,怪不得老秦从临安运货过来,原来是顺路啊。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雁儿收起泪水,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想哭……”
程宗扬打趣道:“我看你不是想我,是想你紫妈妈了吧?”
雁儿小声道:“都想。”
程宗扬哈哈大笑,揽住雁儿的柔肩进到屋中。他的屋子与其他人区别不大,都是赶工出来的,反正也不用住在这里,只是用来掩人耳目,毕竟里面的蛋屋不好随便让人看见。
看到蛋屋的门关着,程宗扬有些奇怪,“你紫妈妈在幹嘛呢?”说着拉开密封的屋门。
一阵笑闹声从隔音堪称完美的蛋屋中传出,里面花枝招展的景象让程宗扬吓了一跳。
蛋屋的空间虽然不小,但住了这么久,程宗扬已经习惯了里面只有小紫和雲如瑶两个人。然而这时屋里却香风阵阵,丽影杂陈。小紫和雲如瑶坐在中间的椅子上,脚边卧着雪雪。旁边站着三名体态妖娆的女子,她们穿着黑色的皮装,雪白的大腿和腰腹裸露着,流露出火辣的风情。脸上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出面容,但脚下穿的高跟鞋,却是自己家女奴专用的款式。不用说,就是原本和雁儿一道留在临安的三名侍奴:惊理、罂粟女和蛇夫人。
小紫面前的圆桌上,跪着一个美少妇。她伏着身,朱红色的罗裙掀到腰间,娥眉微微颦起,弯长的睫毛不住轻颤,流露出柔婉而又妩媚的羞态,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娇柔的外表下有多危险。
“凝美人儿怎么来了?”
小紫笑道:“想你了哦。”
雲如瑶盈盈起身,红着脸道:“郎君。”
“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紫笑道:“瑶姊姊想把後面也给你用,又不知道怎么做。可是人家也没做过,帮不了她。正好这几个丫头来了,瑶姊姊就问问她们是怎么和你做的。”
“这还用问?做一下不就知道了?”
小紫搂住雲如瑶的腰肢,笑道:“那可不行。瑶姊姊身子弱,哪里能和她们一样呢?好了,你去跟雁儿亲热吧,我和瑶姊姊还要问她们呢。”
程宗扬一把将雁儿横抱起来,“雁儿,我们走!”
雁儿抱着那隻布偶,羞不可抑地把脸埋在主人怀中。
程宗扬把雁儿拥在怀中,“在临安还好吗?”
雁儿脸上带着羞涩的痛楚,一面用丝帕把他下身抹拭乾净,一面柔声说道:“还好。”
“别的人呢?”
“都还好啊。秦执事很忙,只偶尔来一趟,匆匆说几句话就走。不过每次都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自己临行时吩咐秦会之,让他隔段时间就去看看惊理等人有没有什么异动。雁儿和那几个女子待在一起,那可是一隻小白兔陪着三条毒蛇。虽然有娃娃,万一被反咬一口也不得了。
“祁四哥派人来过一趟,送了些吃的用的。还有翠烟姊姊,上个月刚生了个儿子。”
“已经生了?”程宗扬又惊又喜又是遗憾,自己还说要喝吴大刀儿子的满月酒,可眼下天南海北,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程宗扬懊恼地说道:“居然没赶上……不行,我得给吴大刀和柳姊儿送份厚礼。”
“奴婢已经替公子送过了。一对金麒麟,一副长命锁,还有小宝宝戴的小镯子、小脚铃。”
“我在太泉古阵给他们带的还有礼物呢。也不知道小侯爷来不来得及送到地方。”
数日前,林清浦传来消息,萧遥逸等人已经得知彼此平安,离开苍澜折返建康。武二郎则揣着“情书”,带着白仙儿去了南荒。程宗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带着小三去求亲,只能说二爷脑子跟别人不一样。不过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求亲能求成冤家,自己实在没什么资格去批评别人。
从夷陵派去的人已经与莫如霖等人见过面,同时接走了徐君房,不久就能送到临安。
唯一不好的消息是秦太监也活着回来了,还被宋主特命入宫。据说宋主狠狠夸了他一通,然後又把他打发到选锋营,继续在鸟不生蛋的地方为国效力。
程宗扬把这些事抛到一边,说到礼物,他倒想起一件东西,从床边的背包拿出一个盒子,用“叔叔带你看金鱼”一样诱惑的口气对雁儿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雁儿惊叫一声,“好漂亮的娃娃。哎呀,她还会眨眼睛……”
程宗扬笑道:“她还会跳舞呢。”
雁儿抱着那隻娃娃爱不释手,一会儿摸摸她的小鼻子,一会儿摸摸她的小脚丫,忽然她抬起脸,在程宗扬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程宗扬指指另一边唇角,“这边也要。”
雁儿害羞地扬起脸,接着就被程宗扬狠狠吻住。
听着雁儿忽然笑了起来,程宗扬道:“笑什么呢?”
“奴婢是想起凝奴的姊姊。”雁儿小声笑道:“那位梁夫人本来见着阮女侠总是盛气凌人的梯子。後来阮女侠不知道怎么有种药丸,梁夫人一天不吃就像失了魂一样,只能天天去讨好阮女侠。紫姑娘虽然不在,但她们两个每天都要来园子里请安。那天听她们说起来我才知道,阮女侠竟然把梁夫人打发去作了她丈夫的姘头。”
程宗扬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阮香琳竟然幹出这种事,就算是为了报复黄莺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话说回来,阮香琳这么做,未尝没有补偿丈夫的意思。
“师师呢?”
“师师姑娘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出去雲游。秦先生已经派人去找她了。”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他现在可以确定,师师一时不小心,成了死丫头引魂术的试验品。死丫头也许只是恶作剧,但李师师那样自尊心极强的女子,肯定无法接受这种玩笑。不过引魂术只是放大人心底的**,李师师到底会怎么选择,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程宗扬道:“累了吗?”
雁儿摇头道:“不累的。”
“那我带你到坊里走走。”说着程宗扬提起声音,“死丫头,别玩了!该穿衣服的穿衣服,大伙儿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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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寻常店铺此时已经关门谢客,坊内的店铺却都点着油灯,照常营业,坊内的客人虽比白天略少,但在这个时代,也称得上热闹非凡。
雁儿问道:“不是有宵禁吗?”
“宵禁只是禁止路上通行,坊里是不管的。这里的客人有些是旁边的街坊,等开始打更再走不迟。有些是外乡来的,今晚赶不回去,在坊中留宿。还有一些是路过的商人,因为坊中吃住都有,价钱也便宜,便在此落脚。”
雲如瑶早已习惯了足不出户的生活,虽然就住在坊内,也是头一次出来。她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旁边柜台上的绢花。她在雲家,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以雲家的豪富,她房中一年四季都鲜花不断,哪里用得上绢花?这些廉价的小商品,她倒是第一次见。
程宗扬指了指,“这种的多少钱一支?”
“每支二十五枚铜铢。”
程宗扬拿出一枚银铢买了几支,雲如瑶和雁儿面露欣喜,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