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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前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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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凶恶的鬼王峒武士都涌向程宗扬等人,一时无法赶回。眼看鬼王峒的使者就被逼上绝路,忽然他尖啸一声,凝羽脚下的木塔蓦然粉碎,一条雪白的蛇尾破塔而出,重重击在凝羽腰间。

    塔中的蛇彝少妇胴/体上布满刀痕,颈侧的蛇鳞被人残忍地剥下,留下模糊的伤口。她硕大的腹球鼓胀欲裂,眼中的瞳孔变成竖长的形状,妖异地盯着凝羽。

    凝羽腰甲绽开一条裂痕,她扶着腰,然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这边武二郎与血虎的搏杀形势突变。易彪刚被武二郎踢开,又不要命地扑过去抱住血虎,嘶声道:“哥!别打了!”

    血虎森然转过眼睛,猛地张口朝他喉咙咬去。武二郎见势不妙,抬手把拳头塞到血虎齿间,大吼一声,铁拳被他尖利的牙齿咬得鲜血淋漓。

    武二郎虎吼着倒转钢刀,刀柄重重磕在血虎脑後。血虎佝偻的身体一晃,铁矛锵然落地。

    武二郎拔出拳头,手上多了两道深深的牙印,他恼火地抬起手掌,准备给易彪这傻瓜一下狠的,却看到那铁铮铮的汉子满脸泪光,哭得像一个孩子。

    武二郎嚣张的气焰突然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温和下来。

    “他昏过去了。没死。”

    武二郎不知被勾起什么心事,眼角抽搐了几下。

    “武二!”程宗扬在旁边叫道。

    武二郎腾起身,大鸟般掠上高台。

    那使者终于露出恐惧的眼神,也不理会呕血的凝羽,头也不回地朝高台後方的拱门蹿去。余下的鬼武士像被绳索扯住一般,同时撤出战斗,跟着使者退去。後面截击他们的武士被武二郎幹掉两个,剩下的也随之退往地宫深处,转眼走了个乾乾净净。

    破碎的木塔中,临产的蛇彝少妇腹球上的鬼脸图案微微滚动,仿佛在诡异的大笑。使者一走,她浑身的精力仿佛被突然抽乾,雪白的蛇尾扭动片刻,最後无力地低垂下来,腹球的蠕动渐渐停止。

    木塔粉碎,那团黑膏从火中掉落出来。被捆缚的花苗人纷纷垂下头,仿佛陷入沉睡。场中除了几具尸体,就剩下程宗扬一行人。

    吴战威提刀坐在地上,呼呼喘着气,背後鲜血直淌。易彪半跪着,怀中抱着恶魔般的血虎。凝羽神情委靡,武二郎和程宗扬都在喘气,只要乐明珠显得兴致勃勃。

    “我们打赢了!”那丫头握着拳头兴奋地说。

    “过那道桥的时候——喂,你们见过那座桥没有?好长啊,而且是平的,一点都不拱——他们的火把突然灭了。凝羽姊姊拉住我,从桥上跳了下去。”

    乐明珠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凝羽姊姊要自尽,谁知道她一手攀着桥柱,把我们两个人都藏桥下面。那些家伙傻乎乎的,根本没发现少了两个人。我们就一直躲在下面。你们动手的时候我想上去,凝羽姊姊却不放手。”

    程宗扬逗她道:“是不是吓哭了?”

    乐明珠小嘴一撇,“我才不怕呢。如果是你这个胆小鬼,早吓得尿裤子了!喂,你别动……”

    乐明珠叽叽喳喳地说着,手里却丝毫不停,一边给吴战威重新包扎伤口,一边给凝羽诊脉。

    吴战威**着上身,被一个丫头片子在背上戳戳点点,不敢动还不敢叫痛,表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程宗扬抱着凝羽,感觉她身体愈发轻盈,仿佛她所有的精力都消失了,只剩下空空的躯壳。望着凝羽失去血色的面孔,程宗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後才勉强道:“不用这么拼命……”

    凝羽淡淡一笑,闭上眼,没有开口。

    卡瓦首先清醒过来,帮着武二郎解下被缚的族人。受过毒烟的侵蚀,被掳的花苗人都显得神智恍惚。好在鬼王峒的使者已经逃遁,无力再来操控他们。

    唯一奇怪的是阿夕。她静静看着程宗扬,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程宗扬心头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对于自己的外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算醜,但绝对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些词汇无关。阿葭和阿夕先後委身于自己的情形,想起来都十分诡异。可程宗扬猜不出这种诡异来自何处。

    阿夕静静看着他,忽然弓下腰,从乱纷纷的圆木间捡起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程宗扬。

    盒子是用精铁制成,有手掌大小。在它掉落的位置散落着几块黑色的碎布。那是鬼王峒使者被凝羽刀锋划碎的黑袍。

    可以想像,它是从使者的衣袍中掉落出来。究竟是什么物品,会被鬼王峒的使者贴身收藏?

    程宗扬打开盒盖,看到的是几支乾枯的蘑菇。它们的颈很粗,菌冠小小的,颜色鲜红,表面覆盖着淡黄的鳞片,手指一碰,就落下细细的粉末。

    …………………………………………………………………………………

    “这是蛤蟆菌,”祁远道:“又叫毒蝇伞,这东西只长在松树下面,毒性大得狠。”

    程宗扬随手把铁盒扔在案上,“雲老哥呢?”

    鬼王峒的使者逃进地宫深处,他们也不敢再追。武二郎一把火烧掉木塔,几个人循着原路返回。

    在寝宫外,他们看到大批白夷人。那些俊美的战士将寝宫团团围住,而他们包围中,只有一个女人。

    苏荔立在寝宫前,弯刀插在她修长的**旁,像武二郎一样双手抱肩,笑吟吟看着那些怯懦的白夷战士,顾盼间神采逼人。

    近千名白夷战士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半步。

    武二郎凶神恶煞般直闯过去,那些白夷战士仰脸看着他,没等这位爷靠近,就飞快的闪开一条大路。有一个跑得慢了点,被他眼一瞪,当场就吓软了。

    程宗扬摇了摇头,白夷人既富有又怯弱,如果不是仗着地势,早就被其他强悍的南荒种族吞并了。

    “那隻母兔子呢?”程宗扬言辞间对樨夫人毫不客气。自己一时心软,被她阴了一道,如果不是凝羽,他们只怕一个都回不来。结果凝羽伤上加伤,吴战威也挨了一刀,想起来他就火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玉兔侍寝() 
苏荔偏了偏头,眼睛却只瞧着威风凛凛的武二郎,满满的都是笑意。

    这俩人可真是王八瞧绿豆,看对眼了。程宗扬抱着凝羽走上台阶,看着那些害怕却不散开的白夷人,吩咐道:“易彪,请雲老哥过来。”

    雲苍峰是白夷人的熟客,有他出面安抚,总比被这些兔子围着好。俗话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万一惹急了,这几千隻兔子冲上来,咬不死也烦死。

    走进寝宫,只见樨夫人被捆成一团,扔在榻上,见到程宗扬,那艳妇便开始哆嗦起来。

    程宗扬也不理她,随手把她拎起来,丢进一隻空柜子里,然後腾开床榻,将凝羽放在上面。

    凝羽神情很平静。从她受伤到现在不过六七天时间,程宗扬却感觉似乎过了很久。久到让他以为凝羽的伤会这样连绵地拖延下去。

    程宗扬握住她的冰凉的手指,“我们回去吧。”突然间,他很想逃离南荒,离开这个诡异而神秘的地方。

    “你还没有找到霓龙丝。”

    霓龙丝是程宗扬随口编出来骗苏妲己的,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苦笑道:“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霓龙丝?”

    凝羽道:“那个姓谢的文士,说在碧鲮族。”

    程宗扬提起一丝兴趣,“他说的碧鲮族?是鱼人吗?”

    凝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是鱼人……”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道。

    程宗扬打开柜子,盯着那个怯生生的美妇,冷笑道:“夫人倒听得清楚。”

    樨夫人颤抖着道:“不要杀我……”

    程宗扬压低声音道:“你最好乞求她不要有事。不然你也活不了。”说着他从帷幕上撕下一块碎布,塞在樨夫人嘴中。

    不多时雲苍峰带着人赶来,随即出面找来白夷族一些头面人物,进行安抚。祁远也找到了石刚,和小魏一起匆匆赶到。他人头熟,嘴上又会来事,先分派了人手照顾伤者,又安排了住处,让神情萎顿的花苗人休息。另外从雲氏商会的护卫挑了人,守住宫殿和甬道的入口,安排得井井有条。

    凝羽被送到静室,由乐明珠和阿夕照料。祁远安顿停当,回来找到程宗扬。他挑起大拇指,“雲老哥真是厉害,几句话下去,就镇住了场面。那些白夷人跟吃了定心丸一样,这会正筹备宴会呢。”

    说着祁远提醒道:“程头儿,那蛤蟆菌可别乱碰,出人命的。”

    程宗扬用布巾擦了擦手指。几株毒蘑菇,那鬼王峒使者还巴巴地带在身上。难道南荒没有别的毒药?

    祁远道:“那些白夷人还有些不安。说要见他们的族长和族长夫人,雲老哥让我回来,请他们跟白夷人见一面。”

    “小心。那母兔子撒起谎来眼都不眨。别让她骗了。”

    “族长呢?”

    “雲老哥没告诉你?”程宗扬道:“被鬼王峒的人弄死了。”

    祁远还不知道这事,顿时一惊。刚把白夷人安抚下来,偏偏族长又没了。

    程宗扬想了想,打开柜子,把樨夫人拽出来。“族长被鬼王峒的人杀死,你是亲眼见到的。现在鬼王峒的人被我们赶跑了,识相呢,就跟我们合作。”

    樨夫人本来惊恐万状,听说合作才安下心来,连连点头。

    程宗扬扯开绳索,“你的族人要见你,去和他们见个面,叫他们安心。”

    祁远领着樨夫人出去。程宗扬用布巾擦了擦脸,被毒蝙蝠抓出的伤刚好就折腾了一夜,他这会儿也累了。

    打了个呵欠,程宗扬神智突然恍惚了一下。宫殿岩石砌成的墙壁像被风吹拂的帷幕一样飘浮起来,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听到大地低沉的呼吸声,身边的空间仿佛呼吸着起伏变形。

    程宗扬揉了揉眼睛,视线没有清晰,反而变得模糊。他拿起布巾,准备认真擦擦,恍惚中突然醒悟过来。

    是那些蘑菇。他用手拿过那些蛤蟆菌,又用布巾擦过手,蘑菇的粉末沾在布巾上,自己又拿来擦脸,已经沾上蛤蟆菌的毒粉。

    好在自己只是略微碰了碰,沾上的毒素并不多。程宗扬身体懒懒的,不想再动,心想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

    身体的幻觉还在持续。耳边依稀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远远的,如轻烟一样缥缈。朦胧中,一股馥郁的香气飘来。接着身上的薄衾被一双手轻柔的揭开,一具滑腻的**投入怀中。

    程宗扬微微打着鼾,朦胧的脑际转过一个念头:自己真是憋得太久了,竟然做了春梦……

    光线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幕变得黯淡下来。樨夫人侧着身偎依在榻上,白嫩的美/臀朝後挺起,柔柔耸动着,殷勤服侍他。听到程宗扬的冷笑,她玉体一颤,然後转过头,讨好地露出笑脸,眼中却露出一丝怯意。

    樨夫人三十余岁年纪,比程宗扬大了不少,但美艳的面孔上那种怯生生的娇态,我见犹怜。

    程宗扬揉了揉太阳穴,脑中还有一丝毒菌带来的眩晕感。外面的雨声渐渐清晰,饱含水气的微风拂起帷幕,带来潮湿的气息。

    “谁让你来的?”

    他森冷的口气让樨夫人打了个寒噤,怯生生道:“妾身见公子一人独宿,无人侍寝,才自荐枕席……”说着羞涩地垂下头。

    说这番话的时候,樨夫人侧身依在程宗扬怀中就像一隻雪白而又柔顺的玉兔。

    “这是……”

    樨夫人惊讶地睁大美目,看着那隻奇薄无比的胶膜,透明的膜体长长的,有着水果的味道,表面的根部布满了颗粒……

    程宗扬将安全套戴在下体上,然後挺起身。眼前这艳妇看似端庄,其实不知道有多少入幕之宾,其中还有半人半妖的怪物——幸好自己带的有安全套。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但总是小心为上。万一染上了,自己敢肯定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

    “鬼王峒在什么地方?”

    “鬼王峒在盘江的南边……妾身也未曾去过……”

    “他们怎么会挑你作族长?”

    樨夫人的媚笑有些发僵,使者与她说那番话时周围只有那些被割掉舌头的鬼王峒武士,可这个年轻人却似乎知道一切。

    她不敢再隐瞒什么,“使者说:鬼王峒只需要最听话的傀儡……他们说妾身比族长听话……调教好了,好去觐见巫王……”

    “你见过他们的信使吗?像乌鸦一样的?”

    “乌鸦?”樨夫人显然不知道黑魔海的黑鸦使者。

    “啪”的一声,那隻铁盒从案上掉落,几株蛤蟆菌滚了出来,樨夫人摇曳的**停顿下来。

    “你见过这些蘑菇?”

    樨夫人点了点头。她说:白夷人称这种蘑菇叫毒蝇伞。它只生长在松树下,数量稀少。鬼王峒的使者曾要求白夷人到山中采集,但总共也没采到几株。

    祁远青黄的脸颊上透出红红的酒意,“刚才在席间,雲老哥已经和白夷人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两边的冲突都是鬼王峒的人在里面捣鬼,还杀死了族长。现在为着谁来当族长,白夷人正争得厉害。”

    程宗扬靠在榻上,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争得人多吗?”

    “多了去了。原来的族长没有子女,位置空着。本来樨夫人接任大家都没话说,可樨夫人这会儿不知去了哪儿。”祁远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事儿本来跟咱们没关系,谁让咱们撞上了呢?雲老哥也发愁呢。”

    程宗扬气定神闲地说道:“愁什么?樨夫人已经答应了作白夷的族长。并且说,只要商路不断,所有的珠宝玉石,都按半价卖给咱们。”

    樨夫人离开时,腿软得扶着墙才能起身,神情却充满喜悦。程宗扬在她身上用掉了两个安全套,而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保住了性命,同时接替死去的丈夫,成为白夷族的族长。

    作为交换,樨夫人承诺白夷族的商路只对雲氏和白湖商馆开放,并且同意将所有的金玉珠宝都以半价出售。

    祁远听到这个消息乐得合不拢嘴。白夷的湖珠在内陆销路极佳,能够垄断商路,等于是拣了个能下金蛋的母鸡。

    “吴大刀背上的伤还好,没伤到筋骨。姓乐的丫头说,休养两天就好。”祁远说了目下的情形,然後道:“雲老哥想跟你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走。”

    “鬼王峒的人呢?”

    “易彪在洞口守着。一直没动静。”

    正说着,隔壁传来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接着“铮”的一声,岩石砌成的墙壁仿佛也摇撼起来。

    祁远笑容有些发苦,低声道:“那家伙怎么办?”

    他说的是易虎。那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现在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恢复了行动能力之後,他开始攻击他所见到的任何物体,甚至包括他的同胞兄弟易彪。众人不得不用铁链锁住他,把他囚禁在石屋中。

    每个人都清楚,易虎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具尸体。但看到易彪的样子,没有一个人忍心提出唯一的解决方法。

    武二郎更乾脆,“已经死过的人还准备让他再死一次?”不等易彪开口,他就拔出刀往地上一砍,叫道:“谁敢这么缺德,小心二爷弄死他!”

    于是大家都闭嘴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碧奴() 
谁也没想到武二郎会替易彪出头,不过想到他的杀兄之仇,程宗扬便明白过来。这厮虽然粗,但并不讨厌。可杀又不杀,带他走更不可能,怎么处置血虎,程宗扬也觉得头痛。

    “真不行,就留在白夷人这里。”程宗扬道:“易彪想见他,每年跟着商队来一趟就行。”

    这等于是让一群兔子养一隻老虎。不过这事就该白夷人头痛去了。

    “我怕的是那些家伙。”祁远道:“鬼王峒那些人还在下面。咱们走了,易虎怎么办?”

    如果不是凝羽袭击那名使者,鬼王峒数十名武士足以把他们屠杀殆尽。现在他们退到地宫深处,以商队的实力,能守住洞口就不错了。

    “雲老哥的意思,咱们能不能用石头把洞口封住,不让他们出来?”

    这是个可行的办法,可谁也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别的出口。如果被他们逃出去,不仅他们,连白夷族也要面临着灭顶之灾。

    “鬼王峒那些人在什么地方躲着,”祁远道:“程头儿,你那个东西不是能看到吗?”

    程宗扬一拍脑袋,被樨夫人缠着,竟然忘了这件事。

    灵飞镜灰色的镜面闪动了一下,然後暗了下去,仿佛在一个黑暗的洞穴中。

    一隻乾枯的手掌张开,指缝中透出碧绿的荧光。

    鬼王峒的使者伸出鼻子,像狐狸一样左右嗅着,许久才露出安心的表情。後面的武士举起火把,火光映出甬道灰沉沉的石壁和地上一连串的水洼,接着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身影缓步走来,像从雾中出现一样变得渐渐清晰。他头戴方巾,穿着文士的青袍,腰间悬着一柄普通的钢刀,目光平静而又安祥。

    “她在哪里?”谢艺淡淡问道。

    使者眼珠飞快地转动着,“谁?”

    “碧宛。在哪里?”

    “你是谁!”

    谢艺慢慢踏过水洼,“她在哪里?”

    使者本能地向後退去,忽然尖声叫道:“你不是白夷人!是随商队来的外乡人!去死吧!”

    两名武士从使者身畔挤过,带着风声朝谢艺扑去。

    谢艺迈步跨过水洼,然後抬起脚,一脚踏在一名武士膝盖内侧。那武士身形比他大了一倍,浑身刺满黑色的符纹,就像一头狂奔的野牛。然而被他一踢,武士强壮的躯体仿佛被一柄锋利的钢刀扫中,膝盖定在原处,上身猛地弯折下来。

    “嗒”的一声,谢艺腰间的钢刀跳出半截。他左手握住刀鞘,翻过钢刀。他动作从容,时机把握得不差分毫,武士庞大的身体如山般压下,仿佛主动扑在寒光凛冽的刀锋上。

    刀锋切穿了鬼武士的喉咙,鲜血飞溅而出。另一名武士张大口,无声地咆哮着冲来。谢艺眼睛盯着使者,看也不看那名武士。他右手握住刀柄,拔刀递出,像用一柄短剑一样送入那名武士胸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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