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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女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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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去吃了一碗牛肉面,岑仲伯吃了四两,袁青山吃了三两。吃完了面,岑仲伯给了钱,他说:“今天我过生,我请你吃饭。”
    袁青山说:“不,我请你吃,今天我也过生。”
    岑仲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他接着居然马上露出了然的神情,他说:“那我们各给各的嘛。”
    袁青山反而有点惊讶了,她说:“你就信了啊?”
    “不然你怎么记得卡尔?马克思的生日呢!”岑仲伯吊儿郎当地说。
    两个人把钱各自给了,他们走出来,袁青山觉得两个人站在路边的样子和吃面之前并不一样了。
    他们走到十字路口,就分别了,一个往北,一个往南,告别的时候,岑仲伯说:“袁青山,生日快乐。”
    袁青山说:“好。”
    她回家去了,一边走,一边想到,刚刚那句生日快乐竟然是她记忆以来的第一句生日快乐。
    从小她就没有过过生日,懂事了以后,她问袁华:“爸爸,人家都有生日,怎么我没有啊?”
    袁华就说:“你自己去翻户口本嘛,我们家不过生日。”
    袁青山就去翻了户口本,她这才知道了自己的生日。
    户口本上第一页是袁华的名字,他是户主,再有就是袁青山了,她是女儿,中间那页应该写着她母亲名字的被撕掉了,后来为了给袁清江上户口,他们就拿着户口本去改,结果还被派出所的民警骂了一通,说:“哪个叫你把户口本撕了?户口本都是可以随便撕的?”
    袁华就一直道歉,说:“小娃娃不懂事撕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袁青山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和父亲认真谈过母亲的问题,她只问过一次,说:“爸爸,我妈妈呢?”
    袁华愣了一下,然后说:“死了!”
    年幼的袁青山被这两个粗暴的字以及它们后面那恐怖的含义吓坏了,她从此没有再提过。
    长久以来,在袁家,袁青山没有发现任何和她母亲有关的痕迹,没有照片,没有衣服,甚至没有一句话。
    她走在路上,五月的天气应该是很暖的,但她忽然觉得寒毛倒竖,她并不觉得多悲伤,或者多绝望,她的母亲不见了,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生活中就没有了这个人,袁青山在走在路上,她每走一步,就对自己说一次:“没事,别管她的事,她就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就这样一步步走回了家,回去的时候,袁华和袁清江已经吃完了饭,袁华说:“今天没回来吃?”
    袁青山说:“在学校吃的。”
    袁清江说:“今天以为姐姐要回来吃,爸爸做了好多菜哦。”
    袁青山愣了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也没有去多想,就坐下来看电视,袁清江在做作业,一边做,一边看,她说:“明天去沛沛哥哥那玩嘛,我想看他的漫画。”
    袁青山说:“他们家明天有事。”
    袁清江嘟起嘴巴,不说话了。
    袁华说:“吃不吃苹果?”
    “不吃了。”袁青山说。
    父女俩坐在那里,肝肠寸断,柔肠百转。袁青山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袁华忽然说话了,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袁青山,大了,要懂事了。”
    “哦。”袁青山说,她努力把眼泪都忍回去了,她不能哭,这一天是她满十六岁的生日。
    谢梨花
    我敢说,我们平乐镇的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不认识谢梨花,没有谁不是从她手里死了一回然后活过来的。
    我已经忘了我第一次看见谢梨花的情景——那个时候的我还太小了,不足以去记忆。但我能够记得之后我一次又一次看见她的情景,而这些情景都基本相同,所以它们就重叠在一起,我想起谢梨花,就会想起这场景来,这就是我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情景。
    这个情景是这样的:
    一定是有很多孩子在哭,然后走廊上泛出的是浓烈的消毒水和葡萄糖水味道,我坐在走廊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往往是一个人。我强忍着恐惧,听见屋子里面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哭着出来了,坐在我旁边,继续发出抽搐,在那个千分之一的瞬间,会和我交换一个绝望的眼神。
    接着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进去了,就看见谢梨花在那,按着一张处方笺叫我的名字,她又叫了一次,然后抬起头问我:“就是你啊?”
    我说:“是。”
    她就让我坐在板凳上,把我的裤子拉下来一点,然后她拿出一支新的针头,装在了从铝盒中拿出来的针管上,从药瓶子中抽出八百万单位的青霉素,给我抹上碘酒,用手按着我屁股上的几块肉,她的动作是那么均匀而平静,我的肉是那么僵硬,所以我难以分辨她到底是要打在什么地方,忽然,她就下手了,狠狠地,一下。
    她把液体推入的时候,我就低头看着她,她的额头上已经有好几条皱纹,露出来的毛衣领子旧了,盘上头上的帽子下面露出的头发也变得有些灰,但是有一对很长的睫毛,像两朵怒放的心花。
    我们沉默地对持,直到她把针拔了出来,她说:“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然后扭掉把针头丢掉了,去看下一张的单子,她拿着单子,张口就叫出了下一个名字。
    比起平乐医院的其他护士,谢梨花更像是个自动注射机,她的动作准确,简洁,推入液体的速度均匀有致,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她也从不和孩子说多余的话。
    我相信不仅仅是我,所有的孩子都希望不要被分到谢梨花手上,但是事与愿违,往往我们越这样想,给我们打针的人就永远是谢梨花——到后来,平乐医院肌注科好像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孩子的针都是由谢梨花来打了。
    到最后,甚至发展为每次我爸骂我的时候都说:“你再闹嘛!我把你送到县医院去给谢梨花打针!”
    实际上,不但是现在,在我出生以前,谢梨花就是我们镇上的风云人物。我妈给我讲了刚刚卫校毕业的谢梨花去平乐医院上班,穿了一条黄色连衣裙走过整个十字路口的情景,我妈说:“那个时候,我们镇上没有人敢那样穿!”
    谢梨花是个护士,身材又十分标致,一时之间,给她说亲的人几乎踩平了她宿舍的门槛。但是谢梨花一个都没有答应。“心野得很!”——我妈如此总结。
    那个时候的谢梨花在平乐医院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她是整个医院最小的员工,上到院长,下到看门的,都对她格外亲切。有一段时间,我们镇上的二流子们每天的娱乐就是在谢梨花上下班的时候守在十字路口,看她今天又要穿什么时髦的衣服来。“不知道哪个才服得住这个婆娘哦!”——小伙子们穿着拖鞋蹲在花台上,一边抽纸烟,一边看着谢梨花飘过了。
    服住了谢梨花的人就是平乐医院骨科的医生彭永年,他也是整个平乐镇少女们的梦中情人,他高大,英俊,穿着得体,谈吐不俗,传说彭永年医生下班以后,总是喜欢在办公室阳台上吹一段笛子再回家。对我描述这让人神往的场景的人还是我妈,她说:“彭永年当年真的是一表人才,这么多年我都没再看到过那样的小伙子!”
    ——问题只有一个,彭永年不但有了老婆,而且孩子也刚刚满了一岁半。
    但谢梨花就是被他服住了。
    一有空,她就往骨科跑,中午吃饭,她也总是自告奋勇帮彭永年打饭,她还给彭永年写了好多封信,彭永年吹笛子,她就也跑去找了一个老师教她吹笛子。
    “谁能挡得住谢梨花哦!”——所以说,彭永年不理她是不正常,理她才是正常。
    彭永年就理了谢梨花,谁也不知道两个是好了还是没好,反正大家都看得见彭医生在和谢护士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格外迷人的笑容。
    “最后他们就被告发了啊?”我听到这,就问我妈,故事总是应该这样发展的,社会舆论,棒打鸳鸯,特别是在我们众口铄金方都能说成圆的平乐镇乡亲们口中。
    “没有。”我妈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最后他们闹翻,是因为彭医生的儿子。”
    故事就是发生在有一天,彭医生的儿子生了病,他妈抱着她来注射科打针,给他打针的就是谢梨花,当时她一针扎进去,小孩就大哭起来,她一针拔出来,就看见屁股上面的血珠子开始一滴滴往外冒。
    谢梨花拼命地给彭医生的老婆道歉,手忙脚乱地要给小孩止血。“但是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嘛,何况看她不顺眼不知道好久了!”彭医生的老婆大哭起来,惹来了彭永年,他看见自己儿子和老婆哭成了一团,看见儿子屁股上青了的一大块,一张脸立刻就青了。
    “两个人就翻脸了,其他人都说,‘这个谢梨花才歹毒的!’”——我妈说完故事,擦了擦嘴,洗碗去了。
    我坐在那里,对着厨房喊:“然后呢?”
    “然后就老了嘛,给她介绍的对象就变成了那些离婚的,死老婆的,还有娃娃的,以前她选人家,现在人家选她!”我妈妈在水流声里面说。
    “然后呢?”我又问。
    “还有啥然后,没然后了!”我妈洗碗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水放个不停。
    “你吓得我不敢打针了!”我喊。
    我妈也喊回来:“你不要乱生病,打啥子针!”
    ——但是过了几天,我就又感冒了。
    给我打针的还是谢梨花,这次,我格外多看了她几眼,她看上去又老了一头,脸色很不好。她安安稳稳地给我打了针,突然说:“妹妹又长高了嘛。”
    我吓了一跳,只能说:“啊。”
    她说:“要注意锻炼身体哦,你好像经常感冒。”
    我说:“好。”
    走出注射科的时候,我又回头去看了谢梨花几眼,她已经在给下一个孩子打针了,我试着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光去看她,发现她已经老了。
    谢梨花的死也极具传奇色彩,她在年终体检的时候忽然被查出了乳腺癌,并且已经是晚期了,还没等到春天,她就去了。
    我们平乐镇上的二流子们就说:“看嘛!女的还是要结婚生娃娃才对,不然一对奶子都要闷出病来!”
    谢梨花死了以后,我依然还是经常感冒,但每次去给我打针的就换成了其他年轻的小护士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我感冒了差不多七八次,把所有平乐医院注射科小护士的针给挨了个遍。
    我最后终于发现,原来谢梨花的针是所有这些护士里面最温柔的。
    
    
    
    五月女王 第九章
    事情好像是忽然之间就发生了。如果说有什么预兆,就是之前袁青山和袁清江一起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在北二仓库门口的小黑板上看到了贴出来的一张纸,上面写着:“永丰县粮食局分房小组成员名单”。袁清江去看了一下,她说:“都是当官的……咦?还有张叔叔的嘛!”
    袁青山就也凑过去看,果然在上面看见了张俊的名字,她立刻就想起了几个星期前在卡拉OK的事来,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就算只是看见张俊的名字,她也觉得有些尴尬。她就拉着妹妹走了,说:“不关我们的事嘛。”
    谁知道过了几天,袁华买来了两瓶五粮液,一条红塔山,他指着这些东西对袁青山说:“这个星期天跟我去张沛他们家一趟。”
    袁青山吃了一惊,她当然明白这种事情叫做“送礼”,但她有点惊讶的是,袁华也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对象还是张沛的爸爸张俊。
    其实她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前几天中午,张沛来他们家吃饭的时候,袁华就问:“沛沛,你爸爸最近好嘛?”
    张沛愣了愣,说:“好。”
    袁华丝毫没有发现袁青山在紧张地盯着自己看,他说:“星期天我想去看看他,你帮我问下他有空没。”
    “好。”张沛说——从袁青山生日那天以后,他就经常来他们家吃饭,不然就在外面吃,袁青山知道他们家里的气氛肯定还是很紧张,洗碗的时候,她问袁华:“你到张沛他们家去干啥?”
    “看一下他们嘛,好久没走动了。”袁华说。
    袁青山想敲开父亲的脑袋,告诉他张沛他们家的那些事情,但外面张沛在跟袁清江讲数学题的声音阻止了他。
    她最终没有告诉父亲张俊和陈琼芬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对现在的袁青山来说依然很难开口,直到袁华终于来对她说:“明天我们去张沛他们家一趟。”
    “去干啥嘛?”袁青山不情不愿的说。
    袁华说:“想不想住新房子嘛!”
    ——袁青山才把这一串事情联系了起来,她就说:“好嘛。去嘛。”
    袁清江在一旁听见了,说:“我也要去沛沛哥哥家。”
    袁华说:“小娃娃就不要去了。”
    袁清江就瘪起了嘴,她说:“姐姐都去了,我也要去!”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让袁华屈服了,他想起来以前张俊他们还住在北二仓库的时候两口子是很喜欢袁清江的。
    九点四十多还没到十点,一家三口像做贼一样提着礼物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北二仓库的门,因为是星期天,好些人都还没起床,他们成功地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走到了大门口。
    但守门的孙师傅早就起来了,看见袁华他们提着东西出去了,孙师傅说:“袁老师,走人户啊?”
    “嗯。”袁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带着两个女儿走了。
    他们走到大街上,袁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开始教育两个女儿:等会到了人家家里要乖,要喊人,要……
    袁青山一直在想要不要把那天的事情告诉父亲,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应该说:“张叔叔在外面有外遇了”或者说“陈阿姨在跟张叔叔吵架”,她权衡了好久,终于在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说:“爸,张沛爸爸妈妈最近好像有点闹矛盾。”
    “闹矛盾?”袁华愣了一下,然后爽朗地说:“哪有两口子不吵嘴嘛!没事!没事!”
    父亲的话不由地让她想到了母亲,想到她从陈倩倩那听来的母亲的那些事,她想问父亲:“我妈是死了还是跟人跑了?”——但她更加问不出口。
    三个人到了熊家巷口子上,就能看见张沛家的房子了,二楼上的阳台伸出来,修了两个气派的罗马柱,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些摆设。
    他们到了楼下,看见张俊的奥拓车停在路边,袁华的心就落下来了,他知道张俊肯定是在家了。
    袁青山看见父亲穿着一件好久没有穿过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镜也擦得澄亮,他挺直了腰板,“咚,咚,咚”地敲了三下门。
    没有人回应,袁华又“咚,咚,咚”敲了三下。
    他们听见有一个人穿着拖鞋出来的声音,他们听见陈琼芬在门后面问:“哪个?”
    “我。”袁华说。
    “哪个哦?”陈琼芬还是不开门。
    “袁华。”袁华说。
    门这才开了,陈琼芬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圆领裙子,像是一条睡裙,她的黑眼圈很重,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唯一她烫起来的那个头发还是高高地立着。
    “袁哥怎么来了!”陈琼芬亲热地说,然后她立刻就看见了他手上提着的东西,她说:“哎呀,你来就来,买什么东西嘛!”——她一边说,一边把袁华他们迎进来,一边说:“张沛,张俊,袁青山他们来了!”
    袁青山就走进了张沛他们家,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过了,总觉得房子里面有点异常,电视上放着好几本漫画,茶几上面乱七八糟堆着不知道好多天的报纸,陈琼芬招呼他们坐下,一把把报纸抱起来,抱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面放下了,她乒乒乓乓地拿了茶杯出来,说:“袁哥,喝茶还是喝咖啡?”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坐一下就走,不泡了!”袁华站起来说。
    “要泡,要泡!”陈琼芬说着,就开始泡茶了,她又喊了一句:“张俊!快点下来!”
    张俊就下来了,他已经梳洗好了,穿得整整齐齐,手上还提着公文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他看见袁华,也是亲亲热热地走过来,说:“老袁,怎么想起到我们家来耍?好久都没来过了!”
    “嗯?”袁华有些惊讶,他说,“我不是跟沛沛说过我要来吗?”
    “怎么张沛这娃娃没跟我说呢?”张俊疑惑地坐下来,然后往楼上喊,“张沛,你们同学来了,快下来!”——张沛已经走下来了,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冷冷地说:“我星期四就给你说过了,自己没记到。”——他显然也是刚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冲客人们草草点了个头,就进厨房了,大家都听到他在厨房里面喊:“妈!我昨天买的面包呢!”
    陈琼芬一边把茶给他们端过来了,一边说:“自己找嘛!这娃娃就会一天到晚乱丢东西!”
    两口子分别在两张沙发上坐下来,一左一右夹攻着袁家三口人。陈琼芬感慨地看着袁家两姐妹,没话找话地说:“两个娃娃都长这么大了!袁哥,你真的不容易哦。”
    “哎呀,还好娃娃都听话,也没什么。”袁华把茶杯拿在手里,发现水很烫,又不好意思直接放回去,就只有托着杯子。
    “没有,真的好辛苦哦,袁青山,袁清江,你们要对爸爸好哦。”陈琼芬对两个孩子说。
    “嗯。”两姐妹说,袁清江一直在看厨房里面张沛什么时候出来,然后她就可以跟着他去他房间看漫画,袁青山也在看着厨房的门。
    但是他们一直听见张沛在里面翻东西找面包的声音,就是不见他出来。
    “张俊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了哦。”袁华终于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
    “混口饭吃。”张俊摆摆手。
    “都混成大老板了,还混口饭吃!我们仓库的人都说,陈琼芬这辈子好命,就把你找到了!”袁华呵呵笑着说。
    “什么好命啊!我命苦得很!”陈琼芬幽幽地叹了一声。
    袁华就知道他们两口子还没吵完,立刻有些尴尬。
    “你来是有什么事啊?”张俊开口问了,“不好意思得很,张沛那个娃娃又没给我说你今天要来,我等会还有事要出去。”
    “我星期四给你说了的!”张沛在厨房里面爆喝了一声。
    “没事情……没事情……也没什么大事情……”袁华连连当和事佬,一张脸都笑得麻了。
    “其实,就是房子的事情……”袁华吞吞吐吐地说了。
    “哎呀!”张俊一拍大腿,“老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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