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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兵西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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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思玉又仔细地交代了具体的行军部署,然后看着王昭,说:
“你再给大家讲几句吧!”
王昭政委站起来,清了清嗓音说:
“同志们!你们不要轻看西北这‘两匹马’,过去我们红军吃过他们的,骄蛮疯狂得很!同一般国民党军队比,有他的野蛮性和顽固性。因此,要教育部队不可轻敌,要遵照毛主席‘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思想,猛追狠打,敌人不投降,就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它!”
王昭顿了顿,有力地打着手势说:
“陇东地区人烟稀少,沿途多是群众基础较差的新区和回汉杂居区,部队要冒着烈日酷暑追击四只蹄子的敌人,困难肯定少不了。要注意加强政治思想工作,教育部队发扬英勇顽强、不怕艰难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穷追不舍,抓住敌人,咬住不放,直到将他们最后消灭!”
浩浩荡荡的大军,继续向逃窜的马军追击前进。
西兰公路上,黄土飞扬。两旁雄赳赳的步骑兵和中间隆隆开进的坦克队、炮车队、供应汽车队,汇集成一股滚滚铁流,向西北奔腾而去。
战士们威武雄壮的歌声,此起彼伏。
快快地向前进!
快快地向前进!
跑步追击,
包围上去,
勇敢冲杀,
把那凶恶的马匪一个不留消灭净!
解放大西北,
反动势力全扫清……
黄尘滚滚,战旗猎猎,解放大军在歌声中向西挺进。陈宜贵骑在马上,望着这支追击敌人的军队,心情格外激动。他是在第191师成长起来的指挥员,因而对这支军队的感情十分深厚。他和指战员们一起南征北战,解放了大片土地,立下了不少战功。
这几天接连开过几次师党委会,进行了反复的讨论和研究,并制订出多种歼敌方案,但陈宜贵的心里仍觉得不踏实,生怕出马第一仗打不好,影响了整个战局的发展。
他骑在马背上,一直在考虑着,如何完成上级交给191师追击敌人的艰巨任务,保持这支钢铁部队的荣誉。
解放军战士靠着两条腿,在炎阳的炽烤下,追击马家军的骑兵,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陈宜贵时刻都深感压在自己肩头的担子并不轻。
孙树锋从后面策马赶上来,勒住马缰,气喘吁吁地说:
“行军的速度还应该加快,咱们一起到前面看看!”
陈宜贵和孙树锋是多年并肩战斗,一条战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战友,互相都十分了解。
孙树锋是个典型的虎将脾气,火爆性子,行军打仗总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头跑。
陈宜贵收回思绪,提起马缓绳,夹了一下马肚子,便和孙树锋并马齐行,飞也似地朝队伍的前面奔去。
晴空无云。太阳如火一般扑向大地。路上的黄土,足有半尺深。天旱了许久,田地里的庄稼被烈日晒得卷起了叶片,就像将要被火烤焦的麻纸片儿。路旁零星稀落地长着几棵杨树或柳树,枝叶垂下来,在热风中晃动着,被阳光照射得泛起火苗似的光泽,仿佛谁划一根火柴就能点燃。沿途没有水井,不见河流,一阵风吹过,似火焰扑了过来,触及人的皮肉,疼痛难忍。
部队忍着饥渴在行军。每个人的肩上,不仅扛着枪,还背着子弹袋和行李,腰里挎着手榴弹,负重长途追击敌人的骑兵。大部队行军,路面上的黄土被踩踏得冲天而起,弥漫在队伍的上空,犹如腾起的黄色火焰。烈火一般的秋阳,火焰一般的黄尘,指战员在这炎热燥闷的空气中行军,如同钻进了蒸笼,身上的汗水不等冒出来,立即就被烘干了,嘴唇干得裂开来,渗出来的血即刻也被烤成了焦黑的薄痂。
炎热,饥渴,疲劳,都丝毫减弱不了行军的速度。陈宜贵和孙树锋,从战士们布满黄尘和黑汗的笑脸上,看出了他们内心的喜悦。因为指战员的心里都清楚,只要追上马家军,与西北最凶残的这股顽敌决一死战,胜利的红旗必将插遍大西北,长期挣扎在这片黄土地上的数千万劳苦人民翻身解放便指日可待了。
陈宜贵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激情。
不一会儿,他们追上了前卫第572团。
团长张怀瑞报告说,先头部队除了发现马军小股骑兵和地方武装外,仍未发现敌人主力的踪迹。从各种情况判断,敌人主力继续向西北逃窜。
孙树锋听了张怀瑞的报告,笑了笑,说:
“不管他,敌人逃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前进一里,就是解放一里。不过,不要光顾着追,当心敌人回过头来咬你一口。”
陈宜贵接上话茬,说:
“对!是得提高警惕才对!我师自乾县发起追击以来,连克分县、长武两城,均未遇到敌主力的抵抗。现在,离径川县城只有十几里路,仍未发现敌人固守的迹象。马军主力还未遭我沉重打击,敌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迟早会有一场硬仗的。”
陈宜贵、孙树锋、张怀瑞一边行军,一边将情况短暂的研究,决定加快行军速度,密切注视敌人动向
部队追击的速度又一次加快了。前面就是泾川县。
出乎意料的是,泾川又是一座空城。
敌人在泾川城里烧杀抢掠一空,然后匆忙地破坏了桥梁和公路,弃城仓皇而走。
一群衣衫褴楼、浑身伤痕的居民,一见解放大军开了过来,便围住战士们,纷纷控诉马家军逃跑前烧杀掠夺的累累罪行。
原来,就在解放军到来之前,马军在泾川城里抓了一些群众,硬说其中的几个河南人是共产党的探子,用马刀剁掉他们的手脚,扔到一个水坑里活埋了。残暴凶恶的敌人,挥舞着带血的马刀,恐吓欺骗老百姓说:
“共产党来了,就这样杀你们!”
一个老太太浑身是血,跪在路当中,泣不成声地哭诉道:
“那些遭天杀的呀,抢光了我家的粮食,打死了孩子他爹,又抓走了我的儿子……我那可怜的儿媳妇,硬是让几个狗东西给糟蹋了呀,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最后还是用马刀把她给戳死了……天哪!”
老百姓的哭诉,激起了指战员们对马军的痛恨。对于马步芳的残忍,人们都是有过亲身体验的。早在1936年冬,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失利后,有不少红军战士被俘,身强力壮的被迫服苦役,不从者用大刀砍死,还有一部分伤病体弱的红军战士,被马步芳的士兵一刀一个,不论是死是活,全部推人大坑里集体活埋。最惨的是那些遇难的红军女战士,被残害被蹂躏的情景,惨不忍睹……
陈宜贵就是一位西路军的幸存者。他一听群众的血泪控诉,顿时激起满腔怒火,面对战士们挥手吼道:
“快追!追上马匪军,给乡亲们报仇!”
大军越过径川城,人不停步,马不停蹄,继续向西猛追。
迫击的队伍,像地下沸腾了的熔岩。
太阳西沉,空气渐渐地变凉了。部队行军仍在加快,脚步和马蹄敲击着大地,发起一片雄壮浑厚的声响,犹如长河奔泻,涛声震撼萦回在天地之间。
天渐渐黑下来了。战士们依然在急速前进着。他们沿途看到大路两旁那遭到严重破坏的房屋、田园、树木和庄稼,被仇恨压得透不过气来。
陈宜贵和孙树锋,曾经和战士们一起,在战场上度过了十几个春秋,因此很理解眼前所进行的这场战争,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战争把人们整个儿,包括他们的一切感觉和一切思想都吸引过去了。每个人不仅从头脑而且从心灵都认识到,敌人只要存在一天,就一天威胁着祖国,威胁着民族,威胁着人民,威胁着行进在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个人的家庭和亲人,威胁着这片热土上美好生存着的一切。
于是,陈宜贵望着默默地在旁边走过的战士们,心中又涌起了那不止一次出现过的念头:理想的力量是什么样的力量啊,为了保卫它,他们准备进行决死的战斗,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队伍在前进,沿着漫漫的黄士大道,迎着黑沉沉的夜幕,在继续行军。
身后,是辽远的东方。
夜,越来越黑。但,这是月亮即将升起之前的短暂黑暗。
或许,过不了多久,月亮就会升起,照亮指战员们脚下的道路;
或许,即将升起的那轮月亮,是红色的,是一轮带着毛边的红月亮。
月亮和太阳一样,都能给大地带来光明。

第15章
 马匪拼命逃窜,战士们乘胜追击:“缴枪不杀!”
解放经川后,得知宁夏马鸿逵的第128军已退守三关口。瓦亭地区,妄图阻止解放大军西进。为了消灭敌人,曾思玉军长命令第191师离开西(安)兰(州)公路,取捷径直插重镇固原,迂回二关口、瓦亭侧后,协同沿西兰公路前进的郑维山第63军,歼灭宁夏马鸿逵的卢忠良第128军。
黄土高原的山路崎岖起伏,一会儿跌落深谷,一会儿又直上山巅。战士们全副武装,沿着山路急速追击。
连续7昼夜急行军,部队已是人困马乏,战士们背上的步枪、手榴弹、圆锹、干粮和背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
陈宜贵发现前面队列里一个小战士,走路就像扭秧歌一样摇摇摆摆,便让警卫员喊住了他。
陈宜贵关切地问:“小鬼,是不是脚打泡了?”
小战士带着山西口音,笑嘻嘻地回答道:
“再有几门‘炮’,咱也拖得动。”
陈宜贵半开玩笑地说:
“嗬!你那是山炮,还是野炮?叫咱们看看!”
小战士就势往路边一坐,脱下鞋把脚一伸,露出几个圆鼓溜溜的白泡,调皮地说:
“看就看吧!当榴弹炮总够资格了吧!”
陈宜贵挺心疼这个小战士。他让警卫员揪下几根马尾巴,帮小战士将水泡—一穿破,用纱布简单地裹了裹。然后,他让警卫员把马牵过来。
小战士挺机灵,见此情景,急忙站起来,一跛一拐地跑出几步,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冲着陈宜贵一笑,顽皮地说:
“首长,马留着给伤病员骑吧,咱保证掉不了队!”
这里是黄土高原干旱地区,方圆数百里没有水井,连一条有水的小河沟也很难找到。当地老百姓都是家家挖窖,冬雪夏雨,存入窖内,一年365天,用碗计算着用水,水比油缺,比粮贵。解放军大部队行动,几十里很难碰上一个三五户人家的小村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点窖水,真是杯水车薪,指战员别说止渴,润一下喉咙也不够。
炎阳灼烈,大地蒸发出炽人的热浪。战士们一个个口干舌燥,渴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有的战士支持不住了,走着走着,便一头栽倒在路边,昏迷过去。有的战士渴得无法忍受,不得不接点尿来解渴。
尽管口干舌燥,喉咙冒烟,但宣传队的同志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打着竹板,敲着搪瓷碗,用干得嘶哑的嗓子,表演着临时自编的节目,以活跃行军气氛。
开展互助不疲劳,
争扛行李抱背包。
你追我赶快步走,
不怕干渴路途遥。
叫声同志听仔细,
立功计划要记牢。
千里行军追马匪,
争当英模立功劳。
7月引日凌晨,天刚放亮。山岭卜,阵阵凉风送爽,吹拂着战士们的面颊,扫去了连日行军的疲乏。
当部队追至镇原县一带,前卫第572团尖刀连,突然发现东北方500米处的公路卜,有一队马军骑兵在徘徊。战士们不等下命令便冲了上去。
敌人见势不妙,掉转马头,边打边撤。
战士们架起重机枪,瞄准狼狈逃跑的敌人,狠狠打了一阵子,敌人丢下几具尸体,没命地朝两溃退而去。
陈宜贵得到报告后,根据马军的作战特点,分析道:
“骑兵机动性强,进退迅速,这股骑兵很可能是马家军的警戒部队,看来,敌人主力离我们不会太远了。”
孙树锋把手一挥,说:
“不管敌人是什么部队,彭老总要我们一定抓住敌人!”
部队紧紧盯住敌人的踪迹,跑步前进,队伍里除了一片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唰唰的脚步声,手榴弹、步枪、铁锹的撞击声外,没有别的声响。
一路上,到处可见敌人的帽子、鞋子和马刀等物。敌人把两名重伤兵,遗弃在马路上。他们一见解放军追来,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便指着敌人逃跑的方向,急忙邀功似地报告说:
“长官,前面是他妈的骑兵第20团,都他妈不是人养的,快追!追上狠狠揍他一家伙!”
指战员追得浑身大汗淋漓,仍然不见敌人的影子,有的同志实在跑不动了,看见张怀瑞,就气喘吁吁地说:
“团长!敌人骑着马,咱靠两条腿,一气难追上,还是喘口气吧!”
张怀瑞望着满脸汗水的战士们,心一横:
“正因为骑着马跑,敌人才容易麻痹大意,大伙儿咬咬牙,
他说着,索性小跑起来。战士们也跟他憋上了劲儿,疾走如风。
马军的骑兵一边溃逃,一边朝着身后张望,只要他们能瞅见一点儿人影,就连口气儿也不敢喘一下。
敌人拼命地打马,一口气跑了数十里。中午时分,来到文家沟,他们估计把解放军已经甩得很远了。这阵儿,他们早已人困马乏,便停下来,喂马的喂马,支锅的支锅,打算吃点东西,再向西继续撤退。
敌人的锅还没有架起来,解放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追来了。敌人吓得惊慌失措,连枪也顾不得拿,爬上马背四下里奔逃。
部队从凌晨到中午,一口气追了叨多里,步兵追上了敌骑。兵,而且没费吹灰之力就全歼了逃敌。
太阳刚刚偏西,当大部队沿着镇(原)固(原)公路追至古城川以西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响声。
原来先头部队,在任山河地区的南北山头上,发现了敌人构筑的工事,已经和敌人接上了火。
指战员们听说前面抓住了敌人,高兴得忘掉了饥饿和疲劳,人人挽起袖子,个个拔出锋利的刺刀,兴奋地说:
“800多里路没白跑,这次该让刺刀见见红了!”
陈宜贵和孙树锋当机立断,令572团和573团,向敌人据守的山头分别发起进攻。
师指挥所就设在离敌人不太远的一个小村头的打谷场上。
陈宜贵和孙树锋站在地势开阔的土坎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情况。
572团1营,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刚刚攻到半山腰,突然天降暴雨,一阵如杏子般大的冰雹劈头盖脑地倾泻下来,砸得战士无处躲闪,身上布满了青肿的疙瘩。
顷刻,泥水顺着水沟,哗哗地涌流下来。
有的战士躲闪不及,被山洪冲倒在地。
有的战士向山上爬,一连几次都被泥水滑得溜下来。
这时,敌人的机枪又趁机狂叫起来。
战士们奋不顾身,冒着敌人猛烈的炮火,顽强地向上攀登。
山陡路滑,弹雨纷飞。战士们手握刺刀、铁锹和吃饭用的小搪瓷碗,一边挖坑,一边抓住草,一步、一步……终于接近了敌前沿阵地。战士们投出成排的手榴弹,在烟火的掩护下,攻入了敌人前沿阵地。
敌人丢下阵地,连滚带爬地朝着主峰溃逃。
突然,从主峰上拥下来一股凶恶的敌人,个个光着膀子,手提大马刀,野狼一般瞪大血红的眼睛,嚎叫着:
“天门开了,冲呀!”
“真主保佑,杀呀!”
敌人山洪一般反扑下来,企图乘解放军攻击部队立足未稳,重新夺回前沿阵地。
冲上去的指战员就像一颗钢钉,牢牢地钉在阵地上,接连打退了敌人的多次冲锋,又一鼓作气攻占了主峰,迫使残敌逃向1868高地。
雨越下越大,山洪暴发,浑黄的泥水沿着黄土山坡漫流下来。指战员冒着大雨,顶着弹火。踩着泥水,艰难地与守在工事里的敌人鏖战。
陈宜贵和孙树锋站在指挥所里,身上被暴雨打湿的军衣,仍然在滴着水。
陈宜贵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说:
“真糟糕!追了8天8夜,刚把敌人抓住,偏又遇上了这种鬼天气!”
孙树锋生气地摆弄了几下挂在胸前水淋淋的望远镜,将它摘下来,重重地放在一边,揪开衣服上的领扣,说:
“突击部队刚攻上去,后续部队却接应不上,嗨!真急人!”
陈宜贵心里比孙树锋还着急,但他强压住急躁情绪,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以商量的口气说:
“在这种天气里,如果强攻,必然给部队造成重大伤亡,我看,不如让主力部队暂时撤下来……”
孙树锋长出了一口气,说:
“只能这样了。再说,_我们一追上来就与敌人打,也有点盲目。主力撤出战斗,让571团留1个营继续警戒监视敌人。同时,立即派侦察部队尽快弄清敌情!”
天黑后,侦察部队终于查明了敌情:任山河一线的敌人,是7月30日刚刚由长武、平凉一线仓皇撤退下来的马鸿逵的第11军和第81军,约4个师的兵力。敌人企图在任山河地区组织防御,掩护敌第128军在瓦亭、三关口一线防御的侧翼安全。
为了迅速歼灭或驱逐任山河地区的敌人,切断卢忠良第128军与青海马步芳部队的联系,为西进大军打开通路,解放军第64军军长曾思玉和政委王昭研究决定:8月1日,以3个师的兵力,同时向任山河村、鹦鸽嘴、罗家山和哈拉山等处的守敌发起总攻。
曾思玉对陈宜贵和孙树锋说:
“你们第191师的任务是,攻占罗家山和哈拉山,得手后向敌纵深阵地猛插,迅速占领黄帽山,切断敌人第128军的退路。”
8月1日,中午12时,总攻开始。
野炮、山炮、迫击炮,万炮齐发。敌人的第1道防线,被这有组织的猛烈炮火,轰得像一锅滚开的水,阵脚大乱。
硝烟弥漫,泥尘飞扬,炮弹炸起一团团黑色的烟火柱,竖起数十丈高。
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解放军第64军全线出击,向敌人发起猛攻。
陈宜贵和孙树锋始终站在指挥所的前面,用望远镜观察着这场激战。
不大一会儿,作战科长报告道:
“左翼572团,右翼571团,已先后攻占敌人的警戒阵地!”
陈宜贵和孙树锋不约而同地说:
“好家伙,真是一群猛虎!”
炮火在延伸。突击部队向敌主阵地反复发起冲击。枪炮声和喊杀声响彻山谷,战斗异常激烈。
过了一阵,前面冲杀声渐渐地减弱了,枪声随之稀疏下来。
孙树锋提着望远镜,满脸阴云,从一道黄土楞坎上跳下来,急步走了过来。
陈宜贵感到情况不妙。
孙树锋声音沉重地说:
“右翼哈拉山主峰敌火力很强,571团连续攻击受挫,部队伤亡很大。”
陈宜贵一听,焦急不安地问:
“真糟糕,主攻部队呢?”
孙树锋眼睛里喷射出两股怒火,说:
“2营伤亡严重,被敌人火力压在主阵地前抬不起头,已没多少攻击力量了。”
陈宜贵毫不犹豫地说:
“应该马上派第2梯队支援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哈拉山!”
孙树锋说:
“好,我同意!”
他转过身,对作战科长大声道:
“命令571团3营和573团3营立即投入战斗,配合哈拉山的攻击!”
恰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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