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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质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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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衣裳马是鞍。许彩霞的爹是村支书,肯定是比别的农民家的日子好过一点,至少有一些闲钱,常扯上几尺时新的花布给孩子们做件新衣服。许彩霞十五六那会儿时不时就会穿出一件大花团的棉布罩衫来,各种图案各种颜色,把村里姑娘们的眼睛都给照花了。别的姑娘们家里没有钱,就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买去,没布票。许彩霞在伙伴们面前,也常常把拇指和中指软软地圈在一起,然后掸着衣襟说,俺爹才从城里给扯回来的,不穿还不行。我最讨厌穿新衣裳了!
  许彩霞是可以这样随便地提到城里的,她长得好,又有一个当支书的爹,她当然可以这样说。而且大家都觉得她不仅是可以这样说说,连她自己保不准什么时候都会变成一个城里人的。许支书可是公社县上都有人的人,常常有一些坐了小轿车的城里人来看庄稼,来了就在他家里吃饭。她娘就会把锅架在院子里,把圈里的鸡鸭追得响彻半个庄子。许彩霞帮她的娘烧火,这在平时是她连看都不愿看一眼的活计。她看着那些鸡鸭成群结队地跳到锅里,又昂首挺胸地走进那些人油光光的嘴里,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劳动模范似的光荣,越发地妩媚起来。村里的女人们提起许家这姑娘,渍——渍——!瞧人家的姑娘生的,那银盆大脸的!就是单看那一副厚厚的大耳朵垂,天生就是个有福的命!
  许彩霞的爹其实并没有说过要让许彩霞进城的话。一来他没有说这话的底气,那些在他们家吃香喝辣的城里人,在城里见到他的时候,好像突然就换了一副脸孔,
  哼哼哈哈地打起官腔来。开始他还不习惯,心里骂道,妈的!喂不熟的狗!时间长了,才知道都是这个德行,对下边的干部历来就是如此。二来许彩霞学习不好,念完初中就不念了。粗手笨脚的,整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还傻呵呵地乐。像她这样的,进城能干什么?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城里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有穷的有富的。那城里的穷人穷起来比乡里人还穷。乡下人再怎么穷,地里只要能长粮食能种菜,他们就有活路。养一群鸡,养一头羊,卖了手里就可以变些闲钱。城里人可不行,他们没有土地,吃一口青菜叶子都得掏钱去买,没有钱只能饿肚子。许彩霞的爹经常带点自豪地在村民大会上说,乡下有啥不好,人只要肯出力气就有饭吃,城里人啊,有力气到啥地方使去?
  许彩霞也并不是太想进城。城市尽管经常被她挂在嘴上说,事实上城市对她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她只去过县上几回,第一次是跟着爹蹭人家的车屁股去的。回来后胆子就大了起来,先是让村里一个小伙子用自行车驮了她去,回来被爹狠狠地骂了一顿。还有两回是坐村里的拖拉机,和许多姑娘媳妇一起去的。在乡下,许彩霞觉得他们村里的男人和女人一个个都挺像样子的,可是一到城里怎么突然都变得土头灰脸的了,好像连走路也总是出错了一只脚似的。连最精神的小伙子连清,看上去都一副灰溜溜的模样,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和他们走在一起了。她在百货商店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目光躲闪着,一脸的怯懦。她进城时换上的最好的衣服,那式样,那颜色,那个笨拙劲啊!只看了一眼,羞得她急急忙忙地从镜子里逃了出去。
  许彩霞在村子里是一枝花,她从村人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赏识。她在城里是什么呢?她在城里人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不耐烦。
  这城市是个会变魔术的地方,人一进到里面为什么感觉都不一样了!
  许彩霞每进一次城都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自信。有时她觉得自己是彻底不行了,她怪自己的衣服没有穿好,怪自己说话带土味儿,甚至怪妈妈把自己生得太愚笨。她闹情绪,躺在家里一连几天不肯出门。可许彩霞终归是个没有心事的女孩儿家,她让自己香香地睡上两天,烦恼就不见了。城里人有什么好的?天天像耗子似的,从家里拱到工厂里,又从工厂拱到家里,能自由自在地睡上这么香的觉吗?衣裳像个硬壳子似的绑在身上,白叽叽的脸孔像哭丧似的没个笑模样儿。她起来,洗洗脸仍旧是出去满世界疯跑。她出去了,走在乡间亮晃晃的大太阳底下,走在青翠的泥地上,一切都新鲜着。许彩霞发现自己的衣裳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糟糕,女人们见了仍旧是要夸奖她的模样儿俊。
  城市对许彩霞是陌生的,是充满着敌意和恐惧的。它像一头怪物,张着巨大的嘴,远远地蹲在她的记忆里,让她又向往又害怕。也许正是害怕,反而使她更向往,至少在她和她的那些同伴看来,她更具有向往的权利。
  其实,在心底里,许彩霞羡慕死了城里人洋里洋气的穿戴,羡慕他们目空一切的神态。他们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不热心,他们的眸子里飘散着一股子懒散和空洞劲。那种懒散和空洞让许彩霞凭空喜欢起来。虽然她只是盲目地喜欢,但她觉得他们这种神情,比起村子里那些小伙子们喜气洋洋的样子,更具有穿透力。因为喜欢,她开始为自己那种热情而又夸张的精神头儿害羞。可害羞完了仍旧是要热情的,对什么事情丝毫不能掩饰起自己的惊奇。她曾经也模仿着城里人那样,带点拒绝的样子看人,说话的时候故意沉思一下。可她学不会,人家那是天生的神气,她做出来就走了样子,首先在家里就面临着严峻的考验。爹瞪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娘看着了就赶着骂她,这死妮儿,不学好,啥时候变斜眼子了?
  城里似乎是许彩霞的一块心病,让她去朝思暮想不可能,不让她想也不可能。城市终归是成了她的一件烦心事。村子里的许多人也好像故意跟她过不去,总是不断地撩拨她,让她经常面对这道无解的难题。
  彩霞啊,你们一般大的都找好婆家了。你是不是已经在城里找好了啊?
  啥时候去城里住啊?
  你爹迟早还不得在城里给你找个事儿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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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彩霞恨得牙根儿都是痒的,这不是明看着把人往绝路上逼吗?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们我一定要到城里去?我爹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们我一定要到城里去?现在事情全坏在这些人嘴上了,许彩霞越跟她们急,她们越觉得这件事儿是真的。她们说,瞒着我们做啥啊我们又不跟你争相公。许彩霞羞得要命。一定是要到城里去了,要是去不了就成了一件很丢人的事。许彩霞终于是按捺不住去央求她的爹。
  爹,你在城里给俺找个厂子里的事行不行?
  不行,就你那文化在厂子里能干个啥啊?
  掏力气的活儿也行,俺又不怕下力。
  你想都别想,你以为弄个工人指标是容易的吗?你都没有看看有那么多城里知青还窝在村里等工作呢!
  许彩霞一下子就泄了气。她爹说得没有错,找工作哪有那般容易,他们村子里还有一些城里来的知青,一个个都在急煎煎地在想办法回城,她爹能有什么办法!
  工作不成了,女儿家的再一条路就是嫁人。像她这样的条件,嫁人容易,嫁一个让人满意的就不容易了。许彩霞常常在做活时无端地叹出一口气,她是生错家了,要不是许支书家的闺女,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了。
  许彩霞有一段时间恨她的爹,他爹是偏心眼子,重男轻女。当初她和她的妹妹说不上学了。爹说,不上就不上了,闺女家的,上也是白上!可后来轮到她的弟弟就不一样了。爹就说,不上不行,不上将来没有出路。弟弟哭、闹。哭闹就打,打了还得上。弟弟现在还在上学,明知道是什么都学不会,熬着也得熬。许彩霞想明白了,他爹就是在城里认识人有办法,也不会在她身上努力,她还有个弟弟在后面等着呢!
  许彩霞那一年十七岁,许彩霞并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天开始喜欢了一个人,她也不清楚到底喜欢这个人的什么,她只是突然管不住自己了。十七岁的许彩霞情窦开了。
  许彩霞喜欢上知青王岩。王岩是城里人,可许彩霞喜欢上王岩以后觉得这和城里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敢说自己是爱情,她一个乡下的丫头怎么配得起爱“爱情”?与谁好了就是相好,找了婆家就是处对象。许彩霞喜欢王岩只是偷偷地在心里想。许彩霞有一阵子很绝望,王岩是城里人,说不准哪一天就要回到城里去的。许彩霞根本没有指望过王岩把她带回城里去,可是王岩是可以留在村子里的。她的爹是村支书,她敢保证她爹是能够很好地给他们安置一个小家的。如果是这样许彩霞不丢人,虽然她没有去城里,可她总归嫁了一个城里人。
  许彩霞也只能是想一想罢了,她是一厢情愿,她喜欢王岩,哪个知道王岩喜不喜欢她?人家也许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这个叫许彩霞的乡下丫头呢!
  知青们出于某种目的,有事没事的也常常到支书家里坐坐。这些知青在外面经常把村人闹得鸡飞狗跳的,有时还打架,同村里农民打,他们自己也打,但是他们到了支书家里就变得规规矩矩的了。许彩霞羡慕他们那种日子,不结婚就可离开父母的管教过生活,看上去无忧无虑。他们爱打牌,有时还唱歌,闲起来就谈开了恋爱。“恋爱”,这个名词对农村长大的姑娘是多么诡谲啊,耳朵听一听,嘴上说一说,心就变得软乎乎的。许彩霞喜欢知青们的疯劲儿,并不喜欢他们在她家时的规矩。他们对许彩霞都很和气,不喊她的名字,都喊她姑娘。姑娘好,瞧这许彩霞这名字起的,一听就是乡下女孩儿。她没有本事,若是有本事她会把自己的名子改一改,也改成丽鹃小慧什么的,甚至卫红、亚男啊也都很好听的。
  也许许彩霞喜欢王岩是从名字开始的,而喜欢这个名字是从一本书开始的。《红岩》,那是她惟一半半拉拉读过的一部小说。听这名字就知道他爹妈是有学问的人。再说了,这个王岩和别的知青不一样,他高个儿,模样清秀,戴眼镜,不太爱说话,不在支书家的时候也不闹。他还有一手让人羡慕的本领,会拉弦子,不过不是放在腿上拉,而是夹在脖子里拉。知青们说,那不叫弦子,那叫作小提琴。乡里人不管,一样只管叫弦子。王岩常常夹了那弦子到村西的树林子里,先杀鸡杀鸭地砍杀一阵子,然后就像小寡妇哭坟似的哀怨起来,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万丈冤屈。好好的光阴,平白给弄得心里酸溜溜的。大家都说不吉利,听了都绕着道走,不愿意听。许彩霞喜欢听,她喜欢知青王岩这个名字,又喜欢听那种弦子的声音,她于是就喜欢上了知青王岩。
  许彩霞那一段时间像是失了魂一样,听到那种苦艾艾的响声就想往外跑,后来就是没有响声的日子她都忍不住往村外跑。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有时还为了给他看,挖空心思做一件新衣。她会找一些借口在他身边过来过去,和他说话打招呼。她变得不爱嘻嘻哈哈的傻乐了,抿着嘴笑,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她走来走去,他有时不理她,自顾拉他自己的琴。有时也会冲她点个头,说上两句话。比如,给你们家的羊薅草啊?他的态度,打招呼的内容直接关系到许彩霞此后一天里的情绪。他若是没有理她,看都不看她一眼,许彩霞觉得整个世界都把要她抛弃了,一整天都惶惑着。他要是十分和气地与她说上两句话,她梦里都会笑出声来。有一回他甚至邀请她坐了一会儿,他朝她点头,又用琴弓指一指身边的草地。许彩霞坐在他不远的地方,她的心都燃烧起来。远天的晚霞烧得红彤彤的,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郁郁葱葱的玉米地,他们周围的小树林,脚下被人踩得瓷白的小路,都像是涂上了重重的油彩。许彩霞恍如走进了仙境,她激动得都想哭出来了。
  她哑着喉咙问他,你认不认得我啊?
  小伙子笑起来,露出一口被虫龋过的小碎牙,那是城里人因为吃糖才能得上的牙病。要说这城里人的牙也就是怪,要么是白,要么是黑,就不像这乡下人的牙,是一个劲的黄。他说,怎么会不认得?许支书家的女儿,你是叫许彩霞吧!
  他连她的名字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许彩霞简直心花怒放了。
  许彩霞就认真地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害羞地说,你会拉歌儿吗?
  王岩也站起来,把琴架在肩上,拉了一曲《红雨》的插曲。
  彩霞更激动了,说,神了,和电影上的一模一样!
  以后逢到大家一起在大田干活的时候,许彩霞变得不爱扎堆儿了。她穿得很漂亮,头上会变着花样弄出一个发卡什么的,完全不是干活人的样子。休息时,她独自坐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眼睛却是往知青那边看的。坐得远,并不能看真切那边人的表情,可她死死地看。有时王岩偶而转过脸来,并不一定是朝她看,她就觉得一定是看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仿佛她和他之间是有秘密的,别的人只不过都还不知道。碰到王岩有事回城里去几天,许彩霞就苦了,每天都祷告着他早一点回来。她独自一个人跑到村外,坐在他坐过的地方,半天都不动一动,人像是傻掉了一样。
  许彩霞瘦了,她开始夜里睡不着觉,盼着天亮,天亮了也许会有机会和他见上一面。她那一阵子吃得极少,一顿饭只吃一个馒头。一张脸眼看着尖下来,身上的皮抓上去都是软的。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大半年,原来许彩霞是妄想,这么对他,他一定会有感知的。可是后来看看王岩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心里才空起来,我这么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一天,她终于大着胆子请王岩到她家里吃饭了。她爹好客,根本不用打招呼,这在她心里是有把握的。关键是人家会不会答应。许彩霞假装在地里碰到了王岩,红着脸说,我薅草时薅到了许多新鲜的荠菜,明天要包鸡蛋荠菜饺子,我爹爱热闹,可以一起到我们家去吃啊!
  许彩霞甚至想好了如果王岩跟她客气她要怎么说。她没有想到,他那么痛快地答应了。那时候,对一个下乡知青来说,吃顿好饭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有老乡请到家里去吃,一般都是不拒绝的,更何况是许支书的女儿请他,而他刚好也想跟支书说一说回城的事情,是个机会。
  许彩霞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是把家里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然后把自己同样弄得很干净,梳了辫子,擦了雪花膏。最后是换衣服,光是挑衣服就花去大半个时辰,而且费了她不少脑筋。穿得太鲜艳了好像是故意做出来的,穿得太随便了好像对这事儿不太上心。最后是选了一件素淡的春秋衫,是比照着那些女知青们的衣服颜色买的。人家穿上好像就是为她们做的,她穿上村里婆娘们都吵着显老。许彩霞不服气,她们能懂得什么啊!可说实在的,人毕竟是有区别的,衣服穿在谁的身上大致会有个路数。这种衣服让许彩霞穿起来,倒真像是借来的。
  吃过早饭许彩霞就开始弄菜。把昨天晚上洗好的荠菜和一捆新鲜韭菜和在一起切得碎碎的,把个鸡蛋磕在碗里细细打均匀了,在文火上煎成薄得透亮的鸡蛋饼,晾凉,然后切成小细丝。最后把菜和鸡蛋拌在一起,淋上麻油浸着。盐一定要等开始包的时候才放,不然青菜出了水不但不好包了,而且饺子煮出来看着不新鲜。菜弄好了又去和面,把个面团在瓦盆里揉得软软的,光光的,然后拿一块干净的湿布细细地盖好,只等着人来了好下手包。
  许彩霞做这一切做得柔情密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粗枝大叶的劲头儿。
  许彩霞的爹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不过看了许彩霞做的这一切,好像品出来了点儿什么,对她娘说,出落成大闺女了,恐怕是该给找个婆家了。许彩霞听得心惊肉跳的,还以为是爹看出了什么,仔细品那话,又不像。她根本没有对他们提王岩要来吃饭的事。她爹一辈子都是这样,来了人就添一双筷子,向来问都不问。她爹要是不问,她妈就连问的道理都没有了。许彩霞洗了一大把蒜苗在筐子里码好,到小杂货店里买了点醋,打了半斤白酒,回来后倒在爹的酒壶里,才发现爹的酒壶是满的。他爹可以离开孩子老婆,可以离开家,但是离不开烟酒,好像他是烟酒的爹似的。即使没有应酬,他每天都要喝一点。
  许彩霞忙了一个上午,忙完了突然心慌起来。要是人家不来,这心机岂不是白费了!
  许彩霞的心里像是装了只小兔子,一会借口到门口走一圈,她甚至担心人家会


  不会找不到他们家的门。想一想又笑了,村里人哪个不知道许支书的家啊!许彩霞那一会儿又为她是她爹的女儿骄傲了,幸亏她爹是支书,这样,她和知青王岩的距离似乎是更接近了一些。
  王岩没有食言,离吃饭还有两颗烟的工夫他才来,来的早了没有话说啊。王岩来时没有忘记把上次回城从家里带来的一条烟,夹在衣服里带了来。支书大烟瘾,平时都是抽不带嘴儿的黄皮烟,这会儿见了带嘴儿的“大前门”烟,一下子就和来人拉近了距离。
  喝吧!他说。然后把酒倒在一只粗瓷碗里推给王岩。
  许彩霞忙不迭地把拌好的青菜端上来,然后又煮了饺子,一趟躺地跑来跑去。她前前后后连看都没敢看王岩一眼,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王岩的眼睛始终都盯在她的身上。她更兴奋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白生生的饺子煮出来,自己却连一个都咽不下去。生生把个人都累晕了,谁又能说不是高兴晕的。她爹也高兴,有人来看他,还带了好烟。爹一高兴就拼命劝那王岩喝酒。王岩不胜酒力,只几口就醉了,越醉还越要着喝。许彩霞担心王岩没有把饺子吃好,还有点怪他爹。可她很快就被另一个事实刺激得更加兴奋起来:那小子竟然路都
  走不成了,只得把他留在家里休息。她爹也醉了,根本管不了客人。许彩霞就命令弟弟,把王岩弄到她的床上去。弟弟说,堂屋就有床,为什么还单单是你的床?许彩霞说,你懂什么呀你?人家是城里人,干净!
  王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根本不知道是在谁的床上睡了一觉,起来坐了半天,才知道身陷在女儿国温柔乡里。床上的被子松软着,好像还留着另外一个人的体温或者体香,让人想入非非。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剪纸,叙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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