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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您将会在适当的时候,聆听天主的福音吗?”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在大明每个人都有宗教信仰自由的权力,只要这种宗教不是以煽动民众反对朝廷,或是分裂大明,或是挑起宗教之间的仇恨行动为目的。”
金尼阁、邓玉函等人顿时回答道:“天主教绝不会是这样的宗教,请陛下放心。”
“不是才怪,你们现在在欧洲的战争,难道是为了仁爱才继续的吗。”朱由检心里吐槽着,不过他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如果你们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朕一定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听其言,观其行。朕会仔细关注各位的行动的。”
崇祯的话让耶稣会的教士们既感到振奋,又有些担忧。皇帝的话虽然很动听,但是言语中不乏警告的意思。
金尼阁虽然认为进入中国的耶稣会教士,可以保持着良好的操行,但是对于中国以外的殖民地教士们的行径,他就有些忧虑了。
比如离开中国并不远的马尼拉,那里的西班牙教士对待土著及华人,可算不上是一位仁慈天主的牧羊者。
在一干西洋传教士患得患失的心情中,朱由检已经带着一叠翻译出来的,欧洲商业法律手抄本返回宫内去了。
朱由检回到上书房后,就开始翻阅起这些法律手稿。此时的欧洲法律,始终还是没有脱离古代罗马法及查士丁尼法的范畴。
而欧洲各国封建领主林立的状况,迫切的需要一部能够凌驾于各地封建领主权威之上的成文法,以保护欧洲各地商人和民众的利益。
在这种背景下,拥有更高地位的教廷,就取代了国王成为了法律的制定者。而从神学家之中,开始脱离出了专门研究法律的学者。
他们通过研究查士丁尼法、罗马法的法律条文,再结合当地的习惯法,把奴隶时代的法律推进到了封建时代。
而与此同时研究法律的专家们,在不断研究法律条文的过程中,成为了瓦解神学法学的主力。
这些专家逐渐成了两派,一个是注释法学派,他们全身心的去研究罗马法,却把罗马法当成了不可变更的圣律。
而另一个则是评论法学派,他们认为法律应当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法学家要积极参与政府和法院的实践活动,并努力使罗马法文献能够为实际生活服务。
金尼阁等神父见证过了大明律的严谨性后,自然不敢把宗教裁判所的法律条文翻译过来。
为了让崇祯认为,现在的欧洲是一个和中国同等高贵的文明,他们甚至主动去除了一些落后而愚昧的法规。
在崇祯面前的几本法律书籍,一本是意大利的地方法律,一本是西班牙王国的七编法典,而最厚的一本居然是来自于荷兰的商业法典。
为了能够获得崇祯的好感,耶稣会的传教士们,已经暂时忘记了新教同天主教之间的分歧了。
第304章 大朝会之前的谈话()
五更将尽的时候,姚士恒被妻子推了起来。他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已经在沈蓉的服侍下穿戴好了朝服。
沈蓉就像是在哄小儿子一样,把还有些迷糊的丈夫哄着推出了院门。
走出温暖的房间,姚士恒立刻打了一个冷颤,虽然他穿的很厚实,但是脸上依然感到了冰冷。
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过来,和老家冬日的湿冷相比,北方冬日的干冷,还是更让人不感觉冷一些。
清醒过来的姚士恒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天空还是漆黑一片,但是却有无数的繁星缀满了这天空。看上去就像是一件,缀满了小银片的黑色布幕。
南方高挂的参宿三星,提醒着他,除夕将尽了。姚士恒低下头呼出了一口热气,才对着管家问道:“轿子准备好了吗?”
在管家的安排下,一顶四人抬的蓝呢官轿已经在门外道路上放着了,他走到门外,看着门前台阶上尚未清理完的积雪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弯腰坐进了轿中。
在轿夫们摇晃而又规律的节奏里,姚士恒又小咪了一会。当轿子停下时,才把他惊醒了过来。
他下了轿子之后,顿时看到外面人影憧憧,天色依旧还是漆黑着,但是赶着来上朝的官员已经陆续到来了。
从这里到长安左门就只能他自己走过去了,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姚士恒努力辨识着道路向着前方走去。
和用黄土铺平的东、西江米巷不同,这段沿着皇城墙根前往长安左门的道路,倒是铺上了石板。虽然有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而出现了缺口,不过总体上还是比较平坦的。
姚士恒仔细盯着道路的原因,便是害怕在没有照明的状况下,踩到缺口的泥泞中去。
因为这段路只允许朝参官行走,因此为他照明的家仆就不能陪着他了。而拿着照明器具,进了皇城之后又无处堆放,因此大家都只能抹黑前进。
好在也就500多米,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摔跤。而至于内阁及六部主官,他们有着专门的接送官差,倒是不必担忧这些琐事。
当姚士恒走进了长安左门,看着路上一排燃烧着的火盆指向了承天门,御街上大放光明,顿时放松了下来。
从承天门开始,穿着鲜明铠甲的锦衣卫就开始竖立在两旁了,一面面色彩斑斓的旗帜从承天门一直摆到了端门。
进入端门走上一段路,就是六科垣舍,即是文武官员等待早朝的地方,也是六部办公的一处地方。
姚士恒轻车熟路的走入了挂着都察院灯笼的朝房内,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一名差役进来替他沏了杯热茶又离去了,而房间内几名正在聊天的同僚,也停下谈话对着他点头打了下招呼。
姚士恒微笑着点头回了礼,几位同僚便又开始继续了他们的谈话。姚士恒听了一会,只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他明智的没有插嘴,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装作在打瞌睡。
姚士恒想要以这种方式,杜绝同僚来打搅自己。他今日很有些心思,昨日午后他接到了一个通知,今日朝会结束之后,他便从都察院调任为内阁秘书郎。
听到这个从没有听说过的官职,他下意识的询问了传达命令的官员,才知道内阁秘书郎就是以前的内阁中书科舍人。
中书科舍人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事。虽然地位比直文华殿东房中书舍人、直武英制敕房中书舍人要高。
不过一样都是从七品的官员,中书科不分长贰,以年长者一人掌印,称“印君“。而且各处舍人实际任务只是照例书写诰敕,此外并没有什么重要职权。
而都察院御史可是正七品,且姚士恒自从参与了三法司会审阳武侯家奴一案后,更是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简在帝心的人物,今后仕途将会一帆风顺了。
他可没想过自己会被发配到内阁中书科去做事,虽然听说中书舍人已经改制。中书科舍人、内阁制敕房中书舍人合并成内阁秘书处,除了之前的职责外,增加了一些新内容。
但是谁也不清楚,这些新内容是什么。姚士恒感到心烦的,正是这个。
正当姚士恒在默默想着心事的时候,又一名御史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眼室内的情况,便走到姚士恒身边做了下来。
“子毅兄,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莫不是昨日太过兴奋,昨晚没有睡好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闭目假寐的姚士恒耳边响了起来,他赶紧张开眼睛望去。
“啊,是年兄来了啊,倒是有几日没有见到你了。”姚士恒礼节周到的对毛羽健打着招呼。
毛羽健似乎感觉到,姚士恒的语气里少了几分热情,不过他很快就认为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了。
这位怕老婆的姚御史,马上就要被发配到内阁中书科去做事了,这让他有些幸灾乐祸。毕竟当姚士恒陪审三法司之后,都察院几位大佬都对他客气有加。
大家本以为,这下子姚士恒要一步登天了。但是昨天下午姚士恒却被任命成了中书舍人,这份莫名其妙的任命,让人摸不着头脑之余,却也让都察院的同僚们感觉心头窃喜。
毛羽健正是窃喜的人之一,能够减少一个竞争对手总是一件好事。不过他立刻想着要来同姚士恒拉一拉关系了。
一方面是被调任的姚士恒,已经不再是他在督察院的竞争对手了。二是虽然内阁中书舍人没什么权力,但因为替内阁誉写命令,因此是一个消息灵通的位置。
毛羽健希望能趁着这个机会,修复下之前同姚士恒冷淡下来的关系。
不过他可不清楚,姚士恒上次被他灌醉写下了弹劾勋贵的上疏后,他的名字就被苏蓉列入黑名单里去了。
以往都是被迫接受老婆指示的姚士恒,这次却难得的主动赞成了她一次。
毕竟把自己酒醉之后,神志不清时写下的上疏直接交给了通政司,这种行为就有些过火了。
幸好是弹劾勋贵,如果他当时头脑发老,岂不是要被这位年兄坑死了吗。
姚士恒想到这里,一向性子绵软的他,也不由有了些火气。毛羽健看着姚士恒不冷不淡的应付着自己,还以为他在思索莫名被调任的原因。
于是毛羽健看了看左右,发觉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后,就靠近了姚士恒故作神秘的说道:“子毅兄,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调任内阁秘书郎吗?”
原本没什么精神应付毛羽健的姚士恒,这下也终于提起兴趣来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再背后捅了他一刀。
“年兄可知道为什么吗?不妨说出来为愚弟解解惑,愚昨晚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最近得罪了谁。难不成是三法司会审时,大理寺的…”
毛羽健立刻打断了开始啰嗦起来的姚士恒,直接了当的说道:“都不是,你也是运气不好。这内阁秘书郎原本是孙**的,不合他上了一本《请驳正三朝要典疏》,激怒了陛下。因此被免去了职位,然后陛下就钦点了你。”
“陛下钦点?”姚士恒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没想过原来被皇帝记住名字,还有这等厄运。
他一脸晦气的说道:“这孙**是什么来历,现在被发配去了那里?”
毛羽健稍稍坐正了身体说道:“孙**就是孙国敉,就是勺园主人的弟子,这师徒两人还真是一般的倒霉。米万钟为了一块石头丢官去职,险些倾家荡产。
这徒弟刚刚从地方调入京城,就因为上了一疏,直接被发配到皇史宬,去坐冷板凳了。”
“皇史宬?陛下让他去整理图书吗?这不是内廷的事吗?难道陛下要?”姚士恒有些不敢想象了。
毛羽健打断了他的遐想说道:“你想太多了,是从皇史宬借了一间房间给他,让他校核《三朝要典》的真实性。
陛下说,既然他认为《三朝要典》不真实,那么就把这些虚假之处找出来。如果朝中还有人以为《三朝要典》是虚妄之言,那么都可以去帮孙**校核书籍去。”
姚士恒有些难以评论崇祯的这种说法了,看起来不过是皇帝的一个玩笑,但是说不好这位孙**从此就再无出头之日了。这种想法,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毛羽健这才继续说道:“不过子毅兄,也不必太过担忧。这秘书郎你先干上几日,到时候愚一定帮你解脱了苦海。”
姚士恒这才有些心动的问道:“年兄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明年会试之后,就是新进士任官的时节,到时候京中各部的官职必然有所调整。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让老兄你外放一任知府,不比你现在这个秘书郎强吗?”毛羽健慢悠悠的说道。
这下真的让姚士恒有些心动了,他不由有些急切的问道:“不知年兄能否说说详情?”
第305章 祥瑞()
毛羽健再次小心的看了看左右,才压低声音说道:“文选司郎中张国绅和愚有些交情,只要愚替子毅引荐,想必张郎中也会了解子毅的苦衷的。”
姚士恒不自觉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然后身体倾向毛羽健的方向说道:“年兄真能在张郎中面前帮愚说项?不知能否再帮愚说说,要是真能外放的话,能不能选在南方。内子是南方人,不耐北方的气候,若是可以的话…”
毛羽健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说这些话还是为时太早,这些年调任官职的规矩,想必子毅也清楚,不必如此着急。”
姚士恒顿时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个,这个年兄有所不知,吾家虽然吃穿不愁,但是想要一下拿出这个吏部的规矩,也是相当…”
毛羽健随即说道:“规矩虽然是规矩,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子毅兄即将调任内阁秘书郎,若是有些紧要的消息,能够透露一二,愚定会为子毅打通关节的。”
毛羽健的话让姚士恒瞬时有些畏缩了,他这才发觉,这位毛年兄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有所愧疚,才来向自己示好的。
这分明是想让他刺探内阁阁老们议论政事的情报,才特意来拉拢他的。
虽说中书舍人泄露内阁情报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众多官员因为这种情报泄露有利于自己及早做出反应,因此都不愿意追究泄露内阁情报的人员。
但是对于一向谨小慎微的姚士恒来说,故意去泄露内阁情报,他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毕竟崇祯刚刚登基不久,平日朝会时又反复重申要各官遵守朝会规则。
可见这位陛下对于任何不守规矩的事,都是深恶痛绝的。情报,显然不能算是守规则。
姚士恒可不想,成为皇帝用以警诫其他猴子的那只鸡。姚士恒正思索的时候,差役再次走进来通告房间内等候的各官,左右掖门已经开启,上朝的时辰已经到了。
房间的官员们纷纷起身整理着朝服,准备去上朝。毛羽健看着姚士恒迟迟不能决定,深知这位同僚一向优柔寡断,急切之间是决定不下了的。
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今日之后就要放假了,他本来就不着急办这件事,今日不过是来给姚士恒打个招呼,让他有个底罢了。
区区一个内阁秘书郎,有职而无权。想必姚士恒回去之后,迟早会想清楚的。
毛羽健想到这里,便对着姚士恒拱手说道:“此事也不必着急,子毅兄可慢慢考虑,我们还是先去上朝为好。”
听到不用立刻答应下来,姚士恒心里也松了口气,连忙应和道:“年兄说的是,先上朝要紧,年兄你先请。”
在一阵谦让中,两人出了朝房。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映着墙头的积雪,倒也显得明亮了起来。
御街上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了,从两侧朝房走出来的官员们,在御街上汇合成了一条人流,黑压压的人群直接排到了午门之前。
朱由检今日天尚未亮就被王承恩叫了起来,穿上了衮袍冕冠之后,就先去了奉先殿祭祀祖先。
祭祀完毕之后,才被内侍们扶持着进入了皇极殿内的宝座就坐。
正旦大朝会基本上就是一个纯礼仪性质的仪式,今日主要是百官及外藩对皇帝恭贺新年的到来,恭贺完毕之后便是元旦大宴会,大家吃完了宴席就回家过节去了。
就朱由检看来,大约是公司年会加上春晚的集合体,只是把向全国人民拜年,改成了向他这个大明皇帝拜年而已。
从场面上来看,虽然不能和后世的节日游行相比,但是今日汇集在宫内的人数大约已经破纪录了。
百官加上充作仪仗的锦衣卫官兵,还有负责宴会的光禄寺官员、御厨及上菜的仆役,大约超过了6、7千人。
不过朱由检从王承恩口中听说,现在的大朝会已经远远不如过往了,当初太祖、成祖时,参加元旦大朝会的人员往往都有上万人。
看着身边几名内侍,对于太祖、成祖时期的盛况不胜向往时,朱由检却感觉有些同情那些参与大朝会的低阶官员了。
他可不认为这么冷的天气,坐在外面吃宴席的低阶官员,还有连宴席都吃不上的仪仗官兵们,对这个正旦大宴席会有什么好感。
不过也幸好正旦天气寒冷,所以提前准备的食物不会腐坏,这对那些参与大朝会的官员来说,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按照大朝会的规则,四品之上的官员入殿,而五品之下的官员只能站在殿外。
朱由检顶着沉重的冠冕,在王承恩的不断提点下,像一个牵线木偶人一般,接受群臣的恭贺。
接下去是外地藩王派人向他祝贺并敬献礼物,所有的这些仪式,中心意思就是要证明,大明四方的臣民是完全效忠于他这个大明皇帝的。
而按照礼部官员制定的程序,他也要对这些向自己表示效忠的臣子进行回赐,以认可他们对于皇权的忠诚。
在这一板一眼的礼仪程序之中,殿外的太阳很快就升上了正空。
为了忙乎今天的大朝会,朱由检从早上起就没怎么吃喝,他计算着时间,终于等到了大朝会的结束。
饥肠辘辘的崇祯心里想着,终于能够吃饭了,当一个木偶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然而负责大朝会序列的礼官并没有喊出礼毕,而是宣读了一项崇祯所不知道的内容。
“…都知监王德化、御马监涂文辅进献祥瑞,西山琉璃厂窑变牡丹图一尊。我皇改元,而祥瑞出,这是圣天子威德撼动神明的预兆…”
随着礼官述说颂词的时候,王德化、涂文辅带着四名年轻力壮的内侍,抬着一座三尺见方的屏风抬进了大殿。
两侧的文武官员对着这块屏风啧啧称奇,朱由检定睛一看,差点就想要骂人了。
在上好的檀木框架内,镶嵌着一块玻璃工艺画。以朱由检的评价,估计这外面的木框比那块玻璃要值钱多了。
“这帮混蛋要是能把研发这种享受用具的心思,放在制作光学镜片上,估计朕就不必缺乏水准仪同显微镜可用了。”朱由检心里有些郁闷的想着。
黄立极大为羡慕的看了一眼这尊牡丹玻璃画屏风,他虽然并认为这是什么祥瑞,但是如此通透逼真的牡丹图,却无疑是一件宝物。
不过他随即觉得这屏风上题的几个字颇为眼熟,他正绞尽脑汁想着是谁的字体时,站在他身边的施鳯来小声的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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