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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晨西的吼叫声中,明军士兵的射击终于有了稍稍的改变,不过这时候清军已经差不多逼近了百米之内,最前方的清军士兵已经可以勉强可以进行覆盖射击了。
由于清军士兵把魏晨西当做明军请来的萨满,因此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首要射击的对象。流矢不停的从他身边擦过,但是专注于指挥士兵射击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这些可以让他死亡的威胁。
后世的将军们有过这样一句名言,子弹会绕过战场上真正的勇敢者,这里所说的勇敢者,不是在战场上歇斯底里的疯狂者,而是真正专注于作战而忘记了一切的战士。当人专注于某一事务的时候,不会表现的像一个疯子,而是会变得格外的冷静。
在这种专注的冷静状态下,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偶尔作出格外的奇迹。如果说在战场上有什么能够激发士兵的士气,那么一个楷模无疑就是最好的榜样。魏晨西的专注指挥,终于让明军士兵恢复了冷静,瞄准了清军不受保护的四肢和头部进行射击。
在过去,明军训练中主要讲的是纪律和集火射击,对于精确射击并不怎么重视,毕竟超过45米的距离之后,滑膛枪的命中率只和数学概率有关了。所以即便明军士兵瞄准人体射击,也只会瞄准面积最大的躯干部分。
但是猎鹿枪却不然,这款枪械制造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打死麋鹿而不伤害到皮毛,以获取更高的价值。因此当士兵熟悉了瞄准射击的方式之后,就能轻易的击中比躯体更小的人体四肢部分。
如果说明军士兵使用这款猎鹿枪精准射击还有些不足的话,那么魏晨西携带的几名随从在这样的距离上瞄准清军的腿部,就真是十发九中了。身体上挨几发子弹,因为有甲衣的阻挡,还不能教这些清军失去行动的能力,但是当子弹打到了没有保护的小腿时,清军前排的乌龟阵顿时就被破了。
一个人摔倒,往往就带倒了身边的同伴,从而将后方没有保护的清军暴露了出来。仅仅是这一轮攻击,清军的选锋就倒下了三分之一,前排的防御阵线更是被拆的七零八落了。此时清军距离明军阵地也不过80米了,于是带队的清军将领便不顾一切的号召身边幸存的士兵冲上去,在弓箭射程之内和这些明军开始对射。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明军的中尉终于指挥着部下冲了出来,拿着准备已久的滑膛枪进行了两轮集射,强行把清军剩下的选锋给赶了回去。当中尉带着部下撤回时,魏晨西已经指挥着部下再次装填好了猎鹿枪。
而此时,连续三轮进攻挫败的清军,已经失去了重整队伍的机会,因为明军的前锋已经抵达了他们的后方,正在做最后的进攻整队工作。早上那只清军小队被明军拒绝投降的情景还印刻在清军的脑海之中,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去重蹈覆辙,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明军处理。
于是,很快清军就发起了第四次进攻,可与其说是进攻,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夺命狂奔。清军士兵丢弃了一切拖累速度的物件,只携带了一把短刀在山路上狂奔。这些清军毫无队形,也无进攻峰顶明军打算,他们就是想要凭借着自己的运气,从明军峰顶的据点前闯过去。
就好比一群羚羊被狮子围剿时,群体拼命的奔跑,不是为了躲开狮子的围剿,而是要赢过瘦弱的同伴。这些清军士兵赌的就是,明军子弹装填速度不会超过他们逃亡的速度。
对于这些清军来说,这就是一场真正的灾难。他们的敌人从这一刻开始,不再是拦截围追他们的明军,而是自己身边的那些同伴。每个人都竭尽全力的躲在同伴的身后,指望着借用对方的躯体抵挡住明军的射击,好让自己多跑上几步。
十八蹬的这条山路总共也不过才200余米,在平地上跑两百米,普通人大约在45…60秒之间。在这样陡峭的山路上,则是2分多钟。这些清军士兵脱去了一切束缚之后,奔跑的速度自然是超过了普通人,仅仅2分钟左右就抵达了峰顶。
绕过了峰顶据点之后,幸存者直接倒地抱头向着北面的山坡滚下去,只要运气不是差的撞到乱石上,大地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明军根本无法击中在地上翻滚的人体。因此虽然滚到山腰下的清军士兵被石片刮的遍体鳞伤,但终究还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幸存者逃离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山林中去,丝毫没有停留下来帮助自己同伴的念头。当然这样的逃亡,代价也是极为惊人的。在整个逃亡过程中,这些清军士兵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就像是一群任人射击的活动靶子。最终能够有十分之一清军逃出生天,已经算是很乐观的估计了。
看着据点前尸体遍地的样子,魏晨西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才听到一边的中尉有些担心的问他:“…你的肩膀没事吧?”
第672章 厌战()
十八蹬一仗,明军不仅打掉了这些渗透入自己阵地后方清军的气势,也恢复了驻守各山口明军士兵的士气,让他们知道这些清军并非是不可击败的对手。
当明军找到了对付清军战术的方法之后,争夺山口的战争主动权便重新回到了明军手中。坐镇于北镇的岳托,此时也从战局的变化发现了自己这方存在的最大一个问题,就是八旗将士们迟迟不能进入到战争的状态。
这次沈阳的金融危机虽然勉强平息了下去,但是这场危机造成的后果却并没有停止。任谁发现自己辛苦了半辈子的积蓄突然蒸发了一大半,都不会有什么心情去干别的事了。
此前沈阳股票市场红火了将近一年,八旗中小有积蓄的人家基本都没有忍住自己的贪心,加上范永斗后期持续放水,只要稍稍有些关系的满人就能去银行贷款,因此当大潮退去之后,大家才发现自己输得只剩下条内裤了。
而在这个时候,莽古济格格的案子又爆发了。口袋里空空如也,还要因为一桩陈年旧事而担心自己或家人被牵涉进谋逆大案内,这又如何能够让这些八旗将士把心思放在作战上。
岳托的能力虽然在满清诸贝勒中排名靠前,可以说是年轻贝勒中的第一人,就算是多尔衮此时也被他牢牢压制着。但是他的才能可不包括无中生有,帮镶红旗和镶蓝旗的将士挽回损失,平息他们的怨气。
那些新加入八旗的满人因为本身没什么资产,所以这一次的损失还不大,他们还想着通过战争来挽回损失。但是对于那些老八旗子弟来说,他们损失的可不是一两次立功受赏就能够挽回的。
除非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范永斗在对面,那说不得还能激发出这些满人将士的怒火。当然作为满清的上层人士,岳托倒是很清楚,范永斗是不是真的罪魁祸首还真不好说,毕竟这次金融危机的过程中,损失的主要是满清的中下阶层,有权势的贝勒亲贵们,仗着消息灵通,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还有人赚了不少。
起码他知道,八旗各旗主贝勒,除了大汗之外,都借机发了一笔,只不过大家都瞒着大汗罢了。其中赚的最厉害的,还是他的丈母娘莽古济格格,他的妻子也是沾光不少。只不过大汗不讲规矩的栽赃嫁祸,直接掀了桌子,这才让大家稍稍收敛了几分。
面对部下们厌战的情绪,就算是岳托也不得不选择了妥协,不再逼迫他们同明军进行越来越残酷的山口争夺战。毕竟在大汗咄咄逼人的势态下,能够保证他和家人安全的,还是得依靠本旗的嫡系部下的支持。
当十八蹬之战的幸存者返回北镇之后,岳托和济尔哈朗都清楚,想要依靠精干部队扰乱明军后勤,从而占据山口争夺战优势的计划已经破产。面对明军在火器上的优势,清军打这种受地势限制的山头争夺战,显然是不利的。
哪怕岳托之前并不认同把这些要害拱手相让,但是在部下们的抵触情绪下,此刻也不得不另做考虑了。他和济尔哈朗、部下们商议良久,最后大家得出了一个共识,如果让出了各山口,他们首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压制住明军的火炮。
当年义州之战中,德格类被明军围困在义州城内,没过几日就不得不投降,说到底还是明军的火炮太过猛烈了。而一旦明军掌握了医巫闾山,首当其冲的目标便是这座北镇城。一旦让明军用火炮攻下了这座城池,就等于让明军在医巫闾山以东获得了一个立足点。
以明军在义州、锦州、金州修建的那些模样奇怪但是防御出色的要塞来看,真让明军占据了北镇城,恐怕他们是无法轻易夺回的。因此岳托重新制定了一个军事计划,他决定以北镇城为核心,构筑满清放弃了医巫闾山后的第二条防线。
只要能够坚持到入冬,一旦下雪封山,大雪就会成为清军的帮手,把医巫闾山东西两面的明军分割成两段。此时清军再发起全面反击,应当可以一举歼灭明军在医巫闾山东面的部队。当然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北镇城究竟在谁手里。
一旦让明军夺取了这座要塞,清军不但无法成功反击,还会让明军依托北镇城组成防守核心,把清军拖疲拖垮。就算满人比关内的明军更忍耐严寒,也是无法在冰天雪地里度过一整个冬天,还能保持战斗力的。
为了确保北镇城的安危,岳托和济尔哈朗不得不向沈阳派出信使,希望大汗能够把乌真超哈部队派来沈阳。有了这只部队装备的红衣大炮,岳托认为明军的火炮是难以接近北镇城的。
只不过两人刚刚派出信使不久,沈阳已经有使者前来了。这位使者带来的,当然不是黄台吉的回复,而是沈阳方面的最新命令。对于岳托和济尔哈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位使者告诉两位旗主贝勒,营口被明军攻下,大汗正亲自带兵前往收复,要求岳托和济尔哈朗除了防住义州明军之外,还要加强对锦州明军动向的关注,防止锦州明军前往支援营口。
岳托大为震惊的向使者问道:“营口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大汗为何要亲自出征?”
济尔哈朗则说道:“营口是怎么丢失的?我们可一刻都没放松过对锦州明军的监视,难道他们是从天上飞过去的?阿巴泰是怎么守备复州的…”
这位使者被两位贝勒的连环追问,一时弄的头晕目眩不知如何回答,直到岳托和济尔哈朗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才住口示意他慢慢回答,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这位使者先在脑子里整理了下两位贝勒的问题,才组织着语言说道:“营口丢失,已经快十天了…”
十天前,也就是十月四日。在海军总长争夺中胜出的郑芝龙,虽然刚刚上任不到半年,但还是亲自带着渤海舰队十一艘军舰和四海航运公司、江南航运公司等42艘商船,亲自组织了这场渤海湾登陆战。
仅仅在数年前,这位海盗王还对朝廷心存忌惮,即便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也还是尽量保证着自己台海巡检府的独立性。但是他这么做的后果便是,接受朝廷支援的十八芝其他海盗首领们正迅速的扩张着势力,许心素在日本向着北美沿海扩张,杨天生、刘香等人则都要跑到印度大陆去了,唯有郑家还枯守于台湾,这令郑芝龙的手下开始逐渐抱怨起来了。
既得陇,复望蜀。曹操当年就说过,人心的**是没有止境的。刚开始大家跟着郑芝龙和官府对着干,无非就是想要逼迫朝廷开海而已。但是当朝廷真正开海招安之后,看着昔日还不及自己的那些同伴们,纷纷当上了一地的镇守使、督军,被朱佩紫,俨然是一方朝廷要员之后,还在郑芝龙底下讨生活的船长们就有些人心涣散了。
特别是郑芝龙、郑芝虎兄弟两自己得了爵位和朝廷官职,就连投靠朝廷的郑彩也跑去马六甲当都督去了,这让那群还在担任把总和游击的海盗们如何能够看的下去。就算是郑家自家兄弟,也在埋怨郑芝龙不会当官,明明郑芝龙才是十八芝的首领,现在却被一干当初反对招安的海盗首领拿光了朝廷的好处。
他们这些郑家的亲族不过是台海巡检府任命的参将、游击,而那些无名无姓的海盗们,倒是被朝廷正儿八经的封爵任官了。有些人甚至当着郑芝龙的面都要说着怪话,说自己在街上都不好意思同这些从前的海盗同伴打招呼,因为当初奉承自己的小头目,现在官职都比他们高上一二级了,见了面还得他们先敬礼。大家都是当海盗,怎么他们就当的这么窝囊呢?
对于这些亲族部下的抱怨,郑芝龙也是无语。但是就连他的亲兄弟郑芝虎,难得回一次台湾都要先显摆一下皇帝这次又赏赐了自己什么,也难怪大家怨气不小。
当大明在南洋打下了马六甲海峡,拿下了日本、柬埔寨、暹罗、越南等地的控制权之后,整个东西洋的海上势力已经出现了根本的变化。而明军联合诸国击败了荷兰人之后,更是一举夺回了整个南洋地区的话语权。
到了这个时候,郑芝龙发现自己再这么抱着台湾这点家当不放,恐怕还真要被朝廷彻底边缘化了。毕竟,以现在朝廷的海上实力,已经不是区区一个海盗团伙能够挑战的了。而朝廷的拉拢分化,也使得他的部下越来越不满足现在的待遇。
失去了这些嫡系部下的忠诚,郑家就真的变成一副空壳了。他和十八芝其他海盗首领可没那么好的交情,要是他真的失去了实力,难保这些人不会趁机报复他。
因此郑芝龙从三年前开始改变态度,积极同朝廷合作。他一边将儿子送去了北京上学,算是作为质子;一边又积极向海军参谋部本部靠拢,协助海军参谋本部完成了菲律宾征战的任务,从而获得了海军总长张燮的好感。
当他听说张燮向皇帝推荐自己成为下一任海军总长之后,更是欣喜若狂,拿出了大笔财物去贿赂了内务府的几位主管,从而获得了内务府的支持,最终得到了崇祯的任命。当郑芝龙获得海军总长任命的消息传开后,郑家的人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郑芝虎也被授命开拓九黎州,这个由宗室筹集股本投资的项目,自然给了郑家众人一个极为美好的期望,台海巡检府这个原本半独立的海外势力,也就此被融入到了明海军系统之内。
营口之战,作为新上任海军总长的郑芝龙,已经将之视为了自己主政海军的开门红,也是建立威望的一战。因此他不仅积极的配合孙传庭,更是亲自上阵指挥海上航行和登陆战。相比起福建沿海的复杂海况,渤海真正可算是风平浪静了。
第673章 营口一()
郑芝龙身上也许有着许多商人习气,但是论到这个时代的海战素养,那么他绝对是本时代屈指可数的海军统帅之一。
当大明水师转化为大明海军之后,也意味着明军的水师正式从过去陆军的附庸中脱离了出来,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军事指挥单位。既然是一个军事独立单位,海军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利益需求。
前任海军总长张燮之所以会把郑芝龙列为总长的候选人之一,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福建同乡,也不仅仅是利用总长的职位进一步束缚住南方被招安的海盗进一步融入大明海军体系之内。
最主要的还在于,海军参谋本部需要一个不受陆军总参谋部过多影响的领导者,进一步扩大海军参谋本部的独立地位。大明的海军派系究其根本,其实主要出自两个地域。一个是福建人为主的南方系,以招安海盗和福建、广东水师为根本。一个是以山东人为主北方系,以袁可望建立的登州水师和东江镇水师及北迁的许心素等海商为根本。
和南方系相比,北方海军虽然更正规和有组织性,但是其受陆军的影响却是根深蒂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军总参谋部下达的命令,对渤海舰队来说甚至接受程度比海军参谋本部的命令更高。这对于海军参谋本部那些官员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要知道,一个独立的军事指挥机构也就意味着独立的预算和编制,还有在皇帝面前单独进言的权力。更何况,随着大明海外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大明海军能够管辖的地区,也从大明的海岸线一直拓展到了太平洋的对岸和印度洋的地区,这些地方所征收的税赋同样是要划拨一部分给海军充作经费的。
在这种充满了光明未来的前景中,年轻的海军参谋们自然不愿意再度变成陆军的应声虫了。因此,被招安的海盗首领郑芝龙反而成为了海军参谋本部最好的选择,令他击败了那些原本被陆军总参谋部看好的人选。
不过军队终究是一个特殊的社会,海军参谋本部虽然选择了郑芝龙作为第二任总长,但是并不代表郑芝龙就能够让这些海军参谋们毫无折扣的执行他的命令。作为一名军人,战绩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权力之杖。
而营口登陆战,无疑给了郑芝龙一个极好的,在海军和陆军将士前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这场登陆战在郑芝龙眼中其实并不困难,在过去的数年里,大明的情报人员早就将营口附近的地理、水文资料搜集妥当,以防备出现今日这样的局势。
最让郑芝龙惊奇的是,营口港当初就是明商自己修建的,这座港口城市从勘查设计阶段开始,就把防御重心放在了对陆地方向的进攻,对于海上之地的防范措施则近乎没有。当满人接手这座城市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没有对整个城市布局做较大的改动,只是在码头东西两侧增加了两个岗楼,并把码头区域单独封闭了起来。
事后海军才了解到,满人将领对于海战方式的一无所知,认为即便明军想要从海上进攻营口,也必须要先登陆控制码头。因此他们首先预防的是,担心明军化妆成商人登陆码头偷袭,因此这两座岗楼主要就是为了控制码头状况的。
一旦出现了明军上岸的状况,他们只要把码头两头的木门一关,然后站在岗楼上居高临下射击码头上的明军,直到城外军营来援就可以了。对于明军船只能装载大炮轰击陆地的事情,满人并不了解。
对于现在大明的军舰来说,这两座只装有轻佛郎机炮的岗楼,几乎没有什么威胁。即便不动用千吨级别的江湖级军舰,五、六百吨的明级护卫舰上的火炮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