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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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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明,今儿怎么起这么晚?”乔雨桐笑道,眼神中露出挡不住的柔情。

“哦,昨天赶稿子来着,这不是明天你就要走了么。”何绍明大马金刀地落座,道。

“是啊,明儿就要走啦。”乔雨桐神色一暗,随即殷切地责怪道:“写不完就回头再写,可别熬坏了身子。”

何绍明笑笑,也不答话,径直拿了粥碗吃将起来。

一阵混乱声传来。“这位爷,您不能进去啊。”“快拦住他!”“诶哟,这小子动手打人了。”

何绍明,乔雨桐二人相视一楞,望向门外,均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时,一嗓子洪亮的声音传来。“天津卫密宗拳霍元甲前来讨教‘震关东’!”

何绍明大吃一惊,心道:“诶呀,莫非就是那‘霍霍霍霍~霍霍~霍霍’的霍元甲?”

第十二章分离

巍峨的城门耸立,青灰色的城墙,中间镶着块巨匾,上书‘福胜门’三个鎏金大字。城门楼子下,车水马龙,进城的出城的,驾车的骑马的,走商的访友的,乱乱糟糟排了个满满当当。几个盘查的兵丁,不住地呼喝着。

一个小头目眼尖,一眼瞧见了刚到的一队官兵。拨开众人,抢上前去,向一文士打扮之人打了个千,道:“哟,这位大人,小的给您请安了。”直起身来,道:“不知诸位是打哪儿来的?”

“咱们是吉林将军署的,少他娘的废话,误了公事,小心老子要了你的狗命!”一戈什哈掏出一块碎银扔过去,满脸傲慢地说道。

“诶,得,您先请。”那头目收了银子掂了掂,分量不轻,随即谄媚道。“嘿嘿嘿!都让开,有没有眼力见儿,没见着大人要进城么?”随即,头目招呼手下,甩着鞭子,分开出入城之人,给这队人马让了路。

“我问你,那大德通商号在何位置啊?”文士打扮之人问道。

“这位大人,大德通就在武功坊,您到那儿一准儿就能看到。”头目回道。

那文士点了点头,随即,二十来号人马轰然入城。

“在下天津卫霍元甲,请问谁是号称‘震关东’何绍明?”

只见一二十来岁瘦弱汉子,站立堂中。倒八字眉,小眼睛,八撇嘴。声如打雷,动作如风,说不出的精壮。

“你就是霍~霍~霍元甲?”何绍明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吧,手中兀自拿着粥碗,

“你听说过我?莫非阁下就是‘震关东’何绍明?”霍元甲一抱拳道。“有礼啦,在下初到盛京,闻听‘震关东’打遍关外无敌手,一时手痒,还请何大侠不吝赐教!”

这掷地有声的声音,砸得何绍明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出去。霍元甲找自己比武?这话儿怎么说的?霍元甲是谁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霍大侠!打遍津门无敌手,连败各国大力士,一人独挑日本十余空手道高手,令国人振奋,日本人闻风丧胆的霍大侠。跟他动手?还想不想活了?

何绍明都能想得到,自己让霍元甲一拳打死。随后,霍元甲生平中多了句‘于光绪十四年,战震关东何绍明,拳毙之,语:名不副实耳。’想到这儿,一拨楞脑袋,道:“诶呀,原来是霍大侠。你看这话儿怎么说的,我对霍大侠可是仰慕已久啊。”说罢,亲热地上去拉霍元甲的手。

“何大侠怎么听说过元甲的?”霍元甲有些蒙。

“来来来,请坐请坐,小翠上茶。霍大侠吃没吃?小翠,再加一副碗筷。”何绍明笑的有些假,废话,他还掂心着自己的小命呢,能真起来才怪。

“何大侠不必客气,元甲吃过了。元甲这次来,是特意向讨教功夫的。”霍元甲有点受不了何绍明的热情,略有些尴尬地道。

“诶呀,不着急不着急,咱们先吃饭。呵呵……”何绍明心道,还成,这位霍大侠不是来寻仇的,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看来是真来比武来了,可这话儿说回来了,老子啥时候会的武功?朗声问道:“霍大侠,看你我年纪相差不大,我便叫你一声霍兄了。”霍元甲连称客气。

“这个,小弟一直是个文化人,您看小弟这身板像是练武的么?您是从那儿听说小弟会武功的?”何绍明问道。

“哦,昨日元甲随着家中镖师进盛京,只听坊间百姓正在谈论何大侠,就连茶馆儿说书的都在谈论,说何大侠一拳打走雪里红,领着十几号伙计杀得雪里红两千来号人马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呐。”霍元甲一拱手说道。

“这个……,霍兄啊,坊间传说不可信啊,兄弟我压根儿就没练过武,更别说什么一拳打走雪里红了。至于说打退胡子,这个是兄弟干的。可那胡子也不过三百来人,兄弟这边四百多人,那是枪战,这会武功之说从何谈起啊?”何绍明心里恼怒,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还没怎么着呢,霍元甲就打上门来了。

“哦?”霍元甲饶有兴致地看了何绍明一眼,随即傲慢道:“元甲唐突了。本以为只是坊间夸大,想兄弟你多少有些本事。岂料……哈哈哈哈哈哈,不说也罢,元甲告辞。”说罢,站起身一抱拳就要走。

“诶?相请不如偶遇,难得霍兄送上门来,你我二人好好亲近亲近。”何绍明也不待霍元甲答话,连忙挥退满脸愤恨的伙计,按住霍元甲,说不出的亲热。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元甲失礼了。”告罪一声,霍元甲坐了下来。“我霍元甲最是佩服好汉子,何大……这个何兄弟手无缚鸡之力,却带着百姓打退了绺子,想来是精通战阵之术。可比我这武夫强了许多。”

“霍大侠请用茶。”小翠斟了茶道。乔雨桐一使眼色,小翠退下,随即,乔雨桐泰然自若地端坐着,笑吟吟地看着何绍明。

“小弟也是无可奈何啊,那胡子来攻,扬言寸草不留,小弟是赶鸭子上架,拼了性命,这才保住了大家伙儿。”何绍明一脸的得意,心说,能让大侠霍元甲佩服,自己也算出名了。

两人寒暄几句,何绍明便招呼人上酒,打算跟霍元甲来个一醉方休。正当此时,大门口又是一阵骚乱。何绍明大惊失色,心道,莫不是又来一位踢场子的?这位还没摆平呢,再来一位,三英战吕布啊?自己这吕布惨点,什么功夫都没有。

“三儿,快,赶紧写个告示贴大门上,就说我重伤未愈,不便见客。”何绍明慌忙吩咐道。众人一阵哄笑。“兄弟稍安勿躁,元甲替你打了就是。”霍元甲豪气道。而乔雨桐却再也忍不住,抽搐着趴在桌子上,小手直捶桌子。

没一会儿,一个伙计来报:“何公子,门口来了一伙儿官兵,说是找您的。”

官兵?官兵找自己干嘛?说自己通匪?不像,刚打退了雪里红,这名声响的都把霍元甲招来了;难道是个见义勇为的牌匾?何绍明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这小子嫌型难等呼啦啦径直迎了出去。

“诶呀,何公子啊,我可找到你了。”何绍明一出来,裴纬抢前一步,一把拉住何绍明道。裴纬心说,我的小祖宗,你可真能耐,楞是从吉林折腾到奉天。你自己折腾没关系,连带着我跟着倒霉,可算是找着你了。

霍元甲和乔雨桐见来人认识何绍明,也就默默等着。

“哎呀,这位……”何绍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恩……你认识我?”

“公子果然失魂儿了?我是长大帅座下幕僚,裴纬裴宁之啊。别废话了,大帅还等着你呢,整个吉林地界找你都找疯了。”说罢,拉起何绍明就要走。

“你等会儿,你说走我就跟你走啊?你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证明么?”何绍明这会儿又上来精明劲儿了,不是刚才见霍元甲那副傻相了。

“拿来!”裴纬一把接过告示,展开。“何公子,看见没有?这算不算证据?”何绍明点点头,没错了,画像上画的就是自己。看来,自己那位世伯还挺在意自己的,这都找到奉天来了。

“那咱赶紧走吧,大帅急着呢。”

“裴先生,这一路劳累,不如休息一天再走如何?”

裴纬一想也是,自己有点儿着急了。随即点头答应,怕何绍明又跑了,留下俩戈什哈看着,自去寻地方安顿。

“何兄弟,既然有事要忙,元甲便不打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兄弟到了天津,咱们再一醉方休。”趁这会儿,霍元甲也告辞而去。何绍明真想大吼一声‘千万别吃日本人的药’,转念一想,以后有的是机会,也就作罢。

何绍明等人回转堂内,俩戈什哈像门神一般不离左右。何绍明皱着眉头,感觉这么一来自个儿有点纨绔子弟的意思了。想找乔雨桐单独相处,俩戈什哈楞是不答应,非要跟着去。

“少爷,这可不行,咱可怕你跑咯。大帅怪罪下来,咱们兄弟不好交代,您担待点儿。咱们兄弟二人就站这,没带眼睛耳朵,您忙您的。”

得,这话一说,何绍明与乔雨桐对视一眼,都是哑口无言。良久,“雨桐……”,何绍明尝试着说道。这被人明摆着窥视着看你泡妞,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我先回房了,明日雨桐来送公子。”乔雨桐挂不住面子,弱弱地说了声,起身就走。

何绍明领着俩尾巴,干什么都不方便,索性安心在房内写稿件。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色阴沉。清早起来,裴纬便杀上门来。估摸着这位也是怕把人弄丢了。何绍明拖沓半天,爬上马背(丫就在公园骑过马,十块钱一圈那种),乔雨桐执意相送,一行车马缓缓穿过街市,出了福胜门。

行过数里,何绍明停马,翻身而下。

“雨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回去吧。今日,你也要回山西的。”何绍明道。

棉帘一挑,乔雨桐走了出来。

“如此,绍明路上珍重,切莫……切莫忘了小女子。”说罢,乔雨桐眼中浮出泪花。

“哭什么,你放心好了。”随即,何绍明压低声音。“我回去就把婚事退掉,回头去你家提亲。”

“登徒子。”乔雨桐啐道。

“嘿嘿,别哭了。记得照顾好自己。”从怀中掏出几只纸鹤。“这是最后的了,能想到的都写在上面了。再有的,就不是乔家能做的了。”

“恩。”乔雨桐有些欣喜地接过纸鹤,端详了半天。“真漂亮。”乔雨桐赞道。似是又想起什么,转身,从车中取出一个香囊。

“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就送与绍明吧。”擎起香囊,她的脸上浮出一抹羞赧。

何绍明接过香囊,嗅了嗅,会心一笑,揣在怀中。

“回去吧,我走啦。”说罢,拉了拉乔雨桐的小手,转身牵过马,又爬了上去。几步一回,遥见乔雨桐俏立在雪中,不住地挥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歌声渐远,一众人马隐在昏暗的天色与皑皑白雪中。

“登徒子,就会拿话哄人,也不知从那儿学的歪歌,催的人直想哭。”乔雨桐痴痴地看着远方,帕子上沾满了泪水结成的冰屑。

“小姐,何公子早走了,咱们回去吧。”小翠劝道。

“好,也该回去了。”乔雨桐叹道。

第十三章家

光绪十四年十一月初三(一八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吉林城大东门外。何绍明裴纬一行人马,缓缓而驰。

一丈五的城墙,垛子林立。钟鼓楼式的城门下,不比盛京般车水马龙。

“这算是到家了。”何绍明叹道。这十来天风餐露宿,加上他不会骑马,速度本就不快。路过龙城之时,风雪大作,等了两天风雪渐止,这才重新上路。

马加速,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吉林将军署。众人翻身下马,自有门口戈什哈进去通报。

“大帅,何少爷回来啦!”

“哦?快快让他进来。”长顺连忙放下手中邸报,道。

“噔噔噔”脚步响动,何绍明裴纬推门而入。

“见过大人,宁之幸不辱命,把何少爷请回来了。”裴纬拱手行礼道。

“见过世伯。”何绍明偷眼打量长顺。中等身材,六十开外年纪,身着蟒袍,红宝石顶子,上绣麒麟,一张圆脸,五官倒也分明。何绍明心道:也就普通人样,想来他闺女也不能出奇到哪儿去。

“绍明,可算把你给找回来了。这几日老夫时而梦,于梦中乃父责老夫有负所托,是为无信也。如今你平安而归,老夫也好安心而眠了。”长顺的脸上竟有些慈祥之色。

“劳世伯挂念了。小侄被掳,非出所愿,侥幸逃脱,却伤重昏厥,五六日方醒,后辗转盛京,意随附商团,再返吉林。”这十来天,何绍明从裴纬那儿把这半文不白的本事学了小半成。何绍明得出来一个结论,学外语必须要有语言环境啊!

“哈哈,前番听闻贤侄深陷匪穴,出奇谋,救其仆,舍身跳崖。后又闻,贤侄率百姓,抗匪众,颇有章法。这月多不见,贤侄变得老夫都不敢相认了。”

“世伯见笑了,小侄那点儿微末本事,算不得什么。”何绍明谦虚道。

“诶?怎么算不得?前日老夫写了奏章,言你孤身探匪穴,助老夫剿灭悍匪。不顾其身,救仆落崖,辗转数百里,又率众灭匪,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啊?”何绍明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被掳了么?怎么变成卧底了?

“贤侄不比吃惊,来年你也该入旗了,老夫这是为你抬抬身价。”长顺笑道。见何绍明一脸风尘之色,长顺又道:“贤侄赶路辛苦,倒是老夫疏忽了,先去内宅梳洗打理,歇息歇息吧。”

何绍明躬身应是,自有下人引路。转了几个弯,穿过一处小花园,进了一处小院落。

“何少爷,您请。这院子自打您搬出去就空了,夫人吩咐下人每日打扫,干净的很,您请进。”

推门而入,果然一尘不染。

“何少爷,您先歇着,一会儿管家会安排下人来服侍。”说罢,那下人作揖,转身而去。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秋菊匆忙进来,转身关上。

“小姐,那混小子回来了!”秋菊急声道。

“回来了?”凝香停下了手中的女红,眉头轻蹙。“回来便回来吧,关我何事?”

“哎呀小姐,怎么不关您事?眼看再过一个半月就是新年了,过了年您可就要……”秋菊一把抢过女红道。

“诶,那又如何?前些日子跟阿玛提起退婚,阿玛责骂了我半天,说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我又能如何?”凝香叹息道。

“小姐,您可以去求夫人啊,夫人最疼你了。”

“求过了。别,可是额娘带大的。额娘还劝我,说是那混人如今洗心革面,将来定会好好待我。”

“小姐,这种话您也信?怕是老爷夫人都被那混小子骗了。不成,我倒要亲自去看看,究竟怎么个洗心革面法儿。”秋菊努着小嘴,转身就跑了。只剩下凝香一个人呆坐着,女红掉落地上犹不自知。

“听说了么?何少爷回来了。”一下人道。

“早知道了,何少爷过花园的时候我亲眼见过了。”另一下人不屑道。

“你知道什么?何少爷失魂儿了!”

“真的假的?”

“切,刚才过去伺候的小红说的,那何少爷根本就认不出来小红了。”

“啊?何少爷连以前的使唤丫鬟都不认识了?”

“谁说不是呢……”

秋菊穿过长廊时,隐隐听到下人议论何绍明。

“失魂儿了?呸!怕是故意哄骗老爷夫人的吧。”心中暗想,脚下不停,转眼进了小院。

推门而入,却见何绍明微伏在案几上,专注地写着什么。

从门灌入的冷气,激得何绍明一哆嗦,头也不回,道:“把门儿关上。”

秋菊关上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何少爷,我家小姐让奴婢给您问安来了,问问您是否缺什么?”

“哦,我这儿什么也不缺,劳小姐费心了。”何绍明抬头,见窗棂边儿上立着一个表情略有些局促的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随即微笑一下,低头兀自写着。

恩?真失魂儿了?往日里这混小子见了自己,必定上来缠磨一番,今日怎么如同陌生人般?秋菊心道。

见何绍明埋不理自己,秋菊有些不甘,又道:“我家小姐问,何少爷此去盛京,可带些风土之物回来?”

“恩?”这是要礼物啊,难道这小姐对自己有情愫?楞格里不是说自己不受待见么?怎么我这一回来,情势整个反过来了?不明白。要礼物,给不给?何绍明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不给。反正他早晚要退婚的。“我去盛京又不是游玩,哪来的什么礼物。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这一路出生入死,受创多处,她不知关心也就罢了,还来要礼物,当真是不知轻重。你回去吧。”何绍明故做气愤道。

“是,奴婢告退。”小丫头秋菊吓了一跳。心道,这纨绔混小子什么时候敢对小姐说这种话的?看来是真丢了魂儿了。当下,退出房间,转身飞跑。

那位说,这何绍明在干嘛呢?他啊,正把他那可怜的历史知识写在纸面上,生怕回头过上纨绔生活,把什么理想抱负都忘了。

“恩,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二战以后的事儿就算了,自己这么一扑棱翅膀,还不知道把这二战扇到那儿去呢。”何绍明自嘲道。随即,焚掉。又写如今大体的形势,着重大清洋务运动与日本明治维新的对比。

“小姐,小姐您别去了,都是奴婢的不是。”

“不行,平日做那些纨绔龌龊之事也就罢了,如今竟欺到我头上了,我定要让他好看。”

院内传来女子清脆的争吵声,随即,‘砰’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当先一女子一身旗装打扮,梳着刘海儿,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生得唇红齿白,一双黑亮的眸子暗含秋水一般,顾盼生姿。身后是那刚刚离去的小丫鬟。

“姓何的,平日里你做那些龌龊事儿我不管,如今数落到我头上来了,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少女掐腰指责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恩,凝香?”何绍明皱着眉道。心道,这整个一个小辣椒啊,自己没要着礼物,跑这儿撒野来了。真婚事,必须得退掉。

“呸,凝香也是你叫的?”

“成,小丫头你有什么事儿啊?”何绍明笑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混小子!你说,我怎么不知轻重了?”凝香忍气道。看样子,是想把事情理论明白。

“我这出生入死的刚回来,你就打人来要礼物,这不是不知轻重是什么?”何绍明淡淡的道。一个小丫头,犯不着跟人家置气。

“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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