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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脱像是中世纪的吸血鬼。
换上这身衣服的佟小莫走进大厅中并不算是引人注意的一份子，宴会之上什么样装扮的都有，有穿着公主泡泡裙的，还有带着南瓜头套。一场看起来正经的宴会看起来格外嬉闹。
佟小莫从进场开始始终站在角落中，时不时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下来一杯红酒放在唇角边抿抿，同时冷静的观察着整个场内的情况。
在偌大的宴会厅中央有一处巨大的舞台，舞台之上是无数晃眼的聚光灯，伴随着8点步迈的寸寸逼近，从中央很快升起来一个旋转式T台，T台之上则站在一个手中握住指挥棒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
那个人同样穿着礼服，只不过与佟小莫不同的是，那个男人穿着白色的礼服，背后是白色的翅膀，头顶上做成光环的样子，分明是个慈爱的天使长的扮相。
看到男人出场的一瞬间，佟小莫还是松了一口气。
仅仅凭借体型就能够看出来，这个人至少不是容修。
男人一出场，身边同样跟着几个打扮漂亮的人跟着，在宴会开始之前，他是众人的焦点，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后声音一顿，似乎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终眸光落在了佟小莫的身上，饶有兴味的开口。
“今天晚上感谢大家的到来。”
“大家可以自行对自己中意的对象发出邀请，今天晚上是个自由的平台，但是晚上还有一个特殊的节目。”
男人声音一顿，“今天晚上有一个特殊的人，他是今天晚上的‘鹿’。”
“他很聪明，也很狡猾，藏匿在我们的人群之中，但是我们能够辨别出来哪个是他——我们早已经在‘鹿’的身上洒下了荧光粉的。”
“‘鹿’是个非常漂亮的人，今天晚上能够找到‘鹿’的人，将会获得一次与他共度的机会和我们提供的一份终极大礼包。”
佟小莫敛起眉眼，蹙起眉头。
在这样一场舞会之下，他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究竟那些是他带来的艺人，还是这些参加舞会的人群中根本就没有他带来的艺人？
与佟小莫的反应不同，在主办方宣布这样的消息之后，下面是一片热闹的鼓掌声，伴随着喧闹与起哄，还有好几个标着一口俚语跟着起哄，似乎很喜欢这个捉‘鹿’游戏。
佟小莫对这个游戏本是不关心的的，但是想到他手下的那些艺人们可能变成今天晚上的‘鹿’，顿时又精神抖擞，哪怕舞会之后也始终站在角落中，举着酒杯暗自观察。
舞池中两两揽在一起的多，游离在边角地方的人还是少，佟小莫很快就收到了搭讪，搭讪对象是个牛头，此刻牛头正用着变声器说话，“先生还没有伴么？”
“可以考虑我么？”
佟小莫心思不在此，本想直接打发了走，谁知道牛头竟好像缠上了佟小莫一般，不论佟小莫走到哪里，牛头总会锲而不舍的跟上去，哪怕佟小莫拿一杯酒，牛头都会跟着拿上同样一杯，端着杯底去佟小莫的。
“不想干杯么？”
“没有人说过你有些高冷？”
“高冷的人是找不到舞伴的，不如今天晚上就跟了我。”
牛头大抵今天晚上是真的吃定佟小莫了，一路上跟着佟小莫絮絮叨叨，幸而佟小莫本身就是个不容易受到干扰，在牛头的纠缠之下依旧敏锐的观察到了几名侍者的神色异样。
在场的侍者在主办方的要求之下全数换上了带着红色领带的亚洲学生制服，带着面具，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给舞会中的客人提供，其中不泛有身材姣好的，被客人看上之后也只是婉约拒绝。
佟小莫就是从这里看到了不对劲。
他猜测着，大概这条船上的侍者都是被训练好的，至少不能够跟客人有任何的非工作接触，包括跳舞也不可以，但是就在刚刚，一名长头发的侍者忽而答应了大厅中某个客人的要求，放下手中的托盘，跟着客人一同步入舞厅。
周围的侍者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提醒，那名侍者与客人从舞厅的东边到西边，几乎横贯了整个舞厅，下意识的，佟小莫朝着舞厅东边看过去。
东边有一道巨大的屏障，屏障的背后隐约印出几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若不是刻意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有什么奇怪，几个侍者站在屏障背后，隐约是几道黑色的身影，摘下来了面具，在里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牛头还在身边唠叨，见佟小莫不怎么理会他，竟摆出一副家长的模样来劝解佟小莫，“虽然看不见你的样子，但是知道你一定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这样不擅长沟通交流可是不行，到了社会上会被淘汰的，要我说啊，还是要……”
佟小莫眸光一闪，下一刻，他对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牛头伸出一只手。
“要跳舞么？”
牛头声音一顿，变音器有些微延迟，刚刚说过话的还带着余音，与吞咽口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竟然并不难听。
“你……”
“不接受邀请么？那我去找别人了。”佟小莫声音冷静的提醒着，刚刚准备转身，却忽而被人拉住，环住腰围，两个人的手心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贴在一起，这个牛头的手心竟然是有些冰凉的。
牛头是个身宽体胖的，尽管在层层包裹之下还是能够摸到腰间软乎的赘肉，只可惜没有什么温度。
牛头走男步，佟小莫走女步，两个人时而贴合，时而分离，佟小莫原本是不会跳舞的，是某天容修以强身健体为理由强迫佟小莫学会了最基本的交际舞。
还偏偏是女步。
尽管是女步，佟小莫始终没有忘记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带着牛头，小心翼翼的往东边侍者的方向晃过去，中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几名游走侍者的目光。
最东边是整个舞厅光线最暗最隐蔽的角落，此刻源于侍者们呆在屏障后面，竟然没有人看守东边。
东边有一道走廊，走廊中只有几个浑浊的小灯，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安插一个，与佟小莫所见到处处豪华的景象截然不同。
佟小莫带着牛头好像往长廊的地方再靠近时，却感觉到一道力量牵制住他，他稍稍回头，正好透过牛头的面具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这双眸子大概是带着蓝色的隐形眼镜，在弱光之下格外明亮，紧俏的盯紧了佟小莫，与刚刚絮叨的牛头截然不同的，现在的牛头跳起舞来反倒沉默了起来，不再随随便便的东拉西扯，找佟小莫聊家常，更是不会像是一名老师一般一边跳舞一边训导佟小莫。
若不是佟小莫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几名侍者的身上，他大概早就已经注意到了牛头的不同。
牛头的声音是通过变音器传出来的，格外的清晰的声音，“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么？”
佟小莫口边也有一个变声器，说出来的话都是冷冰冰的机械声，这声音听在他自己的耳中都是刺耳的。
“没什么，这里光线太暗了，咱们回去。”
牛头只是一个陌生，佟小莫没有理由跟一个陌生人道明他的心思，尽管很想去长廊中看一下里面有什么不同，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这样的心思，以求更好的机会。
佟小莫的脑筋飞快的转着，忽而听见面前的牛头开口出声，冷静的机械声，一板一眼的响在他的耳边。
“捉鹿游戏，这不过是船上主办人的恶趣味。”
“你知道成为‘鹿’的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么？”
佟小莫一怔，连带着脚下也错了步数，直接踩在了对方的皮鞋上，但是对方好像丝毫没有感觉一般，晃着巨大的牛头，声音平稳。
“你知道今天晚上的‘鹿’是谁么？”
佟小莫眉头一敛，“你……？”
“我知道。”
就在牛头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整个舞厅骤然断电，失去了光线来源的舞厅漆黑一片，但是人群中却没有一个惊讶的人，约定俗成一般，全体静悄悄的，偶尔能够听到一两人在下面的低语。
而在此时，佟小莫才发现了他身上的异样。
他的手上，肩膀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被人涂上了荧光粉，在一片漆黑中闪闪发亮。
佟小莫站在原地，尽管看不见每个人的表情，但是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一道道的，灼灼逼人。
此时舞会中央的喇叭中响起来一道机械的声音，“站在最东边的那位，就是我们今天晚上的‘鹿’。”
“提醒一下，今天晚上的‘鹿’可是位异常漂亮的男士哦~”
“‘鹿’可以随意逃窜，倒数10秒之后，就可以去捉‘鹿’了。”
10
佟小莫脚下犹豫。
9
8
7
感觉到牛头放开了他，佟小莫一咬牙关，直接往阴暗的长廊而去。
……
3
2
1
“捉鹿游戏，正式开始！”
第125章 第125节（）
东边的长廊格外昏暗，屋顶上吊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小黄灯，伴随着游船的晃动而忽明忽暗，背后是凌乱的脚步声，追着佟小莫的步迈，将他们能够翻找的地方都翻腾了一个遍，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小宝贝~赶紧出来，你躲在什么地方？今天晚上跟了我，我保证能够让你舒舒服服~”
有人在背后唤着佟小莫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够将他引出来。
明明这只是一场游戏。
船上的这些个光鲜亮丽的宾客们却都沉溺其中，他们失了理智，失了风度，像是一条条只会追着人的狗，不放过佟小莫可能在的任何一个角落，包括楼梯下方的隔间。
没有什么状况能够比现在更加糟糕了。
柜子那种地方都是很容易想到的地方，佟小莫不能藏，他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去看一下长廊深处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主办方的如此避讳，现在却只能够像是一只老鼠一般四处逃窜。
他抿着唇角，敏锐的听着旁边的每一分动静，精神高度集中，若是自己真的不小心被里面其中一个人抓住……倘若抓住他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他尚有挣扎的可能，若是真的被什么壮硕大汉抓到……
想一想佟小莫都觉得头发发麻。
此刻他正藏在某间客房中行李架上的置物箱背后，这个置物架很高，至少以目前佟小莫估计来看，没有人会真的找自己头顶上面的东西，这本就是容易被人们忽略的视觉盲区。
已经陆陆续续有两三个人都进入到这个房间中，将这个房间翻腾的一片混乱，却谁没有找到佟小莫，只得悻悻然离开。
到了后面，那些人甚至只是扫一眼门口，看到房间中的一片凌乱，便不会有进来找人的念头。
佟小莫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他小心翼翼的在置物架上翻身，开始在周围摸索着能够用到的用具，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游戏会进行多久，但是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身上涂有荧光粉，尽管涂上荧光粉的地方早已经被他找到一块遮光布遮住了。
但是只要这个游戏还在进行，那么他早晚会有被找到的时候。
佟小莫小心翼翼的打开行李架上的行李箱，伸手在里面摩挲着，行李箱中有几件衣服，说明这个房间还在住人，在衣服的上方有个长方形的硬物，应当是个盒子，正当他准备往里继续探索时，门声响了——咔哒。
有人进来了。
佟小莫的精神高度紧张，他一动不动，尽可能的放小呼吸声。
箱子开了半条小缝，他的手臂正顺着小缝藏在箱子里面，顺着行李箱的小缝观察着来人。
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但是凭借他身上穿着的制服能够断定是是船上的侍者，侍者走进来之后开大灯，关门，又到对面拉上窗帘，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他对着床上一片混乱摇了摇头。
只消他稍稍抬眼，就能够注意到行李架上的异样。
佟小莫的心跳骤然急促，他抿着唇角，用力抓紧了手中的东西，看着侍者正对着他坐着玩手机，时不时抬头——
侍者忽而从床边站了起来。
“我的行李箱什么时候被翻开了？”
佟小莫稍稍眯眼，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滴，落在手上的遮光布上，便是一道湿痕，手指根根蜷缩是，手腕之上是一条腕带，咯着手腕，他屏息凝视，看着侍者一步步的往行李架而来，看着侍者垫高脚尖去搬弄行李架上的箱子……
在行李箱被挪开的一瞬间，佟小莫将手臂从行李箱中抽出来，在货架上打了一个滚，抓住其中的借力，整个人直接从行李架上跳下来！
“你……你是……”
佟小莫跳到了侍者的背后，狠狠拐住侍者的脖颈，连带手上的遮光布一同堵住了侍者的嘴，同时将手上的东西抵在侍者的脖颈上。
他运气很好，从箱子中找到的是一把美工刀。
“别出声！”
侍者的喉结一动，佟小莫手下稍稍使劲，刀片划破了侍者的脖颈，此刻有血滴顺着侍者的脖颈往下渗，有几滴蹭在佟小莫的刀柄上，声音贴着侍者的耳边，“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听明白了么？”
侍者微微点头。
“‘鹿’的人选是恒定的么？”
侍者摇头。
佟小莫稍稍沉思，“下一个‘鹿’的人选有了么？”
侍者点头。
“是从那批上来的小明星中选的人？”
侍者点头。
佟小莫稍稍沉敛目光，根据现有情况推测，他是第一只被选上来的‘鹿’，后面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而这些人选正是从他手底下的那批艺人去选。
倘若第一个被选上的人不是他，可能他还被蒙在鼓里。
“那批小明星住在宾客区么？”
侍者摇头。
“那他们住在……”
正当佟小莫还想要进步去问时，房间的门锁开始转动，只听到‘滴’的一声，房间的门开了。
被挟持的侍者露出求救的眼光，开始不停的在佟小莫的手臂之上挣扎着，嘴里被佟小莫堵的严严实实，也不妨碍他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唔唔！”
佟小莫异常警惕，来人身材高大，比佟小莫整整高出半个头多，此刻背对着他们，关上门。
现在整艘游船除了他自己手底下的那几个艺人，几乎没有他的自己人，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让他功亏一篑，他挟制着侍者微微后退，眯着眼睛警示来人。
“后退。”
来人的面容隐没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之下，隐隐约约只能够看到来人的身形，在他转过身来的一瞬间，佟小莫还是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是今天晚上的牛头。
“救……救我……”
侍者说不出话来，声音从喉咙中嘶鸣出来，他盯着牛头，“鹿……鹿在这里……抓，抓住他……”
佟小莫缓慢后退，那牛头也在往前走，哪怕他已经摘掉了牛头的装扮，脸上始终带着面具，面具的下方还是变声器，“你真会躲，找得你好辛苦。”
“别再往前走了。”
牛头并不把佟小莫的话放在眼中，庞若无人的往佟小莫的方向而去，“你先放开他。”
“你这样是走不掉的，你先放开他。”
佟小莫眯着眼睛，“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一边说着，手臂再次收紧，让侍者处于微微窒息的状态中，直到侍者挣扎的力道慢下来，这才再次扯着侍者往后，跟牛头拉开一定的距离。
后背是墙面，冰凉的墙面顺着衣服的衬衫蔓延到佟小莫全身，他退无可退，牛头还在往前走，似乎真的不在意佟小莫现在挟持的人会怎么样。
“你跑不了的，不如乖乖熟手就擒。”机械的声音顺着牛头的变音器传出来，在佟小莫手臂放松的一瞬间，侍者再一次向牛头求救，“救……救我。”
佟小莫盯着牛头。
场面一度僵持起来，佟小莫不肯放人，牛头也只是停在了距离佟小莫的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忽而侍者一抿唇角，不管不顾的去咬佟小莫盖着遮光布的手指，不疼，但佟小莫还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手指。
就在手指骤缩的功夫，牛头忽而脚步一迈，敲上佟小莫的手臂，佟小莫手臂一送，他一把扯过佟小莫挟持住的侍者。
糟糕了。
佟小莫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扯住侍者的手腕，同时用刀尖抵住侍者的手腕。
“你还可以再用力。”
佟小莫的眸光此刻微微有些阴沉，“如果想要他受伤的话。”
“放开他的手，退出这个房间！”
牛头稍稍叹息了一声，“你还真是个固执的人。”他说着，并未按照佟小莫的话真的放开侍者，反倒是进一步走到侍者背后，在侍者下意识想要回头时手起手落，狠狠敲在了侍者的后脖颈上。
“你……”侍者眼睛一瞪，随后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侍者就这样被牛头一记手刀敲晕了，瘫在床边，佟小莫怀疑的看着牛头，侍者晕倒之后，牛头再也没有靠近的想法，他站定在原地，盯着佟小莫。
“你想要什么就去做吧。”
牛头说着。
这样的牛头佟小莫熟悉又陌生，他眸光复杂的盯了面前的男人半晌，忽而当着牛头的面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身上的遮光布扯下来。
为了能够保证大家能够快速认出来‘鹿’，荧光粉中加入了其他的东西，至少用水洗不下去的东西，他的手掌上一片明亮，肩膀处也是，有些是洒在外面的，有些则是直接沾在他的手心中。
佟小莫蹲下身去，将昏倒的侍者身上的制服和裤子扯下来，穿在他自己的身上，侍者跟佟小莫的体型差不多，只是比佟小莫要胖一些，佟小莫穿着稍稍宽大的侍者制服，又从制服上拿下来尚未连通电源的通讯器挂在自己的腰间。
牛头从头到尾始终站在佟小莫身边，看着佟小莫做这这一连串的准备，见佟小莫再次将遮光布包裹在自己手心上，他从兜中掏出来一个小瓶递给佟小莫。
“这是什么？”
牛头的声音是从变声器中传出来的。
“洗荧光剂用的。”
佟小莫的眸光顿时复杂起来。
他搞不懂这个牛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