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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思索了十几秒钟,才谨慎地回答:“萨曼莎,我也不确定,但刚刚你提到箭毒部落时,我的直觉突然有了反应。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我只能相信直觉,而且绝境之中,直觉反而更加准确而敏锐。”
萨曼莎轻轻吸了吸鼻子,皱眉问:“什么味道,好难闻!”
林轩的警惕性极高,并不像普通人那样,一听到有异味就下意识地吸鼻子,而是瞬间屏住呼吸,并且伸手去捂萨曼莎的口鼻。即使如此,他也慢了半拍,萨曼莎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喂,我没有恶意,阁下手下留情。”林轩低声断喝,抱着萨曼莎,想要退出去。
“不要走,我也没有恶意。”那兽皮人突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开口说话。
林轩顿时愣住,因为对方所用的语言是一种“隐语”。
隐语,是中国古老帮会中特有的一个语种,既不属于中国五十六个民族的语言和方言,也完全脱离了世界各国的不同语言系列,而是一种类似于“编译、反编译”的密码。据中国档案管理局的统计,截止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为止,各种使用中的帮会隐语多达四十种,分布于青帮、洪门、天地会、哥老会、盐帮、排教、黄金帮、西南茶马古道马帮等不同地域的帮派里。
组织内部在很多秘密事件中也会使用隐语,因为只有这种濒临失传的沟通方式,才能保持高度机密,不被各国神通广大的间谍窃听破译。
此刻,那兽皮人说的正是林轩熟知的隐语之一,而且是组织内部高层之间互联才能用到的最高级别。
接下来,那兽皮人说的是:“你很聪明,也很优秀,直觉和第六感天赋异禀。如果早出世三十年,成就一定大过我们那一代人。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相当诡异的大问题,我隐居此地二十余年,始终拆解不开。我的身份,你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我一看就知道,因为之前组织中有高层领导人曾专门联络我,要我加入。可惜,我早就过了热血青年的时代,平生最看重的,已经不是金钱、名誉和地位,而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真爱。”
林轩低头看看萨曼莎,如果她出事,此行就真的只剩他孤家寡人了。
“她没事,我只是不想跟普通人打交道。”兽皮人说。
“您真的是那位原先生?”林轩再次追问。
毕竟原先生在江湖上失踪久矣,曾有很多居心叵测之徒冒充他招摇撞骗,并搞出很多骗财、骗色的事来,弄得一地鸡血鸭毛,不可收拾,将他的名声败坏得一塌糊涂。幸而有那位先生伉俪出马,才平息了一切事端,并联合台、港、澳三十五个社团帮派联合发出声明,说原先生已经失踪,江湖上若再有人冒充,将遭到全部社团刀手不死不休的追杀。
“我是。”兽皮人说,“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名字,比起我所追求的真爱来,那名字轻若鸿毛。”
那位原先生是医生,更是一位大冒险家,身手很好,知识丰富,富有冒险精神和强烈的求知欲,为人极讲义气,也很慷慨,本身多情又深情,绝对是个风流倜傥的大人物。他名震江湖之时,虽然年轻,但性格沉稳,对于超常事件的接受能力很强。
多情者处处留情,原先生的生命中曾出现了许多外表美丽、头脑一流的女孩子,有大国秘密间谍,也有异族神秘女郎,更有小邦公主、秘境巫女,只可惜,越是多情,最终越是无法留住,空留遗恨,这大概也是他看破红尘、遁世离去的主要原因。
在这里遇到他,是林轩最大、最意外、最喜出望外的收获。
第二百一十七章 镜面宇宙
“您在追求什么?”林轩恭敬地问。
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为地球轴心而来,他希望从原先生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我追求的,就是与所爱的人永生不死。”原先生说。
“那么,您的爱人在哪里?”林轩问。
江湖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原先生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生死相依,共度此生。
原先生向前一指:“就在那里。”
他所指的方向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气,连一点点光线影子都没有。
“是在虚空之中吗?”林轩有些纳闷。
原先生摇头:“不是虚空,而是那里,就在对面。”
林轩仍然不解,原先生拉着他,走到最近的一根立柱前。原来那柱子是做过特殊处理的,其中嵌入了一套复杂的观察系统。观察系统的镜头穿透柱子,正对着虚空之处。
“通过这电脑,就能看到对面的东西。”原先生说。
林轩走过去的时候,电脑屏幕自动亮起来。按照原先生的解释,屏幕上面出现的应该是地球某一点上的视频图像,但现在屏幕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静静的虚空。
“我不懂您的意思。”林轩感到疑惑。
原先生按下放大键,将画面放大到极致,好不容易看清了,画面中有很多小如蚂蚁的人在忙忙碌碌地奔走着。
“林轩,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大问题,我们的宇宙是唯一的吗?如今最流行同时也最简单的宇宙模型指出,宇宙中存在一个和我们的银河系一模一样的星系,而那其中正有个一模一样的你,像你一样,整日奔走劳碌。但是,不管他做什么,都毫不影响本地的你。”原先生试着解释。
林轩点头,这种平行宇宙、镜面宇宙的理论已经被物理学家提出了很多年,他曾经接触过。
该想法最初起源于很简单的“自然可能性”而非现代物理所假设,最新的宇宙学成果表明,平行宇宙的概念并非一种比喻,空间似乎是无限的。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不管这些事有多荒唐。在比我们天文观测能企及的范围更远的地方,有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宇宙,天文学家甚至计算出它们距地球的平均距离。如果科学得到高度持续发展,将来我们就很可能见到自己在不同宇宙中的那个“我”。截止目前,人类能观测到的最远距离也就是自大爆炸以来光所行进的最远距离,大约为140亿光年。在这种情况下,想发现平行宇宙还是不可能的,因为毕竟人类的脚步迈得太慢了。理论上说,另一个你所在的宇宙也是个同样大小的球体,每个宇宙都是更大的“多重宇宙”的一小部分。
“我们看到的,难道是另一个平行宇宙?”林轩苦笑。
“理论上是这样。”原先生并未直接承认,而是语焉不详。
林轩长叹:“原先生,本来以为您能解除我的疑惑,没想到从您这里却引发了更多困惑。”
原先生摇头:“不是困惑,我只是让你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林轩追问:“那么,您的意思是从这巨大的山底世界中,就能到达镜面宇宙或平行宇宙?”
原先生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他反复用这五个字作答,林轩有些不能接受,只有苦笑而已。
“到这里来!”原先生拉着林轩到了另一个柱子旁,这里嵌着的设备外形更是古怪,竟是个三镜头、三屏幕、三键盘的“三件套”产品。
在三个屏幕上,林轩都看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一艘古老的潜艇。
从潜艇的装备看,这是一艘二战时期的德国潜艇,炮管样式、密封舱盖的方式、船体形状都证明了这一点。
在极物寺时,骆原反复说自己看到了二战潜艇,但没有佐证,林轩无法相信。那么这一次,已经变成了现实。如果骆原在,他一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是什么?”林轩问。
“一艘二战德国潜艇。”原先生回答。
林轩当然明白那是潜艇,但他想要的,是原先生说出那潜艇在哪里。
“原先生,这个东西在哪里?”他指着屏幕,恨不得连续敲几下键盘,就能看到潜艇的外貌和内部。
“我不知道,但它的确不应该存在于三维的宇宙空间中。”原先生严肃地回答。
林轩提高了声音:“什么意思?现在它明明出现在你的电脑屏幕上,对不对?这部电脑能捕捉到的信息,你怎么会不知道它在哪里?”
原先生勉为其难地回答:“我猜它应该是在某个平行宇宙之中。你应该知道,平行宇宙(multiverse、parallel universes)又叫多重宇宙,指的是一种在物理学里尚未被证实的理论,根据这种理论,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很可能还存在着其它的宇宙,而这些宇宙是宇宙的可能状态的一种反应,这些宇宙可能其基本物理常数和我们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也可能不同……”
林轩心头开始冒火,已经坐不下也听不进去了。
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只会把人绕晕,晕头转向,忘记了自己最初提出的疑问。
“通俗的来讲,我们把宇宙想象成一个圆球,平行宇宙就是另一个圆球,这两个或多个圆球从不接触。更激进的科学家还提出了这样的观点:平行宇宙可以无限增加,无限多个,无限体积。还有,我们生命中的时间,是一条直线,每一个不同的决定,就是这条线上的每一个分支,每一个分支就是平行宇宙,做了不同的决定就产生了不同的时间线,就有了不同的平行宇宙。”原先生的话一直都没停下来。
“够了。”林轩突然跳起来。
“嗡嗡嗡嗡”,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来,那声音也来自于电脑中。
“那潜艇的舱盖会打开。”原先生解释。
“打开又怎么样?”林轩问。
原先生摊开手,耸耸肩膀:“有一个人在里面,一个正常的女人。”
林轩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大声问:“是吗?她在哪里,指给我看!”
很快,那潜艇的上盖被打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子走出来,坐在湿漉漉的船舷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堂娜就在屏幕之中
林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活生生的女子竟然是失踪许久、早就被他以为埋骨拉昂措的堂娜。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来,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向前跨了一步,脸几乎要贴在那电脑屏幕上。
“堂娜,堂娜……堂娜!”他发出如同猛虎啸月一般的嘶吼声,但面前只是冰冷的屏幕,镜头到底指向何方、堂娜到底身在何处还没有一丝着落。
堂娜静坐着,微微抬着下巴,视线所指,应该是斜上方。在这个画面中,林轩无法看到更多,尤其是不能看到堂娜所处的全部环境。他因见到堂娜而欣喜若狂,却又因无法替堂娜抵御危险、保全性命而自责。
“她在哪里?”林轩问。
即使是提问时,他的眼睛都不愿意离开屏幕,生怕就像在鬼湖那样,他一转身,堂娜已经投湖消失。
“你认识她?她是什么人?她在哪里——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原先生回应。
“她在你的监控视野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儿?”林轩大脑过热,已经无法正确思考。
“所见即所得,那是普通世界里的思维原则,在这里并不适用。听我说,把身体转过来听我说,这个问题很复杂——”原先生双手扳住林轩的肩膀,要将他从那屏幕前拉开。
林轩情绪失控,双臂向上,反扣原先生的双腕。
两人四臂接触,一眨眼间各用擒拿手的功夫硬碰硬地过招三十余次,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别激动,我有话说。”原先生飘然后退,“如果你看到第三个、第四个屏幕,恐怕就会更吃惊。”
画面仿佛已经定格,堂娜如雕塑一般静坐,无论是身体还是发丝,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连她的眼睛也长时间没有眨过。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林轩感到绝望。
“如果你接触过多维成像理论,就该明白,镜头捕捉到这个影像是相当复杂的过程。你不转回头来,我们怎么讨论?你当然知道,就算把头钻进那机器里,所得到的也只是电子元器件和一些电线,根本不可能找到那女孩子。真正的智者,就该收敛心神,做真正有意义的事,不是吗?”原先生淡淡地回应。
林轩长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身,背靠那石柱。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仿佛魂魄已经完全离开了身体,被吸入那屏幕中去。
这个石窟中空空荡荡,除了这四根奇异的石柱和中间那石床,其它连一根草、一抹尘土都不见。
“不要紧张,在这里,时间不重要,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就算耗费一生都无法解答的难题。所以说,接下来的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无限长的时间里,你所取得的突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原先生看着林轩,脸上表情十分无奈,其实像他那样的当世无双的大智者,绝不应该出现这种困惑、失望、怅然的表情。
“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只关心这一个问题。”林轩追问。
“望山跑死马。”原先生只回答了这五个字。
“望山跑死马?”林轩重复这五个字。
“那镜头中表现出的就是远山、万重山之外的景物,而我们即使奔跑万年,也无法抵达所见的世界。所以,我只告诉你这五个字,具体怎么理解,就在那里,请抬头看吧。”原先生向上一指。
林轩抬起头,才发现洞窟顶部有着无数彩色的岩画,靠近第二根柱子的部分,画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巨人,正迈开大步向前飞奔。在他的前面,绘着一个暗金色的太阳。那太阳不知是用什么颜料涂成,立体感极强,仿佛正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中,只要登上梯子就触手可得。
当然,那圆形的星球可以说是太阳,也可以判定为月亮,毕竟在地球人看来,这两个星球只是一个会发光、一个不会发光,将其颜色由金黄改为亮白,则太阳就变成了月亮。
林轩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极想沿着柱子攀援上去,触摸那画中的星球,甚至将他从平板的画面中抠出来,据为己有。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原先生长叹。
“那是什么?”林轩喃喃低语。
在外面的世界里,任何人在黑夜与白天的环境更迭中,很少会将太阳、月亮混淆。只有在这里,日与夜的变化不明显,人失去了对白天与黑夜的辨识,自然就不辨日月。林轩强于普通人,但他自小学习的是地球人的知识,其思维仍然是地球大众的普遍模式。
“在你眼里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你现在站在这里,起码还有我陪着你,同类之间,还有很多可交流之处。昔日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只是一洞、一床、四柱而已,也只能一个人自言自语,艰难地理解所看到的一切。那个过程之艰辛,不堪回首。”原先生说。
任何有远古神话知识的人都知道“夸父逐日”的故事,看到巨人与太阳,自然就联想到那远古时期思想蒙昧的巨人,因逐日而亡,空留万年遗恨。
《山海经??海外北经》中记载: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同一部书中,《山海经??大荒北经》也记载: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
《列子??汤问》中亦记载: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
“那故事被绘制在这里,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林轩默默思索。
他是具有真正独立智慧的人,马上想到刚刚原先生所说的“望山跑死马”那句话,两下里结合,立刻明白,夸父之所以逐日失败,正是因为不明白“望山跑死马”的道理。
那句俗语的意思是说,明明已经看到了山,可是真要是走到,还要花上很长时间,走上很长的路,用来阐述“看着容易做起来难”那个道理。这样的生活常识,山里人或者是探险家最容易理解,哪怕是看起来很近的山,都能把马累死也不一定跑到山脚下。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就算穷尽毕生之力,也不一定能找到堂娜?”林轩嘶声问,随即否定,“不,我一定能找到她,一定能找到她,就算死,也要先找到她再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无边火海
“看见那幅画,你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吗?古代人以画为史,将所有发生过的事全都记录下来,展示给后人,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世间一切事件,全都是天理循环,生生不息。我们所追求的,不过是古人的又一个循环,而且是无解循环,永远找不到正确的答案。”原先生说。
林轩的情绪如此激动,在他眼中,却丝毫不以为意,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一般。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找不到她,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林轩嗓音嘶哑,犹如身陷世界末日一般,诸般恐怖、失意、苦闷、哀恸一起涌上来,像一块又一块浸饱了海水的浴巾,把他死死捂住,几乎要窒息而死。
他背靠着那柱子,看不见屏幕中的堂娜又做了什么,只是觉得后背一片冰冷,与堂娜的距离有山海一样遥远。
“去那石床上躺一躺。”原先生向右面指了指。
“我不想躺下,只怕是一躺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林轩摇头。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林轩,你不注意保持体力的话,自己能否活下去都是未知数,何谈救援朋友?”原先生淡淡地笑起来。
那种笑容,只有看透红尘万丈、勘破人间生死的人才会有。
任何知道原先生平生经历的人都知道,他曾爱上一个亚洲著名女谍,将全部感情投入进去,最终却翻成画饼,好梦成空。那是他一生的败笔,自此后一蹶不振,如果没有“亚洲之鹰”罗开与“那位先生”的开导教诲,世间就再没有原先生这个人了。
“好,我去躺一躺,我去躺一躺。”林轩勉强控制住脑中天旋地转的感觉,但双腿一直在剧烈颤抖,如同刚刚跑完了全程马拉松一样。
他向前挪步,一挨到那石床,便不受控制地栽倒。
石床冰冷,从皮肤一直冷到心里去,让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骨骼都哆嗦起来。普通情况下,人会因寒冷而不能入睡,只是硬捱,用体温对抗寒气,但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