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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淌桑i如同汪洋中的蚂蚁一般,不知所终。
可以肯定的是,按照电影剧本的情节,绒布寺老僧一定是殉难于大洪水,因为他根本来不及赶上那些巨大的方舟。
编剧之所以这样设计,其中暗含着一种极为悲怆的理论。世界上的儒、释、道三教都有着悲天悯人之心,教义之中都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献身精神。所以说,老僧用自己的“不逃避、与地球共存亡”行为来表达一种“赎罪”的理念。
地球死亡于大洪水是一场悲剧,那么总要有人为这场浩劫来买单。绒布寺老僧就是这样一个赎罪符号,他的死,证明地球人已经意识到之前的疯狂开采已经给地球造成了难以愈合的创伤,得到教训之后的地球人一定能在下一个轮回中引以为戒,珍惜地球环境。可以说,老僧敲钟的桥段是电影中的一个亮点,能够引起所有思想家们的反思。
“死的是绒布寺老僧,不是你。”林轩说。
蒋锡礽苦笑:“你是一个聪明人,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吗?”
林轩也苦笑:“理论上,我可以想得通,但你说的这种灵魂转移方式过于奇特,说出去恐怕也没有太多人相信。”
蒋锡礽的脸渐渐地严肃如两侧的水泥墙壁:“我不要有人相信,相信不相信,都无助于改变或是确定这一结果。我只能说,事实就是如此,我的上一世就是死于电影之中。印度洋的大洪水沿着珠穆朗玛峰的南坡席卷而至,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些比天还高的洪水之墙黑压压地迎面罩过来。那寺中所有人都逃离了,退往大山里的方舟。只有我,等待着洪水和死亡,因为我似乎已经看清了过去、当下与未来,自己的命运与地球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不死,就不能生;不生,就不能找到未来的路。”
林轩梳理蒋锡礽的转生之路,发现对方与之前接触过的所有伏藏师有着根本的不同。那些伏藏师隔着一世或几世传递出来的是佛法、佛理和佛物,都是对这世界有推动作用的宝贝,而蒋锡礽的转生,只是为了自己。
蒋锡礽是电影中绒布寺老僧的扮演者,那么,当他死于电影,就等于是老僧、蒋锡礽、情节一起死了,成为电影中一个小小的句号。那么,死亡之后的老僧和电影情节都消失,可以忽略不计,只有蒋锡礽成功地转生复活。
“你从一个蒋锡礽转生为另一个蒋锡礽,这就是问题的焦点,对不对?”林轩说。
蒋锡礽大力点头:“极好,极好,你终于想通了。”
按照林轩的计算,表面看来,蒋锡礽作为一个演员,扮演了那个老僧之后,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离开剧组,过自己的生活。实际来说,在大洪水到来的那个桥段里,蒋锡礽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时候,死过,又活过来。那个时段或许是几秒钟,或许是几分钟,总而言之,蒋锡礽重生了,由一个演员走向了大独裁者的终点。
车子拐了两个弯,到达了一扇灰色的大铁门前。
前面有一小队武装者把守,地面上还砌筑着相当专业的防卫工事。
林轩观察那铁门,应该是一扇超厚的防辐射铅钢门。这种结构的门有着超强的防辐射能力,比普通的铅衣、铅保管箱更能阻止辐射源外泄。从武装者所持的枪械、火箭筒来看,全都是俄制武器。他联想到北极圈是俄罗斯人的地盘,近水楼台先得月,从俄罗斯军火商那里购买武器是天经地义的事。
蒋锡礽看着林轩:“进了这扇门,现有的地球物理理论就不管用了。”
林轩点头:“蒋大师,我的人生字典中从来没有‘恐惧’二字。既来之则安之,希望这是一次有趣的经历。”
蒋锡礽大笑:“好好,年轻人有勇气,那么咱们就进去。”
两人下车,工事中有人跑过来,送上来两套灰色的铅衣。
蒋锡礽穿上铅衣,用工事中的电话拨号,等到电话接通,意气风发地大声问:“我是蒋锡礽,二十八宿到了没有?”
林轩一惊,因为“二十八宿”这个名字指的是当代最著名的二十八位华裔异术师,虽然都是华人,但却分布于全球各国。据说,当这二十八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能产生超自然的巨大力量。蒋锡礽将这组异术师聚集于此,足见他的图谋有多疯狂。
“好,万事俱备,只差我们的林先生了。告诉大家,林先生已到,准备开始吧。”蒋锡礽哈哈大笑着,把电话扔给旁边的人。
大门徐徐向后敞开,蒋锡礽带着林轩大踏步而入。
大门后面是个巨大的空间,从底到顶至少有五十米。
那空间中最显眼的东西,就是一道灰白色的冰墙,极高,极宽,完全阻挡住了林轩的视线。
林轩对此有心理准备,因为在全息投影视频中,蒋锡礽已经向他展示了这道奇怪的冰墙。
冰墙前面站着很多人,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有衣着各异的普通人。
林轩向那群人扫了一眼,立刻发现,其中至少有五人的面孔异常熟悉。
“你第一眼看到那冰墙,是什么感觉?”蒋锡礽一边向前走,一边转过脸来问。
林轩照实说出自己的感受:“像是北极圈里最常见的冰上旅馆。”
蒋锡礽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第一眼见它,亦是同样的想法。”
行销全球的国家地理杂志不止一次地拍摄过北极圈的照片,北欧、俄罗斯、北美等地都有冰上旅馆,拥趸甚多,到了旅游旺季甚至都一房难求。冰上旅馆的外墙也是这种死气沉沉的灰白色,但那些冰墙是有彩色窗户的,很自然就冲淡了灰色,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我试过所有方法,都无法打开它,所以我只能孤注一掷——”蒋锡礽压低了声音,“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五百八十七章 二十八宿
林轩迎着蒋锡礽的目光,沉静地回应:“相信蒋大师有这个实力。”
在这一刻,他抛弃了个人和国家的成见,作为一个“地球人”的真实身份,面对这诡异的冰墙。所有人生活在地球上,一旦发生像《2012》那样的全球浩劫,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集中所有人的智慧解决目前大危机才是最重要的,而无所谓解决者是美国人、中国人、俄罗斯人或者是挪威人。
蒋锡礽的眸子如两口深井,令林轩无法探究其底。
“万事俱备,只欠你的加盟。其实我做了前期这么多铺垫工作,只是为了把你引出来。这样说,你不会怪我心机过重吧?”蒋锡礽说。
林轩坦然回答:“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能理解蒋大师的苦心。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身在江湖,经历过太多曲折事件,深深知道,任何一次大的成功都必须有无数小的失败作为铺垫。太容易成功的事,一定不是大事;太容易成功的人,一定不能成为主宰历史的大人物。
“说得好!”蒋锡礽击掌赞叹,然后向林轩伸出手,“就为你刚才说的这句话,我们来握一握手。虽然我不能确定将来大家是友是敌,但我能确定,你我一定是某种层面上的绝对知己。”
林轩不动声色地与蒋锡礽握手,放下一切戒心,坦然面对这强大的敌人。
“有时候,我看不透你,真的看不透你。这几年我接触过的年轻高手超过百人,但从未有一个人能像你一样,沉稳安静,不动如山。”蒋锡礽借着握手之机,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睁大眼睛,审度着林轩。
在藏地时,林轩曾夜读藏传佛经,其中有“猛虎噬人”的一段故事。故事中,饿极的猛虎遇到林中夜行的僧人,僧人放空自己的心,既没有恐惧之意,也没有杀虎之念。猛虎从僧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敌意,遂弃僧人而去。僧人以“不杀生”而获救,将猛虎视为空气,而猛虎也有同样的感受,一僧一虎相安无事。
此时此刻,林轩心里没有击杀蒋锡礽之意,也没有反击“大帝”的想法,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那诡异的冰墙上,并且唯一的信念就是“为地球安危消劫”。如此一来,蒋锡礽就感受不到他心底的任何敌意,无从捉摸,无从发难。
藏传佛教中的经文意义极其晦涩,不读千遍,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正因如此,那些自小向佛的僧人才会不厌其烦地几万遍、几十万遍诵经,以求达到融会贯通之境界。
“不要看我,看那冰墙。”林轩淡淡地说。
蒋锡礽低声笑起来:“好极了,看墙,看墙。”
两人放开手,蒋锡礽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已经出现了汗津津的反光。
林轩能够感觉到,握手的十几秒钟内,蒋锡礽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机,就如同一只夜行的饿虎一般,饥不择食,见人即噬。
在那种情况下,应对稍有不慎,就会当场引发血战。当然,面对林轩这样的单兵高手,蒋锡礽也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戒心,每一个动作都隐藏着暴起发难的后续手段。所以,他极度紧张,以至于掌心出汗。
“现在可以过去了吗?”林轩轻松地问。
蒋锡礽伸手相让:“请,请请请。”
两人向前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女人从冰墙前迎过来,微笑着向林轩打招呼:“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林医生。”
那女人有着修长的凤眼和淡淡的红唇,皮肤白皙,眉色黛青,一举一动带起十足的风韵。
林轩记得,在极物寺、雄巴村都曾见过这女人,当时对方自称姓柳,来自大陆京城,掌管着一家大型的电子商务公司。
“柳总。”林轩回应。
“林医生,直呼我名字就好,柳白。”那女人点头。
另有四人也离开冰墙,迎着林轩走过来,不打招呼,只是无声地微笑着。
其实林轩一直都知道,藏地的旅行者并非都是为观看风景而来,有不小的一部分怀着其它目的,其中就包括柳白和那四人。
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异术师,只不过行走江湖时,必须披着各种各样的外衣作为遮掩。
“大家好。”林轩向那四人打招呼。
那四人齐齐地躬身,不出声回礼。
“林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五人在极物寺遇见你时,因为交浅,不敢言深,所以只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你的特殊身份,直至遇见了蒋大师,才终于明白,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柳白温和地低声解释。
林轩一笑:“柳总太客气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和大家一样,都有各自的难处。”
柳白眯起凤眼微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那么,今天要看林医生大显身手了,对于贵组织,我们一向都是久仰、景仰之至,只不过现在像林医生这样的人才太少了。江湖各大帮派求贤若渴,真的很希望林医生能够放宽眼界,寻求更好的发展。”
蒋锡礽大笑,但目光一直盯着林轩,看他的反应。
林轩摇头:“柳总,人各有志。”
柳白也摇摇头:“林医生,其实我有句很不客气的话,忍不住要讲给你听。忠言逆耳利于行,请听听是否有道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以贵组织今日的力量,不要说是维护亚洲和平了,就连维护东亚、东南亚一隅都不可得。我相信很快亚洲就会在‘大帝’的势力笼盖之下,不如早作打算,免得来日大家对敌,伤了和气。”
她的笑容来得快,变脸更快,说到最后,面上便罩了一层冷肃的寒霜。
林轩一笑,摇摇头,越过柳白,走向那冰墙。
他知道,柳白只是“大帝”的下走,跟她谈毫无意义。
那冰墙并不是特别寒冷,单单是这一点,就证明它与普通的冰墙不同。
林轩走过去,抬起右手,小心地用食指指尖碰触那冰墙。凭借指尖皮肤的感触,他估计冰墙的温度约在零下八摄氏度左右,跟北极圈的酷寒有点不协调。
冰墙的范围极广,按蒋锡礽的说法,在大范围的挖掘清理后,仍然找不到它的边际。
现在,林轩发现了一个悖论,假使它真的是“球中球”,密闭无缝,那里面的世界岂不是无氧气无空气的死亡世界?既然如此,球体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时间囊的容器,自身没有任何意义。
蒋锡礽走过来,跟在林轩身边,一声不响。
“我要见霍东国和魏先生。”林轩说。
蒋锡礽摇头:“见霍东国可以,但不能见魏先生,因为他正处于一种辟谷阶段,什么时候结束,还未可知。”
林轩点头:“好,那我见霍东国,就是现在。”
蒋锡礽皱眉:“可是,现在二十八宿已经准备好了进行遥感探测,需要你配合。柳白说过,二十八宿跟你有某种心灵的最便捷沟通,她相信只要力量运用得恰当,就能把球体内的景物反映到你的脑海中来。”
林轩很明白,二十八宿使用的这种异术类似于“集体双重催眠”,起源于欧洲的意大利,多次被西洋异术师研究发展到新高度,是国外最受推崇的异术。
“我得先见霍东国。”林轩坚持。
柳白也已经无声地跟过来,替蒋锡礽做决定:“好,既然林医生有自己的计划,先见霍东国也未必不可。”
三个人并排站在冰墙前,蒋锡礽突然胀红了脸,怒视着柳白。
这种情形下,林轩越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蒋锡礽绝对不是‘大帝’,与柳白一样,他也只是‘大帝’的下走。”
林轩要见霍东国只是个幌子,他的真实意图是,稳定情绪,拖延时间,积累足够多的对冰墙的认识,摸清“大帝”的实力。
51地区的人已经被拒之门外,无法成为林轩的后援,他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柳白微笑着拍打着蒋锡礽的肩膀:“蒋大师,林医生是我们的客人,而且是最尊贵的客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高兴就好,你说呢?”
蒋锡礽闷哼了一声,勉强点头。
“那好——”柳白轻快地飘到了林轩身边,脸上的笑如同春日野樱,“林医生,请跟我来,我们先去见霍东国先生。”
林轩向蒋锡礽点点头,跟随柳白向右边走。
大约走了三百步,左前方出现了四排简易房屋,每一排都有超过五十米长,分隔为十几间。
柳白把林轩带到第一排简易房屋的最头一间,那木门的两侧各站着一名武装人员。
“林医生,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柳白笑着说。
举手投足之前,她的袖子里飘散出动人的香气,似小叶紫檀香,又似龙血木香。
林轩轻轻叹气:“谢谢,唉,我虽然提出要见霍东国,但真正见到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白睁大了眼睛,脸上一片愕然:“怎的呢?”
林轩摊开双手回答:“他的儿子在港岛求魏夫人救他父亲,魏夫人也用‘诸葛孔明八阵图’推演出‘霍先生在北极圈极寒地带’的准确结果,但那是完全没用的,你们连51地区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惧怕一个港岛地产商的儿子吗?”
柳白点头:“这倒是实话,目前在北极圈地区,我们的根基已经扎得极深,没有人能大胆撼动。”
林轩皱眉沉思了十几秒钟,再度开口:“柳总,请帮我个忙,帮我请求‘大帝’,只要获得了霍东国脑袋里的资料之后,就把他释放回港岛,让他完全置身江湖事外,怎么样?”
他没想到,这种正当要求竟然引得柳白笑弯了腰:“置身江湖事外?呵呵呵呵,林医生,你完全弄反了这件事,他现在不是能不能置身事外,而是肯不肯置身事外。你完全低估了他这个人的疯狂程度,他对于打开‘球中球’的热望超过任何人,喔对了,你进屋去见他,就能明白一切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危机悬于一线
很明显,柳白的意思是霍东国并非被劫持于此地,而是自愿加入,并且是发掘“球中球”秘密的始作俑者。
林轩望着柳白,而后者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林医生,抱歉抱歉,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因为这件事过于古怪,我第一次听到时,也觉得不太可能。霍东国是亚洲著名建筑师,在剑桥大学求学时就是著名的理工科狂人,以严谨、古板出名。按道理说,他这样一个精擅于现代科学的人是不会相信神秘事物存在的,走的是一条唯物主义的道路。可是,眼下的情形,他偏偏就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成了坚定的唯心主义者。”柳白止住笑,正色向林轩解释。
那扇木门挡住了林轩的视线,他迅速定下神来,握住了门把手。
“再次抱歉,林医生,其实我很期待着这次见面。”柳白又说。
林轩转回头,礼貌地点头微笑:“谢谢柳总,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够说真话,做真事,而不是彼此身上披着数层伪装,任谁都看不透谁?”
柳白又笑:“人在江湖,没有几层伪装、几套面具,那还怎么敢出门来混?”
林轩不动声色地回答:“柳总,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的最底线是什么,你我都该知道。”
中国人必须爱国,这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国家都不放在心上,那还有什么能束缚住他?林轩不止一次从媒体上看到过,许多改变了国籍的中国人成为世界列强的爪牙,认贼作父,反过来算计自己的国家同胞,造成了亲者痛、仇者快的惨烈后果。所以,他鄙视那些身体里留着华裔血液却有着其它国籍的人,这就是*裸的背叛。
“呵呵呵呵,林医生,你真是……真是有意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么,要不要听听我的观点?我一直以为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无论他生在哪块土地上,无论他的皮肤是黑白还黄棕,都只是他的个人自由,国籍绝对不能变为束缚他心灵的桎梏。我们是地球人,是自由人,是鲜活的个体,而不是国家的附属品。所以,我对你的指责根本就不以为然。恰恰相反,你以为维护亚洲和平是一件神圣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维护亚洲时,正好妨害了美洲、欧洲、非洲、大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