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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邱想起了曾经的陆子冈——也是一个浮沉在世间数百年的魂。
而此时，张罄蕊身上，明显有着某种类似的东西。
没有说什么话，张罄蕊此时却突发性地倒了下来——像是脱力了一般。
然而只是昏睡了过去。
按理说，他应该是更能够接触这副骸骨之中蕴藏的‘东西’的一方才对，可这‘东西’反而是选择了张罄蕊作为依附的一方——似乎就算依附了上身，依然还是难以表达一些清晰的东西。
对于鬼魂方面还有这许多不了解之处的洛邱，想了一会儿之后，就伸手让张罄蕊的身体浮动起来，跟随着他的脚步，回到了工作室之中。
他把她安置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摆动出趴睡在台子上的动作，然后才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张罄蕊才缓缓地醒了过来。她带着疑惑，朝着洛邱看去，一愣道：“我……睡多久了？”
“一会。”
“教授……”
“还没回来。”洛邱顿了顿，忽然问道：“不舒服吗？”
张罄蕊摇了摇头，“像是有点累。”
“嗯。”洛邱点了点头，“那注意休息。”
已经习惯了洛邱是这种与人交谈很浅的家伙，张罄蕊也没有在意什么。接下来也只是偶尔地交谈几句，点缀着这份手头上工作的沉闷。
秦方教授后来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是晚上要陪一个朋友吃饭，让洛邱二人锁门离开即可。
“我送你吧？”张罄蕊取车的时候，出于礼貌般地看向了洛邱。
只是只要在这个城市之内，就拥有着比任何交通工具还要方便能力的洛老板还真是有些不情愿。
这个时候，会塞车塞得和公路谢绝交朋友的啊……
“不用。”
就在此时，别墅门前也有一辆白色的小车开驶进来。那是秦初雨……她下了车，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没有看见洛邱二人就在旁边的模样。
像是沉思着什么，像是为了什么而走神，总之开门进屋，也没有回头。
“奇怪的人。”
张罄蕊皱了下眉头，嘀咕了一声。尽管感觉到秦初雨是那种‘有故事的人’，但也没有想过要主动地结交得太过深入。
张罄蕊回过神来的时候，洛邱已经走远……还真是一个潇洒的自在人呐。
张罄蕊下意识地笑了笑，她并不讨厌班上仅有的这个同学，反而是在过往每次上课时候的短暂的相处之中，更加能够感觉到一种自在。
按理说这其实就是沉闷得像是不作声的木头般的人才对……然而一起度过的时光，却总是飞快。
她不觉得自己懂得这个年轻人，也不认为对方懂得自己，只像是君子之交，清清淡淡。
或许……在自己的心中，潜意识当中，其实是在憧憬着对方的这种毫无波澜，自由自在。
……
……
别墅有属于父亲工作的地方，其实也有作为自己闲暇时间作画的地方。
已经回到来了吗？
秦初雨恍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的作画室之中。她皱着眉头，这两天一直都处于心绪不宁，精神恍惚的状态之下，时间不知不觉就会过去。
这一切的根源……似乎就是前几天某位客人交给自己装裱的那幅画。
那位先生已经好些天没有到来，因为没有联系方式的原因，秦初雨也只能够默默地等待着。
后来偶尔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看着新闻纸上那个男人因为纵火还有杀害了自己女友而被捕的消息，秦初雨明白，这幅画大概要搁置在她手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她走到了那副已经装裱好的画面前，伸手掀开了盖在上面的布，又一次地陷入了这幅画的内容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
跃然在画纸之上的，赫然是一名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性……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来，都算得上是非常只好的构图。
唯有这画中女人的脸。
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硬要说起来，大概就是无脸之人——可这脸上的地方，却并非是什么也没有画上。
有着各种各样的颜料，像是故意，也像是随意，毫无规则地构成了这张——混沌一样的脸。
秦初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作画方式。
她凝望着着这画中女子奇异的‘脸’，感受着作画人的那种矛盾的，不常规的……甚至没有踪迹可循的思路。
那该是怎样混乱以及自我矛盾的强烈思想？
眼前，仿佛就像是诞生了一个漩涡一般。
她的心脏忽然跳动得飞快，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缕鲜血，不知不觉间从她嘴唇之中溢出。
再一次凝望着这幅画的时候，秦初雨的目光却显得异常的复杂。
此刻的她忆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喃喃自语：“我……居然因为这幅画，破功了……这能让人魔怔的画，到底是怎么样的疯子才能……”
她忆起了自己曾经唤作……鱼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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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红红火火，走上巅峰（）
晚上回去俱乐部的时候，优夜已经重新穿回来了那套惯常的女仆服装。
大概是俱乐部的老板并没有对魔改后的修女服感觉到特别的喜爱，又或者不爱，所以女仆小姐在感觉到新鲜度已经退减了之后，脱下了它。
洛邱走到了角落处的唱机位置，在柜子之中挑选着黑胶碟，忽然说起了白天的事情。
女仆小姐听完之后，微微笑道：“那主人是什么感觉呢？”
洛邱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前后的情景，“应该是有点抗拒我。”
优夜点点头，轻声道：“虽然不清楚那骨块之中藏着的魂是因为什么而形成，但想要一定是十分虚弱的缘故。”
见女仆小姐能够为自己解惑，洛邱便放下了手头上的黑胶碟，走到了柜台面前坐下。
优夜倒来了一杯清水，推到了洛邱的面前，这才接着说道：“如果把主人比喻成为是光源，那么这些虚弱的魂就像是一抹影子。就像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的光线射出般，影子是否还能够容得下来？”
“所以它在怕我？”洛邱好好地愣了一下。
优夜轻声道：“更加科学点的说法应该是，主人您就像是一个带着强大磁场的个体，这些微弱的电波怎敢靠近？”
还道是这其中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什么秘辛之类……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答案啊？
洛邱愣了愣，把玩着杯子中的清水。
“不过，如果那魂也同时选择进入那位张小姐身体的话，看来这位张小姐本身也应该是那种特别容易招惹鬼魂幽灵之类的体质。”
洛邱想了下道：“类似通灵之类，或者阴阳眼？”
“东方应该是这种说法。”优夜点点头：“又或者只是灵感比普通人强盛一些。”
“张罄蕊本身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洛邱问道。
“如果持续的时间无法长久的话，想来它一定是虚弱的。”优夜用带着知性的声音道：“毕竟要维持着影响一个活人的行动，需要消耗不少的力量。但似乎是正常的交流都无法与主人你达成的话，恐怕是那种随时都会湮灭的魂吧。所以，我想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它应该就会被张小姐本身强盛的……嗯，东方应该说是阳气。它会被阳气消磨。”
洛邱不作声……明知虚弱，还是义无反顾地依附到了张罄蕊的身上。
它是想要表达什么。
重要的事情。
楼梯下，那扇钢门之内的所藏着的东西。
小口地抿着清水的洛老板正自沉思之间，一股黑风撞入了俱乐部之中。它在洛邱的面前一旋，迅速地展露真正的姿态。
“黑魂，太阴子，yo！见过主人，yoyo~yo！Rock&Roll！！”
噗——！
……
……
并非好悬没有……而是直接呛到了的洛老板这会儿喉咙有些难受地干咳了几下。女仆小姐也顾不上什么，连忙取出手帕擦拭着主人嘴边的水迹。
太阴子一看俱乐部扛把子的模样，做着经典Hiphop手势的手臂愣是僵硬地停顿着。
我们又来回顾一下这神奇的现场吧。
有着五百年囚禁历史的老鬼，在脱困而出之后的某一天，把发髻弄成了庞大并且夸张爆炸头，干瘪可见排骨的身上俨然也穿上了花哨的开襟长衬衣，至于下身，则是完全光滑贴身的紧身皮裤。
这样的一个老鬼在你的面前yo，yo……神TM的yo，yo啊！！！
好歹把脸上垂吊下来，像是鲶鱼胡须一样的胡子刮去啊！！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辣眼睛之人的洛老板愣是又干咳了几下，被呛到了的喉咙才稍微舒服一些。
“太阴子，你这是做什么？”洛老板重重地吁了口气，伸手摸了一把脸，让自己精神一些。
太阴子见着俱乐部的主人发问了，连忙说道：“yo，主人有所不知，yo，yo，最近这段时间，yo……”
“别TM给我yo了！！yo你妹啊！！”
“我我……”
太阴子顿时一脸的惶恐，即使是优夜也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主人看了过去。
短暂的交往过程之中……还是第一次从这位新主人的口中听到这种带着稍微强烈情绪的说话。
简单点来说，夭寿啦，洛老板第一次开口骂人啦！
……
洛邱又重重地吁了口气，才安静地道：“说吧，注意正常点。”
“是，是。”
不敢再表现些什么的太阴子，连忙双手作揖，找回了一些古人的画风之后，才斟酌着说道：“贫道觉得，想要寻找到合适的金主，就要彻底地了解当今社会的潮流！现在这个国家曾经有个领导者说得很好，贫道深以为然，那就是与时俱进！”
说到这里，太阴子瞄了已经闭上了双眼的俱乐部主人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位女仆小姐。
这小娘皮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实在是看得老道我没牛。�
默默地听着，仅仅只是用拳头轻轻地捶打着自己额头的洛老板又吐了口气，“说下去吧。”
“是，是的……”太阴子吞了口口水道：“贫道发现，只有身体力行，才能够更清楚地感受到现在年轻人的想法！进来，老道我在网络上看见，发现我泱泱大国，竟受到西方蛮夷的文化冲击颇为严重，竟是有渐渐地忘记我神州大地文化精髓的趋势……”
见这两个俱乐部的巨头依然还没有说话的打算，太阴子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如此下去，如何是好？近代也有个清官说过一句老道听的还算是顺耳的说话‘师夷长技以制夷’！所以老道我便身体力行，改头换面，融入这些西方蛮夷的文化之中……”
“那你感受到了什么？”洛邱忽然问道。
太阴子一抬头，双手再次作揖道：“嗯，贫道觉得，这种名为摇滚的音乐很好听！”
“……还有呢？”
“尤其是叫做重金属，简直能够让人欲罢不能！“
“……然后？”
“现在这身打扮，虽然有些另类，但却能够体现出生命的活力！”太阴子转了转身，“贫道私以为不错！”
可不可以先把脸上的鲶鱼须给刮掉了，才扭屁股啊……
“主、主人？”
见洛邱不怎么打算搭理的模样，太阴子惴惴不安地叫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老道我这段时间找到的金主！”太阴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之间缓缓地开始诞生出来一张闪动着白色光华的卡牌。
这恐怕是洛老板一整天感觉到最为意外的事情。
不同于那些自动撞进来的客人，这种被寻找到的金主，是需要考虑给不给黑卡，要不要最终诱导进来，等等的因数。
“我知道了。”洛邱收下了白卡，“你去忙吧。”
“遵命！”
太阴子顿时精神了许多！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啊！
如果主人决定发放黑卡，或者不发放也打算诱导新金主的话，那就算是自己完成的第一单业务！
万丈高楼平地而起！红红火火！打败小娘皮，出任俱乐部黑魂大总管，走上巅峰！！
“等下，你要穿衣服我不介意，但是把你那辣眼睛的鲇鱼须给刮掉！”
“是……”
第二十五章 被嫌弃的诸葛（）
但不得不说，太阴子确实正在以相当迅捷的速度，和这个时代契合着——尽管在契合的地方可能出现了什么差错。
一个努力形的黑魂使者，大概是俱乐部所喜闻乐见的吧——仿佛听见了来自负三层祭台的笑声。
手指压着白色卡牌的一角，而另外一角则是抵住了柜台的桌面，两角直立的白卡在洛邱的眼前缓缓地转动起来。
洛邱这次选择了和自己的女仆小姐一起看看这位金主的内容。
伴随着白卡的缓缓转动，一些细小的画面正在空气之中转播着……金主最近的生平。
并没用使用多长的时间。
突然有点儿想要知道要是从优夜这位服务了三百年的女仆的角度，到底是怎么看待一个金主的洛邱，这会儿问道：“你觉得这个金主如何？”
优夜思考了一会儿后道：“恐怕新金主能够提供出来的交易金也仅仅只有寿命，还有灵魂……当然，如果只是简单的东西，也可以算上新金主那些不怎么健康的器官之类吧。”
优夜的兴趣并不到——或者说甚至没有任何的热度。
她摇了摇头道：“看来在判断金主方面，太阴子还是要好好地再回炉一下才行。”
已经渐渐地熟悉俱乐部业务的新扛把子这会儿却也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道：“从前，也是这样判别的？”
优夜轻声道：“是的，等待自己进入的客人，或者是黑魂寻找的金主。前任的主人觉得可以便会发放黑卡，我们需要做的便只是等待。“
洛邱却又问道：“交易过程之中，出现过偏差吗？”
对于这个意外的问题，女仆小姐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新主人，却也好好地寻思着这个问题的用意，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们计算金主拥有的支付可能，基本上到了最后都符合最初时候的判断。”
“还记得江楚吗？”洛邱轻声道：“那时候，黑魂9号带来的白卡之中，判断这是一个中等偏上的灵魂。可到了最后，我们所收获的，反而是一个已经变得优质的魂。”
优夜点了点头道：“是的，那是意想不到的变化。”
“为什么呢？”
优夜一愣，随后仔细想着，“因为生命的最后，获得了类似救赎一样的……自我宽恕。”
洛邱却又道：“比如莫小飞。”
优夜按着这个思路思考了下去，“他要是这一生也能够保持着心中的理念的话，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候，也绝对是十分优质的魂。正如主人您所说的一样，时间能够酝酿出勇气的醇厚。”
说道这里，优夜轻咬着嘴唇道：“主人是认为，即使只是平庸的灵魂，也可以变得璀璨！”
洛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
他把玩着手上的白卡，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管是什么人，好的坏的，我想也会有着属于他们的美好。就像是原石，不曾破开，我们不知道它里面是否有着美丽的玉石，更进一步，如果拥有，不曾雕琢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它能够散发出何种的璀璨。”
优夜却忽然道：“前任的主人，确实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
“他或许也知道这些的，毕竟漫长的岁月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可为什么不走这个路子？我不知道。”洛邱索然无味道：“我不是他，也不拥有他的态度。我喜欢独处的时间，也喜欢观察人类……虽然自己作为人类来说也有些怪异，但如果归纳为爱好之类的话，大概像我这样的人也有不少。”
洛邱此时走入了柜台之中，从酒柜上取出了几种不同的调酒，回忆着优夜曾经做过了一款鸡尾酒的方法，自己开始调制起来，“并没有打算导人向善的意思，只是想要看看，就算只是一个平庸的，碌碌无为的人，是否也有着……释放瑰丽的时候。”
调酒的颜色原本十分单调，然而当它们混合调制完毕之后，却变得色彩缤纷起来。洛邱把调制好的鸡尾酒缓缓地推到了自己的正面前，端详着。
“而且，如归最终收获的魂能够变得优秀的话，对我来说，对俱乐部本身来说，也是好事，不是吗？”
洛老板最后放上了一颗樱桃。
洁白的白卡忽然之间焚烧，最后化作了一张黑如墨斗的黑开……当它再一次燃烧的时候，便彻底地消失不见。
……
……
总的来说，诸葛觉得自己的一生可以归纳为两个字：嫌弃。
如果详细一些的话，应该是：被嫌弃的诸葛的一生。
虽然这样的归纳有些受到了某部电影的影响，但是诸葛觉得，其实也没有偏差太大。
为什么这样说？
天生就不怎么聪敏，学习成绩不好啊，不管怎么努力依然是记不住课本上的知识，成绩永远都是那么稳定地作为班级的基石。
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脂肪，无论怎么似乎都不再具有消除的可能——学生时代几乎就是女性绝缘体。
也有荷尔蒙冲动的时候啊！
“对不起，我喜欢可爱的男孩子。”
“对不起，我喜欢可爱的女孩纸。”
“对不起……我是可爱的男孩纸。”
运动，不行。
海滩？不去了，我……曾经溺水，害怕。
一起去喝酒？对不起……我不喝酒啊。
大、大保健？？没老司机带路……
下班……回家。
手机的通信录上面，恒久不变的也只有父母的电话，上司的电话……没有多余的电话号码。
没有朋友，没有女朋友，没有高薪水，住着廉价的出租屋，其貌不扬都已经算是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