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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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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里了。郭举人和他的大女人在后院窑洞里,前院只住着小女人一个。黑娃望一
眼关死的窗户,就撩起竹帘,轻轻推一下门。门关死着,他用指头叩了三下,门闩
滑动了一下就开了,黑暗里可以闻见一股奇异的纯属女人身体散发的气味。小女人
一丝不挂站在门里,随手又轻轻推上门闩,转过身就吊到黑娃的脖子上,黑娃搂住
她的光滑细腻的腰身的时候,几乎晕眩了。他现在急切地寻找她的嘴唇,急切地要
重新品尝她的舌头。她却吝啬起来,咬紧的牙齿只露出一丁点舌尖,使他的舌头只
能触接而无法咂吮,使他情急起来。她拽着他在黑暗里朝炕边移动。她的手摸着他
胸脯上的纽扣一个一个解开了,脱下他的粗布衫子。他的赤裸的胸脯触接到她的胸
脯以后,不由地“哎呀”叫了一声,就把她死死地拥抱在胸前,那温热柔美的奶子
使他迷醉,浑身又潮起一股无法排解的燥热。她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腰际,摸着细腰
带的活头儿一拉就松开了,宽腰裤子自动抹到脚面。他从裤筒里抽出两脚的当儿,
她已经抓住了他的那个东西。黑娃觉得从每一根头发到脚尖的指甲都鼓胀起来,像
充足了气,像要崩破炸裂了。她已经爬上炕,手里仍然攥着他的那个东西,他也被
拽上炕去。她顺势躺下,拽着他趴到她的身上。黑娃不知该怎么办了,感觉到她捉
着他的那个东西导引到一个陌生的所在,脑子里闪过一道彩虹,一下子进入了渴盼
想往已久却又含混陌生的福地,又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松开手就紧紧箍住他的腰,
同时把舌头送进他的口腔。这一刻,黑娃膨胀已至极点的身体轰然爆裂,一种爆裂
时的无可比拟的欢悦使他顿然觉得消融为水了。她却悻悻地笑说:“兄弟你是个瓜
瓜娃!不会。”黑娃躺在光滑细密的竹皮凉席上,静静地躺在她的旁边。她拉过他
的手按在她的奶子上。“男人的牛,女人揉,女人的奶,男人揣。”他记起了李相
的歌。他抚揣着她的两只奶子。她的手又搓揉着他的那个东西。她用另一只手撑起
身子,用她的奶子在他眼上脸上鼻头上磨蹭,停在他的嘴上。他想张口吮住,又觉
得不好意思。她用指头轻轻掰开他的嘴唇,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就不觉得不好
意思了,一张嘴就把半拉子奶头都吞进去了。她噢哟一声呻唤,就趴在他的身上扭


动起来呻吟起来,她又把另一只奶子递到他的嘴里让他吮咂,更加欢快地扭动着呻
唤着。听到她的哎哎哟哟的呻唤,他的那种鼓胀的感觉又蹿起来,一股强大急骤的
猛力催着他跃翻起来,一下子把她裹到身下,再不需她导引就闯进了那个已不陌生
毫不含混的福地,静静地等待那个爆裂时刻的来临。她说:'兄弟你还是个瓜瓜娃!
”说着就推托着他的臀部,又压下去,往覆两下,黑娃就领悟了。她说:“兄弟你
不瓜,会了。”黑娃疯狂地冲撞起来,双手抓着两只Ru房。她搂着他的腰,扭着叫
着,迎接他的冲撞。猛然间那种爆裂再次发生……他又安静清爽地躺在竹编凉席上,
缓过气之后,他抓过自己的衣裤,准备告辞。她一把扯过扔到炕头,扑进他的怀里,
把他掀倒在炕上,趴在他的身上,亲他的脸,咬他的脖颈,把他的舌头裹进嘴里咂
得出声,用她的脸颊在他胸脯上大腿上蹭磨,她的嘴唇像蚯蚓翻耕土层一样吻遍他
的身体,吻过他的肚脐就猛然直下……黑娃噢哟一声呻唤,浑身着了魔似的抽搐起
来,扭动起来,止不住就叫起来:“娥儿姐!娥儿……”她爬上他的身,自己运动
起来,直到他又一次感到爆裂和消融。她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
“兄弟,我明日或是后日死了,也不记惦啥啥了!”
此后黑娃就陷入无法摆脱的痛苦之中。他白天和李相王相一块去翻耕麦茬地,
晚上同在马号里的大炕上睡觉,难得与小女人再次重温美梦,不能再二再三撒谎去
找嘉道叔呀!早晨他去扫院绞水的当儿,郭举人踢腿舞臂在院庭里晨练功夫,无法
与小女人接近。唯一可钻的空子,就是晚饭后他拎了泔水饮罢牛马送还空桶的时候,
在厨房里和小女人急急慌慌摸捏一下就做贼似的匆匆离去。
烦闷焦躁中,机会总是有的。麦茬地全部翻耕一遍,让三伏的毒日头曝晒,曝
晒透了,如落透雨,再翻耕一遍,耙耱一遍,土地就像发酵的面团一样绵软,只等
秋分开犁播种麦子了。包谷苗子陆续冒出地皮,间苗锄草施肥还得半个月以后。财
东家就给长工们暂付了半年的薪俸或实物麦子,给他们三五天假期,让长工把钱或
麦子送回家去安顿一下,会一会亲人,再来复工,此后一直到收罢秋种罢麦子甚至
到腊月二十三祭灶君才算完结。然后讲定下年还雇不雇或干不干,主家原雇长工原
干的就在过罢正月十五小年以后来,一年又开始了。郭举人在他们耕完最后一块麦
茬地那天晚上来到马号,摇着扇子爽朗他说:“前一阵子又收又种还要犁地,诸位
都辛苦了。明日个李相王相就可以起身,今年你俩一搭走,回去把老的小的安顿好
再来。目下地里没啥紧活儿,鹿相只要抚弄好牲口就行了。等你二位来了,鹿相再
回家。鹿相屋里有指靠,迟回去几天没啥。”黑娃巴不得如此安排。李相和王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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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灌好麦子,一夜竟然高兴得难以成眠,鸡叫三遍就推着木轮小车装着粮食上路了。
黑娃欢跃鼓舞,也无法人睡,俟到天色微明就去扫除绞水。吃早饭的时候,他大胆
抓住小女人的手,跳起来亲了一口,小女人吓得脸都黄了:“你疯了?”黑娃坐下
来说:“等着。金黑好机会。”他回到马号就喂马,连着喂过两槽草料把牛马和骡
子牵出来拴到树荫下,用扫帚刷掉牲畜身上的上屑粪疤,回头又给圈里垫了干土,
把水缸装满,吃罢午饭就躺下睡着了。后晌更加漫长,他素性背起大笼和草镰去割
苜蓿。
郭举人很赞赏他的勤快和主动性儿,也蹲下来往铡刀下放苜蓿。黑娃压着铡把
儿瞅着眼皮底下郭举人银白头发的大脑袋,心里忽然懊悔起来:郭举人待他不错,
早看得出他很喜欢他,让他陪他遛马,替他背上鸽子笼儿到这里那里去放鹁鸽,很
放心地让他一个人侍喂骡马,他却偷偷地把人家的小女人睡了!他的漫荡着欢愉的
胸腔开始冷寂,滋浮起一缕愧悔羞耻的灰败气氛……
随着深夜的到来,黑娃在马号里第一次独自一人过夜,浑身又潮起那种催逼他
翻墙跳院的欲望了。他脱光了衣服用葫芦瓢儿从头顶往身上浇水,冲洗得清清爽爽,
就走出了马号的门。
走同样的路,翻同一道围墙,爬同一棵椿树,轻捷似猫儿一样钻进虚掩着门的
厢房。朦胧的月光下,炕上躺着玉雕冰琢似的肉体。两颗同样焦渴的嘴互相濡沫,
两双都急欲捕捉对方的胳膊交缠在一起。黑娃已不再慌乱,也不陌生,小女人再不
说“兄弟你瓜瓜娃”的话,痴迷地陶醉在黑娃越来越熟练的爱抚之中。他们现在跨
越了羞怯慌乱和无知的障碍进入从容不迫的自由境界,接受对方的种种爱抚也把种
种爱抚给予对方,愉悦地纵容对方做更进一步更大胆些的行动,第一次得到了同步
销魂的最佳状态。他们已经从肉体感官越来越强烈的刺激需要进入感情抒发的需要,
情切切意绵绵的呢喃自然流涌。”兄弟呀,姐疼你都要疼死了!”娥儿姐呀,兄弟
想你都快想疯了!”“兄弟呀,姐真想把你那个牛儿割下来揣到怀里,啥时间想亲
就亲。”“姐呀,兄弟真想把你这俩奶奶咬下来吃到肚里去,让我日日夜夜都香着
饱着。”他们一次又一次走向峰顶,一次又一次从峰顶销魂般下落,没有满足,直
到鸡啼三遍才难舍难离地分手。
继来的一夜更加完满。他们从情意缠绵的胶着状态走进了轻松欢快的又一个新
的境界,开始有兴致谈笑逗趣互相开心。黑娃把在马号里听到的长工头李相讲的酸
故事复述给小女人,小女人乐得笑得几乎岔气,爱抚地拧着掐着捶着黑娃,嘴里嗅


骂着:“黑娃你跟那些瞎熊长工学成瞎熊了!”黑娃得意地笑着问:“姐呀; 听说
你给郭掌柜泡枣儿是不是真事?“小女人顺手抽了他一个嘴巴,抽得很重不像玩的。
黑娃哑了口,后悔自己忘乎所以说错了活。小女人随之就坐起来,把那个尿盆拿到
黑娃跟前。黑娃欠起身一瞅,黄蜡蜡的尿里头飘着三颗枣儿,已经浸泡得肥大起来。
小女人憎恨他说,提到泡枣的事她就像挨了一锥子。大女人每天晚上来青着监视着
她把三只干枣塞进下身才走掉,她后来就想出了报复的办法,把干枣儿再掏出来扔
到尿盆里去。“他吃的是用我的尿泡下的枣儿!”小女人说着,又上了气,“等会
儿我把你流下的song2给他抹到枣儿上 ,让他个老不死的吃去!”一提到郭举人,
黑娃就有点怯。小女人气过之后就哭了:“兄弟呀,姐在这屋里连狗都不如!我看
咱俩偷空跑了,跑到远远的地方,哪怕讨吃要喝我都不嫌,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
在一搭……”黑娃压根没有想过往后的事,支吾说:“姐呀,你甭急……我还没想
过跑……咱明黑间再说。”小女人说:“兄弟你甭害怕,我也是瞎说。我能跟你相
好这几回,死了也值当了。”
黑娃有点沉重地回到马号,开始思谋怎么办?翻墙跳院偷偷摸摸的相会总不是
长远之计呀!这时候,马号的门板响了,黑娃忙问:“谁?”一个沉稳平实的声音
答:“我。”黑娃听出郭举人的声音就有点慌,瞬即侥幸地想:他要是发现了什么
蛛丝马迹肯定到当场捉奸,不会等他回到马号的。他装出睡意惺忪的样子拉开门闩。
郭举人走进来说:“点上灯。”黑娃怕自己脸色不好不想点灯,郭举人坚持要点灯,
他就拼打火石点着了油灯。郭举人背抄着双手,站在对面说:“你刚才做啥去了?”
黑娃慌了:“我肚子坏了上茅房……”郭举人冷冷他说:“茅房不在那边,再说也
不用翻墙。”一切侥幸部被粉碎,事情完全败露了,黑娃眼前一黑,几乎跌坐下去:
“掌柜的,你说咋样处治——”郭举人一摆头说:“要是想处治你,刚才我就当场
把你捉住了,不会让你跑回马号来,处治你还不跟蹭死一只臭虫一样容易,这事嘛,
我不全怪你,只怪她肉臭甭怪旁人用十八两秤戥。她一个烂女人死了也就死了,你
爸养你这么大可不容易。门面抹了黑,怕是你娃娃一辈子也难寻个女人了。”黑娃
这时完全崩溃了,抬不起头也说不出话。郭举人说:“这样吧!我把你前半年的工
钱给你,你另到别处找个主家去。记住,日后再甭做这号丢脸丧德的事了。”说着
从腰里摸出几块银元搁到炕边。黑娃忙说:“你不处治我就够了我的了,钱我不敢
拿。掌柜的你真是个好人,我……”黑娃腿一软就跪下了。郭举人不以为然他说:
“这事全当没有发生过。再不提了都不说了。你把钱拿上走吧。现在就走。”黑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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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拿钱又不敢不拿,把钱拿了装进口袋,背起来时的褡裢,向郭举人深深鞠了躬
就走出马号的门去。
黑娃走到村巷的转弯处不由得回头瞧瞧,马号的窗户仍然亮着灯火,郭举人今
晚得亲自侍守牲畜了。他心里很难过,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做下这种对不起主
人的事,自己还算人吗?他出了村子就踏上往南去的路,忽然想到回去怎么给父亲
交待?旋即又转折到往西的路上去了,走得愈远愈好,随便找一家缺人的主户熬活
就行了。走到一条小河边,黑娃蹲下来脱鞋,听到后边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两个
黑影朝他跑过来,边跑边喊着:“鹿相,等等有话说。”黑娃拎着鞋等着。星光下,
黑娃辨出来人是郭举人的两个亲门侄儿,跑得气喘吁吁,一前一后把黑娃夹在中间。
一个说:“你怎么松松泛泛就走呀?”黑娃说:“掌柜的叫我走的。”另一个插嘴
说:“叫你走是叫你走远点,甭臭了一个村子!”黑娃什么已不再想,只觉得走投
无路了。一个骂:“你个驴日下的六畜!”另一个骂:“今黑把你狗日的皮剥下来
绷鼓!”骂着就拉开了架势。黑娃被打了一拳,背后又挨了一脚。他忍着躲着,终
于瞅中机会,照一个的脸上迎面砸了一拳,手感告诉他击中了对方的鼻子,那个人
趔趔趄趄退了几步被河滩上的石头绊倒了。他一扬腿就踢到另一个的裆里,那人哎
哟一声蹲在沙滩上了。在他们重新扑上来之前,黑娃转身扑进水里,一蹿就顺水漂
走了。
黑娃爬上岸时,辨不清到了什么地方,肚子饿得咕咕叫,循着甜瓜的气味摸到
沙滩岸上的一个瓜园里,摸了几个半生不熟的甜瓜,又顺着河岸上的小路往前走。
他嚼着有一股草汁味儿的尚未熟透的甜瓜,皮儿瓤儿籽儿全都咽下去了。郭举人暗
地里派两个侄儿来拾掇他,掐死勒死或者用石头砸死扔到水里就消除一切痕迹了。
黑娃现在再不觉得对不住郭举人了,这两个蠢笨家伙的行动反倒使黑娃解除了负疚
感,只是在心里叫苦:娥儿姐不知要受啥罪哩?
他漫无目的地朝西走去,天明了仍不停步,走得愈远肯定愈安全。午饭时分,
估摸已经走出百余里了,黑娃就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停下来,打听谁家需要雇长工,
短工也可以。有人好心告诉他,前边一个叫黄家围墙的村子,有个叫黄老五的财东,
刚刚辞退了一个长工正需要雇人,不过那主儿有点啬皮,年长人罢咧,年轻人怕受
不下。黑娃已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只要他是个人我就能受下。
在黄家围墙黄老五家干了半个月活儿,黑娃就看出黄老五啬皮果然名不虚传。
黄老五天不明就呼喊他下地,三伏天竟然不歇晌,而且理由充足:“难得这么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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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锄下草一个也活不了,得抓住这好日头晒草。”如果不是大雨浇得人睁不开
眼,黄老五仍然有说词儿?:“哈呀真好!下这种蒙丝儿雨才凉快了,干活才不热
了。”黑娃不在乎,再说黄老五本人也不歇晌也不避雨陪着他一样干。黄老五吃饭
也是一天三顿陪着他,除了晌午吃一顿稀汤面全部都是杂粮,包谷黑豆稻黍豌豆变
换着蒸馍。包谷馍倒罢了,黑豆面儿无论蒸的馍馍或是烙下锅盔,都改不了猫屎一
样黑的颜色,也去不掉那股苦焦味儿;豌豆面馍馍茬口硬,咬一丁点就嚼得满口沙
子似的硬粒儿,吃下以后就生屁。黑娃和黄老五上地去的路上屁声此伏彼起,黄老
五自己也笑了:“黑娃你闻一闻这屁不臭。豌豆生下的屁不臭。麦于面生的屁臭得
恶心人!”黑娃不久也就明白,黄老五其实也是个粗笨庄稼汉,凭着勤苦节俭一亩
半亩购置土地成了个小财东,根本无法与郭举人相比。但最使他难以忍受的不是干
活的劳累和吃食的粗劣,而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舔碗的习惯。在黄家吃头一顿饭时,
黑娃就看见了黄老五舔碗的动作,一阵恶心,差点把吃下的饭吐出来。以后再吃饭
时,他就加快速度,赶在黄老五吃毕舔碗之前放下筷子抹嘴走掉,以免听见他的长
舌头舔出的吧卿吧卿的声响。这天午饭后,黄老五用筷子指点着凳子说:“鹿相你
坐下,甭急忙走,我有话说。”黑娃重新坐下来。黄老五说:“把碗舔了。”黑娃
瞅着自己刚刚吃完了糁子面儿的大碗,残留着稀稀拉拉的黄|色的包谷糁子,几只苍
蝇在碗里嗡嗡着,说:“我不会舔。我自小也没舔过碗。”黄老五说:“自小没舔
过,现在学着舔也不迟。一粒一粥当思来之不易。你不舔我教你舔。”说罢就扬起
碗作示范。他伸出又长又肥的舌头,沿着碗的内沿,吧卿一声舔过去,那碗里就像
抹布擦过了一佯干净。一下接一下舔过去,双手转动着大粗瓷碗,发出一连串狗舔
食时一样吧卿吧卿的响声,舔了碗边又扬起头舔碗底儿。黄老五把舔得干净的碗亮
给他看:“这多好!一点也不糟践粮食。”黑娃说:“我在俺屋也没舔过碗。俺家
比你家穷也没人舔碗。”黄老五说:“所以你才出门给人扛活儿要是从你爷手里就
舔碗,到你手里刚好三辈人,家里按六口人说,百十年碗底上洗掉多少粮食,要是
把洗掉的粮食积攒下来,你娃娃就不出门熬活反是要雇人给你熬活罗!”黑娃的胃
肠早已随着黄老五的舌头伸出缩进搅动起来,一阵阵恶心,话也说不出来。黄老五
说:“鹿相你这娃娃事事都好,干活泼势又不弹嫌吃食,只有不会舔碗这一样毛病。
你知道不知道?顿顿饭毕你先走了,我都替你把碗舔了。你只要从今往后学着舔碗,
我就雇你干三年五年,工钱还可以往上添。”黑娃说:“哪怕不要工钱,我都不舔
碗。”说罢就转过身走了,走到过道转过身,黄老五抱着他的碗舔得正欢。黑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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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别人舔自己的碗更加难以容忍,“哇”地一声吐了。随后居然成了一种毛病,他
一看见黄老五的嘴唇就想呕吐,整得他干脆拿上两个馍馍躲到牛圈里单独吃了。他
终于忍受不住,咬咬牙舍弃了一月的工钱,吃罢早饭借着单独上地的工夫逃走了。
他强烈地思念小女人。一月来她的日子怎么过,他沿着一条官道扯开步子再往
东走,当夜静更深时分,黑娃已经站在那棵熟悉的椿树底下了。他爬上树,翻过墙,
跳进院子,摸到西厢房门口,竹帘子卷在门楣上方,门上吊着一只黄铜长锁。黑娃
不敢久停,沿着原路又出了院子,转身来到隔壁的马号。黑娃翻上上围墙,看见长
工头李相和王相睡在马号院子里。他跳下去,摇醒了李相,吓得李相嘴里呜呜哇哇
话不成串。黑娃悄声问:“李大叔,小女人呢?”李相说:“回娘家去了。”黑娃
再问:“知道不知道约摸啥时候回来?”李相己完全清醒,恢复了活泼的天性:“
你龟孙把人家日了,郭举人早把她休了,还回来个球!”黑娃急问:“好叔哩!小
女人娘家在啥村子?”李相说:“你还撵到人家娘家门上去日呀?”黑娃求告说:
“好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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