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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 翼的抒情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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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又开始了在山上长达一个小时左右的颠簸路程。
  是啊,真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追赶着似的。
  “肚子都饿了。坐汽车真是能帮助消化哪。”绫子一边揩拭着嘴唇上残留的牛奶,一边回过头去看了看姐姐和北海。他们俩谁也没有笑。
  “刚好在正午时分抵达热海,所以,就在热海饭店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只要在今天到达箱根就行了。“——今天早晨在伊东的温泉旅馆里说过的话,早被他们俩忘在了九霄云外。
  昨天天黑以后才抵达的伊东,可今天一大早就不得不离开了那儿。就凭这件事来看,绫子也委实感到大惑不解。要知道母亲给他们三个人送行时还叮嘱道:“你们就慢慢玩个四五天吧。”
  这是一次纪念北海大学毕业的旅行。如果说这就标志着他与美惠子婚期的迫近,那么,不妨让姐姐和北海俩去单独旅行好啦。可是,因为毕竟没有成婚,所以,才让妹妹也一同前往的吧。在绫子看来,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可笑的角色,即使被视为累赘和包袱,自己也没理由提出异议。
  对于扮演这样一个角色,绫子恰恰处在进退两难的半大年龄。倘若是年幼的小孩也好办,或者刚好相反,是美惠子的姐姐也行。因为绫子不但不可能挖空心思去撮合将要结婚的两个人,相反,还不得不让他们来照顾她。
  如果美惠子和北海因过分的幸福而忘记了绫子的存在,只把她看成是与随行的鸽子类似的角色,进而当着她的面若无其事地亲热和接吻,那么,绫子倒可以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真样子,迎来一种轻松自若的心境。可是……
  昨天夜里从海上刮来了好一阵子大风。偌大一家旅馆的几十扇玻璃窗户全都一齐发出了“喀嚓喀嚓”的响声。而房间里是微暖的风儿在枕头边轻轻吹拂。当绫子终于睁眼醒来时,一群前来打高尔夫球的客人已经在远处的房间里嚷嚷开了。或许整个旅馆里的客人都无一例外地醒了过来吧。
  然而,北海和美惠子却一声不响地躺着,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房间的角落里信鸽已经在拍打着翅膀了。绫子不胜惊讶,真想大喊一声:“你们为什么一声不吭?”
  “你们就像是两个不通言语的家伙。”
  今天又是如此。尽管昨夜的狂风搅得大家没有睡好,可一大早就起了床往热海赶路。
  谁知一到热海,又立刻风尘仆仆地奔赴箱根。那神情就像是只要坐上了公共汽车,就可以免开尊口落得轻松了一样。
  左面已经可以看到热海街上的温泉往外喷出的烟雾,汽车从一座梅园的旁边疾驰而过,开上了一条之字形的山路。海滨是一片南国的风景,只见梅花、樱花、桃花、山茶花都一并绽放开来,但山上却依旧是冬日那种草木枯萎的凄凉景象。
  从十国岭附近可以远远地看见骏河湾的水滨,而秀丽的富士山已近在眼前。随后汽车来到了芦之湖的岸边。奇怪的是,即使汽车抵达了箱根古关卡的遗迹处,北海也没有要下去看看的意思,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凭汽车把他继续带向箱根的终点。
  最后他就像是一件行李似的木然地走下了汽车,说了句:“怎么办?”
  两三个为旅店拉客的人走上前来缠住他们不放。为了避开那些人,他们便和五六个乘客一起走进了一栋建筑物里面。原来这儿就是下山去小田原的公共汽车的候车室。
  “莫非他们打算又让汽车摇晃着继续走吗?”由于饥饿和疲乏,绫子的眼睑开始打起了架来。再看看北海,只见他被那些拉客的人包围着,紧锁着眉头,把手搭在候车室的火炉上取暖。
  “这一带我熟悉着哪。去你们的吧,该怎么办随我好啦。”
  由于那些拉客的人所带来的烦躁,他像是忘记了美惠子的存在一样断然说道:“就坐下班车回去算了。”
  那些拉客的家伙有些诧异地盯着他们三个人看。绫子索性站起身走到了外面去。那儿是湖上游览船的停靠码头,或许是因为昨夜的狂风还在天空中大施余威吧,码头上的跳板被涌来的波涛冲打得摇摇晃晃的,让人感到冰冷的湖水就要飞溅到自己的脸上。绫子就像是如梦初醒了似的,感到一股怒火正冲上心头。
  “为什么姐姐必须和北海结婚呢?”
  这心中出人意料的声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绫子就没有想到呢?那个下着大雪的日子,在学校的校园里,自己不是听北海明确地说过吗?
  “如果说那也算是我不想和美惠子结婚的一种努力,又何尝不可呢?”
  因为北海和美惠子的婚事是早已定下的,所以连绫子也是那么认定的。
  难道这不既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又是一件极不自然的事情吗?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禁思忖到:“这真是一次为了结婚的旅行吗?”
  一想到昨天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让人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这或许是一次为了不结婚的旅行吧。”
  绫子陷入了自己生自己的气这样一种奇怪的心态之中。正在这时,他们又在叫绫子了。于是又在公共汽车的颠簸中开始了下面的行程。
  “在下面的温泉休息一下,吃了午饭再走吧。”尽管北海这么说道,但就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在芦之湖温泉稍事停留时,汽车又开动了。转眼之间把小涌谷也抛在了后面。
  “请乘客们下车,换乘前面的那一辆。”
  他们在宫下被迫下了车。终于北海把她们带进了不二屋饭店。
  或许可以称之为西方人所偏爱的那种东洋趣味的吧,饭店的外观采纳了神社和寺庙的风格,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廉价和粗俗,但推开旋转门走进大厅一看,会发现这儿不愧为一流的饭店。因为还不到吃茶点的时间,所以,周围寥无人影,但那种寂静却带着镜子一般的洁净和清爽。北海让她们俩原地站着,自己去找侍应生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绫子用手套拍打着桌子说道,“没准会在这儿住一宿吧?”
  “不知道。”
  “我都想回去了。”
  “是啊。”
  “姐姐也想回去了吗?”
  “可是,不是本来就要回去了吗?”
  “真是无聊透了。”
  “是啊。”
  “刚才我就一直在琢磨着:这真是一次为了结婚的旅行吗?”
  “这些事绫子还不懂哪。”
  “你说我不懂?!”
  “倒像是一次为了不结婚的旅行,对吧?”
  绫子惊讶地看着姐姐:“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吗?”无意中她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但马上又压低嗓音说道,“不过……”
  “你是想说,‘不过,既然姐姐明白,干吗还出来旅行呢?’对吧?”
  “刚才当我望着芦之湖的湖水时,就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姐姐和北海就像是得到了神灵的启示一样必须得结婚呢?”
  “其实并不存在着必须得结婚这码事。我这次出来旅行,倒像是为了向绫子展示一种证据哪。”
  “你说向我展示?”
  “是的。”美惠子瞅了瞅绫子一眼,随即使劲地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北海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是让人惊讶,居然连收银台那儿也没有人。”
  他把帽子和外套递给了侍应生,说道:“请把茶和三明治送来。”
  就在这时,从二楼的客房里下来了四五个客人。其中便有安德烈和照子。绫子就像是目睹了某种邪恶的东西一样,想把头赶紧扭向一边。但照子却爽快地跑了过来,寒暄道:“哇,你也来了。前不久你送给我的花儿让我太高兴了。”
  安德烈也离开了同行的那几个人,走到了绫子她们的桌子旁边。也不知是对绫子还是美惠子,一个劲儿地重复着与那次舞蹈表演时一模一样的话:“谢谢,谢谢。”
  安德烈的随行人员包括了一个不太漂亮、打扮素雅的法国姑娘和一个寡妇模样,大约30岁光景的日本女人,还有照子。所以在绫子看来,他们就像是在进行一次龌龊的旅行一样。她甚至想问道:“照子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照子和在秋天的油壶时已经判若两人,显得那么熟不拘礼,大方随便,让人难以想像她曾经还给绫子寄过一封绝交信。
  “安德烈先生想买一些浮世绘①的复制品作为礼物,让我们帮他看看,但我们也是一窍不通哪。你能不能到那边的陈列室去帮他看一看?”
                 
  ①江户时代流行的风俗画。
  “哎呀,我也不……”北海不知所措地说道。这时,美惠子用出乎意料的果断语气说道:“你就去帮他看看吧。正好我有点话要对绫子说。”
  目送着北海的背影,美惠子说道:“这下让绫子也看清楚了吧?”
  “姐姐,你这是怎么啦?”
  “绫子,没什么可怕的。你犯不着那么吃惊地望着我。其实我早就明白了,当北海从油壶回来时。”
  “姐姐,”绫子感到自己的内心早已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但她还是说道:“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哪。”
  “要是再早点挑明就好了。其实我本该向绫子道谢哪。”
  “哎呀,你说什么呀?”
  “不过,或许应该再沉默一阵子才好哪。”
  “为什么?”
  “那样的话,没准事情会进展得更自然一些。”
  “进展?你是指结婚吗?”
  “嗯。不过,是北海和绫子的结婚哟。”
  “和绫子?!”绫子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像是在聆听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好一阵子都是一副迷失了什么似的表情。但她对于自己脸上蔓延开来的红晕却无可奈何。
  “可是,绫子早就应该明白这一切吧?”
  “我才不知道哪。”
  “但姐姐我明白,还有北海也明白。”
  “真讨厌,那种事。”
  “或许我说得太早了一点。不过,你完全不用顾虑我,那种感伤的做法实在是无聊。”
  “才不是那样哪。”绫子使劲地摇着头说道,“那种事我一想到就会心烦。
  正因为北海是姐姐的结婚对象,所以我才提到这个事,像他那种人。“ 
 
  
 
 

 六
  从德国开往比利时的火车穿越了国境线,刚一抵达列日车站,作为不同于德国天空的一大奇观而首先映入游客眼帘的,是那些成群结队地飞翔在天空中的鸟儿……它们全都是信鸽。
  “所以我说,比利时是一个令人眷恋的可爱国度。”
  就像是在侧耳倾听着翅膀的抒情歌一样,绫子遥远地憧憬着比利时这个国家。整个比利时仿佛是举国上下都热衷于养鸽的竞争似的,在那样一个巴掌大的国家,据说信鸽的数量在某些年头甚至会陡然增加四五百万之多。
  信鸽之间的比赛也十分盛行,日本很难望其项背。据说荣膺冠军的鸽子通常都能赢得五六万法朗的奖金。
  “安德烈,也就是你的舞蹈老师,他是法国人吗?”
  “是的。”
  “如果是邻国比利时人的话……”绫子翻阅着鸽子的花名册,喃喃地说道,“那我也会成为他的弟子的、”
  “为什么是法国人就不行呢?要知道,西洋舞蹈的术语全都源自法语哪。”照子说道。
  “舞蹈什么的,怎么着都无所谓,我关心的是鸽子哪。”
  “哎,你又来了。绫子迷恋的是鸽子,而我呢,迷恋的是滑雪。一旦双方说起滑雪和鸽子来,就免不了又会和今年秋天去城岛时一个样了。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还在渡船上吵起架来了。”
  绫子回想起当她站在城岛那白色的灯塔下面,放眼遥远的水平线时,分明感到有某种东西正像风一般消失在了那秋天的海面上。就像是自己心中的什么东西陡然消失在了大海的远方一样。
  “那时候,绫子还说了些相当薄情的话哪。把我带到那么遥远的偏僻小岛上……”
  “可是……”绫子欲言又止了,她突然发现,与说出一些过激的话来惹怒照子的那个时候相比,倒是沉默寡语的现在更加残酷无情。
  为了确认井挽救自己与照子之间的友情,而专程进行的遥远旅行,反倒使她们之间的友情破裂了。可在不再强求那种友情的今天,那友情反而毫不费力地回到了自己身边……不过,因为觉得可有可无而得到的东西,也毕竟不会超出可有可无的范畴。或许在第三者的眼里,她们之间还是被和以前相同的友情所牢牢地维系着,但谁又了解她们内心的变化呢?那是一种连她们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已经改变了的微妙变化。
  回响在绫子脑海里的是照子在城岛所说的那句话:“原来绫子已经恋爱了,所以,觉得女孩之间的友情是无聊的东西。肯定是这样。
  不准瞒着我。你肯定是在恋爱了。“
  但那种事情她已无心向眼前的这个朋友一一坦白了,而只是用爽朗的笑声来掩饰着内心的活动,说道:“或许我这么说又会引起一场吵架,但我仍旧是坚定的鸽子派。如果安德烈是比利时人的话,或许我就会成为他的弟子,甚至想跟着他去比利时哪。
  一旦去了那儿,我就会养上一千只鸽子。说真的,我家的鸽子也全都是比利时种哪。据说日本陆军的军用信鸽也大都是比利时血统。“
  “没想到鸽子居然也有花名册,拿它来干什么呢?”照子看见绫子一直在查看鸽子的花名册,有些困惑不解地问道。
  “帮鸽子做媒哪,这是一本新娘和新郎候选对象的台账似的东西,也是兼做户籍誊本的履历表。属于什么血统,训练成绩如何,都可以从中一目了然,而鸽子的脚环上都有一个编号牌,哪个是哪个马上就能对上号的。这样一来,就可以选择合适的一对让它们结婚生子,繁衍出优良的后代。”
  “那么说绫子就是红娘啰?”
  “哎,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不是按照优生学的原理来配对罢了。”
  “不知为什么,听起来让人总有点索然无味,仅凭优生学的原理来给鸽子配对什么的。鸽子不是一种更为浪漫的鸟儿吗?倘若让一个只崇尚科学的人来统治国家,再选出一个婚姻部的部长,以法律为手段,从优生学的角度强迫你结婚,你会怎么样呢?”
  “这不好吗?那样一来,就不会有错误的恋爱和徒劳的生活了。真的,经我配对的鸽子夫妇都生活得很幸福哪。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可是,说来容易,让它们结婚什么的,作为红娘,你都做些什么呢?”
  “其实简单得很,只需把它们双双关进一个鸽笼里就行了。”
  说着,绫子从二楼的窗户走到了屋顶的鸽舍上。只见从一大群鸽子中飞出了好几只鸽子,其中一只落在了她的头顶上,另外两只则站在她的双肩上歇息着。照子一阵愕然,但还是忍不住往一只鸽笼里瞅了瞅。
  “哇!”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尽管她只是远远地瞄了一眼。
  求婚的舞蹈——这种习俗也存在于远古时代的人类中间。如今不但能看到它的遗风,而且在未开化民族中依旧盛行不衰。这一点对于初习舞蹈的照子来说,也是熟谙不争的事实。就连蜘蛛和其他的动物也常常为了求爱而翩翩起舞。尽管知道这一点,但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目睹这一切,照子今天还是第一次。
  一边“咕咕咕”地鸣叫着,一边围绕着雌鸽疯狂起舞的是雄鸽。
  它们俨然是跳着脚尖舞似的,用脚尖踮着,将整个腿高高抬起在空中行走,昂着肩挺着胸,将张开成扇形的尾巴重落到地面上。跳着跳着,它们渐渐加快了节奏,就像是那种因跳至癫狂状态而淬然倒下的蛮族舞蹈一样,变得越来越疯狂了。
  不久,雌鸽便被雄鸽那求爱的狂热舞蹈深深打动了,它们的翅膀透出勃勃的生气,仿佛奔流着爱情的血液一般。虽然身为鸽子,但它们却保持着女人式的矜持,同时又摆出和雄鸽一样的姿势翩然起舞。
  雄鸽和雌鸽热烈地亲吻着。只见雌鸽把自己的嘴巴伸进雄鸽的嘴里,看起来就像是在用嘴巴移交着什么食物似的。
  “照子,照子。”绫子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喊着照子的名字。而照子早已害臊得逃回了房间里。
  “像绫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到那种情景还脸不红心不跳呢?
  “照子,快来看雏鸽呀!它们多可爱啊。”
  可就在这时,一只脚上套有通信筒的鸽子从空中飞了过来——背上还驮着一节小小的樱花树枝。
  “哇,一定是从追子的姐姐那儿派来的吧?我会好好地犒劳你的。”绫子一边安抚着鸽子,一边浏览着信上的内容:南边的海岬上有五六枝早开的樱花。我想,这在东京恐怕还是很稀罕的吧,所以就让鸽子给你带去了。在这一带,梅花、樱花、山茶花几乎是同时盛开的。在我的心中,那繁花似锦的春天似乎也快要苏醒过来了。
  给绫子添了不少的麻烦。我甚至不知道,你和我究竟谁是姐姐。
  不过,我在箱根的饭店里所说的话,务必请你好好考虑一下。不是作为我的妹妹,而是作为一个名叫绫子的女人。就说北海吧,因为碍于我这个人,而不得不进行那么无聊的旅行,以致于遭到了绫子的白眼。绫子也一样,如果一味地顾虑我的存在,最终你也会变成一个被命运之神由眼的姑娘的。北海会去你那儿,就在这两天。他会和绫子好好谈谈的。
  鸽子的事我就拜托你了。仔细想来,像我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婚姻也把握不住的人,居然要去关照鸽子的婚姻大事,这或许是一种错误吧。
  绫子从鸽子的背上卸下那一截花枝,拿在手中一看,发现枝头上连一朵花也没有了。
  “哎,到底花儿是在哪里掉下的呢?”绫子向钻进鸽舍的鸽子搭讪道,“姐姐也真是的,干吗让凌空飞翔的鸽子捎带容易凋落的樱花呢?这不能怪鸽子。她明明知道花儿会凋落的,却……”
  说着,她又想到了姐姐美惠子那破裂了的婚事。
  “不过,或许那倒是一件好事哪。像那样把自己的情感驮在鸽子的翅膀上,任凭它撒落在不知何方的天空上,没准还好些为了给美惠子回信,绫子从屋顶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且目睹了鸽子亲吻场面的照子却一下子缄口不语了,不一会儿便告辞回家了。
  如今的绫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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