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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真的已经不在,你真的已经离开。
要我,如果去追寻?如何去拾起?我最最亲爱的人??
岑俊于北京凌晨一点五十分
扔下笔,点上香烟。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月光,却遮盖不了自己无处可藏的心迹。看着台面上刚刚写完的话,他像陷入催眠,不断浮现出各种诡异的表情,在暗夜无声交替。
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鼻子里全是坚硬的血块。在这个无人陪伴的午夜,我独自,在这缅怀你们,还有他!
一年了,一切总算结束。我要让他在这阴冷的季节奔赴你们,我要让他在那个更加阴冷的世界向你们忏悔!
…………
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一切就像天意。戏剧得让人怀疑现实的真实性。还是那样的清新甜美,还是那样的纯净圣洁,置身在喧嚣的酒吧,她就像一朵白莲花般孤傲清冷,岁月没有给她任何不良的痕迹。
“好久不见!”笑了笑,他对女子说到。
“好……久不见!”只有两三秒钟的诧异,她立刻就记起了他。那个耀眼独特的男子。
“还好吗?一个人在这?”环顾了四周,他轻轻地问到。说真的,她很不适合这样的环境,她应该被带到幽静高雅的西餐厅,手捧红酒或者微举咖啡,谈吐自如,笑容雅致。或是轻拥在高贵男子的怀中,享尽所有疼惜。
“不好。”女人被灯光投下重重暗影,言语间姣好的面容抹上沉重的色彩,抑郁地让人不忍再看。男子终于相信,这世间美丽的女子,无论哭与笑,亦无论悲与喜,都是人间绝唱。
“举杯消愁愁更愁。何况,酒后更添伤感。知道吗?”夺过女子的酒杯,岑俊将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可幸,她没有强求,只是顺从地被他牵出了小城滨江路上最最劲爆的“火舞吧”。
左杏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她竟然和岑俊意外重逢。看着依如当初耀眼的男子,再反观自己的狼狈和不堪。一年多了,她经历了从女孩到女人,从爱到伤到累到痛到失望,容颜依旧,心却百孔千疮。
或许容颜都已改变?!
那个晚上,岑俊就像一个她的老朋友,跟她说了很多很多,关于生活,关于人生,关于感情,关于未来。这个男子,总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让人围着他和他所说的话。这样的时刻,他像一个智者,像一个长者,给予自己所需的力量和安慰。
“人要经历,才能懂得。在这个过程中,你也许会不快乐,但终会过去。快不快乐,都由自己作主。”岑俊在送她到楼下时,隔着车窗,意未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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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得意时,其实更需要尽欢。
道了句谢谢,左杏儿转身走进小区。身后的车子像阵风驶过,袭卷了春夜的冷意,也袭走了她的所有感觉。
此时,时间指向零点整。
三转
回家,房间依然黑乎乎的。没有一丝暖意。
虽然已经习惯,还是难免失落,亦或者麻木?
拧开屋内所有的灯,让自己置身于这一片明晃晃的灯光中,感受来自科学产物所带来的温暖。
拔通许子墨的电话,那端的他比起以前,语气有了较多的温柔宠溺,只是,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强迫自己后的结果。现实中,他依然是那个不愿意受任何束缚的男子,独行人生。
“墨,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晚一点,你先睡吧。”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哦……知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了。”
“杏儿,你想说什么吗?我……”
“没什么,先挂了,BYE。”
电话挂得速度有些不正常,因为她恐惧自己的情绪再一次无措流露。时间让她慢慢学会了忍受和不再发泄。
电话这端的许子墨并不惊讶。合上电话,他望向桌上的台历平安夜。一个从国外流入中国的洋节,也是很多年轻人喜欢的情侣节日,他怎么会不明白她此时的心情?隔着窗户,他依然能看到在空中不时绽放的烟花,感受这个世界此时的热闹与喧哗。他也想在这个特别的零点,拥她入怀,陪她倒数。告诉她,他已经……可是,往事就像心口上的伤疤,时时在提醒着自己曾经荒诞的经历,这样不堪的自己,在面对那个如同圣女般的她面前,重重地拷打着他,备受煎熬。于是,他选择逃避,选择冷漠。武装卑微的心。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或许会伤到她,但他依然无法做到放下。许子墨告诉自己,要努力去忘记,忘记一切不快的回忆,等那天终于能够说服自己时,一定去好好珍惜她。
我改变不了你,也无法让你改变。于是,我改变了自己,可是,我依然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故事。
一切无济于事!也无法重来!
虽然这样的夜晚经历过N次,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平安夜的气氛,孤独像侵入骨髓的毒瘾,让人无法自抑。左杏儿一口气将房间内所有的门都打开,客厅、卧室、窗户、衣柜、鞋柜、橱柜只要能打开的门,通通都打开。望着这些个打开的门,就像一个个不见底的黑洞,吞噬她绝望的心情。这个生活了快两年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有两人缠绵存在过的气息,她开始疯狂流泪。
她始终不明白,这段看似简单的爱情,为什么在不断的前行中,越走越难,越走越痛?许子墨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为什么,我们之间要走进这么多事情,这么多人?往事像刚刚放过的电影带,又被大脑倒回到最初……
林可文走后的那段时间,左杏儿比以前更依恋依赖许子墨,她总是担心这个深爱的男人,也有一天会远离自己。经过一段时间的磕磕碰碰,感情也似乎走向平稳,生活中多了一份牵挂,一丝甜蜜,一个人陪伴,每天都很幸福。本以为今生都将如此,可是……当生活中不断发生一些事情后,她开始矛盾。爱的过程还是太过苦涩,和这样一个无法捉摸的男人。她开始变了,变得敏感、变得不确定、变得……不像自己。爱的时候,她拼了全身的力气去爱这个男人,当世界末日般地深爱他;可是怨恨的时候,她亦极尽刻薄尖酸,用一切能想到的词语去刺激挖苦那个男人,在看到对方痛悔不已的表情时,无限快感。只是,做完这些,她还是觉得爱,深爱;虚,空虚。所以,闹剧一次次上演,一次次地争吵、和好、甜蜜再争吵、和好、甜蜜。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熬着两个人的热情和仅剩的余温。
每一次爱到委屈流泪,痛到不能呼吸;每一次看到许子墨无奈地甩门离开,她就开始后悔,强烈地后悔。但她什么都不敢做,她只是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许伤心,更不许生他的气,责怪他。是自己的爱给予对方太多的束缚,爱是所有事情的起因,也将是最后的结局。所以,下一次一定一定要克制住自己,一定要好好地跟他道歉,不为此再生间隙。
是的,爱是宽容、是忍耐、是彼此迁就原谅。她这样告诉林可文,也以此告诫自己。电脑那端的林可文总是会打来一个个温暖的笑脸,为她祝福,但同时也劝她在爱的同时,不要失去自我。可是,既然爱了,为什么还要自我?左杏儿不解,林可文不解,在爱着的时候,我们都不解。
不管怎么努力,男人依旧会间断地彻夜…不归。
不知道怎么理解自己男人的彻夜不归?尤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但左杏儿依然微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说如果我能做得更好,下一次他一定能明白,能回来陪我。这个信念就像疯长的长藤,将她紧紧裹住,越来越紧。在不断抽枝发芽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发黄腐烂。以至于在发生那些事情后,她自己再不能原谅,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她,更无法原谅自己。
或许,这就是佛说的因果循环,有些事情,种因必得果。凡事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而自己与他,他与她,她与他,再他与她他她,都是这场因果轮回中被一次次安排。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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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无法控制,不能压迫的浓烈感情之下,左杏儿选择了辞职旅行。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包括身边的许子墨和远方的林可文。
一个令人奇怪的决定!
不是左杏儿够坚强,也不是她故作矫情。她只是太爱,所以期待长久。如果短暂地离开可以换取将来无尽的相守,她愿意在这个时刻,独自承受这段感情带来的所有不适感。
左杏儿给自己定的出行计划是三个月,她希望用三个月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更为成熟地去面对和处理这份感情。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她办好辞职手续。在踏出公司大门的那刻起,她已经感觉幸福。她告诉自己:要以一种全新的身份和许子墨面对。从今天起,她只会是许子墨的女朋友、恋人,而不是同事。
偷偷把旅行的事情安排好后,一上车,就给还在上班的许子墨打了个电话。深情但坚定地告诉对方:自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目的是想让彼此感受这段感情在各自内心的份量,她相信好事多磨的他们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这件事情没有事先告诉他的原因就是害怕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舍不得离开……许子墨在惊讶之余,很快表示了理解和支持。或许这段感情,让大家都太累。如果时间能够解决问题,这将是一个不错的方案。左杏儿放下电话,顿时觉得轻松很多。
离开后的每天,两个人都会保持一天一个短暂的电话,以确认彼此的真实。除此之外,左杏儿都会强迫自己在这段时间学会独自去对待生活。三个月的时间,她安排去见那些以前总没有时间去见的亲人、朋友、同学,去做一些以前一直想做但没做的事情。尝试不在许子墨的视线范围内呼吸。她情愿在每到一个新地方,在每说一句话时,暗暗想起这个男人,然后数着回去的日子。
一切都在如期进行!他们的感情,自己的心情!
就在旅行快要结束的前周,许子墨深夜突然的一个电话,让左杏儿提前打包归去的行李。电话那端的许子墨是忧郁并且异常低落的。他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喃喃地不断重复着“我好想你……”这句话。也正是这样一个男子念叨的这样的一句话,让左杏儿内心激动不已。第二天她就踏上了归途,旅行正式宣告结束。
回去后,小别后的欣喜之情掩盖了所有的不适,左杏儿幸福地不知烦恼和忽略掉身边男人的异常。直到那天,她无意看到许子墨手上的抓痕……
温蕾和许子墨彻底闹翻,甚至在营销大厅大起争执。相较于之前的态度,温蕾显得嚣张跋扈,并且是在许子墨,这个她一直喜欢不已的男人面前。在一场淋漓痛快的厉骂后,温蕾潇洒的丢下一纸辞职书,扬长而去。独剩所有人员望着沉默的许子墨,议论纷纷。说真的,左杏儿自己不在场,如果她在,她一定会很心痛,很舍不得,甚至会不顾一切地去阻止、去干涉这件事情。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被一个曾经缠绵过的女人如此辱骂撕打……她似乎能理解他的苦,理解他作为男人的挫败感。那个女人,一定是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才彻底撕破脸皮,为难这个她左杏儿深爱的男人。是的,左杏儿不仅没有像别人一样给予笑话和鄙视,相反,她心疼他。心疼许子墨那段时间里的消沉和沉默。
当然,左杏儿也很惊讶,惊讶温蕾这种做法。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怎么会?纵然许子墨不能给予她想要的东西,但至少能够保证她目前的地位不受到任何威胁。对于现在的温蕾来说,她已经拥有的东西不少了。客服经理,子墨之下,所有人之上。依她的年纪和能力,这已经足够。什么原因让她这么不计一切,或者说毫无顾虑地当众和许子墨对着干?是有后台?还是另有出路?亦或者是……
那段时间,许子墨超乎以往的沉默,每当左杏儿问到他这件事情时,他都会微笑地告诉她,没事。他根本没有把这件事、这种人放在心上。但左杏儿依然能感受到他内心里痛楚的声音。这个高傲的男人,不但不是主动甩掉温蕾,反而以这样的结果收场。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不堪,何况是优秀骄傲的子墨呢?他的心口不一,让左杏儿感动,也很受伤。感动他体贴的想法,受伤他不愿分享的心情……
再遇岑俊后,这个男人开始不断以各种藉口、各种理由、各种形式出现在她身边。
“杏儿,我早就应该认识你!不,应该说我早就应该像现在一样做你的朋友。我开始强烈后悔自己当初离开这么久,以至于错失这么多宝贵的时间来认识了解你。我该如何弥补你呢?这个问题我想了……”岑俊似笑非笑地说道。
“停!你可别这么说。离开是你的决定,不是你对我的承诺。我们之间不能用弥补二字。”一把打住岑俊还欲继续的演讲,左杏儿一脸严肃,她怕一不小心,又被扯进另一段不见希望的情感漩涡。虽然她知道岑俊可能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简单易懂。
“呵呵,行,我打住!瞧你紧张的。没有关系,有失有得!时间过去了不要紧,我会好好珍惜将来,我们能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岑俊不理会左杏儿的态度,依然补说完整后面的话。
不否认,岑俊的优雅博学、聪明世故、温柔体贴但又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进攻,让左杏儿不设防地接受并且习惯。跟许子墨生气吵架的时候,工作遇挫不开心的时候,生活中琐碎的小事,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岑俊都愿意面露微笑地坐在一旁倾听并且替她想办法解决或者分享她快乐的心情。
知道左杏儿有男朋友,岑俊的说法一直是愿意做朋友,甚至做哥哥,像亲人一样照顾并且关心她。明知道这种非男女朋友间的感情,不好把握,也不能把握。但这种特殊时期,左杏儿还是忍不住自私地默认并且愿意去相信岑俊的说法。
相对于岑俊的关心照顾,许子墨最近越来越离谱。没有和温蕾彻底闹翻之前,他们之间好像真的开始恩爱。可发生了那件事情后,他不但没有将心一心一意地放回左杏儿身上,反而离她更远。左杏儿不解,难道他们的反目,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我一再的容忍,只换来不珍惜的回报?这个三人游戏中,到底谁才是那个第三者?我?她?
偶尔,岑俊也会问问她和许子墨的感情,左杏儿总是面露幸福地告诉他:自己很爱他,对方也很爱自己,子墨是一个非常优秀并且让她崇拜的男人。每当这时,岑俊都会宠溺地笑望着她,说:你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幸福,根本没有理由!他的话如此肯定,可左杏儿听了却开始难过。自己这伪装的甜蜜感,背后有几多真实的存在呢?可是她不能说,她甚至连一点虚弱的笑容都不敢露出,因为她怕自己的情绪一溃千里。她真的希望有一天,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幸福。
偶尔,左杏儿也听岑俊讲他自己的故事,那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男人。有着和同龄人极为不等的心智和经历。他的成功,在知晓后,更是让左杏儿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岑俊非常优秀,优秀的近似稀有动物。他年纪轻轻,就在全国很多城市有自己的公司、产业。他开名车,住豪宅,穿品牌衣服,过有品位的生活。遇到左杏儿,似乎真是一种意外,这种意外就像肉眼看到飞碟般难得。
这个优秀得不真实的男子在左杏儿面前是如此地平易近人,他的温和谦逊、他的礼貌渊博、他的幽默开朗、他的体贴温柔,他的阳光帅气,他的富有平和……左杏儿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喜欢自己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但她更明白自己是把握不了这种男人的。何况这一切不可能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已经心有所属。
当温蕾准时到达约定地点,看到眼前的那个男人时,她开始雀跃,并且不再抱怨“相亲介绍”这种烂俗的相识形式。上帝待她不薄,总算让她找到了他,这个故事开始的就像演电影,浪漫而曲折的初遇再识。可幸的是在这个时候,她可以令一切重新开始,多么美好!依记得他对另一个女人倾诉衷肠的时候,她是多么的羡慕嫉妒。谁想到,命运意真把这个男人送到了自己面前,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这个男人留在身边,一辈子。
男子看到女孩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寂寞而苦涩的。在领导几次盛情劝说邀请下,他坐到了这个莫明其妙的饭局中,做起了男主角。女孩的热情开朗并且刻意迁就他的言行举止,他不是感受不到。看到那张一样青春逼人的笑脸,他又忍不住怀念起另一张脸孔。只是,一切都不再可能。面对现实吧,这张脸一点都不输于她,何况还没有她惯有的忧郁和沉静,像我这样的男人,不正需要这样一个女孩子吗?想到这,男子内心开始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一点一点地向眼前如花的女子集中。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是吗?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奇怪而无法预料,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更是巧不可比拟,妙不可言语。我们在姻缘这张盘上,一直前进退后,只为圆每一个人的那场局。
罪与恶?
那段时间,许子墨觉察到左杏儿对于自己的逃避开始趋于平静。不再为自己和过去歇斯底里,也不再消极哀伤流泪,她只是沉默。对于温蕾这件事情,许子墨是意外并且不太能接受的。他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女人的变节,因为从始至终彼此都没有真正属于过对方。她的离去是一种必然。只是以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来结束彼此的关系,未免有些丑陋不堪。这让一向崇尚完美的许子墨在心里上,无法成全她的过程。所以,他忽略了身边的这个女子,忽略了左杏儿是用心用眼用所有思想来爱他的。也许,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他会等自己的伤口慢慢愈合,然后慢慢牵起这个还在原地等待的女孩,一起走后面的路。可是,上帝也是喜欢悲剧的,所以,我们都要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