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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魔王误终生-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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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间,一幅莫名的画面在光晕中铺展。

照壁山,斩魂台,他胸口剧痛,仿佛撕裂。面前,一朵轻盈的花,白蕊,白瓣,白色的枝叶,跃舞,翩跹,姿态喜人,轻灵婉约。

他一动,伸出染满鲜血的手去触碰它,那动魄的美丽,它却将花蕊一低,一颗清冷的花泪沁上他的脸庞……

光晕逝去,他依然怔怔。

那花,熟悉莫名,熟悉的像她,早已爱入心里。一缕青丝飘落,他展掌,接住,纳入怀中,珍惜的贴心而放。

糖糖,这是你留于我的吗?

信念与力量,让我可以上天入地,找到你!

长剑一荡,跃上树冠,一剑刺出,厉动四方。巨树震颤,几乎禁不住他的破空一剑。

熟悉的力量,依稀来自于前世,又依稀来自于她。

糖糖,等着本王!

*

天界,御殿。

云燎雾杳,仙泉披挂,或垂自金檐,或缀于殿脚,潺潺,汇成一弯一弯的天溪,淙淙绕过百花,铃铃啷啷的流向远方。

一座小桥驾于溪上,走来一众红妆,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何人在此喧哗!”一声清喝传自桥头,声音娇嫩,却略显威严,众红妆一怔,齐齐向桥头望去。

一碧衣女子昂然而立,柳眉细眼,双环飞天,正是陛下的近身侍婢绿鸢。

“姐姐!”一女赔笑,自桥上款款走下:“听闻陛下又带回了一位姐妹,甚至从前殿一直抱入后宫,一路都不曾假借他人之手,可有此事?”

“陛下的事你也敢问?”细目一冷,碧鸢沉了脸:“陛下有命,春妩苑自此后不得擅入。违命者,按天规处置!”

“啊,怎么这样,居然住进了春妩苑?!”

“什么人啊,这么大来头?”

“想必极美——”

“有多美,我就不信,难道还有比天后娘娘美的?”

“咳!”有人轻咳,碧鸢面色一变,忙上前见礼:“参见天后。”

天后?

众红妆一惊,桥上桥下霎时一片寂寂。

簌簌的风吹过,一袭红裙飘入众人眼底,金丝玉线,勾勒出彩凤蹁跹。一只红丝绣鞋踏出,绣着百花葳蕤,镶着珍珠无数,华美,高贵。

然,这一切都美不过裹在仙罗中的那个人。

酥手,玉颈,娇颜,若美玉生姿,若冰雪照人,一双明灰的美目,顾盼间光影柔和,只消一眼,便叫一众红妆低了脸,自惭形愧,畏与争锋。

“陛下,在里面吗?”红唇轻启,舍脂蹙眉,娇弱不胜之状却更形美艳。

碧鸢无奈,垂首回禀:“在!”

一阵香风掠过,红影拂动,天后走下了石桥。众红妆你撞我一下,我瞟你一眼,都偷偷笑开了脸。

碧鸢白了脸,天帝有命,天后却偏偏置若罔闻,到最后,只怕倒霉的又是她这个小小侍女了。

春妩苑,披香殿。

天宫中最精致的殿阁,檐挑金铃,阶压云团,轻风送来花香,拂动金铃轻响,花影照墙,帘动霞纱。虽不如天后宫富丽壮阔,却有着万苑所不及的妩媚秀色,数千年来,从未有一人能住进这间殿阁。

殿前立着数百金甲天兵,却见是天后驾临自不敢多言,任舍脂一路款款,直入殿内。

一殿清幽,一殿悄静。

素手,忐忑的拨开水晶帘。

一身玉袍的天帝背向而坐,倚在床边,俊逸的身影挡住了床上的人,看不清面容,但那纤细的曲线分明是个女子。

贝齿咬上下唇,舍脂犹豫,却终是迈了脚,哪知突然——

一片银光耀起,灿灿悦目,隐隐,有无数金色星线点缀其间。

天帝,以先天真元为那人疗伤?

玉指倏然收紧,染着丹蔻的长甲狠狠扎入掌心。**急颤,灰眸啜泪,掌心的疼比不过心口的疼,那人,竟对他如此重要?!

床上的人动了动,荧光立刻散去,天帝俯身,去扶那人。

“走开!”毫不领情的叱喝,是撒娇?还是矫情?

舍脂冷笑,心却寒冷。

“别动,你的伤并未大好。”他无恼,反打叠起百般温柔。伸手自玉几上取过一碗,端在手里用银匙小心的拨弄,再放至自己唇边吹凉,最后,送到那女子口边。

再也看不下去,水晶帘哗啦一响,继而叮叮咚咚,珠落满地,像她碎裂的心。灰眸抬起,凝上殿内错愕的二人。

“你怎么来了?”帝释起身,玉面微沉,凤目中闪过一丝不快。

舍脂未察,一双眸只管定定的望着床上女子。那女子,杏目小口,面色惨白,仅一分姿色却获得了他十分用心。

奈何?

奈何?!

红唇一弯,她笑苦。

纵使姿容绝世又如何,就算真情若许又如何,天帝,她那高高在上的夫君,千年来风流不羁,情债高筑,却从未将她的伤心略萦心上。

“你是舍脂?”突如其来的问句插入,舍脂挑眉,冷冷看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如此恃宠而骄,容她不得!

臻首微抬,舍脂傲然宣告:“本宫乃此间天后!”

终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情敌相见

“哼,果然是你!”床上女子腾的一下跳到了地上,杏目圆瞪,怒火冲冲:“我就说没认错,真是你这个朝三暮四、狠心恶毒的女人!怎么样,这一千年来你过的可爽?与你的奸夫一起害了人,然后你们风风光光的作天帝、天后。只可惜这风光都是摆给别人看的,他坐的战战兢兢、惶惶不安,你更好,嫁了这么个花心大萝卜——”

手指一划,女子又指向面色铁青的帝释,“整个一公用马桶,这个女人用完了那个女人用,倒难为你不嫌脏!!”

“你、你到底是谁?!”被气的头晕目眩,舍脂踉跄着退后一步。

“你问我?嘿嘿,告儿你,姑奶奶是——”

明光一闪,咕咚一声闷响,舍脂怔怔看着帝释袍袖一摆,那女子便重重倒在地上,面色更惨白了几分。

帝释俯身,将人抱上玉床,然后向舍脂冷道:“随朕来!”

无言,舍脂跟在帝释身后默默出了大殿。

大掌抬起,轻轻一挥,驻守四周的天兵迅速退下。

花香依旧,美景却莫名黯然,舍脂死死绞着一根衣带,心神恍惚,仿若坠海,巨大的海浪推着、拍着、挤着、摇着她,茫然、无措。

那女子的来历她已隐隐了然,却又不愿相信。

千年了,难道千年前的一切又要上演?那个女子,不过中上之姿,她有那个本事么?堪比她当初的重要吗?!

“孙糖糖,轩辕的灯奴,是他转生后最重要的人。重要的,你不足以想象!”

凤目瞟过舍脂,眸色深沉,波光晦魅,只是一抹无法掩饰的嘲色还是直直撞入了舍脂眼中。

**一震,舍脂霎时白了脸。纤手再次握紧,长甲更深的戳入了新鲜的伤口。

那女子,便是千年前的她吗?

只是千年前,她自愿舍下那人与天帝来到了天界,而那女子,她似乎是被强行带来的。

天帝又想用她要挟轩辕吗?

那么,他对她又许下了什么诺言?

败了轩辕之后,立她为妃,荣宠后宫?亦或是干脆改立双后,更或是,黜了她,改立她?

寒意渗入周身,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上了咽喉,舍脂哽住,分不清心里究竟是痛还是恨。灰眸盈盈,痴痴望向那清逸轩昂,俊美无匹的男子。

她爱他,爱了千年,爱的昧了良心,失了自我,但到头来,他对她到底有过几分真心?

“哭什么?”冰冷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舍脂一颤,帝释却提着嘴角阴了脸:“你的泪究竟是为朕而流,还是为轩辕那厮而流?”

“陛下!”心慌,心乱,舍脂不置可否,伸手想去握他的手,如溺水之人。

玉掌迅速抽回,帝释冷冷一哼:“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了,就该明白这春妩苑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檀口微张,泪如雨下,浸入口中瑟缩酸麻,手垂落,却只剩一把什么都握不住的微凉。

她不该来吗?

对他来说,她终于已成了一颗废棋是吗?可有可无。

亦或者说,这千年来,她一直是颗棋。

若不是轩辕重生,若不是她还有可能牵制他,只怕她早已失了天后之位,成为他后宫中的一样过气饰品。

没想到,真没想到,千年了,纵使那人早已转生,沦落成魔,但她仰仗的,其实还是他!

泪淌进心里,涩的堵住了喉,她抬头,蓦地绽放出一脸微笑。

帝释一愣,微微眯眸。

“陛下劳累,不若让臣妾帮你分忧。”长睫上水意尚凝,她却笑,笑得若春花灿烂:“陛下的心事臣妾明白,但那妹妹顽固,不若让臣妾与她多聊聊,或可改变心意。”

沉默,凤目中波光诡异。片刻后,帝释也笑了,如若春风,满面宠溺:“舍儿要为朕分忧,那再好不过!”

玉掌按上香肩,温柔的抚动,帝释躬身,将唇贴到了舍脂耳边,“乖舍儿,记得不能让小地仙有一点事,不然,朕会很麻烦的!”

温和的语气,有哀求的可怜,也有命令的阴绝,舍脂一叹,幽幽笑道:“陛下还不放心舍儿吗?”

千年来,他骗她,他哄她,而今,她不想再被骗、再被哄了。

“那好,朕有事先走,你在这里。”红唇一弯,笑容清绝,帝释抚了抚舍脂的发鬓,转身离去。

舍脂垂首,欣然相送。片刻后,再抬头,那灰眸中柔光殆尽,已冰冷的如冬日晚空。

轩辕,那女子是对你最重要的人?

樱唇微抿,娇媚的容颜刹那间因恨褪色。

既然,她已将良心在千年前丢失,而今,她就再没有回头路!

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不管是天帝还是轩辕!不管那男人是她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都绝轮不到——别的女人成为最重要!

宫墙外,一片虚影渺渺飘来,至终凝成一团,像未散尽的夜雾。

帝释猛一顿步,剑眉拧起:“又被发现了形迹?”

灰雾一涌,团小了几分。

“轩辕!”咬牙,从齿缝间忿忿挤出两字,帝释袍袖一挥,冷道:“你在这里守着!盯着那小地仙,顺便看着点天后,别让她胡来。”

洁白的袍角荡起,帝释雍然跨上一朵浮云扬长而去。墙边,灰影一闪,踪迹全无……

*

森森穹庐,赤云压低,一声声沉闷的惊雷伴随着潮声浪涌,赤褐色的雨箭从空中洒落。刺上苍茫大地,草木萎顿,万物皆枯。红色的雨沁入泥地,赤渍斑斑,如同大地之母在泣血嚎哭。

家园被毁,万众生灵乱纷纷的四处奔逃。

刺骨的痛,既来自于身,又来自于心。前一刻还在身边奔跑的亲友,下一刻便可能猝然倒地,再也不起,红雨洒过,露出白骨森森,继而连白骨都消失不见……

哀哀乾坤,凄惨人寰,赤雨中,巍峨须弥,山拖万里,一座巨大的结界罩在山巅处。魔光幽闪,魔气氤氲,在那之下却是流光泻银,美丽如幻。

终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共聚须弥

红色的雨丝撞上结界,立刻被弹开飘向山外。

结界里,数万魔众伫立成圈,魔银片片,或强或弱,铸成头顶牢固的结界。圈内,数千魔众盘膝而坐运功疗伤。一大片辉煌的银圆在众魔头顶漂浮,如月银挥洒,绚烂温柔。

忽的,界外围响起一阵**,紧接着有魔众大声通报:“常有大人到!”

浓黑的光束直撞入界,引起银色光圆的一阵炫晃,继而正中光炫一黯,三人站起,正是随喜、常醉与牟真。

常有颔首,将身一让,露出身后玉面温润、眸灿如星的龙袍少年。

“人皇!”随喜笑,上前抱拳:“不过两日,又见面了。”

“随喜大人。”眉心紧锁,子苏焦忧:“大人之意子苏知晓,但此刻时辰不到,净地尚无法开启。子苏厚颜相请,大人与诸位可否趁此时下山去,救一救其余四界的无辜?”

“人皇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是魔,不是神!”懒洋洋的语声充满嘲讽,常醉抱臂:“若此时独魔界遇难,你们四界可会救?”

“其余三界子苏不知,”子苏抬头,目光清朗:“但人王受屈,真相已大白天下。人类兵士力微,不能助人王攻天洗冤,但子苏拼着一腔血流尽,也定将贵界十万大军送入净地,攻天救人!”

长睫一颤,紫眸中异光突闪,常醉冷冷一笑,别过头不再答话。

“人皇是让随喜把这十万魔兵通通派下山去?”水眸带着警告意味淡淡瞥过常醉,随喜仍在笑,不急不恼:“只是,不行!”

“随喜大人——”子苏急,煞白了脸。

“人皇请看!”抬手,随喜指着头顶结界:“此时净地未开,我十万魔兵须得在此运功筑界。否则漫天火雨,人皇何来这片刻安宁之所?随喜至多应承人皇,再有逃上须弥山者,吾等绝不拦阻,允他进界暂避。”

咬牙,子苏终是颓然。漫天的火雨,终不是普通结界便能挡得住的,随喜所说亦是真情,只是人众微弱,安能有逃上这须弥山者?

莫名,又是一阵喧哗传来,随喜微微眯眸,忽听外围魔众大声传告:“有仙众御剑飞抵!”

子苏一振,双眸霎时炫亮。随喜挑眉,转头静静望了牟真一眼,朗声道:“请!”

“仙界弟子墨风,率门下师弟叨扰众位!”一片缤纷的雪影降落,剑吟森森,从每把剑上走下的却不止三人。有白衣飘飘的仙众,更多的却是伤痕累累、血痕斑斑的普通凡人。

见状,子苏大喜过望,随喜只微微一笑,负手不语。

收剑入鞘,墨风转眸,隔着千人万人,温和的目在第一眼便凝上了一对清艳的眸。

会心一笑,淡淡莞尔,无声的问候,你知,我知。

“舞,你还好吗?你若安好,我便安好!”

“墨风师兄!”子苏激动,上前喜唤。

墨风稽首,含笑道:“人皇不必心焦,师父与众师叔正带着师弟们四处救人,稍后亦会送来此处。”

“多谢白掌门!”子苏欣然,急向南仙界一揖,墨风忙从旁相陪还礼。

“你们倒真不客气!”常醉笑了,不屑的撩了撩红发。

“难得魔界众人如此大方,那我们也不客气了!”一片绿光突然煞入红雨,天边,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男声,深沉,沧桑,隐隐又透着一股傲气,结界外围又是一阵**,魔众高声喊报:“有妖气冲界——”

一语未了,绿光炸裂,几十名魔众轰然倒下,界壁一破,火雨登时射进。

“妖人无礼!”喝骂纷纷,魔众大怒,但见青光一闪,红雨倒飞,坍塌的结界壁被瞬间堵上,一青发青袍的修面男子昂昂然立在众魔之间,面色如常,毫无惧意。

“青蓝,有劳!”碧光里,两道白影款款行出,无忧扶着鼓鼓,身后跟着数百妖众,碧眸灿灿,挑衅般对上随喜的眼:“魔王在里面?”

“妖王来便是,何必又伤我魔众?”随喜不悦,水眸凝冷。

“妖与魔千年为敌,除了打以外,本王还真不知该以何种方式打招呼。”无忧笑,扶着鼓鼓小心的坐下,“天生异象,突降火雨,想必魔王已找到天阶才引得帝释如此愤怒,那孙糖糖呢,也在里面吗?”

俊面一沉,随喜咬牙,众魔一时寂寂,均不约而同的别开了视线。

无忧一愣,翠眸变冷:“难道另有变故?”

察觉不对,子苏与众仙也齐齐望来,面生犹疑。

“舞?”墨风轻唤,走上几步,“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如妖王所说?”

“不!”明眸暗,牟真讷讷:“帝释派兵攻打魔界,将王引出净地,然后,带走了糖糖。”

“哼,好,好一个魔王!威风八面,霸悍无匹,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无忧怒,一脚踹飞一块大石,石碎纷纷,满界乱飞。

“王!”鼓鼓握上无忧的手,樱唇泛白。无忧无言,紧紧回握。

“舞,”面色一凝,墨风道:“我有事要问人王,他能听见吗?”

摇首,牟真急道:“糖糖被抓去天界,王正在里面找寻天阶……”

“你放心,待办完此事,我与师父、师叔助你们一起攻天!”唇边,一抹坚定却温柔的笑意,墨风拉起了牟真的手。

明眸盈盈,溢满泪水,牟真蓦地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随喜。

随喜一笑,水目朗朗,如晴日初绽。

如果,能在天地毁灭前得到一份真情,牟真,你应该无憾了吧?

“随喜大人?”墨风上前,唇角依旧是一抹温和的微笑,只是眸中却难得聚起了一点戒备与挑衅。

随喜挑眉,促狭的眸光闪过牟真,随即仰首大笑。牟真恼了,狠狠瞪回去,眉角眼梢全是掩不住的甜美娇羞,益发清艳。

笑够了,随喜沉眸,向旁退开一步。身后,是大片的碎石乱土,然无一名魔众在内。

终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人王回归

墨风怔住,转而恍然,欣然一笑道:“多谢!”

徐徐催动内息,墨风行至乱石堆边倏然张口,清朗的语声压过漫天雨泣,在结界内四处回荡:“仙界弟子墨风,求见人王。”

寂寂,无人回应,风雨狂发,雷声幽闷。

众魔锁了眉,无忧眯了眼。

墨风望了随喜一眼,再次扬声:“仙界弟子墨风求见人王。敢问人王,躲避赤天火雨除进无极净地之外,可还有他法?”

依然无声,只有一片强凛的寒意自前方空地上突然溢出,结界内登时一片纷乱,感受到王的强大魔气,筑界魔众心头剧震,有的竟直接跪倒在地,簌簌而颤。

脚下一动,牟真白了脸,随喜却更快,一把扣在墨风肩头,低喝道:“莫要再说,走!”

“最后一句。”脚下未动,墨风坚持。

随喜脸变,双眸中红光乍泛,五指一紧,却听墨风已朗声道:“人王,糖糖若见火雨**万生,必心中不忍!”

咔吧,骨节的脆响,墨风脸一白,额上沁出浅浅薄汗。随喜眯了眼,五指深深扣入掌下肩头。

冷意忽的大增,卷起森森寒风旋荡结界,伴着沉重的压迫感笼上心头,几名人众已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怕什么,不知道,但那股强烈的惧意竟不下于又被推进了赤天火雨里。

“人王!”

“墨风!”

乱呼声此起彼伏,寒意却倏的消散,一道沉冷的语声响起,结界内霎时肃静。

“赤雨,初下势微,尚未成洪,地底高岩,或可暂避两日。两日后,洪洗天地,万物俱灭!”

话音落,众人皆怔。

墨风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没想到人王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师父说的对,只要搬出孙师妹,人王必不会相拒。

向着空地恭敬稽首,墨风转身,迎上牟真美丽的眼:“等我!”

长剑出鞘,剑吟森森,一大片如雪的白光又遁出结界。牟真垂首,心中似喜似悲,辩不分明,却不期然,一幅紫色的裙角映入眼帘。

“鞞呵?”牟真抬头,喃喃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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