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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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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我一怔,“你可曾看清他的样貌?”

正文 将我当作男孩教养

“天色太暗,这马速度极快,我只看见那人的背影。”阿真摇摇头,“奇怪的是,第二日清晨,这马居然又安静地回到了马厩里。”

“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人……”我皱眉,是谁呢?能不动声色牵走这马,又毫发无伤地送回,肯定不是外人,必是府中的人。绝不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也不可能是父亲……那,还会有谁呢?

“不知道要过多久我才能骑上它……”我轻叹,而后转身问道,“阿真,我今日要出府,你随我一起好么?”

*******************************

入夜以后,市集上热闹非凡,灯火明亮,恍如白昼。熙熙攘攘的人流,人声鼎沸,众人笑语欢歌,拊掌为乐,入眼一片繁华似锦。

我左顾右盼,摸摸脂粉摊上的玉簪、手镯、项链,又捏捏水果摊上的苹果、橘子,忙得不亦乐乎。

“小主人……”阿真紧跟在我身后,欲言又止。

“怎么?”我停下脚步看着阿真,他正盯着我身上的男子长袍发呆,我忍俊不禁,“我穿这样不好看么?”

“好看……”阿真吞吐着说道,“小主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穿着男人的衣服,总是……”

“好看就行。”我大笑着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听福嫂说,母亲当初怀我之时,胎动得格外厉害,几乎人人都断定她怀的必然是个男孩。于是,父亲差人缝制的小衣小帽,全是做成男装。

岂料母亲临盆一产,竟是个女孩。而我幼时好动成性,除了母亲,我谁也不理,谁的话都不听。但父亲却非常疼爱我,时常抱着我,爱不释手。而后索性便让我穿了那些原为男孩缝下的衣帽,将我当作男孩子似的教养。直到十岁后,我才渐渐穿起女装。

前方也不知有何妙趣的东西吸引着众人,往来的人潮拥塞得使人只能侧身穿过。

“阿真!”我奋力推开阻塞的人群,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却看不见阿真,“阿真!阿真,你在哪里?!”

我有些着急,四目搜寻,依然看不见他的人影。

罢了,没他在身边盯着,我独自一人也自在些。

我慢腾腾地晃悠了半条街,忽见着一家书画古玩店,便抬脚走了进去。

店主人见有客人来了,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着我。

正文 我若得不到,毁了也好!

我先是在柜台前摆弄着那些金器古玩,而后便悠搭着双手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字画。

蓦地,一副墨牡丹闯入我的眼帘。

那画墨色深浅有致,清简素极。牡丹的花瓣层层叠叠,瓣瓣透明,旷远脱俗。那流泻而下的墨迹与飞舞腾空的笔意,无一不精妙,皆是画者的爱怜与垂顾。

初学画时,母亲便对我说,不要太去苛求所谓的名家圣手,只要能打动人心、触及情感,那便是好画了。

我呆呆地望着这画,只觉得那牡丹似乎腾空而起,在空中舒展怒放,云烟袅袅,而中却又莹然而雨,定睛望去,那花叶上泫泫然有露,不知是否是泪……

我喃喃开口:“店家,这幅画我要了……”

“店家,这幅画我要了。”

与此同时,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立刻回头。

这是个非常高大的男人,他强健的身躯裹在黑色的棉布长衫里,衣上点点斑驳,隐约泛着褐红色的印迹,不似污滞,倒更像是血迹。他的头发不似常人那般在头顶高挽成髻,而是打散开的,纷乱的发被风一吹,放肆地舞动飞扬,浓黑的眉下一双浅褐色的眼里含着傲视一切的狂妄,浅抿的薄唇,似带着一丝笑意。

他是谁?

那双近似琥珀的眼睛,是属于人类的么?我有些疑惑。因为他的眼睛使我想起幼年时,母亲和我说过的,有关草原野狼的故事。

“两位客官……”店主人在旁试探地叫了声。

我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看。而他也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我,灼亮的眼眸紧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完全望穿。

我大感窘迫,脸上一阵发烧,甚至连身子烫得都似要着烧起来,这股奇怪的燥热让我心里没来由的火起:“你看什么?!”

“这画我要了。”他说到一半忽然讥笑起来, “呵,漂亮的公子哥,你有双好眼。”

“小爷我看上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我强压下那异样的感觉,冷笑一声,迅疾地伸手去抢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他眼眸中异芒忽现,右手一捞,也抓住了那幅画。

“放手。”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若再不放手,这幅画恐怕就要毁了。”

“哈哈哈……”他仰头放肆地大笑起来,“我若得不到它,那毁了也好!”

正文 他倏地抓住我的手

“呵……正巧,我也这样想的!”我把心一横,一咬牙,用力往回夺。不论结果如何,一定要抓住这一突来或许是有预谋的变故!

只听“叱啦”一声脆响,飞屑溅墨,惊心动魄,却又安祥一如入眠,那幅画已变成两半。

“你……”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残破的半幅画,“你居然真的不放手!”

“哈哈,你不是也没放手么?”他摆出一副趣味奕奕的模样看着我,“如今你我一人一半,可不就公平了?”

“你!”不假思索地,我抬手便要给他一记耳光。

他从容一闪,手臂一抬,轻轻松松便抓住我的手腕。

“放开我!”除了父亲,从没有男人敢碰我,我猛地一用力,挣脱开去。我只觉得手上一阵酸麻,低头看去,手腕上清楚的浮现出一圈他留下的抓痕。

“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踏前一步,半俯下身来打量着我。

“走开!”我见他逼近,忽然一阵寒冷窜到心底,下意识地朝后退去。

店主估计是个怕事的人,早不知道跑到何处躲起来了。

而店中的其他客人,看着要出大事了,也躲的躲,闪的闪,都跑得没影了。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着,猛地捏住我的下颚,想更加仔细地打量我的容颜。

“呃……痛……”他的手劲太大了,似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那有着厚茧的粗糙手指居然将我的下颚划出了细微的伤口。

“如水的肌肤……”他的眼神看着要将我活活吞噬,大手徐徐往上,抚过我的脸颊。

我愈加慌了,身子一闪,便想逃开去。

那人却一个健步拦住我,目光放肆地流连在我的脸上、身上,眼中火热得像要喷出火来。

在府中,虽然也有一些男子曾看着我痴痴发呆,但他们都只敢远远望着,从没有人像他这般放荡。

我惊骇地去摸腰间匕首,这才发现头上戴的儒生帽不知何时被他扯掉了,长发直泄下来遮住我的脸。我抬手顺势一拨,长发随风飞散着抚上那人的脸。

被他看穿了……

他将我驱至柜台边,两手一张,将我困在他的怀中,神色张狂,对我的禁锢仿佛天罗地网难以挣脱。

“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他倏地抓住我的手,轻轻揉搓,语调异常的轻柔:“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

正文 他噬人玩猥的目光

他噬人玩猥的目光使我再也无法按捺怒火,暗暗地握紧腰间的匕首,准备迎接一场彻骨的搏击。

我脚步轻移,手腕一扭,腰间的匕首已然脱鞘。

剑刃银光撩动,十分刺眼。

“啊……”他是躲过了,但剑尖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从额角直到脸颊,张狂而丑陋,那是我深深的恨意。

母亲给我的这把匕首竟是如此的锋利……本以为它只是样子精致好看,却不知原是一柄可吹毛断发的宝刃。

“这么烈的性子……”他伸出手,牢牢扣住我的手腕,紧紧锁住我的腰,而后眉一挑,似全然不在意脸上那仍在淌血的伤口,“女人,我要你,跟我走吧!”

一声暴喝平空响起:“放开她!”

我侧头看去,是阿真。

他大步踏进店来,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我面前的光亮,宽肩健臂,给了我无形的力量。

在那瞬间,我有些恍神。

一个马夫,竟有如此的霸气与威严。

“小主人!”店外随后传来雨点般急骤的马蹄声,一个男人高声呼叫着,“小主人!”

我挣扎着扭头去看,原来是父亲手下的王将军。

“小主人!”王将军与身后众兵士飞身下马,躬身朝我行礼,“大人命我等前来迎接小主人回府!”

那人见我们人多势众,竟毫无惧意,只是一脸更加莫测的神情,目光犀利地紧盯着我。

我见他仍死死地搂着我,忍不住大声地怒吼出来:“我是本城都督武士彟的女儿,你敢动我?!”

“你是武士彟的女儿?”那人却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稍怔了下。

我竭力保持镇定,使自己不露出一丝恐惧:“不错!你若敢动我,我父亲定不会饶你!”

“呵……你以为我会怕么?”那人眼中暗光浮动,忽地精芒毕露。而后他双手托住我的腰,将我往前轻轻一推。

“啊!”我低呼一声,便落入阿真的怀中。

“丫头,后会有期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撞破后面的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正文 你一向是最宠她的

傍晚时分,我被王将军半挟持、半保护地带回了府邸。

我快步跑着,在宽阔无人的院落里,绕过一个又一个回廊,听见劲风吹过耳旁的呼呼声响。

我的第一次离府游记,竟是如此的不愉快。

但即使如此,我仍是迫不及待地想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说于母亲听。

夕阳暖暖的光泽照着书房长廊外那一丛桃花树,无数淡白、粉红的花朵飘飘悠悠地,缤纷朦胧,似幻似梦。

母亲就躺在这样的桃花林中,她眼睫低垂,半倚在长椅上,手中还抓着一本书,长发如瀑般散在身后,更衬得她肌肤晶莹剔透,如玉般皎洁无暇。

一个人影缓缓靠近,是父亲。

他俯下身,轻轻地为母亲盖上白色的毛毯。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似乎怕惊醒了母亲。仿佛母亲是如此的不真实,她便如同幻影中的虚假,随时会破灭一般。

母亲的头轻轻扭动了下,她并未醒来,仍是浅浅地睡着。

父亲徐徐地半跪在母亲面前,迟疑地伸出手,似乎是想抚摸她的长发,但最终还是没有。

在我心中,最爱的自然是母亲。

而我并不喜欢父亲,甚至有点轻视他。

琴、棋、书、画,甚至兵法战术、天下局势,多少个寒暑,全由母亲执手一点一滴传授于我。我的一切都是母亲教会的,这相似的容貌也是她给我的。

在我心中,父亲只是凡夫俗子,而这世间,很难找到配得起母亲的男子。

父亲痴痴地看了母亲一会,才徐徐起身,不想却去撞到一旁的桌案。

“呃……”母亲被那声响惊醒,缓缓睁开双眼,“士彟?你回来了?”

“恩,我……”父亲呆站着,他的一双手和他站立的姿势都显得那样的笨拙与无措。

“是因为媚娘的生日吧?”母亲微撑起身子,“你一向是最宠她的。”

“我……是啊。她生日,所以我……”父亲仍是支支吾吾,面色发红,局促不安,显得有些可笑。

母亲微蹙眉,轻梳着长发,转了话题:“我听说附近州郡来了一股的流寇,声势极为浩大,一路冲州撞府,劫掠百姓,搅得这一带很不太平。”

“啊,是,是啊!”父亲这才如梦初醒,“他们肆无忌惮,居然连官衙都敢攻击。”

正文 淡漠与无情才是她的兵法

“林将军曾与那群盗匪交过手,据他的回报,便可判断,那群人并非中原人士。”母亲脸色凝重,“依我推测,他们恐怕是突厥人。”

“突厥人?!”父亲一惊,“突厥已向大唐称臣,尊我大唐陛下为天可汗,怎么还敢……”

“突厥人生性不羁,要降伏他们只能降一时。”母亲神色微微一变,下一刻便已恢复如常,“虽说他们如今也是大唐的臣子,但仍有一部份人不服,不时来进犯我们,使我们的百姓经受苦难。”

父亲听后先是愕然,而后低头不语。

“草原气候恶劣,所以培养了突厥人坚忍的毅力,他们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凶残无比。”母亲低头抚了抚盖在身上的白色毛毯,语调平淡,“这群流寇乍看之下行动杂乱,但其实却是极有秩序的,他们是亡命之徒,却并不愚蠢。他们视人命为草芥,却极度珍惜自己的性命。由此看来,他们定是有一个武功计谋都不错的首领,而非一般的乌合之众。所以,想剿灭他们并非易事。”

“唉……”父亲仍是不发一语,只是深深长叹。

“但是,流寇毕竟是流寇。他们远离家乡,来到中原,这就是大错了。”母亲的声音渐渐转沉,“确实,掠夺完一个地方就走,是可以始终集中兵力,有强大的破坏力量,可以勇往直前,但弊端也是不可估量的。一旦有重大失败,就会毫无退路,会一溃千里,死无葬身之地。”

我屏住呼吸,躲在树后,听的是心惊肉跳。

母亲……那个在我心中温婉如玉、沉静灵秀、不食人间烟火的母亲……看似无助柔弱,实则典雅蕴藉、计谋暗藏、深厚恣意。原来,美丽不是她的伤,淡漠与无情才是她的兵法。

“夫人,该泡药了。“福嫂端着铜盆,走到母亲面前,恭敬地说道。

母亲的脚早年曾受过伤,一直不曾痊愈。平日里双脚虽偶感酸麻,行走却是不成问题。但一到阴雨潮湿天,便开始发作,有时疼得厉害,竟连站起来也很困难。

父亲遍寻名医,却始终无法治愈母亲的旧疾,只能用些草药给她泡脚,稍微减轻她的痛苦。

“放下吧。”母亲颔首,拉开身上的毛毯,准备脱鞋去袜。

父亲似犹豫了下,忽然单膝跪下,伸出手去捧母亲的脚:“今日,便让我为你敷药吧。”

正文 向她俯首称臣

“不,士彟……”母亲脸色一变,双脚猛地往回缩。

“你……”父亲先是怔住了,而后自嘲地说道,“原来,我连触碰你双脚的资格都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母亲竟有些慌乱,她定了定神才说道,“你一个大丈夫,跪在地上为我这小女子搓脚敷药,太委屈你了……”

“呵呵……”父亲干涩地笑着,他慢慢站起身来,吩咐福嫂,“福嫂,好好服侍夫人。”说罢,他如逃亡一般,转身快速地离去了。

春风乍起,却依然吹不皱叶茂花繁下的那一池春水。

母亲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中现出怅惘、空白、黯然与愧疚。

寒梅自有心,何求名士折?那样的香气,嗅之再三,就会伤了嗅觉。因为它透着遥远的寂和艳,冷冽凄清,绝玷污不得。

其实,只要母亲点头,我相信这世间不知会有多少男子将心甘情愿地跪倒在她脚下,向她俯首称臣。

可惜,父亲,可能真的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而今,我确是有些同情父亲。

因为从此间到彼间,或者只有一寸的距离。然,从此心到彼心,却隔着迢迢银河,永远无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

夜已沉,一灯如豆,昏暗的光线朦胧地照出了墙角的梨花木架床,红烛浊泪,裹着夜的霾阴与冰冷。

“媚娘,为何这般安静?不似你的性子啊。”母亲坐在塌上,扯开发带,青丝如瀑般倾泻下来,“你今日出府,有何见闻?”

“我……”我心中无数疑惑,到了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只缓缓走到母亲身旁,取过她手中乌木发梳,动作轻柔的梳着她的缕缕长发,任由那丝缎般的触感在手中滑过。

“怎么了?”母亲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她拉下我的手,细细地打量着我的脸,“发生什么事了?”

我甩掉鞋子,爬上榻去,硬是将原本伏在母亲膝上假寐的云儿赶下榻。

云儿落地后轻轻打了个喷嚏,它凶狠地盯着我,冲我喵喵直叫。

我理也不理它,只伏下身子,搂住母亲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膝上,而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母亲无奈叹息,轻抚着我的长发:“傻丫头,你又闹什么?”

正文 一切残忍得不像是真的

我摇摇头,在母亲怀中轻轻蹭着。她的白色丝袍刮刷着我的脸颊,我却只觉得酥软,一点不觉得疼痛。因为这丝缎是父亲找来最好的裁缝为母亲缝制的,无论质料还上做工,都是上乘。抚摸起来,顺滑无比,穿在身上更是通体舒畅。

父亲极宠母亲,吃、穿、用,样样都是最好的。

至于珠宝金银,那更是不计其数。翡翠、黄金、玛瑙……各式各样的首饰华服,在母亲屋中早已堆积如山。

然,母亲却总是一身素净,除了左耳上的血石,我从未看见她戴过任何的饰品。

父亲曾问过母亲,她只笑笑解释:“小时候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命薄,不能戴,戴了会折福。”

父亲似懂非懂,却真的从此以后不再为母亲买这些俗物。

父亲是爱母亲,但却不懂她。因为只有一具腐朽之躯,才非得要这些珠宝来掩饰自己的空洞与暮气。而母亲绝世风华,是不必用这些多余的东西装饰的。

她的衣裙也只有黑白两色,高贵、飘逸、神秘,高高在上,那是遥不可及的完美。

而我喜穿粉、紫、红,黑白的厚蕴属于母亲,那是我降伏不了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尖叫声、脚步声不绝于耳,隐隐有火光闪动。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愣,急忙起身向屋外跑去。

眼前是一片火海,整座宅院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是……”我大吃一惊,再往外跑去。只见腾腾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连院中的那些花草也被烧得霹啪乱响。火势足有三四丈之高,我只觉得炽热灼人,似乎再往前一步就会被火舌舔到,烧焦了头发。

暗夜如锦帛般被生生地撕裂。

嘈杂满府,群涌的侍卫,尖叫逃窜的侍女,一群散发穿黑短衫的大汉,手拿弯刀,呲牙咧嘴地对着府中的人一阵乱砍。府中是有不少侍卫,却完全不是对手。因为那群人发了疯似的,像找到食物的秃鹰,口中呼啸尖叫,生生地扒开血肉,异常凶残。

疯狂的屠杀,疼痛的叫喊,无助的呻呤,刀光剑影,鲜血四溅。残破的躯体,冰凉的气息,绝望的眼神……一切残忍得不像是真的。

正文 眼眸里带着杀戮后的兴奋血光

流寇!他们一定就是那日母亲说的那些流寇!父亲今夜调遣兵马去附近的州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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