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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站立在他身后的荀攸,却早已看穿一切。
听得此话,曹操选择了沉默,一对小眼很是深邃,荀便接着往下说了起来。
“徐荣,昔年董卓麾下的爪牙之一,不知何时归降了吕布。此人曾临危受命,坐阵虎牢关上,率军死战,成功抵挡住了诸侯数十万大军的彻夜狂攻,致使联军含恨退走。其统帅能力,不言而喻。”
“雏鹰张辽,世家将门之后,被戏策誉为‘天生的将才’。初次统兵,便夺取了号称中原重镇的洛阳。”
随后,魏木生、曹性、管亥、潘凤、华雄等人,皆连被荀圈点了出来,挨个挨个作了具体说明。
将这些人物介绍完毕之后,荀面色凝重了许多,用笔墨在卷轴中间那个最大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巨大的墨点,深吸口气,尽量使语气变得平静:“而立于这些猛兽之后,统帅全军的人物,就是他,有着虎面相的万兽之王,吕布!”
说完,一张凶戾暴躁的面庞陡然浮现于卷轴,蛟目狞牙,咆哮连连,似是要冲破而出。
第五八五章 否极泰来()
荀彧介绍完毕,整个府堂里默然无声。
并非吕布手下无人,而是吕布本身实在太过耀眼,以至于完完全全掩盖住了麾下将领们所散发出的光芒。
就吕布如今的实力而言,远非曹操所能抗衡,因为双方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曹操同样清楚敌我之间的差距,现在就跟吕布正面交锋绝非明智之举,沉吟小许,问计于荀彧:“那……当何以处之?”
“避其锋芒,以退为进。”荀彧眼中闪过一抹睿智色彩,徐徐道来。
袁绍选择在白马、黎阳阻击吕布,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利用曹操的队伍,来做为消耗吕布的手段。
曹操轻抚短髯,一双深邃的小眼正在做着抉择。
吕布有天子旗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正大光明。如此一来,站在其对面的,势必会被贴上反贼一类的标签。
尽管各地诸侯心中都不愿承认关中的朝廷,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有时候曹操也在想,要是弘农王刘辩还存于人世,那该多好。
只可惜,暴毙在了宫廷。
对于这场对垒,曹操颇为好奇,询问于荀家叔侄:“吕、袁交战,双方胜负几何?”
荀彧微微摇头,道了声:“难说。”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袁绍盘踞冀州,经营多年,兵强马壮,手下谋士猛将亦是不少,就算和以骁勇著称的吕布对阵,也未必会落下风。
“不过耗的时间长了,吃亏的肯定是吕布一方,单说补给方面,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荀彧很是肯定的说着,抛开双方战力不谈,吕布的战线太长,打起持久战来,将会是很大一处弊端。
“若能速战速决还好,如果不能,吕布很有可能会在冀州这里泥足深陷。”
“不仅如此,吕布统领五万大军东出,势必会造成后方空虚,不知主公对此,可有想法?”接过话题的荀攸亦是说了起来。
“友若是说……”曹操先是一怔,继而小眼中精光闪烁。
荀攸点头,语气平淡得如是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主公不是有匡扶汉室之雄心吗?此番便是主公机会,待得吕、袁打得胶着之际,趁准时机,出奇兵,以图关中!”
迎天子以制乱臣!
这是荀家叔侄给曹操在大方向上出的战略规划。
“到时候,请让我当先锋!”夏侯惇听得要攻取关中,魁实的身躯往前一站,率先出列请命。
“我等亦愿随夏侯将军同往!”
曹氏兄弟、李典、乐进,同时出列抱拳,
曹操见状,抚髯大笑起来:“难得你们有此志气,不过这件事情急不来。方才文若说过,要等到袁绍和吕布打起来才行,照我估计,怎么都还得有上好几个月吧!”
“所以,这段时间里,汝等好生训练,务必给我练出一支可以攻克关中的强劲之旅!”
堂内将领对视一眼,同时大声应道:“领命!”
此时,守在门外如铁塔般高的巨汉走进堂内,瓮声同曹操说道:“主公,门口有个自称济北相使节的人物,说有要事通禀主公。”
“请他进来。”
曹操用了‘请’字,足以说明对此人的重视。
济北相,乃是鲍信,不仅是曹操结交的好友,亦是当年共同讨伐董卓的诸侯之一。
当时袁绍威望很大,天下豪杰都推崇于他。只有鲍信私下拉着曹操的手,目光如炬,深信不疑的说着,孟德胸有大志,日后必然能统领天下群雄,拨乱反正。
曹操当时只是笑了笑,说鲍信太过于高看自己。
在征得曹操同意之后,很快典韦便领着一员青年小将走进了堂中。
“济北相部下军司马——于禁,拜见曹使君!”
身披银甲的青年抱拳,向曹操见礼。
曹操上下打量于禁一番,不由问道:“是允诚派汝来此?”
于禁点头,他看了堂内荀彧等人一眼,欲言又止。
荀彧等人自是意会这其中的意思,主动避嫌:“主公,那我等先行告退。”
曹操没准,让荀彧等人回来,他同堂下的于禁说道:“军司马有话直说,他们皆是我的心腹肱骨,曹某能有今日地位,全赖他们拼死效命,所以无须避讳。”
这番话说得极为大气,其中还夹杂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荀家叔侄眼中划过一抹欣然,他们这两匹千里马,终于遇见了伯乐。将领这边则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其中以李典乐进二人,最为感动。
众所知周,曹操麾下将领之中,夏侯、曹氏兄弟,皆是曹操的族中弟兄,深得主公信任。只有他两,是应曹操的招募而来。
所以两人在潜意识中,就将自己当做了外人。
而如今曹操的这番话,等同于明明确确的给出了答案,使得李典乐进的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
既然曹操说得这般直接,于禁也就不再避讳,开门见山说了起来:“数月前,青州蛾贼攻进兖州地界,肆虐郡县……”
这些事情曹操是知道的,就连他所在的东郡,都曾涌现出不少的蛾贼踪影,只是后来被他派军征剿驱逐了。
“然则在半月之前,驻守泰山郡的兖州牧刘岱不听谏言,自恃武艺,执意率军出战迎击,结果被蛾贼将领所杀。”
说到这里的时候,于禁不免有些叹息,堂堂一州之牧、汉室宗亲,居然会落得个这种下场。
得知刘岱身死,堂内众人俱是哑然,这算什么?
刘岱此人,说好听些是莽直,说不好听,就是没脑子。还学人单挑叫战,自己多少斤两,难道心中就没点*数吗?
“济北相派我前来,就是想迎奉您为新的兖州之主。”于禁再度抱拳,道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曹操还未应允,手下的一众谋士将领,俱是无比激动了起来。
“主公,此乃天赠兖州与您,不可不取!”毛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他是最早跟随曹操的一批人,是亲眼看着曹操从一无所有,一步步的发展至今天。
“孟德,东郡只是个郡,而兖州,可是整整的一个州啊!”夏侯惇见曹操迟迟不开口,不由急得大声提醒起来,他生怕这位族兄,在这个时候泛起迷糊,讲什么仁义道德。
兖州和东郡,相差的不仅仅是一丁半点。若是能够坐稳兖州,那么曹操势必会一跃成为天下间的大诸侯。
当然,最为难得的是,在刘岱死后,鲍信自己居然没有丝毫想法,而是第一个想到了曹操。
这份举动,也恰好映证了鲍信当年之言。
曹操在心中记下这份情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妇人之仁的温和派人物,也不会假装说些‘德才浅薄’‘另择贤明’之类的推诿话语。
曹操的人生信条就是,管他前方有多少艰难荆棘,只要敢给机会,我就敢上!
兖州治下八郡,陈留郡在老朋友张邈的手上,济北国又在鲍信手中,加上自己占据的东郡,再除去被蛾贼所攻占的州郡。剩下的,也就一两郡而已,要收服或是击败他们,都不算难。
心中盘算完毕,看着夏侯惇等人齐齐投来目光,早已是等的急不可耐的躁动模样,曹操笑了起来,随后一句话也不说,负手走出了堂外。
外边,金灿的阳光和煦。
映照在曹操那张与俊美二字无缘的脸庞,闪耀出一种成熟君主才特有的魅力,沉稳而又大气。
第五八六章 将吕布砍作肉泥!()
吕布的五万大军从温县出发,一路沿东,走上三四日的功夫,即将抵达河内的郡城。
而此时的郡守府内,身穿郡守服的王匡正做着无比艰难的抉择。
“主公,吕布大军已至城外二十里,不能再犹豫了!”
空荡的府堂内,仅有王匡和他的从事韩浩两人。
早在张辽袭取洛阳的时候,就已经派过降将韩豹,前来劝说过王匡投诚。得知丢了洛阳,当时的王匡又惊又怒,重责了韩豹不说,也立即召来手下将领商议对策。
然则令王匡感到失望的是,在他手下众多官员将领之中,皆是主张求和,唯有韩浩,谏言与吕布决一死战。
后来蔡邕抵达河内,一番游说之后,使得王匡接受了投诚的建议。
得知王匡奉上了郡守的印绶,韩浩大为失望之余,却从未放弃过作战的想法,经常跑来找到王匡,提出各种可行的作战方略。
看着堂下神色激动的短胡男人,王匡摇头,悠悠叹了口气,像是对此认了命:“元嗣,大势已去,河内将士全无战心,皆惧于吕布。既成必败之局,又何必再战,殃及城中百姓。”
若能当一方安稳诸侯,谁又愿低头寄人篱下。
王匡不想投诚,可眼下形势比人强,无力回天的他根本别无选择。
吕布之勇,谁能挡之?
当年虎牢关下一幕,王匡至今还历历在目,仿如昨日。
“可一旦献出郡城,主公您定会为吕布所害!”
韩浩急道,当年王匡讨董之时,可是与吕布站在了互相对立的一面,甚至还派出将领上前去取吕布性命。
吕布此番率大军前来,未必就没有报私仇的想法。他敢处斩背景比王匡强硬数倍的高远,自然也敢杀死王匡。
“高远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数年,那是自作孽,怨不得吕布。”王匡对此不敢苟同,要不是忌惮高家与袁家的势力,他哪会容忍高远这么多年。
他现在也想好了,等到吕布大军进城,就主动请求卸去郡守一职,归隐田园山林。相信吕布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于他这个黄土埋到了脖子的糟老头子。
即便吕布心胸狭隘,真要处死自己,他活了五十余载,也足够了。
此时此刻,王匡反而看得开了,他吩咐下去:“传我口令,城中所有大小官员,全部随我出城迎驾。”
“主公!”
韩浩加大了音量,就差急得跺脚了,因为他不想看王匡往火坑里跳。
王匡也知道韩浩是为自己着想,但这个时候,谁也救不了自己,他摆了摆手,语气笃定:“不必再言,我意已决。”
“唉!”
韩浩重重叹了一声,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随后同王匡拱了拱手,出去传达此事。
阳光西斜,浩浩荡荡的大军抵达河内城下。
“河内郡守王匡,携河内所有官员,恭迎大司马!”站立于城外的王匡大声喊着,上前两步,躬身行礼。
身后一众官员,亦是弯腰躬身,齐声口呼:“我等拜见大司马。”
下令停止行进的吕布翻下马背,上前扶起王匡,看着这位比自个儿大了一圈不止的鬓白老人,爽朗大笑起来:“早就听闻王使君仗义疏财,名声扬于天下,恨不能早些相见。今日得见,布生平无憾矣,哈哈哈……”
吕布的笑声彻底把王匡给整懵圈了,他压根儿没有想过吕布会是这样的开场白,甚至在心中连请罪辞都想了无数遍。
“年少时的意气用事,当不得大司马夸奖。”王匡勉强赔笑起来,琢磨起吕布话里的意思。
吕布笑了笑,不再同王匡言语,而是看向王匡旁边的儒雅老人,问候起来:“蔡大家,阔别许久,别来无恙啊!”
蔡邕拱手回礼,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暖意:“劳大司马惦念,邕一切都好。”
对于吕布,蔡邕心中一直存有感激。
此番来河内,蔡邕可以说是义不容辞。一来,王匡是他相交多年的老友,他不忍见其死于吕布手中;二来,可以阻止一场战争,避免生灵涂炭,也算得上是天大功德。
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王匡迎吕布入城。
吕布重新骑上赤菟,见王匡步行,他令人牵来一匹骏马,供王匡骑乘。
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是给了王匡一份尊严。
进入城中,城内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人群百姓。
这是既是王匡的意思,也是百姓们自己的意思。
王匡下令让城中百姓全部前来迎接,百姓们亦是想目睹名震天下的温侯风采,再加上前段时间处斩高远的事情流传,使得百姓们大快人心,对素未谋面的吕布好感骤升。
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在迎接凯旋的英雄。
吕布见状,平日里冷漠的面庞变得和善许多,时不时的朝百姓们点头示意,更是引得百姓们欢呼大涨。
走过人群簇拥的大道,王匡侧身,同吕布相邀:“下官已在郡府内置备好酒宴,替大司马接风洗尘,请大司马赏光。”
“那就有劳王使君了。”
吕布应承下来,令高顺统帅大军先找地方驻扎,他自己则只带了几名近卫,以及戏策、逄纪等谋士前去赴宴。
迈进郡府大门,来到用膳的堂外,王匡在门口处微微欠身,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吕布先进。
吕布也不客气,领着戏策等人率先迈进堂内。
“主公,主公!”
堂外不远,王匡听见有人在小声喊着自己。他寻觅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从事韩浩正在朝他招手,示意过去。
王匡不明所以,过去问道:“元嗣,你在此处作甚?”
“主公,此乃天赐良机,您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啊!”韩浩将王匡拉向一旁,压低声音,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欣喜。
“什么良机?”王匡只觉一头雾水,愈发听不懂了。
“此番赴宴,吕布居然只带了这么几个人来。方天画戟和赤菟俱不在他身旁,赤手空拳的吕布已经不足为虑。”韩浩很是自负的说了起来,眼中的欣喜渐渐转化为了阴冷:“实不相瞒,我已在府内埋伏了刀斧手三百、弓箭手五百。只需主公一声令下,我等就能立刻冲进堂内,将吕布砍作肉泥!”
“元嗣,你莫要乱来!”
听得此话,王匡霎时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劝阻。
吕布的大军尽在城内,倘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杀了吕布,他麾下那些将领万一不受控制,指不定就会血染整座郡城。
然则,韩浩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此时的他如同一个倾家荡产的赌徒,心中所想,尽是孤注一掷的疯狂:“主公,时不我待,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第五八七章 我看谁敢()
回到堂内的时候,王匡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眼神中充满着迷茫,像是丢了魂魄。
他心中在挣扎,作为昔日的一方诸侯,王匡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吕布吞并。可如今木已成舟,全郡城的人都知道他投降了吕布,倘若现在用卑劣手段设计杀死吕布,有损名声让人耻笑不说,而且还是小人行径。
“公节,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没事吧?”坐在位置上的蔡邕见王匡神情有些不对劲,担忧询问起来。
王匡回过神,望见蔡邕担忧的眼神,心中不由为之一暖,回以笑容,示意自己无事。
“大司马远来至此,实乃我等荣幸。”
王匡走回到自己位置,端起酒杯,同堂中的河内官员说着:“来,我们敬大司马一杯。”
官员们听得这话,纷纷端起身前案桌上的酒杯,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用一只手拖着底部,以示尊敬。
能够在这里接触到吕布,自然都是些河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百姓眼中,这些人或许都是本地顶天级的人物,然则在吕布面前,别说他们,就连郡守王匡,都要乖乖俯首。
吕布拿起酒杯举了一下,然后饮入肚中。
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要起身回敬。
吕布饮完放下了杯子,这些官员才开始饮酒。
一杯酒水饮尽,官员们手中的酒杯全都放回到了案桌。只有王匡仍旧端着空了的酒杯,迟迟没有放下。
“主公,摔杯为号!”
韩浩的声音在脑海里,蓦然响起。
手中空了的酒杯,在这一刻,竟变得沉重无比。
扔,还是不扔?
脑海中天人交战。
“王使君可是有话要说?”
时间稍长,傻子都能看出这其中端倪,更何况是吕布、戏策等人。
王匡这才意识到自己愣了太久,将酒杯收回,同吕布致歉:“方才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以至于入神,让温侯见笑了。”
在将酒杯放回案桌上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王匡已经做出了抉择。
酒过三巡,堂内的气氛融融一片。
侯在外边的韩浩不能再忍下去,他猜测到王匡八成是改变了主意。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韩浩显出身形,朝着府堂步步走去。
“元嗣,你怎么来了!”
见到韩浩进来,正和吕布说话的王匡陡然一惊,脸上醉意全无,甚至于还打了个激灵。
韩浩笑道:“大司马驾临河内,卑职特意来敬大司马一杯。”
“元嗣,这里岂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何况你平日素不饮酒,还是快去巡守城内,别让宵小在城中犯事。”王匡主动替韩浩编起了借口,并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示意,让韩浩出去。
然则韩浩对此完全是视而不见,既然选择了进来,他就没想回头。
倒上一杯酒,韩浩端着走至吕布面前,举了举酒杯,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