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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鲜卑的大英雄,吕布吕将军将于今日凯旋班师,抵达雁门。
上至郡守官员,下至村野百姓,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
城中百姓更是大清早就守在了街道上,分列在道路两旁,探长着脖颈,想亲眼目睹那个被传神了的战神飞将。
南边的城关处。
来了两名外乡人,相貌衣着俱是不俗。
远道而来的中年男人下马立住脚跟,见许多的百姓都往北边涌,不禁有些好奇的拉住一名农汉,询问起来:“老哥,什么事情这般热闹?”
他姓丁,单名一个原字。
“听说吕将军今天回来,大家伙儿都争着去看他哩。”农汉脸上闪烁着兴奋的色彩。
“哪个吕将军?”丁原又问起来,以前从未来过并州,对这里的人和事,他都知之甚少。
“吕布吕奉先呐,咱们并州的大英雄。”农汉满满的自豪,并向这两名外乡人讲起了吕布的英勇事迹。
讲至血战雁门关时,丁原打断了农汉,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喜,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道:“新任的并州刺史也即将到任,怎不见百姓前去迎他?”
“我呸!”
农汉吐了口唾沫,没好气的说道:“谁有闲工夫去管那些官老爷们,反正又饿不死冻不着;若真饿死冻伤了,那才叫老天开眼。”
“大胆鼠民,你胡说些什么,你可知你眼前……”身后的孔武汉子作势上前,准备教训这个胡乱说话的乡野村民。
“广泰,不得无礼。”丁原低斥一声,伸手将其拦下。
农汉瞧见这架势,哪还不晓得两人的身份非凡,扯了个理由,赶忙从两人身旁跑开。
望着那农夫遁去的方向,丁原将手中马绳交给后边的汉子,“走,咱们也去瞧一瞧这位飞将。”
临近午时,在百姓们望眼欲穿的千呼万唤中,浩浩荡荡的汉家大军,步伐沉稳,缓缓驶入了百姓们的眼帘。
整个郡城内顿时欢呼起来,敲锣打鼓,响声震天。
骑马走在最前方领军的是郭家二大爷,郭焕。
在他身后,是徐荣、李傕、严义等一帮子将军,再往后,才是各营的士卒。
雁门太守郭蕴站在道路中央,负责迎接将士们入城,在他旁边还有个六七岁的孩童,名叫郭淮,此时他正朝郭焕喊着:叔父叔父。
见到得胜归来的三军将士,张仲潸然落泪,这其中的感慨,也只有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沙场将军,才能体会。
感受着百姓们的欢呼,曹性可劲儿招手,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个地痞流子,也会有百姓夹道欢迎的一天。
两旁百姓甭提多热情了,他们提着酒坛,将酒水满满倒在碗里,递给那些归来的汉家儿郎。
这种酒又叫祝捷酒,每逢家中有男子出征,亲人就会酿上数坛,埋入地里,待到凯旋时,再取出共饮。
方悦将递来的酒水咕嘟咕嘟的大口灌下,抹了嘴巴,由衷赞道:“大伯,你这酒,真好!”
“那是自然,来,再饮!”有些岁数的中年男人显然也是豪爽之辈。
说罢,又给方悦倒满,再次递了过去。
妇人们则将田野里的瓜果装入筐箩,依次散发给从面前走过的将士。
至于年纪尚浅还未婚嫁的姑娘们,她们不比南方女子的小家碧玉,大多都透着股雄浑北方的洒脱。但凡有看上眼的心仪男子,便将手中的绢帕,荷囊,花朵,扔给他们,以示爱慕。
吕字旗招展,待到狼骑营走来时。
飞将军!飞将军!
百姓们彻底沸腾起来,挥舞起手臂,狂热的大声喊着。
“秀儿,快看,这就是骁勇善战的狼骑营,前面那个穿甲衣的就是飞将军。”人群之中的某个男人满脸激动,兴奋得快要手舞足蹈。
骑在养父脖子上的小姑娘,望啊望,小眼眶里满满都是黑甲骏马,狼骑营最前方的那个将军,看起来似乎蛮凶的样子。
咦,他怎么也在这里?
小姑娘像是发现了极为新奇的东西,那个曾在云中郡给过她饼子的瘦个青年,居然也在狼骑营的队列之中。
陷阵营与狼骑营并排而行,狼骑营在道左,陷阵营在道右。
高顺直挺着身躯,大步往前,脸庞一如既往的沉稳威严。
被挤到后排的高阳望见自己的父亲,一个劲儿的摇着身旁妇人手掌,目光雀跃:“娘亲,快看,父亲,那是父亲!”
丁氏偷偷抹着眼角,嘴里絮絮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怎么没见到吕大哥的人呢?”
高阳探着脑袋望了许久,直到狼骑营走过,她仍是没能见到那道高大的身影。
天不亮就起床动身,除了想看父亲高顺,最想见的还是那个人。
见到女儿的失落表情,丁氏幽叹了口气,轻轻抚着高阳的乌黑秀发。
女儿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又岂会不知,但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强求不得。
哒哒哒哒哒~
荒芜的山野间,一匹火红的骏马速度全开,行驰如飞。
绕过层层葱郁山岭,赤菟在腹背山脚下的一处僻静村庄,停了下来。
吕布下马,牵起赤菟往村子里走去。
村里百姓大多都去了郡城,此时的村子里几乎看不到人烟。
走在乡野间的小道上,这个梦中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地方,他终于回来了。
一切都那么熟悉,他还记得在走之前,背着薇娘在这条小溪边散步;记得和薇娘坐在院子里,抬头看漫天星辰灿烂……
一声‘将军’打断了吕布的回想。
赵庶和暗地里的十一名死士现身,单膝跪地。
吕布上前将其挨个扶起,一路上询问着赵庶村子里的情况。
快步走到自家院门口时,吕布的步子陡然一停。
他站在泥巴墙外,整了整衣衫,又掸去身上泥尘,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薇娘面前。
可是,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好?
他走的那天不告而别,薇娘会不会还在生他的气?
该死,我居然没有买些礼物饰品回来!
这个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冷血魔王,此刻心里竟有些忐忑不安,懊恼的拍着自个儿脑袋。
院子里的严薇正在给瓜苗浇水,藤蔓爬上了瓜架,有的还结出了小小的青果。
她知道今天是吕布凯旋的日子,丁氏和高阳都去了郡城,她也想去,奈何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只好作罢。
吕布走得这些时日,她没有一天过得安稳,哪怕知道自己的男人武艺无人能及,但不在眼前,心里总归是惦记,担心。
如今凯旋成了英雄,严薇心里自然是极为高兴。
她不求吕布能拜多大官职,只要能够安然回来就好。
如果现在就能见到他,倚靠在他的怀里……
想到此处,严薇俏脸儿泛起飞霞,轻啐了一声,怎生出这般没羞没臊的想法。
随后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肚,恬淡的脸颊上露出两道浅浅的幸福酒窝。
此时的门口,正有一道高挺的身影向她走来。
严薇放下手中事物,静静的站在那里,挽起鬓角垂下的秀发。
尽管穿着粗麻厚襦裙的她,已不复初见时的光彩照人。
但在吕布心里,她便是这世界最为美丽的女子。
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吕布这才发现,刚刚在门外酝酿了无数句的话语,能用上的一句没有。
他将她拥入怀中,深情脉脉:“薇娘,我很想你。”
岁月如歌。
在这一刹,地老天荒。
第一八四章 愿他日相见,不必再起刀兵()
当天夜里,郡守郭蕴在府中摆了大宴,给将军们庆功洗尘。
所有校尉以上的将军都去了,唯独吕布没去。
一来是他不喜欢这种社交应酬,二来嘛,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吕布还是新婚没两天,就奔赴了战场。
久别重逢的小两口依偎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温言甜语。
吕布疼媳妇儿,这似乎已经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了。
几天过后,一封诏书从洛阳传至了并州。
这一天,吕布正在院儿里的胡凳上坐着,手中捧了碗热气腾腾的小粟粥。
他看着满院儿的花花草草,瓜瓜果果生机蓬勃,惬意十足的同时,不禁有些感慨:到底还是自家好啊!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
严薇从屋子里迈出门槛,手中拿着两张刚刚做好的饼。
吕布瞧见后,立马放下手中碗筷,上来搀扶着她的小手,顺势将背后的氅(chang)衣披在严薇肩头,满是关心道:“薇娘,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儿天冷,快回屋里歇着。”
严薇还未开口,便又听得吕布紧张兮兮的说了起来:“小心些,注意脚下石子,慢点走,可别摔着。”
这模样,哪还像个铁骨铮铮的将军。
看着吕布那关怀备至的紧张神情,严薇忍俊不禁,抿嘴轻笑起来:“妾哪有那么娇贵。”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涌出的甜蜜,却是比吃了蜜糖还甜。
吕布不在的这段日子,是丁氏母女一直服侍严薇的饮食起居,勤勤恳恳,从未有过半分怨言。
但也不能老让人家来照顾不是。
等过几天发了饷钱,就去雇两个手巧的丫鬟。
吕布如此想着,就算高顺浑不在意,他心里也总归过意不去。
负责村庄守卫的赵庶走到院门口,他站在门外,朝吕布禀道:“将军,朝廷那边来人了。”
吕布点了点头,暂先将严薇扶回屋内,然后快步走至门口。
“吕将军,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宣诏的来使脸带笑容,率先打起了招呼。
吕布仔细一看,来人竟是数日前在成宜宣旨的同一个人,黄门侍郎许歇。
吕布点头算是回应,他对许歇的印象并不算差,起码不像见过的那些达官显贵,不是趾高气扬,就是狗眼把人看低。
许歇一行人的到来,在村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质朴的村中百姓脸朝黄泥背朝天,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哪见过这种阵仗,那些陌生来人锦衣带刀,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所以即使心中好奇,村民们也没敢上来瞧探热闹。
吕布将许歇一行人迎入院内,跪地接旨。
诏书中的意思简单明了,吕布驱逐鲜卑有功,不负众望重扬汉威,封度辽将军,兼任使匈奴中郎将。
度辽将军的主要职责就是驻守五原,银印青绶,秩二千石,说是将军,其实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杂号将军罢了。
使匈奴中郎将,则是负责持节出使、监护匈奴等异族动向,同那些胡人进行往来交流,宣扬大汉国威。
这两个头衔说好听点,是将军、中郎将,说难听点,就是被朝廷遗弃,放逐到了塞外边疆。
吕布双手捧过诏书,又将天子剑奉上。
战争结束,自然该将此剑交还天子。
待到吕布起身,许歇悄然将他拉至一旁,低声说道:“吕将军,有些话,本来我不该讲。但冲你能将鲜卑人赶出大汉疆域,我便敬你是个真正的英雄男儿。”
许歇话里有话,吕布便拱了拱手:“布驽钝,还请侍郎明示。”
许歇犹豫了少会儿,像是下了极其重大的决定,他将声音再度压低,把自个儿所知道的内幕全都告知了吕布。
当初天子在西苑得知大胜鲜卑时,喜形于色大喜过望,连夸了吕布数遍,又拟旨封吕布为征北将军,加都亭侯。
只是后来不知怎地,又撤成了度辽将军。
若说这其中没人捣鬼,傻子都不相信。
十常侍的韩悝死在了并州,尽管上报的奏疏中写的是,英勇阵亡为国捐躯。
但同气连枝的十常侍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将这视作是吕布对他们权势的蔑视和挑战。
再加上先前就有过节,若非吕布这回立下大功,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以为,只要吕布活着,就总会有办法,让他人头落地。
走的时候,许歇悠悠的叹了口气,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吕布,光有赫赫战功是没用的,要会‘做人’才行。
并州刺史丁原上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并州。
许多人对这个声名不显的新刺史翘首以盼,部分世家也在第一时间向这位新任的刺史抛出了榄枝,想借此一飞冲天。
不过据说当初任命的刺史人选并非此人,而是河东太守董卓。
至于为什么会换成丁原,这其中的缘由,外人亦是难知。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汉鲜大战结束,徐荣方悦等将军们亦要返回各自的驻地。
再过几天,吕布也要动身去往五原。
临别之际,吕布单手提着酒坛,在郡城的南门,跟这些河内、河东、洛阳的将军们,逐个饮酒道别。
“吕将军,你是个真正的军人,徐某一生未曾服人,你是第一个。”徐荣端起酒碗同吕布碰了下,一饮而尽。
吕布与徐荣交流的次数很少,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徐荣的好感。这个时刻保持着威严气势的男人,治兵作战皆很是了得,只有他率的五千骑,几乎完好无损。
“有缘再见。”吕布说着,走到了河内军的面前。
雁门关之后,是河内军撑起了整个战场的主力,也属他们伤亡最重。来的时候赳赳昂昂五万儿郎,如今回去,仅剩七千不到,怎能不令人潸然落泪。
吕布将碗中酒水倒入地里,雄浑喊道:“吕布,敬所有英魂。”
在场将士闻言,皆将手中酒水洒入土地,以慰告那些阵亡的汉家亡灵。
方悦骑马路过吕布身前,将梨花枪搭在吕布肩头,也许只需一记斜刺,就能轻松取走吕布性命,“吕布,下次再见,我一定可以击败你,等着罢!”
说完,收起梨花枪催马往南走去。
相比其他将军,李傕最为干脆,他拎起酒坛直接大灌了起来,随后又扔回给吕布,带着三两分的醉意说着:“吕奉先,找个时间去跟我家主公认个错,没准儿今后咱们还能成为朋友。”
董卓的脾气李傕再也清楚不过,虽然暴戾嗜杀,但也爱才,只要吕布肯低头,董卓定不会为难于他。
他能说出这话,就说明心里已经认可了吕布。
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聚齐在一起,走过风风雨雨,驰骋沙场并肩作战,将性命交由彼此,生死与共。
男人的友情义气,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妹夫,我也该回西凉了。”
严义上前拍了拍吕布肩膀,“替我照顾好小妹。”
“二哥,多留些时日吧,薇娘很难才见你一面。”
吕布出言挽留,最后命悬一线之际,若非严义带着西凉甲骑到来,输的就会是他们。
严义也很想留下,但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番行动未作通报,就率军急行出来,回去怕也是逃不掉一顿责罚。
望着这些渐渐远去的身影,吕布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竟也涌出一股莫名的预感。
他低声念叨着:只盼来日,不要沙场对阵才好。
第一八五张 五原郡守()
在徐荣等人走后,曹性望见严家的四公子竟也跟他们一块儿往郡城方向,不由有些纳闷儿:“严信,你不回上党,跟着我们作甚?”
相貌儒逸的青年笑了笑,“曹将军,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
曹性因射杀扶图禾有功,升了裨将军,高顺宋宪魏木生等人,也都尽皆升作校尉。
尽管是排在将军衔的最末位,但曹性如今可是正儿八百的将军了。与宋宪魏木生这些‘校尉将军’相比,还是要稍稍高上那么一两阶。
也正因如此,曹性这几天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碰见宋宪等人,就轻咳上几声,拿捏起嗓子,示意几人该向自个儿行礼了。
这翘着尾巴快要上天的嘚瑟模样,自然令宋宪等人极为不爽,心里恨不得立马将他拖到个没人的僻静地方,狂扁一顿。
为此,戏策昨儿还揶揄玩笑过他,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了。
曾经的地痞流子对此倒是满不在乎,他本就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原本觉着吧,有生之年能够混上个军侯,就可以偷着乐一辈子。
如今成了将军,说是光宗耀祖也不为过。
吃水不忘挖井人。
闲暇之余,曹性也不忘请戏策喝了好几壶酒。
喝酒的时候,戏策问他,还记得曾经在崞县说过的话吗?
曹性一头雾水。
当初在崞县,曹性无心救下戏策,这是因。
今日还他一个将军,这是果。
世家公子哥如今也要管自己叫将军,这让曹性内心的虚荣感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撇头看着严信,咂巴两下嘴,“怎地,难不成你也要去五原?”
严信见他不信,摊开手掌。
身旁的魏续从怀里拿出檄文,放到严信手上。严信又递给了吕布,笑着说道:“朝廷给了个五原郡守的官职,今后还要请妹夫你,多多关照才是。”
吕布本还担心会不会和新任的太守发生冲突矛盾,在得知是严信后,由衷的说了声:“谢了,四哥。”
五原郡现在的情况很是糟糕,毁的毁,烧的烧,没有一处县地是完整的。哪怕附近毗邻的云中、朔方都要比五原要强上百倍。
以严家在并州的势力,随便动动指头,就可以把严信安排去个富庶的地方为官,大可不必去到五原这个最为苦寒的地方。
唯一能解释这点的就是,严信想要帮他。
然则五原郡的灾后重建工作,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
首先摆在眼前的两个重大难题,一是百姓,二是军队。
鲜卑人多年的南下入侵,致使五原郡本地百姓十不存一。
没有人,重建工作就没法展开。
当天下午,严信于雁门郡内,紧锣密鼓的进行了百姓征集和士卒招募。
当然,这个也是提前得到了刺史丁原和当地郡守郭焕的许可。
五原郡贫苦,又连年饱受战火。
除了从云中郡迁来的那批百姓,其他郡县的乡民大多都不愿随同前往。
最后还是严张两家出力,给严信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