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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杨秀清的直觉告诉他,杨越不会死在军中,凯旋营也不会被消灭。但这只是他的直觉,甚至不能说服眼前这个家伙,和理智的自己。
“他从没有让我失望。”半响,杨秀清说了这么一句。
他思绪倒回,仿佛回到武昌城下的大营之中。
杨越跪在地上,高声说:“两日!两日之后武昌城未破,卑职提头来见!!”
那时的他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莽撞,许下这个九死一生的军令。他十分愤怒,不等洪秀全说话,就答应下来。那时,他以为他死定了。
直到看见他桌上那些精妙的图案及符号,还有武昌城墙下那声轰天巨响,那是杨越所带给他的第一个惊喜。
“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
杨秀清忽然握紧双拳,猛地回过身,坚决的目光吓了身后的陈承瑢一跳。他面无表情道:“备轿,带上亲军。”
陈承瑢以为他忽然想开了,连忙应下转身要去准备,可是他却忽然发现命令的后半句。诧异地转回身:“为何要带上亲军?”
天王府,曾经的南京皇城此时焕发出昔日的光彩。来来回回的菜肴端着各色山珍海味,进出高贵华丽的大殿。
宴席过了大半,洪秀全已经有些醉意了,韦昌辉和秦日纲搀扶着他坐下。洪秀全呵呵一笑,想到床上坐着的那个美艳的人儿,脸上顿时焕发出春光。扭头看见正在一边自顾自喝酒的倪锦程,他一下站起来走过去。
倪锦程惊讶之时,洪秀全已经将他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来!你家的大小姐进了我天王府,自然是荣华富贵,今天高兴!你说,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倪锦程连忙低头说:“在下并无他求,但求天王。。。”
“东王殿下到!!”
高昂地声音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就连半醉的洪秀全也也看过去。只见两行甲士徐徐冲进来,排列在两侧。
随即杨秀清缓缓走进来,不理会众人,直接到上席,坐在为他空着的那个位置上。
他的忽然来到,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眼见宴会都要结束,杨秀清才来,而且还是甲士开道。嗅觉敏锐的已经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火药味正在集聚。
杨秀清面沉如水,让人不寒而栗。韦昌辉率先反应过来,他连忙笑道:“东王殿下终于来了,天王刚才还在我这里念叨,今天没有你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说着,洪秀全也哈哈笑着:“没事,来了就好,现在还为时未晚嘛。”说着他伸手去拍杨秀清的胳膊。
却没想到杨秀清的目光一凌,洪秀全伸出去的手瞬间就顿住了。
杨秀清扫视着众人,目光如同刀锋般凌厉:“哼!北伐军不知生死!西征战场每一天都有数千将士战死沙场,你等竟然能还在这里欢庆度日!”
秦日纲连忙起身在他耳边劝道:“今日天王喜迎倪家小姐入宫,东王殿下还须给天王个面子呀。”
洪秀全和韦昌辉也看着杨秀清,虽然他们两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是和秦日纲一样的。
其实在杨秀清亲兵开路进入大殿的时候,洪秀全就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了。但是他却只有逆来顺受,在这天京城内外,如今到处都是杨秀清的势力,天京上下守城数万将士也尽数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中。
虽然洪秀全是太平天国的创始者,但是现在天国的大权却并不在他手里,他已经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君。
杨秀清并没有理会他们,顿了一下后,他忽然高声说道:“昨夜,天父托梦于我。”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惊纷纷跪在地上,洪秀全和韦昌辉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跪在地上。
天父就是上帝,太平天国以宗教立国,上帝自然高于一切,包括天王洪秀全。
见所有都跪下了,杨秀清注视着洪秀全,缓缓说道:“天父说,那倪家女子,与天王不和,入了天王宫注定要被天王欺辱。而她又是天国之命脉,天国要兴起打败妖魔,她不可或缺!”
洪秀全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在汗水之下,还有他愤怒地脸,他已经猜到杨秀清想要做什么了。
“所以!”杨秀清的语气不卑不亢,带着人不可反逆的气势:“我要将她迎去我府中,好生照看。为了天国的运势!天王殿下不会贪图自己的一己私欲吧!??”
说完他紧紧注视着洪秀全,洪秀全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却能感受得到杨秀清如刀刮的目光。
见他久久不语,杨秀清没有了耐性,挥手道:“来人!将倪姑娘带到我府上!”
“是!”甲士们齐声应到,只听到盔甲行走。整个大殿,刚才的酒肉欢庆,瞬间就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杨秀清轻声说道:“如此,天王忍痛割爱,天父必然欣喜,我天国必然兴盛!”
大殿宴会被拦腰斩断,随着女主角在杨秀清亲卫的护送中被接走,文武官们也纷纷告退,前不久还喧嚣热闹地大殿瞬间空无一人。
“哼!那厮欺人太甚!!”
宽敞的房间内,洪秀全涨红了脸,猛地一掌趴在檀木桌上,茶水应声落下,清脆的破碎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服侍在旁的女官犹豫了片刻,看着暴怒地洪秀全,并没有敢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韦昌辉和秦日纲坐在洪秀全的两侧,他们的神情肃穆。今日杨秀清单刀直入抢亲一事对他们的感触很大,除了更深一步地感受到东王现在只手遮天的权势以外,还对洪秀全产生了丝丝怜悯。
尽管如此,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旁边听着,他们不想主动在他面前说东王坏话。毕竟这受害者不是他们,而且他们不希望弄巧成拙,被暴怒失去理智的洪秀全寄以重望,来对抗东王。
东王府,房间门口的两名卫兵庄严地站着,陈承瑢走出来,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密布的愁云。
“东王让你进去。”
倪锦程拱手对一旁的陈承瑢道:“谢过陈大人转达。”
“这都是东王的意思。”一句话,从中显示出他的无奈。陈承瑢他没有想到一向明智的东王殿下,今日竟然如此莽撞,当众拆了天王的台。
倪锦程没有功夫去细想陈承瑢愁容背后的事情,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妹妹的出路又有了希望,但是在得到东王亲口告诉他之前,这一切也都只是可能罢了。
“小人参见东王。”倪锦程趴在地上。
杨秀清背对着他,正出神地望着墙上的画,画中所画是一条龙破水而出,冲天而起。他仿佛未曾听见倪锦程的话,自顾自地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倪锦程再次呼唤道:“东王殿下。”
杨秀清缓缓回过身,面无表情道:“倪小姐就暂时住在我府上吧,免得去倪府后,天王北王迁怒于你。明日,她需要什么厨子丫鬟,你都可以把他们带到我府上。”
听了这话,倪锦程放下心来,忙道:“在下谢东王对小妹的恩情!”
“不用谢我。”杨秀清再次转回身,看着画中的那条跃然纸上的猛龙。
。。。
在一声惊雷下,凯旋营的阵地上迎来了这三个月以来的第七场雨。棱堡内,雨水从屋檐落下,形成水帘。谷满仓伸出手,冰冷的雨水滴落在手掌上,不一会就打湿了他的小半个胳膊。
(本章完)
第68章 僵持()
外面的温度很低,从豁口处不断有冷气刮进来;几个一协的士兵围在火堆旁取暖,尽管大帅已经将棉衣尽数发放到每一个士兵的手里,但是这寒冷的天气中,他们还是不愿离开这暖和的火焰。
这个时节的河南,百姓们应该是蜷缩在热炕头里。可这年头,大多流落在外的难民群在这冰冷的天气中,也只有冻死在外面。
随着清军断断续续组织的进攻,虽然一直未曾攻上棱堡,但堡墙外的壕沟已经进行了接连三次的肉搏。在堡墙和棱堡的火力下清军留下无数尸首,最后溃退。但是相对的,壕沟内的士兵伤员也激增。在一个月前,同样的大雨中,杨越终于下令放弃壕沟,全力坚守棱堡。
之后雨停,清军发动几次大规模的进攻,大帅将大炮和火枪带上棱堡,弓箭手排满堡墙,在交叉的火力中,清军的这几次都被轻而易举地打溃。
随之而来的,是清军漫长的寂静。清军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发起进攻了,士兵都已快忘掉他们的存在,现如今,仿佛清军是打定了主意要困死他们似的。
“谷班长,不要老站那里了,要是冷出毛病就麻烦了。”一个士兵瞧见谷满仓的背影,连忙劝道。
另个士兵开玩笑到:“班长人家是故意的,他想去救护营嘞。”
说完,其他士兵哄然大笑,谷满仓也笑着走回来。在棱堡内成立的救护营一经建立,立刻就成了士兵们饭后的谈资。
全是女兵的营,对于他们来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他们却十分受用。有些士兵受伤的同时甚至会暗自庆幸,因为他们不会再被五大三粗的汉子照顾,而是细心温柔的女孩子。
随着这几个月的时间,救护营的女兵也都摸到些门道,但与此同时,她们也将照顾更多的伤员。
谷满仓伸出冻得惨白手掌,在火边烘烤着。一旁的士兵充满了憧憬地笑着:“也不知那女孩可有婚娶,要是没有,等回了天京,领到饷银我就去提亲。”
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兄弟,其他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经常念叨的那个医护营女孩长什么样。当即就有人笑说:“那女子那么清秀,能看上你不?”
“哪不能了?!”士兵瞪眼道:“那天去食堂的时候,她都对我笑了!”
“那得说清楚,是什么笑?”他人逼问。
“嗯,很羞涩地那种。。”说着他也不好意思起来,仿佛又想到了心中的那个她。
军中令严,他们想要在这里发展关系,就连军纪官那关都过不了。但是要是回到天京,他就大可以请假去提亲,对此,杨越所规定的的营规没有任何限制。
看着这个小兄弟在烟火中被印得火红的脸,谷满仓笑了,他说:“到时候成亲记得叫我。”
“还有我。”
“我也去。”
“嗯。”他看着自己的战友,重重地点头承诺。
另一座棱堡,几名近卫守卫在入口处。内部,杨越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清军在河对岸修建所修建的塔楼营寨。
石信天和周博文陪伴在他左右,周博文同样望着河对岸的那个塔楼:“那个鲍秀才费心费力在河对岸修建这么一个防御工事,他是想做什么?”
“大概是想拦住我们去北岸吧。”石信天嘲笑到。
杨越将手放下,这个塔楼营寨真正能够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如果他们乘船沿河而下,那营寨一是打不着二是拦不住。只有乘船进攻北岸的时候,这个营帐才能发挥一定作用,但是他们闲得没事,怎么会去北岸?
杨越问:“鲍予官那里的工作怎么样了。”
原本鲍予官承诺的一月启程,但是随着六千难民的加入,工作量整整变成了三倍。已经三个月了,修船队不分昼夜,但是越到后面,要修补的船只就是比前者破坏得更惨的,也就是说更麻烦。
周博文略一思索便答道:“现如今已经完成大半,相信再过几日就可以起启程了。”
“完成了多少?能载多少人?”杨越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冷冷问到。
看着杨越坚决的眼神,周博文叹了口气:“如果挤一点,一艘船我们可以上七十人。现在修补完成的已经九十多艘了。”
鲍予官的这些船,基本上尽是商船这种中型船只,七十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多,就算不会沉没,但是内部连船夫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杨越点头,按照这么下去,最多还有半个月,说不定还能赶在春节前夕上船。他对周博文说:“留在这里的百姓,他们都是相信我们的,所以修建堡垒的时候他们才吃苦耐劳没有怨言。务必要保证每一个人都能上船,否则拿你是问。”
周博文单膝跪下:“卑职明白。”
。。。
清军大营,同样在大雨的覆盖之下,除了寒冷的天气之外,更加增添了萧瑟凄凉的气氛。
大棚内,数不尽的士兵杂乱地躺在地上,哀声一片,几个被抓来的郎中正挨个的巡视着。这么冷的天,他们却只过了两三件单衣,几个人挤在薄薄的一床被子里蜷缩着。
随着清军的一次次进攻,杨越下的套也越发的明显。鲍史唐好不容易聚集在麾下的九千清军,如今死在棱堡下两千余人,伤员近三千人,这阵子的逃兵加起来也有七八百人。他整个大营,除去驻守部队,能派去进攻的,不足三千。
这也是他这么久都未曾发动进攻的原因之一,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破坏了壕沟,但是随之出现在眼前的棱堡却让清军尝到了什么叫做箭如雨下、火炮齐鸣。
超过半数的伤亡,都是在最后的进攻棱堡的那两次。
现在鲍史唐甚至觉得,要是传出消息要进攻,这整个大营都将要哗变!对于逃离了鲍家的他来说,他很清楚这将意味这什么。因为在这些日子里,这种梦他不止做过一遍,每一次都让他万念俱灰、身心疲惫。
“大人,我得到消息,托明阿那个匹夫的所铸造的巨炮已经快要完工了。”
大帐内,刚刚回来的幕僚迫不及待地说道,被雨水打湿的小腿证明他这一路十分的焦急。因为他们几人的官途,现如今都和鲍史唐紧紧的连在一起。
听见这个消息,鲍史唐连忙站起来满怀期待地问:“那炮如何?”
“很大!听说炮弹都要三四个壮汉才能装入炮口。”幕僚伸长了胳膊形容着自己所见。
随着这几个月围攻的时间过去,京师方面最开始对鲍史唐和托明阿寄以厚望的神情逐渐被失望取代。本就有官员不赞同将鲍史唐一个书生扶上高位,现如今战事不顺,更是有不少官员弹劾他,建议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立刻派大将取代鲍史唐。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咸丰皇帝也对懿贵妃建议的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他严令一个月内全歼余匪,否则两人将由刑部问罪。
对于鲍史唐来说,现在的他,重点已经不再是如何报效皇上对自己的恩情,而是保住自己手上的权利。而除了他以外,老将托明阿也是一样,托明阿不得不停止观战,转而思考该如何破掉棱堡。
鲍史唐组织进攻堡墙的那两次,托明阿自然知道。他很明确的清楚要想冒着这么强大的火力网硬冲进去,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想出了造巨炮的主意。在得知这事之后,鲍史唐起初不以为然,但是到了现在火烧眉毛,这个办法倒成了他唯一的稻草。
另一个幕僚沉吟半刻,抬头望着鲍史唐:“大人,如今我们深陷泥潭,也只能。。”
“我知道。”鲍史唐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叹了口气,现在仅靠自己的力量想要攻下这座堡垒已经是近乎不可能的事了。
“走吧,去那匹夫的营中一趟。”
。。。
托明阿的大营和鲍史唐相比,更加庄严富裕,陪着凯旋营游了大半个河南,虽然说不上富得流油,但是保证士兵每日的吃食却是完全没问题。再加上并没有参加进攻,伤员稀少,伤员少、负担也就少。
门口的清兵认出了走来的那个将军,托明阿敢和鲍史唐叫板,他可不敢,连忙折身一路跑去禀报。
另一个卫兵同时将他们一行人引进去,路过一个个兵帐,鲍史唐来回看着,心情更加沉重,他现在想起来,他的大营倒像是个难民营。
正待他细看,之间大帐被掀开,一行穿着便衣的人走出来,为首的正是托明阿。见了鲍史唐,托明阿微微一欠身道:“下官参见督军大人。”话虽如此说,但是他却没有跪下,更是连见上官的正装都未曾穿戴。
鲍史唐看在眼里,可现如今有求于人,却只有将其烂在肚子里,他笑着说:“不必行礼,我巡营到此处,不知道近日将军营中情况如何。”
托明阿面无表情地说:“托督军大人的福,我军粮食充足,伤员不多。”
鲍史唐不想深谈他话中的意思,强装出笑容:“我听说你铸造了一门巨炮,可以用来破坏贼寇所造堡垒?”
“督军大人消息真灵通。”
“可否带我去一看。”
(本章完)
第69章 巨炮()
说到此处,托明阿就应经猜到了他的意思,短暂的思索后,他微微一笑:“那也只是一门比一般大炮要大三四倍的巨炮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督军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耽搁时间,如何?”
“被他轻而易举的看穿,鲍史唐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点了下头,然后便随着托明阿进了大帐。
坐下之后,鲍史唐迫不及待地问:“贼寇所造的这堡垒异常坚固,而且怪异至极,而且火力凶猛。不知那炮火力如何?能否一举击破?”
托明阿摆摆手说道:“这你不用担心,这炮我请名匠所造,威力巨大,只要是石质的城墙,不可能打不破的!”
“太好了!”鲍史唐忍不住喜道,现在他的敌人并不是眼前的托明阿,而是堡垒里的太平军。而且,不知为何,鲍史唐觉得今天的托明阿除了开始的冷嘲热讽以外,显得十分客气,这让他感觉很好。
“炮手和炮弹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等大炮运来。”托明阿说,巨炮是找人在许州城内制造的,重达三千斤,等雨一停,就可以用用车拉开。
“如此。”鲍史唐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不如我两人合作如何,贼寇凶悍,将军只有三千士兵,就算炸开城墙恐怕也难以攻入其中。”说完,他注视着托明阿。
让他意外的是,托明阿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如今京师催促得越来越急,我两人当发下往日之隔阂,同心剿灭贼寇,报答圣上。”
鲍史唐颤抖着举起双手:“托明将军能说出此言,相信当今圣上听到定然欣慰呀!”
“哈哈。”托明阿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