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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芳是我的女伴,我有必要保护她,这是做男人的基本。”关克汉并不后悔。“现在要看看总编辑会不会被收买。”
“一定不会!”欧阳奇打包票。
“为什么?”
“你这一开打,可以刺激报纸的销量,好歹你也是堂堂一个大总裁,加上和翁妮那个超级名模又有一腿,这条新闻绝对可以放头条,大家也会去追问翁妮的看法,”欧阳奇太了解媒体生态了。
关克汉低低咒骂了一句。
“你要不要出国避风头?”欧阳奇建议。
他轻啐了声,“我又不是杀人放火或是叛国。”
一但这些天记者会追着你跑。“
他不怕记者追着他跑,他只怕……“阿奇,以后你公司门禁要严一点,不要随便张三李四都可以进到你的公司里。”
“你想表达什么?”欧阳奇不懂。
他只是撇开脸,不甚开心的说:“侯艳芸开始引来狂蜂浪蝶了。”
“克汉,你对艳芸到底有没有企图?”欧阳奇干脆明着问,“你想怎样?!”
关克汉只是轻按着额头上的纱布,没想到三十五岁了还搞到破相,本来他可以闪过的,如果不是裘芳忽然一声尖叫令他分心,今天他又怎么会弄到这么狼狈、这么难以收拾的地步。
“你动心了?!”欧阳奇自行推断。
“我只知道我并不想和她牵扯,她不是我要的类型,但是就是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与难以解释的因素一直把我推到她的身边。”
关克汉闷闷的顺了顺头发。“还是送我回家吧!”
“那报社?”
“刊就刊吧!”他无所谓了。
“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侯艳芸就是会那么看我,那么多一个女人、多一则新闻又如何?”
“你这不是在自暴自弃吧?”
“我只是懒得再烦心了。”靠向椅背,他显得有些疲倦。
“肯承认自己失败了?”
一想到侯艳芸那些莫名的原则,他就寒心,但相对的,这样的女人不是也弥足珍贵吗?如果她是他的……她就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而已。
“阿奇,这么突然的把你找来,”关克汉拍了下他的肩。“谢了!”
“好哥儿们客气什么?”欧阳奇笑着,只是一想到侯芷萍的脾气,和他最后打电话到艳芸的家里去找她,只怕纸是包不住火了。
“克汉,我想有件事你早晚会知道,不如我先说。”
“什么事?”
“我正在和侯芷萍来往。”
“侯芷萍?!”关克汉一时联想不起来。
深吸口气,他全盘托出。“艳芸的那个堂姊。”
“你和侯艳芸的堂姊在来往?”关克汉大为意外。“怎么开始的?你是怎么有这机会的?”
“缘份吧!”他还是笑。
“侯艳芸知道吗?”
“现在应该知道了。”欧阳奇没有打算隐瞒。
“她是失婚又不是已婚,我是被甩又不是劈腿,没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
“说得好!过去我女人纪录辉煌又如何?大家心甘情愿罢了,侯艳芸的原则再坚定也有个弹性空间,为什么我不能追她?”
关克汉突然领悟。“我决定放手追了!”
第七章
真搞不懂老板为什么非要她送一份文件到关克汉那,公司明明就有配合的快递公司,要不随便叫个业务员或是工读生送就行,可是欧阳奇一再强调是“机密文件”,所以非要她跑一趟。
“机密文件”?!
这两个男人是要一起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吗?她才不相信这东西会有多机密,可是又不能不跑这一趟,谁叫她拿人家的薪水。
第一次到关克汉家,她非但没有被他家那气派的摆设和堂皇华丽的装潢吓到,反而觉得奢侈嚣张又爱炫耀,他家很有她在电视上常看到“那种纽约豪华大厦所有的”庄严“、”钞票“味道,光他住的地方,大概就一、两亿跑不掉,据说占地两百多坪,哼!一个人住两百多坪?他为什么不捐出来当老人院?!
“东西交给你了。”侯艳芸没怎么看他,东西交到他手上之后就想闪人。
“站住!”他喝斥。
“还有事?”
“侯艳芸,你起码”慰问“一下我额头上的伤。”心意底定,他才不会就这样放她走。
“关先生,我已经看过了报纸,你的伤没有事。”侯艳芸做作轻松的说:“你的英雄救美事迹,识字的台湾人大概都知道了。”
“坐下。”他发出命令,将牛皮纸袋随手一丢。
“重要文件!”她出声提醒。
他只这么回她,“别逼我说第二次。”
侯艳芸只好坐下。第一次发觉原来好沙发坐起来可以这么舒服,她忍不住用双手撑在沙发上,感受那种上好皮质的感觉。
“喝什么?”他像个好主人的问。
“我还要回去上班,请你快说还有什么事要我传话的?”她把她的到访定义成出公差。
关克汉的回答就是往她的身边一坐。
见状,她本能的缩回了她的双手,并且坐远了一些,和他维持大概有一公尺那样的距离,俨然进入戒备状态。
“侯艳芸,你以为我会往你的身上扑吗?”关克汉一脸备受污辱。
摇头,她神情冷淡,“你不会,我也没有那么自恋,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今天她穿的是一件圆领的针织衫,一件窄管紧身的长裤,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才是。
“那你可以坐过来一点。”他邀请她。
“我为什么要坐过去?我的听力不错,你这样讲话我听得到。”她一点也没动。
“侯艳芸……”他只好朝她又坐过去一些。
侯艳芸又想离开他坐远一点,可是关克汉却立即扣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动,逼她和他手臂贴着手臂而坐。
“关先生——”
“我只澄清这一次。”他很强硬而且霸气的说:“我看了今天的各大报,也”领教“了各种不同版本的说法,所以我只跟你讲这次,最真实、最没有任何扭曲的情况。”
“你不需要。”她偏过头不看他,“真的不需要向我澄清任何情形。”
“需要!”他把她的头转向他,强迫她直视他的双眼。“拜托你看着我!”他软声要求。
“你……”她无奈的看他。
“裘芳既不是我女友也不是我的女人。”他有力的起头。“我和她是合作伙伴,一起庆祝一件合约签定,她在夜店里被三个老外言语轻薄,我只是出面护着她,那三个人喝了酒,于是冲突发生,我挂了彩,就这么单纯,不是什么英雄救芙、争风吃醋或是酗酒闹事,和那些都无关。”
她很是好奇的问:“那你到底缝了几针?”
“二十几针。”
“这部份媒体没有夸大?!”侯艳芸依然看着他。
“这部份是正确的。”
“其他都是假的?”她的眼神调皮。
“报导不实。”他不悦地回她。
“你要告那三个人?”
“我会要求律师和他们私下和解,但条件是他们必须捐钱给台湾弱势团体,总要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关克汉闷声说出他的处理方式。
“好像很伟大。”她看着他额头上贴着纱布的那一块,努力不笑出声,“自己受伤流血却造福弱势团体。”
“你是在挖苦吗?”
她假笑。“不,我是在为你喝采!”
“这是突发事件。”
“当然不是你自找的!”她状似明白的用力点头。
“侯艳芸,”他和她的脸大概只有十公分的距离,但却不敢蠢动。“你了解情况了吗?”
侯艳芸的反应是摇摇头。
“你还不了解?”他吓了一跳。“你的智商,组织能力有这么差吗?”
“我不了解的是……”她猛的起身,然后快步走开,和他保持距离。
“你和我讲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要你了解!”他没起身抓她回来,只是好整以暇的说。
“我了不了解重要吗?”以他的个性,是不会理别人的看法的。
“重要。”
她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要追你!”他笃定的说:“我要你!”
侯艳芸的第一个反应是夺门而出,但是额头受伤显然丝毫不影响开克汉矫捷的身手,只见他倏地由沙发上跃起,在她冲到大门前时,先一步的把她困在大门和他的身前。
不敢转身也不想转身,明知她的背后贴着的是他的身体,但是侯艳芸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克汉强逼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反应,不然一定会吓死她。她当然知道性、做爱、男女关系那些的,但是她没有任何经验,如果他放任自己的感觉,她八成一离开他家就会逃到火星上。
“你以为跑走就可以解决问题?”他对着她的后脑勺说,语气并不
严厉。
“关克汉,你确定你只伤到额头?”明知自己不该逞口舌之快,但是她实在气不过他一再调戏耍弄她。“说不定你有脑震荡或是脑部出血。”
“我确定只伤到额头。”
“那你就不会这么说!”对着他家的大门讲话,她觉得自己很蠢。
“侯艳芸,我要追你有这么令你难以忍受吗?”她的发香侵入了他的鼻腔。
“是!”她不否认。
“你回答”是“?!”他猛的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是!”她又说了一次,而且这一次是当着他的面,对着他的脸说的。
关克汉本来是要生气的,但是这一刻……当他们两人的身体几乎是正面的贴在一起时,他实在很难正常的思考。侯艳芸是瘦,可是她今天的穿着几乎是一超合身一的,把她身形的每一寸都勾勒出来,而他是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啊!
侯艳芸虽然单纯,但是——个二十六岁的女人不可能完全不懂男人的反应,她当然知道关克汉身体的变化,所以马上将双手撑到了他的胸口,想要拉开他们俩身体的距离。
“这样有用吗?”他淡淡地问,阂黑的眸子染上情欲。
“我不会叫救命,”她强自镇定。“只要你离开我的……身体。”
他好奇。“如果我不照做呢?”
“我……很可能会抓花你的脸!”她威胁他。“这样人家就会知道你干了什么事!”
“抓吧。”他干脆的说。
“你……”她倒抽一口冷气。
“不好意思抓脸?”他很好心的替她设想,忽然拨开了她撑按在他胸口上的双手,然后拉起他穿的休闲服,露出结实光滑的胸膛。“抓这里好了,抓这里更难解释。”
“你!”她说不出话,双手紧张的垂于身体两侧,她才不要去碰到他的胸膛,不要摸到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
只是没有了她双手所撑出来的距离,他的身体整个压在她的身上,眼神也不再平静镇定,反而是带着一种邪恶挑逗又蛮横的光芒。
“开克汉!”她害怕的叫,又想哭了。
“别再给我掉眼泪。”他先声夺人。
“你……欺负人!”她委屈的说。
“我什么都还没有”做“!”
“你不可以!”她吼,但是没有哭。
“侯艳芸,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不会好奇、不会有性欲、不会想要有个男人来疼自己、爱自己吗?”关克汉柔声的劝道:“别说你不正常。”
“不是你!”她又恢复理智的开始推他。
“不是我?!”他一时不解,
“那个会来疼我、爱我的男人不会是你!”她更加明确的说出,“你不是那个人!”
他的眼神瞬间转变,这比冷水澡或是一枪打死他更有用,于是他拉开了距离。
侯艳芸这才放松的吁了口气。
“你最好给我讲清楚一些!”他把自己的双手放在身后,因为知道她说的话很有可能会令他失去理性的掐死她,“为什么我不是那个人?”
她只是微笑。“我要一个正常些、普通些的男人。”
“男人就是男人!”关克汉低咆。
“你耀眼出众、自信霸气,不是那种普通正常的男人,你会面对一堆想要你的饥渴女人,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诱惑,只要你勾勾手指头,女人就会送上门,”侯艳芸流利的说。
他轻抚她的乌丝,“你就不会!”
一因为我知道自己平凡普通。“冷静的拂去他的手,她不愿正视他眼底的认真。
“你才不平凡、不普通!”
“如果不是我堂姊改造我,如果不是戴上隐形眼镜、换了发型、改了穿着,你会多看我一眼吗?”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摇头。“我离你的标准太远了!”
“我不是只注重女人的外表!”
“是啊,你注重内在!”知道自己嘲笑的意味太浓,因为这男人变脸了。“过去的两年,你没有和我多说过一句废话。”
“侯艳芸,那是……”
“不提那些,讲重点。”她节省彼此的时间。“你要追我?好!我回答你,我拒绝你的追求。”
他实在会被她气死。“我不接受你的拒绝!”
“没人可以那么霸道。”她忍耐的和他讲道理。
“我说了我要你!”他耸耸肩。“而我一向是想要什么就非得到不可!”
“你是土匪还是恶霸?!”她气得横眉竖目。
“我甚至可以向你求婚。”
“你……求婚?!”
双手一摊,他满不在乎的说:“如果这样才能碰你、得到你,我愿意!”
“我不愿意!”她大吼大叫。
“由得了你吗?”
“你!”她指着他,好像他是丧心病狂、没肝没肺、丧尽天良的恐怖份子。“如果你再不让我走,我会报警!欧阳先生是收了你多少钱?他居然会如此对我?”
“他只是要你送份文件来。”
“我要回去!”她又转身要去开门。“我要马上离开你这个狂人。”
这次他也不再坚持,“我送你!”关克汉由口袋拿出了车钥匙,好像早有预谋似的。“顺便吃中饭。”
“我不要。”她拚命摇头。
“只是吃中饭,”他一脸若无其事。“别试着跳车,万一你跌断腿或是摔伤身体,那我真是非娶你不可了,你了解吧?”
“恶魔!”她恨恨的说一句。
“带你吃好吃的。”
“我宁可饿肚子!”
“你没那么笨。”他为她打开了大门,胜券在握的样子,“侯艳芸,你有脑袋的!”
她当然有脑袋,不会和美食过不去,哪怕自己对关克汉又气又恨,还想一刀砍死他,可是当他带她来吃这种牛肉人口即化的高档料理时,不由得很没志气的向美食屈服了,脸上也有了满足的表情。
他不自觉地痴望着她像只餍足猫儿般的满足神情。“好吃吗?”
她决定准许自己暂时停暂。“很好吃。”
闻言,关克汉只是笑着将自己盘中的德国猪脚切下一部份,放进她的盘子里。
“试试看这个,味道也很不错。”
她对他的体贴感到讶异,却也开始证赏他的细心。“那我的也给你。”下一秒,手便像有意识似的自动切下半块牛排递出去。
正要抬手拒绝,侯艳芸冷不防地加了一句,“我吃不了那么多啦,还是你想让我胖死来报复我?”
听她这么说,关克汉这才不再推辞的接受她的好意。
“现在这样是代表和好吗?”看着自己盘中的沙朗牛排,他心情颇佳的问。
吃了一口德国猪脚,她口齿不清的说:“才不是;只是暂时休战。”
他不满的倾身,“为什么?”
唉哟,他怎么那么烦人啊?吃顿饭也哕哩巴唆的。“只要不再乱说话,我也可以考虑和好的事。”
伸手抹去她唇边来不及舔舐掉的酱汁,他想也不想的送进嘴里。
“乱说什么?”他自然的问。
看着他放的举动,她蓦地红了脸,回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就是……就是你要追我的事。”
听见她的话,令他才刚好转的心情顿时又恶化。“我那么认真,你竟然说是乱说?”
见他又要抓狂,她只好再度重申择偶标准。“我要的是平凡的男人。”说完便低下头,胡乱地把食物塞进嘴里。
见她把自己的嘴塞得鼓鼓的,他明明担心,却总是说不出好听的话,“吃慢点,恶死鬼投胎啊你!”关克汉边说边递上一旁的开水。
飞快地喝了一口水后,她不经意看见一张担心的脸,不由得怔忡。
这个男人尽管嘴巴坏了点,但其实隐藏在那些恶毒言语下的是比谁都还要真诚的关心,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发现?
“侯艳芸,平凡又普通的男人大概无法常常带你来吃这种一客四、五千元的乍餐。”见她没事,他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要这么贵?!”刚才她是有在浓汤里吃到龙虾,可是四、五千元一客,还是太奢侈了。
“等上了甜点时,你就知道值这个价钱,”
“顶多我们……一个月吃一次!”侯艳芸想了想,然后倏地笑开,“这样更有滋味。”
“一个月一次还是奢侈,你那个普通平凡的男人要不要缴房贷车贷?要不要奉养父母?你的每个月家用是多少标准?”他竟然开始嫉妒起那个不知道遗在哪里的男人了。
听出他的嘲弄,方才对他的好评又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关克汉,不要以为你有钱有长相,有一切就可以得到你要的,不见得!”她见侍者收走了盘子,便专心的等甜点。
“如果我有钱、有长相、有了一切还得不到我要的,那干脆去死了算了!”关克汉自嘲道:“如果你嫁了我之后离婚,你还可以拿到一笔赡养费。”
“我不离婚。”她说。
“如果……”他皱眉。
“我结了婚就不离婚!”她横眉竖眼的说:“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追求、你的求婚!”
“我是哪里叫你这么不放心?!”他很少让女人给呕得这么容易动怒。
她自己承认。“我配不上你!”
“这是哪一个世纪的想法?”
“和你搭配的该是像裘芳这样的女强人,或是之前传过的超级名模翁妮,好像还有……”她努力的想,“有个叫岑娜的酒店经理,如果你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想想,一定还有很多女性菁英份子和你有关系。”
关克汉只是臭着脸不语。
“我算什么?”她撇了撇唇。
“你就是你!”
皱皱鼻于,她不介意将自己贬得更低,“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族,一个老处女。”
“我就想要老处女!”
“好吧!你想换口味。”侯艳芸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你对我没有爱,没有怜、没有疼、没有惜,你只是想知道和一个老处女上床是什么感觉,想知道我可以矜持到什么地步。”
“你不必说得这么低俗。”他冷眼看她。
“那你追求我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遑多让地瞪回去。
“我对你有兴趣!”他坦诚。
她只是戏谑地问:“可以维持多久?”
“没有任何男人或是女人可以诚实的说出自己对对方可以维持多久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