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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1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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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两人都笑声朗朗,快乐无比,便更加气闷。 
  天美走到镇上,天已黑尽。鞋被雪一浸,里外湿透,脚也冻得僵硬,不像是自己的脚。水下在镇口几百米处迎到了天美。水下满脸都是焦急。看到夜色里蹒跚而来的天美,水下几乎是扑了过去。水下说,天这么冷,怎么回得这样晚?吃了饭没有?天美一句话也不想说,闷着头往家里走。水下说,怎么了,你怎么不讲话。天美说,我不想讲又怎么样?天美心里不快,便没好气。水下说,他欺负你了是不是?天美说,未必我不想讲话就是有人欺负了我?天美的话硬邦邦的,一直顶到水下的胸口上。顶得水下说不出个话来。水下心里便骂三霸。水下知道一定是三霸让天美如此不快。 
  天美屋里的火盆早已生好了火。火盆把屋里烘得暖洋洋的。天美进屋便被这暖流包围。只一会儿,天美冻得发紫的脸便转成了粉红。天美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水下端上一碗热粥,叫天美喝下暖身子。又脱下了她的鞋。水下摸着她的脚冰冰凉,心里不忍,便把她的脚搂在自己的怀里暖和着。天美打不起精神,由着他伺候。这一夜,天美都没怎么说话。 
  第二天,水下再次询问天美跟三霸怎么交涉的。天美说,懒得讲。他顾不了我。水下说,为什么他顾不了你?天美说,那个小妖精生了。天美说时,眼眶里噙着泪。天美想,自己生不下孩子,可不得什么样的委屈都忍着?水下对三霸公然失信于天美很替天美愤然,可是一想到这样就能让自己继续跟天美在一起,心里反而暗暗高兴。水下说,这样讲,过年他也不顾你了?天美没做声。水下说,没关系,我陪你过年。我正担心一个人过年没劲哩。天美说,谁让你陪?陪你爹陪你妈陪你妹子去吧。过年守在我这里,你家里人怎么讲?水下说,过年我一向都不陪他们的。我都是自己在外面跟同学玩。我只当你也是我的一个同学好了。天美不禁噗哧一笑。天美说,我是你的同学?我是你同学的妈差不多。水下说,是我床上的同学嘛。我俩天天晚上在一起做功课哩。天美又笑了。天美说,同你个屁呀!你睡了个把女人,也会说邪话了。水下见天美笑了,马上就跟着喜笑颜开。 
  年三十,雪停了,可是刮起了大风。接连几天,都没有收荒货的人来卖废品。收购站里成天都安安静静的。天美要水下无论如何回家去吃年夜饭。水下不肯。水下说,我跟家里说了,这里要人值班。天美说,这里又没个金银财宝,有什么班好值头。水下说,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放心不下。天美说,我自有去处。你若不回去吃这顿饭,你家里会说我不懂事。水下想了想,觉得天美说得也是。水下不愿意自己家里人对天美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因为水下认定自己迟早要娶天美回家的。水下说,那我要晓得你到哪里去。天美说,我去哪?还不是去三霸那里。我是他正经的老婆。大年三十了,他总不能弃我不顾吧?水下说,要是那个女人也在怎么办?天美说,我当然要赶她回去。三霸的老婆是我又不是她。再说她在县城里有娘家。我去了,她还好意思赖在那里。水下想想,觉得天美说得是,便同意了。天美说,你也累了这么久,过年在家里好好玩几天,我起码要过完元宵才回哩。水下说,那怎么行?你也晓得,吸毒的人一天不吸就扛不住日子。天美说,那我最早也得到初八。水下说,我上县里去看你。我熬不了那么久。天美说,你大男人一个,黏糊糊地做什么? 
  水下叫天美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水下觉得自己要是隔这么久见不到天美会怎么办呢?难道他还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他还能把这个年过完?水下心里没底。水下把天美送到车站,看着汽车缓缓离站,也看着天美在窗口对他挥着手,水下心里有些惶惶的。汽车一会儿就走得没了影。水下的心也突然一下空掉了。 
  水下沿着堤回家。还是蹬着他那辆破车。堤上已经没了人。堤修了一大半,已经看得到厚厚实实的规模。水下想,来年再大的水也不用他们操心了。而且地里的庄稼也不用怕洪水涝。明年他家的光景肯定会好得多了。 
  下了堤,临近村子,听到人声闹得厉害。水下把车蹬得飞快。近了才发现是有人娶亲。水下把车倚在一棵树上,挤上前看热闹。看时方发现娶亲的人是他的堂兄。水下叫道,五哥,你不是在南方打工么?水下的妹子水红看到水下,忙上前搭腔。水红说,哥,你回了?妈正让我去镇上叫你回哩。水下说,五哥这是怎么回事?水红说,五哥今天刚回。带回个媳妇。五哥说他在那边结了婚才回的。可村里人不依,叫再结一遍。五哥只好又结。水下大笑。水下的五哥见到水下笑,忙解嘲道,莫笑了,兄弟。大家图个热闹,我也不能扫兴呀。 
  水下村里结亲的规矩有些丑。花轿走到村口得停下。新娘子必得从花轿上下来。由公公背进村。倘村口离新房路还远,而公公又背不动的话,家里的兄弟们就得上前帮忙。村里的年轻人正笑闹着逼水下的二伯背新娘。水下见他二伯已经被整得够呛了。胸前挂着扒灰的钯子。脸上还被画了油彩。迎亲队围着他把锣鼓敲得震天响。水下的二伯一脸的尴尬。水下的另几个堂兄堂弟叫着水下,来呀,来帮一把。水下便跑了过去。水下说,二伯,做个样子,走几步,我们兄弟几个来帮你。水下的二伯拗不过众人的闹腾,只好在村里人的哄笑声中,背起了自己的儿媳妇。水下和他的几个堂兄弟在前面十来米的地方,从水下二伯背上接过新娘,抬着她进了新房。村里老人便都说,兄弟多了就是好,公公背媳妇都少吃好些亏。 
  年夜饭便是一大家子一起吃的。饭间,水下的二伯对水下的爹说,也该跟水下说门亲了。水下忙说,我不要。水下的妈打了他一巴掌说,你转年就该算十九了,把亲事定下来,心也安。水下说,我还要玩十年再说。水下的妈说,瞎讲,我想抱孙子哩。水下说,我要先谈他十个八个女朋友,才讲结婚的事。要不活一生也划不来。说得满桌人都笑。水下的二伯说,原来水下是个花肠子呀。水下说,是呀是呀,就跟我家圈里的那头花猪一样花哩。水下的话让一屋人都笑呛倒了。 
  晚间时,水下本欲去村头放炮仗。他的几个堂兄弟拉他去听房。水下觉得稀奇,就跟去了。新房里的声音和呢呢喃喃的讲话,引得他们在窗外掩嘴偷笑。笑时,水下想起了自己和天美在一起的光景。想起这个,水下突然心生落寞,一个人就走开了。走到村头,村里的小孩子们正在放鞭炮。炮仗一声跟着一声,不停顿地响。热闹越重,水下心里的落寞便越深。 
  水下想不晓得天美这时候怎么样了。三霸是不是跟她在一起吃年饭。三霸的那个相好也不晓得是不是老老实实回了娘家。如果她不回,天美肯跟她坐在一个屋里头过年么?万一那女人死活不走,天美也不愿委屈自己而进三霸的屋,更或三霸根本就不让天美进门,那那那,天美会怎么样呢?水下想着心里便乱了。正乱时,耳边一声巨雷似的轰响,有孩子放了一个大炮,纸屑炸得四处散乱飞舞。水下觉得仿佛是自己的心被炸碎了,碎得也如这散乱飞舞的鞭炮纸屑。 
  水下跑回屋,推了他的自行车就走。水下的妈跟在后面叫着,深更半夜,又是过年,天还冷得慌,你到哪儿去。水下说,找同学玩去。水下话说完,人已经蹬车上了路。 
  水下顶着冷风,重新上了堤。整个堤上,只有水下一个人。水下什么也不为,就为了自己的心,拼了命地奔着。堤上风大,仿佛夹带着细细的针,几乎要把水下的耳朵给吹掉。 
  水下一口气跑到了镇上的收购站。里面没有灯光。一丝也没有。水下一直紧张着的身体松软了下来。看来天美在县里住下了。水下想想,又还有些放心不下。便去到镇政府。同学还在那里值班。同学见到他,奇怪得不行。同学说,我是没法子回家过年,你怎么也一个人荡在外面?水下说,我要给我叔打个电话哩。水下说了谎。同学说,打吧打吧。谁让今天是三十呢?你打一通宵我也不管。 
  水下拨通了三霸家的电话。电话无人接。水下不解大年三十晚上,家里何故无人。水下问同学,你说大年三十家里没人会是什么缘故?同学笑道,死绝了呗。水下脸色一下就变了。同学发现了变化,拍着他的肩笑道,开你玩笑哩,还当真?水下想了想,决定试试收购总站里还有没有人。水下便又重新拨了一个电话。果然有人接听了。水下听出是看门人黄驼背。水下说,黄伯,我是水下。我三霸叔家里怎么没人呀?黄驼背说,老板年前几天就搬了新屋,电话还没转过去哩。水下说,我天美姨下午过来了,她找到三霸叔的新屋吗?黄驼背说,没哩。连我们都不晓得他搬到了哪里,听人讲豪华得很,老板花了大几十万哩。水下急了,几乎喊了起来。水下说,那我姨呢?黄驼背说,她好可怜。大年三十,连自己的男人都找不见,也回不了家。在这里哭了好半天。现在恐怕回镇上去了。水下丢下电话,连跟同学一声谢都没讲,便跑掉了。 
  水下再次回到他的收购站。他打开院子的门。里面仍然黑灯瞎火。水下一路高叫着,姨,天美,美美,你在不在? 
  水下一直跑到天美门口,才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哭声。水下的眼泪哗哗地就流了出来。水下撞开门,屋里冷冷的,火盆下午熄了火,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天美就在这清冷无比的屋里,一个人偎在床角落哭泣。水下的心已经痛得四处迸出血来。水下跑过去,爬上床,猛烈地把天美拉扯到自己的怀里。水下紧紧地搂着天美。脸上的泪和天美的泪一下子就溶在了一起。水下说,美美,莫哭呵。我来了。我陪你过年。 
   
  十三 
   
  初一一大清早,水下便陪天美进到县城。天美哭了一夜,眼睛红肿着。人人都喜气洋洋地过年,天美却满心凄凉。天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三霸买了新房搬进新家,却连告都不告诉她一声。三霸把她这个名正言顺的老婆又放在了哪里?一想到三霸跟他的相好带着孩子住着新房暖融融地过年,天美便觉得自己的心被刀扎成了窟窿。天美说那妖精凭什么?她跟三霸结婚这么多年,一起创业打拼,她一直都住着旧房子。那妖精抄着两只手不做事,花枝招展地把她的男人弄到手,而且还住新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天下的道理如果能容那妖精所为,天下还是个天下么?天美一定要找到三霸问个清楚。天美说她过不好这个年,也不能让三霸过好了。天美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着。 
  水下劝天美不如过完年再去。因为年得自己过,自己过不好年,接下来一年的日子都轻松不得。天美说,你以为我不找到他,我就能轻松过年?你以为我跟你守在这里过小日子,我心里就会快活?我要不是快乐,你能快活得起来?水下默然。天美说得是。如果她不快乐的话,水下又怎能有半点的快活? 
  整个初一,水下和天美在别人的爆竹和欢笑中,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三霸。天美把三霸的朋友找了个遍。对方竟都一口答说不知道。水下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得了三霸的嘱托。天美一直哭着,眼泪都冰在了脸颊上。水下看了心疼,可人在外面,众人眼光很毒。水下无法去温暖天美的脸,去化掉她脸上的冰。中饭水下和天美是在餐馆里吃的。晚饭时,天美领着水下找到了三霸的表哥。三霸的那个相好,便是这个表哥老婆的亲戚。天美最恨这家的表哥表嫂。她不明白他们自己也是两口子,怎么就能怂恿别人来拆散三霸和她这两口子。将心比心,也不当这样呵。天美原不想找他们,可是走投无路,心想只有他们才会知道三霸的下落,天美只好还是上了他家的门。 
  三霸的表哥表嫂很热情的样子,把家里小孩子赶开来,留天美和水下吃了晚饭。菜很丰盛。有鱼有肉,有鸡有鸭,有煎有炸,有煮有烧,汤汤水水,咸咸甜甜,很是齐全。过年过到这个份上,气氛也是足得很了。只是天美心里堵,吃不畅快。一边吃着一边落泪。所有的东西都带着泪水的味道。水下不忍,帮着天美说,表叔,我三霸叔搬哪儿去了,你告诉我姨吧。你看我姨难过的!三霸的表哥叹说道,天美呀,我要说我不知道三霸搬哪儿,那也是屁话。我当然是知道的。可是三霸交待过,不让跟你说,我也没办法。三霸的脾气你也晓得,你都不敢惹他,我哪敢呢?水下说,可我姨是三霸叔明媒正娶的女人,怎么能过年都不让她进家呢?世上哪有这样的理?走遍天下,都说不过去哩。三霸的表哥说,你以为这世上还讲理?!跟人说话万莫提这个理字。而今就是个不讲理的时候。要是讲理,世界会是这样子?水下没弄懂三霸表哥的话意。天美说,我只想见三霸一面,我要跟他把话说清楚。三霸的表嫂说,妹子呀,不是我劝你。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三霸跟你早就没感情了,你又何必缠着他呢?他跟这边的女人,过也过了两三年,伢也生了,他要是回头,伢和她妈又怎么办?当牺牲品呀?天美说,是她勾引了我男人,这个后果她当然得自己承担。三霸的表嫂说,妹子你这话说得好无情。要是先前,我也觉得你说得不错。可她要是承担后果,那新生的伢子不成了没爹的种?我看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就让了吧。再说,三霸也不是故意不要你,这么多年,你连个伢子都生不出,你叫三霸怎么想?你若贤惠,若真替三霸想,不如就退让一步。水下有些生气。水下想这是哪门子的理,可是他刚才说了一个理字,叫三霸的表哥顶了回,他这回也不敢说了。水下只说,凡事也有个先来后到。我姨跟三霸叔成亲这么多年了,哪能就这样把自己男人让给别人?你怎么不把你男人让给别人?三霸的表嫂说,哟哟哟,水下你是晚辈,跟长辈说话小心点。三霸的表哥说,水下你这话才真叫没理。我又不喜欢外面的女人,我老婆想让也没法让。三霸是另有所爱。书上也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死亡的婚姻。三霸的婚姻已经死了,天美还抱着这个死婚姻不放做什么?水下说不出话来,他倒觉得三霸的表哥说得在理。可是他又觉得就算在理,他们这么做,也太霸道,太不把天美当人看。天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鼻涕眼泪一把地哭着。天美只要求见三霸一面。天美相信,只要她见到了三霸,三霸就不会对她绝情。 
  三霸的表哥和表嫂叫天美哭得有些心烦了。过年不讲究哭。眼泪会对家里带去不吉。三霸的表嫂使劲地给三霸的表哥递眼色,又不停在他的衣摆上扯几扯。三霸的表哥便到屋角打了一个电话。天美和水下都听出他是给三霸打的电话,也听出三霸不愿意见天美。天美走过去说,让我跟三霸讲。三霸的表哥说,你别害我。说罢赶忙把电话挂断。天美怒道,你得了他什么好,这样护着他?三霸的表哥说,天美你还是先回镇上。我保证说服三霸,让他无论如何见你一面。天美说,我只要你告诉我他住在哪儿。三霸的表哥说,我说不得呀。我也为难哩。三霸的表嫂说,妹子,你这又是何必?你莫逼我们。能说的我们就会说。不能说的,你逼我们也没得用。我们做人也要讲个义字。天美抹着泪,恨恨地说,义你个屁呀!有什么说不得?说了你家就被火烧被强盗抢了不成?说了你家男人去嫖女人被奸了不成?说了你家今年一个一个地死人不成? 
  三霸的表嫂一听天美的话,立马就跳了起来。三霸的表嫂说,大过年的,你说什么话?你怎么这样毒?难怪三霸不要你。三霸的表哥也垮下了脸。三霸的表哥说,年初一的,我见你可怜,留你吃顿年饭。你倒上我家来骂街了,你犯贱啦?水下一看这阵式,赶紧拉了天美往外走。天美说,我从今天开始,天天咒你家三遍,非咒得你家男人在外面有淫妇,你家女人在外面有奸夫。三霸的表嫂拿起扫帚对着天美走过的地方扫秽气。天美说,你莫扫。你越扫我就越毒。我天美只要活着,一定要把你家整垮。把你的男人整成别人家的男人。你不信,天天夜里想着我的话。 
  三霸的表嫂哭喊着她男人,你还不上去撕烂她的嘴。你听她说些什么污话呀。水下怕天美吃亏,连拖带拉把天美弄出了门。出门又怕三霸的表哥势力大,真弄些人来打他们,便又不让天美停脚,拖着天美往城关跑。一直跑到了县城的灯火稀了下去,这才停步。 
  这已在原野上了。辽阔的地里,铺天盖地是雪。虽然无灯,天色倒也不让人觉得阴暗。四下里无人,亦无车行。全都猫在家过年,路上便有些清清冷冷。风在耳边打着哆嗦。说它是哭便是哭。说它是唱便是唱。远远地,村落里的炮仗在响,时断时续,随风而至。天美跑得累了,闷头蹲在地边,一声不作。水下不知她想什么。水下只想让她说话。不管说什么,只要说了,闷在心里头的气就会释放出来。 
  水下也蹲了下来。水下说,今天是初一哩。今天一天,就你离开三霸表哥家说的话,最精彩,最像过年的话。水下说着,学着天美腔调,把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说了你家就被火烧被强盗抢了不成?说了你家男人去嫖女人被奸了不成?说了你家今年一个一个地死人不成?水下说,亏你那一刻想得出哩。你把那两个狗男女的鼻子气歪眼睛气红哩。 
  天美突然纵声笑了起来。笑得就势软坐在地上。水下拉她。水下说,起来,地下湿哩。莫湿了身体,闹出病来。水下拉不动天美,倒是被天美的笑声感染,自己也笑得无力,结果反被天美拖累得也坐在了地上。天美说,他们只莫惹烦我,惹烦了我,什么不敢说?!我什么不敢做?!我往后再就要说了。再就要做了。我要他们晓得我是什么人! 
  天美的话出口很硬冷。比这晚上刮的风还要硬冷。比地下的雪还要硬冷。比小路上结成的冰碴还要硬冷。水下心里蓦地生出不祥。这不祥又带给他恐惧。水下突然就觉得天美从此不再是他的天美,天美从此将会离他而去。冷不丁地,水下一把抱住天美。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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