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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最后一个影像消失在脑海,肖琳瘫倒在地,被卓敬风及时扶住。她脆弱得宛若受惊的鸟儿,附身的羽翼颤抖,呼吸变得深沉。
“你怎么了?喂,醒醒,醒醒。”他拍打她的脸颊想叫醒她,无奈毫无效果。
怎会变成这种状况!这是卓敬风始料未及的。没办法,也不能见死不救,他只好揽她入怀,来了一个公主抱。
原来英雄救美也会上瘾的,这一趟既没问清她的目的,也没让心情有所好转,反而,反而弄出个烂摊子来。
抱着她快步朝楼外跑去,旁边的工人和路过的职员奇怪的盯着他们,交头接耳。在他们眼中,肯定认为卓敬风是个救助病患的好人,其实他们不知道,正是这个“好人”,把他怀里的女孩给急晕了。
第三十八章 等待()
把肖琳放在后车座上,卓敬风坐上驾驶座。他只感觉这几个小时内,心境跟坐过山车似的,忽而出离愤怒,忽而极度伤心;忽而生出同情,忽而异常悲哀。他现在就在最后那个忽而间挣扎。
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侧躺在座位上的肖琳,心中无可奈何,他现在搜刮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心境。好像原本该是罪犯的人因为警察的的恫吓反而变成了受害人。他该是那个可怜无能的警察,不仅没能抓住罪犯的把柄,还成为伤害她的罪人,因此,就必须担负救助她的责任。
这该是一个节!
不过他来中国没多久,最熟悉的地方除了所住的公寓和工作室,就是来过几次的会展中心。这三个地点他早就烂熟于心,可让他找医院,就实非易事。
其实医院嘛,满大街乱逛总能找到几家,麻烦的是,你不知道哪家服务比较好,哪家效率比较高,这就无形造成许多困扰。
小成对北京最熟,问他肯定不会问错,关键是……他那个大嘴巴,和笨脑子,不知听到有人住院的新闻会胡诌什么出来。谣言就总是从他这种人口里传出,才造成以讹传讹,没准还会演变成恶意中伤。
其实他对来中国选在北京开工作室并不满意,这里城市氛围有着首都特有的严肃沉闷,并不合他口味。可最后他还是选址在这,其中有小成一部分原因,还有一点在于他懒得认真去规划,也无心在这上面多费心力。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因为他父亲的逼迫施压,另一方面,当然是前后落差造成的颓废。
所以他恨透了他父亲,扼杀他梦想的罪魁祸首。最可恶的是,他扼杀的梦想正包含了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东西——事业和爱情。天底下大概从来没人会因为自己的亲人造成如此伤害,前提是,这个亲人是个像他父亲那样,卑鄙无耻,下流造作,既像身携剧毒的毒蜘蛛,又像浑身长满吸盘的八爪鱼一样的人。
也许称他为人,都是在夸奖他。至少卓敬风这么认为。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动物。
伴随琐事在脑中狂轰滥炸,车子沿着小成指示的方向前行,没办法,为了尽快拯救“受惊少女”,也必须出此下策了。
很快,他来到指定的那家医院,车刚停稳,便抱着肖琳匆匆寻医去了。
医院里的程序十分繁琐,光是挂号排队,都让他伤透了脑筋,没办法,直接报急诊来得有效得多。
经过一番折腾,这会终于松口气,医生看过躺在病**上的肖琳后,随便解释两句伤者受惊的话,就急急忙忙走了,留下卓敬风立在原地。
他走近病**,在她身边坐下。望着她沉沉昏迷的脸庞,不禁有些自责。怪当时自己太激动了,大概是把她吓坏了。
自从拍完广告,肖琳已经把卷发做回了之前的直发。现在她的头发垂落在额角,分了三四缕出来,遮挡住面部。卓敬风不自觉上去帮她拂去。整理好发型后,自然而然地注视起她。
这面庞,这安安静静的姿态,直教人脑中出现四个字:我见犹怜。
这么可怜的人,究竟因为什么变得可怜?
这是从第一次见到她,到刚刚目睹她晕倒,卓敬风一直在思索的一个问题,也是一直纠缠他的疑问。然而他并不确定心中所想,遂起身走到窗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开始几句寒暄过后,话题转到正事上。
“嗯,是我工作室的助理。你帮我查一下她的资料。”
“当然要看你的情况了。”
“肯定要的,就是你这个大忙人恐怕没有时间吧。”
“哈哈,好。”
几句请客打趣的话过后,他挂了电话,神情从刚刚的轻松再度变得凝重。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他读大学时的好友冬辰,不过他当时可不是在卓敬风的摄影学院,而是在享誉盛名的耶鲁大学,是个专攻法律的高材生。两人当年的相识还有一段趣闻,那是在某个暑假的时候,卓敬风到红杉树森林公园取景,他一直对那里古老的树木心驰神往,所以一到地点,就按捺不住兴奋,闪光灯伴随快门声**的扫向各处美景。就在这时,他发觉身边也站立一位手持单反,取景拍照的男子。不过这人却正好和自己相反,稳重安然,不苟言笑。
原本卓敬风没理他,谁知那人却开了口。
“你这样拍照,不觉得浪费风景吗?”
卓敬风闻声扭过头去,心里不服。他算什么,敢这么小瞧自己,要知道他可是专业摄影的学生。
“你管得着吗?”他甩下这句话,没理他,往林子深处行去。
“看你的设备那么高级,肯定是专业的,可惜却连最起码的精简都不懂,根本是浪费镜头。”
这句话一出,可让卓敬风顿时羞赧起来。这人说话的确尖酸刻薄了些,可讲出来的道理却毫不含糊,一语中的。
他没有着急生气往前走,反而回过头来,再度打量起他。他看上去和卓敬风差不多年龄,平头,除了给人持重之感,目光多出一分锐利,打眼望去,就感到是个英明睿智的人。
“看来你很懂咯?”
“我可不敢,顶多算半个业余爱好者。”
呵呵,这年头业余爱好者居然也敢对专业人士评头论足了,有意思。卓敬风觉得有必要和他讨论讨论专业问题,纠正纠正他的歪理邪说,于是三言两语搭上话,这才知道他是学法律的。这种人具有天生的傲慢,说好听点叫傲骨,说难听点叫自恃过高。不过以他这高材生的标准而言,配上这一身不可一世的骄傲也无可厚非,说他自恃过高就真的难听了点,毕竟实力决定一个人的态度。
当年的他确实过度随性了,可毕竟早已不是消耗底片的时代,即使他拍出亿万张,也没有“浪费镜头”一说。唯一让他觉得被说中的,是这种做法的确过度了些。尽管如此,直到现在,他始终觉得那时的自己并没做错,只是冬辰的性格过于严谨,有时未免让人觉得刻板无趣。
想把法律真正学好,也许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行,卓敬风这么认为。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就在辩论摄影课题上结束了。随着时光流逝,加上冬辰对摄影的爱好,他们逐渐成为好友。冬辰的严肃认真时刻能提醒他端正态度,而他的自由散漫又能冲淡冬辰的教条刻板。性格上也是如此,所以说互补的性格更易维持感情,无论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回首往日,那真是一段自由不羁,快乐幸福的日子。转眼间,当年那个随性散漫的人一去不返了。而那个总是和他探讨专业知识的“业余爱好者”也变成了如今叱咤美国律师界的风云人物。
卓敬风苦涩笑笑,转身望向病**上依旧安安静静躺着的人。
她还是没有醒来。
就这样,为了得到个结果,卓敬风从下午一点多,等到了天色大黑。中间请了无数趟医生,他们每每只是说她需要静养,过一会就会好,然后开些调养的药品,就消失了。晚间,kevin打进肖琳的电话,被他看到后直接挂断了。弄得电话那头的kevin一阵伤心难过,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是卓敬风给他挂断的。
到了深夜,他实在困得不行,卧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察觉到他睡熟了,肖琳终于警惕地张开双眼,一脸难忍愧疚和无奈。
其实早在他请第二次医生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害怕面对他,所以迟迟没敢睁开眼睛。现在看着他睡觉的可怜样子,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坏人,一个懦弱可笑的坏人。不过白天的刺激的确让她受伤不少,这个陪护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她慢慢掀开被子,仍然难免内心纠结,轻手轻脚下了**,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索什么东西,摸了半天,掏到一小块出租车发票。攥着这一小张纸,悄悄挪到桌边,拿起上面一支笔,撅着屁股苦思冥想的在上面写了点什么。又走到沙发边,帮他把脱落的外套往上盖好,刚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谁知一个力气拖住了她。
“你要去哪?”卓敬风正抓住她的手臂,冷冰冰问道。
第三十九章 字条()
肖琳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惊,回头尴尬的笑笑,从齿缝吞吞吐吐挤出五个字,“我要上厕所……”
卓敬风这回长了记性,哪里会让她那么容易逃跑,白天的事就是惨痛的教训。
他没有松开抓住她的手,像盯着贼一样盯着她。挪开覆在身上的外套,走到床边的小桌前。上面正躺着一张被笔压住的纸条。
肖琳发现他的举动,忙要上前阻拦,没等她抓住那张纸条,早已被卓敬风抢了先。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那这是什么?”他匆匆扫过一眼纸条,同时质问她。
“不是什么,快给我,给我呀。”她急得踮起脚尖想抢夺,被卓敬风的身高压下去。
他高举纸条,定住两秒,然后发出声来。
“射射你关我到一园,我走了,你仔仔休西,再见!”卓敬风强忍住笑意,一个字一个字把字条上歪歪扭扭的留言读完了,其中那个走字缺了一个横,休息的“休”字还是从体字涂涂改改好几次才写对。
“别看了,给我,”肖琳害羞得面露惭色,依旧在挣扎,她知道自己中文不好,不过从卓敬风读出的这句奇怪的话,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好笑的错误。
卓敬风憋住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竟然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明朗的笑容,肖琳一时怔住了。
“没想到‘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她不再抢夺,忽然得意得打趣起来。
卓敬风收敛笑容,盯着她,“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笑?”
“嗯……现在不就是咯。”
“呵呵,要是这样,我也可以说你不会笑了?”
“不对,你这是,是……”她本来想表达强词夺理,可惜一时想不出用语,歪起脑袋滴溜溜转起眼珠。
她是个笨蛋吗?卓敬风瞬间感到好像对她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了,嘴角不禁一扬,形成一个小沟。
“是、是?是什么了?”他也装作一副帮她一起想办法的样子。
肖琳突然定住,恍然大悟一般叫起来,“我想起来了!是、‘说一不二’!”
说一不二?这又是什么?跟高抬贵手有联系吗?
卓敬风先是一愣,旋即长长的“哦”了一声,“这个词该怎么解释呢?”
她想了想,好像确定无误后,口气十分正经地讲出一句话,“我说了第一次的话,你就不能说第二次了。就是这个意思。”语末,还给自己鼓励似的点点头,如果是不懂的小孩,就真的会被唬住。
可惜卓敬风可不是无知儿童。他好笑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看猴戏似的。继而一副十足教育家的口吻,展开挖苦讥讽之能事。
“我说,不会用成语还非要想破头的瞎用一个出来,这就是你提高智商的方式吗?”
肖琳被这句话弄糊涂了,“哪里不对么?说一不二,说一不二……”她又开始陷入“思考”中,接着,来了一句更惊人的,“难道,应该是不三不四么?可三和四好像太多了。”
卓敬风虽然从她进工作室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她傻傻的,笨笨的,呆呆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傻傻、笨笨、呆呆到这个程度,做正经事的能力不行,胡编乱造倒是挺精彩的。
“你不写小说可惜了。”他假装异常惋惜的歪头淡淡道。
哎?这句话倒是被他说中了,肖琳惊奇的看着他,用“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绵绵不断的对他发出冲击波。
卓敬风可没领情,嫌恶的回敬了她几眼,转而端起手臂,眯眼疑惑地盯着她,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类。
“你的中文真的这么差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原因在于,首先,她已经做小秘书有一阵了,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其次,就算犯错误情有可原,那她的那些工作是怎么做的?还有,平时她的对话也没有多大问题,难道这种功能也是看脸的?
“你怀疑我?”
“我是说,平时让你录入那些资料,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简直惊异于她的变幻莫测。
“我只是不会写,而且,你不知道有样东西叫词典么?”原来平时她录入的那些文件,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查找出来的。
卓敬风难以置信,“你在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么?这回你知道我工作的辛苦了吧!”她心里感叹终于能有机会吐吐苦水了。
一想到那些资料,她就会想到为了工作连续几夜几夜熬下来,逐字逐词查词典的日子。可能正是如此,才导致最近精神不大好,以至于会这么容易被他吓晕。
卓敬风没有说话,好像在回忆什么。
肖琳瞟了他一眼,继续解释,“而且,写字和说话是两回事,加上,”她本不打算说出口的,不过不知为何,不知不觉就脱出后面的话,“我的记忆也不太好啊。”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落入卓敬风心里,“记忆不好?”
该不该告诉他呢?也算给他个解释了。肖琳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出啥来。
“哎呀,就是‘找不到东西南北’的意思。”她又开始发挥东拼西凑的本事。
这又是哪跟哪?卓敬风被弄得一头雾水。还没等他琢磨清楚,一阵急促的叫声不知从哪传来。
“咕——”这声音还带音调的,拐了几个弯后,才停下来。
声音显然不是卓敬风发出的,他望向肖琳,她正捂着肚子,一脸羞涩痛苦的咽了口唾沫。
“那个……我好像饿了。”
没想到她忸怩起来,还挺可爱的。
“饿还有‘好像’的时候?”
“我饿了。”她可怜巴巴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这是让我带你去吃东西的意思?”卓敬风顺手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条揣进兜里,面不改色。
“如果你也没吃的话。”她补充。
他确实没吃饭,可能怕她万一醒来不知所措,或者,怕她觉得他不负责任,故意逃跑。
“被你说中了。”他微微耸耸肩。
肖琳这才好像醒悟了什么,发觉卓敬风的不同。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总觉得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又不敢断言。也许他私下就是这么和小成还有方哥交流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一定是这样。她告诉自己,不让自己处于胡思乱想中。
不过,好像还落了点什么?……
“别发呆,快点穿衣服。”一句命令搅散思绪。
看看,看看,他不还是老样子么?
肖琳应了一声,埋怨似的拍拍头,拉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站在床边目送卓敬风走向门外的背影。
那是让人看了,便会倾慕的背影。
第四十章 怪店()
坐在车上,两人的话一下子变少了。
肖琳终于从烦乱思考中理出头绪,找出“奇怪”的地方在哪了。从刚刚她被发现要走,直到现在,卓敬风都没再提她为何跑到会展中心,又为何钻进楼梯通道的事。
这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坏消息。这样一来,就得玩起猜心游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异于增加了谜题的难度。
可是,像猜卓敬风这样的人的心,也着实难了不止一点半点。她不禁感到无力,一股悲哀的气流随着呼吸咏叹出来,
卓敬风虽然一直目不斜视,她的这点小举动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心想这家伙肯定正在心里大玩特玩胡思乱想的游戏。说的也是,怎么可能不多想,他白天那样刺激过她后,居然装作没事人似的,还和她一起出来吃饭,这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了。
归根结底,还是他藏得太深。之所以没问她原因,当然是怕她受刺激,在没弄清楚情况的时候,他再也不会逼迫她什么,这也算是一种“温柔的保护措施”。而她呢,大概仍然觉得自己是个严厉无情,呆板无趣的人,正像当年他认为的冬辰。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悲哀了。
联想戛然而止,刚刚的影像再度闪回脑海,有那么几次,他感觉从前的自己又回来了——轻松的,随性的,甚至有一点浪漫情怀的那个自己。
难道是因为她?
不禁微微侧头偷看了一眼,她正倚靠座椅,昏昏欲睡。
时间确实不早了,都快11点钟了;加上肚子饿,肯定会没力气。
车子猛地加了一个速度,继续在街上游来荡去,始终寻不到一家可靠的店面。
“你要吃点什么?”他开口了。
刚要睡着的肖琳身子一抖,赶紧揉揉眼睛坐直了,“不用太特别,我不挑食的!”
男人和朋友出去时,在关于吃啊,玩啊的问题上,要么喜欢我行我素,要么喜欢迁就对方。卓敬风表面上看起来属于我行我素的类型,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迁就派。现在得到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委实犯了愁。
他对这座城市不熟,连医院都找不着,更何况吃的地方。他表面不动声色,淡定自若,好像很认真的在开车找地方,心里早就急的快要崩溃了。可哪怕就是这样,他都不肯问一句话,和对方商量商量,死要面子的毛病大概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要犯那么几次。
于是他就这样变成了无头苍蝇,晃在午夜街头。
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终于受不了了,拐到一个巷子里停下,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