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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麦微笑着向我举了举她手中的啤酒罐,我也举起啤酒罐与她轻轻碰了碰,而后仰头将罐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她仍然只是浅浅地喝了一口,抿嘴冲我抱歉地笑了笑。
我又撕开一罐啤酒,也不再跟她碰杯,两人就那样各自喝着,彼此也不说话,直至她终于喝完了她手中的那罐啤酒。
“有些冷,我先下去了!”
苏麦抱了抱双臂,又用脚踢了踢我脚边的那袋子啤酒:“你也少喝点儿,颓废的人生真的很累,亏你父母还给你取了个向阳的名字呢!”
提起“向阳”两个字,我的目光不由得就扫向了她胸口绣着的那朵向阳花:“那你说我到底应该怎样生活,才能对得起我爸妈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呢?”
苏麦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不过这次她没有像上次一样避开,反而很大度地指了指自己胸口绣着的那朵向阳花:“向阳生长啊,就像太阳花一样!”
“能具体点儿吗?”
“先从个人形象开始改变吧!”苏麦伸手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嘴,“向阳同学,你的胡子应该刮刮啦,丑死了!”
我摸了摸下巴,这才想起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刮胡子了,而且我遗传了我外公的络腮胡子,生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可是我不满意她最后那句“丑死了”的评价,于是故作老练深沉地问她:“难道你不认为胡子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成熟的标志吗?”
“可惜……你长了一张稚嫩的脸!”
我彻底无言以对,其实稚嫩与否无关长相,今年已经23岁的我,甚至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更别谈什么理想和追求了,的确是够稚嫩的,这是事实,无从反驳。
苏麦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我先下去睡了,明天还得早起……记住,向阳生长哦!”
“晚安!”
我冲她举杯示意,在她转身下楼的那一瞬间,她胸口的向阳花便因此离开了我的视线,而我却在这一刹那间忽然找到了这些天困扰着我的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要向阳生长!
我要告别从前黑暗的生活!
做出这个决定,我的整个身心突然间豁然开朗,仿似整个胸腔都开阔了起来,不再那么沉闷,不再那么压抑,就连呼吸都顺畅了,原来,做出一个选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苏麦走了之后,我再次撕开了一罐啤酒,不过不再是为了买醉,不再是为了让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禁锢自己的思想,而是庆祝,庆祝自己的“重生”,亦或者说是此刻豪迈的情怀,当浮一大白,就如同壮士出征需要喝酒壮行一样!
一口气喝完这一罐,我提着那袋还没有喝完的啤酒毅然转身下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当初念书的时候,作为一个起床困难户,为了在早操的时候见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愣是在冬季的早晨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三十秒钟完成整个穿衣过程!
对了,那个心仪的姑娘……就是米瑶!
……
当天晚上,我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琢磨这些天困扰着我的第二个选择题,既然我已经选择回归到光明大道,像一朵向阳花那样去追寻阳光,那么紧接着我就应该选择一个适合我的工作。
原本复杂的思绪,混沌的大脑,此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其实这第二个选择题,我可以用排除法来解答它!
首先,就凭我高中都没有顺当毕业的学历,需要较高学历的办公室白领的工作就可以自动排除掉了,工地上的活儿太脏太累,并且我曾经也从事过,这个也可以暂时排除,剩余的类似于餐厅服务员、电子厂普工……完全不在考虑范围。
什么?我职业歧视?
对,我特么就是职业歧视,什么类似于“职业无贵贱,都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这种论调是新闻联播和官方发言人的专属洗脑神标语,我实在不敢苟同!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去做服务员、电子厂工人、工地民工……谁特么愿意做最底层的受剥削人民?之所以选择这样的职业,那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说没有能力去创造出更好的选择条件,于是这种洗脑神标语的功效就来了。
安慰自己的时候,尤其有用!
或许轻贱的并不是这个职业,而是处在这个职业中但不思进取的人,亦或许苏麦的那句话更为客观一些:“其实不管什么职业,只要你对它有梦想,那么你从事的就是一个追梦的职业,你也将是一名荣耀的追梦者!”
经过层层排除,我终于将范围定在了销售业务员这个职业,因为它对学历一般没有太高的要求,更讲究的是个人能力,只是到底做什么行业的销售,这又是给我的一道选择题,我决定等到明天再去网吧好好上网查一查。
……
第二天一早,我急匆匆地下楼往网吧奔去,碰巧在楼下遇见了苏麦,她正在调转车头准备驶向小区大门出口,我冲她打招呼:“早,向阳花妹妹!”
“早!”苏麦摇下车窗问:“去哪儿?”
“找工作!”
苏麦一愣,随即绽开一个明媚的笑脸:“需要我送你吗?”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自己就在网上谋职,反问她:“你呢,去哪儿?”
苏麦也跟我打起了哑谜,像她在金花镇撞车的那晚一样,她将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对接在一起,形成一个方框,然后再透过这个方框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你是……摄影师?”
苏麦依然没有明确地回答我,只是笑着对我说了句“goodluck!”之后,便驱车往小区大门口驶去,车型彪悍的jeep牧马人依旧那么自由、那么狂野!
我在小区的网吧开了个会员,然后进入赶集网和58同城网开始耐心地搜寻有关于销售业务员的招聘信息,经过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筛选和对比,我最终锁定在了一家名为“天宇磁材器械有限责任公司”的招聘信息上。
原因很简单,磁材器械属于较大的生产设备,销售单价高,业务员拿的提成也相对高一点儿,但它又不像房产、汽车、挖机等高价格商品,销售难度会相对低一点儿,而且这家公司开出的福利待遇也不错!
我拨通了招聘信息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是个男人接的,我们简单地交流了招聘意向和求职意向之后,他爽快地叫我下午直接去公司面试。
结束招聘信息的搜寻之后,我便结账下机,特意去买了顶鸭舌帽,以遮挡头顶上还贴着纱布的伤疤,争取不要让下午的面试毁在我的形象上。
中午的午饭我没有再吃面,心情大好地去小区附近的小餐馆点了个鱼香肉丝,白米饭吃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竟然是苏麦发来的!
“向阳同学,工作搞定了吗?”
我也不知道下午的面试会不会通过,于是很欠揍地给她回了个:“你猜?”
第016章:说好的犒赏
下午,我回家洗了个澡,把胡子剃了个干净,然后选了我所有衣服里面看起来最正式的一套穿上,这才坐公交向天宇磁材器械有限责任公司赶去。
苏麦还没有回复我那条“你猜”的信息,我坐在公交车上闲得有些无聊,于是又给她发了条信息:“姑娘,向阳花要去战斗,请给点儿阳光!”
我知道凭借苏麦的智商,肯定能理解我这条充满文艺气息短信的意思,于是一直等着她回消息,说不定能收获到一些鼓励,可是直到我赶到天宇公司楼下的时候,还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站在天宇公司的楼下,我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点了支烟平复自己的心绪,我有些紧张,说来也奇怪,我出入过不少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地方,也见识过比这种民营公司老板身价还要高出许多倍的土豪老总,可心里对“公司”二字,却还是怀有挥之不去的敬畏!
或许是自打我辍学起,就觉得所谓的公司、白领,就已经和我的命运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即使白领这个称谓现在已经被渲染成了压力和劳累忙碌的代名词,可它在农村人的心里,却仍然还保持着一个高大上的地位,用我爷爷辈老人的话说,那就是坐办公室的轻松活儿,而所谓的公司就是坐办公室的高贵地儿。
我从小就被潜移默化地灌入一种意识——公司,那是念完大学的高材生工作的地方,而像我们这种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青年,让人下意识地就会将我们工作的地方与工地、工厂、餐馆等地方联系起来。
每次过年回老家,村里的老人问的永远不会是“某某,你在哪家公司上班?”而是“某某,你在哪儿打工?”
即使我现在已经很明白所谓的公司,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遥不可及般梦幻,可这种根深蒂固的潜意识还是那么让人忐忑。
我终于抽完了手中的那支烟,扔掉烟头,我抹了抹脸,昂首阔步地往大楼内走去,正准备进电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苏麦回我的信息:“战士,待你凯旋,犒赏你!”
这可真是个很实在的鼓励,我有些好奇她会怎么犒劳我,于是更加坚定了我要通过面试的决心,否则灰头土脸地回去,我是真没底气跟她说我还是个追逐太阳的战士!
……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天宇公司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冷、严肃,一间宽大空荡的办公室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挤了近半个屋子,倒有些像飞虹场子里开班前会,不过他们的着装都很正式,有的还挎着山寨的lv或者杂牌的包包,挺有一股业务员的派头。
我向一个帅哥询问了面试的地点,他指了指里面的一间小办公室,我敲门而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接待了我。
“以前做过吗?”中年男人招呼我入座之后问。
“没有。”我有些拘谨地摇了摇头,又担心他因此不录用我,于是又赶紧补了句,“但是我学起来应该也蛮快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下我,笑着说:“说得对,年轻人就是应该有这种冲劲儿,没有经验可以学嘛,你看看我们外面的那些业务员,好多也都是从没有经验开始的,现在一个月销售提成拿上万呢,事在人为嘛!”
我听他意思好像还挺有戏,果然,他在给我讲了一些公司的基本状况和待遇之后,就递给我一张表,说是填完之后,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面试这就通过了吗?
我有些惊异,不过听见外面那间大办公室传来的喧闹声,我也就瞬间释然了,公司并不嫌底层业务员多,因为保底工资低得可怜,靠的就是拿提成,如果底层业务员能拿上提成,那么也就证明销售出去了产品,赚的还是公司。
虽然面试通过,但是如此轻而易举就得到的结果,使得我完全没有成就感,甚至暗暗自嘲原来所谓的公司门槛这么低,亏得我还如此严阵以待。
填完表格之后,中年男人叫人去把一个叫做郝骏的业务员叫了进来,然后对我说:“郝骏是销售部二组的组长,你就先跟在他手下好好学学吧!”
片刻之后,从外面的大办公室进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此人便是郝骏,可特么长得一点儿都不俊,瘦瘦高高的,烫着一头别扭的卷发,满脸的小红痘,塌塌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稍微有些夸张的黑框大眼镜。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人走路都捏着一个妖媚的兰花指,屁股扭得比娘们儿还溜,一开口说话更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娘气:“新来的吧?明天早上八点在这里来报到,然后跟我一起出去跑业务,记得别迟到!”
我客气地点了点头,他则继续下达着指示:“明天上班记得要穿西装和皮鞋,挎个商务皮包来装产品的图纸和使用说明书,方便给客户介绍!”
我一一应下,终于结束了整个面试和入职过程,离开的时候,郝骏又一脸嫌弃地指了指我头顶上的帽子:“明天上班就别戴帽子了,看着一点儿也不沉稳!”
……
这个下午剩下的时间,我便去完成了郝骏布置给我的采购任务,一套两百多块钱的廉价西装和一双一百多块钱的黑色皮鞋,还有一个几十块钱的杂牌商务挎包,最后找了家小诊所,准备拆掉头顶上缝的线。
小诊所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用镊子揭开我头顶上的纱布,仔细看了看后连连摇头:“小伙子,你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呢,现在还不能拆线!”
我当然知道我头上的伤口还远远没到拆线的时候,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组长郝骏不让我戴着帽子上班,而我原本的头发因为需要缝线,而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剪了一大圈,跟狗啃的似的,只有将整个脑袋都剃成平头,这样看起来才正常一点儿。
“拆吧,没事儿!”
我固执地要求她给我拆线,起初她还不愿意,说这样伤口容易感染什么的,只是最后仍然没有拧过我,只能动手给我拆线,并说好如果感染了,她不负任何责任!
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她手中的医用剪刀和镊子每触碰一下,我都疼得龇牙咧嘴,等到她完成整个拆线过程的时候,我已是疼得满头冷汗,可这女人没有一点儿医者仁心,完事儿了还一个劲儿地骂我活该,自找的!
拆完线之后,我又在街边找了个小理发店剪了个平头,洗头的时候,即使洗头的小妹儿一千万个小心,可没愈合完全的伤口还是难免沾上了些水,疼得我又是一阵冷汗。
这是我平生经历过的最难熬的一次洗剪吹服务,不过总算是把个人形象给搞定了,伤口没有继续流血,并且还有平头的发根聊作遮挡,晃眼一看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只是这样彪悍的发型,看起来有些像刚蹲完号子出来的。
搞完郝骏布置的这些任务,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暗了,我坐公车回了小区,在楼下遇见梅姐就闲聊了几句,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苏麦竟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人声经过无线电的传播,一般会有些失真,不过苏麦的声音却依然那么好听:“向阳同学,请问你是荣耀凯旋,还是铩羽而归呢?”
“有你向阳花妹妹的阳光普照,必须凯旋啊!”我难掩得意,更加期待她所答应的犒赏,于是赶紧问她,“对了,你可说过要犒赏我的,不会耍赖吧?”
“耍赖可是女人的特权,我为什么就不能耍赖呢?”苏麦一副死不要脸的赖皮口气,正当我有些失望的时候,她却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我不打算耍赖,我马上就到小区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回去了吧?”
“我就在咱们楼下!”
“那你就在楼下等我,五分钟后把你的犒赏提上楼去!”
苏麦说完就挂上了电话,我却更加好奇她的犒赏,听她刚才的口气,她给我的犒赏应该是某种物品,并且这会儿她就带在身边……还需要我等着提上楼,看样子个头儿还不小啊!
这姑娘,真是太客气了!
我翘首期待着五分钟后见到苏麦,同时见到她给我的犒赏,可是在我等待了才差不多两分钟的时候,她又打来了电话:“呃……那个,要不你先上楼去吧,我待会儿亲自把给你的犒赏送到你门口……这样才显得我有诚意嘛!”
“呃……那好吧!”
我真心被苏麦的诚意给惊着了,这姑娘啥时候转性儿了?不仅给我犒赏,还要亲自给我送货上门?虽然我答应她先上楼等着,但却依然等候在楼下……这是我的诚意!
几分钟后,苏麦那辆奔放、狂野的红色jeep牧马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我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迎了上去,满脸洋溢着灿烂的诚意!
第017章:BBQ
“嗞!”
苏麦一个急促的刹车将牧马人停到我身旁,摇下车窗就冲我吼:“我不是打电话叫你先上楼等着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通吼得有些犯晕,难道我带着满满的诚意在楼下迎候她还错了吗?还是说我向她表示了诚意之后,她就无法向我表示她的诚意了?
这特么也值得她冲我吼?
看在她给我犒赏的份儿上,我没有跟她一般计较:“好了,你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咱没有必要在意这些形式上的问题,我在楼上或者楼下等你不都一样嘛?”
“谁要跟你表示诚意了?”苏麦倒还不依不饶了,当场跟我耍起了赖皮,“不行,你先上楼去等着,否则犒赏我就不给了!”
眼看即将到手的犒赏就要这样被她收回去,我顿时就急眼了,一把拉开了她的车门:“你还没完没了了,别闹……”
我话没有说完,因为在拉开车门的那一刹那,我特么就彻底愣住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苏麦今天这一天是干嘛去了,浑身上下湿了个透,白色的t恤和淡蓝色的牛仔裤上还沾有斑斑驳驳的泥垢,刚才只开了个车窗没注意,此刻才看清她的头发也是湿的,左边脸上和耳根处还沾有已经快干掉的泥巴,成了个花脸猫。
更扯的是,副驾驶座上放着她那双已经完全湿透的帆布鞋,她竟然是光着脚丫子把车开回来的,精致小巧的脚板儿踩在冰冷粗糙的车踏板上,使人不由得心生一股怜意。
“姑娘,你今天到底是干嘛去了?”
我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个遍,随后便实在忍不住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狂笑,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我上楼去等她了,原来是不想我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还跟我扯什么诚意,搞得我还小小的感动了一把呢!
“你再笑?”苏麦恼羞成怒了,顺手抓过副驾驶座上的一只鞋子就要向我砸过来。
“得得得,我不笑了,坚决不笑了……哈哈哈!”我强行憋住笑意,脸都憋红了,最终还是没有憋住,“噗”的又是一阵狂笑,喷了苏麦一脸的唾沫星子。
“啊……滚!”
苏麦又羞又怒地将她手中的鞋子向我砸了过来,不过这次我早有防备,没有像上次一样被她砸了个正着,伸手一把便将她的鞋子抓在了手里。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我将鞋子递还给她,终于稍稍正经了些,“你先在车上呆着,我去给你拿拖鞋!”
“不稀罕!”
苏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将两只湿透的鞋子飞快地穿在了脚上,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