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复活(上)〔俄〕列夫. 托尔斯泰-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探监的人也罢,囚犯也罢,都在这样做,仿佛认为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

 184

    复  活(上)381

    聂赫留朵夫在这个房间里待了五分钟,心里感到说不出的痛苦,觉得自己软弱无能,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在精神上感到极其厌恶,难受得仿佛晕船一般。

    四十二

    “不过,该办的事还是要办。”聂赫留朵夫鼓励自己说,“可是该怎么办呢?”

    他用眼睛找寻长官。他看见一个佩军官肩章、留小胡子、身材瘦小的人在人群后面走来走去,就对他说:“先生,请问,女犯关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可以同她们见面?“他非常紧张而又谦恭地问。”难道您要探望女监吗?“

    “是的,我希望同一个关在这里的女人见面。”聂赫留朵夫依旧那么紧张而谦恭地回答。“您刚才在聚会厅里就该这么说了。那么您要见什么人?”

    “我要见玛丝洛娃。”

    “她是政治犯吗?”副典狱长问。“不,她只不过是……”

    “她怎么,判决了吗?”

    “是的,她前天判决了。”聂赫留朵夫恭顺地回答,生怕

 185

    481复  活(上)

    破坏这个似乎同情他的副典狱长的情绪。“既然您要探女监,那就请到这里来。”副典狱长说,显然从聂赫留朵夫的外表上看出为他效劳是值得的。 “西多罗夫。”他吩咐胸前挂着几个奖章的留小胡子军士说,“把这位先生带到女监探望室去。”

    “是,长官。”

    这当儿,铁栅栏那边传来一阵令人心碎的痛哭声。聂赫留朵夫觉得一切都很古怪,而最古怪的是,他还得感激典狱长和看守长,感激在这座房子里干着种种暴行的人,还得认为他承受了他们的恩惠。看守长把聂赫留朵夫从男监探望室领到走廊里,随即打开对面的房门,又把他领进女监探望室。这个房间也象男监探望室一样,由两道铁丝网隔成三部分,但地方要小得多,来探监的人和囚犯也都少些,不过里面的喧闹声同男监一样。 在两道铁丝网中间也有个长官在来回踱步。 不过,这里的长官是一个女看守,也穿着制服,袖口上镶有丝绦,滚着蓝边,腰里也象男看守一样系一条宽腰带。 两边铁丝网上,也象男监探望室一样,贴满了人:这边是穿着各式衣服的城里居民,那边是穿着白色囚衣或便服的女犯。 整个铁丝网上都挤满了人。 有人踮起脚,这样可以超过人家的头说话,使对方听得清楚些;有人坐在地板上同对方交谈。在所有女犯中间有一个女人特别显眼,她的叫嚷和模样也特别引人注意。 这是一个头发蓬乱、身体瘦弱的吉卜赛女犯,头巾从她那鬈曲的头发上滑了下来。她站在铁丝网那边,

 186

    复  活(上)581

    挨近柱子,几乎就在房间中央,对一个身穿蓝上衣、腰里紧束着皮带的吉卜赛男人嚷着什么,同时迅速地做着手势。 在吉卜赛男人旁边,蹲着一个士兵,正同一个女犯说话。 再过去,站着一个穿树皮鞋的矮小农民,留着浅色胡子,脸涨得通红,显然好不容易才忍住眼泪。 同他谈话的是一个头发浅黄、相貌好看的女犯。 她用一双明亮的蓝眼睛瞅着对方。 这就是费多霞和她的丈夫。他们旁边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同一个披头散发的宽脸膛女人说话。再过去是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又是一个女人,他们各自都同对面的女犯说着话。在女犯中没见到玛丝洛娃。 但在那一边,在那些女犯后面还站着一个女人。 聂赫留朵夫立刻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她,他的心怦怦直跳,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到了。 他走到铁丝网旁边,认清了是她。她站在蓝眼睛的费多霞后面,笑眯眯地听她说话。 她不象前天那样穿着囚袍,只穿着一件腰带紧束的白上衣,高耸着胸部。 头巾里露出鬈曲的黑发,就象那天在法庭上一样。“马上就要摊牌了。”他暗自想。“我该怎么称呼她呢?

    也许她会自动过来吧?“

    但她并没有走过来。 她在等克拉拉,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是为她来的。“您要找谁?”那个在铁丝网中间踱步的女看守走到聂赫留朵夫跟前问。“玛丝洛娃。”聂赫留朵夫好容易才说出口。“玛丝洛娃,有人找你!”女看守叫道。

 187

    681复  活(上)

    四十三

    玛丝洛娃转过身,抬起头,挺起胸部,带着聂赫留朵夫所熟悉的温顺表情,走到铁栅栏跟前,从两个女犯中间挤过来,惊奇地盯着聂赫留朵夫,却没有认出他来。她从衣衫上看出他是个有钱人,就嫣然一笑。“您找我吗?”她问,把她那张眼睛斜睨的笑盈盈的脸凑近铁栅栏。“我想见见……”聂赫留朵夫不知道该用“您”还是“你”

    ,但随即决定用“您”。他说话的声音并不比平时高。“我想见见您……我……”

    “你别跟我罗唆了。”他旁边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叫道。“你到底拿过没有?”

    “对你说,人都快死了,你还要什么?”对面有一个人嚷道。玛丝洛娃听不清聂赫留朵夫在说些什么,但他说话时脸上的那副神情使她突然想起了他。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她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痛苦地皱起来。“您说什么,我听不见。”她叫起来,眯细眼睛,眉头皱得更紧了。

 188

    复  活(上)781

    “我来是……”

    “对,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我在认罪。”聂赫留朵夫想。他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夺眶而出,喉咙也哽住了。 他用手指抓住铁栅栏,说不下去,竭力控制住感情,免得哭出声来。“对你说,你去管闲事干什么……”这边有人喝道。“老天爷在上,我连知道都不知道。”那边有个女犯大声说。玛丝洛娃看到聂赫留朵夫激动的神气,完全认出他来了。“您好象是……但我不敢认。”玛丝洛娃眼睛不看他,叫道。 她那涨红的脸突然变得阴沉了。“我来是要请求你饶恕。”聂赫留朵夫大声说,但音调平淡得象背书一样。他大声说出这句话,感到害臊,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但他立刻想到,要是他觉得羞耻,那倒是好事,因为他是可耻的。 于是他高声说下去:“请你饶恕我,我在你面前是有罪的……”他又叫道。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斜睨的目光盯住他不放。他再也说不下去,就离开铁栅栏,尽力忍住翻腾着的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把聂赫留朵夫领到女监来的副典狱长,显然对他发生了兴趣,这时走了过来。他看见聂赫留朵夫不在铁栅栏旁边,就问他为什么不同他要探望的女犯谈话。 聂赫留朵夫擤了擤鼻涕,提起精神,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答说:“隔着铁栅栏没法说话,什么也听不见。”

    副典狱长沉思了一下。

 189

    81复  活(上)

    “嗯,好吧,把她带到这儿来一下也行。”

    “马丽雅。 卡尔洛夫娜!”他转身对女看守说。“把玛丝洛娃带到外边来。”

    过了一分钟,玛丝洛娃从边门走出来。 她步履轻盈地走到聂赫留朵夫跟前站住,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乌黑的鬈发也象前天那样一圈圈飘在额上;苍白而微肿的脸有点病态,但很可爱,而且十分镇定;她那双乌黑发亮的斜睨眼睛在浮肿的眼皮下显得特别有神。“可以在这里谈话。”副典狱长说完就走开了。聂赫留朵夫走到靠墙的长凳旁边。玛丝洛娃困惑地瞧了瞧副典狱长,然后仿佛感到惊奇,耸耸肩膀,跟着聂赫留朵夫走到长凳那儿,理了理裙子,在他旁边坐下。“我知道要您饶恕我很困难。”聂赫留朵夫开口说,但又停住,觉得喉咙哽住了,“过去的事既已无法挽回,那么现在我愿尽最大的努力去做。 您说说……”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不理他的话,径直问。 她那双斜睨的眼睛又象在瞧他,又象不在瞧他。“上帝呀!你帮助我,教教我该怎么办!”聂赫留朵夫望着她那张变丑的脸,暗自说。“前天您受审的时候,我在做陪审员。”他说。“您没有认出我来?”

    “没有,没有认出来。 我没有工夫认人。 当时我根本没有看。”玛丝洛娃说。“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吗?”聂赫留朵夫问,感到脸红了。

 190

    复  活(上)981

    “赞美上帝,他当时就死了。”她气冲冲地简单回答,转过眼睛不去看他。“真的吗?是怎么死的?”

    “当时我自己也病了,差一点也死掉。”玛丝洛娃说,没有抬起眼睛来。“姑妈她们怎么会放您走的?”

    “谁还会把一个怀孩子的女佣人留在家里呢?

    她们一发现这事,就把我赶出来了。 说这些干什么呀!

    我什么都不记得,全都忘了。 那事早完了。“

    “不,没有完。 我不能丢下您不管。 哪怕到今天我也要赎我的罪。”

    “没有什么罪可赎的。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全完了。”玛丝洛娃说。接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忽然瞟了他一眼,又嫌恶又妖媚又可怜地微微一笑。玛丝洛娃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他,特别是在此时此地,因此最初一刹那,他的出现使她震惊,使她回想起她从不回想的往事。 最初一刹那,她模模糊糊地想起那个充满感情和理想的新奇天地,这是那个热爱她并为她所热爱的迷人青年给她打开的。 然后她想到了他那难以理解的残酷,想到了接二连三的屈辱和苦难,这都是紧接着那些醉人的幸福降临而产生的。 她感到痛苦,但她无法理解这事。 她就照例把这些往事从头脑里驱除,竭力用堕落生活的种种迷雾把它遮住。 此刻她就是这样做的。 最初一刹那,她把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同她一度爱过的那个青年联系起来,但接着觉得太痛苦了,就不再这样做。 现在这个衣冠楚楚、脸色红润、胡子上洒过香

 191

    091复  活(上)

    水的老爷,对她来说,已不是她所爱过的那个聂赫留朵夫,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种人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玩弄象她这样的女人,而象她这样的女人也总是要尽量从他们身上多弄到些好处。 就因为这个缘故,她向他妖媚地笑了笑。 她沉默了一会儿,考虑着怎样利用他弄到些好处。“那事早就完了。”

    她说。“如今我被判决,要去服苦役了。”

    她说出这句悲伤的话,嘴唇都哆嗦了。“我知道,我相信,您是没有罪的。”聂赫留朵夫说。“我当然没有罪。 我又不是小偷,又不是强盗。 这儿大家都说,一切全在于律师。”她继续说。“大家都说应该上诉,可是得花很多钱……”

    “是的,一定要上诉。”聂赫留朵夫说。“我已经找过律师了。”

    “别舍不得花钱,得请一个好律师。”她说。“我一定尽力去办。”

    接着是一阵沉默。她又象刚才那样微微一笑。“我想请求您……给些钱,要是您答应的话。不多……只要十个卢布就行。”她突然说。“行,行。”聂赫留朵夫窘态毕露,伸手去掏皮夹子。她急促地瞅了一眼正在屋里踱步的副典狱长。“当着他的面别给,等他走开了再给,要不然会被他拿走的。”

    等副典狱长一转过身去,聂赫留朵夫就掏出皮夹子,但他还没来得及把十卢布钞票递给她,副典狱长又转过身来,脸

 192

    复  活(上)191

    对着他们。 他把钞票团在手心里。“这个女人已经丧失生命了。”他心里想,同时望着这张原来亲切可爱、如今饱经风霜的浮肿的脸,以及那双妖媚的乌黑发亮的斜睨眼睛——这双眼睛紧盯着副典狱长和聂赫留朵夫那只紧捏着钞票的手。 他的内心刹那间发生了动摇。昨晚迷惑过聂赫留朵夫的魔鬼,此刻又在他心里说话,又竭力阻止他思考该怎样行动,却让他去考虑他的行动会有什么后果,怎样才能对他有利。“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魔鬼说,“你只会把石头吊在自己脖子上,活活淹死,再也不能做什么对别人有益的事了。 给她一些钱,把你身边所有的钱全给她,同她分手,从此一刀两断,岂不更好?”他心里这样想。不过,他同时又感到,他的心灵里此刻正要完成一种极其重大的变化,他的精神世界这会儿仿佛搁在天平上,只要稍稍加一点力气,就会向这边或者那边倾斜。 他花了一点力气,向昨天感到存在于心灵里的上帝呼救。 果然上帝立刻响应他。 他决定此刻把所有的话全向她说出来。“卡秋莎!我来是要请求你的饶恕,可是你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饶恕我,或者,什么时候能饶恕我。”他说,忽然对玛丝洛娃改称“你”了。她没有听他说话,却一会儿瞧瞧他那只手,一会儿瞧瞧副典狱长。 等副典狱长一转身,她连忙把手伸过去,抓住钞票,把它塞在腰带里。“您的话真怪。”她鄙夷不屑地——他有这样的感觉——微笑着说。

 193

    291复  活(上)

    聂赫留朵夫觉得她身上有一样东西,同他水火不相容,使她永远保持现在这种样子,并且不让他闯进她的内心世界。不过,说也奇怪,这种情况不仅没有使他疏远她,反而产生一种特殊的新的力量,使他去同她接近。 聂赫留朵夫觉得他应该在精神上唤醒她,这虽然极其艰难,但正因为困难就格外吸引他。 他现在对她的这种感情,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其中不带丝毫私心。 他对她毫无所求,只希望她不要象现在这样,希望她能觉醒,能恢复她的本性。“卡秋莎,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你要明白,我是了解你的,我记得当时你在巴诺伏的样子……“

    “何必提那些旧事。”她冷冷地说。“我记起这些事是为了要改正错误,赎我的罪,卡秋莎。”

    聂赫留朵夫开了头,本来还想说他要同她结婚,但接触到她的目光,发觉其中有一种粗野可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他不敢开口了。这时候,探监的人纷纷出去。 副典狱长走到聂赫留朵夫跟前,说探望的时间结束了。 玛丝洛娃站起来,顺从地等待人家把她带回牢房。“再见,我还有许多话要对您说,可是,您看,现在没时间了。”聂赫留朵夫说着伸出一只手。“我还要来的。”

    “话好象都已说过了……”

    她伸出一只手,但是没有同他握。“不,我要设法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再同您见面,我还有些非常重要的话要对您说。”聂赫留朵夫说。

 194

    复  活(上)391

    “好的,那您就来吧。”她说着,露出一种要讨男人喜欢的媚笑。“您对我来说比妹妹还亲哪!”聂赫留朵夫说。“真怪!”她又说了一遍,接着摇摇头,向铁栅栏那边走去。

    四十四

    第一次重逢的时候,聂赫留朵夫以为卡秋莎见到他,知道他要为她出力并且感到悔恨,一定会高兴,一定会感动,一定又会恢复原来的面目。 他万万没有料到,原来的那个卡秋莎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一个现在的玛丝洛娃。 这使他感到又惊奇又恐惧。使他感到惊奇的,主要是玛丝洛娃不仅不以自己的身分为耻(不是指她囚犯的身分,当囚犯她是感到羞耻的,而是指她妓女的身分)

    ,而且似乎还觉得心满意足,甚至引以为荣。不过话也得说回来,一个人处在这样的地位,也就非如此不可。 不论什么人,倘若要活动,必须自信他的活动是重要的,有益的。 因此,一个人,不论地位怎样,他对人生必须具有这样的观点,使他觉得他的活动是重要的,有益的。通常人们总以为小偷、凶手、间谍、妓女会承认自己的

 195

    491复  活(上)

    职业卑贱,会感到羞耻。 其实正好相反。 凡是由命运安排或者自己造了孽而堕落的人,不论他们的地位多么卑贱,他们对人生往往抱着这样的观点,仿佛他们的地位是正当的,高尚的。 为了保持这样的观点,他们总是本能地依附那些肯定他们对人生和所处地位的看法的人。 但要是小偷夸耀他们的伎俩,妓女夸耀她们的淫荡,凶手夸耀他们的残忍,我们就会感到惊奇。 我们之所以会感到惊奇,无非因为这些人的生活圈子狭小,生活习气特殊,而我们却是局外人。 不过,要是富翁夸耀他们的财富,也就是他们的巧取豪夺;军事长官夸耀他们的胜利,也就是他们的血腥屠杀;统治者夸耀他们的威力,也就是他们的强暴残忍,还不都是同一回事?我们看不出这些人歪曲了生活概念,看不出他们为了替自己的地位辩护而颠倒善恶,这无非因为他们的圈子比较大,人数比较多,而且我们自己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玛丝洛娃就是这样看待她的生活和她在世界上的地位的。她是个妓女,被判处服苦役,然而她也有她的世界观,而且凭这种世界观她能自我欣赏,甚至自命不凡。这个世界观就是:凡是男人,不论年老年轻,不论是中学生还是将军,受过教育的还是没有受过教育的,无一例外,个个认为同富有魅力的女人性交就是人生最大的乐事。因此,凡是男人,表面上都装作在为别的事忙碌,其实都一味渴望着这件事。 她是一个富有魅力的女人,可以满足,也可以不满足他们的这种欲望,因此她是一个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物。她过去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全都证实这种观点是正确的。在这十年中间,不论在什么地方,她都看见,一切男人,

 196

    复  活(上)591

    从聂赫留朵夫和上了年纪的警察局长开始,到谨慎小心的监狱看守为止,个个都需要她。 至于那些不需要她的男人,她没有看到,对他们也不加注意。 因此,照她看来,茫茫尘世无非是好色之徒聚居的渊蔽,他们从四面八方窥伺她,不择手段——欺骗、暴力、金钱、诡计——去占有她。玛丝洛娃就是这样看待人生的。从这样的人生观出发,她不仅不是一个卑贱的人,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玛丝洛娃把这样的人生观看得高于一切。 她不能不珍重它,因为一旦抛弃这样的人生观,她就会丧失生活在人间的意义。 为了不丧失自己的生活意义,她本能地依附于具有同样人生观的人。她发觉聂赫留朵夫要把她拉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就加以抵制,因为预见到在那个世界里她将丧失这样的生活地位,从而也就丧失自信心和自尊心。 也就因为这个缘故,她竭力避免回忆年轻时的事和她同聂赫留朵夫最初的关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