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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这一天,是周漱的生辰,萧铮特地从泰山赶回来替他庆生。
简莹肚子渐渐大了,愈发惫懒不爱动弹,也不愿打扰男人们喝酒,便吩咐小厨房整治一桌精致的菜肴送到茗园去,自己窝在软椅上翻看着一本当下比较出名的山水游记,权当胎教。
姜妈端了一盘削好的水果进来,“二少夫人,您吃果子,庄子上刚刚送来的,新鲜着呐。”
“好。”简莹随口应了一声,继续看书。
姜妈目光往她脸上瞄了瞄,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简莹半晌从书中回了神,发现她还站在旁边,便问道:“姜妈,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倒是没什么事儿。”姜妈眼神躲闪着,“就是想问问您热不热,要不要我帮您煮些去燥热的汤水来?”
简莹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将书合上,抬眼看着她,“姜妈,你有话就说吧,你知道我不喜欢兜圈子的。”
姜妈表情不自在起来,有些支吾地道:“那个……七夕去简府送巧果子的时候,四太太留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听四太太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一家子给六……兰姑娘做陪房……”
“那你就去吧。”简莹干脆地道。
姜妈见她毫无挽留之意,心下不免失落,“我说要回来问问您的意思,刚才四太太又差人捎话,叫我今天抽空过去一趟。我这儿忙着,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简莹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微微挑眉,“你不想去?”
“也不是不想去。”姜妈少见地扭捏起来,“只是我在二少夫人身边伺候惯了,怕是伺候不好兰姑娘。
人老了就容易恋旧,我在济南府城已经住了将近二十年,认识的人也都在这边儿,乍然换了地方……”
简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姜妈,你直接说你想跟着我不完了,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
姜妈老脸一红,“我这不是不好开口吗?”
简莹觉得这老太太实在可爱,又笑了一阵才收声止住,正起神色看着她,“姜妈,你真的想好了?你跟了我,就不怕四太太猜忌你,背后给你和你的家人穿小鞋?”
“我是打楚家跟出来的老人儿,我想四太太还不至于因这事儿跟我翻脸吧?”姜妈这话说得很不自信。
简莹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稍作沉吟,又问道:“你儿子一直替四太太打量陪嫁的铺子对吧?那铺子,四太太是不是给了小六儿?”
“是。”姜妈点头道,一时闹不明白她问这话的用意,眼带疑惑地望着她。
“你孙子是九弟的伴读,孙女儿在简府针线房里当差,那你儿媳呢?”简莹蹙了一下眉头,“怎么一次都没听你提起过?”
提到儿媳,姜妈脸上闪过一抹怒色,正要开口说话,彩屏就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二少夫人,不好了,四少爷……四少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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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怎会有如此怪异的药方?
简莹赶到菁莪院的时候,孟馨娘和白侧妃等人都已经来到了。
周漱也在场,他是陪着高太医一道过来的,因为饮了酒,怕酒气冲到孩子,影响诊断结果,便留在外间候命。
简莹跟众人见了礼,便跟周漱悄声打听,“小四出什么事儿了?”
周漱与她耳语道,“方才我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孩子面色发青,四肢抽搐,症状颇为诡异。”
简莹心下吃了一惊,用口型无声地问道:“中毒?”
周漱微微摇头,“现在还不敢断言,等高太医出来就清楚了。”
济安王许多时日不曾踏足蒹葭院,齐庶妃的心气儿正不顺,见两人贴在一起窃窃私语,感觉十分扎眼,忍不住出言相讥,“四少爷生死未卜,我们这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呢。
有些人倒好,跑到这儿耳鬓厮磨,显摆起夫妻恩爱来了。”
在场的夫妻只有一对儿,哪个听不出她说的是谁?
周漱沉了脸色,原本他是不屑于跟一个妾室一般见识的,若只说他一人也就罢了,可连简莹一道攀扯上,就容不得他不管了。
冷眼斜睨过去,“耳鬓厮磨也好,显摆恩爱也好,全凭我们夫妻高兴,碍着旁人什么事儿了?莫不是上了年纪头昏眼花,连拈酸吃醋都能找错对象?”
被小辈当众嘲讽,齐庶妃脸皮再厚也挂不住,当即恼羞成怒。“谁拈酸吃醋了?我只是看不过眼,替四少爷……”
“没人让你看。”周漱不客气地截断她的话茬,“本少爷做什么不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姨娘来管。若不想自找难堪,最好把你的阴阳怪气收起来。”
说完撇开气得满面通红的齐庶妃,径直转向简莹,“娘子,日后若有哪个不开眼的胆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挤兑你,只管告诉我。
我虽不成器,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简莹明白他是怕她身怀有孕。遭到有心之人的算计。故而借题发挥,敲山震虎,心里泛起丝丝暖意。面上却做出尴尬的样子,嗔怪地道:“二少爷可是喝醉了。怎的胡言乱语起来了?”
“二少夫人一向待人和善。别人自然也会待她和善。二少爷大可不必担心。”文庶妃微笑地接起话茬。
白侧妃也跟着附和了两句,闲话几句,便将这一茬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孟馨娘看着简莹从眼底流露出来的笑意。颇有些羡慕。把同样的事情往周瀚身上想了一想,心里便跟吃了黄连一样,苦涩难言。
这阵子有茗眉从中牵线搭桥,夫妻两个倒不像过去那样剑拔弩张了,一家四口偶尔还能坐在一起来吃顿饭,不过距离夫妻和睦还差得远。
她给茗眉的半年之期就快到了,也不知道那贱妾想出法子来了没有。看来回去之后,还要再敦促一二。
这会儿工夫,高太医已经为周润仔仔细细地诊视过了,施针解除了抽搐症状,神色依然十分严峻。
“高太医,润儿得了什么病?”方氏急切地追问。
“是啊,高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济安王神色之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焦虑,“好端端的,这孩子怎会病得如此厉害?”
高太医朝两人拱了拱手,“回王爷、王妃,据在下诊断,小少爷这是胎毒之症。”
“胎毒?”方氏大吃一惊,“怎么会呢?有孕期间,我方方面面都十分注意,不曾吃过什么不当吃的东西,也不曾做过什么于怀胎不利的事情,况且事先没有丝毫征兆……”
“王妃莫急,听在下慢慢给您解释。”高太医安抚住方氏,又慢条斯理地说道,“胎毒发作有早晚之分,有的乍一出生就征兆,有的长到两岁才会出现症状。
母体饮食不当,着凉受风,睡眠不足,身有隐疾,情思郁结,摄入有毒之物,居住的环境,经历的事情等等,都有可能引发新生儿罹患胎毒,与胎儿本身的体质也有莫大的关联。
谁也无法断言到底是这其中的哪一种或者哪几种原因,况且症状已发,追究亦是无用。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尽快为小少爷清除胎毒。”
济安王深以为然,“对对对,不过这胎毒要如何清除?孩子这样小,怕是喝不下汤药吧?”
“王爷所言甚是,婴儿脾胃虚弱,经不起汤药倾轧。在下这里倒有一外敷的方子,每日一贴,敷于脐下,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将胎毒清除干净,不过……”
“不过什么?”方氏赶忙追问。
高太医面露犹豫之色,扫了济安王和方氏一眼,“不过此方有些特殊,需以无根之水调和,并滴入父母双亲的鲜血作为药引才行,只怕要冒犯王爷和王妃了……”
“还要用鲜血做药引?”济安王狐疑地打量高太医,“怎会有如此怪异的药方?”
方氏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与立在旁边的张妈对视一眼,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高太医又一拱手,“这是古籍医书上的药方,听来虽有些巫蛊之嫌,可也并无道理。孩子本身便是由父母精血相合凝结而成,以父母之血作为药引,更有利于吸收克化。
也有人不信此说,不用药引,只以无根之水调和,效果嘛自然是有的,却没有用了药引的方子那般立竿见影。
小少爷症发突然,又伴有抽搐气逆,发作起来十分凶险,自然是越早治愈越好。
若王爷和王妃感觉不妥,不用药引也可。不过外敷本就不如内服汤药效果显著,在彻底清除胎毒之前会发生什么事,在下也不敢担保……”
“当然要用。”济安王立即抛却顾虑表了态,“只要是为了孩子好,莫说用我的血,就是要拆骨挖肉,又有何妨?本王一向敬佩高太医的医德人品,自是信得过太医的判断。
王妃,你说是不是?”
“啊?”方氏一愣回神,挤出一个淡得几不可见的笑容来,“那是自然。”
高太医笑着点了点头,“既然王爷和王妃同意了,那么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去开方配药。”
说着躬身一揖,便要退下。
“慢着。”方氏赶忙喊住他,跟他详细打听,“这药引何时用?怎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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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不可惊动世子!
“在下先将牛黄、羚羊角、冰片、朱砂、玄参、羌活、**、没药、青黛等入方,用无根之水研磨调制成膏剂,每日外敷之前,王爷和王妃以银针刺入中指指尖,滴入一至两滴鲜血,细细搅匀即可。”高太医拱手答道。
方氏闻言忍不住蹙眉,“每日都要如此吗?”
高太医点头应是。
“必须要用父母双亲的血吗?”方氏问了这话,见济安王和高太医似有不解地看过来,忙又解释道,“我一个后宅妇人,闲来无事,倒是无所谓,可是王爷有许多大事要忙,不可能日日留在府中。
况且接连四十九日滴血入药,必然于血气有损,恐怕伤及王爷贵体。
可否只用我一个人的血?”
“不可。”高太医语气不容商量,“双亲之血阴阳调和,方能发挥最大药效。
一般来说,血液越新鲜效果越好。若实在不能及时滴血入药,可事先取血,滴入少量无根水中保存,届时取用。不过留存时间不可超过十二个时辰,否则便会失去效用。
人体自有造血补气之功能,每日取用一两滴于健康无损,王妃大可不必担心会伤及王爷贵体。”
说完顿了一顿,又道,“其他注意事项,在下会一一列出,呈给王爷和王妃过目。
王爷和王妃若是没有别的疑问,在下便去开方了。还请王爷命人取一些今年入夏以来收集的澄澈雨水送到茗园去,以便在下调制膏剂。”
“这个没问题。”济安王爽快地答应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送太医出去。”
眼见两人谦让着出了门,张妈才将屏住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急急地看向方氏,“王妃,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我悄悄寻了世子爷……”
“不要。”方氏一口否决,“天底下没有不透风墙, 此事不可惊动世子。”
张妈张大眼睛,“可是太医不是说,必须要用父母双亲的血吗?若是不遵照医嘱。岂不是耽误了小少爷的病情。这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方氏冷声打断她,“他们这些做大夫惯会危言耸听,三分的病情也能说成七分,不过是怕日后出现意外。担负责任罢了。”
说着声音愈发严厉了。“张妈。你切不可自作主张去找世子,知道了吗?”
若是被人瞧出端倪,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别人这孩子是周瀚的?
说实话,单从出生日期推算,连她都不敢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即便真是周瀚的,济安王与这孩子也是血亲,药效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可是……”张妈瞄着她的脸色,犹豫地道,“小少爷病了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以父母之血为药引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以世子爷的脾气,我们不去寻他,他自己未必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方氏面色一沉,“他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也没兴趣管,我只要做我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嘴上如是说着,心下却知张妈担心的事情不无可能发生。那个人极易冲动,一旦头脑发热,就会不管不顾。可到了关键的时刻,又总是拿不出该有的果断和勇气。
想她当年也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可思议。
稍稍缅怀了一下旧事,便转身去看孩子。
经过高太医的诊治,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鼻息咻咻,小嘴紧紧地抿着,两条淡淡的眉毛微微收拢,想来睡得不是那么舒服。
拿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他绒毛密布的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
刚刚生下他的时候,因并不是自己所期盼的女孩儿,整个月子期间,她心里都别别扭扭的,不愿看他,也不愿抱他。等她转过弯儿来,打算敞开心扉接受他的时候,他却病了。
都说孩子的心是最干净最敏感的,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能感觉得到。定是他觉出她不够疼爱他,所以才会用生病的方式向她抗议。
而她却为了遮掩自己犯下的错误,注定不能给他用最好的药。
她果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茗园之中,萧铮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周漱在高太医的指引下配药磨药,一边叹气,“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
“饮酒伤身,不可过度,世子爷应当节制一些才是。”高太医慢悠悠地接起话茬。
“又来了,又来了。”萧铮不满地嚷嚷起来,“高太医,您每回见了我都说同样的话,腻不腻啊?您就不能换几句别的?”
高太医微微一笑,“世子爷面色暗黄,毛孔粗大,脸上的斑点较过去又多了不少,可见您这阵子饮食不当,疏于调养……”
“得得得。”萧铮举手投降,“您绕一大圈,还不是要拐到我饮酒过度上去?我真是服了您了。”
唯恐他继续唠叨,赶忙转了话题,“这以父母之血当药引,靠谱不靠谱啊?我怎么觉得您跟江湖骗子似的?”
周漱也对此事抱有疑问,便放慢了研药的动作,竖耳细听。
“自然是靠谱的。”高太医耐心解答,“这世上的所有东西,只要调配得当,都可以入药,人血自然也不例外。
古书上多有记载,有人以血入药侍奉父母,父母感其孝心,病情大好。这里面固然有亲情慰藉的作用,可也不排除血的药用价值。
暖血动物之血液性味咸,平,腥,可生血,主治瘴气、中风、跌打损伤、骨折及头痛眩晕。本身一般无毒,可解热毒、寒毒、疫毒、蛊毒、湿毒、火毒及食物中毒等;治中满腹胀,治痘疮倒靥……
俗语有云,吃什么补什么。生病之人气血亏损,以血补血,自有道理。父母子女之间血缘相通,补起来更容易一些。
当然,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并不是什么病症都适合以血入药。人血比动物之血更为特异,使用不当,只会适得其反,病上加病。”
周漱听得认真,萧铮却听得头大,“幸好我不想当大夫,否则光‘血’这段就够我消化大半辈子了。”
“术业有专攻,世子爷头脑足够聪慧,只是对医术不感兴趣而已。”高太医笑道。
周漱沉吟片刻,抬头问道:“高太医,您给我四弟开的这个药方,不仅仅是清除胎毒的吧?”
——(未完待续。。)
第246章 家族遗传之症
高太医没想到周漱会发现这一点,赞许之余,颇感犹豫。
他既已收了周漱为徒,就是决定倾囊相授的。无论是自己所开的药方,还是病人的症状,都不该有所隐瞒。可此次的病人有些特殊,又极有可能牵涉到家族隐秘,说与不说之间,着实让他为难。
周漱瞧着他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又见他沉吟不语,只当周润的症状有异,当着萧铮的面儿不好说出来,便没有继续追问。
只将所用药材一一记下,打算事后去翻看一下《千金方》,看一看此方到底对应何症,仔细钻研一番。
高太医和周漱谈论药方病症,萧铮插科打诨,虽然接得上话,终是觉得无趣,没多久就坐不住了,自去寻了龙井、猴魁等人戏耍。
他一走,周漱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高太医,除了胎毒,我四弟是不是还有别的症状?”
周漱有习医的天赋,又勤恳好学,这阵子的进境可谓是一日千里。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的工夫,就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夫。高太医甚至有些病症即自己不说,他自个儿迟早也能诊断出来。
略一踌躇,还是决定告诉他。
“小少爷初一降生,我为其检查身体,感觉他手脚骨节较其他婴儿圆润突出一些。刚降生的婴儿骨头最软,不好贸然判断,而且我私心里更希望他天生骨形如此。
今日适逢他胎毒症发,我再为他检查时。发现他手脚骨节浑圆如豆,其他部位关节亦呈现肿大之状……”
周漱吃了一惊,“难不成是痛风?四弟才两三个月大,怎会得上这种关节重症?”
“那么我来问你,痛风是否只是关节病症?”高太医不答反问。
周漱摇了摇头,“痛风有原发和继发之分,继发源于后天,往往是其他疾病的并发症,也有可能是药物引发;原发则是先天症状,归于关节症类。并非源于其他疾病。一般在家族血亲之间遗传……”
说着不由变了脸色,“高太医,莫非……四弟这是家族遗传之症?”
高太医不置可否,“你对痛风之症类别的诠释倒是不差。不过痛风之症关键在于一个‘痛’字。症发之时关节刺痛。伴有疲乏、发热、寒战、头痛、心悸、恶心等全身症状,受累关节及周围出现红、肿、热等表征。
小少爷骨节虽有肿大,却一无红热。二无痛感,三无呕吐,由此推断,并非痛风之症。”
周漱愈发吃惊,干脆停止碾药,专心求教,“那四弟所患,到底是何种病症?”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