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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微和秦羽却差点笑出来。
第413章 身死（）
舞丹阳一步一步走向卢守本。虽然她手中并没有任何法器，但是她本身就已经带给卢守本极大的威胁感。
卢守本隐隐觉得，那些人不会来了。
斩仙八鬼因为控阵人的死去而重伤倒地。他们恶狠狠地看着舞丹阳，其中一人道：“居然让你破了天鬼阵！”
舞丹阳不理会他们，反正控阵人已死，这几鬼若论单打独斗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她的，而他们即便联合起来，现在也发挥不了什么威力吧。
几鬼见舞丹阳不理他们，便觉得有些受辱。
又有一鬼道：“我们斩仙者为世人所不容。但是总有些人需要我们。我们八鬼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天鬼阵，自出战以来，这是第一次失败！”
“失败的斩仙者是不需要存在的！”
舞丹阳心中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她脚步微微一顿，只见那八鬼相互看了一眼，竟然齐齐自我了断了。
现场一片静默。
很多人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而舞丹阳则对着斩仙八鬼微微低了下头，静默了几秒钟，这才重新抬头走向卢守本。
“你想干什么？”
“怎么，你害怕吗？”舞丹阳微微扯动嘴唇。
方才舞丹阳让围着马太师的那些人滚，可是，滚了的人却被卢守本给结果了生命。卢守本拿她没办法，又不敢轻易动马老太师，便把气都撒在那个倒霉的弱者身上。
张志初突然惊叫道：“她的血是黑色的！她是魔！”
舞丹阳一愣。她很少受伤，而由于对血的颜色不喜欢，所以即便受伤，对于伤口也向来不仔细看。但是，她的血也肯定是红色的，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大家的眼睛都聚焦在了舞丹阳的身上。她穿着一身黑衣服，即便满身是伤，但也看不清血的颜色。但是，她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地上留下了她的血迹。
大家定睛看去，虽然说不上是黑色，但是确实是很深的红色，像是被墨染过了一样，是很黑很黑的红色。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倒真的会以为是黑色。
尽管这样，但是正常人的血也不可能是这个颜色。
魔修的血是黑色的，越是修为高深的魔修，其血液的黑色越是浓郁，这是修仙界人所共知的事情。
方才张志初他们一直在说舞丹阳是魔，这已经给大家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时候他又给大家提供这样的信息，大家看舞丹阳的样子便明显不同了。
马老太师沉默了片刻，道：“呵，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请动的斩仙八鬼，又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丹药给了斩仙八鬼。怎么，现在打不过了，便要诬我飞来峰的人是魔修吗？输不起吗？”
卢守本冷笑道：“我从未请过什么斩仙八鬼，那斩仙八鬼为何针对你们飞来峰我怎么知道？今日都是误会，既然都说开了，本座还有事情，就此别过！”竟然这样厚脸皮地否认一切后，就想要走了？
舞丹阳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等等，林家、苏家被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想这样走了吗？”舞丹阳冷道。
“一个毛孩子胡编乱造的东西你们也信。罢了，你们非要如此构陷于本座，本座就算满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随便你们吧！”说着就想迅速离开这里。
“苏昕，你说怎么办？”
“他杀了我的爹娘，血债血偿！”苏昕既伤心又愤怒。
“你想长大后亲自报仇，还是我帮你留一口气？”她征求苏昕的意见。
一般自尊心强的孩子会倾向于亲自手刃仇敌，舞丹阳见过不少背负着家仇国恨的可怜人将一生都花在报仇这件事情上，其实这样的生命实在是太过苦闷。但是，她尊重苏昕的决定。
卢守本越走越快。
“这样的祸害留在世上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惨死。我虽然也想亲自手刃了这老贼，以祭爹娘在天之灵，但是我自知人小力微，还请姐姐代劳。”
舞丹阳笑了，这孩子明事理，不死板，比她当年要看得通透多了。
“好。”她轻声应下，顿时几个起跃，如林中雨燕，身姿轻盈，却在瞬间又如出鞘利剑，寒光四溢。
卢守本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很近，太近了！
即便是受伤的舞丹阳，当她决定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却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简单，直接，专注。
她就像最古老世界里的武士一样，在千万人中穿梭如闪电，一击如暴雷，无人能拦，无人能挡。
她太快了。卢守本还还击和逃命之间轻易选择了后者，但是这样的选择只会让他离死神更近。
“留活的，我还有话问他。”马老太师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今日必死。”这是舞丹阳的回答。
祸害不能遗千年，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变数。
卢守本感觉到心口有点疼，低头看去的时候，发现衣服上有一个小小的刀口，那里正染了一片鲜血。
“你……”
卢守本已经结成元婴。他在瞬间做出反应，直接弃了肉身，让小小的元婴离体欲去。
马老太师似乎早有准备，一个白色的塔突然出现在那小小的元婴之上，旋转着发出一圈圈柔光。
卢守本的元婴惊恐地看着那个白塔，拼命想要逃，但是却怎么都逃不出光芒照耀的地方，最后不得不被强烈的吸力给拉进了白塔里。
马老太师伸出手，白塔便旋转着缓缓飞回马老太师的手中。
他静静地看着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卢守本身边那些人身上。
“你是天炼宗的大弟子张志初？”马老太师缓缓问。
张志初哪里还是宗内意气风发的大弟子，这一连串的事情只差没把他吓死。现在他命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哪里感应。
马老太师嘲讽地笑了一下，丢过去一卷竹册。“将里面的东西大声读出来。”
张志初赶紧拿起那卷竹册，打开一看，顿时跌坐在地上。
竹册里面详细记录着天炼宗自开山立宗以来做下的桩桩件件恶事，有的事情他知道，有的事情他不知道，这里面连参与的人都写得清清楚楚，其中赫然就有他的名字！
第414章 分宝（）
张志初脑袋瓜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师父已死，元婴出逃却被飞来峰马太师活活捉住，恐怕也不会好过。
而他张志初会身败名裂的！天炼宗……
张志初跪倒在地，“弟子知错，弟子愿解散天炼宗，望马太师放我们一条生路！”
反正卢守本已经死了，他向来在宗中说一不二，好权专断，他这一死，宗中事务无人打理，会被解散更惨。还不如他现在卖个好，就此解散了天炼宗，大家还能各自去找出路。
马老太师却笑了。“是个聪明人，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家如同看了一场闹剧，卢守本如跳梁小丑前前后后折腾，折腾了半天最后却把自己的命给折腾丢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表示急需要有人来给他们一个真实的答案。
“不过，你若不老老实实读完，别说天炼宗，你的命保不保得住，我可不好担保了。”马老太师像是恶作剧一般说着，但是声音冷得像是冰里浸过的淬了毒的刀子。
张志初浑身颤抖着，几次想站起来，可是两只脚就是不听使唤。
周围一片静默。
之前人们还关注舞丹阳到底是不是魔修，这时候便转而关心张志初手中的到底是什么。
“你倒是念呀！”有人等不及了。
“念啊！”
喊的人多了，张之初却紧握着那竹册，连打开都不敢打开，更何况是念呢。
“我看你也不怎么惜命呢。”马太师笑了。
张志初心中一凛，再不敢拖延。
“我……我念……”
后面的事情便毫无悬念了。张之初虽然念得磕磕巴巴，但到底是不敢在马太师等人的眼皮子底下耍滑头。
他越念越觉得害怕，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如果大家没有听到他念的东西，只看他这幅形象的话，大约应该会可怜他一些。
说起来，天炼宗还真是没干多少好事。这册子里所说的事情从卢守本判出飞来峰的经过开始，到后来开山建宗，勾结斩仙者吞并小派，占领地盘，垄断炼器，四处搜寻宝物归为己有，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都不要说他在炼器之道上如何，就算作为一个普通的修仙者，也实在是挑战了修仙者的道德底线。
马太师一边听着张志初念出的这些事情，一边打量着四周，有些可惜，就这样结了案，没有把他后边的尾巴给抓出来。
不过，他心里隐隐也清楚，既然他费了这么多功夫还是没有办法逼出他身后的人，甚至是，他自己也打探不到丝毫有关他们的信息，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势力远在飞来峰之上，甚至可能超越这个世界。
他抬头看了看天，云层诡谲，金乌下坠，大约又有一番风雨将至。
马太师挥了下手，他身后自然有人收拾战场。
“我飞来峰本是为寻宝，却不想贼人设计，欺我至此。老朽为了清理门户，耽搁了大家许多时间，在此给大家道一声歉。”
马太师拱手四拜，又道：“之前在鉴宝会所说的依然作数。我知道大家对这藏宝之地心有疑虑。实际上，这个地方与飞来峰还有些渊源。马家祖上有一位大能曾经在此飞升。”
他指了指那个洞口。“现在这里留下的都是他曾经的所藏。”
“要说我飞来峰完全什么都不图，诚心给大家送宝，一定不会有人相信。确实，老朽请这么多人来寻宝，就是为了打开这条通道，以祭拜先祖。宝物倒在其次。飞来峰什么宝物没有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说实话，我飞来峰向来注重炼器之道，且马家家训明示子孙‘以器入道’所以我飞来峰不重修炼，也不出远门。飞来峰不能亲自探路，此次确实是有劳各位了。老朽谢过大家。”
马太师拱手，再三谢过大家，神情十分庄重。这让在场的人更是信了他几分。
“先祖飞升仓促，这洞中即便有些机关也并不复杂，不至于伤人。卢守本联合斩仙者一起，占据青门，又逼迫他们的弟子在此做笼子诬我飞来峰，以为这样就和自己撇清了干系，神不知鬼不觉。呵，现在，老朽就进洞中去，解除机关，洞中宝物见者有份，也算是飞来峰的诚意。”
马老太师真的独自向洞口走去。
“不过可能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宝物，大家不要因此哄抢，伤了和气。若大家得了宝物不甚满意，也可在凌光城宝器阁与马掌柜说，今后可免费在宝器阁打造一件自用的上品法器法宝，只是材料方面恐怕要大家自备，如何？”
即便是材料自备，大家也已经非常高兴了。因为宝器阁的主人就是飞来峰。飞来峰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据说，他们是连凰月宝刀都造得出来的。
马老太师走进洞中，没多久便又走了出来。他让到一边，道：“各位道友请。”
有人将信将疑，便未有动作。有人性情直爽，便走了出来。
太清宗是站在飞来峰这边的，自然要做表率。秦惜微道：“谢过马老太师。”便施施然走了进去。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也不甘于人后，便跟着鱼贯而入，当然也没忘了谢过马太师。
马太师笑了笑，却走到小苏昕身边，“虽然你不是林家人，但你的爹娘也因此遇难。林家已无活口，你是唯一的见证人。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以祭去者。”
小苏昕也不矫情。“我要杀人凶手彻底的死。”
马太师一愣，又笑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他的元婴暂时还不能消散。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一定让你见证他元婴消散的那一刻，如何？”
“要多久？”
“三日。”马太师给出明确答案。
小苏昕似乎还不太满意，但马太师却笑着看他，再不松口。
“谢马太师。”小苏昕到底还是妥协了。
马太师看着他转身去将那地上的盒子抱起来，眼睛在地上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些酸楚。
舞丹阳走过来，正要说话，小苏昕已经抬起头来，对她笑了一下，“果然找不到了呢。”
舞丹阳心头一撞，蹲下身从侧面紧紧抱住了他。
无论如何，去者已不可追。
第415章 真正的宝（）
小苏昕已经睡着了，秦惜微和秦羽在一旁守着，宋宝玉和颜卿语则已经动身返回太清宗。
其他各门各派的人，以及各路散修既然已经得到宝物，自然不再久留。
这个曾经神秘的，被隐藏在藏宝图中的宝洞空空如也，在寂静的黑夜之中竟有一丝渺茫却庄重之感。
时过夜半，月上中天。马太师，马长卿和舞丹阳齐齐聚在洞口之外。
马长卿对于师父又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有些不解。
马太师却看着舞丹阳，道：“之前我是瞒着你有关天炼宗的事情，主要是你也并非多思狡诈之人，而天炼宗其实有许多秘密还未揭开。我若稍有不慎，不只是你我性命不保，飞来峰倾覆也不过是一瞬之间。”
“所以，便让我一个外人涉险如此。”舞丹阳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让马太师摸不清她的想法。
马太师干笑几声，“不过我也并非全然欺骗你，至少，这个地方也确实与玉淮有关。”
又是这个名字。
“玉淮失踪之前，曾经来此参悟器道。”马太师声音有些沉重。“这也是我为什么费尽心思，也一定要得到这张宝图的原因之一。”
舞丹阳心中一跳。“可是这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了。”
马太师摇摇头，“他们拿走的都是身外之物，我要的是这个地方。”这便是马太师大方赠宝的原因。
舞丹阳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马太师却神秘一笑，带头向洞中走去。
马长卿紧随其后，舞丹阳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山洞，洞里因为宝物被搬空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人走进去不过百步便到了最深处。
马太师双脚跪地，对墙一拜，道：“祖师在上，惊扰了祖师的安宁，是小辈们的不是，只是马家炼器之道遭逢瓶颈，马家后人五辈之内飞升无望，小子无能，实在是无法参透家训。祖师德艺双馨，必定顾念后人，还请能否提点一二，小子马云霄愿折寿恭听。”说着再三磕头请愿。
马长卿一惊，“师父！”本来跟着跪下的身躯也往上挪了几分。
可是，马太师丝毫不理会他，也不解释。他自觉失礼，便跟着马太师一起祭拜，心中却愈发担忧起来。
舞丹阳自觉不是马家后人，没有祭拜马家祖先的资格，便只持后辈见故去前辈的礼，单膝跪下一礼，便站了起来，退到一边墙壁处。
她想象着那位老前辈，曾经穿越死亡之地，进入到这堆满宝藏的山洞之中，在此寻找马家家训的最终奥义……但是最后，他并没有回到飞来峰，而是去了雾留，与红谷纠缠了半生，身躯残破，痴痴颠颠……
等等。
舞丹阳皱起眉头，她感觉自己仿佛抓住了某个很重要的细节。可是这个细节实在是调皮，她努力去回想，却越发想不起来。
信物，对！信物！
舞丹阳突然拿出那枚异形玉，又想到无字书上的图腾，慢慢将目光挪到了马太师的身上。
“为何给我这块玉？”舞丹阳喃喃问道。
马老太师起身，缓缓转过身来。
“把你的那块命玉拿出来。”他对马长卿道。
马长卿不明所以，但还是双掌交叠，掌心摩擦，不多时，掌中便出现一块白玉，但是这块玉却与马太师给舞丹阳的玉形状不同。
“你的那一块是玉淮的命玉。”马老太是看着她，神色中似有悲悯之意。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教你炼器的是我马家马玉淮，是马长卿的叔爷，是马玉杉的亲弟，是我孙辈中最出色的炼器师，他的名字曾经在悬尺之上，是最靠近云端的地方。”
舞丹阳想起飞来峰的悬尺碑，马玉杉曾经说过，最靠近云端的位置是九阶炼器师的品级。
“你大概还不清楚，九阶炼器师是什么品级。马长卿是五阶炼器师，在他们这一辈中就算是最好的了。不过他还年轻，而且，他与玉淮天资聪慧，也一样痴迷炼器之道。而我，是七阶炼气师。整个修仙界七阶以上的炼器师不足十人。”
舞丹阳想起来，马玉杉便是五阶炼器师，这么说起来，马长卿和他的叔爷炼器品级相同。
她记得悬尺碑上处在九阶炼器师位置的名字朦朦胧胧，但看起来似乎只有两个。
“玉杉大闹悬尺碑就是为了玉淮。”说到这里，马老太师似乎苦笑了一下。“说起来飞来峰与魔道或许真是有缘。”
他直直地看向舞丹阳，眼神明亮。“玉淮因痴迷炼器之道而走火入魔，是我，为保飞来峰安宁，在他重伤之时将他赶了出去，之后抹去峰中一切与他有关的痕迹，这里面也包括他在悬尺碑上的名字。”
舞丹阳心中惊跳，当年老前辈临终之前对她的句句嘱咐历历在目。
“玉杉一直在寻找玉淮，但是我知道，玉淮已经不在了。并且，他在临终之前曾经来过飞来峰，将他的命玉留给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将它给你。”
舞丹阳实在不敢相信。“什么时候？你是说这都是他安排好的？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呢？”
马太师的关注点显然与她不同。“你终于承认是玉淮的弟子了。”他似乎有些欣慰。“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说不清楚，但是，自从我看到这块命玉，便知道，我一定有一天会见到你。这就是马家人宿命的牵引。”
“在马家，只有最有可能接近天师的人才会有命玉。所以，玉淮有，长卿有，但是我却没有。”
马长卿显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此时听来，也是一惊。
“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