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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的不是,我自会自行了断,犯不着尔等动手!”
薛鲲的表情很为难,“你知道我那女儿心智不是很好,若是被你吓坏了说出一些违心的话”
“哼,你那女儿只要没有我所说的妖术,就算她说了违心的话,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薛鹏直截了当地堵住了薛鲲的顾虑,不料正好中了对方的下怀。
薛鲲的嘴角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老实说,毕竟都是一家人,就算最后证明了不是,我也不会拿了你的性命”
“老爷老爷!”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薛鲲的话,他狐疑地转过头来看着来到他身边的一名女武者,这是他不久前派去接薛析伶的那位,也是向薛析灵禀告过情况的那位,他一直排着后手。
“二小姐她不见了。”女武者一脸不安地抱拳说。
薛鲲一脸阴沉,仿佛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他像一根石柱一样立定思索着,最后将目光投到了薛析灵身上,而后很快就转移开。
薛析灵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没注意到父亲刚刚投到她身上的目光,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也在怀疑自己的妹妹么?不,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怀疑她呢,她看起来那么弱小啊可是她却把她藏了起来。
“立即给我去找!不管用任何的代价”
“爹。”一声甜甜的叫声打破了院子里沉寂的气氛,也将薛鲲的声音再一次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来,这是大门的位置。一个瘦小的女孩站在门口的位置,她衣着简陋,脸上挂着的几道灰在微笑中绽放,粗陋的衣服遮挡不住她稚嫩的小手,而她小手看起来也有点脏,主要是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烤地瓜?她就这样双手捧着这个烤得有点焦的地瓜,脸带微笑地站在门口,好像在说,我刚刚出去溜达了一圈,现在回来啦,还给你们带来了礼物。
“小小妹?”薛析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告诉过她她会来接她的吗?她怎么会自己离开了,而且她又是怎么懂回家的路的?印象中她可没几次出门。
薛鲲也有点恍惚,这居然是他第一次听到薛析伶喊他“爹”,而且声音是那样的甜蜜,宛如一下子从凡间腾至天际,四处是触手可及的浮云。
“你,去哪里啦?”他竟然一下子忘记了该说什么。
“我到外面去啦,看,我还带了好好吃的东西回来了呢。”薛析伶美滋滋地朝他们的位置跑过来,这时候众人才确认这的确只是个烤地瓜。
一时间,薛鲲的脑海里升腾起诸如“你怎么出去的?你哪里来的钱?给我的吗?你吃了吗?”的一系列问号,这些问号迫使他不得不花点时间缓过来,以维持他的冷漠,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整颗心一下子像被塞进了一颗巨大的蜜糖。这种女儿的感觉来得如此强烈是他所意想不到的,他甚至开始想自己以往对她是否太严苛了呢?但这些想法很快就将会荡然无存。
“爹,姐姐,还有”薛析伶迟疑了一下,最后小心翼翼地说:“二叔?”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薛鹏还在气头上,薛析伶的到来简直就像是在上面添了一把火。“我问你,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薛析伶被他的大声呵斥吓得向后倒在薛析灵的怀里,手里捧着的烤地瓜一下子掉落到地上,露出其通红的小手掌。
“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他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你吓到小妹了!”薛析灵伸手将自己的妹妹护住,狠狠地回了薛鹏一句。然后她慢慢地弯下头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小妹,能跟我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薛析伶低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从地板缝隙间挤出的寥寥草根,好像在回忆,好像在思考。
“不知道。我睡着了,醒来就在家里了。”最后她抬起头说,大大的眼睛在大红灯笼的火光下格外澄明。
“你说谎!”薛鹏当然不会满意这样的答复,“是不是你杀了他们!”这一次他换了更为直接的方式。
可是这一次却没能吓到薛析伶,她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在大声吼她的二叔,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她没有义务回答死人的话。
她踮起脚尖,将小嘴儿贴到薛析灵的耳畔,用一种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别人只觉得她的嘴巴动了动。
然后,薛析灵一脸怪异地站了起来,这种怪异的表情让李亦痕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对你说了什么?”薛鲲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她说她在那天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她把它们画了出来,画就放在房间内。”
“哦。”这一层倒是让薛鲲意想不到,那天发生的事他可是清楚的,这突然冒出的画,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那还不快去把那画取来!”薛鹏则是急切地说,仿佛看到了真相披露的希望。
“我亲自去吧,只有我知道她藏在哪里。”薛析灵的脸色不是很好,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妹妹的不自信,所以才选择亲自过去。
薛析灵很快就离开了这里,不过李亦痕没有跟过去,他觉得很奇怪,薛析伶的举动让他觉得她是故意支开自己的姐姐的,通过一个私密性的交流动作给对方提示,而事实上她本可以直接说关于这幅画的内容的,但她却偏要卖个关子。
他眼勾勾地看着薛析伶,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朝薛鲲靠近。
“二叔,很可惜呢。”薛析伶遗憾地说,“爹爹不想杀你呢。”
薛鲲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住,只觉得薛析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完全不像是她的话,反倒像是别人利用她的嘴巴说出来的。
“要是你死了,爹爹会难过的吧,不过我有个好办法。你想要左手还是右手?”她眨着眼睛,好像在说一句普通的话。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句话里埋藏着的魔鬼,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孩在这一刻变得有点不同了,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管是李亦痕还是薛鲲,还是任何的一个人,此刻的薛析伶超出了他们理解范畴内的她,真正的就如同薛家定义的那样怪物!
“你你说什么?”尽管薛鹏一直在说薛析伶是个会妖术的怪物,但当对方表现出怪物的一面时,他反倒蒙圈了。
“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不用等姐姐的画哦,我现在就能给你看。”薛析伶依旧微笑着。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光圈将薛鹏和他手下圈住,紧接着疯狂地快速靠近,不过一个喘息的时间即从众人的身上穿过!除了薛鹏,他的手下全部被分成了两截,每个人在恐惧与绝望中失去意识。
而薛鹏也不好受,他的双臂被截断了,巨量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喷射出来,整个人向后倾倒摔到地上。
某一刻,他感到自己看见了魔鬼,它就活在他的周围,连呼吸都是它的气息。他就要疯了。
薛鲲不禁向后退出数步,所谓的乖乖女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所熟悉的怪物女儿!
第一百零五章:远行()
“怪物!怪物!”薛鹏脸色一片惨白,倒在血泊里呼喊着,声音几乎摆脱了意识,好像发了疯。
其他人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这种诡异的“妖术”尽管不是针对他们,仍然在他们心里引出了恐惧。薛鲲看着薛析伶的眼神彻底变作冷漠,他意识到了薛析伶身上的价值,就像火药一般,很危险,很昂贵。
这不是李亦痕第一次看到这种杀人方式了,上一次是伏魔九杖,但跟上次一样,仍然给他带去了巨大的震撼。
“爹爹,我厉不厉害?”薛析伶回过脸兴奋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将这种力量展现在自己父亲面前,她渴望得到他的重视。
但她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仅有的一点希冀在绝望的围剿中湮没,那一刻铺满整个眼白的黑色快速地退却,变回了那个虚弱的模样。
她看到了恐惧,看到了冷漠,也看到了贪婪。
“你怎么做到的?”薛鲲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他紧紧地握着拳,运转着真气,警惕着。
薛析伶僵住了,她感到每个人都距离她好远,好像她就站在中间,四处是围观的人群。
她突然感到很难过,脑袋慢慢地垂下,不想再回答一个问题。原本她以为那个人讨厌她是因为她没用,没用的人就会被抛弃,可等她接触到了力量,真正将力量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她想象的欣喜,她仍然是那座孤岛,孤零零的,没有人会喜欢她。
她终于承认这个悲凉的事实了,她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并且是一个永远得不到原谅的错误。
她的脸色慢慢地虚弱下来,身体的温度也在急剧地下降,好像生命一下子被抽空了。在意识未完全涣散之际,她朝李亦痕的方向看了一眼,挤出一丝淡到极致的笑。
李亦痕的心忽然像是空了一格。
薛鲲走过去将她抱起,感受到她在不断下降的温度。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在血泊中翻滚的薛鹏,他的弟弟错过了回答薛析伶的话,所以薛析伶将他的左右手都砍了下来,但比起这个更让薛鹏害怕的是这个女孩所展现出来的“恶”,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薛鹏一面翻滚一面哭喊着,仿佛在他身侧的是无数的孤鬼在唱歌,满眼的是地狱火的跳舞。
他疯了。
“啊!”刚刚赶来的薛析灵发出了她的第一声惊恐,整个人也随之僵住了。她没有找到画,事实上薛析伶也没有画过那样的画。
“别怕,他们想杀你妹妹,我一时错手,不慎杀了他们。”薛鲲沉重地说,“把他们埋了,将薛鹏送回府上,今天之事我不希望任何人提起,否则,死。”
“明白。”下人赶紧跪下领命。
李亦痕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他了解了那天在看到伏魔九杖的死因后薛析灵为什么会不相信他,也了解了这被薛析伶自这一天起亲手封存的力量,直到他的出现。
她想告诉我什么?是的,她恶魔的一面确实惊心动魄,令人心悸但她并不知道这是“恶”,她只是不喜欢,或者是为了讨好别人。她做错了,但不代表她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冥冥中李亦痕感到自己已然知道了答案,如果你是她,你会喜欢留在这个家么?
从小开始她就把一切都藏得很好,包括她的。怪的只是她的演技太好,骗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李亦痕的心情一下子沉重,好像悬上了千斤铁。
画面开始出现变化,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眼前的一切色彩揉进去,扭曲成一团,然后再慢慢平铺开,变成了另一幅画卷。
面前是一个河堤,星河落下,天际是一线的青色,青色之下是压制不住的火红,在地平线上映出水纹的光。
“我本名叫玄武。”
“玄武?”娇小的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嘟着嘴说。少年的身材很魁梧,像是在粗壮的身体里安放上了一个稚儿的脸庞。
“是啊,是你用你的智慧找到了我。两年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我一点也不开心,我很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
“我不能带你远行了,因为那样你会死的。”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不后悔。你说过,就像每一间房子后面会有另外的房子,山外也会有别的山,城外也会有别的城,顺着大江下去还会看到一个叫海的地方。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有那么多吸引人的地方,让我觉得自己就活在黑色的泥沼里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可你会死的,一旦答应了,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因为有你啊。”女孩微笑着,“那时侯我的生命将与你融为一体,到时,你,愿意带着她去看遍这天下么,去看每一座山、每一座城,还有那,海?”
少年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来。
“我答应你。”
他张开双臂,将面前的女孩儿拥进怀里,而在他们的面前,李亦痕奋力地向他们靠近。
“不,不要!丫头!”他大声呼喊,脚步越来越快,想要阻止他们的相拥。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终于明白了薛析伶,只是,他不理解。
眼前弥漫着浓郁的白光,李亦痕一步跨过去,脚下是“哒哒”的脚步声,这是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独特声音。
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花香,飘散着的是独特的女儿香气。李亦痕记得这段香气,还有这个粉红色的色调,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暧昧的色彩。
那间青楼,他记起自己刚来时被东方宇带进的那里,也是他与薛析伶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同样的场景,黄昏,斜晖将窗柩染成金色,女孩趴在窗台,将脑袋枕进臂弯,眼睛眨巴地望着天际的孤雁。
她似乎在吟唱,一段段熟悉的音符从她的嘴里飘出,在房间内萦绕,有点孤独,有点哀伤。
时间仿佛停止了,李亦痕舍不得上前一步,只是安静地看着,把相遇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把一秒定格在永恒,美好得让人想哭。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么?她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也为此承担了自己的责任。但你还是会恨,因为你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她明明有更好的未来的。可是,如果真的可以,那未来又在哪里呢?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病痛,一次又一次地拥抱着微弱的希望么?李亦痕感到了深深的寒意。你一直在替她做决定,以为自己的决定就是她的未来,大人们都是这样想的。
最最愚蠢的,一直都是你,不是她。
李亦痕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化作坚冰,脑袋越来越麻,身体里的疼痛感愈发明显,让人分不清是身体还是心灵的疼痛。恍惚间,他好像发现薛析伶转过脸来了,依旧是动人的笑,她似乎只会这一种笑,眼睛瞪得大大的,阳光从她的眼里几乎要溢出来。
等到他定睛看时,一切又都恢复了灰蒙蒙的模样,薛析伶就在远处的视线里,慢慢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身上的疼痛感回来了,也再一次将他压垮在地。在薛析伶的记忆里走过后,他回到了现实,现在,是分别的时候了。
突然出现的一道白光,薛析伶纵身一跃,身体融进去的同时,白光也随之消失,就像某个开启异空间的门。
李亦痕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在意识还没完全涣散之际,典狄一把将他抱住,然后便是快速地后退。
薛析伶已死,玄武也已重生,再逗留此地已毫无意义,在白光消失的瞬间,典狄等人便迅速掠起李亦痕就撤退。
青龙没有打算出手阻止他们,这不是他的目的。
符修也选择了逃跑,青龙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在失去孙子的痛楚中走出,并且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在他逃离的瞬间,寒江迅速追了上去。
“你还好么?”青龙缓缓地降落到水面上,此时的河面逐渐平复下来,远去的流水冲刷着血与骸骨,继而被新生的流水所取代,一遍一遍地将疮痍掩藏。
水位降落下来后,一个健硕的身影便出现在青龙面前,青龙正是与他的对话。
他背对着青龙,低着头,怀里抱着死去的女孩,没有回答青龙的话。
“玄武哥?”这时清韵也下来了,她落到青龙身边,有点担心地说。她第一次看到玄武这个样子,记忆里傻笑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女孩,改变了他很多。
“下游,怎么样了?”玄武侧过脸说,声音有点沙哑。
“河流泛滥,毁了不少人家,也死了不少人洛娘已经过去了。”清韵坦白说。她没想到这次的河流泛滥会造成如此大的危害,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也超出了青龙的预料。她注意到哥哥眉头的一皱。
“呼”玄武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从河里站起身来,原本他一直跪着。
“这是我的罪孽啊!”他仰天长叹,然后朝着河的中心迈开脚步,淌水前行。
“你去哪里?”清韵追问。
“这是我的罪孽,我需要赎罪。还有,我答应了她,一个承诺。”
说完,他没有再停下脚步。
“由他去吧。”一直没说话的青龙阻止了清韵的挽留。他高声说:“玄武!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回来与我并肩作战的!”
第一百零六章:玄空少主()
“湄,死了。”清韵有点失落地说,“这是洛娘带回来的消息。”
“哦?”青龙愣了愣神,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
“那,秦墨呢?”
清韵摇了摇头。“我自作主张没有让洛娘加入。”
又是沉默。
“她太傻了。”青龙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虽然她很傻,但我尊重她的决定。你做的很好。”
“那秦墨身上的神兵?”
“送他了,把人都撤回来吧。正好我也很想看看它到底能到达一个怎样的高度。”
说着,青龙往前踏出一步,在水面上泛起一点涟漪,然后,突然停下。
“对了,你与东方宇之间是怎么回事?”
“哦,”清韵回想起来,“这是我们分别后,我经过朔阳山所经历的事。”
“我记得朔阳山是玄空派的地方,东方宇到了那里?”
“嗯。”
十日前。
东方宇从一个亭子里站起身来,转过去糊弄着自己的马,不过实在是无趣,他很快就没了兴致,然后就开始来回踱步。
“我说,你没有通报你家少主么,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来?”大概又等了一会儿,东方宇有点恼怒,便逮着守在山门的玄空派弟子说。
老实说,若非为了任务,他是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朔阳山并不是玄空派的总部,玄空派的总部远在齐鲁的泰山,但由于玄空派掌门白夔仙近来闭关修炼,门中一应事务皆由少主白胜元定夺,而这白胜元又偏偏是个待不住的人,所以在大权到手后就来到了靠近江南烟雨之地的朔阳山分舵,美其名曰临宫,由是门内外办事处就临时迁到这里来了。
东方宇倒不是反感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山水不错,是个好地方。他反感的是这位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