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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联姻（）
“大将军还记得让赤云将军带进峡谷的二千人么？将军可是从未问过都是什么兵。赤云将军带进去的是二千精骑，以他们的速度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穿越峡谷。我给西域人的情报有误，他们并没有带来足够的兵马，伏击不成后自然想要撤退，这时便是那先前穿越过峡谷的二千精骑的机会了。”亓炘继续道来。
“才区区两千人，恐怕没有取胜的把握吧。”郭钦挖苦地说，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太糟糕了，而且算计他的人居然还是跟了他多年的军师。
“确实没有。”亓炘笑了，聪明的猎手总是希望得到失败者的互动，这能让他的胜利感更强烈些。“知道狼是怎么驱赶羊群的么？这二千精骑不过是那只赶羊的狼，真正的猎手还在后面呢。”
“赤云，兵符！”郭钦一下子想明白了。
“现在这个时候，战斗应该开始了。”亓炘闭着眼睛，仿佛在细心聆听来自远方的战鼓与呐喊。
朱雀手执铁旗，领着大军一马当先。由于骑兵们冲散了西域军队，待朱雀他们加入战斗后不久，整个战场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围猎场。
“狡猾的汉人！”这时一名彪形大汉盯上了朱雀，他挥舞着双刀，径直地往朱雀的方向杀来。
朱雀在将一名胡人挑落马下后，立马感受到了这杀气腾腾的杀气。他抬起眼睛，眉目间闪过一道火光，接着朝着彪形大汉的方向将手中铁旗掷出！
“何必呢，活着不好么？”他有些无奈地说。
铁旗的顶部是一枚红色的枪头，在染血后在这刺破空气的速度下将枪头上的血迹震散，弥散于这短促的空间中。铁旗周围的一切士兵被震开，枪头直指向对方胸口。
彪形大汉鼓动双手将双刀并格在胸前，一股白色的气息扩散至身体西周，形成一道以气形成的屏障。他并非不知道这来袭之铁旗的厉害，这等凶猛的气势逼迫他本能地以自己最大的能力阻挡。
然而这一切根本无济于事，在枪头接触到他刀身的一瞬间，巨大的压迫力直接将他的气震散，所有的屏障瞬间破碎！朱雀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能想象到的，下一秒，双刀破碎，在他惊讶与绝望的眼神下转瞬刺穿了他的胸口，只留下一具充满惊恐的硕大尸体。
秒杀，绝对的秒杀！这一刻不光是西域人，新军的士兵们都惊呆了，这等战斗力简直不是常人所有，好像在朝着他们每一个人在说：只有我才有资格当你们的将军！
“大人，郭钦已被带过来了。我给他下了蛊，我不想让他醒来的时候他醒不来。”战争并没有维持太久，在战斗临近结束之际，亓炘正好将郭钦带到，装作是从西域人手里救出来的。
朱雀竖着铁旗，坐在一具尸体上面，稍稍调整了下呼吸。他抬眼看了一眼太阳，现在距离傍晚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约定。
“好，这里的事就交由你去办就好。收拾好战场后就找个地方扎营。”
“那前往乌兹”
“不了。”朱雀摆摆手，“西域人这次吃了暗亏，不会轻易让我们到乌兹。况且即便真的到了乌兹，接到了西域都护又如何？西海郡都已是名存实亡，又何况整个西域呢？现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没必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等朝廷安稳，四方自然来投，就像以前那样。”
“属下遵命！”亓炘不敢不从，以他对朱雀的了解，这样的话不太可能是出自他的口，极有可能是青龙的吩咐，朱雀的转述。
“你处理这里的事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朱雀站起来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灰与血迹，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目光也在这一刻望向天山。
拉巴依娜掀开刻有万字格的窗户望向窗外，这里是天山的一角，四处落入山壁之间，只有一条小路能通出外界，落入一条蜿蜒的小河里，一般而言极难被发觉。她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搬来这里，如果他们不逃命，在朱雀面前或许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里的人似乎不喜欢她，甚至，有点怕她。这是她这两天最直观的感受。摩西甲纳不让她离开她的住处，也不允许其他人跟她住到一起，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隔离了。他没有给她任何理由，只是说是大头领的安排。这会儿她正好在她的视野里看到了几个雪部小孩，他们站在不远处的小路上，也在盯着她的方向看。他们不敢向她靠近，表情有点怯生生的。突然，几个妇女冲了过来将他们一把拽走，眼角余光一直在瞄着拉巴依娜，嘴里则在说些什么，显得非常生气。
他们为什么怕我？拉巴依娜想不明白，按照大头领的说法，如果她是月部的人，而雪月是兄弟部族的话，他们不应该怕我啊。
“哎呦，我的好闺女，今天是你大喜日子，别老随便抛头露面啊。”屋子里的老女人将正在思考中的拉巴依娜拉到床边，转身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一套红嫁衣递到她的手里。
今天是拉巴依娜的大喜日子。对于这件事她现在仍然有点恍惚，据说是祖母和当年整个月部的心愿。作为羌人中最神秘的部族，雪月结合一直被称作“人王”的标志，他们的后代必将是西域未来的统治者，这也是木依可的期待。这是大头领跟她说的，关于她的所谓使命。她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在这种问题上她一直没有主动权，也不懂得如何去争取。
现在望着怀里的红嫁衣，拉巴依娜突然如梦初醒，感到害怕起来。
“大娘，我”
“别担心，摩西甲纳是个好孩子，如果他以后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大娘拿着红绣花鞋跪在地上丈量拉巴依娜的玉足，她微笑着，对自己的手艺显得很满意。这是这里不多的见了她不害怕的人，除了上面的头领们，一般人对她都会自觉地疏远，但不包括她。门外守护着她的卫士告诉她大娘的精神不是很好，她是这里最出色的媒人，原来有一对很可爱的子女，不过后来因为战乱死了，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拉巴依娜将到嘴边的话悉数收了回去，她知道大娘正处于一种嫁闺女的状态，她不想让她失望，至少目前为止。
“大娘，你先下去准备吧，我自己会换好衣服的。”
“好好好，大娘我去看看马准备好了没有，这亲结的太急了，很多仪式都变样了呢。唉”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对这次婚礼的准备很不满意。
大娘走后，拉巴依娜并没有急着穿上那红嫁衣。“你们可以进来帮忙么？”她对门外的女守卫喊。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正在看守的两名女守卫愣了愣神，她们犹豫了一下，想着也没什么可做，况且今天是拉巴依娜成亲的日子，想来应该准备的东西是比较多的，于是没多想就打开门进去。然而在她们进去的一瞬间，房门瞬间被关紧，片刻后，一个身穿麻布袍服的“女守卫”打开门走了出来。她往四周瞄了喵，确定周围并没有人，便快速地离开了。
女守卫来到了大头领的住处，不过那里并没有人，只有两个无聊到睡着了的守卫。她轻巧地闪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合上，这时才仔细地打量这个并不算大的房子。她将头上用以缠住头发的布帕微微提起，在烛光下露出拉巴依娜的面容来。
这里发生的事让拉巴依娜越想越蹊跷，总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很快，她找到大头领平日堆积文案的壁柜，这是从他们原来的驻地直接搬过来的，没有丝毫的额外移动过。
然而这些东西除了部分关于部族内矛盾的记录，其余的竟然多为卦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祖母的柜子。她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大头领，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摩西甲纳的声音在门外门外响起。拉巴依娜心里一惊，右手下意识地一压，竟将壁柜上的一格按了下去半尺。在她惊讶之余，壁柜迅速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隐藏的空间。拉巴依娜二话没说地躲了进去，在壁柜刚好复原的一瞬间，摩西甲纳和大头领正好走进来，没有留着到旁边的异样，拉巴依娜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
“朱雀要的是长生石，只要我们能有情报给他，相信他不会继续纠缠下去的。我也相信不都长老能完成这个任务的。”
“可他不是对拉巴依娜也有兴趣么？万一”摩西甲纳仍旧担心，先前他就一直担心，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这种担心的情绪在这一刻因此变得格外强烈。
“朱雀是何种身份，以他的地位想要女人还不容易？传言朱雀好玩，对于拉巴依娜相信也不过是玩玩而已，断然不会放在心上的。”相比后辈的紧张，他则是淡定多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婚礼吧，雪月联姻的事我已通报至整个西域，这是一个未来独步西域的信号，待各部族邀请人到齐后立即开始仪式。”
“这会不会太急了，拉巴依娜她才刚来”
“怎么？”大头领白了他一眼，“还没过门就替她说话了？我警告你，不能与她有任何感情，你的任务只是跟她成亲，等到她生下孩子后，她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我们要杀了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舞尽，孤悬，诅咒（）
拉巴依娜的心仿佛在黑暗中被一下子抓住了，手在空气中拼了命地想要抓住点东西，好让自己沉静下来。面前的一幕实在太让人惊悚，要不是她出现在这里，还被这些虚伪的家伙蒙在鼓里呢。
突然，她的右手似乎碰到了什么，在这狭小的漆黑空间中居然冒起了火光，一下子将黑暗驱散，露出其身后一个黑色的箱子。虽然雪部刚刚经历迁徙，但他们并不需要重新建造新的房屋，因为这里的房屋都是现成的，虽然有点旧，好似被荒废了好久，但至少比没有的强。而拉巴依娜之所以觉察到怪异也是从来到这里开始，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自己是“回到”了这里，这里的一切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一直在她心头缠绕，而此刻正是最强烈的时候。
“月牙？！”在拉巴依娜的正面居然是一个暗色的月牙图案，记忆在这一刻仿佛僵硬的钉子在她的脑袋里被生生拔起，她摸着太阳穴处的同样的月牙图案，竟觉一阵接着一阵的灼烧感。
“明花舞尽空山雪，弧月孤悬大漠天。”在月牙图案的下面，这句话格外醒目，以往她一直认为这句话是描述雪月两部神秘存在的代证，但现在她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不简单。
“＇舞尽＇、＇雪＇、＇孤悬＇、＇月＇”
她一下子想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代证，而是一句诅咒！在这个诅咒里，雪部会“舞尽”，“月部”则“孤悬”，他们两个部族也从来不是什么兄弟关系，而是基于这个诅咒，或者说“预言”的仇家，是永不妥协的仇人！
拉巴依娜打开箱子，果然里面都是属于月部的文案和饰品。
“这里是曾经的月部！”直到看到里面的一张地图拉巴依娜才彻底想了起来，记忆顺着这张地图在她的脑袋里加快浮起，脑袋也随之越来越疼，但她不想就此停下。那山、那水，每一处的房屋，每一处的路径她都想了起来，这里就是她出生的地方！
“今夜务必夺取长生石，这是我们两部之间必经的战斗。大人站在前面，未成年的留在身后。”
“拉巴依娜，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待会儿来接你。”
“丫头，跟我走吧。”
无数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响，她捂着脑袋，眼眶里眼泪一直在打转，她越来越伤心，如果不是因为外面有人，她立马就要号啕大哭起来，而现在只能强忍着，狠狠地咬着牙，一点一点的鲜血从齿间溢出。
她想起了那个夜晚。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雪月两部倾巢出动各自蛰伏在长生石降临之地的两侧，那时那里还不是峡谷，而是一片草原。
夜色很美，天上挂满繁星。拉巴依娜匍匐在长长的草里，娇小的身躯趁着夜色完全掩入草地里，她保持这个动作已经一天了。
很快，战争开始了。她记得她看到了一片巨大的火光，如同太阳落到了地面上，整个大地在颤抖着，热浪顺着巨大的轰鸣接踵而至，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耳边是一阵轰鸣过后不断升腾起的惨叫声。
作为一名战士，她站了起来，她一个箭步向中心那个红色的火光中心跑去，稚嫩的脸庞上透出不同于年龄的成熟与沉着。箭矢在她的身边穿过，但她无畏无惧，丝毫不去想这些箭射到她身上会是怎么后果。
突然从她的身后有人将她一下子扑倒，按着她的头，正好将耳朵提到了他的嘴边。
“拉巴依娜，你不准去！给我待在这里！”这是她父亲的声音，紧接着，她父亲放开了她，自己则冲上前去。她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父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红色的火光中，呆呆地，好像世界突然失去了声音。
突然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冲击波从那团红色的火光里快速扩散，片刻便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失去了意识。
朱雀按照约定回到了雪部之前的驻地，他在蜿蜒的小道上前行，面无表情，每走一步，眼睛就愈发深沉。
他觉察到前面出现了声音，是打斗的声音。他刚望过去，只见一名汉子被人从房子里一把击出，重重地砸到旁边的房屋上，将它变作一堆废墟。
透过蒙蒙的尘气，朱雀注意到这个被打出来的家伙居然是那日败在他手里的云达木，拉巴依娜的所谓上司。
“这家伙到这里来干嘛？”他心里冒起疑问。
从房子里慢悠悠地走出一位老人，朱雀认得他的服饰是属于雪部的，雪部的人并没有完全撤离，至少还给他留了一个。
老人也发现了他，包括倒在废墟里的云达木。老人收拾好表情，主动朝朱雀迎了上去，微笑着说：“朱雀先生，我是雪部的长老不都，我在这里已经等候先生多时了。”，
“就你一个？”朱雀冷冷地问。
“先生莫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但该给你的我们是不会食言的。”不都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卷轴，毕恭毕敬地递给朱雀，旁边废墟里的云达木捂着胸口，紧紧地盯着，不时地喘着粗气，显然伤得不轻。
朱雀接过卷轴的同时朝云达木的方向瞄了一眼，“他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他假装不认识云达木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问。
“这只是部族间的一点小矛盾，我会处理好的，不容先生费心了”
“我想知道。”朱雀冷眼看着他，表情极为严肃。
不都的表情也由此变得格外严峻。他想了一下说：“此人叫云达木，是云部的一位小头领，他说他的妹妹不见了，却偏说是我们藏起来了，这实在是无稽之谈，先生你说是不是？”
“嗯”朱雀打开卷轴翻看，饶有意味地点了点头。
“难道不是么？”他突然抬起眼睛瞥向不都，目光之犀利把对方吓了一跳。
“先生是什么意思？”不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随便说说。”朱雀理也不理他，继续看自己的卷轴。里面其实是一封信，雪部大头领写的信，上面记述了发生在十年前长生石降临之地的故事，以及他们雪月两部的恩怨。他的目光逐渐变冷。
“明花舞尽空山雪，弧月孤悬大漠天真有意思。”朱雀竟然有点想笑的意味，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诡异。
十年前，雪月两部在长生石降临之地发生过一场大战，两边一度僵持不下，加上其它各部的加入，场面异常混乱。不过不久后两位中原人加入了战斗，雪部联合他们很快便将月部击败。作为回报，这两位中原人获得了首先进入降临之地的权利。不过最后只有一人从里面走出，并且声称自己无法得到长生石的认可，而后雪部也跟着进入，皆没能获得它的认可。就这样，羌人因此认为长生石还留在那里，殊不知当初的那两人中有一人已经成功了。当时的那两位中原人为一男一女，男的蒙着脸，不喜欢说话，类似于杀手的职责，女的服白，面如凝霜，生的一副仙风道骨，只道那男人叫她“道姑”。
“道姑？道宫的人？”朱雀心想，他将卷轴收好，心里大致有了方向。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办，按照那句所谓的诅咒，雪部会被毁灭，月部得以保留，这导致了雪部多年的抗争，他们讨厌月部，所以怎么可能会让拉巴依娜好过呢？
“朱雀先生，你要的我们已经给你了，希望你能恪守信誉，离开这里。”不都鼓起勇气说，此刻豆大的汗水布满了他的额头。
“你确定？”朱雀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慢悠悠地从他身边穿过，向倒在废墟里的云达木靠近。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那天说过了，那个女孩是我的女孩，只有你们把她照顾好，这样你们才不会有事。”朱雀完全站到了韵达不面前。
“朱雀先生，此女对我族非常重要。这样吧，明日我们会挑选十个美女送至府上，求你高抬贵手。”不都彻底紧张起来，勉强地让自己镇静。
“真是个让人心动的提议呢”朱雀举起右手，上面燃起红色的火焰。“可惜比起这个，我更尊重与女孩的约定。我既然说了要带她走，就没有食言的道理。”
“朱雀！他们要在今天将拉巴依娜嫁给雪部的人，你赶快去救她！”这会儿云达木完全明白了，朱雀跟他的目的一样，也是为了拉巴依娜来的。拉巴依娜的婚礼邀请也发到了云部，但受邀请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们由雪部的使者带到雪部所在，云达木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炸了，多年前祭司木依可委托他照顾拉巴依娜的时候，他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让她去雪部的，眼前的危机让他不顾一切奔赴雪部，然而他的伤势没好，以至于在这里被人轻易击败。但朱雀现在的表态让他希望大增，且不说朱雀以后会怎么对拉巴依娜，眼前的危机最紧要。
“成亲么？”这下朱雀是真的生气了，他想过拉巴依娜会被监禁，但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
“对，传言雪月两部结合会诞下＇人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