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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突然变为了一片黑色，然后有一双眼睛在他面前睁开，威严而熟悉。
青龙眨了眨眼睛，对方也跟着眨了眨。这时候青龙的眼睛里的光开始亮了起来，照亮了对面的身躯，那是一条龙，一条真正的龙！
“不存在传承”青龙有点似笑非笑地说，“多少年来一直都没人知道这一点，我就是你啊。”
此刻那条龙逐渐化为了荧光消失，青龙的双瞳前所未有的明亮。他开始越来越相信自己能够扭转这场不公平的命运。
在龙墓的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它原本不在这里，也是青龙迁过来的，上面记录着自他们传承开始就出现的全部预言。他们称它为赤命符，也是世人眼中的谶纬之言。这是这个谶纬之学盛行的时代里最负盛名的预言，在国师刘昕将它的一部分带出这里后就一直被世人议论。
“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在野，四七之际火为主”，这是最具有遐想的预言。这个预言甚至说出了天下未来的主人，相比较之下，他们四灵的死活倒是其次的了。
“刘秀，天下之主？”青龙笑了，他端详着水晶柱中女孩的脸，“命运真的注定了么？凤如，天下回到了刘家的手里，你应该会开心吧？可我受够了，我不能让它回到过去，如果不能前进，我宁愿将它毁灭。”
你曾说过我们是一类人，是的，你是一个逆命者，我也是。但我逆的，是这天命，无论走过多少轮回都一样。过去的王朝早已证明只会制造奴役与囚犯，新的世界，不需要这样的角色。
第一百二十六章：快刀（）
“真是难得，你居然会来找我。”屋脊上，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坐在瓦片上看着这长安城夜里的灯火，灯火都集中在坊内，从宫廷与集市通往坊内的道路上则空荡荡的，除却几盏门店屋檐下的灯笼，白日里繁花的长安城在此刻静默如空城。
“有任务给你。”从男子的身侧闪出一个铁甲男子的身影，他戴着厚重的面具，在月光下闪耀着金属的质感。
“寒江，这是你的任务，还是圣主的任务？”男子扶了扶他额上的斗笠，露出了他同样厚重的面具。
“自然是圣主的任务。”来的正是青龙的近卫寒江，由于这天是青龙夫人的忌日，所以在说话间他不忘把一条白布递给身前的男子。
“戴上它吧，不然圣主会不高兴的。”
男子耸了耸肩，接过白布绑在头上。“什么样的任务？”
“能够劳烦玄阶第一的蓝烟羽出手，自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寒江眯着眼睛，看向街道的尽头，那里是一个宫门，大人们在结束朝廷的事物后就会从那里出来，继而穿过这条街道。
蓝烟羽摘掉了斗笠，即便有面具阻隔，也无奈他英气的脸庞。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耳朵不停地蠕动，貌似从宫门那里有人要出来了。不过片刻后，他的眼神就再次恢复了慵懒，他扭过头看着寒江，好像在说：“你在耍我么？”
确实有人从宫门里出来了，一共三驾马车，跟随的护卫大概二十人，都身披黄甲，手执黄旗，上面写着一个南字，毫无疑问是南军的人。南军跟北军不同，南军是守卫皇城的，但一般的治安都有执金吾的人负责，所以这人能以南军派人护送，想来身份并不简单，然而这对身为玄阶第一的蓝烟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怀疑寒江在跟他开玩笑。
“柴丹，朝廷新任命的南军将领，前朝遗老，皇帝不喜欢他。”寒江把声音放慢，等待着马车向他们靠近。“这就是你的任务，不过圣主也知道单凭这几个士兵的话，难度确实太低了。所以”
寒江顿了一下，回过头看着蓝烟羽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加上我如何？”
“什么意思？”蓝烟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是一个赌局，我们两个人接到的任务都是杀死柴丹，但杀死他的人只能是一个。”
“有点意思。”蓝烟羽也露出了笑意，他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就像盯着猎物的财狼，而他的手已握住了背上的双刀。
寒江瞄了一眼他背上的双刀，“今日就给我看看所谓的快刀蓝烟羽是不是真的如传闻的快。”
话音刚落，先行的马车马蹄正好落进他们所在位置的五十步之内。时间仿佛就在那一瞬间静止了，马车、人、还有被马蹄踏进水洼里拉起来的水。
蓝烟羽将手中的双刀一并甩出，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直接飞向马车两侧的南军士兵。两人的身体几乎同时启动，在屋脊之上，两人跨步的步频完全一致，就像彼此对着一面镜子。在踏出两步后，寒江突然将身体扭过来，凌空对蓝烟羽扫出一脚，蓝烟羽在于胸前双手格挡，后退两步才停下。
但这并不让他生气，相反，他笑了，是兴奋的笑，多年难逢敌手的笑。身下脚步一蹬，无数的瓦片升到空中，紧接着横腿一扫，瓦片迅速朝寒江前进的方向袭去，寒江只好回过身去躲开袭击，也由此放慢了脚步。
马蹄拉起，溅起的水重新回到水洼。士兵们也发现了两人的身影，不过还没来得及反应，两柄弯刀从他们的身边掠过，割穿了他们的喉咙。鲜血洒向长街，染红了马车，也一下子让马受惊地呼啸起来。
“喂，你们搞什么呢？！”居中的马车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老者恼怒地掀开窗帘，刚才马受惊害的他在马车内摔了一个跟斗，正要发作时第一眼看到了原本在身边的士兵已经全部倒下了，而在不远处的房屋上有两个人在相互扭打。
“大人，怎么了？”马车内，粉着浓妆的女子拉了拉自己几乎已掉到胸前的衣衫，把脸贴到老者的脸上娇嗔地说。这是王莽刚刚赏给他的女姬，没等回营，天性好色的他在路上已忍不住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来人呐！”他惊慌失措地大喊，把身边的女子一把推开，哪里还有心思管这女儿香。
就在他喊出来的同时，从前后两辆马车里各冲出一名身着铁甲的男人，他们都是柴丹的副将，也是他的亲信。
双刀已经回到了蓝烟羽的手里，此时两人距离柴丹所在的马车已不到二十步，马车已经完全停止，摆在他们面前的阻碍只剩下柴丹身边的两名副将和他们对方而已。
“把多余的障碍清掉？”寒江提议，同时眼角瞄了一眼站在柴丹身前的那两名副将。
“同意。”蓝烟羽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像一道闪电一般朝着柴丹的方向而去，手执的双刀在手中转换着位置，就像魔术师灵动的双手，眼花缭乱却隐藏杀机。
握着长剑的副将哪里见过这种速度，当下就是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挥动手中的兵器挡住从空中划过来的弯刀。然而他的动作频率对于蓝烟羽来说太慢了，他几乎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手中长剑上弯刀在剑身上不断地旋转，快速地爬到了他的手腕的位置，在他刚想把长剑抽出来的时候，蓝烟羽将弯刀一卡，扬手一挥，长剑顿时被甩到空中。而蓝烟羽此刻手中的另一把弯刀已经架到对方的脖子上，奋力地一划，伴随着空中飘荡的长剑，一股鲜血也飘荡了起来，整个过程极为流畅，毫无拖泥带水。
另一边，在蓝烟羽解决掉这名副将的同时，寒江也解决掉了另一名副将。他没有蓝烟羽神乎其技的刀技，靠的是自己强横的力量，硬生生将对方的防守击碎，接着一指穿心。两人同时站在马车上，马车的上顶一下子被他们两人的威压震碎，露出了马车内惊慌失措的柴丹和他身边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
蓝烟羽的弯刀几乎就要触及柴丹的喉咙，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寒江一脚踢在柴丹身上，将他踢飞出去，没能得手。
“烟羽啊，赌局还没结束呢。”寒江摊手说。
“也是，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就太无趣了。”蓝烟羽仍旧是笑，手中的双刀却是迅速寻上了寒江，他的刀速极快，无愧于快刀之名，寒江只好从倒下的那名副将身上抽出长剑来抵挡。
寒江的长剑使得不怎么样，一时间被蓝烟羽牢牢压制，好几处刀锋都从他身前掠过，若不是依靠他惟妙的身法，现在怕是伤痕累累了。
柴丹一时间看呆了，他搞不清楚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这两人都戴着面具，无疑都是帝肋的人，但现在他们却匪夷所思地打了起来。不过他可不想这么多了，他们现在打起来，就是他逃跑的最佳时机。他果断地转身就往宫门的方向跑去，而他身后的那名女子也迅速朝着他的方向跑去，这种时候，谁愿意留在原地等死呢。
寒江忽然发力，长剑的力道将弯刀划过来的力气强行打回去，导致它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也打乱了对方的节奏。紧接着以掌化拳奋力一击，包裹住的拳气穿过弯刀的锋刃直达蓝烟羽身前将他震飞出去。在震飞他的同时，寒江快步上前，不出几步就来到柴丹面前，突然一柄弯刀从身前划过，又把他阻止下来。
“好快。”寒江暗暗赞叹。当然这并不能让他就只止步，他回过身去轰出双拳，双拳击打在地面上，无数的砖石顿时升腾而起，而他一脚踢起那把长剑，顺着柴丹的方向快速刺去。
长剑穿心，拉出一道鲜血，然而刺中的并不是柴丹，在最后关头，柴丹把跟着他跑的那个王莽赏赐的美女当做了挡箭牌。不过就在寒江愣神的时候，蓝烟羽已经穿过了寒江制造的视线障碍来到了柴丹身边，随着弯刀一划，柴丹也随着他的美人而去了。
“我此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拿女人当挡箭牌的家伙。”蓝烟羽愤愤地说。
“你赢了。”寒江无奈地摇头。
“说吧，任务到底是什么？”蓝烟羽把双刀收回到背上，他很清楚这并不是他的任务，与其说是任务，更像是一场测试。
“去兖州。”寒江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囊扔给他，“你的任务在里面，圣主说了，你既有快刀之名，希望你届时能拥有快刀斩乱麻的果敢与勇气，别给自己太多选择。”
蓝烟羽握住手中的锦囊，转身离去。
“我知道了。”
“烟羽，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寒江试图叫住他。
“以前是因为有师父在和我们喝，但现在不一样了，都结束了。”
寒江低着头，突然静默下来。
“抱歉。”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
蓝烟羽笑了，一种轻藐的笑。“抱歉？寒江，有时候我也在想，晋升地阶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连师父都能杀死。”
“哦，对了，地阶一直是固定十人，如果师父不死，你就当不成了地阶的一员了。”他换了一种戏谑的语气说，“可我就偏偏喜欢当玄阶的，过这刀口染血的生活。”
寒江没有说话，不需要任何的声音，做错了就是错了，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他看着蓝烟羽一步步走远，笑声也越来越远，身体却如寒冰般坚硬。
“寒江，地阶最强的是谁？”
“长空老人。”
“他太老了，我需要一位具有绝对决断力的人。”
“这页太好玩，冷刃太阴柔，铁风又太莽对了，我想到一个人，玄阶第一的蓝烟羽，虽为玄阶，实力早已达到了地阶层次，应该没问题。”
“快刀蓝烟羽？好，就交给你负责，不过你给我记住，他是你选的人，若是最后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是，圣主。”
第一百二十七章：成亲（）
青龙在水晶柱前坐了下来，他往地上摆上酒杯，把酒浇灌而下。
“还记得这个地方么？你那时说过要等我回来，等我成为青龙，然后做我真正的妻子可你食言了。”青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我回来了，你不见了。”
青龙抬起头来看着水晶柱中女孩完美无瑕的脸，那个如同沉睡中的女孩，在此刻甚至还让人觉得她在挂着微笑。青龙想起她们相遇的时候，想起他们成亲的那天，那个像梦一样的日子，是他这一生中目前为止最美妙的记忆。
那天，青龙忐忐忑忑地回到了房间，房间比起他一人住时更大了，四处张贴的红色喜帖洋溢着喜庆的气息，红色的蜡烛燃烧着，火光透过红纱映出窗外，也照亮了那个巨大的“囍”字。
青龙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爆炸了一样。可是，他却一点儿都不感觉到兴奋，他的心跳纯粹是因为紧张与忧虑。
说不清楚，他在担忧什么？他不喜欢新娘么？不是，凤如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女神，他怎么会不喜欢呢？哦，他想起来了，问题在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这一年他跟凤如都只有十四岁，在这个社会十四岁的年纪成亲并不算大事，只是会让人感到突然，感到不真实，明明感觉昨天还只是一个男孩的他转眼间就要成为一名丈夫，这里面的角色转变实在是太快了。
“你输了？”五日前，也是在这个房间，他躺在床上，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凤如坐在床沿，锐利的目光从他的伤口处一扫而过。
这天她穿着一贯的粉白相间的服饰，紧身的衣服将她虽未发育完全却也颇具规模的身材勾勒出来，精致的脸蛋上画着淡妆，原本透着仙气的眉目随着眼线的深浅更增添了一处秀气，魅惑与秀气之间在此刻维持着特殊的平衡。很难想象这世上会有长得如此完美的一个人，就像是上天千雕万琢出来的完美艺术品。帝肋中的孤儿是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各地的俊男美女，但在凤如来到之后，这一切的所谓俊男美女仿佛都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个个。
“仙女。”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凤如时忍不住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叫仙女，我叫凤如。”她微笑着，向青龙伸出玉手。那一年，他们十一岁，项天游将她介绍给了他们。
“小眷他原本就比我强，没什么的。”他躲开凤如的目光。真没意思，他很讨厌凤如这时候来看他，选择在他最没尊严的时候来找他，让他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嗤。”凤如笑了，毫无征兆地，不像是嘲讽，只是单纯的玩笑，只见她一下子钻进床上，把青龙吓了一跳。
青龙赶紧从被窝里爬起，靠着墙壁，正好坐在凤如的对面。
“你怕什么？应该是我怕才对吧？”凤如巧笑着，她的笑很有感染力，不会让人觉得她在嘲讽，反而带着一股诱惑，迷人却不媚俗。
“我不是来嘲笑你的。你们不是经常打架的嘛，打赢了或者打输了也没关系，反正决定不了什么。”说到这里，她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只是最后的那一战，你绝不能输。”
青龙当然知道她说的最后一战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希望自己赢，她不会也对明眷说过同样的话吧？
“我知道，就是为了我妹妹，我也要争取胜利。”他有点应付地回答。
“不只是为了小韵，也是为了我。青龙。”
“青青龙？”青龙疑惑地看着她。
“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只会喊你作‘青龙’，而不再是阿木。我不会看错人的，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凤如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自信，这种自信的表情让青龙感到莫名的奇怪，包括今天凤如的一系列反常的表现。
“凤如，你怎么了？”他隐隐约约感到有点不妥。
“你喜欢我么？”
“什么？”对于凤如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青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等他认真地看向凤如的脸时，发现对方同样在认真地看着他，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凤凤如，你怎么了？”他又说了一遍。
“不敢回答我的问题么？那我走了。”说完她直接转身，眼见得就要翻身跳出这床榻，青龙的心里突然一紧，鬼使神差地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
“我喜欢你。”说完他的瞳孔也跟着放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完成了表白。
凤如重新坐了回去，她歪着脑袋，嘴角挂着好看的弧度，看着对面的青龙的脸慢慢变成一个红灯笼。
“那你想娶我么？”
青龙的心简直要爆炸了，没想到凤如接下来的问题比之前的更为劲爆。他的心也似乎被凤如的这一句话点燃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只感到她在这一刻的美丽已然超越了这世间的一切，那俏美动人的让人忍不住伸手触碰。他距离对方只有咫尺之遥了。
见青龙许久没回答，凤如的眼珠转了一下，带着幽怨的口气说：“青龙可不会逃避答案。”
“我”青龙顿了一下，这句话让他有点难以启齿，但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说，就会错过了来自对方的整个世界。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想。”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用力地说，目光敏锐地察觉到凤如的嘴角也跟着微微扬起，对他的回答，她似乎很开心。
“我答应了。”凤如紧接着在他的回答后面说，说完，在青龙震惊的眼神中轻轻地从床榻上跃起，落回到地面上。
这算什么？她答应了我娶她？青龙感到有点懵，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带给他的是巨大的不真实感。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五天后我们就成亲，这件事我已经跟叔父说好了，他也已经同意。我过来就是问问你的意见，你不反对就最好不过了。”
这么说，她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笃定了要跟我成亲？青龙感到不可思议。
“为为什么？”他问。
“要说理由的话，就只因为我的丈夫不能是个普通人。而青龙，你正好合适。”凤如依旧是自信的微笑。
“那为什么是现在，我现在还不是青龙，万一我输了呢？”
“所以你不能高兴得太早了。”凤如将身体微微前倾，让自己距离青龙更近一些，同时目光也由此变得狡黠。
“我嫁给你不是没有条件的，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会嫁给你。”
“什么条件？”
“成亲的那天我会告诉你的。”
“成亲的那天？”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也绝对会为了我去实现的。”凤如挺直身体，明媚的睫毛在阳光下格外的光彩动人。
桌子上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