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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一句能不能活看他的造化了,翟均恒已是心急。如今只留下一个人看守,这简直是对重要证人的无视,是最最低级白痴才能做出的愚蠢决定。
翟均恒在76号还没有职称,调动不了人员增加看守。他叮嘱留下这人看好石不实,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则立刻开车去了丁默邨住处。
丁默邨早期参加共产党,后投靠军统,如今又为日本人效力。他害怕被暗杀,成天是提心吊胆。偌大的三层别墅二十多个房间,谁也不知道他晚上睡哪个房间。
守门黑衣人识得翟均恒,让其门口略等急匆匆奔进别墅汇报。
“丁主任,翟均恒求见。”守卫的声音很大且平稳,不至于惊吓到丁默邨。
丁默邨最怕夜晚突然有人前来,听说是翟均恒,才放下悬着的心。但答话已经迟后。
“带他到客厅。”
守卫一路把翟均恒领到客厅,丁默邨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均恒请坐,夜晚前来必有急事,莫不是出现意外?”
“出现很大意外,共党跑了。”翟均恒尽量保持和缓的语气。
丁默邨忽地站起身,右手抓着茶杯半晌无语。
“丁主任,我现在没有时间细说,请您派人去同济医院守住七号病房,一定不要让任何人接触石不实。”
丁默邨放下茶杯抓起电话,直接打到牢里:“把瘦骆驼放出来,让他带上几个人马上去同济医院七号病房,到了让他给我回电话。”
翟均恒听完直摇头:“丁主任,就没有别人了吗?我对瘦骆驼的能力表示怀疑?”
“你尽可放心,我让他带的人都是不在76号出现的人物,绝对没有问题。”
丁默邨还有一份考虑,只要情况不利,一切后果都可以推给瘦骆驼。
翟均恒没有太多反对,瘦骆驼即使别的不行,看守个病房若再不行,他活着岂不是没有半分价值。
“到底怎么回事?”
“主任,我发现的共党嫌疑人,只有四个人知道。您我还有就是两个随从,问题出现在这两个人身上。”
“均恒,这两人随我多年,一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此事,怎么会牵扯到他们?”
“主任,一切是我私下秘密进行。我今日才发现共党,今日就被他跑了。石不实不知为何跑到码头,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开枪?只是他很不幸,被小眼睛开枪击中,到现在昏迷不醒。而枪声,无疑是在提醒共党嫌疑人此地危险。”
“哦?他俩谁在提醒?”
“可能性最大就是小眼睛两人,只有他俩知道共党已被监视。另外,很巧合的是甄稳也出现在现场。”
“甄稳?”丁默邨刚发出疑问,电话铃声响起。
丁默邨接起电话,:“嗯,嗯,瘦骆驼,记住一条,除了翟均恒,不许任何人接近石不实。即使76号派人,也要通过我的同意。”
丁默邨放下电话:“瘦骆驼已经到医院,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刚才你提到甄稳,我想他一定有合理的解释。”
“是,一切都那么自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主任,我信巧合,但不信甄稳出现在那里也是巧合。”
若不是翟均恒在那发现共党,丁默邨听他讲完细节也会认为是巧合。
而偏偏刚发现共党踪迹,甄稳不合时宜出现那里,又不得不让丁默邨多想。
“主任,甄稳若是心思缜密”
丁摆摆手:“不可能,他若心思缜密,就不会出现在现场让人发觉。”
“这正是他高明之处,一名特工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但另一种可能,反其道而行,和人们认识的常识反着来,也不能说不是一种自我保护。”
丁默邨拍拍大腿说:“均恒所言及是,如此说来你已有计划,按着计划去做,我支持你。”
甄稳到电讯组转转,见没有什么事情去了趟后勤,让后勤组长给门岗发放一套新服装。安排完回到办公室,打开报纸随意的翻开。
憨二宝出去给花换水,丁默邨走出办公室跟随过去。
丁默邨好似无意遇到憨二宝,笑着说:“二宝,你快成花匠了。对了,石不实说昨晚遇到了你,他和你说了啥。”
“啥也没说。”憨二宝哪里知道丁默邨的心机。
石不实小巷里和甄稳说话,没有跟他说,故憨二宝如此诚实的回答。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昨晚见到过石不实,只是不知是石不实受伤之前,还是之后。丁默邨还想多问几句,甄稳已经下了楼来。
“啊,丁主任也在。二宝,这些花都已凋谢了,我正要出去,正好买新的回来。丁主任要不要,我一并买回来。”
丁默邨笑笑:“西湖旧日,留连清夜,爱酒几将花误。花在我手,只会过早凋零,我就不要了。”
甄稳点头离去,憨二宝紧随其后。
进入车里,门岗老乔捧着一套新衣,见甄稳过来弯腰鞠躬:“甄队长走好。”
出76号,甄稳后视镜观察没有车尾随,这才开口。
“二宝,丁默邨问你什么?”
“和石不实说没说话。”
“你怎么说?”
“实说,没说过。”
“二宝,我昨晚已经告诉你了,一定不要说石不实受伤之前见过他,记住没有?”
“记住了。”
“说一遍。”
“不要说石不实受伤之前见过他。”
“好,再说十遍。”
甄稳实在是下不去手除掉憨二宝,而憨二宝在身边,却是一枚炸弹,不知何时会爆炸。
吴四此刻正坐在李士群的办公室里,他把昨天的经过讲给了李士群。
李士群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他的步幅窄而快还不时的发出两声冷哼。
做为主任,李士群虽然生气,还是没有在吴四面前直接表达对丁默邨的不满。
吴四虽然才学疏浅莽汉一个,但他在社会上混得时间不短,属于那种面带猪像心中嘹亮的人物。
李士群的不满,当然不会逃出他的眼睛。
“李主任,我看事情都出在翟均恒的身上。我看着他就不顺眼,你想想,哪个知道那里有共党?明显他就是卧底。”
李士群不住点头,思索片刻说:“你命人盯着翟均恒,我总觉得此人心机颇深,对76号是潜在危险。”
“是”
“另外,把他说的共党给我找出来,谁是卧底一问便知。”
李士群没有说一审便知,而是说一问便知。
他目前认为,这一切都是翟均恒为了立功,故意制造出来的情景。就是在演戏,就是想向上爬。
吴四起身一拍胸脯轰然有声:“主任放心,那个共党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会把他找出来。”
第34章 意外之危()
车在行驶,甄稳脑子在转。
甄稳总是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不该出现的地方他绝对会远离。
医院就是不该去的地方,甄稳开车驶向公共租界,他准备让莫孤独出手。
他并没有考虑江难,虽然江难也是一等一杀手,但她过于俊美,会引起众人瞩目。
“砰砰”
三十多米远的街口突然窜出二十多个青衣黑裤人员,边向后开枪边一窝蜂的向这方向逃窜。
看其打扮,是上海的黑帮。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不是为地盘,就是为金钱。
他们打起来,毫不顾及四周人的安全,不少商店被子弹打穿玻璃,引起惊叫声一片。
这是一帮毫无规则的人,甄稳急打转方向盘以避免被乱枪打到。
车头调过去一半,咯噔一声,右前轮被一颗子弹打爆,瞬间瘪了下去。
“二宝坐好。”
甄稳已经发现调头不易,身后的车已经连撞了三辆横在路上,只好快速倒车从间隙中穿过,瘪下去的轮胎发出咯噔咯噔响声。
转瞬间对面黑帮已经强势冲杀过来,他们也知道这里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枪声必然引来日本宪兵。哪个黑帮也没有实力和日本宪兵厮杀,所以都以速战速决为要点。
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轰”撞在甄稳车的车尾,余势未减冲向路边撞在台阶上。
甄稳的车被他撞的横了过去,还未等调整车身三个人直奔甄稳车而来。
一辆满载日本宪兵卡车已到路口,持枪士兵纷纷跳下车来。
刚才占优势的黑帮一哄而散,这三个人比较聪明,他们看到甄稳的车,即使一个轮胎爆裂,开起来也比跑的快。
“停车,再跑我蹦了你。”一个秃子举枪第一个冲了过来。
甄稳停车掏枪向秃子“砰砰”开了两枪,秃子也未料到对方会有枪,没有防备被打中前胸一头栽到。
“二宝下车。”
憨二宝踹开车门窜了出去。
另两人眼见日本宪兵正在对逃散同伙射击,而且枪法都是非常准,地下已倒下了七八个。再不逃走,性命堪忧。
两人身冒冷汗眼睛通红,玩命的向车冲来。
一个壮实的黑脸壮汉,敞着衣服露出一片胸毛,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砰砰”两枪打在车窗玻璃上,甄稳低头躲过子弹趁机回射两枪趁机跳出车外。
蓦地,一道黑影向壮汉胸口袭来,“砰”声音沉闷,壮汉被撞的向后退出八九步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
甄稳这才看清落地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千斤顶。谁若被如此的铁疙瘩击中胸口,必然会命丧黄泉。
甄稳看的有些傻了,将近十六七米远,憨二宝硬生生把一个千斤顶扔出去。
若是没砸中那人,不知道能飞出多远?
憨二宝不知何时,又将后面一辆被撞轿车掉下的一扇车门捡了起来。
剩下瘦小的黑帮顿觉得天旋地转,这是什么人竟然扔千斤顶如石头一般。
此时,瘦小的他已没有退路,抢不到车会被日本人杀死,抢到车还有一线生机,他举枪射向憨二宝。
“二宝,闪开。”
甄稳起身去推憨二宝。
砰
子弹打入甄稳前胸,在眼中光芒将要消逝的瞬间,他看到一道黑影眼前飞过
甄稳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他躺在二十五号病房,胸口绷带透着血渍。
憨二宝见他醒来,忽然呜呜的哭了。
憨二宝不善于表达,甄稳舍命救了他,他一直担心甄稳会不会死去。如今见甄稳醒来,一时高兴的哭了。
李士群已来了半个多小时,见甄稳醒来长出一口气。甄稳现在面色灰暗嘴唇泛白,看上去极其疲惫。
甄稳抚摸着憨二宝脑袋:“二宝,是男人就不许哭。”
憨二宝也真听话,擦擦眼泪不哭了。
“李主任”
李士群忙安慰:“甄稳什么也不要说,先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一些再说。医生说你已经没大问题,我明天来看你。”
李士群告辞来到病房外:“你们几个守好了,没有我的命令,外人一律不许进去打扰。”
“是,是”
翟均恒前来探视甄稳,被阻挡在外,只能从外看到甄稳在闭眼休息。
回到七号病房,翟均恒看着没有醒来的石不实心中起疑?
甄稳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石不实受伤他也受伤。两人又住同一个医院,莫不是使用苦肉计,趁机干掉石不实?
如此一想,翟均恒认为很有道理,不敢大意,告诫瘦骆驼,一定看好石不实。
甄稳又迷迷糊糊睡到下午,护士进来给他换药才醒来,不由两眼一亮。
护士身材高挑,戴着洁白口罩,即使如此,露出的一双美目,亦让甄稳吃惊,她竟然是江难。
甄稳扭头挥手招过来憨二宝:“二宝,你还记得李记烤鸡吗”
憨二宝点头,甄稳继续说:“我现在最想吃烤鸡,你去买两只。”
憨二宝似在犹豫,甄稳明白他的心思。
“二宝放心,外面有人守着没事,你去吧。”
憨二宝这才走出病房,顺手关上门,叮嘱看守两人,这才放心而去。
甄稳感觉憨二宝好似忽然长大了,竟然会叮嘱看守把守好病房。
江难俯身视看甄稳伤处:“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这枪离你心脏可不太远。”
“意外,只是意外。我没想到你会来。”
“你是不是再猜我怎么知道的消息?”江难并不笨,杀手从来没有笨人。
“是”
“报纸,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人被车门削掉了脑袋。”江难说到这犹自带着不信之色,继续说“看完报纸我才知道你出事了。”
“所以你就来到医院装扮成护士,而最终目的却是想见识一下那个扔车门的人?”
江难面不改色,笑笑:“你猜对了。”
实则他当然最关心的还是甄稳,只不过她不说而已。
“七号病房你注意没有?”
江难点点头。
“注意到一个左耳朵缺一块的中年人了吗?”
江难又是点点头。
甄稳心中感激,江难不是这个性格,此时不多言语,是让自己省些说话的力气。
“让老莫干掉他的一个手下,跟随他的只有两个人,一个眼睛比较小身材比较瘦他留着,把另一个干掉。”
江难终于忍不住好奇:“两人有什么区别?难道小眼睛是自己人?”
甄稳摆摆手:“不是,留着小眼睛是因为他好认。他若跟踪我们的人,即会被一眼认出。”
“你想的问题总是那么古怪,还有没有更古怪的事情了。”
“有,我要回去看看我的狗。”
江难妩媚一笑,即使戴着口罩,甄稳也能感觉出那笑容比花还美。
“你笑啥?”
“没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江难的声音依旧甜美。
“什么?不会向我表白吧?”甄稳诡异的笑笑。
“美的你,我现在最想掐死你。”
第35章 叛徒震惊()
医院门外远处停着一辆轿车,翟均恒靠在座位上整个人都要出溜下去,只露出脑袋尖在车窗位置。
翟均恒胸中憋闷,一股闷气在脑海翻腾。他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是谁发出的警示?
小眼睛两人说是石不实先鬼鬼祟祟靠近,然后先开的枪,难道石不实是共党?冒着生命危险,以大无畏的精神来警示?
可石不实怎么知道共党藏身的旅馆?
莫不是小眼睛开枪示警?就那小眼睛,贼溜溜的一定城府颇深,不可不防。
另一个黑壮举手投足,咋看都像对共党传递某种信息,也不可不防。
翟均恒正左思右想,江难戴着口罩从他车前经过。
江难走过车身几米远,翟均恒身子出溜在座位下,看不到她整个的人,却一眼看到她的头发。
翟均恒坐直身子,两眼紧盯在江难身上。凭感觉,如此身材的女子长得都不会太丑。看她身形颇似西餐厅看到的那位女子,何止是美人,简直就是天女下凡。
翟均恒忽的一拍方向盘,此人就是那个女子,真巧,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她。
江难耳朵动了一下,刚才翟均恒拍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这些声音足以让江难听到。
一个杀手若不时刻保持警惕,就不可能活的太久。
江难没有回头,从容而去,转过街角消失在人海中。
翟均恒一阵感叹,心中竟自盼着下次还能遇到。
瘦骆驼出现在车前,翟均恒打开车门让他坐了进来。
“有发现没有?”翟均恒习惯性的问道。
“还没有,即没人来看石不实,也没人来看甄稳。唉,真是命运不公啊?”
翟均恒拍拍他肩膀:“老弟,天下本就没有公平,自己争取吧。”
瘦骆驼长叹一声:“我就纳闷了,我瘦骆驼也是一表人才,虽然貌比不上潘安,但我比潘安高。我智虽不如诸葛,但我比诸葛孔明能喝。你说她一个护士,怎么就不多看我一眼呢?”
“兄弟,这很正常。我想她也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诶”瘦骆驼直摇晃脑袋,“她偏偏在甄稳病房呆了半天时间,你说气人不气人?人比人气死人,他人气我不气,我若生气中她记,气出病来没人替。”
瘦骆驼嘟嘟囔囔推门下车,翟均恒猛然抓住他衣襟:“你你说什么?”
“我说气出病来无人替,我瘦骆驼有鸿鹄之志,一个护士”
“护士长的什么样?”翟均恒瞪眼问道。
瘦骆驼苦笑:“你也惦记那位护士?”
“惦记个屁,她是不是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大眼睛双眼皮,头发束在脑后?”
瘦骆驼撇撇嘴:“一个美人经你一番描述,简直是泯然众人矣。我告诉你,她有闭花羞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色,美目盼兮卓然而立,呼气如兰兮,让我辗转反侧”
“反侧个屁”翟均恒一脚把瘦骆驼踢出车外,伸手在车外伸出五指,手按喇叭发出滴滴声。
小眼睛两人知道这是翟均恒让其两人速速回来,不敢怠慢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车前。
瘦骆驼犹自发蒙,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
翟均恒急喊:“上车。”
两人急忙上车,翟均恒开车奔江难拐过的路口追去。
停在远处的一辆无牌黑色轿车亦启动,跟在翟均恒的车后。
莫孤独并不怕翟均恒发现自己,若是弄得自己心烦,什么只杀掉他的一个手下,连他也杀了。
莫孤独无视江难打出的手势,只让他杀掉一个随从。他从来都是凭着自己性子来,顺心时对命令执行起来不出一丝差错,脾气上来那就不是他了。
开出不到两里地,翟均恒就发现了后车。这人如此不舍不弃,也许他和那个女子有某种关联。
翟均恒开车驶入偏僻道路,初时他还担心引起后车警惕放弃跟踪。哪知,后车比他还悠闲,跟的不慌不忙。
车在一条土路上颠簸前行,小眼睛两人拔出枪扭头盯着后车,只等翟均恒说开枪。
前方道路逐渐变窄,道路两边杂草丛生。翟均恒一个急转弯停在一棵树后,打开车门三人快速分开占领三处。
莫孤独停下车,要留下活口还不能让对方记住自己模样。从兜里拿出一块黑布围着脑袋系上一圈,将鼻梁之下全部遮住。
副驾座上有一顶礼帽,他拿起来戴在头上向下压低帽檐,以保证额头不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