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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很充足，因佐藤无法判断楚传才在哪个路口出现，又不知他会不会提前来先观察一番。
因此，暗布宪兵当先一部分人换了便装，分散开一个或两个进入指定位置。
这一过程，用了半个多时辰。
李士群三人在佐藤办公室等待，时针不停，屋里人都凝重起来。
眼看还有一个多时辰，甄稳却是没有机会离开。
望着窗外星空，甄稳却一脸平静。
第832章 做手脚（）
不动声色，对手就看不出你心中所想。
甄稳并不完全认可这句话，在他看来，会动声色才会让对手跟着自己的想法走，而扑捉不到自己真实的意图。
吴四正在掰着手指，像查数，又像在想某件事的一二三四五。
甄稳转向李士群道：“主任，那个老皮看起来不像实在人，会不会咱们这边忙半天，他那边早已告诉了别人？”
李士群道：“我也怕他这一手，所以把他关起来了。若是今晚不见猴，回去就毙了他。”
吴四张开手指道：“主任，那个老皮若敢说谎，我回去剥了他的皮。”
甄稳起身道：“主任，我到走廊吸支烟。”
甄稳起身到了走廊，这里也不是吸烟地方，他走到了走廊窗前。
有人提醒他走廊不许抽烟，甄稳点点头装回烟在窗前欣赏起外面景色来。
李士群在里面压低声音道：“吴四，等会儿到时间你要迅速带着76号的人，在各个路口看守。”
吴四四处张望道：“主任，佐藤都已派人把守了各个路口，我再去有用吗？”
“当然有用，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谁抓住算谁的功劳。但是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皮，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主任，那老皮虽然说话没准，但是这件事他不敢骗我。若是敢骗我，我敢把他的脑浆打出来当豆浆喝。”
李士群看看时间道：“时间马上要到了，咱不能落后，我去请示佐藤课长一下，你马上带人去各个路口。”
李士群进去跟佐藤表达此意。
佐藤犹豫了片刻，本来这次计划所有人都是秘密安排中进行，增加人数就增加了被发觉的危险。
李士群马上猜到佐藤在想什么？
“佐藤课长，我每个路口也不派太多人，每个路口只派两个人，而且都是便装出行，您看如何？”
佐藤道：“闭嘴这个消息若是属实的话，人当然是越少越好，虽然增加两个人不算多，可是出现差错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李士群道：“我明白，这样，我只派一个人，就一个人。我让吴四前去，让他为我76号立一战功。”
李士群都说出为76号立功之说，佐藤终于松口道：“好，那就让他一个人前去。千万叮嘱他小心些。”
“佐藤课长放心，吴四跟随我也算老人了，这件事情不用叮嘱他也不会出差。”
佐藤点头，李士群退出，他并没有感觉出开心，因为现在有两个主路口，还有两个胡同口。
至于猴的主人从哪个路口进入或者逃走，那就不好说了。
李士群回去，甄稳已经返回室内。
李士群道：“你们两个分析分析，现在是四个路口，佐藤课长只让咱们派一个人前去，但是这个功劳咱们一定要得到。我决定让吴四独自前去，你们两个觉得猴的主人会在哪个路口出现？”
甄稳道：“主任，四个路口，主路口的可能性不大。而胡同口却是有两个胡同。至少也得两个人，一个人怎么分配？”
李士群无奈道：“怕一个人做灯壳上也琢磨了半天，再增加一个绝不可能。我也觉得胡同口最有可能，但是两个胡同让吴四去哪个，确实让人头疼。”
吴四道：“主任，不就是两个胡同吗？相距也不过二十多米。无论在哪儿，只要发现那个人，我两步就跑到那边，这功劳至少有咱一半。”
李士群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兜里鼓鼓囊囊的什么东西？千万不要发出声响。”
“主任，我现在穷的就剩钱了，兜里都是一些法币而已。”
李士群点头道：“你一定要检查一番，千万不要弄出声响，现在时间不早，你赶到4号仓库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出发。”
“是。”
李士群和甄稳送到特高课楼下，瘦骆驼等人围了上来。
当听到李士群说不需要其他人跟随，瘦骆驼激动的一把抓住吴四的手。
“吴队长，抓猴不要紧，一定要小心，抓伤你一个，痛哭是众人。你不见漫漫黑夜如狼烟燃烧，众人哪个不开心？”
李士群道：“瘦骆驼，别白话了。吴四被抓伤，你到底是伤心还是开心？”
瘦骆驼道：“主任，当然是”
吴四道：“瘦骆驼，别什么伤心开心的了，大家都放心我走了。”
吴四一路和众人握手而去，李士群道：“甄稳，我看咱们在这里太受约束，我去向佐藤课长汇报一下咱们回76号。”
甄稳道：“主任，我陪你去。”
到了佐藤办公室，李士群告辞回到76号。
李士群半是忐忑，半是欣喜，瘦骆驼和老乔也被他叫到办公室分享一半的快乐。
甄稳道：“主任，那个养猴人不知何时才能出现，您是不是休息一会儿？”
李士群摆摆手道：“不，这次出动人马不少，而且那个养猴之人也是一个寻常之人，没有理由抓不住他”。
瘦骆驼赞道：“主任说的是，那个养猴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若在那里出现，只要喊上一嗓子，只怕就吓的腿脚抽筋不敢动了。”
李士群心情放松了许多，在他看来，除非那人不出现。
否则，绝对会百分之百把他抓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人说说笑笑。
瘦骆驼道：“这回吴队长的运气若是好，可就露脸了。只要吴队长站在正确的路口，就算瞎猫也能碰到死耗子。那佐藤岂不是对咱76号的看法大幅提升。”
老乔道：“那若没有站在正确的路口？难道就没咱76号的功劳了吗？”
瘦骆驼笑道：“那倒未必，毕竟这个消息是咱们先得到的，否则，即使那人出现特高课也未必知道。我想这功劳至少有咱们的一半，说不定佐藤一高兴，现在就来个电话嘉奖咱们一番，这个我看也不是不可能。”
桌上电话突然想起。
李士群笑道：“但愿瘦骆驼的说话很准，也许这就是佐藤打来的电话。”
瘦骆驼道：“主任快接，这一定是佐藤打来的嘉奖电话，不知能分咱们多少大洋？”
第833章 吴四被扣押（）
甄稳见李士群喜形于色，忙侧耳倾听。
李士群抓起电话，传来佐藤的愤怒声。
“李士群？”
甄稳听到佐藤声音，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吴四的声音，那必然是自己做的手脚失败，吴四电话报喜。
佐藤来的电话，那就一定是做手脚成功，引起佐藤愤怒。
整个对话听得不太清楚，只有佐藤提高嗓门时才能听到。
李士群脸上的喜色荡然无存，留下惊恐，不解之情。
放下电话，李士群掏出手绢不停擦汗。
瘦骆驼也听出佐藤言词不善，哪里还敢提嘉奖。
李士群擦罢汗，扭头看到瘦骆驼，不由得大怒。
“你他娘的，告诉我嘉奖在哪？那吴四现在被关押在特高课，佐藤让我前去，弄不好我也回不来了。来人，把瘦骆驼关起来。”
进来人把瘦骆驼押了出去，甄稳急忙向老乔使眼色，乘着乱他迅速离开了此处。
甄稳道：“主任，出了什么事情，我陪你去趟特高课。”
“哼，现在我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你陪我去也好，恐怕我今晚回不来了。”
李士群坐上甄稳的车，快速奔向特高课。
到了特高课，李士群不敢怠慢，快步上了楼梯。
跑得匆忙一脚踏空，嘭，右膝盖磕在台阶之上，甄稳忙上前扶住他。
李士群痛的直皱眉，揉搓两下一瘸一拐上了楼。
佐藤双眉上挑瞪着眼睛看着李士群走进屋门。
李士群道：“佐藤课长，不知吴四发生了什么情况？那人抓住没有？”
佐藤一拍手，两个宪兵把吴四押了进来。
吴四脸颊略肿，见到李士群如同见到了救星。
“主任，主任，这事情真的不怨我。”
李士群怒道：“什么事情？不怨你怨谁？”
甄稳道：“吴队长别急，把事情的经过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四手被绑住怕打不了脑门，不拍打脑门儿，又影响他的思维。
李士群了解他的脾性，上去朝他脑门啪啪就是几巴掌。
下手之狠，声音之大，连佐藤都感觉震惊。
这是佐藤没有见过吴四自己拍脑门的声音，比这要大上许多。
在佐藤看来，李士群好像是因为此事愤怒，在殴打吴四出气。
不由的怒气消了三分。
吴四瞬间清醒道：“主任是这样的，我到了4号仓库，正在观察路口，谁知道身边忽然就围了一群人，一群啊，男女老少至少也有二三十人。”
李士群讶然道：“一些什么人围着你，为什么围着你？”
吴四道：“刚开始我以为他们欢迎我，但是我一想不对。我是秘密而来，他们怎么知道我会来，而且出来欢迎我呢？”
李士群道：“欢迎的事，你给我省略。直接说，到底怎么回事？”
吴四道：“主任，我后来才看明白，原来是我的兜漏了，掉了很多钱啊。那些人是来捡钱的。”
李士群抬腿给他一脚。
“走之前我再三叮嘱你，仔细检查你兜里的东西，你却不听。那么多的人在捡钱，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出那里危险。”
吴四道：“可不是，气得我掏出枪，本想吓唬吓唬他们，哪知不知谁碰了我手一下，砰，枪响了”
甄稳道：“佐藤课长，主任，我感觉此事有些蹊跷。吴队长的衣服兜早不漏，晚不漏，偏偏到了那里就漏了。这实在过于巧合，难免有人做了手脚的嫌疑。”
佐藤道：“甄稳你说的没错，吴四的衣服我们检查了一遍，那是被刀片割开的。”
吴四哭丧着脸道：“所以，佐藤课长我是冤枉的。”
佐藤怒哼道：“你自己防范不严，被别人割破口袋，才造成这次行动的失败。主要责任在你，其他的都是借口。”
吴四道：“我”
李士群道：“我什么我，你给我闭嘴。甄稳，快帮我分析分析，他这个兜在出特高课之前还是好好的，说明离开特高课后在4号仓库之间出现了问题。”
佐藤道：“李主任不妨直说，到了4号库之后也可能出现问题。我要的是事实，不要顾虑我的感受。”
一席话说的李士群拿不定主意，他心中也在怀疑会不会是在4号库吴四被做了手脚。但并不敢说出这个想法。
如今，佐藤直接提出来不排除在4号仓库被做的手脚，又让李士群怀疑这是佐藤只是随便说说，未必是真。
李士群一犹豫，话就没有跟上，甄稳接道：“主任，佐藤课长既然要真实看法，那就说一下我的看法。”
吴四哭丧着脸道：“兄弟啊，一定把你的想法想好啊。”
甄稳道：“佐藤课长既然提到，我认为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问题，需要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查。同时，吴队长自己要回忆一下，路上都接触了什么人？”
“兄弟，我被抓起来之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因为我路上谁也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停留过。”
甄稳惊讶道：“这就奇怪了，难道问题出在两端。”
佐藤看看李士群。
李士群忙道：“佐藤课长放心，这一端76号的人，我挨个查。”
佐藤道：“先把吴四押下去。”
等吴四被押下去，佐藤才道：“李主任你查76号这边，我查4号仓库那边。但是，吴四说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这句话，一下把李士群给问住。
现在76号的人，哪个人的说话都不太可信，对于吴四是否撒谎，李士群也无法确定。
甄稳解围道：“佐藤课长，我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但在关键的问题上，没人敢禁口胡说。”
佐藤道：“不管这个人平说话诚不诚实，但涉及到自身利益之时，他们往往会作出相反的事情。因此不排除吴四说谎，但结论需要你们来证明他没有说谎。”
李士群暗叹，看来吴四这次要在牢里呆上几日了。
佐藤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目前还没有扣押李士群的意思。
李士群急着离开，道：“佐藤课长，现在回去我就查，挨个查，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834章 找个替罪羊（）
佐藤倒也没难为李士群，让其回76号调查。
李士群出了特高课，不由得打个冷颤。
他是不相信吴四会自导自演，但对于路上是否有情况一无所知。
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若是派一个人跟吴四去，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上了车，李士群一脸忧郁。
“甄稳，先回76号再说。”
路上，李士群叹道：“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机会，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知我李士群的运气实在太差，还是上天有意为难我李士群。”
李士群加重语气强调自己的名字，像在责怪苍天对自己的不公。
甄稳却长长出了一口气。
当他和李士群送吴四出特高课之际，趁机在他的衣兜上用刀片划了一刀。
这一刀距离兜底有半公分左右，使兜里的钱卡在兜底没有掉出来。
吴四上车离开，坐下时兜里的钱被顶起，当他到了4号仓库下车之后钱就掉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黑，他走出20多米之后，有一群人附近卸完货下班回家，突然见到地上的钱都疯抢起来。
吴四回头伸手摸兜，右侧衣服兜里的钱都掉了出去。
见众人抢得正欢，不由得大怒，掏出枪来。
吴四突然一嗓子：“都别动。”
那些人恍惚看到他掏出枪来，惊的扔下钱就跑。
不知谁撞了吴四一下，砰，一颗子弹误发出去玩。
枪响之后吴四傻了眼，突然冲上来几个日本便衣将他抓住，押回了特高课。
这才引起佐藤对李士群的不满。
楚传才没事，甄稳算是长长出了口气。
听到李士群抱怨，这才劝道：“主任，不要太悲观，有道是来日方长，谁也不知道明天咱们会是什么运气？”
“没错，”李士群道，“我就奇了怪了，我是不相信吴四会在其中做手脚。他不是没有这个胆量，而是没有这个脑瓜。但这事情又出得如此奇怪，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士群的确感觉有些头疼，因为在吴四离开之时，带去的人都和他有接触。
这些76号的人，并不都是无能之辈，特别是像这种小儿科的割兜，那几乎人人都会。
虽然可以怀疑每一个人，但是想要查每一个人就要费上很多功夫。
车回到76号，李士群把甄稳叫到办公室。
瘦骆驼也惊奇的跟了进来
“主任，吴队长怎么没有回来？”
李士群道：“回不来了，被佐藤扣押在那里了。”
瘦骆驼一惊道：“主任，吴队长不在，那谁来指挥他的手下。”
李士群明显感觉出瘦骆驼急不可耐的想要上位。
“瘦骆驼，你当时看到有谁把吴四的兜割破没有？你若是找出这个人，我立马让你当队长。”
瘦骆驼眼里现出万道光芒，急忙道：“主任，这还不容易一定是那老皮做的手脚”。
李士群瞪眼道：“你又在胡说八道，那老屁关在76号，他哪有机会到那里把吴四的兜割破。”
甄稳道：“瘦骆驼既然如此说，想必是有这种把握。”
瘦骆驼笑道：“当然，我不是吹，我的目光能看前十天后十天。当时绝对是这样的。老皮为进入76号，自然会给吴四钱，让他帮着美言几句。”
李士群道：“我现在不想听老皮要不要来76号？我只想听他是怎么把吴四兜割破的。”
“主任，这还不容易。那老皮把钱给了吴队长，他的兜里才鼓鼓囊囊，没来得及把钱放起来。那老皮也是个小气鬼，心中不舍得花钱，想着把钱再弄回去。因此，他趁吴四不注意之时，把他的兜割破。只是还没来得及把钱拿回，就被你关在了大牢里。”
这事情虽然听得有些牵强，但是若是把它再加工一下，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解释。
李士群道：“甄稳，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瘦骆驼眼巴巴看着甄稳，希望他说的对自己有利。
甄稳道：“主任，瘦骆驼说的这件事虽然也有可能发生，但是跨度的时间有些长。若是吴队长走时，他在现场那自然就可以解释得通。”
李士群道：“是呀，他当时不在场，又隔了那么长时间，的确不太好解释。”
瘦骆驼急道：“这还不好办，知要把老皮的关押时间向后拖不就可以了。”
“拖？实在是拖不了，因为我们在特高课里等了一段时间。若是老皮先前动的手脚，特高课停了那么长时间，钱也没有掉出来。而到了4号仓库钱就掉了，这有些说不通。”
瘦骆驼感觉胸口发闷，真想上去掐死李士群。没想到当一个队长竟然如此的难如此的麻烦？
瘦骆驼的这个主意明显打动了李士群，他必须找一个人来当替罪羊，否则，他将要陷于被动。
甄稳道：“主任，老皮不一定偏得出去，才能做这些手脚，也有可能他的同伙在4号仓库做的手脚。”
一句话让李士群茅塞顿开，让瘦骆驼喜出望外。
李士群道：“对，对，老皮还有同伙。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睡个安稳觉了。明早我就去特高课汇报此事，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李士群回到住处，拿扑克算了一卦，结局是大吉。
第二天早晨，李士群吃罢早饭等到到七点半，从家里直奔特高课。